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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第一卷〔俄〕戈

_28 普列汉诺夫(俄)
有一条如果加以适当解释,可能获得社会意义。这一条指责。。。
说:“驱逐和杀死不接受新办法的人,——以下就是对这类的指责:”在《权标》一书中,将耶稣解释为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和两个自然。
“剃须和对圣季米特里及格奥尔吉的诽谤。
“祈祷时用四块圣饼。
“在三角板上用拉丁文写‘上帝’这个词。
“不保持斋戒制,准许自己——即僧侣食鱼、俗人食肉。
“在唱阿利路亚①时不鞠躬”
,等等等等。
这些指责的思想所重视的是字面,而不是精神。这是很明白的。但除这些表明只是注重字面的指责外,还有一些指责表明,象教仪派一样,反教仪派也是因为莫斯科转向西方而引起的民族主义反动的结果之一。
兹就这种指责略举数例:“饮酒进餐时奏乐、跳舞和鼓掌。
“进教堂,甚至登祭坛时,油头粉面。
①阿里路亚()为对上帝的赞美词。——译者l N G N L 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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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324
“(按照马尼教的学说)编写日历。
“将主的年代缩短8年(拉丁)
,在1月1日庆祝新年。
“学天文学,按照卑鄙的书籍和习俗去相信星宿的运转。
“在喜剧里,男扮女装,女扮男装”
①。
无论你想怎样把分裂运动理想化,在这些指责里也不可能找出任何进步的东西。
某些反教仪的宗派拒绝为沙皇作祈祷,这同政治反对派仿佛有所类似。这一拒绝的无可争辩的事实使夏波夫对十七世纪莫斯科国的社会发展过程产生如下想法:“由此观之,在1613年缙绅会议上表示全民同意之后,竟然在莫斯科和所有地区发生了十七世纪俄国人所说的那种”巨大反复“
;这是令人吃惊,百思不解和意义重大的。在十七世纪二十年代根据全国的同意选出了沙皇,而自十七世纪九十年代起便产生了全国人民群众到处反对这一同意,开始不承认沙皇,否定沙皇了,……古代俄罗斯便这样完结了“
②。
这位史学家的结论,在这里无限度地超越了可能充作结论根据的历史事实。
“反教仪派”的同意,虽然拒绝为俄国最高权力的元首作祈祷,但并不曾“否定”沙皇这个制度,而只是“否定”了“不虔诚的”沙皇:这种沙皇迫害正当的信仰,因此为他作祈祷,在祈祷里称他为“虔诚的”沙皇,便
①见《反东正教论文集》,摘自1853年9月从萨伏瓦提。彼特罗夫的菲力普教派教师处没收的书中。
《关于分裂派的政府通报汇编》,编者:克尔西也夫,A H第4辑,伦敦,1862年,第191—197页。
②《文集》,第1卷,第4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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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犯罪。甚至象逃亡派(又称云游派)这样一个极端的宗派,也完全信守了这种主张。但是就令他们有了这种主张,也完全不能使我们相信,由于他们,“古代俄罗斯便完结了。”
逃亡派(云游派)奥西普。谢苗诺夫在审讯时说:“自从抛弃信仰的尼空总主教以来,便开始了反基督的统治,这种。。
统治的代表者便是你们的皇帝老爷。……如果想承认国王的。。。。。。。。。。。。。。。
权力,那便是对上帝的欺骗“
①。这话听来是极端急进的。但谢苗诺夫接着又说:“我在年代纪一书中读过,圣父们都曾命。。。
令向狄奥克列齐亚努斯皇帝纳贡,只要他不压迫他们,否则。。。。。。。。。。
不承认他的权力。我也将向你们的国王纳贡,只要他不禁止。。。。。。。。。。
我们宣扬真正的信仰“
②。另一云游派多美季安。费奥凡诺夫在1848年3月12日审讯时说:“我不认为大俄罗斯教会的书是圣经。
我只相信在虔诚的。。。。。。。。
沙皇统治时期所印行的书。我相信宗教会议和由7个全国宗教会议建立的圣徒教堂。我认为沙皇的权力是必要的,这只。。。。。。。。。。。。
是因为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没有沙皇。至于命令将云游派和基。。。。。。。。。。。。
督徒关进监狱的沙皇,我不认为是沙皇,而认为是折磨者。
圣。。。。。。。。。。。。。。
经证明,谁抛弃了信仰和思想模糊,他便是反基督徒;而自。。。。
尼空时期以来,所有信仰他的学说的人,都是东正教的背教
①克尔西耶夫:见前书,第285页。
②同上书,同页。这些供词是由官员写成,而由谢苗诺夫签名的。也许可以怀疑,这些供词由于是在那种条件下作出的,是否完全可信。
但是我们看到,被审问的人是不害怕慷慨陈词的。至于官员,他们通常都是倾向于夸大,而不是减。。。。。。
