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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意志

_11 尼采(德)
—因为它也许是以这种标准剧烈生长的伟大天意呢。不满、虚无主义,这说不定也是好
的征兆。
〈123〉
我重新提出这个没有了结的问题:文明的问题,即1760年前后,卢梭同伏尔泰
之争。人,将变得更深沉、更多疑、更不道德、更强、更自信——而且在这种意义上说,
也就是变得“更自然”。因为,这就是“进步”。——同时,由于分工的原因,变恶的
阶层和变温顺驯服的阶层会产生分化,以致全部事实不会直接跃入眼帘……下述情形属
于强力,属于强力的自制和诱惑力,即这种强有力的阶层占有使人对他们的变恶产生高
尚之感的艺术。强化的因素改头换面成了向“善”,任何“进步”都是如此。
〈100〉
卢梭:规范的基础是感情;正义的来源是自然;人在接近自然的同时完善自身(—
—用伏尔泰的话来说,在远离自然的同时)。同样的时代,对前者就是人道和进步的时
代,对后者就是非正义和不平等的时代。
伏尔泰对人类的看法还停留在文艺复兴时期,对美德的理解也是如此(认为是“高
等文化”),他为“高等贵人”和“高等市民社会”的事业奋斗不息,这是审美的事业,
科学的事业,艺术的事业,进步本身的事业和文明的事业。
1760年前后爆发了斗争:这位日内瓦公民和伏尔泰的斗争。从那时起,伏尔泰
才成了他那个世纪的伟人、哲学家、宽容和无信仰的代表(那以前不过是个美丽的灵魂
而已)。对卢梭成就的嫉恨,驱使他前行,向上“登攀”。
为了“庸众”,一个恩赐和复仇的上帝①——伏尔泰。
  ①原文为法文。——译者
批判两种与文明价值有关的观点。社会的构想,这对伏尔泰来说是最美好的构想。
因为,除了维护它、完善它,别无更高的目的;这正是尊重社会习俗的奴仆;美德为了
维护“社会”、文化传教士、贵族、功绩卓著的统治阶层及其估价的需要而屈服于强加
的偏见。但是,卢梭始终是个无教养的人,也是文学家,这是闻所未闻的;他厚颜无耻,
他蔑视一切他未经手的事物。
卢梭身上的病态却使绝大多数人为之倾倒,争相效法。(拜伦同他一脉相承;也苦
心孤诣地追求不同凡响的谈吐和举止,追求复仇和怨恨;这是“卑鄙行径”的标志;后
来,是威尼斯恢复了他的平衡,他知道了更为轻松愉快的是什么……那就是无忧无虑)。
卢梭,不顾自己的出身,却为自己的我行我素感到骄傲。
但是,假如有人当面指出这一点,他却激动非常……
无疑,卢梭患的是精神障碍症,伏尔泰却异常健康而轻捷。那是病人的怨怒;卢梭
神经错乱的年代,也就是他蔑视人的时代,是他多疑的时代。
卢梭替谨言慎行辩解(反对伏尔泰的悲观主义)。因为,要能诅咒社会和文明,他
需要上帝;万物都应安分守己,因为都是上帝造的;唯有人败坏了人。作为自然人的
“善良的人”原来纯属子虚;但是,用上帝这个有作家资格的教条来看,这种人就是可
能的和有根据的了。
卢梭的浪漫主义:激情(“受难的自主权利”);“自然性”;疯狂的迷惑力(指
望飞黄腾达的妄想);弱者荒唐的虚荣;庸众的仇怨成了法官(“几百年来,人们一直
把病人当成政坛的元首”)。
〈83〉
“假如没有基督教信仰”,巴斯噶说,“你们就会自行发展,就像自然界和历史那
样,一个是庞然大物,一个是混沌世界”。我们完成了这一预言:在体弱多病乐观主义
的18世纪把人美化和理性化之后。
叔本华和巴斯噶。——在一定意义上说,叔本华是再现巴斯噶运动的第一人,一个
是庞然大物,一个是混沌世界,因此,应该加以否定的就成了……历史、自然界和人自
身!
