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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夫人

_30 雪落微扬 (现代)
  慕晋霖点头,目光深邃的凝着眼前的云影,“所以,我只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我想和你成亲后再去岛上……”
  云影笑,顺便掐了他一把,“我又不急,你的事情重要!”
  “我是想成亲后,便去岛上住上一段时间,因为那边需要重新开垦,所谓招兵买马,囤积军饷,购入枪支弹药,已经到了非常迫切的时候了!”慕晋霖淡淡的说,言语间有些沉重与疲惫。
  云影依在他怀里,安静的听,慕晋霖以为她不开心了,随即低下头问,“怎么了?”
  云影摇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双手更是紧紧圈着他的腰,昂着头充满期待的望着他,“仲祺,我陪你一起去岛上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慕晋霖呵呵的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中气十足的回她,“傻丫头,不是我一个人去岛上,还有我的军队,那里条件非常艰苦,我怎么舍得你陪我去受苦!”
  “可是……”云影有些急。
  慕晋霖却扬手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虽然大多数时候,慕晋霖都是顺着自己,但他偶尔的固执,却是充满了威信,云影悻悻的看着他,有些不满。
  晚上,躺在床上时,慕晋霖早早的就睡着了,可云影却望着他疲倦的睡姿,心里隐隐的有些难过。
  这南北内阁相争的残忍并不亚于军阀之间的战斗,川岛樱子的话,不一定就是假的,若是慕晋霖力量日益强大,那南北内阁又怎么会容忍得下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呢?
  云影对政治的敏感度,得于常年在林厉行身边耳濡目染,所以,关于北方如今的政局,还有慕晋霖的豪情壮志,她的心,总会有些隐隐不安。
  半夜,慕晋霖醒了,云影迷迷糊糊的窝在他怀里睡着,慕晋霖淡淡的笑了笑,替她盖好被子,自己便去了书房。
  云影很快也醒了,没见慕晋霖的人,她皱了皱眉。
  “仲祺,你不睡觉吗?”一杯微热的茶递在书桌上,云影柔声问。
  “夫人,我正在看黄岩岛的地形图,我想好好研究,岛上如何能尽快招到新兵并且改善后勤问题!”慕晋霖头还埋在地图里,神色严肃而认真。
  “嗯,仲祺,我有一个疑惑!”云影身体靠过来,目光落在那四面环水离内陆甚是遥远的荒岛上。
  “你说!”
  “为什么南北双方愿意给这座荒岛给你,你看这里,离内陆甚远,若是你在岛上储备军力,万一有一日遭遇外敌伏击,那你们在岛上逃生的机会不就很小吗?你看这里,这一块,完全只有水路才能到达阜城,这边靠深海,环境险恶……”
  云影葱白的手指在地图上指点着,她竟然比慕晋霖还熟悉这里面的地形,甚至还分析得更加透彻。
  慕晋霖浓眉紧锁,这才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云影,云影小脸皱了皱,担忧的神色表露无遗。
  “仲祺,你觉得我分析得对不对?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一天,你所有的兵力都在岛上,但有人想要对付你,你们在岛上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慕晋霖一直盯着云影,目光一瞬不瞬,云影话音落下,他点头,眉心依旧紧皱,“嗯,你继续!”
  “我害怕这会是一个陷阱,所以,我觉得应该先观望一段时间,将在岛上添置军力的计划暂时搁下!”云影冷静的说,目光更是坚韧犀利。
  慕晋霖越听眉心皱得越紧,他不否认云影分析得很在理,但是,面对这突然扩大的
  领地,要他放弃,他心有不甘。
  于是,他站起来,将云影按坐在沙发上,沉声道,“夫人,我懂你的担忧,我相信你比我对于某件事情不利的触角会更灵敏,但是这是我便强大的必经之路,若是一味的害怕风险,做事畏手畏脚,那肯定难以成大事!所以,这座岛我不会放弃!”
  “仲祺……”云影抓紧慕晋霖的手,知道他的计划不会因自己的分析而隔断,这是她早已可以预料的,但是,她却好担心。
  慕晋霖坐下,将她揽在怀里,昏暗的书房内,两抹黑影倒映在斑驳的光影里,呈依靠的姿势。
  将她的小手紧握在掌心里,慕晋霖用最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安慰着她,“夫人,我懂你的担忧,但在这个乱世,看的就是机遇,我囤积兵力并非为我个人荣誉,只是将来,我希望有一天,能找到有志之士,我能用我强大的兵力助他一臂之力,我虽渴望权力,可我知道,未来的中国不会再有帝制,我这样的身份,有可能会被淘汰,但更有可能做出辉煌的成绩,所以,前面哪怕是凶险万丈,我也会义不容辞,绝不后悔!”
  他的话早表露出他长久隐忍后的渴望,渴望权力,渴望成功,渴望站在最耀眼的顶端光芒万丈。
  云影懂,她全都懂,那是一个男人的野心,她无力为之辩驳,可是……
  “仲祺,你知道,你就是我的天下,我担心你……”
  “生死由天,越是畏畏缩缩的人生,就越过的窝囊,支持我,做我的精神力量,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天下!”
  他低声,很用力,很用力的拥紧她,那回荡在她耳边的话,让云影只能沉默。
  “我会陪你……仲祺……我会陪你……”
  两人后来探讨到天亮,最后慕晋霖还是采取了云影所说的方法,首先在岛上训练水军,四面环水的岛屿,水军将是最稳固的方向,然后沿岛四周隐秘训练慕晋霖的精锐部队——慕家军!
  层层防线之后,再才会在岛上招兵买马,巩固后方,只是,这被包围着的小岛,要想将军火运上去,那会是非常头痛的一件事。
  沿岛的城市,都没有港口,这一点,让云影越来越疑惑,若是南北方真的想奖赏慕晋霖,为何就会挑上这一块呢?
  只是,天亮时分,看着慕晋霖意气风发精神奕奕的样子,云影只好将自己的疑惑沉进心里。
  早餐时,云影还像是有很多的心思,慕晋霖看到,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便安慰道,“夫人的建议,我会放在心上,不要为我担心,好好在家养好身子,早日为我慕家开枝散叶!”