轻受审人观点的急进精神的。用加重点印出的语句,想必是出于官员之手,而不。
是由于谢苗诺夫的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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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①。
费奥凡诺夫相信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没有沙皇而生活。这是他的观点的政治方面。但沙皇背弃了真正的信仰,他成为反基督徒。因此,他不再是沙皇。这样,在费奥凡诺夫的头脑里,莫斯科罗斯遗传下来的政治保守主义,由于种种因宗教理由而引起的对当时当地沙皇的否定态度,是变得更加复杂了。结果得出了一种综合的见解,这种见解,同我们在大司祭阿瓦库姆著作中所看到的,是极相仿佛的。但是无论阿瓦库姆的宗教宣传,无论刚刚引述的云游派费奥凡诺夫的观点,都不曾宣布古代俄罗斯的终结。

逃亡派这一前已说到的极端派的创始人。叶夫菲米,称沙皇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为一光辉虔诚和维护耶稣诫律的好沙皇”。他认为应该为这样的沙皇祈祷。按照他的意见,如果为彼得及其继位者祈祷,那是犯罪。
对他们不应服从;服从他们就是听命于恶魔。然而所以不应服从他们,只是由于他们的渎神行为,而不是出于任何政治动机。

①同上书,第287页。
②见叶夫菲米1787年给莫斯科长老的信的摘录,载《克尔谢耶夫文集》,第4卷,第252—256页。在这里必须同意斯米尔诺夫先生的意见。他说,拒绝为沙皇作祈祷,在逻辑上是从相信反基督的朝代业已到来的信念中产生的:“事实上,可以为不信教的沙皇祈祷,而且按照圣徒的指示祈祷,但不能为反基督徒或为其不寻常的器皿祈祷,因为这甚至是犯罪的”(《分裂运动的内部问题》,第1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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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夏波夫一方面认为十七世纪的那些极端分裂宗派否定了沙皇,同时却忘记了他在同一著作中不过几页以前所写的下列一段话:“所以,正如在十七世纪的群众民主很容易被摆弄为自封沙皇的游戏,同样弗拉基米尔省、穆罗姆县、斯塔罗杜布乡的一个普通农民伊凡。季莫菲伊奇。苏斯洛夫也成为一名宗教的自封人物。他根据神人同形说的观点,自封为耶稣-上帝。从那时起,便有了好几个自封的耶稣了”

自封的沙皇所以在罗斯出现,不是因为俄国人民“否定了”沙皇,而相反地是因为他们象费奥凡诺夫一样,认为任何国家都需要沙皇的权力。这种观点是任何民主主义的象征意义也没有的。
完全一样,自封耶稣在俄国存在这一事实,也无任何民主主义的迹象。这种自封的耶稣只不过是对自封的沙皇的一种臆想的补充而已。无论是自封的沙皇,或是自封的耶稣,他们所以能够出现,这本身便证明古代罗斯不是终结了,而是生命持久。不过,自封的耶稣都是在那些已与本义上的旧仪派不同的旧教派中产生的。。。。
旧信仰——教仪派和反教仪派——不只是在字面上反对当权者。这是可从叶夫菲米的下述见解中明显看出的:“第一次全国普查时,第一个皇帝清查了所有的人们,并。。
将他们划分为各种不同的级别,……这个内容难道不是明显反基督的吗?……他们将土地、森林、水域分段划界,甚至我也成为他们的遗产,从这些地方要求垂死的人们纳贡,……
①《文集》,第1卷,第4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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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向荒原派出那个自己统治的招致灭亡的人们,寻找那。。。。。。。。。。。。
些默默地工作着的人们,他们过去信仰沙皇,尊敬沙皇,向沙皇交纳所需要的东西,接受沙皇的祝福,现在却对他们实行掠夺,折磨,置他们于死地“
①。。。
叶夫菲米不仅不满意彼得将人民分为各种不同的级别。
使他感到气愤的是将土地、森林、水域分段划界。在反对这种划分时,叶夫菲米甚至作出了一些共产主义的结论。
他说:“我的所有乃来自魔鬼;一切由上帝创造的,都应属于你们。”
他认为私有制(“我的地产”)的建立,是由于道德败坏:“为此而开始了欺骗,不公正的测量,狂乱的衡量制度,在任何东西里都掺假;而产生了指天发誓、贪财、仇恨、妒忌、敌意、斗殴、兽性的相互攻讦,演成掠夺性的欺凌。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财产的查封和划分。皇帝对某人多分些,某人少分些,某人什么也不分。只有手工制品才有自由”
②。
