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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希那穆提传》

_12 普普尔·贾亚卡尔 (印)
  人性、传统和生态学,被她赋予了崭新而又强烈的意义。她在童年为自己筑起的那一道墙已经打破,她再度变得易感而清醒。
  1983年的冬天,印度将面临危险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旁遮普的问题也日趋严重。克里希那吉和英迪拉在11月见了一次面,他们长谈了许久。他在瑞希山谷交给我一封信,让我捎给她,还有一包蕃荔枝。她在12月26日回了一封信。
  敬爱的克里希那吉:
  普普尔带来了你的问候和那包蕃荔枝。我的灵魂和肉体都得到了滋养。谢谢你的美意。
  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因为我充满了焦虑。我有一种感觉,好像误闯进一个不知名的星球。从创世纪开始,或者应该说自从有人类开始,我们就企图操纵一切,但是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这么危险。然而有几个人真正关心这件事?大部分人关心的还是眼前的事物,他们甚至连了解的意愿都没有。那么多人来听你演讲,他们回家之后又做了什么?维持希望和信念真是一件困难的事。
  我只想告诉你,我已经接到你捎来的信,还有你的想法对我有多么重要。很抱歉和你扯了一大堆。能够谈心的人实在太少,但是和你在一起,却连说话都没有必要。
  我很珍惜我们短暂的相聚。
  献上我诚挚的祝福。
  英迪拉
  她的人生如史诗中的悲剧一般,不可避免地朝着命运逼近。克里希那吉深刻地觉察到事件进展的方向,他向她表达了最深的情感和关怀。如果能有帮助,他随时愿意去看望她。
  我亲爱的英迪拉吉:
  我很高兴拿到普普尔吉前几天捎来的那封信。
  听到你如此不安和沮丧,我感到很抱歉。这个世界已经颠倒了,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核子战争的威胁、谋杀、刑求,还有更多难以启齿的事。它已经变得愈来愈疯狂,我很担心你会牵扯在其中。希望你不介意我用打字机打出这封信。
  如果我能帮得上任何忙,我愿意随时前来德里。普普尔吉已经和我谈过这件事。我将于2月15日离开印度,普普尔吉会不断地让你知道我的行程。
  我希望你一切安好。
  请你接受我的爱。
  J.K.
  我把这封信带给她,她把信放在一旁,准备等一会儿再念,接着我们就聊了一阵子。她的能量逐渐在衰退,她谈到未来可能面临的危险。她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并且认为有一股力量正企图摧毁国本。我说她外表看起来还很平静,她回答:“有时大海的表面没有一丝涟漪,底下却暗潮汹涌。”
  她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看见她的孙子瓦伦了,我发现这次的别离带给她很大的哀伤。桑贾伊过世之后,瓦伦在她家住了二十个月。他一向睡在祖母的房间里。我曾经和她坐在一起,看她和这个孩子玩捉迷藏,有时她搂着他和他一起牙牙儿语。1983年的3月以后,曼尼卡就不再允许她的儿子来探望英迪拉。这件事伤她很深,虽然她并不承认。
  1月29日她写了一封信给克里希那吉,我带着这封信前往孟买。
  敬爱的克里希那吉:
  非常感谢你给我的那封信。
  你愿意随时来德里真是太周到了。我真的快要被你的盛情淹没了。和你见面是非常特殊的经验,但是你如果中断在马德拉斯的节目前来看我,我会觉得良心不安。这两个月我特别忙,因为有很多正式的庆典要参加,还要接待一些访客,但是我一定会把时间让出来给你。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31章 你对她的怀念只会造成她的执着(3)
  每一天都有新的事发生,使人更加担心这个世界的未来。美国的科学家莫里森曾经详细地为我解释“核子之冬”的含义。
  2月12日星期天和13日星期一,我都在孟买参加海军庆典。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在12日的八点以后或13日的六点以后,到你住的地方去看你。我希望你一切安好。
  献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英迪拉
  克里希那吉住在孟买佩达尔路的史特林公寓。英迪拉在13日的傍晚前来看他,他们谈了一个多小时。他送她上车,道别的时候,他还握着她的双手。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旁遮普的局势早已充满阴霾,不久又爆发了更严重的问题。不断有人扬言要杀掉英迪拉?甘地和她的儿子拉吉夫。快要2月的时候,一名资深警官阿特瓦尔正要离开金庙时被人谋杀,于是情况变得更加严重。4月初我在华盛顿特区,克里希那吉也抵达纽约,准备举行几场演讲。我打电话告诉他印度的发展。
  他问我是否应该打一通电话给英迪拉?甘地。我的侄子阿希特?彰德玛尔正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他才打通了这个电话。克里希那吉一直没学会如何在电话中长谈,因此他们并没有谈得很深入;但是他对英迪拉表示了关怀,英迪拉觉得非常感动。我和她通话时,她一直不停地谢我。
  6月初,印度将组团前往希腊的德尔斐参加一个有关文化的会议,我负责领队。启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电视上听到英迪拉的演讲。从她的声调中,我可以感受到这个国家在未来将有一场试炼。我要我的秘书取消这次行程,因为我觉得我不应该离开德里。第二天我接到英迪拉的私人助理达旺打来的一通电话,她说总理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前往雅典。我说当天傍晚见到她时我会向她解释。