  云影这才娇羞的笑了起来,她飞了慕晋霖一眼,低声道,“知道啦,日后都我一个人在家,我也只期望孩子们陪我了!”
  “哈哈!”慕晋霖开怀的大笑,这种感觉,实实在在,让他心里宛如有暖流滑过,很温暖,很贴心!
  “对了,仲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云影想起慕府的鸦片,忍不住又愁上心头。
  “嗯,你说!”慕晋霖搁下筷子,很认真的看着云影。
  ******
  PS:最近留言很少哦,大家有没觉得,如今的督军和小影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哦?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云影直接将慕晋霖带到了慕府的地下室内,当成箱的鸦片出现在慕晋霖眼前时,他惊愕得深邃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
  他不是没见过这个玩意,而是这么多让他特别厌恶东西堆在他面前,这让他有种频临崩溃的感觉。
  “仲祺,我听嫂嫂说,这里的鸦片全是公公生前囤积在家里的,而且他一直吸食鸦片,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沉闷的地下室内,云影嗓音沉沉的说,慕晋霖回头,望了云影一眼,反问,“你的意思是,父亲的死与这些鸦片有关?”
  “嗯!”云影点头。
  “这么多鸦片,总有个源头,是谁给公公的,是送的,还是公公花钱买回家的,这些都要想一想,再说了,既然公公都能私藏这么多鸦片,这就说明这个地方肯定有很多人做鸦片生意,你想想,这鸦片会害多少人啊?”
  一把火,烧毁了所有地下室的鸦片,熊熊燃烧的火光发出难闻的气息,跳跃的火光在慕晋霖深沉的眼眶里越来越黯淡,当最后一丝火光熄灭,浓重的烟雾都还没来得及散去时,慕晋霖突然揽住云影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呆在家里,这才是你最需要做的事情,一切交给我!”
  “仲祺……”云影细声叫他,他坚定的目光让她不容拒绝。
  “我懂!”他点头。
  “我想为你分担一些……”云影无奈,知道他的担忧来自何处。
  “这里不是川州,很多关系网不是你能打通的,有些外来势力早已在这里根深蒂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明白吗?听我的,我只希望你安安全全呆在慕府!”
  慕晋霖的话让云影心安,可为之也更多了一丝更深的担忧,太多不明朗的因素在他们身边,不知道是好是坏,是敌是友,也许不需要自己再像一个男人一样冲锋上前,但若是袖手旁观,这让云影又做不到。
  晚饭时,慕晋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仲祺,是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云影搁下筷子,柔声问。
  慕晋霖摇头,笑了笑,顺便扒了几口饭,云影的心却还是悬着,只因他神色越来越冷。
  书房内,灯光意外的透亮。
  云影轻轻推开门,却见慕晋霖正站在窗户前。
  她将手中的大衣轻轻披在他肩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是巍峨的高山,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仲祺,有心事?”云影轻轻靠在他肩头,温柔的问。
  慕晋霖脸色冷峻,鹰隼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一片黑,淡淡的说,“我在看,看这里跟川州到底有什么不同!”
  云影皱眉,“不同?”
  要她说,这南北方两个城市,可是大不同,她来了一个月,都还没习惯这里的饮食和天气。
  “可是,天色这么黑,会分辨得出来么?”云影顺着他的话问。
  慕晋霖眉挑了挑,嗓音沙哑而低沉,“我在看,我过去生活的环境,还有在这里遇见的人……”
  他在寻找过去的记忆,记忆中那一张张或严肃或冷峻或奉承的脸,一张张在眼前略过,如那一年回到东北时见到的那场迷雾,他越是想看清楚,却发现越看不明白。
  云影靠在他肩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他,感受着他的忧虑,她清澈的眼眸里也流淌出一抹黯然。
  昏昏沉沉的,她还是睡着了。
  慕晋霖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睡着了的云影,唇角翘了翘,伸手便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两人的婚礼,在一周后举行,慕晋霖执意要大办,只为给云影最浓重的仪式与名分。
  婚礼真正来临的那一日,云影被安排在俄罗斯大使馆内,秀清将嫁衣安置好,又招呼着喜娘来给云影交代婚礼事宜。
  当唇角的颜色便点上妖艳的嫣红,偌大的铜镜内,出现了云影羞涩的脸庞。
  其实,她跟慕晋霖提过了很多次,不需要这么隆重的婚礼,一来,慕老爷才去世不久,接连着就是大喜事,云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二来,慕晋霖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这婚礼,定会使他又分出很多的心思。
  可慕晋霖却否决了她所有的想法,云影都懂,怎么可能不懂,这个男人恨不得将天下都捧给她,这一场婚礼算个什么。
  锦衣华服堆满在云影面前,这一刻,她幸福得只想落泪。
  最中式的婚礼,穿上嫁衣,陪在她身边的是秀清,被秀清牵出装饰成闺房的房门时,隔着晃悠着的喜帕,云影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一袭戎装威武高大,尤其是那双鹰隼的眸子,深邃如海,坚定清澈!
  呵……这就是她满心爱着的男人咯!
  慕晋霖坐在马上,冷峻的脸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将云影拉上马。
  云影用力握住他的手,眼前仿佛又出现在了久远的那一幕。
  他坐在马上,向她伸出手,带她一路驰骋,那时候的前方,是未知的方向,可如今,策马奔腾,前去的便是两人相携的人生。
  一路喜乐不断,礼花的声音响彻天际。
  就要看到慕府时,慕晋霖突然低声问,
  “夫人,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叫我仲祺,而不是晋霖!”
  云影听罢,柔柔的笑,转过身来,悄然答他,“因为第一次相见,你告诉我你是慕仲祺,不是慕晋霖!”
  “那你爱的是慕仲祺,那个你在山洞里见到的男人!”
  “不,我都爱!”