“我们无认识真理的能力,这乃是我们堕落的结果,我们道德沦丧的结果”,巴斯
噶这样说。这样,叔本华就有了立足点。“理性堕落愈严重,则济世良方就愈显得必要”
——或者,用叔本华的话来说,否定。
〈884〉
亨德尔、莱布尼茨、歌德、俾斯麦——他们是德意志这个强大种类的典型代表。他
们生于对抗而不犹豫,充满了抵御信念和教义的强力,利用一个去反对另一个,但却给
自己保留自由活动的余地。
〈97〉
17世纪使人感到苦恼,就像为一大堆矛盾感到苦恼一样(我们是“一堆矛盾”);
这个世纪试图发现人、整顿人、发掘人;而18世纪却试图忘掉对人的天性的认识,以
便使人适应自己的空想。“肤浅、软绵绵、人情味”——热衷于这样的“人”——
17世纪试图抹去个体的痕迹,以便使作品尽可能表现生命。18世纪则试图通过
作品而对作者发生兴趣。17世纪在艺术中寻求艺术,即文化的一斑;18世纪利用艺
术为社会和政治天性的改革鼓噪。
“空想”,“理想的人”,自然的神性化,想使自身登场的虚荣,关于社会目的乃
是从属性的宣传,大言欺人——这就是我们对18世纪的印象。
17世纪的风格:独特、精确、自由。
强人,自满自足的;或是热心求助于上帝的人,——那些现代作者追求的目标——
就是对立。“生产自身”——试与波尔特—鲁雅①的学者们相比较。
  ①凡尔赛寺院名,始建于1204年,属天主教参孙派,巴黎也有同名教堂,在该
教派失势后被毁。——译者
阿尔弗利②对伟大的风格有贡献。
  ②贝纳德托·伊斯诺森特·阿尔弗利(1700—1767)——意大利巴罗克建
筑师,代表作是都灵王家大剧院。——译者coc2痛恨滑稽剧(无尊严的人们),缺乏自
然意义,这是17世纪的特性之一。
〈95〉
三个世纪
它们各不相同的敏感充分表现在以下方面:
贵族政体:笛卡儿,理性的天下,意志主权的证明。女奴主义:卢梭,情感的天下,
感官主权的证明,不真实;
兽道主义:叔本华,渴求的天下,兽性主权的证明,更诚实,但也更阴沉。
17世纪是贵族政体,井井有条,兽性十足、严峻无情、“冷若冰霜”、铁面、
“非德意志、讨厌滑稽剧和自然物、普遍化、独立于既往。因为它相信自身,归根结底,
要永当主人就要多些猛兽性,多些禁欲主义的习俗。它是意志坚强的世纪,也是激情洋
溢的世纪。
18世纪是女人治下的世纪,耽于幻想、诙谐机智、平淡无奇,但怀有为合意性和
心灵服务的精神,享有最精神性事物的自由,暗中破坏一切权威;醉意的、乐天的、明
朗的、人情味的、自欺的,一句话,社会性的……
19世纪是更加兽性的世纪,更诡谲、更丑陋、更现实、庸众性的,因而“更善良”、
“更正直”,屈服于任何“现实”,因而更真实;但意志薄弱,同时也是悲哀和渴望黑
暗的世纪,然而是宿命论的。既不害怕“理性”,也不崇尚心灵;顽固相信渴求的统治
(叔本华论述过“意志”;可是,他的哲学最典型的特点就是缺少意愿)。连道德也降
格成一种本能(即“同情”)了。
奥古斯特·孔德乃是18世纪的续篇(心灵统治头脑,认识论感觉论,博爱狂)。
这时的科学已经独立,这表明了19世纪摆脱理想统治的途径。唯有不需要愿望,才能
实现我们的科学的好奇和严谨——这种我们样式的美德……
浪漫主义是18世纪的装饰音符,是对该世纪热衷于伟大风格的奢求(——实际上
则是装腔作势和自我欺骗,因为人们本想描述的是强大的天性,伟大的激情)。
19世纪本能地寻求这样的理论,它以这种理论对自己宿命论式地屈从于实际事物
感到心安理得。黑格尔在驳斥“伤感”的浪漫主义理想主义方面取得了成就,其思维方
式的宿命论观点表现在他相信胜者一方具有更伟大的理性,表现在他为现实的“国家”
(取代了“人类”等字眼)的辩护。——叔本华:我们是愚蠢的,往好里说,就是自我
否定。决定论的成就表现在血缘学派生出以前被认为是绝对的约束力亦即环境论和适应
论,把意志贬低为反射运动,否认意志乃是“产生结果的原因”;最后——成了实际的
改名:因为,人们看到的意志很少,以致为了描述他物,这个词就变成无约束力的了。
其他的理论:客观性学说,“无意志”观,它们成了唯一通往真理之路的学说;也通往
美(——也是对“天才”的信仰,为了取得臣服的权利);机械论,机械过程呆板的计
算;所谓“自然主义”则赶走了可选择的,可裁决的、可解释的、作为原则的主体——
康德以他的“实践理性”和道德狂热贯穿了整个18世纪;他完全处在历史性之外;对
他上时代的现实不屑一顾,譬如革命;未受到希腊哲学的触动;他是义务概念的幻想家;
感觉论者,带着教条主义恶习的神秘嗜好——。
我们世纪出现了向康德的回潮,也就是向18世纪的回潮。因为,人们想为自己重
新谋求信奉旧的理想和旧的热衷的权利。——也就是说,“设定界限”的认识论,准许
任意设定理性的彼岸……
黑格尔的思维方式同歌德的差不多。因为,人们听到歌德谈过斯宾诺莎。他主张要
求宇宙和生命神性化的意志,以便通过自己的观察和论证求得平静和幸福;黑格尔则到
处寻求理性。——人们不该向理性屈服,不该满足于理性。在歌德那里有一种几乎是欢
