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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阿基诺传

_5 张永和(现代)
劳雷尔也并不想竞选副总统,他的目标就是总统。他在他的全国统一会 议上,对曾经提议让科拉松成为候选人的帕尔玛大发雷霆,他大声斥责帕尔
玛是个独裁者。他说他怀疑她的忠诚。他想象她会保持中立,但是他得到的 消息却是她为科拉松尽力。党派的排列次序对于一个一心要在政治权力中寻
找前程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占支配地位的反对党有权利指定选票监视 人,这是一顶重要的组织信赖设施,它为当地的领导人提供威望和保护他们
的候选人。没有一个反对派信任他人计算他们的票数的行为是忠诚的。
科拉松听说此事后感到很难过。她去探望帕尔玛,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 个关键的转折点。她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当总统的理由。这就
是为什么我不选劳雷尔做候选人的理由。”科拉松告诉她的亲朋好友们,决 定参加总统竞选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思想负担。“巨大的责任使我害怕”,
她说.“我感到它是沉重的十字架压在我的肩上,我不能也不愿摔掉它。”也 许就是这个多伊·劳雷尔,让她久久不能安静下来。她总是做梦,这时,她
又一次来到修道院,她祈求上帝给她指引:“因为我面临这个巨大的问题,
我需要神的引导。” 她犹豫不定,头脑里重现梦境。她梦见自己未到了一个教堂,并向她认
为是装着尼诺伊躯体的棺木探视,但是,里面是空空的。她相信尼诺伊在她 身上重生。
她最后决定参加竟选。她走到家人中告诉他们她下决心参加竞选,绝不 退却,她说,“我们必须提出某一个受难者。我也许不算坏,但是我现在最 著名。”
很快,“人民斗争”宣布它支持科拉松为候选人。
5 天之后,科拉松去见劳雷尔,告诉他她决定参加竞选并决不退却。 接着,科拉松的支持者们开始指责劳雷尔过分野心勃勃和渴望权力,与
马科斯相差无几,从此,科拉松和劳雷尔的矛盾冲突变得激烈起来。劳雷尔 的支持者反击说,科拉松缺乏经验不适合当总统。科拉松的顾问们与她统一
了观点,认为劳雷尔已经不应当作她的共同竞选人了。??
于是,马科斯还没有宣布自己退出总统席位,竞争总统的人们又开始了 一场战争。有一些人认为反对派中最有可能成为总统的两个人,将在互相残
杀中伤痕累累,最后渔翁得利——马科斯或者是他的亲朋好友走上总统宝 座。还有一些人认为,劳雷尔将凭借他多年竞选总统的经验把科拉松打倒在
地,更多的人开始觊觎时机,暗地活动,一旦时机成熟,便东山再起。
帕尔玛劝科拉松把劳雷尔作为她的副总统候选人,科拉松没有表示反 对,她开始意识到政治斗争有时是需要讲究一些策略的。
在科拉松 100 万人支持音的签名册正式呈交仪式举行之时。科拉松再一 次去见劳雷尔。她说,“多伊,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的竞选现实,因为我是
一个妇女。但是,公众的感觉是,我能得到比你更多的选票。”这时,她向 劳雷尔正式提出,他能否作为她的副总统候选人。劳雷尔说他要考虑一下。
科拉松走进了教堂。她作祈祷。她告诉尼诺伊和上布,“如果你们在考 验我,我正要你们知道我将要被打垮了。我一直在接受这些考验。现在,你
们最好来帮帮我。”她说 100 万人的签名令人兴奋和愉快。她要好好感谢她 的支持者们。她告诉尼诺伊说,“如果我是一个传统的政治家,我今晚站在
你们面前会感到无比幸福。但是我不是那种政治家,当我想到困难的日子正
在前头时,我就紧张不安??”她慢慢地起身向教堂外望去。 教堂外,人声鼎沸,4000 群众举着黄色的旗子和标语牌,标语牌上写着
“我们爱科丽”和“科丽,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的词语。科拉松面对着激 动不已的群众说,她将在法令签暑之后作出决定。“请你们放心,你们会听
到你们愿意听到的消息的!”