  晚上我和她碰面,她坚持我一定要去雅典。她说:“普普尔,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她写了一封信要我带给希腊总统,并且要我亲自向他表达她的问候。我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又和她见了一面,她显得孤立而沉默。我有一种感觉,她已经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她整个人就抽离了,因为未来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我坐在她的屋子里,我们谈起希腊的艺术、阳光以及美丽的景致。晚一点我和他们一家人共进晚餐。第二天我到达罗马时,传来政府军队已经进入金庙的消息。
  德里的10月是个温柔的月份。湿热已经减退,朝露预报了冬天的来临。人们从散发着丁香的包袱中取出保暖的围巾,乡间正忙着举行庆典,祝贺农作物的丰收。
  1984年的10月,我和英迪拉见了好几次面。这是她一生中最后的一个月。我们坐在她的书房里聊天。她已经放下所有的重担和障碍,因此看起来很安详。过去的几个星期中,她再度和物理学家、哲学家及诗人们聚会。11月3日她将和克里希那吉到我家共进午餐。对她而言,这个月份是上下场的休息时间,因为11月又要准备大选。
  那天傍晚我们讨论各种的象征。我告诉她北卡拉那的巴德拉卡蒂神庙里没有任何雕像或画像。象征宇宙之母的是一面磨得很亮的铜镜,信徒可以从镜中看到自己的脸孔,借此步上认识自己的道路。那是一段朴素而又孤独的旅程,因为其中没有上师,也没有任何神明。
  这个象征激起了她很大的兴趣。她突然感觉焕然一新,急着想和我进一步交谈。她记得曾经有这么一天,她突然生起一种狂喜的感受。这种感受没有什么原因,她只是强烈地觉得大地好像要张开嘴把她吞下去了。这种狂喜改变了她的面相,人们都说她看起来容光焕发。当时她感觉她就要消失在大地中,但是她并不想死,她说她从没有惧怕过死亡。“我觉得死亡是很自然的事,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活了好几十年,然后你就死了。”她说她很想寻根;印度人一向主张“光明就在你的心中”,她很想找到一条发现光明的路。
  10月26日的傍晚,我和她见了最后一面。她不久要到斯利那加访问。她从没有在秋天去过斯利那加,她很想看看那里的齐拿尔树的红叶。她想躺在阳光下欣赏绿叶转红或转成金黄色,她也想看看地上的落叶。也许是落叶令她想起了死亡的问题,她半开玩笑地说:“我的父亲喜爱河水,而我却是喜马拉雅山的女儿。我曾经告诉我的儿子们,”有一刹那的时间,她似乎忘记桑贾伊已经过世,“我的骨灰应该撒在喜马拉雅山的雪峰上。”我正要离开时,她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普普尔!记住我的话,不要忘记。”
  克里希那吉和玛丽?津巴乐斯特当天很晚才到达。11月4日他将上台演讲。这个消息传遍了印度和海外的佛教中心,因此可能有许多佛教比丘会来听讲。10月30日的傍晚,克里希那吉很早就吃完了晚餐。晚餐后他坚持要我读一读我为他写的传记。玛丽?津巴乐斯特读了这本书的一部分,也就是他的诞生和童年的生活,后来轮到我念其他的部分。
  克里希那吉一动也不动地聆听着。当我读到“阿尔库俄涅”那一段时,他突然打断我的话。我说阿尔库俄涅这个词意思是翠鸟——风暴的平息者,而他却告诉我:“这个词指的是昴宿星中最亮的一颗星。”我们念着念着,屋子里的能量愈来愈强,好像有一个存有也在那里聆听。我逐渐感觉承受不了这股能量,不久我就停了下来。克里希那吉问我:“你是不是感受到他了?我恨不得向他顶礼!”他谈到这个正在聆听的存有时,浑身都在发抖,“真的,我恨不得向他顶礼,他就在这个屋子里。”突然他先走了,剩下我们两个人在他的房间里。
  10月31日早晨九点二十分,英迪拉?甘地被她的两名警卫射杀。她正要从她的寓所走到她的办公室。中弹之后她立刻倒地身亡,周围是她在旁遮普种下的一些卡丹巴树的树苗。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立刻赶到她家。门前已经设满了屏障。英迪拉的孙子拉胡尔和普丽扬卡及一名友人坐在一起,他们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告诉我,索尼娅匆匆忙忙地送英迪拉到医院去了。屋子里的气氛埋伏着暴力和恐惧。英迪拉的新闻参事沙拉达?普拉萨正在办公室里,他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去医院之前,我捎信给克里希那吉,告诉他英迪拉遇刺的消息。当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家,却发现克里希那吉还在等我。他把我领到他的屋里,询问我所有的细节。我的家人告诉我,克里希那吉听到消息以后,一整天都坐在我的起居室里,看着外面花园里的树木和鸟儿。他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吃得也很少。
  下午四点,他感觉英迪拉的神识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要大家保持安静,以免打扰她的安宁。我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哀伤。第二天的深夜里他对我说:“你对英迪拉的怀念,只会造成她的执着,让她去吧!”向着永恒的虚空,他比了一个手势。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32章 你能不能从今日观察过去的(1)
  三十年?