  慕晋霖手掌猛地勒住缰绳,马儿一声长啸,云影脚尖已经落地,在牵手走向慕府祠堂拜堂时,慕晋霖的话从喜帕外飘来,“我爱宋云影,只爱叫这个名字的女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如突然掀起的浪潮,猛然敲打着云影的心,她的手,被他紧握在掌心里的手忍不住一紧。
  拜堂,送进洞房。
  最古老的形式,却是最隆重的承诺,这一刻,坐在床榻上的云影,这才有种很真实的感觉,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不是灵肉结合时的悸动,不是耳鬓磨厮时的暧昧,而是真真切切可以感觉到的,幸福,与踏实。
  大红喜烛已经燃起,只剩下微弱的光芒在闪烁着,如果云影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在洞房里从正午坐到了夜晚,慕晋霖还没有进来。
  她自己掀掉喜帕,窗外的喜乐声已经停住,云影刚拉开,房间的门,就见秀清提着食盒正疾步走来。
  “嫂嫂……”云影叫了她一声。
  秀清抬头,看到云影站在门口,温柔的训斥她,“弟妹,这盖头怎么能自己掀了啊,这是要等仲祺来才能掀掉的!”
  云影娇嗔的笑,吐了吐舌头,眼睛到处张望着,“仲祺呢,还没来,我都饿了!”
  “你呀,看你平常一副不容易让别人接近的样子,其实啊,你这跟个小孩子没两样!”秀清取笑她,提着食盒进了新房内,将热腾腾的糕点一一搁在桌上。
  云影抓起糕点就开始吃,秀清是慕家的大嫂,生下小侄女慕大哥就去世了,也许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像姐姐一样的疼爱,云影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感,相比和别人相处,她对秀清,更为自在一些。
  “家里来了几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仲祺现在正在书房陪他们!”
  “重要的客人?”
  “嗯,听说是从南方过来的!”
  “南方?“云影皱了皱眉。
  秀清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场婚礼,她算是忙累着了,还没来得及坐下和云影多说几句话,她就离开了新房。
  云影看着慕晋霖书房的方向,起初也没在意,可独自在新房等了很久,都不见慕晋霖回来,她站起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并没有关紧,只是廊柱上悬挂着的大红灯笼不断在前面闪耀出长长的黑影,云影正准备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慕晋霖啊,算你厉害,我还是后来从老师那块才知道你整个完整计划的!”
  “老师说的一定有夸大的成分!哈哈!”
  “那倒没有,他说你计划缜密,起先是诱哄林厉行的干女儿,让她为你所用,随后便制造一系列混乱引来魏奎,最后便是下手又快又狠,杀死魏奎激怒林厉行,若不是这样,这林老狐狸怎么能轻易相信你,只是那最后的一招苦肉计,当日我在地牢里看到你满身伤痕,着实为你捏了一把汗啊!”
  “哈哈!多谢张总督关心,若不是没有你出面,林厉行也没那么快想要将我处死!”
  “是啊!不过还是你厉害,这宋云影早四年前就开始为林厉行做事,手段绝不次于林厉行之下,你居然能利用她对你的感情让她彻底背叛林厉行,这相当于也是断了林厉行很大一部分势力啊!这下,你不但是大业将成,更是坐享美人恩啊!”
  “张总督你过奖了,若要达到目的,定然要采取非人一般的手段,这些,只是恰巧被我碰上而已!”
  时起时落的话渐渐的,和着长廊的风一起灌进云影的耳朵内,她缓缓伸出去敲门的手掌已经开始发抖,精致的脸颊此时更是布满了汹涌而来的痛楚……
  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好几步,云影差点一头栽倒,头晕目眩,她紧紧抓着冰冷的墙壁,指关节开始发白,起风了,撩起她大红的喜袍,可看着这一身炫目的红,她眼睛干干的,好痛,好痛!
  新房的门被推开,慕晋霖看着盖着喜帕坐在床上的女人,他呼出一口酒气,深邃的眸子全是浓烈的爱意。
  “夫人!”他沙沙的叫她,掀起盖头,看到的是自己早已深入骨髓里的那张脸。
  他坐到云影身边,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双手顺势捧起她的脸,他唇角满足的翘起,沙哑的低语,“小影,你以后就是我慕晋霖真真正正的夫人了……”
  低头,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温柔的含住,如顶礼膜拜一般,一点一点的,充满了柔情蜜意,喜袍被褪去,散落在床榻下,他高大的身影压上来,喘息的气息,是他无法控制的情不自禁。
  当他进入的那一刻,云影抱着他的肩,眼泪汹涌而出。
  他在她身上肆意的挥洒着汗水,浓烈的爱意将她包裹,可她的心却一点一点的疼了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她嘤嘤的哭出声来。
  慕晋霖虽然喝了些酒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但他还是被她的哭声吓住,因为,她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时候哭过。
  不得不停下速度,他气息有些紊乱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云影摇头,一个劲的摇头,声音呜咽不止,像是只受伤的小兽。
  最后他只好用吻堵住她的唇,她却别过脸,眼泪依旧哗啦啦的往下落。
  “告诉我,怎么了?”他哑着声音问,最后不得不退出她的身体,将她用力搂进怀里。
  云影咬他的手,咬得满口都有了血腥味,最后慕晋霖却听到她哽咽出声的话,“我不是难过,我是开心,好开心,我终于嫁给你了!”
  慕晋霖低头笑,灼热的气息再次点燃他身体的激情,一夜贪欢,他醉倒在这个新婚夜,倚在她温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
  我爱他,跌跌撞撞到绝望,我的心,深深伤过却不会忘,我和他,不再属于这个地方,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
  平安,想念
  新婚夜才过两天,慕晋霖就收到陈孝之发来的电报,李沁和王信在黄岩岛附近的几个城市招募的新兵已经达到了超预期的数字,这让他异常兴奋,迫不及待的欲启程前往那座荒岛。
  云影帮他收拾衣衫,满满的,装了好多箱。
  慕晋霖从书房回完电报出来,看到云影的背影,他心有些不舍。
  “夫人!”他沉声叫她。
  云影像是没有听见,正一个劲的朝箱子里塞衣服还有鞋子,以及包好的吃的。
  “小影!!!“慕晋霖抬高了声调,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仲祺……”云影喃喃的叫他,“我正在帮你收拾东西呢!”
  “不需要,这些都不需要,新兵入伍,将会非常辛苦,我得和他们同吃同住,这样才能鼓舞士气!”慕晋霖低声笑。
  “哦哦哦,是吗?”云影神色有些慌乱。
  慕晋霖眼眸微暗,坐下,将云影抱到自己腿上,“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觉得你有些魂不守舍!”