一片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和掌声回荡在教堂上空。人们高喊着“科丽,科 丽,科丽!”人们紧紧地围着她,触摸着她,同她握手。在走向她的泰晤士
街住所的路上,烛光驱走了黑暗。她到家后,人们把用黄色带子缚着的签名 册正式呈交给了科拉松。
菲律宾法庭再一次开庭,宣布贝尔和其他 25 人谋杀罪不成立,予以撤消 诉讼,法庭坚决认为是罗兰多·加尔曼枪杀了尼诺伊。又有上千的人们走向
街头,谴责这项判决。标语牌上写着“我们不会忘记和原谅杀害尼诺伊的凶 手”,并在马科斯的照片下与上“第一号嫌疑犯”的字样。另一组游行队伍
走向马拉卡南宫,在通往总统府的桥堍上焚烧马科斯的模拟像。抗议者敲打 锅罐和燃放爆竹,汽车拖着马口铁罐子,燃烧的车胎照亮了街道。
科拉松不再犹豫了。她在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告诉记者说,“我认为第 一号嫌疑犯是马科斯先生。因为那些被告人中甚至没有提到他的名字,这样,
我就不太关心那些人中是一个人还是全体宣告无罪。”她说,这判决证明她 不参加调查是正确的。贝尔先生在被起诉后已经停职,但是马科斯立刻又把
他召回并宣布军方改组。所谓改组当然仅是装装门面的事情。
马科斯对宣判之后的菲律宾人民的呼声的反映是,宣布进行总统的提前 选举,时间是 1986 年 2 月 7 日为选举日。
科拉松扎人转告劳雷尔,她将宣布竞选总统!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1985 年 12 月 3 日,在马卡蒂的蒙德拉很
大楼(这是一座现代化白色水泥和玻璃结构的办公楼,它为科拉松的一个支 持者所有。)科拉松步履平稳地走向讲台,她宣布,她决定顺从人民的意愿
参加总统竞选。她说,竞选的关键是信任,这一点马科斯没有。
有人问她的竞选条件是什么。
她回答说:“我也许将给多于 10O 万的菲律宾人以希望,这就是我能带 来改革。”
有人说她并没有太多的经验,该怎么办? 她说,这是真的,她的确缺乏训练,但这不是主要问题。马科斯是一个
非常有经验的政治家,他给菲律宾人民带来了什么?她说她将尊重美军基地 存在到 1991 年的协议,但是她要做到基地最终撤消和不允许有其他外国基地
设立在菲律宾国土上。“谁知道从现在到 1991 年间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宁愿 等待事态的发展并按实际情况采取行动。我不愿使我的立场太呆板。”
她说她的经济计划的目的是解决饥饿和贫困。她要努力建立起可靠和正 直的形象,以吸引本国和外国投资。
她说,她希望说服反叛者回来并抛弃以武装作为达到改革的手段。“他 们必须做到的是保证对共和国忠诚并斥责一切形式的暴力。”
在回答问题时,科拉松说,她已经请劳雷尔先生作为她的副总统竞选伙 伴。这个问题“我们正在商讨之中。”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群众的反映。
她注意到,每当一个问题提出来时,支持她的反对派领袖们都显得十分的紧 张,她觉得他们如果有可能冲到台上递张纸条帮帮她的话,他们一定会奋不
顾身的。当她完满地回答成功一个问题时,他们都如释重负。她告诉自己, 她一定要做得更好些。她终于回答完了全部问题。台下一片掌声、欢呼声。
她看了看反对派的领袖们,他们都放下了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和群众一起 呼喊起“科丽,科丽!”