  1978年的初夏,我住在布洛克伍德公园,当时我和克里希那吉进行了两次对谈。从1970年开始,我觉得克里希那吉的教诲有了改变。他和科学家的讨论及会议,使他的语汇更加精确。他开始检查字根的含意,非常仔细地诠释他所常用的字眼,例如脑子、心智和意识。他不再亦步亦趋地探索思想的结构,或者像恐惧、羡妒、愤怒之类的烦恼。他在40年代和50年代时常探讨的题目——譬如“思想者和思想是一体的”,或者“我们必须观察思想,观察它的生灭,并且追踪到底”,或者“聆听和觉察当下所产生的念头”——70年代中期以后就不再讨论了。到了1978年他开始谈完整的洞见和圆满的觉察。
  我告诉他,我听他演讲三十年了,我觉得他的教诲已经有了改变。我问他:“缺少了亦步亦趋对于意识的观察,完整的洞见能产生吗?你的教诲是不是有了改变或扩展?”
  克里希那吉思考了一下我的问题,然后说:“说扩展应该是正确的;教诲的方向并没有改变,它本来就是完整而非局部的检查。它是直接、简单而又易懂的。”
  我问他如果没有早期的观察、质疑和检验,他现在所说的如如不动有可能达到吗?克里希那吉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聆听。他说:“思想的彻底止息就是如如不动,就是空寂;充满着时间感的思想必须停止。”
  我问他:“时间感是一种‘变成’的心理活动,假设不对这个心理活动加以观察,它能不能停止?如果没有三十年来的聆听和观察,变成的心理活动能不能停止?你的教诲有没有基本上的改变?”
  克里希那吉的回答非常令人惊讶。他说:“你能不能从今天观察过去的三十年?而不是从过去的三十年观察今天?”
  “如果你从今天来观察昨日,你的心是不执着于昨日的。”他说。
  “我有过昨日,我自然会回顾昨日的种种。”我说。
  “你如何从今天来看昨日?”克里希那吉问道,“内心有一种完整的观察,这种观察和聆听是如如不动的。当下就包括了过去的一切,不是吗?所谓的当下是什么?我们有没有可能立刻对当下的状况产生完整的洞见?”克里希那吉询问自己心中的反应。
  “如果没有亦步亦趋地认识、探索和检查自己的意识,完整的洞见有可能产生吗?”我拒绝改变自己的立场。过了不久,我突然有所领悟,从今天来看过去的三十年,指的就是停止线性思考,也就是以洞悉力来看透内心的深处。但是从过去的三十年来看今天,则是透过时间感亦步亦趋地观察。
  “现在我们该怎么探索呢?”克里希那吉问道。
  “三十年前,你牵着我们的手和我们一起探索意识;今天你却把你的手放开了。”我说。
  “因为我们更成熟了。”克里希那吉说。
  “这种成熟是怎么形成的?是三十年的时间造成的吗?”我问道。
  “不,不对,不对。”
  以我来看,他的教诲有三个清楚的阶段。早期他谈的是自知之明,思想者和思想无二,摆脱批判和谴责。60年代他谈的是个人就是人类的共业,他从亦步亦趋的途径转向顿悟人类的共业。他不再讨论譬如贪欲和仇恨之类的问题。过去他时常采用头脑、心智、思想、意识之类的名词来代替过去的记忆。70年代他的用语变得更为精确,他开始探索观察的本质,还有观察者和所观之物的界分造成的幻觉。到了1978年他关怀的已经是全宇宙,而他的观察是完整圆满的。
  “克里希那吉说在当下就能产生完整的洞见。这样的洞见是怎么产生的?如果没有过去三十年的基础,我们的观察和聆听如何能成熟?”我问道。
  克里希那吉问道:“盲人如何看到光明?没有准备工夫,完整的洞见能不能产生?如果没有细节的探索,一个人能不能看到存在的整体?能不能看到意识的全部?我认为这是可能的。”
  “那么三十年前的观点就不真实了吗?”我问道。
  “不,我不认为如此,当时的观点还是真实的。”
  “思想者和思想是同一个东西,这个观点从今天看来是不是一个完整的洞见?”