这些结论和见解,证明他是一位秉赋敦厚的人物③。
这些结论和见解又证明大俄罗斯族在天然秉赋上完全不亚于其他族,在有利的条件之下,同样能够从事我们在西欧所看到的那种勇敢的思想活动。但是社会条件不曾在莫斯科国为社会意识的发展留下任何余地。因此,每当形势要求莫斯科人讨论他们本身所造成的社会政治制度的时候,他们总是表现得极端无能为力。
黑格尔在说明中国的法律和道德概念时说,中
①“给莫斯科长老的信”
,见《克尔谢耶夫文集》,第4卷,第260—261页。
②《克尔谢耶夫文集》,第4卷,第262页。
③这位逃兵没有受过任何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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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以为道德要求,不是发自自己的良心,而是得自外来的命令。他解释这是由于在中国专制制度所特有的社会政治条件之下,个性不能发展。
但是,象在专制制度的中国一样,在莫斯科的“世袭君主制”之下,个性也在同样的程度上完全没有发展的可能。外国旅行家——在这里也可将对俄国人非常抱有好感的斯拉夫人克里扎尼奇算在内,——对于莫斯科人的道德的描写,是同黑格尔在所著历史哲学中同样根据外国旅行家的议论对于中国道德的描写,一模一样的。
都知道,在文化发展的长期过程中,道德、甚至法律,都是由于宗教而受到尊崇的。当然,莫斯科国的情况也是如此。然而如果莫斯科人以为道德的要求不是发自自己的良心,而是得自外来的命令,则使这种要求受到尊崇的宗教自然也在他们的观念里成为一些死板的——即未经个别思想家的著作赋予灵感的——教条和仪式了。因此,莫斯科人在用道德和宗教的名义起来反对什么的时候,必然要依靠死板的教条,最多——即当他们抗议达到极点的时候——也只是“为字义而死”。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用两指划十字,顺着太阳的方向由东向西行走,用深沉的“阿利路亚”歌赞美上帝,以及其他旧约的细微末节,在莫斯科国都是“适合时间,地点及人民精神”
的了。

由于莫斯科国转向西方而引起的民族主义反动,必然使那些不满意这一转向的莫斯科人更加加强其对各种陈腐仪式的不可思议的拥护。
①见前面摘录的皈一教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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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部分“彼得堡时期”
,俄国的劳动居民仍旧处于他们在彼得改革前所处的同样条件。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些条件变得更艰难,更不利于个性的发展。因此,人民群众的心理状态在实质上毫无改变。这一情况使我得以在研究十七世纪旧仪派的心理时,引证十八及十九世纪旧仪派的观点。这也使我在往后的叙述中只是对于旧仪派,作为人民情绪的一种表现,约略一提。

反教仪派的极端代表也受了民族主义反动的影响。旧的莫斯科罗斯仍然继续生活在他们当中。甚至象叶夫菲米这样无疑地很有天才的人,一方面反对社会不平等和彼得一世加于俄国人民的不堪负荷的重担,同时却在他的正确和勇敢的结论里堆积了大量拙劣的废物,使这些结论丧失了实际的意义。按照他的意见,彼得的罪过不仅在于他使劳动群众陷于极端艰难的处境。这位第一皇帝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在于他“决心确立叶林和拉丁以及其他异教的法律,诸如:剃胡须,穿德式服装,留发及结发辫,打花结,戴领带,头上及发辫上扑粉、用鼻孔吸烟和用嘴唇吸烟,和狗用同一器皿吃东西,”。。。。。。。。。。。
等等。因为彼得彻底消灭了虔诚的习俗,所以发生了“谚语”所说的“将发生大饥荒”
①。。。。。。。最后的这些话,明显地表明叶夫菲米虽然是从现实的事实出发,却立即陷入民族主义反
①克尔谢耶夫:同前书,第265页。——很难决定是谁在这里给“用鼻孔吸烟”和“将发生大饥荒”加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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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阴暗范围。他听说,彼得时人民情况很艰苦:“曾发生大饥荒”。必须找出这一现象的原因。神学的思想方法,加上反动的民族主义,立即提醒他,大饥荒的原因在于剃胡须、穿德国式服装、用鼻孔吸烟和嘴唇吸烟等等等等。然而由于用了这种解释,叶夫菲米便完全不可能同他完全正确叙明的社会罪恶,进行卓有成效的斗争。
科斯托马罗夫说,分裂运动虽然既不完善,也不正确,但却是一种特殊的人民自我教育机关①。