劳雷尔找到了科拉松,他们继续谈起关于反对派单一候选人的问题。劳 雷尔对科拉松宣布自己为反对派的候选人感到不可理解,科拉松说,她的宣
布并没有损害他们在竞选问题上合作的诚意。但劳雷尔还是很愤怒,因为他 听说科拉松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到他看重的是副总统的职位。他没有再与科拉 松继续谈下去。
反对派中的工商界人士、政治领袖和其他一些人力图缓和劳雷尔与科拉 松之间的关系。这时,支持反对派的美国人也出面对劳雷尔施加压力,要他
接受第二号职位——最初华盛顿是支持他作为总统候选人的,由于菲律宾人 民选举科拉松,他们的态度也渐渐地转到了科拉松。
劳雷尔找到了科拉松的竞选顾问索克·罗德里戈,他提出他已经不知所 措,他想把事情交给上帝。“让我们去见红衣主教,给他两张纸片,一张写
‘总统’,另一张写‘副总统’。然后我们跪下祷告,由抽签决定谁为总统 候选人。”
罗德里戈把劳雷尔的这一计划转告给科拉松。 科拉松笑了笑说,“我的上帝,在这样的事情上我们为何要抽签呢?”
科拉松又去找劳雷尔,劳雷尔终于同意竞选副总统。 紧接着,科拉松在科胡昂科大楼召集“人民斗争”领袖人士举行午餐会
议,她宣布:“我同多伊·劳雷尔想邀请你们出席 12 月 8 日在劳雷尔的兄弟 家举行的新闻发布会。届时,我们将宣布你们一直期待的声明。”
但问题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好,就在那天的早上,巴茨·阿基诺在伊斯兰 组织开会前说了一段话。有人问他劳雷尔和科拉松是否达成了协议,巴茨说,
很可能有一份阿基诺——劳雷尔的联合竞选人名单。
劳雷尔得知这一消息后,大发雷霆。在此之前,他曾独自去他的家乡的 一座海滨住所休息,他的计划,还没有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都不知道。他的
这次旅行是在巴茨宣布之前就计划好的了。他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后急忙赶 回,一到家就看见满屋都是担忧的同党人。他怒气冲天,大骂报纸说他已经
同意接受副总统候选人“纯属猜测”和“恶意中伤”。他的党的领导人要求 他,如果他接受第二号地位的话,他还是设法取得明确的条件为好,如官职
和地方选举的候选人名额。
劳雷尔再一次去找科拉松。他要作最后的努力,他为此已经奋斗了许多 年,他的确不能就这样放弃总统的竞选,这对他一生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他我来了科拉松,心平气和地要她同意竞选他的副总统。但科拉松坚决地回 绝了他。她说她决不让步。劳雷尔退一步说,如果她要竞选总统成功,他能
否要求担任总理并由他选择内阁成员?他要四分之一的内阁职位给联合民族 主义民主组织的人,所有任命都要与他商榷。他要求科拉松必须尊重他承诺 的 1986
年地方选举提名,如果仓促选举取消了,科拉松要保证在正规选举中 同意他竞选总统。
科拉松在凌晨两点打电话给召集人小组的秘书伊曼纽尔·诺伊亚·索里 亚诺:“我想要求你电话通知我们所邀请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每一个人,并告
诉他们不要去了,因为我也不去了。理由我在今日上午稍晚时候给予解释。”
早上 7 点,科拉松和索克·罗德里戈去劳雷尔的家。 科拉松问劳雷尔,“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在你要竞选前告诉我?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有责任 作为候选人,我就不会卷进去了。事实上,我问过你,如果你有什么愿望,