  “克过去所说的话都是从完整的洞见中产生的。局部的检查都是从完整的觉知中产生的。”
  我对他的答案不满意,因此继续追问下去:“如果一个人完全不知道‘变成’是意识中的一种活动,这个人能不能了解什么是‘变成’?”
  “你是说,你需不需要经过中学和大学才能通过考试?”克里希那吉回答。
  “我知道你会说过程就是时间,但是我认为你过去所说和现在所说的是一样完整的。过去你曾经告诉我们一个人可以直接进入完整的观察,现在你能不能证明给我们看?”我向克里希那吉挑战。
  克里希那吉问道:“一个人在观察的时候,能不能不带有过去的记忆?洞见是当下自发的,完整的觉察就是当下自发的觉察,如果真是如此,又为什么需要准备呢?”我可以感觉到这颗安静的心的张力。“洞见只可能在当下产生,当下之中是没有时间感的,某甲无法认清这一点,于是他说:告诉我该怎么办?克回答他:你只要观察思想者和思想是同一个东西。但是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某甲是认真地聆听,还是一片茫然?”
  “你也许否定过去的三十年,然而它毕竟是存在的。那个听了你三十年的心智,才能听得懂你现在的话。”
  克里希那吉问道:“什么是聆听,人们为何无法领会当下的觉察是完整的?”
  “这就好像要求你赐给我洞见一样?”我说。
  “没有一个人可以赐给另一个人洞见。你问我能不能给你洞见,我却要问你,假如你听说洞见是没有办法通过时间培养的,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认为这句话是真相。”我说。
  “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你洞见,但是你如果能聆听,就会有不可思议的效果。你能全神贯注地聆听,时间感就停止了。”克说。
  “如果没有探索和质疑,那种聆听有可能产生吗?”我问道。
  克里希那吉非常热切地回答:“探索无法带来正确的聆听,当你聆听时,你的心处于什么状态?你必须放下所有的东西,包括数十年以来我们所依恃和培养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教诲完全改变了?”我问道。
  “完全没有。”克回答。
  屋子里非常安静,我十分怀疑地问他:“这些年你的内心有没有改变?”克里希那吉沉默了很久,他似乎在往自己的内心探索。
  “让我观察一下。过去从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三十年来,我的内心到底有没有改变?没有。我认为没有什么基本上的改变。它一直都是如如不动的。”
  屋子里再度变得很安静,接着克里希那吉问他的私人医生帕特和那拉杨:“你们对‘完整的洞见就在当下’这句话有什么意见?准备工夫是没有必要的,如果你们问:我该怎么办?下一个指示是什么?我的回答一定是聆听。你们有没有正确地聆听这一句话?时间、准备工夫以及整个演化的过程都是没有必要的。能正确地聆听,你就有了完整的觉察。”
  他转向我说:“普普尔吉,我们整个人生的态度都以演化作为基础——变成,成长,追求成就,达到最终的目的。我认为这样的基础是完全错误的。”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32章 你能不能从今日观察过去的(2)
  “我认为这绝对是真相。我在听这句话时,心中没有一丝涟漪。”我说。
  “如果你能这样聆听又会怎么样?如果佛陀对我说:痛苦的止息就是慈悲的至乐。假设我是他的听众,我不去检查这句话,也不把这句话变成自己的想法,而只是全神贯注地聆听,因为这句话就是真相,不可思议的真相。如果能这么听就够了。但是接着我又问佛陀:我无法如此全神贯注地聆听,请你帮助我。对方的回答是:请你注意听我说的话。一切思想和心智的捏造都是空幻。我听了这句话很害怕,因为这意味着我必须把所有的执着都放下。于是我又问道:我要如何才能不执着?我一开口问‘如何’,我就迷失了。他只说‘不要执着’,但是我没有在听。我对他非常尊敬,但是我没有在听,因为执着在我的生活中占有不可思议的地位。接着他又说了:丢掉,丢掉,当下就把它丢掉。”
  “你在察觉真相的那一刻,就从真相中解脱了。”他停顿了很久,然后说了这句话。
  我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完整地洞见佛陀的那句话,而不是只听到字面的意思?”
  “当然,语言并不是那个真正的东西。我们必须摆脱语言文字的束缚,全神贯注地听到话中的奥妙。”克里希那吉说。
  “什么能带来这种全神贯注的能力?”我问道。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带来这种能力。”他的回答非常绝对。“我们整个的思考方式都是以变成和演化作为基础的。这和解脱是毫无关系的。”
  “我们的心智受到了严重的局限,它不肯聆听。克说的话完全属实,他的话如如不动,无法变更,具有不可思议的分量,就像那河水一般。但是某甲不肯听这么不可思议的话。你提出的问题是:从三四十年代起,克的教诲有没有改变?
