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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修-没有水,没有月亮

_3 奥修(印度)
  开悟意味着你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6.你为什么还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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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山宣鉴在龙潭崇信那里学习禅。一天晚上,德山来找龙潭,问了很多问题。
  老师说:“夜很深了,你为什么还不休息?”
  于是德山鞠了个躬,当他撩开门帘走出去时,他看到:外面非常暗。
  龙潭给德山一根点燃了的蜡烛来照亮他的路,但是正当德山接过蜡烛时,龙潭吹灭了它。
  当下,德山的头脑打开了。
  德山在龙潭那里学习禅。一天晚上,德出来找龙潭,问了很多问题。
  
  首先要领会的是:你无法学习禅,这是不可能的。你能在其中,但是你无法学习它——
  因为禅或禅那不是一种学习的对象,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它取决于你怎样活,你无法通过经典得到它,你也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它,没有人能够教你,它是不能够被教的,不是能从一个人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中的知识,它是一种生活方式,你能让自己进入它,你能流进去,你能让它进来,对它打开——那就是为什么一个人必须与师傅在一起。
  你无法学习,你只能让你自己变得易受传染的,它就像传染病:如果你是易受传染的,那么你就会染上它。只要与师傅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打开,不要斗争,只是与师傅在一起,有一些片刻,当你是宁静时……你会悟到。
  这个故事说:德山正在学习禅……那他是错的,在宗教方面,没有大学能提供你一个课程。他们提供,但是无论他们教什么一点儿都不是宗教,它或许是宗教史——不是宗教;
  它或许是宗教哲学——它不是宗教;他们或许帮助你学习《可兰经》、《圣经》、《吉它经》,但是这不是宗教;他们或许会讲到有关耶稣、佛陀、克里希那,而你也会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你会错过那个最基本的,那个核心。
  所以首先要领会的就是:没有人能够给你解释禅是什么,禅那是什么,你能悟到它,但是没有人能教你。我一直在不断地说,只有门徒,没有师傅,因为师傅无法积极地、直接地做什么事,他无法将它给你,他无法将它教会你。他能做什么呢?如果他能教,那他早就教了,那么一个佛陀就足以使整个世界开悟,但是有过许多佛陀,而世界仍然如此。无法直接做,那是如此地细微,如此地精巧,以致于如果你传递它,那么就是在传递中,它便会死掉。
  我曾经听说:一个基督教的教士正在将《圣经》作为礼物寄给一个朋友。他已经做好一只美丽的包裹,他来到了邮局,窗口的营业员问:“里面有什么易碎品吗?”
  教士笑着说:“有的,十条圣戒。”
  宗教是如此地精致,如此地易碎,包裹无法保护它。就在你传递它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死了。它与内在生命一起活着,活在佛陀里面,活在一个大师里面,他无法将它给你,但是你能对它打开。
  这就像清晨太阳升起:太阳无法将生命给予花朵—不!但是花却能向着太阳打开自己,通过自身的打开来丰富自己。如果花是关闭的,那太阳无法做任何事,太阳不会敲门,不会传递光,不会传送活力和生命——不会!太阳会不经意地穿过。佛陀来了——我就在此与你在一起,你可以打开你自己。但是如果你仍然关闭着,那便无能为力了。所以这由你而定,这完全有赖于你是否悟到——而这不是学习。
  学习是一种僵死的、智力上的事情,悟性是活的,不是来自脑袋,是来自心,你用心悟,你用脑袋学。当你学习时,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学者。去看看伟大的学者们,他们充斥在所有的大学里,你会发现没有比他们更死的人了,他们几乎是在他们的坟墓里——他们已经进去了!他们从来不曾活过,他们是如此地受到文字的困扰,他们已经绕过了生命。
  他们或许在谈论爱,但是他们从来不曾爱过,他们无法给予——这是如此地冒险,而他们是这样的有学问,他们不可能迈出那样冒险的一步!他们一直在谈论有关静心,读静心,但是他们从来不做静心,它是危险的,没有什么比那更危险。一个学者总是在研究安全,文字中的安全,学说中的安全,每个地方的安全,他不是一个赌徒,他不可能押上他的生命。
  而除非你押上你的生命,否则你无法领悟。
  这个悟是心灵的,它就像爱。那就是为什么耶稣不断地重复着上帝就是爱。它不是像基督徒们理解的那种意思,或
  者误解的意思,上帝就是爱人,不!它不是意味着上帝就是爱人,它只是意味着:如果你想到达上帝,那么与你进入爱的方式是同样的。“上帝就是爱”。意思是:通向爱之神庙的道路是一样的,同样的道路也通向神之庙宇。它只是表明了那条道路,它是通过心,不是通过脑袋。
  德山在龙潭那里学习禅——那正是他错过的地方,正是这第一步就走错了,而当第一步走错时,那么其它每样事情都会跟着错。要时常记住,踏准第一步。踏准了第一步,那么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旅程,几乎快完成了。因为如果第一步是对的,那么一切都会自动跟上,你会到达目的地。所以不要去跟师傅学习,要去领悟。如果你去学习,师傅会教你,但是最重要的东西是无法教的——要去领悟。
  在这两种态度之间有什么区别呢?有许多区别:当你去学习时,你想知道更多的知识;当你去领悟时,你要更多的存在(being)——这不是知识。在你领悟时,你的本性在成长,在你学习时,你的记忆在增长;在你学习时,你知道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在你领悟时,你越来越成长——而这些是完全不同的事。一个人或许有很强的记忆知道很多东西,而在心灵深处却完全是一个穷困的,一无所有的乞丐,他或许会自我欺骗,他知道那么多,但是那种知却毫无帮助——
  除非你存在,否则知是无用的!只有存在是有益的。
  如果你快死了,那么什么会与你一起走呢?你的知识还是你的本性?哪一个会是一种帮助呢?什么会成为桥梁?你会带着什么来超越死亡?知识?脑袋会留下,因为脑袋是身体的一部分,只有那个本性会继续下去。而你从来没有注视过它,它一直是穷困的、饥饿的——
  你从来没有滋养过它。
  领悟属于本性,知识属于记忆、头脑。大学能给予你知识,老师能给予你知识,但是只有开悟的人能够让你,能够帮助你——那个帮助是间接的——达到更多的存在。你能得到那种帮助,但最终是要靠你自己。
  如果你去学习,那你就错过了第一步,而那第一步是非常有意义的,因为第一步最终会成为最后一步。种子是非常重要的:种子是第一步,它会成为一颗树,它或许要过很多年才会开花,但是如果你下错了种子,那么几百万世也不会有什么用。德山从开始就错了——学习。
  学习,他更注重于经典,而不是跟师傅在一起,多么笨!当师傅活着时,你还执著于经典。当钻石遍地时,你却执著于红色的石头,彩色的石头!当师傅还活着时,你却关注着死的文字。
  一天晚上,德山来找龙潭,问了很多问题。
  一个跟师傅学习的人总是充满了问题——因为这就是一个人学习的方式,你必须提出问题,因此你也能得到答案,那样你会不断地收集答案,你会变得很有知识。
  一个人不是在追求学习而是在追求领悟后,就只有一个问题,而没有很多。要记住:很多的问题是无法回答的,可以回答一个问题。很多的问题是无法回答的,因为如果你是那种问很多问题的人,那么任何的回答都只会让你制造出更多的问题——没别的,每一种答案都会给你更多的问题。你来找我,你问:“谁创造了这个世界?”我说:“神”。那么你会开始问有关神的问题:“这个神是谁?为什么他创造了
  世界?”如果我说:“就因为这个。”然后你问……每一个回答都会制造越来越多的问题。
  但是如果你只有一个问题……那是非常难的,只有非常明智的人才只问一个问题。要到只有一个问题时,那么你已经变得成熟了——因为很多问题显示了你的好奇心;一个问题显示了你的存在已经到了终结,这是生死关头: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切都解决了。这是个生与死的问题。
  问一个问题意味着你已经成了一个点,问一个问题意味着你已经一致了!当你一致时,就能给你答案,否则,你还没有准备好。如果你在问很多问题,那么没有师傅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和能量。问一个问题!
  首先要发现有意义的那一个问题是什么,不要在外围绕,进入中心!在外围有许多点可以问,但是在中心只有一个点。当你在外围绕时,你正在不停地绕着圈,一个问题会导致另外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导致另一个问题,你继续着——
  趋向无限。但是在中心只有一个问题。
  而那个问题即使不用回答也能回答:如果你只有一个问题了,那么师傅会看你一眼,那个问题就已经回答了;师傅会触动你,那么问题已经回答了。因为当你是到了这样的一个点时,你是如此强烈地活着,你的火焰正燃烧着,这样明亮,你的头脑如此清晰——没有乌云遮蔽,只有一个太阳,不是很多云——你是这样明朗,一切是强烈的、清晰的、燃烧着的,只要看一眼就可以了,只要一点触动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你充满了问题,即使师傅不断地用答案来敲你,也不会发生什么。
  一天晚上,德山来找龙潭,问了很多问题。
  这些禅的故事真美,它们的每个字都是很有意义的。一天晚上——不是早上,而是在黑暗中。在早上,你会问一个问题,在晚上,你会问很多问题;在早上,你是清晰的、新鲜的、年轻的;在晚上,你是陈旧的、腐朽的。在晚上意味着你在黑暗中摸索着,即使你来到了门口,你也看不见,即使给予答案,也无法被领悟。
  头脑是灵魂的黑暗,是灵魂的夜晚,但是你是这样相信这个头脑,而它除了给你承诺以外,什么也不曾给过,它给你承诺,承诺得很美好——它不断地承诺。
  我曾经听说:有一次,穆拉·那斯鲁汀晚上很晚很晚才回家,他敲了敲门,妻子问:
  “那斯鲁汀,什么时候了?”
  那斯鲁汀实事求是地说:“还很早,只有11点15分。”
  妻子说:“不要对我撒谎,我看了一下闹钟,不是11点15分,是3点15分,整个晚上都快过去了。”
  那斯鲁汀说:“等一下,你是相信一只20卢比的破闹钟,还是相信你所爱的丈夫?这是什么样的婚姻啊?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你总是相信20卢比的破头脑,那是你在旧的用过的头脑商店里买来的——它也不是你的!它已经被倒卖过很多次了,几千次了。在你的头脑中什么是新的呢?一切都是旧的、用过的;在你的头脑中什么是新鲜的呢?其中什么是原初的呢?一切都是借来的。当一个人要买一辆很旧很旧的、被用过的车时,他会考虑很多次是否要买下它。而你从来不会想到头脑也已经被用了很多次了,你的每一个思想都是借来的、旧的、废的,被扔掉了很多次了。
  但是你继续相信它,因为这个头脑已经学会了一个诡计,那个诡计就是怎样承诺。它不断地承诺着:“我会给你一切,你需要上帝吗?我会给你,只要等待,做这个和那个,努力,期望,祈祷,你便会得到它。”它总是延期,它说:“明天就会发生——而明天从来不来,明天无法来,一切来临的总是今天,头脑所做的一切都是让一切转移到明天,它答应你——在将来,是否是天堂,是否是上帝,或是解脱,涅魋——它总是答应你“在将来”。
  静心、禅,从来不给你任何承诺,它只是让你此时此地。头脑总是延期,它说:“会发生,慢慢地会发生,渐渐地,不要着急,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头脑说:“需要时间,道路是漫长的,必须做很多事,除非你做它,不然你怎么能够到达呢?”头脑总是划分目的与手段。
  事实上,没有划分,每一步都是终点,而每一刻都是涅魋,现在就是全部的存在,将来是最虚幻的东西:它是头脑的产物。但是你相信头脑,它真是了不起:你甚至不会对它失望!
  我曾经听说有关……一个人买了一辆用过的旧车,两个星期以后他又到那家商店,问销售员:“你是不是就是卖给我这辆车的那个人?”那个人说:“是的。”他有一点害怕与担心,因为他知道他卖的是什么类型的车,这个人又说:“再对我讲一遍在你卖给我这辆车时所讲的话——我是如此地灰心丧气,请给我一点点勇气,我来了也会走的,只是要获得鼓励。”
  你甚至不会对头脑失望,你会继续听它的。而头脑是黑暗的,是你存在中没有光的黑暗的部分,它是黑夜。
  这是对的:一天晚上,德山来找龙潭,问了很多问题。老师说……
  他不回答,他一个问题也不回答,他只是听着那些问题,老师说:“夜很深了,你为什么还不休息?”
  看!这么多的问题要问,老师只是说:“夜很深了,黑暗在增长,你正在进入头脑越来越暗的部分了,夜很深了——
  为什么你还不休息?”
  这是对如此多的问题的唯一的回答:“你为什么还不休息?”