我可以置身一边。但是你说你没有。”劳雷尔谴责道,并再一次提出:“我 现在要求你以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的名义去竞选。因为它是有机会作为占
支配地位的反对派的唯一政党。”
科拉松极其果断地说,她不需要任伺政党。她要超越各党各派。 劳雷尔进一步地说:“我所求你的是把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加在你的
候选人证书上。在你的旗帜上,你可以加上你所要加的政党。”
“不,我绝不同意这样!” 科拉松与劳雷尔就这样决裂了。
劳雷尔在无线电台发表了讲话。他说,科拉松开始同意以联合民族主义 民主组织的名义参加竟选,这样就有几个副总统候选人声称支持她。这是唯
一保证她竞选成功的途径。几个党派的票数加在一起将会给她带来很多的支
持者。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把诺言收回了?? 科拉松一个一个地告诉她的顾问们,事情并不象他劳雷尔所说的那样。
劳雷尔要求她科拉松做到一系列事情,“倘若我接受了,菲律宾的总统就是 他劳雷尔。”“这难道不是在敲诈我们?”科拉松的顾问们也感到万分愤慨,
但他们认为这时的关键仍旧是在竞选中获得成功。他们要科拉松同意劳雷尔 的内阁职位的要求,答应他尽最大努力地给他当总理。但这个职位要国会最
后决定。他们要科拉松答应劳雷尔保证给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 30%的内阁 席位,但人选必须是可以接受的。对于下层较低官员的任命上,必须进行磋
商。科拉松的顾问同意她可以不参加正规选举,但拒绝其它要求。
科拉松再次感到了绝望:“生存还是死亡”,这个莎士比亚的名句再一 次出现在脑海中。顺其自然,这很容易,但她不愿如此。一切都顺其自然,
上帝造就我们做什么?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
科拉松面对她的顾问们说,“我大概要多谢诸位的好意。请记住,我拥 有权力解决我和多伊·劳雷尔之间的问题。我相信我会和劳雷尔达成协议 的。”
科拉松走出去,对等候在外许久的记者说,她谢绝了作为联合民族主义 民主组织的候选人去竞选,因为“人民斗争”已经同意提名她为候选人。现
在,“人民斗争”希望和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携起手来提出共同的候选人 名单——可是,劳雷尔又不同意这个美妙的新建议。他说,选举法禁止候选
人以两个政党的名义竞选。他宣称,科拉松·阿基诺必须成为他的副总统候 选人。他的这一举动,连他的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秘书长都认为“多伊过 头了”。
夜,静静的,只有天上的星星在无声地眨着眼睛。科拉松驱车来到红衣 主教的白色别墅,来拜访菲律宾宗教界的头面人物。她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
说:“阁下,我为此事作过祈祷。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去竞选总统。尼诺伊 生前曾鼓励我,希望我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坚决、彻底。我现在别无选择。”
红衣主教告诉科拉松,“我愿知道你凭什么条件进行竞选?你有政治机
构吗?” 科拉松说她没有。
红衣主教问,“你将同谁一起竞选?” 科拉松说,她不能同多伊劳雷尔一起竞选。 红衣主教说:“科丽,你不能一个人进行竞选。你只是一个家庭的主妇,
你没有政党,没有选票监督人,没有全国性的组织机构。你必须要用一个政 党来参加竞选,只有这样你才有一个机构。不要太固执了,不要做愚蠢的事
情——还没有去竞选,就让法规和政策宣布了你的失败。你下那么大的决心 去参加竞选,你难道愿意因为固执而葬送你的竞选前程?”
