·自制弹药,开花式弹壳里塞满细针。IBIS或DRUGFIRE上没有与之相符的比对。
动机:
·不明。强奸可能只是烟幕。
·真正的动机可能是偷窃装有一八六八年七月二十三日《有色人种每周画报》的微缩胶版,以及因为G.塞特尔对其中一篇文章有兴趣而杀她,兴趣的原因不明。这篇文章的内容有关她的祖先查尔斯·辛格尔顿(见下表)。
·被杀的图书馆馆员曾报告说,另外还有人也要看这篇文章。
·调查图书馆员的电话记录以核实此事。
·没有线索。
·向其他的雇员调查有关要求查阅文章的信息。
·没有线索。
·寻找该文章的复本。
·几个消息来源都称有一男子要求查阅这篇文章。但没有线索可供调查。这本杂志的收藏大多数已遗失或毁损。找到一份(见下表)。
·结论:G.塞特尔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
·动机可能是保守秘密:她的祖先发现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无效,而这将对大部分美国民权与公民自由法律造成威胁。
案件描述送VICAP和NCIC。
·五年前发生在得州阿玛利诺的谋杀案。类似的手法——刻意布置的犯罪现场(表面是仪式性谋杀,但是真正动机不明)。
·受害人是退休的狱警。
·嫌疑犯合成照片传到得克萨斯。
·无人认出。
·三年前发生在俄亥俄州的谋杀案。类似的手法——刻意布置的犯罪现场(表面是性攻击,但是真正的动机可能是雇凶杀人)。档案遗失。
不明嫌疑犯一○九描述
·白人男性。
·身高六英尺,体重一百八十磅。
·中年。
·声音普通。
·利用手机以接近被害人。
·穿三年或三年以上的十一号贝斯牌步行鞋,浅褐色。右脚稍呈外八字。
·特别的茉莉香气。
·黑色裤子。
·黑色滑雪面罩。
·在杀害目标和脱身时会杀害无辜。
·很可能是受雇的杀手。
·可能是曾在得州阿玛利诺服刑的囚犯。
·说话有南方口音。
·修剪整齐的浅褐色头发,面颊光滑。
·没留指纹。
·穿一件黑色雨衣。
·可能没有吸烟的习惯。
·建筑工地、公共设施、高速公路工人?
·用妙灵眼药水。
·吹口哨。
不明嫌疑犯一○九雇主的描述
·目前尚无信息。
不明嫌疑犯一○九帮手的描述
·黑人男性。
·四十岁左右。
·身高六英尺。
·身材结实。
·穿绿色军用夹克。
·有犯罪记录。
·跛脚。
·持有武器。
·面颊光滑。
·戴黑色头巾。
·在等待进一步的证人和监控录像带。
·录像带没有结果,送实验室分析。
·穿旧工作鞋。
查尔斯·辛格尔顿的描述
·前奴隶,G.塞特尔的祖先。已婚,有一子。主人给了他在纽约州的一个农场。同时还担任教师工作。早年曾参加民权运动。
·据称查尔斯在一八六八年犯下盗窃罪,被偷走的缩微胶片上有关于此事的文章。
·据称有一个可能与此案有关的秘密。担心这一秘密如果公开会带来悲剧性的结果。
·参加过纽约市绞架山的会议。
·卷入某种危险活动?
·与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及其他人一起工作,以求宪法通过第十四修正案。
《有色人种每周画报》上所报道的罪行
·查尔斯撬开了纽约的自由人信托基金会的保险箱,并有证人看到他偷窃后离去。威廉·西姆斯探长将其逮捕。他的工具在附近被找到。盗窃的大部分的财物都找回来了。他被判五年监禁。没有他服刑的信息。人们认为他是利用与早期民权领袖的关系而进入基金会的。
查尔斯的信件
·第一封信,给妻子:一八六三年席卷纽约州的反黑人浪潮,私刑、纵火。黑人拥有的产业有风险。
·第二封信,给妻子:查尔斯在内战后期参加阿波马托斯战役。
·第三封信,给妻子:参与民权运动,因此感到威胁。因保守一个秘密而感到困扰。
·第四封信,给妻子:带着枪去波特园酒馆寻找“正义”。结果是灾难性的。真相现在仍然埋在波特园中。他的秘密是所有不幸的根源。
第四部 死囚之路第二十九章
佩珀的解释通过电话扬声器传来,“汤普森就是在这一带长大的。他父亲是一个挖油井的人——”
“石油?”
“是的,长官,干活儿的工人。他妈妈留在家,家里没有其他孩子。他的童年听起来很正常。还听说他人不错,喜欢谈论他的家庭,说自己如何爱家人。他妈妈在一次龙卷风中失去了一只手,还是一条腿什么的,他总是帮她做很多事情,总是在照顾她。我听说,有一次,街上的一个小孩取笑她,博伊德就跟踪那个孩子,威胁说如果不道歉,晚上就在他床上放一条响尾蛇。
“总之,高中毕业又上了一两年专科学校后,他到他父母的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公司裁员,他被解雇了,他父母也一样。时局不好,他在这里又找不到工作,于是就搬到别州去了,但不知道是哪里。后来,他在监狱找了份工作,开始是做区段的警卫。后来,那里出了点问题——好像是行刑官生病了——又没人愿意干那份工作,于是博伊德就去了。那次烧得太好了——”
“什么?”