  你就是那个问题和问题的制造者。你——自我,头脑——你就是疾病,为什么你还不休息?问很多问题——只给一个回答,而那个回答太无法理解了。因为一个问很多问题的人无法理解只有一个回答,他的头脑无法领悟任何属于“一”的东西,他只能理解“多”。
  “多”总是在外面,“一”总是在里面——因为中心是你的内在,外围就是外在。
  师傅说了一句最美丽的话:“夜很深了,你为什么还不休息?这是你应该休息的时候了。”这看起来毫无关系,他应该回答问题……他已经回答了,因为他说:“请你休息。”
  如果你在,那么就会不断地产生问题,来自头脑的问题就像树上长出的叶子一样,你不断地给树浇着水,叶子便会不断地生长,当然,旧的叶子会落下来而新的叶子会长出来,所以师傅可以回答问题,而旧的问题去了,新的问题又会来,它会被一再地替换,新的问题会更糟,因为旧的问题——你已经厌烦它了,你或许会扔掉它,你已经与它在一起活够了。
  一个新的问题又像一个新的妻子——你又一次恋爱,又一次开始了罗曼史,又是一首诗,又是一次无聊。一个新的思想比旧的更加危险。因为你厌倦了旧的思想,你总是会讨厌它,你想扔掉它。那就是为什么佛陀,或者龙潭,或那样的人们从来不回答你的问题,他们不愿意给你的头脑新的庇护所,他们不愿意给你新的替代物来代替旧的问题。
  佛陀常常说:“如果你想得到回答的话,不要问;当你不发问的时候,我会回答;如果你问,门是关闭的。”
  佛陀常常坚持要新来的人们:“一年中,不问任何问题,与我在一起,如果你要问的话,那么就不允许你与我生活在一起,你必须离开。一年,只是保持沉默。”这不是指用口来提问题——佛陀知道的——如果你内在是不断地问,他会知道。
  一天,佛陀的大弟子,摩诃迦叶正坐着,他不曾问任何问题。他只是几个月前才来,佛陀告诉他要保持一年的沉默,不问任何事情。其他的几个门徒也在那里坐着。突然佛陀问:
  “摩诃迦叶,你提问了?”
  摩诃迦叶说:“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其他几个门徒也说:“他什么也没有说。”
  佛陀说:“看内在,你已经提问了,你已经违背了诺言。”
  而摩诃迦叶看着,接着他鞠了躬并说:“对不起!”——
  他已经提问了。
  他不曾问你所能听见的问题,但是内在深处,问题已经在了。即使你不问,而头脑在问,你已经问了,因为思想是一种微妙的行为,它迟早会变成可见的,气泡在那里,它会在表层泛起,你能够压抑,但是你无法骗过佛陀。
  什么时候能允许你提问呢?在没有问题的时候。这看起来是个反证: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还要问什么呢?那时你只问一个问题,并且不需要将它文字化,你的整个存在变成了一个问题、一种探寻,一种询问,你的整个存在是一种询问。当你站在佛陀面前时,你的整个存在已经蜕变成一种询问,一种渴望,一个很深的饥渴,深到你已经不在了,只有饥渴在——那时佛陀会滋养你,那时会给予回答,否则佛陀,无论他说什么,看上去都是毫不相关的——这些禅的故事都是非常不相关的。
  几百万个禅的故事都是完全不相关的,你问A,师傅说Z——没有关系!我们不知道这个德山问什么问题,我们只知道一件事:老师,师傅,从来不回答他们,他只说:“德山,夜很深了——你为什么还不休息?”这就是禅的一切,这就是禅所关注的——休息!
  你用头脑用得还不够累吗?那么休息吧!头脑做得还不够吗?头脑在你里面制造的混乱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执著于它?什么样的期望、什么样的承诺,使你执著于它?它一直在不断地欺骗着你,它说:“那里——那个目标,在那些财产中,在那幢房子里、在那个女人那里、在那些财富中——就是一切。”你做了,而当你达到了,除了挫折,你手里什么也没有,每一个期望都将你引向挫折,每一个欲望最终都成为不幸的事件、悲伤的结局。
  这个头脑一直在给你承诺,还在给你承诺——承诺没有兑现过,但是你从来不对头脑说:“你这个骗子,你停下!”你害怕那样说。
  有一次,穆拉·那斯鲁汀从乡村酒店里出来,一个新来的传教士看见了他——他正巧路过,新来的传教士说:“那斯鲁汀,你,一个信宗教的人,我看见了什么?你正在从这样的地方走出来?我的孩子,喝酒是魔鬼的事。当魔鬼再次邀请你时,拒绝!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那斯鲁汀说:“教士,我想拒绝的,但是魔鬼或许会不高兴,或许就不再发邀请了!”
  那就是问题,你想拒绝这个头脑,这个头脑从来不兑现任何事,但是你害怕——头脑会不高兴,不会再给你承诺,那时……?你无法没有承诺地生活,你无法没有希望地生活——
  这就是机械结构。
  除非你准备没有希望地生活,否则你无法成为有宗教性的,甚至你的所谓宗教性也只不过是由头脑制造出来的希望。你是不是准备没有希望地生活?你是不是准备没有未来地生活?那时就不需要休息了——头脑它自己休息了,那时就没有头脑的执著。但是你害怕——
  头脑或许会不高兴,而头脑就是那个魔鬼,或许它不再给予了,那么你会干什么呢?
  人们来到我这里:他们以为他们的探寻就是宗教性的——他们的探寻仍然还是心理的,他们仍然在头脑的黑暗山谷中行动着,他们仍然在听从头脑,他们在希望着,他们将希望寄托在金钱上,而他们失败了;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性——他们也失败了;他们以很多、很多方式来希望,而他们都失败了。现在他们将希望寄托于静心,现在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师傅身上——但是希望还在。好好地记住:如果你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么你错过了我,我不会满足你的希望。
  为什么不抛开希望呢?你为什么要希望呢?它的基础是什么?不满变成了希望,这是虚假的,因为此时此地你是如此地不满意,如此地痛苦,以至于你需要对未来抱有希望,那个希望会帮助你向前,你无论怎样都能忍受。现在,通过希望你能忍受现在——希望是麻醉法,现在是痛苦的、烦恼的,希望是酒精,它是毒品,它足以使你无意识到能够忍受现在。
  希望意味着此时此地没有满足,但是你曾经看到这整个的现象吗?为什么此时此地首先你是不满的呢?为什么?因为在过去,你就抱着希望,那就是为什么此时此地你是不满的,这个今天是明天的昨天,昨天你寄希望于今天,因为那时它是明天,现在那个希望没有被满足,所以你痛苦、沮丧,而对于隐藏的痛苦,对过去的今天,你再一次将希望寄托在明天。
  你是处在一个习惯中,在这样的习惯中,很难从中走出来。明天将同样会发生:你会受到挫折,因为头脑能够承诺,但永远不会兑现。否则,不需要静心,而佛陀就是静心着的傻瓜。
  如果头脑能够兑现的话,那么所有的静心者都是愚蠢的,所有的开悟者也都是傻瓜。因为头脑无法兑现,当他们理解了整个结构时,它的全部的痛苦……是这样的结构:昨天头脑答应你明天某样东西就会传到你手上,现在明天已经到了,这就是今天,而东西不曾传到—
  —你便痛苦,你的期望被挫败了,现在头脑说:“明天我会给予。”头脑再次承诺,这是多么地愚蠢,你会再一次听头脑的吗?明天会重复同样的结构——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你听从头脑,你就会变得痛苦——否则,这个今天就是天堂!而没有其它的天堂;这个今天就是涅魋,如果你不听从头脑……只要不听从头脑,那么你就不会痛苦。因为不抱希望,没有期待,痛苦就无法存在。当有痛苦时,你需要抱更多的希望来隐藏它,以便生活下去。不抱希望地生活——
  你就是一个当下的人,那么你休息了。
  多美丽的文字!师傅说:“夜很深了——你为什么还不休息?你有这个晚上还不够吗?
  你还不知道你太听从这个头脑了,从它里面出来吧!再也不要听它的了,休息!”
  但是德山误解了他,因为一个有如此多的问题的人无法明白那个回答。由于慈悲,龙潭给予了回答,但是徒弟误解了——学者们总是误解。
  他想什么呢?他想的是外在的夜晚,根本不是指师傅所讲的——大师们从来不会谈论外在,他们总是谈论内在。师傅正在谈论内在黑暗的夜晚,而徒弟以为:“是的,夜已深了。”他看着外面,他看着外围,师傅正在谈论中心:师傅正在用内在的语言,门徒却用外在的语言来理解,而内在的语言无法翻译成外在语言,没有,没有办法翻译,要么你明白,要么你不明白——没有办法为你翻译。
  印度文能被译成英文,英文能被译成中文——但是宗教无法被译成任何种语言,内在无法被译成外在。为什么中文能被译成英文呢?因为两者都是外在的,它们都存在于外围。
  “你为什么还不休息?”师傅说。所以德山鞠了个躬,当他撩开门帘走出去时,他看到:外面非常暗。
  他懂了,他以为他已经明白了,他鞠了个躬:“是的,是太晚了,夜色越来越暗,太晚了,是回去睡觉的时候了。”师傅的意思是什么,他是在说:“这是醒来的时候了!”休息的意思……对懂得内在的人而言,休息意思是指这是走出你的沉睡、你的头脑的时候了,因为头脑就是沉睡!
  你曾听说过嗜睡症吗?头脑就是那种病,是深沉的睡眠,甚至在你要醒来时,它也不允许你醒过来,你进入了深度催眠,这就是梦游症,你做事就像一个机器,像自动装置,像一台自动化的机器:你吃饭,你说话,你做事,你有效地做着,但是不要以为你是清醒的,你还没有醒。
  你有很多种睡觉的方式:有时闭着眼睛睡觉,有时睁着眼睛睡觉;有时你睡在床上,有时睡在寺庙里、睡在街上;有时你是昏睡着买东西,有时睡着做事情,有时睡着并不做事;有时你睡着时做着梦,有时睡着时思考着——你只是继续你的酣睡。
  早上,你不会醒来,一种睁眼的新型的睡眠又开始了—梦想飘浮,思想继续,而你却做着仪式。每天做仪式是不需要清醒的,那就是没有人喜欢每天有新的事情发生的原因,因为如果新的事情发生了,那么你必须醒来。对于旧的事情和惯例,你会继续睡觉,不需要清醒。在70年的生活中,如果你有过7个清醒的片刻,那也是够多的了。那就是为什么当乔达摩·悉达多醒来时,我们称他为佛陀,觉醒的人,因为这是如此少有的现象——觉醒。
  师傅意思是:“让头脑休息,而你能清醒。”徒弟理解成:“对的,外面非常暗,我现在得去睡觉,我要休息了。”这就是每当师傅给予真理时,在徒弟那里却一直被头脑所歪曲。
  于是德山鞠了个躬……只是谢谢师傅,他确实看到了夜已经很深了……当他僚开门帘走出去时,他看到:外面非常暗。
  龙潭给德山一根点燃了的蜡烛……师傅给徒弟一根点燃了的蜡烛……来寻找他的路,但是正当德山接过它时……他正要走出去时……龙潭吹灭了它。
  在那个当下,德山的头脑打开了。
  发生了什么?龙潭给了德山一根点燃了的蜡烛,他说:“是的,外面很暗,你拿着这根点燃了的蜡烛好看清路。”
  在外在,能够给予蜡烛——不是内在,因为内在你怎样能拿一根蜡烛呢?无法从外在将蜡烛给予内在,师傅无法给予你内在的开悟之光。
  事实上,内在的光总是在燃烧着,它就在,但是你一直在看外在。一旦你看内在,光就在,已经在了!你从来不曾有片刻失去它,你无法失去它!它就是你的道,你的本性,你自己——不需要给内在任何蜡烛,也没有蜡烛能够进入内在。
  但是在外在可以给予蜡烛。
  所以要记住:所有那些供你上路的东西,所有那些蜡烛都只能是外在的,它们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照亮你的路,不过从来不是神的世界。
  看见徒弟还没有明白,师傅又试了一次,他创造了一个情景,一个非常少有的情景:他给德山一根点燃了的蜡烛。
  德山问了很多问题,龙潭一根内在的蜡烛也没有给予,他没有给予一个回答。他只是说:“休息!”但是如果黑暗是外在的,那还有办法,你能够得到帮助。如果你的身体病了,那么你能够找个医生;但是如果你的灵魂病了,医生不会有什么帮助——那时你必须有所改进,那时师傅只能将你带到这个你不得不有所改进的点上,因为,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穿透你的内在,如果有人能够穿透你的内在,那么这不是内在,因为在你存在的最内在的寺庙中,别人怎么能够进入呢?没有空间,只有你存在,在你全然的独处中!
  那就是为什么马哈维亚说,即使爱也无法进入那里,你是全然独处的。马哈维亚为终极解放、终极拯救用了一词:那个词就是“克维利亚”(Kaivalya),克维利亚意思是完全的孤独。在你最内在的本性中,你是全然独处的——没有人能进入那里,甚至师傅也无法进入那里。如果有人能进入那里,那么它是外在的,它不是最内在的核心。在圆圈的最中心只能是一个点,不是两个,如果有两个,就不是中心,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外围围绕着。
  在你最深的存在中,你是单独的。师傅能帮助你觉知到这个事实,一旦你知道,内在所有的病就消失了。一旦你接受你全然的孤独,你便解放了,于是执著没有了——爱便能够流动!