这一定义,如果将其构成部分重加编排,也许可以接受。我以为应该说:分裂运动虽然是一种特殊的人民自我教育机关,但却是既不完善、也不正确。当然,“不正确”和“不完善”等词,可能引起误会。
但在这里,应该怎样去理解它们,却是显而易见的。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存在的前进活动,引起社会意识的向前发展;而且不仅引起这种发展,它自身以后的发展过程亦将由其引起。为了社会存在的进步,最重要的是使这种“人民自我教育机关”臻于“完善”和“正确”。而任何这种机关愈是符合于目的,也就是说人民愈是能通过它更好地理解社会现象的因果联系,那它也就愈加正确和完善。
毋须说明,为什么如此:为了同社会祸害进行斗争,必须正确理解祸害的原因。我们刚才看到,旧仪派的意识形态,不仅不曾便利人民去理解其艰难处境的真正原因,而且直接妨碍人民去理解它。因此,就令分裂运动也算是一个人民自我教育的机关,然而这个机关的极端不正确和不完善,却使它同
①《分裂派的分裂史》,——《欧洲通报》,1871年4月,第5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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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成为人民停滞,而完全不是成为科斯托马罗夫所说的那种人民进步的机关。
科斯托马罗夫还说:“我们不同意早在我国流传,并且成为所谓老生常谈的意见,似乎分裂运动就是旧罗斯。否。分裂运动是一种新现象,是同旧罗斯格格不入的”。
他对这一思想曾加解释说:在分裂运动里,人民群众破天荒第一次表现了一种独特的活动。然而在旧仪派之前,罗斯便有过斯特里戈尔尼克派①和犹太派等宗派。这两个宗派都是比旧仪派的分裂运动正确得多和完善得多的人民思想进步机关。的确,它们虽然也是产生在俄国,但是在莫斯科国的境界之外。也可以说,它们主要是一些西北罗斯共和国的最高阶级的思想成果。但是就在莫斯科,费阿多西。科索伊的异教,在思想内容方面甚至比反教仪派的旧仪派,有价值得多。十八世纪的逃兵叶夫菲米亚远远赶不上十六世纪的逃亡奴隶费阿多西,科索伊。莫斯科“世袭君主制”的基础愈是扩大和巩固,则社会条件对于人民群众的思想活动愈是不利。所以在大部分人民群众相当广泛和极为热烈地参加维护旧信仰的斗争时,他们立即暴露出受到莫斯科国社会政治关系制约的社会自觉性的惊人软弱。因此,不能象科斯托马罗夫那样,认为分裂运动是一种同旧罗斯格格不入的现象。正
①斯特里戈尔尼克派()为十四世纪古代罗斯主要发生在g K E G ` I N O X G C D J K W I新城和普斯科夫商人中的一种宗派运动。它否定教会的教阶制度,要求教会改革。——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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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旧莫斯科罗斯,在这一现象里比在任何其他现象里,更完。
善,更突出,更鲜明地表现了它的精神本质。

当夏波夫断言,在国家压迫下的农民和商人曾竭尽全力来“解脱重压”
,求得“自由生活”时,他说出了一句纯粹的真理。当他写道,农民和商人的这种企求时常使他们“不听从国王的命令”
,这也一点不错。但是这种对自由的企求,在什么地方才能实现呢?夏波夫对这个问题,作了解答。
我们在他的著作里看到他指出一个有趣的事实,即在十八世纪上半期的“教师”名册里,常常在宗教学校学生的名字上面写着“经常逃亡”
(Semperfugitiosus)等字。这几个字可以用来很好地说明俄国人民中的全部反抗分子。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是一种特殊的逃亡者。
我们的作者又说:“任何级别的人们,特别是纳税的农奴和服役人员,都不断在世界上奔跑。这些逃亡者结成各种团体、宗派和帮伙”
①。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极端旧仪派获得了我们已经知道的云游派、或。。。
逃亡派的称呼。。。。
我遁踪于阴暗的森林,与野兽结伴为伍。
我将生息在这里;这里空气纯净喜人,又可听到吱吱鸟语;
①《夏波夫文集》,第1卷,第5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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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和风习习,流水淙淙。

在被奴役中住不下去的俄国劳动群众的精力充沛的代表人物,就是这样歌颂阴暗的森林的。他们还创作了许多动人的诗篇献给“美丽的荒原”。
由于忧愤和悲伤,我徘徊在美丽的荒原上。
你美丽的荒原呵!