“抱歉。那次电刑处决执行得很漂亮,他们就给了他那份工作。他在那里待了一阵,但不断地从一个州搬到另一个州,因为总是有地方需要他。他变成了一个行刑专家。他了解那些椅子——”
“电椅?” 棒槌学堂·出品
“就像我们这里的‘老火花’,是的,长官,不过那是最有名的一把。他也很了解毒气,是毒气室设备的专家。他还会结绞刑的套索,现在全美国干这个的可没有多少是有执照的。后来我们这里的行刑控制官职位空缺,他就申请了。和其他很多地方一样,我们这里也改成了注射死刑,而他也变成为这方面的奇才。他甚至读这方面的书籍,能回答抗议者的问题。有人抗议说注射化学药品很痛苦,我想是那些捕鲸者或民主党人,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胡说八道。我是说,我们有这些——”
“是有关博伊德吗?”林肯·莱姆不耐烦地问道。
“哦,抱歉,长官。于是他回到这里,相当一段时间内还不错。没有人真正注意他。他就是那种隐形人。绰号就叫‘凡人乔’。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发生了一些事。有的事真的改变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样呢?”
“经手的处决越多,他就变得越疯狂。似乎越来越空洞。你明白吗?好像他人不在那里。举一个例子说:他说他和家人非常亲密,相处得很好。但是他们出车祸了,死了,他的姑妈也在车上;博伊德却连眼睛都没眨。该死的,他甚至连葬礼都没参加。你也许会认为他是不是受到了惊吓,但似乎又不是。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还是照常上班,大家听说这事,便问他怎么还来上班?离下一次的处决还有两天时间,他可以请假的。但是他却不。他说,迟点会去坟地。不过不知道他到底去了没有。
“结果,他与犯人越走越近——很多人都觉得太近了。你通常不会这么做的,不健康。他不再和其他狱警一起出去,反而和那些被判刑的人在一起。他称他们为‘我的人’。据说有一次他甚至自己坐上我们旧电椅——这把电椅现在已经进了博物馆——说是要看看是什么感觉。结果在上面睡着了。你想想看。
“有人问汤普森,坐在电椅上是什么感觉?他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感觉有点儿麻木。到后来,他重复过很多次,说他感到麻木。”
“你说他的父母都死了吗?他搬到他们的房子住了吗?”
“我想是的。”
“那房子还在吗?”
那个得克萨斯人使用的也是电话免提,于是J.T.比彻姆在旁边说:“我会查出来的,先生。”他向某人提了个问题,“莱姆先生,大概要一两分钟。”
“你能找到他在那里的亲戚吗?”
“是的,先生。”
萨克斯问:“佩珀警官,你记得他经常吹口哨吗?”
“是的。他吹得很好。有时在行刑的时候,他会吹一两首歌送犯人上路。”
“他的眼睛怎么了?”
“是的,”佩珀说,“汤普森眼睛不太好。据说是他有一次在执行电刑时——不是在这里——出了一点问题。用这种椅子,这种情况是难免的。火是从——”
“那个人是被处决的吗?”萨克斯问,脸皱了起来。
“是的,女士。他身上着火了。他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昏迷了。不知道。但他还是动来动去,不过通常都是这样的。于是,汤普森提着一支防暴枪跑进去,想打死那个可怜的家伙,让他脱离痛苦。但是我得告诉你,这不符合程序。在行刑前杀死犯人,是谋杀。但博伊德要这么做。他不能让‘他的人’这样死去。但火势开始蔓延。电线的绝缘体或是某种塑料东西烧了起来,火燎到了汤普森。他因此失明了一两天。”
“那名犯人呢?”萨克斯问。
“汤普森根本不用开枪,他已经被电死了。”
“他五年前离开了吗?”莱姆问。
“这件事,”佩珀拉长了声调,“是辞职。我想他是去了中西部的什么地方,某个监狱。从此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
中西部——也许是俄亥俄州,正是另一件符合描述的谋杀案发生的地方。“给俄亥俄管教局的人打电话。”莱姆小声对库珀说。库珀点头,拿起另一部电话。
“那查理·塔克呢?就是那个被杀害的狱警。博伊德是不是在那件凶杀案发生前后离开?”
“是的,先生,是这样的。”
“他们两人之间有过节吗?” 棒槌学堂·出品
佩珀说:“塔克退休前在汤普森手下工作了一年。不过塔克是我们说的那种福音传道者,是个忠诚的浸信会教友。他会对那些犯人讲经说教,说他们会下地狱什么的。汤普森不太赞成这种事。”
“所以,也许是因为他让犯人生活得痛苦,汤普森杀了他报复。”
我的人……
“有可能。”
“那我们传过去的合成照片呢?是博伊德吗?”