科拉松豁然明朗。她向红衣主教点点头,说:“阁下,我来之前就打定 主意,不管你怎样说,我都会照你说的去做。”
劳雷尔在 12 月 9 日星期一提出候选人的申请书。他指责科拉松的顾问们 使谈判失败。他说,“如果她来单独谈判,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很好的协议。”
劳雷尔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科拉松的顾问塔纳达·萨朗和菲律宾民主力量
——“人民斗争”领导人阿基利诺·皮门特尔,都阻止她在联合民族主义民 主组织的名义下竞选,其原因就是他们都想当她的竞选伙伴。劳雷尔一针见
血地指出了他们矛盾的关键所在之后,又说,他的和解大门仍然开着,并愿
意指派代表与科拉松会晤,进行深一步的探讨。 科拉松也在两天之后提交了她的候选人申请书。 现在,双方都在窥视着、等待着对自己一方有利的时机。
就在这时,马科斯的新社会运动举行会议。在冷冷清清的气氛中,他们
很快就选出了阿图罗·图林·托伦提诺作为马科斯的副总统竞选伙伴。马科 斯是在加强他选举阵容的威信。托伦提诺曾经是国会参议员,又是 1984 年国
民议会选举中在马尼拉获胜的唯一新社会运动的候选人。同年 6 月,马科斯 任命他为外交部长。但 9 个月后,他因为公开批评总统及其政策而被撤职。
他享有宪法学家的良好声誉。马科斯认为他可能在马尼拉拉到选票,而马尼 拉居住着 20%的选民。托伦提诺假若能和马科斯站到一条战线上,只能对马
科斯有利而对他马科斯又形成不了威胁。
六、和劳雷尔握手言和
科拉松与劳雷尔最终被确定为反对派的两位主要总统候选人。同时,反 对派内部的矛盾开始在这两个人中间展开了。
劳雷尔有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支持,该组织庇护国民党(劳雷尔派) 和自由党(卡劳派),被认为是能控制全国联合委员会这样的“所有反对党
团体、派别的最大联合组织”。由于帕尔玛在竞选总统问题上提出由科拉松 作为总统候选人,与劳雷尔发生争执而辞职,全国联合委员会主席经过一番
讨论、筛选,最后确定由前参议员弗朗西斯科·罗德里戈接替帕尔玛出任主 席。
为了确保劳雷尔能成为所有反对派的总统候选人,全国联合委员会要求 在 12 月 8 日举行一次全国性政治集会。但科拉松的支持者们拒绝参加这个集
会。并强调说,科拉松·阿基诺应当凭借人民的征召,而不是依靠一次全国 性的政治集会来获得提名。他们认为,这次由全国联合委员会呼吁召开的集
会,实际上是鼓动人们投票支持其他候选人,对阿基诺夫人并非有利,正如 奥斯米纳指责的那样,“全国联合委员会原来的选举原则已被改得有利于其 他候选人了。”
科拉松有国家力量党联盟支持。这个联盟由一个主要政党菲律宾民主党
——人民力量党、自由党的一派(萨隆加派),召集人小组、新爱国联盟以 及一些诸如“为精神与目标的人民团结组织”这样侧重于奋斗目标的集团所
组成。此外,还有 9 个地方党派支持该联盟:三宝颜关心民众组织、棉兰老 联盟、布拉于解放全国联盟、比科尔萨诺组织、中吕宋尼诺伊战斗组织、基
督教社会民主党、穆斯林联邦党等。为了指导和组织科拉松的竞选,支持她 的联盟组织了一个竞选指导委员会,前议员萨隆加被选为这个委员会的主
席。其主要负责成员还有洛伦佐·塔纳达和法官帕尔玛;前参议员约翰·奥 斯米纳——副主席、伊曼纽尔·索里亚诺——负责国内事务的副主席、特奥
皮斯托·吉尼戈纳——负责国际事务的副主席;阿加皮托·阿基诺——委员 会秘书长;玛丽·康塞普西翁·鲍蒂斯塔——委员会司库。此外,委员会还
云集着代表全国各政治派别的反对党领导人。
支持科拉松的联盟,在反对科拉松联盟参加全国性政治集会外,还不同 意科拉松选择劳雷尔作为她的竞选伙伴。他们认为,劳雷尔从前与马科斯的