乐的和令人信服的宿命论,它不谋反,它不枯竭,它试图由自身形成总体性,它相信唯
有总体性才能拯救一切,才会表现为善良和合理。
〈323〉
美德的护身。——贪财、权欲、懒惰、头脑简单、胆小怕事:这一切都对美德感兴
趣:因此,美德稳坐钓台。
第十一节
〈1031〉
穷尽现代灵魂的整个圆周,历遍它的每个角落——这是我的野心,我的受难和我的
幸运。
真正克服悲观主义——这乃是歌德式的、充满着作为结果的爱和善意的一瞥。
〈895〉
力的增殖,不怕个体一时的失败:
对新水平的论证:
积蓄力的方法学乃是保存小的成功,这与不经济的浪费成鲜明对照;具有破坏力的
天性一时受挫,成了未来经济制度的工具;
保存弱者,原因在于必须要干浩繁的渺小劳动;
保存信念,在这种信念指导下,弱者和受害人能以保持生命;
培植作为本能的团结,以对抗恐惧和奴性;
同偶然性斗争,也同“伟人”的偶然性斗争。
〈315〉
估价种族和等级的道德。——鉴于激情和欲望在每个种族和每个等级那里都不同程
度地提出了它们的生存条件(——起码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它们得势时间最长的条件),
就是要求它们成为“有道德的”人。
它们要改换性格、苦志劳心、忘掉过去。
也就是说不要再表现出差别。
即他们在需求方面应当尽量一致——更确切地说:它们应该毁灭……
固然,要道德的意志表现为与之相适应的那种人的专横,凌驾于别种人之上。因为,
这有利于统治者的杀伐,或整肃(或是着眼于使统治者不再有恐惧,或是为了听命于统
治者的宰割)。“消灭奴隶制”所谓向“人的尊严”的祭献,实际是要消灭一个特殊的
种类(——埋葬这类人的价值和幸福——)。构成一个敌对种族(或等级)的强力,被
认为是大逆不道:因为,这样这个强力会伤害我们(——它的“美德”就会受到诽谤和
改换名姓)。
这被认为是反对人和民众,假如这个种族伤害我们的话:但是,从它的观点出发,
我们则是它所希望的人,因为我们是可以使他人从中得到好处的人。
“人性化”的要求(这种要求天真地认为,掌握了“什么是合乎人性的”这个公式)
乃是虚伪,在这种要求掩护下,完全肯定的一种人试图谋求统治权。更确切地说,这是
完全确定的本能,即群畜的本能。——“人人平等”,这隐含着愈来愈把人与人相提并
论的倾向。
从卑鄙的道德着眼“利己性”。(决窍:把伟大的热望、争权和贪婪当成美德的监
护人)。
凡是各类经纪人和贪婪之徒可以借贷的和应该要求的一切,都必须坚持同样的性格
和同样的价值观念。因为,各类世界贸易和交换都在攫取和几乎是在抢购美德。
同理,国家和各种以官员和士兵为标志的统治也是如此;同理、以信任力和爱惜力
的态度工作的科学也是如此。——
传教事业也是如此。
——就是说这方面要强制实行卑鄙的道德,因为靠它会得到好处;而要使道德获胜,
就要对非道德兴师问罪——凭什么“权利”呢?凭的根本不是什么权利:而是凭自我保
存的本能。同样的阶级,在非道德有利可图的地方,也是使用非道德的。
〈824〉
艺术领域的现代作伪术被认为是必不可少的,即按照现代精神的最根本的需要来说。
人们填补了天才的空缺,特别是教育、传统、训练的空缺。
第一,人们寻求不高明的观众,他们务须有其所爱(——而且倾刻之间就会拜倒在
角色的脚下)。本世纪的迷信,对“天才”的迷信就是为此服务的。
第二,人们同民主主义时代的不满者、野心家、自我掩饰者的隐晦的本能庄严宣告:
姿态很重要。
第三:人们把这种艺术手法改换为另外一种,把艺术的企图同认识的,或教会的,
或种族的利益(民族主义)的,或哲学的企图混为一谈——人们一下子敲响了所有的钟,
并且隐约激起对人即上帝之说的怀疑。
第四:人们向女人、受苦人、被激怒的人献殷勤。艺术上,麻醉剂和鸦片制剂占绝
对优势。人们使有教养者、诗人和古老故事的读者浑身奇痒难耐。
〈825〉
“公众”和“精选者”情况的区别:处于前者中,人们现今必须是信口开河的江湖
医生,处于后者中,人们想当音乐大师,无非如此!本世纪特有的“天才们”超越了这
种区别,二者兼备;维克多·雨果①和理直·瓦格纳都各有其伟大的骗术,不过都是同
很多真正的艺术造诣相伴的,以致连艺术上他们也竭尽诡诈之能事。因而缺乏伟大。因
为他们眼光变来变去,忽而着眼于最俗气的需要,忽而着眼于最挑剔的需要。
  ①维克多·雨果(1802—1885)——法国作家,诗人,后期浪漫主义的代
表人物,作品有《悲惨世界》等。——译者
〈74〉
论“现代性”之特点”——中间产物过份发展;种类的曲变;传统、学派的中缀;
继意志力、目的和手段的愿望衰微之后,本能取得了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哲学上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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