  事实上,只有“当下”能让爱流动,因为当下的爱是不依赖的,你不是依赖别人的。如果你依赖,那么你也会反对——因为无论什么人,使你产生依赖的就是敌人,不可能是朋友,所以情人们不断地斗争,因为那个情人就是敌人,那个爱人就是敌人,你变成依赖的,没有依赖你无法生活。你的自由被摧毁了,任何摧毁自由的爱迟早会变成恨。
  只有给予更多自由的爱才永远不会变成恨,它是永恒的,所以只有耶稣、佛陀才能永恒地爱。没有天气那样的变化,只有相同的和谐在继续。为什么?因为佛陀或者耶稣已经达成他自身完全的单独,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成为全然的单独是如此美丽,就像珠穆朗玛峰。
  正是在顶峰,你单独在,正是在核心,最内在的存在,你单独在。当你接受了,当下的爱就能像恒河一样流动,当下便没有麻烦,当下你就能无条件地爱,当下你就能毫不依赖地爱或者也不使别人依赖于你地爱,当下的爱就能是一种自由。
  师傅帮助你觉知到你是全然的、终极的孤独。“孤独”这词并不是好的,因为它带着一种悲伤——因为你,不是因为这个词,因为旧的关联,当你孤独时,你总是感到悲伤。
  有一件事,它发生在日本:有一个禅师是一个了不起的园丁,种花的热爱者,甚至国王也嫉妒他的花园。有一天一个人来找国王,对他说:“现在你一定得去看看。”
  日本人非常喜欢牵牛花,那个来找国王的人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花,几百万朵,禅师的整个花园里开满了花,那芳香是这样美,不要错过!你应该去。”
  对国王而言,要去看一个穷人的花园真是太过份了:他有一个大花园——数百英亩的青枝绿叶,数百个园丁在那里工作着——而他还要去看?
  但是那个人说:“这或许再也不会发生了。”
  所以国王说:“你去通知,明天早上我会来。”
  师傅得到了消息。第二天早上,国王带着他的王室、官员、王后、王子一起来了,整个首都变得安静了。好几千人聚集在寺庙的周围。国王来了,他看看四周,他说:“什么!
  我得知这儿有数百万朵花,而我在花园里只看见一朵牵牛花。”
  那个禅师说:“是的,是有数百万朵,但是晚上我们把它们都搬出去了,因为我们只信一朵,而这一朵是花丛中最美丽的,你会错过这朵,所以我们将那些花都搬走了,只有最好的,只有最美的为您留下了。”
  国王变得有点儿悲伤,他说:“它看上去如此孤独。”
  而那个禅师笑着说:“这不是孤独,这是单独。”
  记住这点:当你到达最内在的中心时,你不是孤独,你是单独!而这个单独不是一种空——它是充实的;这个单独不是空的,它是满溢的;这个单独不是空缺,它是全部。
  师傅只能使你觉知到这个事实——已经有了。他无法给你新的东西,他只能给你已经有的,你已经是的,你已经在内在拥有的但是却从来不曾警觉的东西。他只是让你对你的存在这个事实有所警觉,他只是使你觉知真理:那里藏隐着宝藏——而你没有看到,你的存在之神已经是事实,师傅只是使你觉知到这个事实,它不是一种达成。
  龙潭给德山一根点燃了的蜡烛,他说:“好,如果你无法看内在,你正生活在黑暗中,头脑的黑暗中——我说内在而你却看外在——如果你是这样看,那么我给你一根蜡烛。”
  他给他一根点燃了的蜡烛来照亮他的路,但是正当德山接过蜡烛时,他正要走,从师傅的寺庙里迈步时,龙潭吹灭了它。
  突然,暗了!用点燃的蜡烛,有了光,甚至还没有给就立即被吹灭了,突然,暗了。
  当下……发生了什么?……德山的头脑打开了——他开悟了。
  在这个当下发生了什么?许多事情同步发生了,它们发生在一个片刻中,没有时间浪费!这里蜡烛被吹灭了;那儿,立刻,徒弟开悟了。
  发生了什么?有一件事:突然他觉知到师傅不是在说外在的黑暗之夜,那就是为什么他吹灭了蜡烛——表示这根蜡烛不要燃烧了,他正在谈内在,内在的黑暗之夜,他不是在谈去休息,去睡觉,他要使你警觉和觉知。当光突然地灭了时,他的头脑也突然地停止了。他不能相信……它是这样无法预言,师傅给了蜡烛又吹灭了它,这是如此荒唐!那么为什么又要给呢?
  这是如此的矛盾,头脑当下无法思考——因为当有矛盾时,头脑就无法思考。很多次,我给了你蜡烛又立刻吹灭了它,我说一句话马上反驳了它,只是让你的头脑无法思考它,无法运转,如果你的头脑还能运转,那么错过了机会。
  这是如此矛盾:夜是暗的,师傅给了根蜡烛,当他正要走时,他又吹灭了它,他什么意思?这样的不一致!
  开悟的人总是不一致的,一致总是头脑的;你能找到一个一致的思想家,但是你无法找到一个一致的佛陀,每一个片刻,他都以新的方式行动——因为他不是从过去来行动,他的行动是对当下的反应。而这是如此偶然,以致于头脑无法运转,突然,那里全暗了。
  那个门徒领悟了一件事:师傅不是在谈论外在,他不是在说那里的夜晚,他是在说这里的,内在的夜晚。他给了蜡烛又吹灭了它,他是在说,那对内在没有帮助,你必须进入你自己内在的黑暗,这些蜡烛不会有用,那里没有人能成为一个向导,只是象征……
  佛陀曾经说过,佛陀们只是指明道路——必须由你去走,他们无法与你一起走。如果他们与你一起去,你会依赖他们,他们会成为你的世界,他们会成为你的执著。他们无法与你一起走。由别人将你带到你的中心,这生来、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他能指明道路,佛陀们只是指明道路,必须由你去走。
  突然暗了——头脑停止了。头脑不可能相信,头脑无法来协调这个不一致的行为,在头脑中,有了一个空隙、一个不连续——而那个空隙成了静心,突然他的头脑打开了。当头脑无法起作用时,当头脑发现有些事不可能一致起来、不可能解决时,头脑就放下了。
  如果头脑能找到逻辑,那么它会继续,所以因为你的头脑,师傅必须是逻辑的。只有那时空隙才有可能。这一刻他以某一种方式行动,而下一刻,他便反对他自己了;这一刻他说某件事,下一刻他说正好相反的事,你无法使它变成一个系统。
  那就是为什么在佛陀圆寂后,很多系统出现了,因为每个人开始创造他自己的系统,而佛陀是一个不一致的人,他不是一个系统的创造者,所以便有了几百万对的矛盾,所以每个人——哲学家们——开始工作着,现在的很多佛教徒有了很多哲学,在那些哲学中,已经排除了矛盾,他们创造了一个一致的整体。
  但是当你排除了矛盾时,你也已经排除了佛陀本身——因为他就是在他的矛盾中。他在空隙中,给你的头脑震惊——这是一个震惊。德山,在那个当下,突然变得警觉。他不可能预言它,如果头脑能够预言,那就没有震惊。如果我给你重复这个故事,如果今天晚上我给你一根蜡烛,你很熟悉这个故事,到时我吹灭了它——没什么会发生,因为那是你的期望。
  所以,一种设计无法被再一次应用,不可能再一次应用,那就是为什么总是需要新的佛陀们,因为旧的佛陀们——你的头脑已经完全吸收了他们,对此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一个新的佛陀或许做的正相反,他或许给你蜡烛而不会吹灭它,你会拿着那根蜡烛走进黑暗之夜,不断地思考着:“发生了什么?这故事看上去并不完整。”一个新的佛陀必须创造新的设计、新的方式、新的技巧,因为你的头脑是如此狡猾:一旦它知道了,它会使每一样东西变成它的一部分。
  当下,德山的头脑打开了。而当头脑打开时,你就开悟了。头脑就是一种关闭,头脑是一扇关闭着的门。而存在是一扇打开的门——那就是唯一的区别。头脑打开,你就是一种存在;头脑关闭,你只是过去,是一种记忆,不是一种生活、活的力量。关闭的头脑只能看外在,因为你怎样能看内在呢?头脑是关闭的,门是关闭的;头脑打开了,你才能看内在。
  看看内在,你会全然地蜕变。一旦有了对内在的一个瞥见,你将再也不一样了。于是你就能向前,你就能看看外在,你就能进入这个世界:你能是一个店主,你能是一个职员,你能是一个学校的老师,你能是一个屠夫——你能和以前做的一样——但是品质已经变了。
  在禅中,他们说,在一个人开悟以前,看河是河,看山是山;当一个人成了一个寻道者时,看河不再是河,看山不再是山——一切都混乱了、无序了;而当一个人开悟时,看河又是河,看山又是山了。
  禅的人们说,一个开悟的人与任何普通人的生活是同样的——在外在毫无区别。当他感觉饿时,他吃;当他感觉累时,他睡——在外在毫无区别。只是存在的本质、存在的品质已经变了:现在头脑打开了,他能看外在,但是他是在内在;他能进入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从来不能进入他;他在这个世界中,但是这个世界不再是他存在的一个部分。他能做一切需要做的,但是他从来不执著。他也不超脱,不,他既不执著也不超脱。这个世界已经成了一个梦,这个世界已经成了一出戏,一场游戏,它不再是真实的,它不再是有实体的。如果他碰巧成了一个屠夫,那么他仍然会是一个屠夫,他将会做到底。
  禅说,原本的头脑就是开悟的头脑——只有一个区别:头脑打开,门打开,警觉的,觉醒的,睡眠没了,你不再处于催眠状态中,你不再处于麻醉状态中,你是警觉的。
  如果你过多地试图改变外在,那表示你还在执著;如果一个人试图超脱的话,这也表示着执著。如果你不执著为什么要受超脱的干扰呢?如果一个男人要逃避女人,这表明那人仍然对性是着迷的,否则,如果你不是着迷的话,为什么要逃避女人呢?如果一个人回避市场,进入喜马拉雅山,那么他在某种程序上仍然在市场里,或者市场在他里面,他仍然是害怕的,害怕总是表示你还没有改变,否则,一个开悟的人会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平凡,比其他任何人更平凡!了不起的平凡!
  为什么呢?他不是一个展示者,他或许只是你的隔壁邻居,你或许还不认识他,因为你总是去追随特殊的人们。如果一个人出了好几年的名,你会去……你会走很多很多里路,这会成为一个朝圣之途,因为你要去见一个已经出了十年名的人,这或许是一种英勇事迹,但是并不说明什么,这只是再一次显示了自我主义的立场,只是一种展示。你或许会去向那个一直在禁食的人鞠躬,因为你不能禁食,这个人已经达到了目标,而你却没能达成,你在这个人面前感到低一层,你鞠躬,因为在内心深处,你也想要这样:特殊的。你想要一些权力、奇迹,而这个人已经达成。
  一个人是独身的、单身的:你感到敬畏,你感到很受影响,印象深刻,因为你没有女人无法生活,而这个人可以,他已经达成了你内在深处的欲望,没有女人也可以生活的欲望,因为女人是束缚,你感觉到她在你周围制造出了一条边界,她占有你,你无法超越那条边界。你害怕女人。
  有人在问那斯鲁汀:“为什么,那斯鲁汀,你今天这么早就要走了?”——他正要离开酒店。
  他说:“这就是每天的问题,老婆!”
  于是那个人问:“你害怕你的老婆?你是一个男人还是一只老鼠?”
  那斯鲁汀说:“我是一个男人。”
  那个人说:“那么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早就要走了呢?你用什么来肯定你是一个男人呢?”
  那斯鲁汀说:“我肯定,我完全肯定!因为我的老婆怕老鼠,我肯定是个男人,我怕她,而她怕老鼠,如果我是只老鼠……!”
  妻子、丈夫、家庭、工作、责任,这个世界——一切都成了一种负担,你周围的界限,你感觉受到禁锢、受到关押。而一个人丢开了一切,保持着一个人的尊严,既没有妻子、孩子的负担,也没有担心,没有害怕——你向他鞠躬,因为你感到:“这就是目标,这就是我也想达成的目标。”但是这个人正是在你的相反的那一极。他或许已经成了老鼠,而你或许仍然是一个男人,妻子或许怕他,但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相反的那极,他也隐藏着同样的惧怕,他也隐藏着同样的欲望,但是他已经颠倒了整个过程,他正逆流而上,那就是这样——但是溪流是同样的,斗争继续着,他或许是一个比你更伟大的斗争者,或许是一个比你更愚蠢的斗争者——因为愚蠢的人们总是充满勇气,他们比其他人更容易逆流而上。白痴通常能做聪明人不能做的事。
  傻瓜能够进入到甚至连天使都害怕去的地方。所以如果你看见在寺庙中你们的和尚们、你们的出家人、你们的所谓的圣人们,愚蠢的人们,那是自然的。看看他们的眼睛:你从来不会看到聪明的目光,你不会看见清澈的目光、你也不会看见火焰,你只会看见愚蠢的、痴呆的人们,愚蠢!笨蛋!