新社会运动有着广泛和密切的联系,他的家族与马科斯家族的友谊更是源远 流长。为此,劳雷尔的名声已不那么好听。此外,他们还觉得劳雷尔是从那
种传统政治家模式中塑造出来的一个典型,其发展将有损于反对觉联盟在联 合声明中已经明确的许多原则。
很明显,为了争取提名,一场劳雷尔对阿基诺夫人或阿基诺夫人对劳雷 尔的战斗已经在所难免。为此,在基层发动、组织竞选的同时,科拉松的支
持者们又开始掀起了一场大造舆论的浪潮。现在,劳雷尔阵营由于劳雷尔同 德高望众的塞西莉亚·穆尼奥斯·帕尔玛发生激烈争吵而大大动摇。劳雷尔
正在试图笼络、稳住支持他的 30 名国民议会议员。而科拉松则能够依靠大约
20 名国民议会议员。这些人希望成为她的同情者,可以继续劝诱劳雷尔的支 持者转变立场。
但是,这并不能表明形势对科拉松·阿基诺有利。同情劳雷尔的人对科 拉松表示出了极大的不信任。他们认为,科拉松在某些商业和政界领袖于幕
后为她准备和制定纲领的情况下走入竞选,实际上她一直是在佯装一位政治 上的门外汉。他们甚至断定,当初科拉松之所以不愿意接受竞选推举,之所
以在宣布接受前坚持那两项先决条件,其实都是在作冠冕堂皇的表演给人们 看。说到底,是她为从劳雷尔手中夺得反对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所采取的综合
战术的一部分。不仅如此,在这场施展权术的政治斗争舞台上,就连帕
尔玛辞去全国联合委员会主席职务一事,也被他们认为是科拉松竞选战 略计划的一部分,是一种旨在提高她获胜机遇而使劳雷尔丢脸的拆台战术—
—劳雷尔的支持者只有诋毁科拉松所独具的、无可争辨的和广为人知的突出 优点:道德上的纯洁,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就在反对党内部四分五裂、争吵不休时,执政的新社会运动党宣布了它 的正、副总统候选人。这才使反对党各派意识到,再争论下去,就意味着实
力强大的马科斯——托伦提诺联盟将赢得这次大选的胜利。科拉松不想再与 劳雷尔争执下去了,她找到了劳雷尔。
现在,在更深意义上说,他们两人都必须为推翻马科斯的统治作出重大 的个人牺牲。
就劳雷尔而言,这意味着他将放弃一次最有希望成为国家总统的机会。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已经付出了很长时间的艰苦努力。如同尼诺伊一样,
他盯着总统宝座也有很多年了。人们都看到了,在以往竞选中,劳雷尔为了 争取获得全国范围的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总统候选人资格,曾横穿菲律宾
群岛四处奔波演讲,而这仅是他为了使自己有朝一日成为这个国家头号人物 所进行的突击战式的准备。他的让步,表明他以往所作的全部努力,包括投
入的时间、精力、资金都将付之东流。
而科拉松·阿基诺,在同意在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的旗帜下,而不是 在自己的国家力量党的旗帜下去竞选总统,也是一个巨大的牺牲。有人也把
它称作是政治赌博。在党内那些政治上的保守派来看,她的这种作法就是一 种投降,是屈服和妥协的权宜之计,所以他们认为她同一般长袖善舞、八面
玲珑的政治家们并无两样。科拉松·阿基诺的声誉受到了损害,同时也把自 己政治上纯洁的形象给扭曲了。从此以后,她的形象同传统的政治家一样了,
其生存和取胜能力,是以其独断专行、韬光养晦、幕后交易和玩弄骗局的手 段高低来衡量了。此外,她将不得不同来自党内那些反对劳雷尔的人,特别
是那些资历较深的政治家的阻力作顽强的斗争。
科拉松事后说,“许多为我担心的人不能理解的是,究竟为什么政党和 组织的利益将对我们为反对马科斯政权而真正联合组成一支强大兵团构成某