“J.T.给我看了,”佩珀说,“是的,很可能是他。我是说,虽然他在这里的时候块头比较大,比较胖。还有,他当时是光头,留着山羊胡——我们很多人都这样,希望看起来和犯人一样邪恶。”
“另外,”典狱长说,“我们开始是在犯人里找,没有查狱警。”
那是我的错,莱姆生气地想。
“哦,该死。”典狱长的声音。
“怎么回事,J.T.?”
“我的人刚才去调博伊德的个人档案。但是——”
“不见了。”
“说对了。”
“这么说他偷了他的记录,以掩盖与查理·塔克之死的一切关联。”塞利托说。
“我会这么认为。”J.T.比彻姆说。
莱姆摇了摇头。“他是担心指纹。因为他曾经作为州政府的职员,而不是罪犯,留下了指纹。”
“等一等。”典狱长拖着调子说,那边有一个女人在跟他说话。接着他又回到了电话上,“我们刚刚从郡书记处的一个人那里知道,汤普森五年前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而且在本州没有再买任何产业,至少没有用他的名字买。一定是拿了现金后就失踪……而且没有人知道他有什么亲戚。”
“他的全名是什么?”莱姆问。
佩珀说:“我想他的中间名字缩写是G,但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然后他补充说,“我得说一句,汤普森·博伊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对程序知道得清清楚楚。”
“程序?”
“《处决行刑程序》。那是我们用的一本厚书,里面详细解释了处决一个人的细节。他让每个工作人员都记住这些细节,并且让他们自己相互演练。‘我必须按书上说的做,我必须按书上说的做。’汤普森总是说,与死亡有关的事绝不能走捷径。”
梅尔·库珀挂上电话。
“是俄亥俄吗?”莱姆问。
技师点头,“奇根瀑布最高防备监狱。博伊德只在那里工作了大约一年。典狱长记得他,因为他的眼睛,还因为他吹口哨。他说博伊德一开始就是一个问题。他为了对待犯人的事和其他的狱警打架,而且长时间和犯人在一起,这样做是违反规定的。那位典狱长认为,现在想起来,他是为了以后的工作而和那些人打交道的。”
“就好像联系那个雇他去杀害证人的雇主。”
“应该是。”
“那里的雇员档案呢?被偷了?”
“对,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或者有关他的任何事情。消失了。”
凡人乔……
“好吧,他再不是得克萨斯或俄亥俄州的问题了,他是我们的。展开全面搜索。”
“是。”
库珀开始了标准的搜索程序——产权文件、车管所、旅馆、交通罚单、税……所有的一切。十五分钟内,结果全都来了。有几个汤普森·G.博伊德和一个T.G.博伊德,但他们的年龄和外貌与嫌疑犯都不符。技师又再试了几种不同的姓名拼法,但结果一样。
“代号呢?”莱姆问。大部分专业的歹徒,尤其是职业杀手,都使用代号。他们挑选的名字就像是为电脑或自动提款机设置的密码——是将那些对于歹徒有意义的名字稍作变化。当你发现代号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会发现它简单得让你恨不得踢自己一脚。但是要猜出来却往往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还是尝试了:他们将姓和名的字母换来换去——当然,“汤普森”被用作姓的时候更多。库珀将用颠倒字母的方法将“汤普森·博伊德”这几个字重新排列组合,但从数据库里还是找不到任何资料。
什么都没有,莱姆想,挫败让他有些恼火。我们知道他的名字,我们知道他的长相,我们知道他就在城里……
但是我们却他妈的找不到他。
萨克斯斜着眼看着那张表,头抬得高高的,说:“比利·多德·汉米尔。”
莱姆问道:“谁?”
“他用来租伊丽莎白街安全屋的名字。”
“那名字怎么了?”
她翻阅了一大堆文件,然后抬起头,“六年前死了。”
“说了在哪儿吗?”
“没有。但是我认为在得州。”
萨克斯再次打电话给那所监狱,询问有关汉米尔的事。不多久,她挂了电话,点点头。“对了。这个人十二年前在一家便利商店杀死一名店员,死刑是由汤普森监督执行的。博伊德似乎和他杀的人有一种神秘的关联。他的行事风格来自他当死刑执行者的时期,为什么他的身份不也一样呢?”