  她的异样,从来就没有逃过他的双眼,只是婚后这几天,前来府上道贺的人突然多了,大多数都是北方内阁各条线上的官员,这让慕晋霖都有些分不开身,但今日,云影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直是神色落寞,就像是有满腹心事一般,这倒和他平常的见到的那个犀利女人,有很大的差别。
  被慕晋霖这一问,云影强行扯出一抹微笑,她揉着他的脸,第一次表现难得的孩子气,撅着嘴娇嗔的说,“我哪里有哦,我只是想到你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我有些担心而已!”
  “哈哈,原来是这样,不用担心,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一个人去!”慕晋霖以为她真的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紧蹙的眉心瞬间就舒展开来,心情也愉悦不少。
  云影揉着他的脸,眸心处的黯然却是怎么也无法退去。
  “仲祺,我舍不得你!”云影突然勾住慕晋霖的脖子,眼眶一片潮湿。
  慕晋霖揉着她的头,笑,“那我去了后派人来接你过去,好不好?”
  云影摇头,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眼眶一片潮湿。
  慕晋霖不舍的啄了啄她的脸,起身后,他提着行李准备出门,云影突然奔了过来,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
  “仲祺,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她哽咽着说,泪水打湿了他的脊背。
  慕晋霖转过身来,眼眸深邃充满怜爱,“傻丫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会来接你的,在家等我!”
  “嗯!”云影点头,含笑答应。
  慕晋霖大步离去,云影一直追了好久,慕晋霖不敢回头看,怕看到身后的女人,他不想离开。
  一个月时间,慕晋霖发回四封电报,均是四个字,“平安,想念”。
  夜深沉,云影坐在新房内,大红的“囍”字还在朦胧的灯光里散发着它喜气的光芒,幸福未散,可她却要离开。
  秀清在外敲了敲门,云影垂下眼眸,迅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弟妹……”
  “嫂嫂……你还没睡?”云影扶着秀清进来。
  “弟妹,你当真要去找仲祺吗?这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秀清听说云影要去找慕晋霖,她心里就有些隐隐担忧。
  虽然她不清楚慕晋霖到底是去了哪儿,但从云影平日里和她聊天时说出的话的意思,她才晓得,那个地方很远很艰苦。
  云影垂下眼帘,长睫下掠过长长的暗影,她笑了笑,目光坚定,“是呀,嫂嫂,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
  “弟妹,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这又不是不回来了!”秀清拉着云影的手,她打心里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子,要不是她在慕家这一个月,很多老爷生前留下来的账本她都还弄不明白呢,好在,云影替慕家又收回不少现银。
  云影笑,脸上有淡淡的伤感,“嗯,我知道了,很晚了,嫂嫂你先去休息吧!我天亮就要走了,不用送我!”
  “那好吧,这些个,是我和婆婆亲自做的一些糕点,你记得带在路上吃哦!”
  “嗯,我知道了,谢谢!”
  天色微亮,云影换上了素色的衣裳,长发挽在脑后,趁着天边逐渐亮起的微光,她捏紧手中买好的那张前往川州的火车票,出了慕府的门。
  早上气候有些冷,吹得云影脸颊刺刺的疼,拦了许久,才拦了一辆黄包车。
  “师傅,送我去火车站!”
  云影刚坐下,便用围巾包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乌沉沉的一双大眼睛。
  师傅站起来就朝前面奔跑而去,一路颠簸,天边逐渐出现红色的光圈,云影琢磨着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忍不住问,“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还没到火车站吗?”
  那个穿着黑色长衫戴黑色帽的师傅并不说话,又像是没有听到,拉着云影一个劲的朝前面跑着。
  “师傅……”云影又叫了一声。
  越来越不对劲,前往火车站的路应该人越来越多才是,怎么可能会越来越僻静。
  云影暗自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随即大喝一声,“喂……停下!”
  >  她这一喝,黄包车师傅便跑得更快了,简直是健步如飞。
  云影心知不妙,这前面的路,越来越陌生,怎么可能是她要去的地方,“喂,停下!”
  突然,黄包车拐进一条幽深深的黑巷内,云影下意识去摸自己的针,可该死的是,这些日子在幕府,她早已将这些防身的东西给卸下了,如今,那几枚多年来从不离身的银针还躺在新房的梳妆台上呢!
  PS:今日暂时一更,明天万字更,谢谢大家支持!
  陪我喝
  云影试着站起来往下跳,她刚站起来,黄包车突然停下,她重心不稳,一下又跌了回去。
  “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云影看着眼前的师傅缓缓转过身来,摘下帽子后,便露出一张狰狞的脸,紧接着,眼前黑影一晃,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漆黑中。
  是布袋之类的东西从头顶落下,云影拼命挣扎着,腰间的匕首还没来得及抽出,她只觉得肩头一麻,脑袋一垂,她便昏了过去。
  漆黑的房间内,一双阴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放在眼前的大布袋,精致的脸颊上挂着一丝狰狞。
  云影迷迷糊糊醒来,陷入的就是黑暗之中,墨黑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很快,她便用力的挣扎起来。
  “唔……唔……”口中塞了布条,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第一次,她的眼里有了惊恐,前所未有的惊恐,只因这个地方,她太过陌生。
  “带下去!”低沉的女声幽幽的响起,很沉很细,但听觉灵敏的云影还是听见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脑海里迅速而敏感的闪出一张脸。
  “唔……嗯……”身体已经离地,好像被扛在肩上,云影依旧不屈服,她奋力挣扎着,没想到腰间却有冰冷的枪口顶着自己,阴冷的话很快就迸了出来。
  “再乱动,小心老子毙了你!”
  云影发丝已经凌乱,面对着这狭小的空间,她努力睁大着双眼,试图朝那隐隐透着光亮的方向望去。
  深夜,渔火点点,慕晋霖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烛光跳跃,照着他的脸颊的线条更加深沉。
  “仲祺……”陈孝之面色黝黑的匆匆而入。
  “嗯!”慕晋霖依旧没抬头,他正细心看着这四周的地图。
  “已经联系上了苏先生,他有意追随我们,现在已经上了从川州来阜城的火车了!”
  陈孝之的话让慕晋霖大喜,“当真?苏先生的才华我一直很仰慕,若我日后能能到他的辅佐,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嗯,没错,在上岛之前,我有和他通电话,他前来东北的态度很坚决!”