  “我认为没有。可能表达的方式有点不同。如果你真的全神贯注地聆听,那么时间、过程、演化和知识都要完全放弃。这句话对你有什么作用?你听得进去这句话吗?如果你听得进去,你就把它们放下了。聆听和完整的观察就像雷电一般能摧毁一切。看到过去的一切,并不是否定当下所发生的事。”
  “这就对了,你现在已经说出了答案。”我说。
  “什么?”克里希那吉问。
  “看到过去的一切,并不需要否定当下所发生的事。这句话并不意味着其中牵涉了时间。”
  “但是人们把它诠释成了时间。”克里希那吉说。
  第二天,我们在布洛克伍德讨论如何说明他的用词,以免引起听众的困惑。多年来,他的用词已经改变了含意。我们开始讨论意识、思想、脑子和心智的意义。他首先问道:“你如何给意识下定义?”我说意识意味着存在和生命,接着我们探讨思想和意识的关系。克里希那吉说:“思想只是意识的局部而不是全部。”
  我回答:“但是通过思想可以揭发意识。意识的局部可以通过每一个当下的思想披露出来。”
  “思想能够披露意识的局部吗?思想是四分五裂的,它能够看到意识的整体吗?譬如‘我被伤害’这种感觉就是意识的局部,思想根本则是四分五裂的活动。这样的思想是无法看到整体意识的,思想无法看到自己真的受伤了;它只会在口头上对自己说‘我受伤了’。”克里希那吉说。
  “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我说,“名相、形式和环境就是自我的结构,思想不会承认自己受伤了。”
  “承认的又是谁呢?”我继续探索。
  克里希那吉说:“思想总认为它和自己的创伤是不同的。思想无法觉察到意识的整体,它只能觉察到局部。意识的整体到底是什么?你说意识暗示着存在,但是意识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它真的有完整的含义吗?”我问道。
  “意识就是整体的生命,不是我的生命、你的生命或动物的生命,而是所有生命的整体。”克里希那吉说。
  “你现在所说的意识和50年代所说的意识是大不相同的。”
  “没错,我现在和早先说的确实有所不同。”克里希那吉说。
  “意识是不是所有生命的整体?”我询问。
  “我认为意识可以包括整个宇宙,但是它仍然是有限的。”克里希那吉继续探索。
  “你现在说的是很新的观念,我们能不能往下探讨?意识如果是生命的整体,它和我的生命经验有何不同?”
  “你的生命经验就是每一个人的生命经验,也许色彩不同,但方向却是一样的。你的生命就是整体人类的生命,你的意识就是人类的意识。不管是人类、动物或大自然,每一个生命都活得很辛苦,不是吗?”
  “你所谓的意识是不是生命和存在的整个现象?”
  “你所谓的现象是什么?”克里希那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
  “能够被感官觉知的都是现象。”
  “那只是现象的一部分。”克里希那吉说。
  “其他的部分又是什么?’我问道。
  “累积的知识,经验,还有你无法接触和体尝的人类心理上的痛苦。心理上的混乱和焦虑会影响人与植物的有机体。这就是人类生存的整个过程,也是人类共同的命运。”
  “思想如何能觉察意识的整体?”
  克里希那吉停顿了一下,让问题沉潜。“如果思想无法觉察得到,那么什么能觉察意识的整体,是心智吗?还是脑细胞?”
  “脑细胞携带着过去的记忆,它不可能觉察到意识的整体。”我回答。
  “脑子的活动无法了解意识的整体,心智能不能觉察整体?心智到底是什么?普普尔吉,让我们来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一个超越意识的活动?思想是不是脑子的活动?脑子里有一部分的思想是否能觉察超越意识的东西?我不认为它有办法看到当下正在发生的事。”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心智到底是什么?心智是不是我们的智能?心智的一部分是智能,智能有没有办法觉知到意识的整体?”
  “智能和思想是不是有分别?”我问道。
  “没有分别。智能是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因此我们崇拜智能,但是它能不能觉察到意识的整体?智能其实就是思想的产物。心智能不能觉知意识的整体?”克里希那吉继续探索。
  “你所谓的心智好像是一个工具。心智到底是一个工具,还是一种存在的领域?”
  “心智是存在的整个领域,还是局部?”
  “心智包不包括智能,感官又扮演什么角色?”我问道。
  “我不认为情绪或知觉能觉知到意识的整个领域。”
  “你想不想排除感官所占的地位?”