  他们做这样的事更容易,他们能够倒立,希沙三
  (Shirshasan),而他们能做好几年——但是他们并没有改变,蜕变没有发生。
  禅说,原初的头脑就是开悟的头脑,你不要去任何地方,原初的世界就是天堂,此时此地,一切就在!你不需要去任何地方!
  一个人的头脑打开了,妻子也就消失了,不是他走了,逃避妻子,只是妻子消失了,而美丽的存在就在——当没有妻子时,美丽的存在就在;当你使得存在变成了妻子、丈夫时,丑陋便进入了。于是有了一个朋友、一个美丽可爱的朋友——因为期望带来憎恨,是你的头脑、封闭的头脑,制造了许多问题——不是妻子。
  你第一次变得觉知到世界的美丽……一切都是年轻的、新鲜的和活生生的,神就在这里!如果你认为神在别的什么地方,那么你仍然在听从你的头脑,因为那是头脑的语言:
  “在别的地方,在别的地方!从来不在这里!”——而他总是在这里。
  静心显示出你的此时此地,而那时那个原初的头脑变得极其特别,而原来的生活也成了至高无上的、极至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封闭的还是打开的头脑,当思想在时,头脑就是封闭的;当思想不在时,云也不在了,头脑打开了。而当头脑打开时,旧桶跌落了,水全跑了出来,映象消失了——没有水,没有月亮。
  
  7.黑鼻子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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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寻求开悟的尼姑,雕刻了一尊木头的佛像,并且包上了金箔。佛像非常漂亮。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将它带在身边。
  很多年过去了,那个尼姑还一直带着她的佛像。她驻留在一个乡村的寺庙里,寺庙里有很多尊佛像,每尊佛像都有自己的神龛。
  每天她都在她的金装的佛像前烧香,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香气都飘向其它的佛像,于是她设计了一个漏斗,通过漏斗,烟只能飘向她的佛像,这样便熏黑了金装的佛像的鼻子,使佛像变得特别难看。
  
  每一个行进在道上的人都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要在爱与执著之间作一个明确的区分,它们看上去相同——它们并不相同,它们看起来相似——它们并不相似。甚至,正相反,甚至恨也比执著更近似于爱。执著正相反,它隐藏了恨的事实而显示出爱的外表,它扼杀了爱,再也没有别的像执著、像占有那样有毒了,所以要试着去领悟这点,然后我们才能进入这个美丽的故事。
  这已经发生在很多人身上,它正发生在你的身上——因为头脑对爱与执著是如此地混乱。那些从外在看事物的人总是会成为受害者:将执著当作爱,而一旦你将执著、占有当作爱,你将会不断地错过真实的东西,你已经选择了一枚假的硬币,于是你不去寻找真的硬币了,因为你以为这就是真的。你已经受骗了。
  占有、执著是虚假的爱,憎恨会更好些,因为至少它是真实的,至少它是一种事实。恨有一天会变成爱,但是占有从来不会变成爱,你只有放下占有才能成长为爱。为什么执著看上去就像爱呢?区别是什么呢?——机制是微妙的。
  爱意味着你准备将你自己融入他人,它是一种死亡,是尽可能深的死亡,是尽可能深的深渊,你会掉入里面一直不停地往下掉,没有终点,没有底部,是永远地掉入他人,从来没有终点。去爱意味着别人已经变成如此重要,以致于你能失去你自己,爱就是臣服——无条件的。因为即使只有一个条件,你是重要的,而不是别人;你是中心,而不是别人。而如果你是中心,别人就只是一种手段,你在利用别人,在剥削别人,通过别人寻得满足、快乐—
  —而你是目的。但爱说,将别人变成目的,消融、融入,它是一种死亡的现象、死亡的过程。那就是为什么人们害怕爱。你或许会谈论它,你或许会歌唱它,但是在深处,你害怕爱,你从来不曾进入它。
  你的所有的爱情诗篇、所有的爱情歌曲都只是一种让你歌唱爱而不进入爱的替代品,都是让你没有去爱而感觉到你正在爱着。而爱是如此深刻的需要,以致于没有它你就无法活下去:需要真实的爱或是一些替代品。替代品或许是假的,但是至少一段时间,暂时地,它给你一种你在爱中的感觉,而即使是假的也是享受。迟早你会知道这是假的,那时你也不会去将假的爱变成真的爱——那时你会变换情人或者爱人。
  有两种可能:当你知道这个爱是假的时,你可以变化,你可以放下这个假的爱而变成一个真实的爱人;另一种可能就是变换对象。而这就是你头脑怎样运作的:每当你感到:“这个爱并没有给予我它所承诺的喜悦,甚至相反,我变得更加痛苦”——你以为别人在欺骗你,而不是你正在欺骗。
  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欺骗你……你感觉别人在欺骗,别人是有责任的:换个妻子,换个丈夫,换个师傅,换个神,从佛陀的寺庙转到马哈维亚的寺庙,变换你的宗教,改变你的祈祷,不去清真寺,去教堂——改换对方,然后你便会再一次地拥有你在爱、在祈祷的感觉。但是迟早会再一次知道那种虚假——因为它无法满足。你能愚弄你自己,但是一个人能愚弄自己多久呢?……于是你必须再一次地变换对方。
  如果你开始了解对方并不是问题,而你的爱是虚假的——你一直在谈论,你一直不曾进入它——你恐惧、害怕。爱就像死亡,如果你怕死,你也会怕爱。在死亡中,只是你的身体在死,基本的,那个自我看起来仍是基本的——仍然是安然无恙,那个对你显得重要的头脑会继续下去进入另一个生命,你的内在的自我认同仍然没变,只有外在的装束、衣服在死亡中改变了。
  所以死亡从来不是很深的,它只是在表面上。如果你害怕死亡,你又怎么可能准备好进入爱呢?因为在爱中不仅仅是外套,不仅仅是房子不存在了,而且是你死了——头脑、自我死了。这个对死亡的恐惧成了对爱的恐惧,而对爱的恐惧也成了对祈祷、静心的恐惧。这三样东西是相似的:死亡、爱、静心。路线是一样的,你必须去经历。如果你从来不曾爱过,那么你也不可能去祈祷,不可能去静心。如果你从来不曾爱过和静心过,你将会全然地错过死亡的美丽的经验。
  如果你曾经爱过,那么死亡是生命中如此无与伦比的、美丽而强烈的经验,生命永远无法像死亡那么深刻,因为生命会持续七八十年,死亡只是在一个片刻中——如此地强烈,生命永远无法这样强烈。并且死亡是顶点,它不是终点。它是顶点、是顶蜂,你整个生命都一直在努力达到它,而多么愚蠢!——当你达到顶峰时,你却如此害怕,你感到如此眩晕,你闭上眼睛,你变得如此害怕,以致于你变得无意识。人死,他们处在无意识状态中死去,他们错过了那个经验。
  所以爱会有所帮助,因为爱将会为死亡作准备,爱也会为静心作准备。在静心中你必须失去——对方不在那里——你必须失去你自己。爱要比死亡更深入,静心比爱更深入,因为在爱中对方仍然还在那里——你还可以执著什么,而当你执著时,你的某个部分还存在着,可是静心中是没有对方的。
  那就是为什么佛陀、马哈维亚和老子,他们否认神的存在。为什么呢?他们非常知道神是存在的,但是他们否定那种存在,为了使你的静心没有任何支撑。如果有对方在,你的静心最多会成为爱:奉献,但是全然的死亡还没有经历到。只有当没有对方时,全然的死亡才是可能的,你只是消融,只是蒸发,不能粘住任何人——然而会发生最大的狂喜(ecstad\sy)。
  “狂喜”一词是非常有意义的,这个“狂喜”的英文是如此优美,如此意义重大,其它语言中没有这样的词。狂喜意味着站在外面,狂喜意味着你完全地死了,而你正站在自己的外面,正看着这个死亡,好像你的整个存在已经成了一具僵尸。你是在它的外面,正看着你自身的死亡——于是至高无上的祝福降临了。如果我对你说,你会害怕:如果我对你说,你是在寻找终极的死亡,你会害怕——但是你是在寻找它。整个的宗教就是学习怎样去死的艺术!
  爱意味着死亡,但是执著并不是死亡。爱意味着对方已经重要到你能消融你自己,你是如此信任对方以致于你可以不需要有自己的念头——你把它放在一边。
  这就是为什么人们说爱是疯狂的,人们说爱是盲目的,就是!不是你的眼睛瞎了,而是当你将你的自我、你的头脑放在一边时,对每个人而言,你看上去就是盲目的和疯狂的,这就是疯狂的状态!你不在自己思考,你如此地信任对方以致于不需要去思想,因为如果有怀疑就需要有思想,怀疑制造思想,怀疑是思想的基础。如果你不怀疑,思想就停下来了。如果你无法思想,自我会在哪里、又怎样站得住脚呢?那就是自我总是在怀疑、从来不信任的原因。
  如果你信任,自我不会出现,自我会消失。所以,一切宗教都坚决主张只有通过信仰、信任和爱,你才会进入神的庙宇——没有其它的门。通过怀疑你无法进入,因为通过怀疑你仍然还在。在信任中,你消失了。
  爱是信任,是自我的消融,中心移向对方,对方成了如此重要——正是你的生命、你的存在,甚至你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它是如此的平和如此的美丽,以致于你没有丝毫怀疑,在脑海中不起一点涟漪。信任是完全的、全然的,在那个全然的信任中,有一种极大的祝福与幸福。甚至如果你思考它,你会有一个小小的瞥见,它会是怎样的,但是如果你去感觉它,那么它是巨大的,没有什么会像它一样。但是自我制造出一种虚假的诡计。
  它给你执著、占有来取代爱。爱说:被对方占有。自我说:占有对方。爱说:消融在对方中。自我说:让对方臣服于你,要对方成为你的,不要让对方进入自由,斩断对方的自由,让他成为你的圆圈、你的影子。爱给对方以生命。占有、执著扼杀对方,剥夺对方的生命。那就是为什么情人们,所谓的情人们,总是相互扼杀——他们是带毒的。看看丈夫和妻子:他们曾经是情人——他们以为他们是情人,于是他们开始相互的扼杀。现在他们是两个死人,他们相互监禁,他们只是害怕和厌倦,对对方的恐惧。
  一次,在一个马戏团里,有一个驯狮的女人,极其凶猛的狮子完全在她的控制之下:她命令它们,它们就服从。最了不起的事、令每个人呼吸都快停止的事,就是当最凶猛的狮子接受指令走近时,它走过来,而驯狮者,那个女人将一块糖放在她自己的舌头上,那头狮子走过来,从她的舌头上将那块糖拿起来,每个人都快发疯了——真刺激。每个人都鼓掌,表示他们的欣赏。
  一天,那斯鲁汀也在那里,每个人都鼓掌了,但是他一点也不为之所动,他说:“没什么了不起!任何人都能做。”那个女人,驯狮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能做吗?”他说:“是的,任何人都能做——就像那头狮子那样做。”
  男人是如此害怕女人——这就是所经历过爱的经验!爱,所谓的爱,就是相互扼杀。不然,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样丑陋?这么多的爱人,每个人都是一个爱人。丈夫爱着妻子,妻子爱着丈夫;父母亲爱着孩子们,孩子们爱着父母亲,以及朋友们,每个人,亲戚们,整个世界都在爱中……这么多的爱——这么多的丑陋,这么多的痛苦?