  “行,那就太好了!”
  喜讯过后,慕晋霖搁下手中的地图,神色忽然陷入了幽暗中,陈孝之在一旁看到,试探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想嫂子了?”
  慕晋霖挑眉,“还好,我更多的是再想她跟我说的话,训练水军,的确没错,这是我们在岛上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为重要的防线!”
  “嗯,我也觉得非常好,仲祺,在你的安排下,我已经秘密购买了一批军火,相信很快就会送到岛外了!”
  慕晋霖点头,眉心却还是紧蹙着,他手指有节奏的扣着桌面,若有所思的问,“段公那边应该不会收到风声吧!”
  “绝对不会!”陈孝之沉声道,“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仲祺,段公如今是像我们示好?你为何还这么担忧他?”
  慕晋霖哑笑,“何来示好,他给予的,至今还不知是福还是祸呢,对了,我让你帮我查鸦片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陈孝之摇头,表情黯淡。
  慕晋霖眸光闪了闪,突然站起来,走出帐篷,看着外面的忽闪的渔火,他突然沉沉说道,“孝之,你可知我当年为什么会答应段公前往川州?”
  陈孝之答,“为了今日的黄岩岛?”
  慕晋霖摆手,薄唇紧抿,神色在夜色中愈发的冷峻,“错,我在给自己寻找一个机会!”
  “机会?”陈孝之有些不懂。
  慕晋霖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我在等待一个进入中央军委的机会!”
  “中央军委?这……”
  “仲祺,这可是我都不敢想象的啊?”陈孝之讶异万分。
  “哈哈,孝之,你是否对我没用信心?”慕晋霖转过身来,目光炯炯有神。
  陈孝之摇头,“哦,不,仲祺,我对你有信心!”
  “嗯,我相信,这机会离我已经不远了!”慕晋霖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而有力量。
  ………………
  慕府,天色微亮,当早起的秀清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她揉了揉眼睛,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弟妹!”她大叫了一声,惊喜的奔了过去。
  刚进府内的身影猛地怔住,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奔来的女人,眸心处有淡淡的疑惑。
  “弟妹,你不是说要去找仲祺吗?你怎么回来了?”秀清抓着云影的手,又惊又喜。
  云影这才像是晃过神来,她妩媚的扬起唇角,讪讪的笑了笑,“是呀,我去了一趟,中途又回来了!”
  “噢……那就好!”秀清也没说什么,只是热络的拉着云影的手朝她的新房走去。
  “弟妹啊,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床上的被单都让我给佣人撤掉清洗了,这边我又给你添置了两床崭新的鸳鸯被,你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云影皱了皱眉头,目光暗自扫了周围的环境一样,当她被秀清拉到还贴着大红喜字的厢房前时,她眼眸里不经意闪过一丝暗光。
  “弟妹,你喜欢吗?”
  秀清将崭新的鸳鸯被叠好放在云影面前,喜滋滋的问。
  云影看了一眼,淡淡的说,“还行,就这样吧!”
  秀清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琢磨不出到底有哪里不对劲,见云影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她随即微笑道,“弟妹啊,你是不是累了,累了的话你就休息吧!”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别来烦我!”云影突然不耐烦起来。
  秀清顿时怔住,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云影,看她恹恹的皱着没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让她有些无措,于是,她只好细着嗓音道,“好吧,那我先下去了!”
  “走吧走吧!”云影摆了摆手,站起来,走到梳妆台面前。
  秀清看着云影的背影,不解的皱了皱眉,沉默的将门替她关上了。
  卧室内,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慕晋霖的大衣挂在墙壁上,云影上前,手指用力的捏住大衣一角,淡淡的烟草味冲入她的鼻息内,她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随即浮出深沉而又妩媚的微笑。
  推开衣柜的门,看见的是各种做工精致的旗袍,云影用手指缓缓滑过,眼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夜色黯淡,到了晚饭时间,秀清见云影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中午的饭还是她差人给送进去的,以为云影出了什么事情,秀清隐隐有些担心。
  “弟妹,该吃晚饭了!”
  隔着卧室的门,秀清细细的叫了一声。
  窗前有黑影一晃,门很快就被拉开,穿着旗袍肩上披着貂皮皮草的云影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她脸上的精致妆容让秀清见着有些觉得奇怪,云影来慕府将近三个月,除了大婚的那日有化妆外,素日里便是很少有化妆,如此隆重的云影,秀清见了都忍不住问,“弟妹,你,你这是要出门么?”
  云影瞥了秀清一眼,嗤之以鼻的笑出声来,“怎么?你这么想我离开慕家吗?”
  “不是,怎么会?”秀清急促解释,“是这样的,我见你回来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我担心你,所以过来问问,还有晚饭,我和婆婆在等你!”
  “跟你们吃,有意思吗?送到我房间来吧,对了,慕晋霖什么时候回来,我不在府上时,有没有发电报回来?”
  云影冷冷的问,目光也有些骇人,秀清被她注视得都有几分怯意,想起前日收到的电报,她恍然大悟。
  “有,有,你随我来……”
  看到电报,云影的笑容这才柔软了许多,清澈的眸子更是多了亮亮的光芒,“原来,他过两天就要回来了!”
  慕晋霖是深夜回到慕府的,几乎是风尘仆仆,太想念家中的娇妻,撇去一切的应酬,他直奔家门。
  慕府一片寂静,慕晋霖直接去了卧室,他满心欢喜的推开门时,却发现卧室里没有人。
  找了佣人,才知道云影正在书房。
  既然在书房的话,定是在看他从前做的札记了,慕晋霖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衫后,这才去了书房。
  书桌上的文件堆得高高的,这让慕晋霖有些诧异,云影一向都不会动他书房里的文件,他以为不是云影,沉敛了脚步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正看着他以前的做的军事札记,看得有些入神。
  他上前,悄悄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谁!”突然一声大喝,慕晋霖原本戏谑的表情猛然一僵。
  他快速松开双手,生怕吓到她,“夫人,是我?”
  云影抬起头,看到慕晋霖,像是被吓到了,表情极为奇怪,慕晋霖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怎么?夫人不认识我了?”