是我的第二个慈母。
请收养我吧,荒原,我罪过累累,热泪奔流!……②逃亡者在“荒原”里觉得很自在,因为那里没有大贵族、贡税、义务、官吏,没有莫斯科的笞杖和彼得堡的长鞭。当然,他们在那里必须忍受许多物质上的匮乏。荒原—慈母预先就告诉了逃亡者:我这里是一片荒原,没有甜蜜的食物;我这里是一片荒原,没有蜜酿的琼浆王液!……
但这不是什么巨大的不幸,何况美丽的荒原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天然资源。正如这同一慈母所说,不幸在于:
①同上书,第550—551页。
②《夏波夫文集》,第1卷,第5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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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是一片荒原,你没有和谁可以交谈,这里没有人语声。
谈到这里,“荒原”所指的实质上就是来到这里的“青年”
,将无人一同“纵情玩乐”。但是,从历史的角度说,问题比这严重得多。在荒原里不仅无人可共玩乐,而且无人可与之交流思想,这就促使逃亡者的思想停止了发展。伟大的社会政治思想不是在荒原里,而是在大的文化中心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在这种文化中心里产生的社会矛盾,乃是思想进步的最强大的推动力。
尤佐夫写道:“我国的旧信仰派所以群起维护旧事物,并非由于它是旧事物,而是由于它仿佛比新实行的制度更符合人民的需要。
①这当然如此,但是试问什么人只是因为旧事物(或新事物)是旧的(或新的)而去维护它呢?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人们所以重视旧事物(或新事物)
,都只是因为他们承认这种事物比新事物(或旧事物)更符合他们的需要。在莫斯科国也是一样。正如论述民族主义反动一章所阐明,这个国家的很大一部分人民,在分裂运动出现以前便是反对由于转向西方而引起的新条件的。我们还知道,分裂运动本身便是民族主义反动的一种表现。最后,我们知道,这种反动不是没有原因的。它是由于转向西方所造成的新的生活条件这样或那样地破坏了人民中各种不同阶级的比较重大的利益。不幸的是,这种利益迫使莫斯科国的反对派思想不去向。
①《俄国脱离国教的人们》,第50页,并参阅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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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看,而是朝后看。。。。。。
这种思想以不满于莫斯科君权无限扩张和供职外人出现于罗斯的大贵族为代表,而向后看;这种思想以反对尼空独断专横的低级僧侣们为代表,而向后看;这种思想以受到外国商人竞争排挤的商界人士为代表,而向后看;①最后,这种思想以本义上的劳动群众为代表,而向后看。反对派思想经常朝后看,而不向前看,乃是由于社会关系的不发达,使反对派的代表不可能为自己的国家拟订出一条前进的——而不。。。。。
是倒退的——运动的道路。。。。。

但是社会关系的不发达还有一种后果,即莫斯科国社会思想的反对派对于国内往后的思想发展,仍旧没有产生任何结果。
“把分裂运动理想化的人们”说:“对新事物抱着批评态度的守旧派,不能不对自己的旧观点采取同样的批评方法,——从这里便有了继续发展的可能②。这种见解只能说服那些保持唯心史观的学者。如果人们从来不是仅仅由于旧事物(或新事物)是旧的(或新的)而维护旧事物(或新事物)
,则他们同样永远不会仅只因为批评就是批评而对旧事物或新事物(在这种场合里都是一样)进行批评。如果莫斯科
①甚至竭力把分裂运动理想化的夏波夫,也是承认这一点的。
他说:“人民群众的民族意识几乎完全浸透了旧事物的精神,不是朝前,而是朝后看的,朝十六和十七世纪的传说看的”