莱姆不知道,也不关心这种所谓的“神秘关联”。但是,不管博伊德的动机是什么,萨克斯的建议相当合乎逻辑。他大声说道:“去找来他所处决的人的名单,然后和这里车管所的资料查对。我们先查得州,然后再进行其他州。”
J.T.比彻姆传来了一份有七十九人的名单,都是汤普森·博伊德在得克萨斯当行刑官时所处死的犯人。
“这么多?”萨克斯皱着眉头问。虽然萨克斯在救人时开枪伤人毫不犹豫,但是莱姆知道她对于死刑还是有所保留的,因为常常审判后才发现有某种特殊情况或者失误,有时甚至有故意篡改的证据。
莱姆也从这处决的数字想到其他含义:在这近八十场行刑中的某一时刻,汤普森·博伊德失去了辨别生与死差异的能力。
但是他们出车祸死了,死掉了,他的姑妈也在车上;博伊德却连眼睛都没眨。该死的,他甚至连葬礼都没参加。
库珀将这些被处决人的男性犯人的名字送去与政府记录查对。
什么都没有。 棒槌学堂·出品
“妈的,”莱姆生气地说,“我们找到他工作过的其他州和他处决过的人,这可没完没了了。”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等一等,女人。”
“什么?”萨克斯问。
“查一查他处决的女人,将她们的名字变化一下。”
库珀查了这个短得多的名单,将名字和所有可能的拼写方法都列出来,然后在车管所的资料库里进行比对。
“好,我们找到点东西了。”技师兴奋地说,“八年前,一个名叫兰蒂·蕾·西林的女人——是个妓女——因为抢劫并杀害她的两名嫖客,而在阿马利诺被处决。纽约车管所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姓是一样的,不过是个男人,把兰蒂改成了兰迪,并且将中间名字的“蕾”改为‘雷’。年纪和其他特征相符。地址是皇后区——阿斯托利亚。有一辆三年新的蓝色别克世纪车。”
莱姆下令:“派便衣带着合成照片到附近的社区询问一下。”
库珀打电话给当地一一四分局的副局长。这个分局的辖区包括了阿斯托利亚这片庞大希腊人居住区。他解释了这个案件,然后将博伊德的合成照片用电子邮件传给他。那位副局长说,他会派几名便衣警察到兰迪·西林住的公寓里进行暗访。
在这令人紧张的半个小时中——在此期间皇后区的搜查人员没有一个字的回音——库珀、萨克斯及塞林托联络了得克萨斯州、俄亥俄州和纽约的公共记录办公室,寻找一切他们能找到的有关博伊德、汉米尔或西林的资料。
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们接到了一一四分局副局长打来的电话。“队长?”那个人问道,现在还是很多人习惯用莱姆的以前职位来称呼他。
“请说。”
“我们在车管所的地址里找到两个,证实就是你要找的人,”那个男人说,“下一步你要怎么办,长官?”
官僚,莱姆叹了口气。他早就没有了对官僚式谈话刻薄回应的毛病,而是慢吞吞地说:“我们去抓住他。”
第三十章
十几名的特勤小组警察进入了汤普森·博伊德住宅的后面,那是位于皇后区阿斯托利亚第十四街上的一幢六层公寓楼。
萨克斯、塞林托及鲍尔·霍曼站在一辆没有标志的特勤小组厢型车后方,在那里设立了一个临时指挥所。
“我们到了,莱姆。”萨克斯对着麦克风低声说。
“他在那里吗?”刑事鉴定专家焦急地问。
“S&S小组已经就位了……稍等,有人报告。”
一名S&S小组的警察走上来。
“能看到里面吗?”霍曼问。
“看不见,长官,他将窗户遮起来了。”
这位S&S第一队的警察解释说,他已经尽可能地接近那幢公寓的前窗;第二队在后窗处。那名警察还说,“我可以听到里面有声音,说话声,水流声。似乎还有孩子。”
“该死,有孩子。”霍曼嘀咕了一句。
“也许是电视或收音机,但我分辨不出来。”
霍曼点点头,“指挥所呼叫S&S第二队,报告情况。”
“S&S第二队报告。窗帘上有小缝隙——但并不宽。就我所见,后面的卧室里没有人,但视角很窄。前面有灯光。听到声音,我想是音乐。完毕。”
“看到孩子的玩具吗?”
“没有。但我的观察视角只有十度。我只能看到这么多。完毕。”
“有动静吗?”
“没有。完毕。” 棒槌学堂·出品
“收到。红外线?”红外线探测器可以锁定动物、人类或其他建筑内热源的位置。
S&S第三队的技师正在操控红外探测仪,“我找到一个信号,但是很弱,无法锁定来源。完毕。”
“声音?”
“有咯吱声和呻吟声,可能是房子结构移位、水电管道、空调设备,也可能是他在走动或搬椅子声。估计他在房子里,但是我无法断定位置。他把这个地方完全遮住了。完毕。”
“好,S&S小组继续监视。结束通话。”
萨克斯对着她的麦克风说:“莱姆,你听到了吗?”