  云影摇头,目光有些躲闪,站起来,云影讪讪的笑了笑,“不是,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慕晋霖伸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就深深吻了下去,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吻顿时震得云影清澈的瞳孔猛地激烈的收缩起来。
  他的唇,炙热而滚烫,沿着她的柔嫩的肌肤来到她的耳边,猛地咬住她的耳珠,低声道,“我太想你了,所以迫不及待就飞回来了!”
  “哦哦……”云影有些站不住,但听到慕晋霖的话,她的唇角很快就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嗯……我也想你!”她的双手很快便勾住他的脖子,昂头,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角。
  鲜少有的主动,让慕晋霖一怔,心想,久别胜新婚,这话果然一点都没有错,他邪肆一笑,拦腰就将云影抱了起来。
  一脚踢开卧室的房门,还来不及关门,慕晋霖抱着怀中的娇妻就倒在了崭新的鸳鸯被上。
  “想死我了,特别想……”他喘息着在她耳边呼出灼热的气息,伸手快速解着她身上的衣服。
  云影躺在床上,娇羞的看她,墨黑的长发散落在枕芯上,魅惑生辉,勾得他的人都快焚烧起来。
  “等一下!”突然,云影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她急促抓住了慕晋霖伸进自己腿间的手掌。
  “怎么了?”慕晋霖压下来,啄着她的脸,有些不满的问。
  “我买了一支上等的洋酒回来了,想和你一起喝……”云影娇羞的在他胸前化着圈圈。
  慕晋霖一听还要喝酒,忍不住刮了刮云影的鼻子,低声暧昧的咬她耳朵,“是不是觉得为夫不够有情趣?好!夫人说怎么做为夫就怎么做!”
  云影觉得痒,缩了缩脖子,忍不住飞了他一眼,然后趴在他胸前,软软糯糯的吐气如兰,“讨厌,那你等我,我去拿酒,你一定要陪我喝!”
  “好!我等你!”慕晋霖眼眸含着笑,云影的衣袂飘过,香味浓烈而魅惑,好像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云影转身,妖媚的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消失在卧室内。
  书房内,云影垫脚取下洋酒,又顺便从书房抽屉的暗格内翻出一包药粉,看着葱白手指间的药粉缓缓抖入酒瓶内,她唇角浮出一丝暧昧而迫切的微笑。
  “晋霖,陪我喝!”将酒杯中的暗红酒液递过去后,云影整个人顺势倒在慕晋霖怀里。
  媚眼如丝,她葱白的小指轻轻探进他的衣服内,捏着那结实的肌肉,她唇角的妩媚与渴望隐隐表露无遗。
  慕晋霖拿着酒杯,望了云影一眼,却皱了皱眉。
  云影见他迟迟不喝,她目光闪了闪,试探的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喝?”
  慕晋霖低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低头揉着云影的头,戏谑的说,“之前夫人一直叫我为仲祺,如今突然叫我名字,让我有些不习惯!”
  云影心一慌,她立即用柔弱无骨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也开始坐在慕晋霖的身上,凝着她,她眼角的媚惑缓缓流淌而出,纤细的手指滑过他挺拔的鼻梁,她低头,咬住他的双唇,低声叹道,“仲祺,我太想你,所以……”
  慕晋霖从来没有见过云影这样,身体附在他身上,妩媚娇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他眼眸一暗,举起杯子的酒液一饮而今,云影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低头,她的小手探进他的衣服内,顺着他肌肉的线条缓缓朝下探去。
  看着慕晋霖饮酒时上下翻滚的喉结,云影媚笑着撕开他身上的衣服,柔软的双唇猛地堵上他的嘴。
  杯中从手掌间滑落,慕晋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滚烫的舌已经将残余的酒液喂进了云影嘴里。
  云影昂着脖子,感觉到他炙热的***在舌尖翻腾,她眼眸里的媚光越来越深。
  突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他撕下,慕晋霖压在她的身上,喷气如火,脑袋越来越清醒,身体却是不由自己的越来越滚烫,他迫不及待的撕碎着她的身体,云影随即发出一声声的娇吟。
  一夜,他以为自己最多会缠着她要她两次,没想到,他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生生折腾她到天亮,而晨光微亮时,云影睁开迷魅的眸子,唇角勾出满足的笑意,她蜷在他臂弯里,眼波暧昧而意味深长。
  慕晋霖睡得很沉,第一次,居然深睡得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云影起床,披了衣服起来,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镜中面如桃花的自己,她葱白一般的手指轻轻拨了拨柔软的发梢,斜眼又瞥了一眼床上的慕晋霖,她这才缓缓脱下衣服,打开了衣柜。
  走廊上,云影边走边不断朝四周张望着。
  见周围没有人过来,云影这才放心的推开了慕晋霖房书房的门。
  电报机上有些灰尘,是慕晋霖许久没有用过的,云影拨通电报机,并没有用电报信号,反而是用了最隐秘的莫尔斯码将一封电报发了出去,而电报翻译成中文便是言简意赅的六个字——
  “B计划已启动!”
  慕晋霖醒来时,居然已到下午时分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手臂撑起身体,才发现腰酸腿痛,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
  枕边空空,他略显疲惫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
  “夫人呢!”出卧室门时,慕晋霖叫住佣人。
  “夫人一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佣人刚好看到云影出门,此时慕晋霖问起,她便老老实实的答。
  “出门?”慕晋霖皱起眉头。
  秀清正走过来,见慕晋霖站在门口,仿佛正在沉思着什么,她走过去,细细的叫了他一声,“仲祺?”
  “大嫂!”慕晋霖随即放松下来,笑了笑。
  秀清眼睛朝卧室内瞟了瞟,试探的问,“仲祺,弟妹不在吗?”
  慕晋霖摇了摇头,,讪讪的勾起唇角,哑声道,“刚问了,她好像是出门了,对了,大嫂,我不在的时候,云影在这里结交了新朋友?”
  慕晋霖原本漫不经心随口问的话,却让秀清认真起来,她努力的回想着,然后摇头,“你上次收拾行李走的最先一个月,弟妹都在家里帮我料理家务,公公留下的账本都是她一本一本帮我理清的,不过,她在家呆了一个月后,就出去找你了!”
  “找我?”慕晋霖一愣。
  秀清点头,“是呀,你不知道吗?不过弟妹过了几日,又回家了,她说没有去成!”