  在某处,某方面看起来已经很深地出了差错了——正是在根部。这不是爱,否则恐惧会消失——你爱得越多,恐惧也就越少。当爱真正地达到了完全时,就没有恐惧。但是在占有中,恐惧会不断地越来越多,因为当你占有一个人时,你总是恐惧他会离开你,他会走掉—
  —怀疑总是在那儿。丈夫总是在怀疑着:妻子也许爱上了别了。他们互相成了间谍,他们割断了相互的自由,以致于把它变得不可能。
  但是当你割断了自由时,当你割断了未知的可能时,生命就死掉了、陈腐了。每件事情都成了枯燥乏味的、毫无意义的,成了一种厌倦、一种单调,而这发生得越多,你也就越是要占有。当生命在衰落时,当爱在消失时,当某种东西正在从你手中滑落时,你会变得更具有占有欲,更加执著。你会变得更具有保护性,你制造出更多的墙,更多的监狱,这是个恶性循环。
  越监禁,生命的活力就越少,你会更加害怕什么快要发生,而爱正在消失,所以又制造出更大的监狱,那么爱会消失得更多,会需要一个更大的监狱。有许多微妙的方式来达到效果:嫉妒,不停地嫉妒,以及占有到就好像对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对方只是成了一样东西,一种商品,因为一样东西比人更容易被占有,因为东西不可能反抗,不可能不服从,没有你的允许不可能走开,不可能爱上别人。
  当爱成了一种挫折时——而它会成为一种挫折,因为它不是爱——于是你渐渐地开始爱东西。看看人们,当他们在给他们的汽车上光时,他们看车的方式——陶醉的!看看他们看车时脸上洋溢着罗曼蒂克的光——他们爱上了他们的车。
  特别在西方,爱已经完全被扼杀了,人们爱上了东西或动物:狗、猫、汽车、房子。爱东西或动物更容易些:一条狗比妻子更加忠心,你无法找到比狗更忠心的动物了——它忠心耿耿,毫无危险。妻子是危险的!丈夫是危险的!他随时可能离开,而你毫无办法,当他走掉时,你的整个自我粉碎了,你感到受伤了。为了免于受伤,你开始扼杀丈夫或妻子,好让他们变得就像汽车和房子——死的东西。
  不过这就是痛苦:每当你占有了一个人,他就成了一样东西——但是你想要爱的是一个人,不是一样东西。因为一样东西可以被占有,但是东西不会有反应。你可以爱一样东西,但是东西不会回答你的爱,你可以拥抱你的车,但是车却不可能拥抱你。你可以亲吻你的车,但是你却无法得到车的吻。
  我曾经听说有关毕加索的事;有一个女人,一个女欣赏者,毕加索迷,一次她来找毕加索,她说:“我在艺术画廊里看到了你的自画像,它是这样美丽,我是这样地着了魔,以致于我忘乎所以地吻了那幅肖像。”
  毕加索看着那个女人,说:“那幅肖像回吻了你吗?”
  那个女人说:“你在问什么?肖像怎么会吻呢?”
  毕加索说:“那不是我的肖像!”
  一个死气沉沉的妻子怎样能回吻呢?一个死气沉沉的丈夫怎样能回吻呢?
  这就是痛苦:如果你想要占有,那你就在扼杀。你成功的那一刻,也是整个荣耀丧失的那一刻,因为现在对方无法应答,对方只有在自由中才能应答,但是你无法允许自由,因为你并不在爱中,爱从来不会占有,不可能,因为它的本性就是如此。
  不仅仅是在爱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如果你开始爱佛陀,你也会重复这整个过程。你会同样那样做,你也会同样的占有。那就是有这样多的寺庙被制造出来的道理——占有。基督徒们认为基督属于他们的,基督不可能属于任何人,但是基督徒们认为他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是占有者……
  没有人能够占有基督——他们是如此之大而你的手是如此之小,他们不可能被占有。爱从来不可能被占有,它是这样的一种生命力,这样的一种无限的力量,你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你不可能占有它。但是基督徒们有他们的基督,印度教徒们有他们的克里希那,佛教徒们有他们的佛陀。
  在耆那教教徒中,有两个派别——他们已经把他们的马哈维亚分割了。在印度有几个寺庙:寺庙都属于这两个派别,所以总是有斗争,总是有上诉法院的案子,因为有时间上的分歧:早上,斯瓦脱伯们(Swetambers)敬拜;晚上,迪高伯们(Digam-bers),另一个派别敬拜。他们变化是因为斯瓦脱伯们是将眼光虚设在马哈维亚的塑像上,而迪高伯们则是敬拜闭着眼睛的马哈维亚。所以他们不可能敬拜同一尊塑像。首先,他们必须闭上眼睛,或者将虚设的目光移开,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心,那时才是他们的马哈维亚。但是到什么程度才是你的或是我的呢?马哈维亚是一样东西、一幢房子、一家商店、一种商品吗?但是爱人们都是虚假的爱人——
  他们其实是占有者,不是爱人。
  这在宗教中已经很深入地发生了,宗教已经显示的危险更甚于它对这个世界的祝福。通过这种占有,宗教变成了宗派——于是你不断地敬拜死的东西,而在你生命中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你认为宗教有些不对头。宗教没有什么错。马哈维亚能使你蜕变,克里希那能给你他所有的光,但是你不允许他。基督肯定能成为你的救主,但是你不允许,犹太人让他上了十字架,而你——你在教堂里用香料防腐法来保存他,现在他是死的东西——好去敬拜,好去占有,但是一个死的基督怎么能蜕变你呢?
  而教士们非常懂得这点,那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曾遇到一个教士是一个信徒。教士们在内心深处始终不是信徒,因为他们知道整个的生意,他们知道这个基督是死的。当他们敬拜时,这只是一种姿势,为了给人看的。
  有一次,这是一个历史的事实,在999年12月31日,整个世界有一种传说,特别在基督教团体中,末日就是即将来临的1月1日。1000年的1月1日,最后的审判日即将来临,而世界将会消失,每个人都要去面对神。
  所以,999年的12月31日,全世界所有的基督徒都关闭了商店,关闭了办公室——甚至人们分送出他们的东西,因为1月1日早上将没有世界了。人们相互亲吻,相互拥抱,甚至走到他们的敌人面前,请求宽恕,那个晚上,那里完全是不同的世界。一切都结束了,因为明天将不会是未来,所以为什么要做敌人呢?为什么不去爱呢?为什么不享受呢?人们在庆祝着——末日的来临。
  整个世界,基督徒们结束了一切。只有罗马梵蒂冈的办公室打开着——因为教皇非常清楚,传教士们非常清楚,这不会发生,这只是一种迷信,而他们创造了整个的事情。但是教皇连一样东西都没有奉献。
  传教士们是知道的,他们知道基督死了——而你是一个傻瓜,你在向一样死的东西祈祷。但是他们不可能对你说,因为这是一个商业秘密,只有通过它,才有可能剥削。因为这是对他们有利的,如果基督还活着的话,那么他们不可能成为两者之间的代理人。一个活的基督会直接来到你面前,他不允许有一个调停人,一个经纪人。他决不会允许!基督不会允许教士的出现并站在爱人们和他自身的中间——他会面对他们,他会直接出现在你面前。所以对教士而言,一个活的基督是危险的,只有一个死的基督是好的。
  当马哈维亚活着的时候,教士们从来不喜欢他;当佛陀活着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喜欢他——当他活着的时候,他们总是反对他。当他死了以后,他们立即跑来在他的周围进行组织,建造一个寺庙,开始剥削你。教士们反对马哈维亚、佛陀、克里希那,但教士们知道,当他们死后,他们的名字可以用来剥削。
  但是你必须好好地记住,你的爱、你的祈祷、你的敬拜,如果它成了占有的话,那么你正在杀人,而如果你杀死了克里希那的话,他又怎样来使你蜕变呢?他又怎样带给你克里希那的意识呢?不可能!
  现在我们进入这个故事,它真美!
  有一个寻求开悟的尼姑,雕刻了一尊木头的佛像,并且包上了金箔。佛像非常漂亮,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将它带在身边。
  许多事必须要去领悟——甚至是逐字逐句地。一个尼姑……因为这是颗女人的心——占有。那就是为什么不是一个和尚,而是一个尼姑。但不要以为只有女人会占有,男人也同样会占有,但那时他们是拥有女人的心,不是男人的心。为什么女人比男人更具有占有性呢?
  因为占有是来自恐惧。男人比女人更少恐惧,那就是为什么——男人比女人更少占有。因为他较少恐惧,因此他也较少占有。女性的头脑有较多的害怕,恐惧便是它的本性,始终在颤抖,因为那个恐惧,女人便更具占有性。除非她的占有欲完全满足了,否则她不会快乐。而当她完全占有时,她也不可能是快乐的,因为那个男人是死的。只有在自由中生命才存在。
  因此,在这个故事中选择了一个尼姑。但是要好好地记住,如果你是个男人,那么这个故事不作任何建议,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的头脑可能仍然是女性的。只存在很少的男人。你或许是个女人,却仍然具有男人无惧的头脑。所以并不是通过性来划分的,而是通过态度。一个男人可能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也可能是一个男人——符号只是表明了态度。
  什么态度呢?
  如果你是一个男人,而仍具有占有性,你就拥有一个女性的头脑。如果你是一个女人而并不具有占有性,你就拥有一个男性的头脑。人们说马哈维亚坚持说,除非一个女人变成一个男人,否则没有女人会进入开悟。人们是从文字上来理解,而他们错过了关键。他们以为没有女人会进入开悟,所以每个女人在努力着,必须在下一辈子作为一个男人出生,只有那时她才能进入。这就是愚蠢——但是没有女性的头脑能够进入开悟,那是事实,因为女性的头脑意味恐惧和占有,而有了恐惧和占有,没有爱、没有静心,就可能无法进入开悟。
  有一个女人开悟了。耆那教徒——马哈维亚的追随者们和梯桑克拉斯的追随者们——非常烦恼,怎么办呢?所以他们将那个女人的名字改成了男人的名字,而他们只是忘记了整个的事情。一个名叫玛雷贝(Mallibai)的女人开悟了——现在那套理论该怎么办呢?所以他们改了名字:他们称玛雷贝为玛雷那斯(Mallinath),他们改换塑像。你永远都不会找到一尊女人的塑像。而这个玛雷贝——或玛雷那斯——她是如此少有的存在,以至于他们必须在梯桑克拉斯门徒中承认她。所以在24个梯桑克拉斯中,有一个是女人,但是你永远不会找到她,因为她被叫做玛雷那斯。
  所以人们感到没有女人达到开悟。但是这在不同的、深入的意识中是事实:没有女性的头脑能够进入——因为恐惧不可能进入它,占有不可能进入它。
  有一个寻求开悟的尼姑,雕刻了一尊木头的佛像……
  这对一个女性的头脑而言是非常难的——男人或者女人……但是头脑,如果它是女性的,会制造出一尊塑像,你会制造出别人,你无法单独。
  一尊塑像意味着对方被制造出来了。没有人存在,但是你无法用空无来满足,必须执著什么东西,所以,有如此多的寺庙和如此多的塑像——它们是由女性的头脑制造出来的。那就是为什么每当你去寺庙,你不会发现有许多男人在那里,而很多女人会在那里,如果有一些男人来了,那么那些便是“怕老婆”的丈夫们,他们是跟随妻子而来,他们不是直接来的,只是跟在妻子后面,他们必须来。
  当马哈维亚讲道时,四万个人做了他的门徒——三万个是女人,只有一万个是男人。怎么了?这就是比率,这也是我的比率!如果有四个人来——三个女人,一个男人。而男人来得困难而去得非常容易,女人则非常容易地来,但离开却非常困难,她执著,离开对她而言非常困难。
  女性的头脑会制造出一些困难、障碍。如果你开始变得占有了,那么你便错过了。你必须记住:必须放下恐惧——只有那时才会出现。恐惧必须被抛弃,因为恐惧是自我的。如果恐惧存在,那么自我也在,那时你会制造一尊塑像并执著于它,这尊塑像不是将你引向终点,因为这是由你制造出来的。你或许用金箔来包装,它或许看起来是漂亮的,但是它是一个死的东西。你或许会制造一尊金的塑像,但是它不会有帮助——它是一个死的东西!
  佛像非常漂亮,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将它带在身边。
  它成了负担,它必须被带着、保护着,她睡不好觉,因为有人或许会将它偷走。她不带上它不能外出,因为别人或许会占有它,它或许已经被人从她那里拿走了。她的整个头脑都在围着它、要占有它,塑像成了中心,成了她占有、恐惧、敬拜的中心,但是这不是爱。
  很多年过去了,那个尼姑一直带着她的佛像。她驻留在一个乡村的寺庙里,寺庙里有很多尊佛像,每尊佛像都有自己的神龛。
  很多年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带着一个佛,什么也不可能发生,因为你怎么能带着一个佛呢?你只能带着一尊塑像。佛必须是活过的,不是被带着的。你必须在佛中融化你自己,不是像你的占有一样带着他。
  如果你消融在佛中,那么他是活的,但是那时佛是危险的,因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它是一个没有人能够回来的点,一旦你掉下去了,那么你就已经掉入其中了,不再回头。恐惧和颤抖存在着,你害怕你或许会失落。而你的恐惧是真实的,你将会失落。
  但是有了塑像,就没有了恐惧,你会带着它。那尊塑像有一天会丢失,但是你不会失落。你可以制造出另外一个,甚至更加漂亮。毫无困难——这是你的创造。进入寺庙:人干了什么呢?——制造塑像,他自身的作品!现在他正在它们前面鞠躬、流泪和哭泣。而整个事情是虚假的,因为那个基础是虚假的。你的眼泪、你的祈祷——你正说话的对象是谁呢?
  你是在谁面前流泪哭泣呢?
  你自身的作品、你自身的玩具,无论多么美丽和多么有价值,那都毫无差别,但是你是你的神的创造者,而你在它们面前哭泣和流泪,你会认为某件事情快要发生了。你只是愚蠢地做着。寺庙里充满了愚蠢的人,他们不知道他们正在做着什么:在他们自己的作品前鞠躬。现在,这会怎样来帮助你呢?