(文集,第1卷,第221页)。
②尤佐夫:同上书,同上页。
-- 449
634俄国社会思想史
国的劳动群众对新事物采取了批评态度,那也完全不能从此断言,他们一定会由于尝到甜头,便对旧事物也采取批评的。。。
态度。人们在思想方面“继续发展的可能”
,总是有的。然而。。
只有在有了必要的社会条件的时候,这种可能才能转化为现。
实。可是随着莫斯科国所特有的社会政治制度的形成,这种。
条件是越来越少了。因此,宗教反对派虽然在十六世纪就突出了科索伊,而在下一世纪却只能提出大司祭阿瓦库姆及其他与他相似的热衷于“古代信仰”的人物了。
在先进的西方各国,不满意的分子集中于城市,而在莫斯科国,他们却是去荒原里拯救自己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旧事物在莫斯科国无论在社会关系方面或在思想方面都比西方先进国家无比活跃的秘密①。
先进西方各国的不满分子由于集中在文化的中心,除了比较彻底地改造社会政治制度之外,别无其他改善他们的命运的手段。社会发展的客观力量,驱使他们同社会政治制度作斗争,也就迫使他们的思想对这种制度进行批判。社会斗争愈是尖锐,不满分子的批判思想便愈是深刻地看清了旧制度的基础。莫斯科国情况却不是这样。劳动群众的境况愈是艰难,其精力最充沛的分子便愈是受到逃往“美丽荒原”的诱惑。他们在那里是集结为哥萨克集团,还是建立起分裂派
①旧仪式的宣扬者宣称:“活着的人在城市里不能拯救灵魂”。
(斯米尔A Q诺夫:《十七世纪分裂运动的内部问题》,第101页。)
斯拉夫派也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十九世纪!)强调了同样的意思,——例如阿克萨科夫便喜欢将“乡。。。。。CA S村”同城市对立起来,民粹派便认为城市的工人,在文化的意义上,是“俄国‘不正确的’经济发展”的甚为有害,而不是有利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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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社会思想史734
的隐修院,——这就要由情况来决定了。然而无论如何,他们既然奔向边疆,便没有理由考虑改善那种压迫他们的社会制度的手段。
他们只要相信这个制度在压迫着他们就够了。
既然压迫,那就应该“分散开了”——这就是人民思想在那种历史和地理条件下所得出的极端结论。这个结论是不包含任何进步东西的。
劳动人民既然有了“分散开”的愿望,他们当然非常愿意听从那些向他们证明在旧的地方不能希望发生任何好事的人们的意见。有时是勇敢善良的青年作出这样的证明,邀请受尽捐税折磨的从事商工业的人们在哥萨克的队伍里遨游无际草原和河流的广阔天地。有时,是一些号召东正教徒为“古代信仰”
而斗争的长老,坚决主张离开那些住惯了的地方。
这些长老除了指出反基督徒业已即位并已罗织东正教的基督徒之外,再也提不出其他更动听的理由。
反基督徒既已即位,则“分散开”便不仅是为了他们的物质利益,而且为拯救灵魂所必需。
由此可见,除了前面所述各点外,这便是使首次从低级僧侣中分化出来的分裂派领袖的宣传易于为人民意识所接受的那些社会存在条件。
哈尔拉莫夫在八十年代就写过:“云游派对于反基督的形象深感震惊,并用这种形象来恐赫群众。他们在指出这一特殊的灾祸并说明这是魔鬼——反基督徒造成的时候,搅乱群众的思想,把群众的思想从现实的范围推入幻想的范围;他们离开群众齐心协力摆脱生活重压的企图,而使人民的思想进入另一范围——即个人德行的范围,他们把个性突出到首
-- 451
834俄国社会思想史
要地位,遮盖了社会及社会思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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