  “不,我不排除它们。”
  “它们是不是被错误地运用了?”我问道。
  “思想一旦认同感官,就变成了‘自我感’。你说心智是意识的整个领域或铸型。领域通常是有范围的。心智包括了脑子、思想、情绪和智能。时间是不是这个领域的一部分——心智的一部分?”克里希那吉把探索的范围扩大。
  “如果时间不是心智的一部分,那么知觉是不是它的一部分?”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四部分
  第32章 你能不能从今日观察过去的(3)
  “我们是不是在讨论感官认同了欲望之后,就建立了自我的结构?还是感官有不同的任务?”我问道。
  “好,我现在看到问题的根源了。如果你以所有的感官来观察一件事,其中是没有认同和攀缘的。问题就在你能不能把你所有的感官都唤醒,从这种状态来观察事物。”
  “你能不能在每一个当下都观察、聆听?你有没有可能以你所有的感官来观察?在那种状态之下,你还会有思想的活动吗?”我问道。
  克里希那吉继续追根究底:“当思想的活动出现时,运作的就只有某个特定的感官。人有没有可能处在截然不同的次元?只有当意识完全停止时,才会出现这个境界,不是吗?”
  “你已经否定了所有已知的工具,你唯一没有否定的工具就是感官的活动。”
  “我怎么能否定感官呢?”克里希那吉说。
  “因为有能力从幻象中解脱的,也许就是感官。”
  “我们一旦了解感官如何认同思想,感官就不再制造自我感,幻象才能解脱。思想和情绪的活动,譬如恐惧、仇恨、执着等一直不断在脑子里重现。我们很想替脑子带来秩序,但是要想脱离情绪的恶性循环,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工具和品质呢?”克里希那吉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非常妥当。”
  “我想说的是,这个宇宙是井然有序的,然而我们每天的生活却充满着失序。秩序是必要的,但是什么能带来秩序呢?”
  “只有一个工具可能不受污染。”
  “你指的是感官吗?”克里希那吉问道。
  “否则你就把脑子所有的工具都否定了。”
  “我们不是连感官也否定了吗?”克里希那吉问道。
  我的女儿拉迪卡从1957年就出国了——起先在读书,结婚以后住在美国,后来又搬到加拿大的多伦多。她从十岁起便开始听克里希那吉的演讲,她的根还是深植于印度以及克的教诲。他言语中的精髓一直留在她的心中,使她能够保持单纯与天真。她偶尔和克里希那吉在印度或美国见面。为了维护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有点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她嫁的是位教授,因此一直活在学识和书籍中。但是她内心深处很清楚自己的生活和价值有多么平庸,她非常怀念她所放弃的那一份清明。
  1978年的12月,她带着两个女儿到瑞希山谷和克里希那吉相处。1979年的冬天她才回去。她和克里希那吉见了好几次面;他给予她的关注,令她深受感动。
  从1980年到1981年,她的先生汉斯?赫尔兹伯格陪同她返回印度。她住在瑞希山谷,并且在那里教书。这一时期她和克里希那吉商量是否有可能在瑞希山谷教书。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因为我不希望我对她的执着会影响她的决定。她的先生很了解她的善良和她对于瑞希山谷的情感,因此答应尽量促使她返回印度。克里希那吉并没有企图影响她,只和她长谈她的人生以及教诲的内涵。拉迪卡和家人从瑞希山谷前往牛津,先生在万圣学院担任特别研究员。她去布洛克伍德公园见了克好几次,最后决定返回印度。1982年的春天她获得梵文和佛学研究的博士学位。1982年的秋天她到达瑞希山谷。她的先生决定留在大学教一学期的书,第二个学期再作哲学方面的研究。
  过去的四年中,有一群年轻有为的人加入了瑞希山谷学校、班加罗尔的学校、瓦拉纳西的学校、马德拉斯的学校,还有在孟买为贫苦儿童设立的巴阿南达学校(过去的三十年,这所学校一直由南迪妮主持)。很显然觉醒的人更多了。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3章 混乱也是能量(1)
  井然有序的宇宙是能量,混乱也是能量