种严重的障碍??我得出结论,即尽管各个党派的政治利益显然是重要的, 但在国家面临严重危机的紧要关头,菲律宾人民的利益就变得更为重要,而
且远远超过了这些党派的利益。”
同时,马尼拉红衣大主教海梅·辛也扮演了政治上的丘比待的角色,为 这一政治“联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12 月 11 日的早上,天空晴朗。临近在卢内塔举行圣母玛利亚年礼拜式 时,一直隐居在平克修女赫门迪修道院的科拉松·阿基诺对主教大人说:“参
加总统的竞选,也许是上帝的旨意,我已别无选择。”
“很好,”红衣主教海梅·辛说:“请跪下,我祝福你。” 后来,这位红衣主教回忆道:
我问她:“你打算去卢内塔游玩、散心吗?” 她说:“不,我打算去参加竞选。我丈夫在鼓舞、激励着我。”
我告诉她,“假如你和多伊联合起来,你们就能胜利。但如果你们不联合,那么等
待你们的将是失败,而且这样去参加竞选是愚蠢的。”
“其次,我认为你能获胜。首先,你是一位妇女,而在你面前失败对于马科斯来说 是十分丢脸的。但这是上帝的旨意——挫败强者,因为你是圣女贞德。”
于是,她双眼微合,跪在我面前。我为她祈求上帝的赐福和保佑。我说:“科丽, 以上帝、耶稣基督和圣灵的名义,你会成功的。”
劳雷尔稍晚一会儿也来找红衣主教。红衣主教对他说,“你有政治家的 手腕,却没有光彩照人的吸引力,没有人愿意投你的票。这一点,科丽比你
强。她是非正义的受害者。人民同情她,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与科丽一起 竞选吧,你将会取胜的。”劳雷尔没有说话。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滚落下来。
红衣主教轻轻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必须要克服你的骄傲心理。 今夜 12 点是最后期限。现在出去走走,然后再作决定。”
晚上 7 时,劳雷尔和他的兄弟——前众院议长乔斯·B·劳雷尔和前驻日 大使乔斯·劳雷尔第三,他们一起来到科拉松的婆婆多纳·奥罗拉的住所。
科拉松和她的兄弟佩平也如期赶到。他们和多纳·奥罗拉一起交谈了 30 分 钟,以前的所有恩恩怨怨都化为乌有。科拉松同意在劳雷尔的联合民族主义
民主组织旗帜下竞选。而劳雷尔也表示愿意作为科拉松的竞选伙伴,参加副 总统的竞选。关于条件,他们都说以后再谈。接着,他们开起了玩笑。他们
的亲朋好友陆续赶来,由衷地祝贺阿基诺家族和劳雷尔家族又在共同的目标 上走到一起来——此时此刻,离总统候选人报名截止期限仅有一个半小时。
第五章一场龙争虎斗——领袖权位战 在这里,我非常想回忆一下菲律宾过去的一段往事。 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菲律宾沦陷之后,日本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
马尼拉。他们烧杀抢夺,使菲律宾社会很快又形成了两种势力:一是亲日派, 一是反日派。由于日本人的惨无人道,激起了反日派的极大愤慨。他们躲到
暗处,见到日本人就杀,见到亲日的菲律宾上层通敌者也不手软。他们的反 击也是惨绝人寰的。
于是,日本人便迫不急待地组织一个傀儡政府。老劳雷尔便是他们看中 的人选之一。1943 年 6 月 6 日,反日武装乘老劳雷尔打高尔夫球之际,开枪
打倒了他。
老劳雷尔伤势很重,一颗子弹从他的心脏旁边擦过,另一颗擦过他的肝 部,还有一颗击中他的锁骨。最后一颗子弹按照他儿子小劳雷尔的说法,“打
中了睾丸的下方”。老劳雷尔在马尼拉总医院卧床 7 个星期。这家医院已被 日本人接收,作为治疗日军军官的医院,它对老劳雷尔来说是非常安全的。