  慕晋霖浓挺的剑眉冲入发鬓内,他薄唇紧抿,若有所思,“这样吗?”
  “嗯,不过这次回来后,弟妹很奇怪,有些时候老是会对佣人发脾气,甚至还对我发脾气……”
  听到秀清这样一说,慕晋霖便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大嫂,云影以前的性子就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能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又长期不在她身边,我想她应该是太闷了才……”
  “仲祺……”秀清横了慕晋霖一眼,低声责备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抱怨弟妹么?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样,怕她在这里吃不习惯,住不习惯,所以偶尔她说我几句,我也没放在心上!”
  “嗯,大嫂,谢谢你了!”慕晋霖扳过秀清肩膀,目光熠熠,秀清看到,目光有些闪烁,声音也情不自禁软了下来。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仲祺,你和弟妹快点给慕家添个小少爷吧,婆婆老是唠叨着!”
  “呵呵,会的!”慕晋霖笑,对于这件事,他心里有打算,希望有时间做一个体贴的丈夫,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但是万一有了,那也是大喜事。
  秀清说完就离开了,慕晋霖回到书房内,安静的等待着云影回家。
  一直到天色昏暗,云影才神色匆匆的回来,她正在卧室梳洗,门一下被推开,慕晋霖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外
  真假难辨
  一直到天色昏暗,云影才神色匆匆的回来,她正在卧室梳洗,门一下被推开,慕晋霖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外。
  从梳妆镜内看到慕晋霖的身影,云影神色有些慌乱,她快速转过头来,讪讪的笑了笑,“仲祺,你起来了?”
  “嗯!”慕晋霖一直直视着眼前的云影,神色冷峻,他的目光似在打量她,云影走过去,软软的靠在他肩膀上,娇声道,“仲祺,昨晚你太厉害了,折腾得我早上都下不了床!茆”
  “是吗?”慕晋霖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子锁着怀里娇俏的脸颊,他的目光讳莫如深。
  “我记得一个月前,你好像很喜欢我这样对你!”慕晋霖看着床榻,拉着云影的手坐下,顺势就将她压在床上。
  “仲祺……你又来了!”云影娇羞的咬他,媚眼如丝,看得慕晋霖却觉得有些眼绚。
  慕晋霖噙着笑,声音粗狂而沙哑,“可我就想……”
  他的手掌很快探进她的衣服内,揉捏着那一方柔软,正在云影发出娇弱无力的吟哦声时,他手掌突然用力将她肩膀上的衣衫给撕了下来。
  “仲祺!!”看他眼眸炙热而火,云影心有些慌乱蚊。
  慕晋霖却是不怀好意的笑,凉薄的唇缓缓落在她光滑细腻的几乎上,炙热的吻沿着精致的下颚缓缓向下,渐渐的,来到她消瘦的香肩上。
  冰清玉洁的肌肤泛着淡粉色的光泽,落入慕晋霖眼帘,定是完美无缺,只是,右肩下方的那一块,完美得有些让他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觉。
  当唇离开云影的肌肤时,慕晋霖看着怀里的女人,他眼眸暗了暗,指腹轻轻触着她右肩曾经受过枪伤的那一块,他哑声问,“还会痛吗?”
  “痛?”云影迷离的目光逐渐转为一丝疑惑。
  慕晋霖唇角勾出迷人的笑,他用指腹刮了刮她的肩膀,“对,就是这里,还会痛吗?”
  云影眼眸睁得老大,她的笑容,在慕晋霖看来有些不太自然,“还好,已经不太痛了!”
  “嗯!不痛就好!”慕晋霖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像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云影勾着他的脖子,娇媚的双唇欲堵住慕晋霖的唇瓣,没想到,慕晋霖却不经意的将头别在一边,云影有些轻微的纳闷,还没来得及说话,慕晋霖直接扳过她的身子,将她重重的压在床上。
  他鹰隼的眸光渐渐有些冷意,不过,在看到她光滑脊背上的龙形花苞状胎记时,他眼皮没来由的上下挑了挑。
  “仲祺,你怎么了?今天只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云影被迫趴在枕芯上,字音关切却模糊。
  慕晋霖扣住她的双腿,扳过她的头,咬她的耳朵,嗓音比之前,少了一些温柔,“我没事,以前每个月这几天,你的右肩就会痛……”
  云影心一紧,眼睛的余光瞟到一侧的俊脸,她讪讪的笑了笑,反问,“是吗?现在已经好了,哦,不,从你离开家里的那一天起,我有看医生,说没有大问题,慢慢的也就不痛了!”
  她的声音很尖很细,带着惶恐的情绪,慕晋霖却像是并没有引以为意,他依旧是半眯着双眼,很享受的揉着她的身体,并在她耳边喘出粗犷的气息。
  “是吗?我走的时候看你右肩上的伤疤还很明显,怎么现在好像没有了?”
  “伤疤?”云影快速问。
  当撞到慕晋霖疑惑的目光时,她很快便解释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走后我有找医生来看,医生说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要紧!”
  小问题?慕晋霖目光陡然一沉,他记得,和云影在一起时,她右肩上的枪伤留下来的那道伤口,总是在阴雨冷天会隐隐的疼痛,虽然伤口愈合好长时间了,但是坚强如她,她也会因为肩膀上的旧伤痛得眉头紧皱,这,连陈孝之都没有办法,只能叮嘱她,若遇阴雨天气,还是要小心肩上受凉。
  而她肩膀上的枪伤,不仅对云影,对慕晋霖,甚至对陈孝之,都是大家心里最难言的痛,那绝对不会是一道小伤口。
  “仲祺,你在想什么?”云影的话拉回了慕晋霖忽闪的思绪。
  他缓缓收回探进她衣服内的手掌,略显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没事,小影,你还记得我们在川州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吗?”
  “川州的事情啊?”云影眼角暗自泛过冰雪之光,很快,她就娇嗔的勾住他的脖子,撒娇道,“仲祺,过去的事情都是我美好的回忆,我会小心珍藏,现在,就现在,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她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划着圈圈,慕晋霖眸光幽深,唇角的笑容似笑非笑,眼前这张精致的脸,看到眼里,越发的陌生了。
  “仲祺,爱我,爱我,好不好?”她咬着双唇,修长的腿已经勾在了他腰上。
  灵动的小手更是放肆的朝他的腰间往下探去,慕晋霖忽然扣住她的手掌,很用力,云影丝毫都动弹不得,慕晋霖唇角勾出玩味的笑,他低声道,“昨晚太累了,今天好好休息!”