  1979年的10月上旬,克里希那吉独自返回印度。我们正要跨进一个重要的十年。20世纪80年代这个世界有了非常痛苦的改变。人类的心智和外在的环境都经历了重大的变革。人工智能的研究不久就变成科技最重要的发展;集成电路不必花太多钱就能制造,这使得传播事业得以有了重大的变革;遗传工程和无性繁殖技术进展神速,令人类的未来蒙上一层阴影,但是也可能带来极大的利益。这些工具可能造成善果,也可能造成恶果。
  我在马德拉斯和克里希那吉会合。阿希特?彰德玛尔、帕瓦尔当一家、拉塔?布尼尔、阿哈?雅恰利(译注:著名的教育家,她在70年代放弃政府职位,加入克里希那穆提基金会)都在马德拉斯。当我们看到克里希那吉的那一刻,我们都感到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无限的能量。他的心智显得那么有分量,那么如如不动。过去这些年来我看着他转移了教诲的重点。他不再强调个人的转化,而开始质疑什么是个人。他认为人类的共业必须产生深刻的变革。对他而言,所谓的个人就是跨出人类共业的人。
  他的觉知已经扫除所有的局限,包容整个宇宙及其无限的能量。
  虽然他从伦敦直飞马德拉斯,但是丝毫没有倦容,而且急着想和我们讨论。那天中饭我们便开始小组讨论。
  首先提出的问题是:“看到印度的腐化,我们最急需做的是哪件事?我们有可能帮得上忙吗?”我们的谈话继续围绕着这个话题打转。克里希那吉说:“多少世纪以来,印度都活在概念中,她必须脱离以概念为基础的生活,开始面对真相。”他接着问道:“那个男孩是怎么办到的?”我们知道他并不想得到任何答案,他只想在我们的心中造成一个疑团。克里希那吉继续询问印度的问题;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有张力,我们发现印度就是我们自己本身,因为“我”就是印度。
  1978年的11月28日我们在瑞希山谷。拉塔?布尼尔从马德拉斯来这里和我们共度数日。我们搬到起居室暂住。有一天早餐,克里希那吉问拉塔?布尼尔是不是准备当通神学会的主席,她说她不知道。他说:“‘你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屋子里的气氛改变了,克里希那吉说:“贝赞特夫人本来准备用阿迪亚尔这块土地作为教诲的中心,但是通神学会失败了,起初的目的也被摧毁了。”他谈到真正的宗教精神在于探索、质疑和否定,他说美国没有这种精神,欧洲没有这种精神,在印度这种精神早已被摧毁,但是这种精神还埋在印度的土壤中。“我们能不能想点办法?”他问道。
  这是他头一次不再强调个人的修行,而是把重点放在印度的土地上,因为它保存了创造的能源。
  克里希那吉似乎发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他显得非常喜悦,好像等待已久的时间已经来临。我们几乎都没有发言。他转向我们,寻求认可:“普普尔吉,你觉得如何?”我问他这是否又是一个新的奥秘,他没有否认,后来他又再度谈到通神学会和拉塔?布尼尔担任主席一事,我问他:“你以前说过拉塔的根深植于克里希那穆提基金会,后来你又说她应该担任通神学会主席,你如何使这两句话前后一致?”
  他说:“我可以说这样的话,别人不可以说。”他又重复了一句,“我怎么说都可以。”这使我想起《奥义书》中形容悟道者的一句话:“婆罗门完成了学习之后,便渴望像孩子一般地生活。当他完成了学习和赤子的境界,他就开始成为安静的冥想者。当他完成了冥想和非冥想之后,他就成了真正的婆罗门,这时他无论怎么做都是正确的。”
  克里希那吉继续谈到印度就是培育真理的土壤,虽然它已经被政治腐败和扭曲的价值观破坏。真理的种子曾经播在印度的土壤中,不管发生什么事,这土壤仍然存在。他说他觉得有样东西正在萌芽。我问他所谓的土壤指的是物质的土壤,还是精神层面的土壤。他说他指的是这块土地上的宗教精神,他说他觉得这块土地已经准备好了。
  屋子里充满着活泼而强烈的能量,他突然说道:“他们替我找到了两个天使——这些年来我又集合了更多的天使。”他大声地笑了起来。在场的人也都开怀大笑。他一边笑一边说:“我是很认真的。”好多年他都没有这样笑过了。“现在我发现没有他们,我照样能行得通。”他转头对拉塔说,“你愿意让我替你找两个人吗?”他虽然开心地笑着,但笑声中暗示着某些严肃的东西。
  他说许多人都告诉他不要回印度,但他一直都能感觉到印度的神圣,因此很喜欢回来。虽然某些东西已经被摧毁,但这块土地上仍有某个东西正在等待。无始无终的至福正在等待,这块土地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能不能创造一个来自这至福的东西?