“我怎么能听到?”耳机里传来莱姆怒冲冲的声音。
“他们认为他的公寓里有人活动。”
“我们最不希望的就是发生交火,”他不高兴地说,一场火力交战最容易破坏犯罪现场物证和其他线索,“我们必须尽可能地获得证物——这可能是我们找出他的雇主和帮凶的唯一机会。”
霍曼又看了一下那幢公寓,他似乎不太高兴。作为半个战警的萨克斯很清楚原因。这会是一场辛苦的攻坚战,需要很多警察。不明嫌疑犯的住处有两扇前窗、三扇后窗和六扇边窗。博伊德可以轻易地跳过任何窗户脱逃。旁边有一幢建筑,相距仅四英尺——如果他爬到顶楼,再轻轻一跃就到了。他也可以躲在建筑物顶上后面的隐蔽处,甚至可以从那里对下面的人下手。杀手公寓的对街是其他住家。如果最后演变成一场枪战,流弹很可能打伤或打死路人。博伊德还会故意对那些建筑胡乱开枪,以造成更多的伤亡。萨克斯想起他仅仅为了分散警察的注意力就对无辜的人下手。没有理由认为他不会再做同样的事。在进行攻击前,他们必须先疏散邻近的住户。
霍曼在无线电对讲机上说:“我们的人刚刚进入走廊。那里没有像博伊德设在伊丽莎白街安全屋那样的摄像头,他不会知道我们来了。”但这位战警又阴郁地补充,“除非他有其他办法,而他很可能这么做,这个狗娘养的。”
萨克斯听到轻轻的呼吸声,于是转过身。塞林托正在察看那幢公寓,他穿着防弹衣,手下意识地扶着枪套里的警用手枪。他看起来也很苦恼。但是,萨克斯立刻明白,困扰他的并不是要在住宅区发动攻坚战的困难。她能看出来塞林托身心疲惫。身为一名资深警探,他完全没有必要参加攻坚战——事实上,以他笨重的体型和毫无进步的枪法,不参加可能更好。
但是他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却不像大家推测的那样。看着他又不由自由地去摸脸上那块不存在的血迹,知道他昨天枪支意外走火,以及眼睁睁看着巴里博士在他面前被打死,萨克斯知道:这是朗·塞林托的决断时刻。
这个词来自她的父亲,一位勇敢的警察,但最勇敢的是他的最后一战——与最终战胜他,结束他生命的癌症抗争。他的女儿当时已经是一名警察,常常得到他在工作上的建议。有一次,他告诉萨克斯,有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就是要独自去冒险或面对挑战,“我称它为‘决断时刻’,阿米。有时你必须奋力杀开一条出路,这可能是面对一名歹徒,也可能是对抗一名同伴;甚至可能是对抗整个纽约市警察局。”
他说,有的时候,最艰苦的战役其实是在你的心中。
塞林托知道该怎么办。他必须做第一个穿过那扇门的人。
但是发生了昨天的博物馆事件后,这个想法似乎让他很害怕。
决断时刻……他会站起来吗?
现在霍曼将他的攻坚队员分为三组,还派了几个人到街道的角落处指挥交通,另一个人进入在建筑物前门旁的阴影区,拦截任何想进入的人——并随时准备好,万一博伊德本人恰好有事外出。一名警察上到屋顶。几名特勤小组的警察守住从隔壁公寓到他家的通道——防止他像在伊丽莎白街时一样跳窗逃跑。
霍曼看了一下萨克斯:“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是的,”萨克斯说,“必须有犯罪现场鉴定人员到场。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雇用了这个混蛋,我们得找出来。”
“你参加哪一组?”
“谁先进门就参加谁的组。”她说。
“那就是詹金斯那组。” 棒槌学堂·出品
“是,长官。”然后,她解释了对面住家的情况,提醒他们博伊德为了脱身,可能会将住在那里的平民作为目标。霍曼点点头,“我需要有人将街道清干净,要让人们留在屋里,远离窗户。”
当然,没人愿意做这件事。如果说特勤小组是牛仔的话,霍曼等于在要人去当厨师。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行了,我来吧,”是朗·塞林托,“对我这样的老家伙来说,干这个正合适。”
萨克斯看着他。显然塞林托放弃了刚才的决断时刻。他的神经承受不住了。他故作轻松地笑着,这也许是萨克斯这辈子见过的最悲哀的笑容。
特勤小组的头儿对着麦克风说:“各组就位,守住各个位置。S&S,如果情况改变,随时报告。完毕。”
“收到。完毕。”萨克斯也对着麦克风说:“莱姆,我们要进去了,我会和你保持联系。”
“收到。”他简短地说。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莱姆并不喜欢她参加战斗。但他知道萨克斯有多坚决,对任何一名无辜者的威胁都令她愤怒,且对她而言,不让像汤普森·博伊德这样的人逃脱有多么重要。那是她的天性,他从不要求她在这种时刻退缩。
但这并不意味着赞成她这样做。
但是,当他们开始进入位置时,林肯·莱姆的这些念头也随之消散。
萨克斯和塞林托一起走在巷子里,她是去加入攻坚组,他则是前往对面的住宅,让那里的住户不要出来。塞林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浮肿,虽然气温很低,但上面挂着汗珠。他用手擦了擦,又去摸那块看不见的血迹,然后注意到萨克斯正看着他。“该死的防弹衣,真热。”
“令人痛恨。”萨克斯说。他们继续慢慢往下走,一直到博伊德公寓后面,警察正在这里展开部署。她忽然抓住塞林托的手臂,将他往后拉。“有人在看……”但当他们走近那幢建筑时,萨克斯被一袋垃圾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倒吸一口气,疼得脸都缩了起来,双手捂住膝盖。
“你还好吗?”