  “哦……”云影脸色有些失望,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慕晋霖却扣住她的手掌不放。
  她不敢太用力挣扎,只是脸色表情很难看的责备他,“仲祺,你太用力了,抓得我的手好疼!”
  慕晋霖这才笑了笑,松手放开了她。
  当他从床上起来后,他眼睛的余光瞟到床上的女人,似乎正暗自喘着气。
  他眼眸里的疑惑与冷意越来越深,眼皮跳动得也越发的频繁,慕晋霖再也没多说一个字,直接出了卧室的门。
  云影缓缓从床上做起来,看着自己肌肤上青紫的痕迹,她笑容诡异得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女人,怎么会是这样?
  “夫人,该吃晚饭了!”看着云影坐在卧室内正愉悦的听着西洋音乐,丫鬟站在门口,细声提醒她。
  美妙的音乐嘎然而止,云影从沙发上起来,慵懒的拨了拨肩上墨黑如海藻一般的长发,眼眸冰冷而不屑,她边紧着肩上的浅金色流苏披肩,边懒懒的问,“知道了,督军是否还在书房?”
  “是的,夫人,督军还在忙,我们不敢去叫他!”丫鬟老老实实的答。
  没想到却招来云影的呵斥,“怎么在家做丫鬟的?难道要等到饭菜凉了才敢去叫督军出来吃饭吗?”
  “我……我……”丫鬟低头惊慌失措,看着云影冷厉的目光,她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蠢货,给我让开!”云影厌恶的皱起眉头,伸手一推,丫鬟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差点被摔倒。
  还好,她被刚走过来的秀清扶住,丫鬟细细的叫她,眼眸里含着泪水,“大少奶奶,夫人她……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秀清拍了拍丫鬟的肩膀,看着云影走起路来婀娜生姿的倩影,她突然有些不解。
  这个弟妹,脾气是愈发的暴躁了,倒是她以前都不曾发觉的。
  云影快步走到慕晋霖的书房前,却一愣,书房外,什么时候起,已经有守卫了?
  她狐疑的打量着守在书房外的慕晋霖手下,见到她到来,他们居然是无动于衷,面无半点表情的直视着前方,根本不将她这个督军夫人给放在眼里。
  云影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她冷傲的瞥了他们一眼,走到卧室前,正与推门,却被慕晋霖的手下拦住。
  云影顿时就大怒,精致的脸庞更是皱得有些狰狞蚊。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没见到是我吗?”
  “对不起,督军有令,他在书房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放肆!”云影抬手,狠狠抽了开口的手下。
  年轻气盛的士兵脸色顿时就涨得通红,但他依旧站得挺直,长臂拦在云影面前,不肯退步。
  “还不让开,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云影被激怒,彻底火了。
  “夫人,我们知道是您,但您也不能例外!”
  “滚,听见没有?”
  真是被这两个木讷的蠢货给气死了,云影怒喝着,可他们依旧是无动于衷。
  书房的门突然被拉开,慕晋霖冷峻的面颊出现在云影的视线内,云影看到慕晋霖,委屈得都快哭了,她奔过去,一下就扑进了慕晋霖的怀里。
  “仲祺,这些都是怎么回事?连你的手下都可以欺负我了?”
  “怎么了?”慕晋霖语气有些冷,他伸手扳过云影的肩膀,似乎在自己手下面前,他有些不适应她突如其来的撒娇。
  “就是他们,他们居然不让我进来找你,还拦着我……”云影眼眶含着泪,模样楚楚可怜。
  “督军……我……”被挨了巴掌的士兵有些笨拙的想要解释。
  慕晋霖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他眼眸闪了闪,淡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辛苦了!”
  “仲祺,你怎么还能跟他们这么客气,明明是他们不对,而且太不懂得尊卑了!”
  慕晋霖转身就进了卧室,云影追进来,依旧愤愤不平的诉苦着。
  一听到云影这话,慕晋霖这心,只觉得怪异得有些让他难受,他觉得,他的女人,是不会在他面前要求他的手下讲究尊卑的,而这样的话,更不是他慕晋霖女人会说出口的话。
  他转过身来,浓眉微怒,云影站在他骇人的目光里,气焰缓缓变得微弱了不少,最后,她悻悻的说,“算了算了,不和他们计较了,就一些个下人,计较来只会有失大体!”
  “云影,他们不是我们的下人,他们是我的兄弟,是我最重视的兵将,你今天……”
  慕晋霖掐下话,眼眸里的深意有些冷。
  云影心一慌,她抓着慕晋霖的手,有些迫切而试探的问,“仲祺,我今天,我今天怎么了?”
  慕晋霖摇头,有些自嘲的冷笑,“我今天对你太失望了,我不知道我慕晋霖的女人竟然心胸如此狭隘!”
  “我……我……仲祺……你误会我了!”云影突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她试图解释,可慕晋霖的目光冷厉冰寒,她最后只好委屈得哭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她哽咽着,双肩颤抖,“仲祺,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下面那些兵重要,今天你居然为了他们这样说我,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吗?”
  慕晋霖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所有的表情,所有的言语,都让她觉得陌生而遥远。
  而她最后问出口的那句话,却像是一束耀眼的火光,顿时将他心中的所有晦暗给照亮,并且是通透一片。
  他的女人,曾说,爱士如子,方显大将风范,他惊讶而她的聪慧,更钦佩她的胸怀,可如今这一句话,却是让他的心生生的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云影渐渐的由哽咽转为抽泣,或许是太伤心了,真的,慕晋霖从来没有这样训斥过她,她坐在沙发上,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而她,似乎如柔弱的花朵,正等待着慕晋霖的抚慰,可是,她却错了。
  慕晋霖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他淡淡的笑,语气却冰冷刺骨,“云影,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怎么会愚蠢得将自己和我下面的士兵做比较,今天,我不止对你失望,更多的,我对你的不解已经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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