  他的这句话好像一个预言——神圣的力量又在印度的土壤中复活了。
  每天早餐时我们都提出问题,让洞见自然浮现,我们探索、停顿、质疑。克里希那吉的心智是那么神秘而又博大精深。有一天早上,克里希那吉非常热切地表达了一种觉知和挑战的方式。这个方式来自于超越心智、脑子和记忆的状态。“只有在深刻的聆听中,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意识和它的活动都停止了。在这个状态中的观察是完整而不分裂的,没有任何思想活动,它是超越人类所有种族记忆和铸型的。”克里希那吉又谈到,只有当心智完全卸除了所有的重担,完全自由之后,才能产生彻底的信赖。“这种状态并不是思想止息的境界,也不是两个念头之间的空当,而是超越了数百万年人类担负的重担而产生的聆听。你在每一个当下都能接触到这个境界,就像接上了宇宙的能量一般。”
  我们谈到上师的角色到底妥不妥当。我告诉克里希那吉,从今天回顾过往,我很清楚地看到克里希那吉就是我的上师,克里希那吉立刻问道:“你所谓的上师是什么?”拉塔?布尼尔说:“上师就是指出解脱之道的人。”其他的人也相继发言,我说:“上师就是那个觉醒我的心的人。克里希那吉觉醒了我,他能看透我的心,这样的观察是很稀有的。”我问道:“1948年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不是已经觉醒了吗?”克里希那吉回答说:“并没有所谓觉醒者和被觉醒的人。我从黑暗进入光明,我和光明并没有界分,哪里有什么觉醒者?有的人留在光明中,有的人游荡到其他的地方,如此而已。”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并不是说我就是光明。”
  另一天早餐时,我们讨论脑子改变的可能性。克里希那吉说他曾经和科学家讨论过脑子的问题。他记得他们曾经说过“人脑的每一个细胞都保留着人类数百万年的记忆”。接着克里希那吉问道:“这样的脑子有没有可能彻底转变?”
  随着讨论的进行,我们发现克里希那吉显然很关心脑子及其运作的方式。他开始探讨脑细胞里的记忆活动是否能停止。停止以后崭新的觉察才能产生。
  有人问克里希那吉能不能觉醒别人内在的能量,使那个人当下开悟,他的能量能不能治疗或保护别人。克里希那吉说打从童年开始,他就有能力看穿别人的心念和治疗别人。大人时常给他一些东西,要他替那些东西灌气,但是他对这些神通都没有兴趣。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3章 混乱也是能量(2)
  他说那个无限的能量是存在的。“人们能不能接触到它,让它产生作用?”他问道。阿希特说:“很显然一个完全没有邪念、没有自我的男孩是非常稀有的。他当然可以接触到那个能量,但是其他的普通人呢?”
  “先生,我认为其他的人也有可能。”克里希那吉有点犹豫地说。
  克里希那吉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谈到那个能接收宇宙能量却不要权力和地位的心智。那是一颗绝对纯净的心。
  我问他那颗纯净的心的本质是什么。克里希那吉回答:“那颗纯净的心并不是我的,它是属于整个宇宙的。”接着我问他:“如果一个人的心很纯净,它有没有可能接收宇宙的大能?你能不能把这个大能传给别人,让别人也领悟到这份圆满?”
  克里希那吉回答:“无论那个人的心和脑子有多么纯净,它们仍然是物质,而宇宙是无限的。”
  克里希那吉继续问他自己:“在空无之外还有没有一个更超越的东西,一个能滋生万物的背景?”
  接下来我们探讨瑞希山谷的神圣,我说在印度有所谓的圣地一说。神来来去去,圣地则是永远存在的。
  克里希那吉说:“我觉得瑞希山谷就具有这样的特质。”他很庄严地说,“圣地之中的圣地。”
  我说这整个山谷都是圣地,因为克里希那吉的能量和他的话语已经渗透其中。拉吉嘉特也给人那种神圣的感受,克里希那吉说:“我们一定不能让这种感觉遭到破坏。”
  克里希那吉说他很想永远住在瑞希山谷,他对这里感觉非常强烈。阿希特问克里希那吉为什么不能常住瑞希山谷,让全世界各地的人到这里来参访他。
  克里希那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的人生一直在不停地动。我知道这里很需要我,但是我不能住下来。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们要轻轻地踏在这块土地上。”
  克里希那吉又说:“宇宙就是能量,混乱也是能量,这就是创造的本源。愤怒是能量,哀伤是能量,但是其中有无上的秩序。这个秩序能不能在瑞希山谷建立?”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五部分
  第34章 否定与古老的心智(1)
  1980年的1月,克里希那吉和交往多年的友人在瓦桑?威哈尔举行了一次讨论。我们谈到瑞希山谷学校和其中的学生,以及我们需要做的努力。突然,讨论的品质改变了,一种紧迫感和热情出现在克里希那吉的问题中。克里希那吉的话语如火一般纯净,燃去了心智中的障碍。他谈到要彻底否定人类的思想、言语和行为。
  讨论从一个简单的问题开始:“那拉杨要如何确实地帮助那些学生——不只是和他们谈谈话就算了,而是要觉醒他们的智慧,帮助他们产生深刻的透视力。”
  那拉杨回答:“我每天都会和老师及学生进行小组讨论。”他知道这么说不可能让克里希那吉满意,但是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你该怎么做?只是和他们谈话或与他们作小组讨论,并不能带来深刻的穿透力,要如何才能令他们敏感和机警?”
  “他们必须先有基本的理性和敏感度。”那拉杨继续防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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