“没事。”她勉强笑着站了起来。她用微弱的声音对着麦克风说:“五八八五,我看见二楼窗户里有动静,在建筑物后方。S&S小组,你们能确认吗?”
“不是目标。你看见的是自己人,完毕。”
“收到,完毕。”
萨克斯一跛一跛地向前走着。
“阿米莉亚,你受伤了。”
“没事。”
“告诉霍曼。”
“这没什么。”
事实上周围的人都知道她饱受关节炎之苦,但也仅限于莱姆、库珀和塞林托。她跑到很远的医院去治疗以隐瞒她的病情,担心高级长官发现后会不让她参加一些行动。她伸手到便裤口袋里掏出一包止痛药,用她的牙齿撕开袋子,将那些药丸干吞下去。
耳机里传来鲍尔·霍曼的声音:“各小组就位。完毕。”
萨克斯向第一攻坚组走去。脚跛得更厉害了。
塞林托将她拉到一旁,“你不能去。”
“我这不是要去制伏他,朗,我只是要去保护现场。”
警探转身走向指挥车,希望能够找个人问清情况,但是霍曼和其他人已经和队伍一起行动了。
“现在好多了,它没事的。”她一跛一跛地走着。
A组一名警察低声地问萨克斯:“警探,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不,她没有。”塞林托对那名警察说,“她去让街上的行人退后。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你?”
“是的,我。有他妈的任何问题吗?”
“没有,长官。”
“朗,”她小声说,“我很好。”
大个子警探说:“我对犯罪现场了解得够多了,足以保护那个地方。莱姆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跟我过不去,我现在每件事都能做好。”
“我不是去跑步。”
“是的,也许用不着,但是如果那狗娘养用枪对着你,你能立刻进入战斗姿势吗?”
“是的,我能。”她坚决地说。
“好吧,但我不这么认为。所以,不要和我争辩,去保护人民的安全。”他收了收防弹衣系的带子,掏出左轮手枪。
她犹豫了。
“这是命令,警探。” 棒槌学堂·出品
她沉下脸看着他。尽管萨克斯非常独立——有的人甚至用“反叛”这个词来形容——但这名巡警的女儿知道自己在纽约市警察局里的职位。她说:“好吧……不过,带着这个。”她掏出那把十五发子弹的格洛克手枪和额外的弹匣,都交给了塞林托。自己则接过他的六发装左轮。
他低头看着那把黑色的大型自动手枪,但它的扳机却轻巧得像蚊子的翅膀。如果他使用这武器时犯错,就像昨天在伊丽莎白街一样,便会杀死自己或攻坚队伍里的其他人。塞林托又摸了摸脸颊,看着那幢公寓,迅速地加入了队伍。
穿过街道时,萨克斯转身看了看他们。然后,掉头继续走过马路,走向对面的房子和公寓。
现在腿好了。
其实她没受伤。她唯一感受到的痛苦是不能和攻坚组一起破门而入带来的失望。萨克斯假装摔跤受伤。她是为了朗·塞林托。除了强迫他接受那个任务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拯救他。她想过他参加攻坚的风险,认为无论是对他或其他任何人,那里的威胁已经减至最小——大量的后援,每个人都穿了防弹衣,而且他们是在嫌疑犯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实施抓捕。塞林托似乎也有控制自己恐惧的方法。她想起他拿着那把格洛克仔细验枪时的细致动作,还有迅速扫视嫌疑犯住处的样子。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也的确没有太多的选择。塞林托曾经是一名了不起的警察,可是如果他继续懦弱下去,他就不能再当警察了,而他的生活也会就此结束。这种不断的自我怀疑影响着整个灵魂;她自己也常常在和它们对抗。如果他现在不参加战斗,他就会永远地放弃了。
她加快了脚步;毕竟,她还有着一项重要任务,而且必须迅速。攻坚组会随时都会破门而入。萨克斯逐户按门铃,让人们离开前面的房间,并且不要离开屋内。她用加密频道联络鲍尔·霍曼,告诉他离嫌疑犯住处最近的房子都已经疏散,她还要继续前往这条街上两端较远的房子。
“好了,我们要进去了。”霍曼简短地说完便断了连线。
萨克斯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她发现自己的指甲紧紧地掐入她的拇指里。真是讽刺:塞林托因为要参加战斗而坐立不安;阿米莉亚·萨克斯却因为必须留在危险之外而焦躁烦闷。
第三十一章
塞林托跟着四名警察走上幽暗的楼梯,到了公寓二楼的平台。
他停下来,因为爬楼梯而大口地喘着气。战警都聚在一起,等着霍曼通知说该公寓的电力已被切断——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电刑。
在他们在等待时,大个子侦探在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
仔细思考一下,现在是决定的时刻。留?还是,走?