  她带着——很多年过去了,或许已经过去了许多辈子——仍然带着她的佛,她无处可待,只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地漂泊,从这一生到另一生,从一种心境到另一种心境,从一个头脑到另一个头脑——但是只是漂泊,无处可到达!于是她厌倦了旅行:看起来没有目标可以达到,也没有地方会更靠近目标。
  所以……她驻留在一个乡村的寺庙里,寺庙里有很多尊佛像,每尊佛像都有自己的神龛。
  但是那儿有很多尊佛像。在中国,在日本,他们建造了一些非常大的佛的寺庙。在中国,有一个寺庙里有一万尊佛,在一个寺庙里,有一万个神龛!一万尊塑像!但是即使一万尊塑像也无济事。一个佛就足够了,一万尊塑像却并不够。
  为什么头脑一直在无聊地运作着?——一尊塑像不起作用,那么就造两尊。这就是算术:两尊起作用就造三尊——一万尊塑像!一个人在一万尊塑像中漫游,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发生,因为从一个死的东西中永远不会有生命出现,从一尊死的塑像中,一个人永远不会变。
  找一个活佛!如果你无法找到一个活佛的话,那么就闭上眼睛,在那里寻找。如果你外在无法找到他,那么你会在内在找到他,因为佛是永远不死的,他们存在,只要去找——他们总是存在,他们或许只是在你的房子的角落里,而你从来不去看,或者你是这样熟知邻居熟悉那个角落,你感觉你是知道的。没有人知道——你或许在一个乞丐身上遇见了佛。
  要睁开眼睛!如果你带着一尊塑像,那么你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这尊塑像,这个女人或已经错过了许多佛,因为她以为她已经拥有了。她已经得到了佛,所以还需要看什么呢于是她就驻留在一座寺庙里。与塑像生活在一起的人总是驻留在寺庙里,与塑像生活在一起的人无法到达终极的目标,他们不得不停留在某个道边,路的旁边——一座神龛,一座寺庙。
  许多人就驻留在寺庙里,他们云游,他们探求,然后他们没有什么可找的,这是不可能的,并不是因为目标非常遥远——目标非常近,近到超过你的想象——但是因为他们正带着塑像。那些塑像已经使他们成了瞎子,他们的眼睛因为他们的塑像而紧闭,他们的心因为他们的塑像、文字、经典——死的东西而有负担。
  我曾听说,在古时候,它曾经发生过:一个国王,一个非常有学问的人,想要与一个女孩结婚,但是普通的女孩是不行的,他想要一个完美的女人,从占星术上看是完美的。所以他问了很多占星家,非常地困难——很多年过去了,他的青春也几乎消逝了,他已不再年轻了,因为这些占星家是些笨拙的人,而数学是要花时间的,有时是会找到一个女人,但仍然缺乏一种品质——并不十全十美。
  事实上,你不可能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不可能,因为完美总是意味着死亡。如果人还活着,那就意味着不完美——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说每当一个人完美时,那么他就不会再出生了。因为如果你是完美的,你怎么会出生呢?你已经经过了这个世界,你得到了、成长了,你不允许返回。
  然后,那个国王对他的顾问说:“够了,如果没有完美的话,那么近似完美也可以,可是我的青春已过,我已经38岁了,就找个女人吧!”
  女人找到了——并不百分之一百的完美,也有百分之九十九。而真正探寻的时候是在国王要与这个女人做爱的时候,因为他想要一个少有的、出众的孩子。这非常非常困难,查询了许多经典,《易经》和其它的经典,从很远的国家召集来很多聪明的人,他们查询、他们探讨——而国王已经是44岁了!
  于是,有一天他厌倦了,他将那些人赶走了,他烧掉了所有的经典,并对他的妻子说:
  “够了就是够了!现在我们必须做爱”——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爱。但是那个女人也老了,他也老了,而对做爱而言,就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较早地开始了做爱,那么你能一直做爱直到生命的终点;如果你不是较早开始做爱,那么不久你会无法做爱,因为做爱是一种机械的事。
  机械装置需要效率,所以如果一个人当他14岁时就开始做爱,那么他可以一直做爱到80岁。不要以为如果你在年轻的时候做爱太多,那么在年老的时候你会无能,那你完全错了。如果你做爱太多,以后你才能够做。而你是无法做太多的爱的,记住这点,因为身体不允许。太多是不可能的。在身体中有一个恒温器——太多是不可能的,无论你做什么,总是在这个限度以内。但是这次国王却阳萎了——他无法做爱,妻子是冷淡的。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他们再也没有生孩子,于是他们不得不领养孩子。
  这就是所发生的:你不得不领养一个佛,你不得不领养一个神,它不是你生的——而神必须由你来生,否则它就是虚假的神。但是你一直在错过,因为你已被经典、聪明的人们、占星术和各种各样的胡扯占据了这么多,你是这样被文字、塑像、寺庙、仪式、礼节所困扰,一旦生命被礼节完全充塞时,生命就消失了,一旦你逻辑地安排一切,生命在那里也就不再发生作用了。
  这个女人最终驻留在一个寺庙里,而我要告诉你:永远不要住在寺庙里!因为寺庙只能是一个晚上的庇护所,它不可能是永久的居留处。永远不要住在寺庙里,永远不要在一个宗派中,永远不要定在梵蒂冈或者波瑞·商羯罗查尔雅(PuriShankara-charya)那里,永远不要停留在一个派系的头脑中。
  你可以休息一下,那没有问题,待一个晚上,到了早上,在他们抓住你之前,离开!继续行程——除非你到达终点:只有那里才是寺庙。但是在那里,你不会发现有任何塑像,在那里,你会发现真实——不是塑像,不是肖像,而是真实。不要停留在一张肖像上,不要停留在虚假中,不要停留在复写本中。探寻那个本源,那个真正的源泉。
  那个女人驻留下来了——她不得不停留下来。当你带着一尊木头的佛像,你怎么能够开悟呢?如果木头的佛像能够给你开悟,那就不会有问题。一尊木头的佛像就是一尊木头的佛像,你能带着它,你能与它玩。
  每天她都在金装的佛像前烧香。
  那佛像是木头的,只是用金子装贴了,但是她习惯叫她的佛为“金佛”。那金子只是一层皮,里面只是一尊木头的佛像,没有其它的。而你能够掩藏,通过金子你能够掩藏任何东西。当爱不存在时,妻子身上就有很多金子。一尊木头的佛像在金箔的包装下——而你认为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妻子也认为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因为丈夫每次来都带来越来越多的装饰品。当爱情死亡时,装饰品却变得越来越活跃。当爱存在时,也就不需要装饰品了。
  你永远无法将金子装贴在一个真正的佛的身上,你能吗?佛会不允许,他会逃走。他会说:“等一下!你正在做什么?你要杀死我!”金子会杀人。生命永远无法用金子来包装—
  —只有死亡,只有死亡会让你做……生命不会允许你这样胡来。
  但是她称她的木头的佛像为“金佛”。
  那个尼姑每天都在她的金装的佛像前烧香。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香气都飘向其它的佛像。于是她设计了一个漏斗,通过漏斗,烟只能飘向她的佛像。
  这就是一个占有者的头脑:甚至不允许香气、香、烟飘向其它的佛像——其它也同样是佛像,“但是我的佛像是佛像,你的佛像什么也不是。”在寺庙里其它都是佛。它不是有的是克里希那,有的是拉姆(Ram)——那样的分别会太多。她并不曾呆在那样的寺庙里,而是佛教徒的寺庙,所以她能呆下去。但是这尊是她的佛像,而那些不是她的。
  当真正的爱存在时,它并不在乎给谁。当爱存在时,你爱你的爱人,但是你不可能去设计一个漏斗,好让你的爱只到达你的爱人那里。爱是这样的现象,当它发生时,它会不断地超越你的爱人,总是不断地、一直在超越,它扩展到每一个人,它就像湖中的涟漪。
  如果你向湖中扔一块石头,一朵涟漪泛起,尔后它会不断地扩大、扩大直至最终。如果你爱一个人,它不是直线形的,它是圆形的,一种波被创造出来。当你爱一个人时,那你正在扔一块石头在爱之湖中。现在每个人都受益了,不仅仅是你所爱的那个人。如果你只爱那个人,你试图对他好,那么你只是在做这个尼姑所做的事。这是不可能的!当有人在爱时,那么他的爱会不断地传到四周。你无法使它管道化,它不是这样的东西——河流可以被管道化——它是海洋,它不可能被管道化。执著能够被管道化,而不是爱。
  当你向湖中扔一块石头时,它会落在一个特定的点上,那是没有问题的。于是爱会不断地扩大。当你恋爱时,你便落入了一个特定的点,有一个特定的人。但是那只是开始,不是结束,那时爱会不断地扩大,那时整个世界都受到了恩惠。每当有一个人在爱时,整个世界都受到恩惠。在石头落下的地方有一个中心,波浪会从那儿泛起,一直到最终。那儿会有一个中心——爱者,被爱者。但是爱不可能停在那里,它是在不断成长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包住它。所以爱人只是成了门,只要开着——那时整个宇宙都受到它的恩惠。
  但是这个可怜的尼姑就像你,就像人类的头脑,通过人类的愚蠢运作着。她不喜欢她的香气飘到其它的佛像上去——而其它的塑像也是佛的塑像。
  当我爱一个人时,我在那里找到了神性。爱显示了一个人的神性。一旦它显示了,那么所有的佛像……于是每个人都是神性的:树是神性的,云是神性的,街上的乞丐是神性的,每个人都是神性的。如果爱已经发生了,你已经看到了一个人的本来的面孔——只有在爱中显示——那么每个地方的佛都是佛,所有的塑像都是佛像,那么整个世界就成了一个寺庙。
  但是那时你不用担心,那时你不用担心你的香气正飘向别人,你不用担心你的爱人的香气正飘向别人,你会感到快乐:通过你整个世界正在得到恩惠,通过你整个世界正在受到祝福。如果你害怕,你试图包住它,那么它即是占有,它会扼杀爱。不要试图包住它,不要试图占有它!让它成长,帮助它成长,帮助它到达每一个人!只有那时你会得到它,因为只有当整个世界得到它时,你才可能得到它。
  但是这就是问题:每当你爱一个人时,你要包住他,限制他,就好像你将树栽在盆里来限定它一样,不仅仅是根,而且是整个树——那样你会将它杀死。树必须朝向天空,它必须向天空伸展,它的花会给很多人以芬芳,它的分枝会给很多人以树荫,很多人将会受到它的果实的恩惠。当然,根是在你里面,但树却不断地成长。爱就可能是最伟大的树:它能伸入整个天空,它不可能被限制,它不可能被包住,你不可能使它有限——爱的自然本性就是无限的。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香气都飘向其它的佛像,于是她设计了一个漏斗,通过漏斗,烟只能飘向她的佛像。
  那么发生了什么呢?这是一定会发生的:
  这样便熏黑了金装佛像的鼻子,使佛像变得特别难看。
  这正发生在每一个爱人和情人的身上,那时香气便不再
  是香气,它只是成了烟——香气需要扩散。那时鼻子被熏黑了,而所有的佛现在都有了黑鼻子。
  
  看看你的克里希那,看看你的佛陀、你的马哈维亚,他们的鼻子都被熏黑了——因为你,你的占有。你的祈祷是占有,它不是真实的。耆那教徒们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们的寺庙,因为你不是一个耆那教徒;印度教徒们不允许贱民们进入寺庙,因为你不是更高种姓的。所有的寺庙都被熏黑了,因为他们占有:“我的寺庙!”我认定“我的”那一刻时,那么它就不再是一座寺庙了,因为寺庙怎么能是我的或是你的呢?
  寺庙就是寺庙!
  一次,我因为打开一个教堂的门而被拖上了法庭。那个教堂最起码关闭了20年。教堂里的敬拜者离开了,他们并不在印度——它是为一个英国的基督教宗派所拥有。在镇上没有人,甚至没有人来看管它。这是座美丽的教堂,但是已经完全残破了。那时几个基督徒过来对我说,他们说:“我们并不属于那个派别,但是我们没有教堂,所以你能不能帮助我们?
  你来打开这座教堂的门,我们要开始敬拜。”我说:“好吧。”所以他们撬开了锁,他们打扫了教堂——他们清洁了基督的黑鼻子。
  我为所有的人打开了它,所以我说:“教堂属于谁并不是一个问题,教堂是那些来敬拜的人的,是他们的。”但是两三个月后,消息传到了教堂的拥有者那里,他们派了一个律师,他将我拖上法庭,因为,“你为什么打开这座教堂?”
  地方法官问我:“你为什么打开这座教堂?它不属于这些人,它不是他们的财产。”
  我说:“教堂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产财,它是那些敬拜的人的,是他们的。教堂不是一种财产,这完全不是法律上的问题!”