啪、啪、啪……
他的脑子乱成一团:血溅了他一身,从子弹里喷出来的针将肌肉撕成碎片。刚才还生气勃勃的眼睛,一秒钟后便呆滞地瞪着。当伊丽莎白街上的地下室门打开时,一阵冰冷的惊恐感向他袭来,接着他的枪发出一声巨响,子弹发射了出去,阿米莉亚·萨克斯缩起身子,伸手去拿她的武器,那子弹在离她几英尺远的墙上挖下一块石屑。
从我那把该死的手枪射出的子弹!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是他的神经没有感觉了吗?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想到林肯·莱姆的神经,不禁对自己笑了起来;莱姆所谓的物质神经,也就是脊柱里的神经,已经完全被破坏了,那才是真的没有了。莱姆还能他妈的应付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我为什么做不到?
这是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因为他现在正一步步往上走,他如果在这次行动中再出什么错,有人可能会送命。他们现在在追捕的是个铁石心肠的凶徒,因此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他退后,不参加这次行动,他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但至少他不会连累别人。
你能做到吗?他问自己。 棒槌学堂·出品
这支队伍的头儿说:“警探,我们三十秒内进入,先破门,散开,清理这个公寓。之后你再进来,保护现场。这样可以吗?”
走还是留?塞林托问自己。你可以走下楼去,这样一切就结束了。放弃你的警徽,到一家企业去当安全顾问,薪水翻倍。再也不会中弹。
啪、啪、啪……
再也不会看到一双眼睛在面前几英寸远的地方渐渐失去了生气。
啪……
“这样可以吗?”那名头儿又问了一次。
塞林托看着那名警察,“不行,”他低声说,“不行。”
那位特勤小组的警察皱起眉头。
警探说:“先用攻门筒攻门,我进去,第一个。”
“但是——”
塞林托低吼道:“你听到萨克斯警探的话了。这名嫌疑犯不是单独作案。我们需要能够找到的任何线索,领我们找到那个雇用了他的人渣。我会知道需要找什么东西,而且如果他想毁灭证据,我也知道应该如何保护现场。”
“让我打个电话。”那名特警疑惑地说。
“警官,”警探很冷静,“就这样决定了,在这里我的职位最高。”
那带队警官看了看他的副手,他们耸耸肩。
“这是你的……决定。”
塞林托本来以为他会冒出“丧礼”两个字。
“他们一切断电源,我们就进去。”特勤小组的带队警察拿起防毒面具。小组其他成员也纷纷戴起各自的防毒面具,塞林托也戴上了。他抓住萨克斯的格洛克——手指一直放在扳机护弓外——站到了门边。
他从耳机里听到:“我们要切断电源了,三……二……一。”
队长轻轻拍了拍拿着攻门筒的警察。那名大个子警察用力地挥击,门被应声撞开了。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除了歹徒及证据,其他什么都忘了,塞林托带头往里冲,战警跟在后面掩护,把房间的门都踢开,进行搜索。第二队从厨房进入。
并没有博伊德的迹象。一台小电视正播放着情境喜剧——儿童的声音就是从这里来的,很可能也是S&S小组所找到的大部分热源及噪音来源。
很可能就是。
但也许不是。
他进入一间小起居室,左右看了看,但一个人都没看到。塞林托径直走向汤普森的桌子,上面有成堆的证物:纸张、弹药、几个信封、一些塑料电线、一个数码计时器、一罐罐的液体和白色粉末、一个晶体管收音机,还有绳索。塞林托拿着一张纸巾,小心地检查桌子旁的一个金属柜子,看有没有陷阱。没有,于是他打开柜子,里面是更多的瓶瓶罐罐和两个盒子。还有两把枪。好几沓崭新的钞票——警探估计大约有十万美元。
“房间安全。”一名特勤小组警官说。接着,另一个房间传来同样的声音。
最后,带队的警察说:“A组呼叫指挥所,现场已安全。”
塞林托大声笑出来。他做到了。挺身面对那苦苦折磨着他的鬼东西。
但是不要太得意了,他告诉自己,同时将萨克斯的格洛克收起来,你参与这项行动是有任务的,记得吗?你还有工作要做。所以,看看这个该死的现场吧。
他看着这个地方,却总觉得有什么让他不安。
是什么?
厨房、走廊,书桌。哪里不对劲?什么东西有问题。
他看到了。
晶体管收音机? 棒槌学堂·出品
现在还生产这种东西吗?即使有人制造,你也几乎看不到了,现在都是那些便宜好用的播放器:音箱、CD机、MP3。
妈的。这是一个陷阱,是爆炸装置!而且它就放在一大罐清澈的液体旁,罐子上是一个玻璃塞子,塞林托以前化学课上学过,这是储存酸液的容器。
“天哪!”