  地方法官说:“不要将我们引向歧途。我们不可能讨论哲学,这是一个法律上的问题!”
  教堂是一个法律上的问题?是的,它已经成了法律上的问题,寺庙是一个法律上的问题?如果寺庙是一个法律上的问题,那么它属于这个世界而不是那个世界。所以,我说:
  “好吧,你可以关闭它,如果它是一个法律上的问题。你可以关闭它,但是要好好记住,这就是宗教怎样被扼杀、被谋杀的。”它完全不是一种财产!但是所有的教堂、所有的寺庙都已经成了财产,它们是我的或者你的——于是佛的鼻子被熏黑了,使它显得特别难看。所有的寺庙、所有的教堂,已经是丑陋不堪了。
  它们必须被真正的摧毁、清扫,好让地球干净起来,只有那时真正的寺庙才能存在——
  当这些寺庙消失时。它们已经是你们的市场的一部分,你们的法庭的一部分。它们现在已经再也不是超越的象征。
  头脑就是这样的东西,它将一切变成占有,因为自我只有占有才能够存在。而自我是障碍,自我只有在水中反射时才能被抓住,自我永远无法知道真实。现在放下这只桶!为什么要等待一次偶发事件?放下这只旧桶,让水流动——没有水,没有月亮。
  
  8.给予者应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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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拙师傅要建造一个更大的房子,因为他讲道的场地非常拥挤。
  有一个商人,梅津决定捐送500块金子用来建造新的房子。
  梅津拿钱给老师,诚拙说:“好,我收下。”
  梅津给了诚拙大袋金子,但是他非常不满意老师的态度,因为他是给了一笔很大数目的钱——一个人全年的生活只要用3块金子。而老师甚至都没有谢谢他。
  “那个袋子里有500块金子。”梅津提醒道。
  “在此之前你告诉过我。”诚拙说。
  “即使我是一个富有的商人,500块金子也是一大笔钱。”
  梅津说。
  “你是不是想要我为此谢谢你?”诚拙说。
  “你应该谢谢。”梅津说。
  “为什么我应该谢谢呢?”诚拙说,“给予者应该感谢。”
  你的生命只有两种活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正确的方法,另一种是错误的方法。正确的方法就是给予、分享和爱;错误的方法就是掠夺、剥削和积累。爱和钱是这两种方法的标志。
  爱是正确的方法,钱是错误的方法,每个人都生活在错误的方法中。为什么会这样呢?
  它的动力是什么呢?为什么每个人都错了呢?准则在哪儿呢?所以我们必须深入地穿透,只有那时你才能领悟这个美丽的故事。如果你不能领悟这个故事,那么你也无法领悟佛陀、耶稣、马哈维亚——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是行进在爱的道路上,你走在钱的道路上,这两条路永远不会相聚,它们不可能相聚。
  有时,你甚至想去领悟马哈维亚、佛陀、耶稣,你想领悟他们在金钱方面的事。耆那教徒一直在不断地讲述马哈维亚放弃了多少财富——多少是关键。如果马哈维亚是一个乞丐的儿子,那么耆那教徒不会去敬拜他。他是一个伟大的国王的儿子,他有一个很大的王国、很多金钱、很多金子、钻石——而他放弃了这些。突然间,他变得对你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于他放弃了钱,并不是他。
  即使你靠近马哈维亚,你也是通过金钱来靠近他。多么荒唐!耆那教徒们一直在不断地强调那个事实,并加以夸张,因为真正的那个王国并不这样大,只是一个小的公国,因为在那个时候,印度有两千个王国,它就像一个小的选区。而马哈维亚的父亲也并不是非常富裕,当然是富裕的。当他们初次看到马哈维亚时,是因为他放弃了金钱,他变得非常重要了。于是他们开始夸张他放弃了的钱的数目,现在已经到了难以至信的、极其荒谬的程度,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是错的。马哈维亚通过他放弃了金钱而变得重要了。在你的眼中,哪一个是真正重要的呢?
  为什么它并不发生在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耆那教的梯桑克拉斯身上呢?——24个人都是国王的儿子。为什么不是一个穷人成了印度教神的化身呢?为什么只有拉姆、克里希那—
  —国王们呢?为什么不是一个穷人成了佛陀呢?——只是乔达摩·悉达多王子。它是怎样发生的呢?
  这三种宗教都产生于印度,最了不起!要是一个梯桑克拉斯出生在一个穷人家里,你也不会认识他,要是佛陀出生在一个乞丐家里,如果他是这样,那么你也不会认识他。你的认识也只能通过他放弃金钱。佛陀是没有价值的——他放弃金钱是真实的事,那件事吸引你,那件事将你催眠。
  一个在金钱道路上的人无法懂得在爱的道路上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从来不会相遇。你能够敬拜,但是你会为了错误的理由而敬拜,因为你不可能明白。你的敬拜是基于某种错误的东西。机制是什么呢?
  首先要懂得为什么爱变得这样的不可能——因为那是根——为什么你不能够爱。如果你能够爱,那么永远不会执著于金钱,永远不可能。为什么你不能够爱呢?从最开始,在一个小孩的头脑中有某种东西错了,那就是为什么他无法去爱。有一件事:爱是一种自然的现象,你无法操纵它。如果你开始操纵它,那么你就会错过。这是事情的自然状态。自然的事情是美丽的、极其美丽的——但是你无法操纵它们。如果你操纵,它们就会变得不自然,有某样东西错了。一个孩子出生了——你就开始操纵着他的爱,你说:“我是你的爸爸,要爱我。”好像爱是一个逻辑的三段论!“我是你的爸爸,所以要爱我。”
  “我是你的妈妈,所以要爱我。”
  “他是你的爸爸,所以要爱他。”
  而爱不知道“所以”,它不是三段论。我们永远不要期待孩子,好让爱在他或她身上发生。我们开始操纵着、控制着,好像我们害怕,如果他抛开他本身的自发性,那么他或许会不爱母亲——没有必要,他或许不爱他的父亲——没有必然的事。你无法依赖:他或许爱,他或许不爱。
  所以在自然发生之前,我们就开始强迫孩子,而孩子必须服从,因为他是无助的。他开始出卖他的爱,政治便产生了,他成了一个政治家:他笑,但内在深处他是愤怒的;他表示他的爱,而内在深处并没有爱——他恨父亲。每个儿子都恨,那就是为什么每个社会开始强迫孩子要尊敬父亲,要爱父亲。因为每一种文化都知道,儿子恨父亲,所以,“在那种恨爆发之前,制造出那个相返的极!”每个女儿,每个女孩都恨她的母亲,所以,“爱母亲,她是你的母亲,尊敬她!”我们是如此地害怕,我们制造出一个相反的极来作为一种保护。
  为什么一个儿子要恨他的父亲呢?不是因为他一定要恨——是一种恶性循环。首先,冲突是必要的,这是成长的自然的部分。一个孩子必定会与他的父母亲斗争,否则他永远不会成长。斗争开始的最初时刻,就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斗争从出生开始。孩子想要出生,母亲想要保持着,那就是会如此疼痛的原因。
  现在生理学家们说,疼痛的存在是因为冲突。孩子想要出生,而母亲想要将他保留住—
  —这就是冲突。那就是为什么在生产时有那么痛。而在动物中就没有那么疼痛。在原始社会中也没有那么疼痛。为什么女人越文明,生产也就变得越痛呢?因为你越文明,也就越自我,有着更强的自我。
  母亲想将孩子保留在里面——无意识的恐惧,孩子正在离开她。而这会占有整个生命。
  孩子正在离开她,孩子不得不离开,否则他会死在子宫里。他不得不踢着子宫,并离开子宫——那是自然的。一旦母亲能对此有所了解,那在生产时也就没有疼痛,她会帮助孩子出生。
  如果你帮助孩子出来的话,那么他永远不会恨你。这就是问题:如果你不让孩子出来,如果你制造障碍,因为那些障碍,他会恨你。你害怕那个恨,所以你制造了相反的那一面。
  你强迫孩子爱你,他是无助的,所以他不得不服从,并不情愿——他毫不情愿地服从。于是恨留在内在深处,爱成了一个面具、一种假相。孩子出生后,那么每天他都要离开他的母亲,他必须如此,否则他永远不会独立,永远不会成为他自己,必须离开,每天用各种方法,而母亲不允许:“不要走出这个范围!不要跑到屋外!不要上街!不要跟那个男孩玩!
  不要走开!”
  母亲会制造出越来越多的界限,界限越多,自由也就被扼杀了,孩子便会痛苦——恨就产生了。现在对这个恨要怎么样呢?——母亲制造出相反的一面。但是每当你制造出相反的一面,那么你已经走向了错误的方向。
  必须要去领悟、接受那个恨,并不要去制造相反的一面。你必须知道这是成长的一部分。孩子一定会离开,你必须允许有越来越多的自由。当然,你必须非常警觉,因为孩子会伤害到自己。
  所以自由并不应该成为一种混乱——那是非常精致的。但是如果你割断了他全部的自由,那么在那个名义下,孩子或许会伤害到自己,那时你正在制造着憎恨的头脑。如果一个孩子开始恨他的母亲,那么他将不能去爱任何其他的女人,因为第一个女人已经让他联想到恨。那就是为什么你恨你的妻子——因为在最开始时,你恨你的母亲,你将永远无法与女人安然相处。一个女人总不是太平的。她会吸引你,她也会背叛你。她会成为你的爱的焦点,但是那个爱将会是表面的。因为如果你无法很深地爱你的母亲,你怎么能爱其他女人呢?不可能!
  在每一个爱的后面,都会有一个奔腾不息的恨之流。爱成了分裂的,相反的一面正隐藏着——于是一切都成了有毒的了。孩子会离得越来越远,有一天他会爱上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最后的分离。在那一天,孩子真正地出生了。“出生”是在那天完成的,它持续了20年、25年,每天都在疼痛和冲突。那最终的一步,孩子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分离点。
  现在他完全离开了母亲,现在另外一个女人进入了。那就是为什么母亲永远无法与媳妇安然相处——不可能!那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故事在反对婆婆——她们无法安然相处,不可能!——因为这个女人是敌人,这个女人就是敌人,这个男人就是敌人,他(她)将他们的孩子完全带走了。
  耶稣有一种说法——最神秘、最不可能与耶稣的头脑相调和的一种说法,并且非常危险,语言也是非常危险的——耶稣对他的门徒说:“除非你恨你的父亲和母亲,否则你无法来到我这里。”人喜欢耶稣说爱就是道、说神就是爱,将爱上升到尽可能的高度并使它等同于静心,而他说:“除非你恨你的父亲和母亲,否则你无法来到我这里。”他是对的,因为除非耶稣成为你的父亲和母亲,否则你无法来到师傅那里。除非你完全地离开了你的父亲和母亲——那是你的全部的过去,过去的联结、过去的关系……完全地、全部地——不然的话你怎么能来到耶稣那里,你怎么能来到师傅那里呢?
  如果你仍然还在以过去的方式生活,那么你的现在就是一种负担,你的未来是黑暗的。
  你必须不以过去的方式来生活,与过去完全决裂,不再继续。只有那时你的现在会是光,你的未来不再是过去的机械式的进步。
  耶稣是对的:除非你恨你的父亲和母亲,否则你无法来到师傅那里,那就是为什么每当你去师傅那里,你的父亲和母亲会非常烦恼——这一定是如此。他们从来不会这样烦恼:你可以去找一个妓女——他们不会这样烦恼;你可以成为一个酒鬼——他们也不会这样烦恼。
  但是要去佛陀或耶稣那里,去一个师傅那里,他们就非常烦恼。在无意识中,有某种东西在说:“现在这是最后的分别。现在如果这个男孩或这个女孩到一个师傅那里,那时父母亲会完全关闭起来。”——恐惧!即使儿子跟一个女人走了,母亲还可能有一些关系,有某种关系。但是如果儿子跟耶稣走了,那么一切关系都断了,那就没有可能性了,因为耶稣要求完全的臣服。女人不可能有此要求,丈夫也不可能要求这样,只有师傅能够要求没有障碍的完全的臣服。
  孩子必须离开,当一个孩子开悟时,他是完全地决裂了,全然地、全部地与一切过去、与父母亲决裂——一切!
  有另一种也是非常神秘的、听来很难被人认为是耶稣所为的说法。他正在与众人讲道时,有人说:“耶稣,你母亲在外面等着你,人太多了,她没有办法进来,她想见见你!”
  耶稣说:“没有一个人是我母亲!告诉那个女人,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母亲。”——看上去非常生硬、粗鲁。但是耶稣不可能是粗鲁的,他不可能是生硬的。但是有时真理就是粗鲁的,真理就是生硬的。耶稣不可能撒谎,他是对的:“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母亲。”
  有一次,耶稣还是个小孩时,父母亲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犹太人的寺庙参加周年庆祝,在人群中,耶稣走失了,所以他们找啊,找啊,一直到了晚上——他们非常烦恼、担心——到了晚上他们找到了他。他与一些学者们一起坐着,他只是一个孩子,正在与他们讨论着一些未知的事,所以他的父亲说:“耶稣,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整天都在为你担心。”
  耶稣说:“不要担心我,我正在处理我父亲的事。”父亲说:“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在这里处理什么样的事呢?
  我是一个木匠。”
  而耶稣说:“我的父亲在那里,在天堂上,你不是我的父亲。”
  就像一个孩子必须离开母亲的身体,否则他会死在子宫里——他必须从子宫里出来——
  心智上也同样如此,有一天他也必须从父亲那里和母亲的“子宫”里出来,不仅仅肉体上,而且心智上;不仅仅心智上,而且精神上。当精神上的孩子出生时,他是完全地走出过去,完全地决裂,只有那时,他才第一次成为自己,一个独立的实体,用他自己的脚站立着,他即是在!在这之前,他只是母亲的一个部分,或者父亲的一个部分,或者家庭的一个部分—
  —但是他从来不是他自己。
  从一开始,母亲和父亲就一直在试图不给孩子自由,而爱只有在自由中才能产生,因为这是一个自然的现象。你对此无能为力。如果你做,那么你会摧毁全部的可能性。他们努力地:“爱我们!”——而孩子必须服从,他是无助的。只是为了生存,他必须做交易。这就是一种交易:当一个孩子说,“是的,我爱你,妈妈”时,而当他说,“我像你那样不爱别人”时,当一个孩子说,“我爱你,爸爸,没有人和你一样,你是唯一的、最好的、最伟大的爸爸”时,他只是在做着交易,他只是在玩着政治,他已经成了骗人游戏中的一部分。
  在最开始时,他就不知道爱是一种自然的现象。你必须是自由的,为爱的到来等待着、祈祷着。你对此无能为力,它是一种发生。现在这种发生在整个一生中将不会出现,他总是在操纵,总是努力去控制,他总是虚假的。
  你是否观察到吗?——每当你在爱中,你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操纵着……而内在深处你总是知道你在操纵着。男人试图剥削女人,女人试图剥削男人。一旦他们结婚——那就是,一旦他们的爱成了一种束缚——整个的虚伪渐渐地消失了,于是那个本真的、真实的人出现了,那就有了冲突。那么整个的爱消失了,因为那个爱一开始就没有。否则,爱怎么会消失呢?
  爱是世界上最永恒的,地球会消失,星星会消失,整个世界会消失——爱绝不会!爱是永恒的现象,最神圣的现象。它怎么会这样快地消失呢?甚至蜜月还没有过完,爱就已经消失了,一开始就没有。你只是在试着愚弄别人,也愚弄你自己,你还能愚弄多久呢?如果你继续愚弄太久的话,那么会成为很大的负担,它会重到你再也无法生活下去。你不可能做24小时的演员,做几分钟没有问题——在海滩上,在山上,这非常棒,你会是浪漫的、做戏似的。
  做几分钟没有问题,还可以,是一种游戏——但是要24小时?如果你24小时必须做假,那么它会变成一种头脑的紧张状态,会制造出这样多的焦虑,因为你会感到被限制、被监禁!当你感觉到你被监禁,在牢狱中,你感觉别人是责任者时,你就要报复、反应,无论你的妻子说什么你都生气,无论丈夫说什么,妻子都会生气,于是沉默便是金,你越沉默就越好。但是它发生是因为从最开始,真实的东西就不在那里。
  穆拉·那斯鲁汀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很高,她住在离电车终点站差不多还有一里路,所以那斯鲁汀通常每天晚上陪她走回家。有一天,只走了几分钟,那斯鲁汀说:“给我一个吻。”但是她是这样高,以致于那斯鲁汀需要一个凳子或者某样东西才行。于是他们看了看四周,看见一家废弃了的铁匠铺,他们在那里找到了个铁砧,他就站在那个铁砧上,吻了那个女人,然后他们又开始向家里走了。走了半里路,那斯鲁汀说:“再吻一个,亲爱的!”
  那个女人说:“不!我已经给了你一个了,今晚已经够了。”
  所以那斯鲁汀说:“那么拿着这个他妈的铁砧干什么呢!”——他正带着那个铁砧!
  如果你带着一种负担,迟早……有什么用呢?如果你的爱只是达到某种东西的手段而不是目的,那么它可以是一场游戏,但是无法成为真实意义的存在。那时你只是玩。
  那斯鲁汀送给这个女人一只结婚的钻戒,她看了看,说:
  “真美,但是在钻石中有一点瑕疵。”
  那斯鲁汀说:“亲爱的,你是否听说过爱情是盲目的?”
  那个女人说:“对,我听说过,我知道爱是盲目的,但并不是完全瞎的。”
  狡猾!操纵的头脑!甚至你瞎了你也能玩,但是你怎么会真正地瞎了呢?你能够玩,但是玩无法成为生活,在内在深处你与它毫无关系,于是你开始憎恨。
  爱只能是自然的,对此没有其它的方法。无论戴尔·卡内基(DaleCarnegies)说什么,对此没有其它的方法。爱只能是自然的,你无法为它训练,一旦训练,你将永远错过。
  人必定只能等待,虔诚地等待。应该允许孩子自由,以致于有一天爱会出现,但是需要一个非常勇敢的母亲和一个非常勇敢的父亲。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母亲是一件最困难的事。任何人都能生一个孩子,但是要做一个母亲或一个父亲却很少有合格的,因为做一个母亲意味着给孩子那么多的自由,那么多的爱,好让自然的爱在孩子身上产生。
  孩子一定会爱上母亲,但他不应该被强迫。它或许会发生,或许不会发生。那就是为什么它是一种非常勇敢的行动,它或许不会发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够预言,它不是机械的。如果发生了,那么它将是母亲的美丽,否则,母亲会不断地祈祷,这将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但是不要强迫它。如果你强迫它,那么孩子会学会一种诡计,他会学到一种把戏。
  现在他会一再地、不断地玩着把戏——跟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跟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整个生活成了一场把戏,它不是真实的,它将是虚假的。
  当爱变得虚假时,金钱就变得重要了,这是要领悟的。当爱是虚假的时候,为什么金钱成了重要的呢?因为爱给予你一个内在的安全,当你在爱中,你是安全的——不需要别的安全。当你在爱中,你是完全安全的——不需要别的安全。爱就足够了,没有别的需要。你可以是街上的一个乞丐,但是如果你在爱中,皇帝无法在你的安全中与你相比,甚至所罗门在你面前也是一个穷人。
  如果你在爱中,你就是最富有的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以任何方式与爱之财富相提并论。你或许一无所有,但是你拥有一切。只是爱的一个片刻,整个生命就满足了!当你在爱中,你永远不会害怕死亡,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死亡——爱的死亡。而它是这样美丽,它是这样动听,它是这样的祝福,以致于现在你甚至能接受真正的死亡、身体的死仁。你会接受它!现在没有恐惧,因为你知道为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而消融是这样的美——当你消融在整个存在中,它不就更美了吗?
  死亡是一种融化。如果你懂得爱,那么不会有死亡的恐惧;如果你不懂得爱,那么恐惧就成了你生命的中心。你怎样来保护你自己呢?所以你制造城堡和银行帐户:这些只是维护死亡,当你害怕死亡时,你也害怕生活,因为生活总是危险的。
  你必须是行进在未知的道路上来生活的,那是危险的:死亡在每个角落里正等待着你。
  一个害怕死亡的人渐渐地会收缩,也同样会变得害怕生活。他不会去坐飞机,他不会去坐火车,因为会出事故。他不会与一个陌生人作朋友,因为谁知道……?他不会爱上一个女人,因为谁知道她是否会骗人?他无法信任。如果爱不曾发生过,那么你也永远无法信任。你总是怀疑、猜疑。在怀疑中,关系又如何成长呢?
  如果爱不曾发生过,那么你永远无法到达师傅那里。即使佛陀来到你的镇上,你也会错过他。你不会去那里,因为这些人是危险的。他们能将你催眠,他们或许会将你引向歧途。
  他们或许会扰乱你的常规的世界,你在那里赚钱、积累,你每天越来越成功:工厂变得越来越大,银行存款在增加,一切如此顺利。为什么要受到新的、外来的因素干扰呢?所以不要让外面的任何事物进来,生活在你的监狱中,得到庇护和安全。
  如果你懂得爱,那么你不会害怕死亡。当你不怕死时,只有那时你才有能力活!——因为一个人害怕死亡,他怎么能够生活呢?甚至他害怕呼吸,因为有细菌。
  我认识一个诗人,他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但是我总是在奇怪他怎么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甚至他不可能是一个人。他一定知道语言的巧妙,他一定是一个语言学家,他一定在用词语玩一些把戏,但是不可能是一首伟大的诗,因为伟大的诗来自生活——而他是这样的害怕。一次,他与我一起去旅行,他的妻子告诉我:“不要让他跟你在一起,因为他会惹麻烦的。”——麻烦开始了,因为他不喝旅馆里的茶。
  他说:“谁知道?也许有人在里面下了毒。”
  所以我说:“谁会反对一个诗人?谁想要毒害你呢?没人在乎你!”但是他不会喝。
  他说:“我会带一只炉子来备茶。”他也不吃旅馆里的东西,因为谁知道……?他恐惧一切,这个人怎么生活呢?好像只有一件事,就是不死。
  但是生命带来死亡,死亡是高潮!如果你不想死,那么也不想活——那是唯一的方法,没有其它的方法,因为如果你生活,那么你就正在走向死亡。生命带来死亡!所以逻辑的方法不是生活,你越少生活,你死亡的可能也越少。如果你不全然地生活,如果你自杀,那么你将永远不会再死,你已经结束了。生命不存在了,现在你也不会死了。所以像这样的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会在市场上,大学里发现这些尸体在行走着、工作着、做着一些事情—
  —但是他们是尸体。
  生命需要伸展,恐惧不允许你这样,于是安全成了全部的内容——怎样才安全,怎样能不死成了生命的全部艺术。而我要告诉你,生命的全部艺术是怎样快乐地死,怎样幸福地死,怎样来允许死亡——因为如果你准备去死,那么你也就准备去活。如果你准备去死,那么你也就准备去爱。如果你准备去死,那么你也就准备与神性相会,没有其它的方法,死亡正是那扇门。
  当我说死亡正是那扇门时,我是什么意思呢?你必须不在那里,你必须消失,你必须失去你自己。什么是安全的意思呢?无论发生什么,你必须在,你必须支持你的自我。那就是为什么金钱有如此重大的意义,因为金钱会帮助你不去活。一个穷人必须去活,一个富人则不需要。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非常富有的人,他坐车——甚至从门廊到房间,他也要人用担架来抬他。他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一个新的、他不曾去过的饭店,当他被抬到担架上时,经理以为他是瘫痪的或有其它什么病,所以他问富人的妻子:“怎么了?”——他感到很抱歉,“你的丈夫看起来相当不错,他的腿是不是瘫痪或是有什么病?”
  妻子说:“不!他的腿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他不需要走路——他是一个富人。”
  一个富人不需要活,他能被供养!一个穷人必须上街,在人群中,去冒险。穷人无法被供养着不去谋生。那就是为什么富人渐渐地被孤独地关闭在他的富有中,他孤独地生活,甚至那时他不允许他的妻子走进房间。他或许会找到一种解释:“我们并不穷,所以为什么我和我妻子要住在一个房间里呢?我们富有,我们能住在两间分开的房间。”——但是真实的事情是另外的情形。
  希特勒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住在他的房间里,因为他害怕。谁知道呢?——妻子也许是一个间谍。他不曾结婚,只是在自杀以前结婚——三个小时之前,因为那时没有恐惧了。当死亡确定时,他结婚了,不是在此之前——因为妻子是一样危险的东西。谁知道呢?——她或许与某个外国势力相关联,或许她是一个共产主义者,晚上,她或许会杀人。
  他爱过许多女人,但是从来不允许任何女人与他住一起,从来不让任何女人晚上进入他的房间。只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当他决定时,已无路可逃——死亡是肯定的了,敌人正在轰炸柏林——晚上他叫了神父,那个神父从睡眠中被叫醒,他立即被带到他住的地下室,他告诉神父:“现在举行婚礼!”到婚礼结束的时候,他们俩走进房间,服毒身亡。
  这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你会到处发现这样的人。当恐惧存在时,没有人能成为朋友,于是每个人都是敌人,你必须保护你自己。富人更会保护他自己,那就是为什么要如此强调金钱,如此疯狂!你甚至不可能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为什么对于钱这样神经病?
  穆拉·那斯鲁汀快死了,他睁开眼睛,他看了看他妻子,他的妻子说:“我们在这里,穆拉,你静静地、平和地,祈祷着到神那里去,我们都在这里。”
  穆拉·那斯鲁汀看着那几张脸——他的眼睛模糊了,他快死了,很难看清楚,他问:
  “拉汉曼在哪里?”——他的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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