还有多长时间会被引爆?一分钟,两分钟?
塞林托一步跨上去,抓起那个收音机冲向浴室,将它放在洗脸池里。
一名战警问道:“那是——?”
“我们找到一个即时爆炸装置!清空公寓!”警探脱下防毒面具,大吼道。
“快出去!”那名警察也向他大叫。
塞林托没有理会。人们制作即时爆炸装置时,从来不会想着消除指纹或其他线索,因为只要一爆炸,大部分证据就销毁了。当然,他们已经知道博伊德的身份了,但那里可能会有些物证,或在器具上可以找到其他的指纹,能指向他的雇主或同伙。
“呼叫防爆小组。”有人说。
“闭嘴,我正忙着。”
收音机上有个开关,但是他不相信那就是解除爆炸物的机关。警探小心翼翼地拆除收音机后面的一块黑色塑料板。
有多长时间,多长时间?
对博伊德来说,进入公寓后多久触发陷阱是合理的?
三十秒?十秒?
黑色塑料板被拆下了,塞林托弯下腰仔细查看,发现自己正看着半块炸药——不是塑料炸弹,而是杀伤力足以炸掉他的手、让他失明的爆炸物。没有显示器,只有电影里的炸弹才会有那种可以倒数、一目了然的数字显示计时器。真的炸弹是用很小的微处理器计时晶片引爆的,而不是数字显示器。塞林托用指甲按住炸药——避免破坏指纹——开始拆除引爆雷管。
他很想知道这个不明嫌疑犯有多老练(真正的炸弹制造者会装第二道引爆装置,消灭像塞林托这种乱动他东西的该死的家伙),他取下了雷管。
没有第二道的引爆装置,或者任何——
爆炸,一声巨响,浴室里传出回声,一波波的震荡将瓷砖都震了下来。
“那是什么?”鲍尔·霍曼叫道,“是有人在射击吗?我们被人开枪袭击了吗?所有单位回报。”
“公寓的浴室发生爆炸,”有人叫道,“快叫救护车到现场,现场需要紧急医疗服务!”
“不用,不用!大家不要紧张。”塞林托将他被烫伤的手指放进冷水里,“我只是需要一块创可贴。”
“真的吗,警探?”
“是的,只是雷管炸开了。汤普森设了一个陷阱毁掉所有的证据。我救下了大部分……”他将他的手塞到腋窝下紧紧挟着,“妈的,还真痛!”
霍曼问:“那个装置有多大?”
塞林托看着另一个房间里的桌子。“我估计足以炸开一加仑看起来像是硫酸的东西。我还看到有几罐粉末,也许是氰化物。这会毁掉大部分证据——以及周围的人。”
特勤小组的几名警察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塞林托。其中一位说:“老兄,我真想亲手抓住这个坏蛋。”
霍曼以一种警察的冷静语调问道:“不明嫌疑犯状况如何?”
“未见踪影。在红外线上的热源似乎是冰箱、电视和照在家具上的阳光。”一名警察报告说。
塞林托环顾房间,然后对着无线电说:“霍曼,我有个想法。”
“说。”
“我们尽快将门修好。我和几个人留在这里,其他所有人都从街道撤走。他可能很快就会回来,我们抓住他。”
“收到,朗。这点子不错。我们这就行动。谁能找个木匠?”
“我来,”塞林托说,“这是我的爱好。我需要时间找些工具来。另外,这是个什么攻坚队伍?难道就没有个人带创可贴吗?”
汤普森公寓外面的街道上,阿米莉亚·萨克斯一直在听有关攻坚组的无线电信息。似乎她为塞林托制定的计划见效了——甚至比她预期的还要好。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他很有胆量,她在他的声音里又听到了自信。
她也听到了那个要街道所有人撤离,他们等着博伊德回来的计划,然后她补充说,街上还有最后一户人家要通知,之后她就加入队伍。她来到这家门前,敲了前门,告诉那个来应门的女人,街对面有警察在行动,请她不要待在房子的前部,听到安全通知再出来。
那女人睁大了眼睛。“有危险吗?”
萨克斯给了她标准的官方回答:我们会小心谨慎,不必过度惊慌等等。含糊其辞,一再作出保证。警察有一半的工作是公关,有时甚至是大部分的工作。萨克斯还问,她看到院子里有孩子的玩具,他们在家吗?
就在这时,萨克斯看到一个男人从巷子里出来,走上了街道。他慢慢地向公寓方向走去,低着头,戴着帽子,穿着长大衣。她看不到脸。那个女人有些担忧地说:“只有我和男朋友在家,孩子们都上学了。他们通常都走路回家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接他们?”
“女士,看到那个男人吗?正在过街的那一个。”
她向前走,看了一眼,“他?”
“你认识他吗?”
“当然。他就住在那边那幢楼里。”
“他叫什么?”
“拉里·唐。”
“哦,他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