日本专家从东京飞抵这里抢救老劳雷尔。
老劳雷尔侥幸逃生,因祸得福,颇为日本人欣赏。这时,日本人虽然发 现何塞·巴尔加斯作为日本人傀儡政府的首脑显得太软弱,但是,抢在美国
人前宣布菲律宾独立事关重要——这是赢得非律宾人广泛支持的唯一办法, 而且这个总统必须是非律宾人。除了那位软弱的何塞·巴尔加斯,日本人还
在菲律宾成立了一个支持他们的政党,叫“卡利巴比”。这其中有 3 个人比 较受日本人的青睐,一个就是尼诺伊的父亲贝尼格诺·阿基诺;一个是何塞·劳
雷尔(老劳雷尔);最后一个是曼努埃尔·罗哈斯。罗哈斯是战前一代精英 人物中最年轻、最受欢迎的一位。日本人想让他担任独立后的菲律宾第一任
总统。但是,罗哈斯声称他患有冠状动脉症。日本人只好将目光移到下一位 候选人——老劳雷尔身上。企图谋杀老劳雷尔这件事让日本人确信他是他们 的人。
老劳雷尔出院后,担任了日本人支持下的菲律宾共和国第一任、也是唯 一的一任总统。这也是劳雷尔家族最辉煌的篇章。
日本人投降之后,老劳雷尔和贝尼格诺·阿基诺一起被美国司令道格拉 斯·麦克阿瑟从日本抓回投进监狱。大概从那时起,劳雷尔家族和阿基诺家
族的后代们就为再度家族的辉煌不懈地奋斗着。当尼诺伊为了这一辉煌献出 生命,那辉煌的机会对劳雷尔来说就落到他一个人的身上,放弃机会对劳雷
尔来说是何等的艰难!阿基诺家族的科拉松拥有这次机会是何等的不容易! 当科拉松作为反对派的候选人准备竞选时,当她肩负菲律宾人民重望的
同时,也肩负着劳雷尔和阿基诺两个家族两代人的重托。她能最后取得胜利
吗?
一、恩里莱和他的军队改革运动正在准备发动政变
科拉松与劳雷尔达成协议的第二天,便开始了她真正的竞选活动。她大 概还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就与她的顾问团、她的支持者们和劳雷尔的“同
盟军”们乘坐一长列车从马尼拉劳雷尔家的院子出发,驶到八打雁省——劳 雷尔的出生地,停下来做弥撒。劳雷尔的支持者们没有时间制做一面新旗帜。
联合民族主义民主组织绿色的党旗上写着的“劳雷尔当总统”的字样,现在 加上了一个“副”字。它很粗糙,一看就是后来加上去的。
科拉松和劳雷尔的亲友、同伙们做完弥撒就分头行动。他们以各自的车 队和团体,分散到全国各地进行宣传、讲演,以声势洁大的气魄震撼整个菲
律宾。科拉松和劳雷尔大概还不知道,这时,还有一股力量在窥视着总统宝 座,那就是拉莫斯和恩里莱领导的军人“改革武装力量运动”。
它成立于菲律宾军队中。数年来,马科斯在军官队伍里塞进了数以千计 的亲信,这就造成了军队内部矛盾日益增多、尖锐,并且复杂的状况。通过
关系被提升的军官对上为他们的主子卖命,并利用职权在下又形成了自己的 网络。士兵们被指使去参与选举中的舞弊,殴打、威胁反对派,逮捕、拷打、
处决各阶层持不同政见的人士的活动。虽然军队中的卫道土顽固地坚持说, 只有穆斯林和共产党领导的新人民军才使用酷刑,军队是不会这样干的。但
是,批评军队的人却列举了无数个军队使用酷刑的实例。装备精良的菲律宾 武装在军事上过于无能,他们手持现代化武器却仍然对付不了新人民军和共
产党的武装。他们必须借助于美国兰斯代尔式的恐怖手段。虐待狂和精神错 乱式的恐怖行为,已经成为数十年来菲律宾风光的组成部分之一。马科斯政
府纵容和鼓励这种恐怖手段,因为它可以用来恐吓反对派。除非有一个长时 间的全国运动或激烈动荡帮助起建立一套新的道德标准,否则,这种侵犯人
权的行为将继续下去。
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残忍。但在军队中还是有许多有良知的官兵,还有 一些不甘忍受马科斯统治的指挥官,自从军事管制以来就开始秘密串联,其
中大部分是职业军人,他们大部毕业于菲律宾军事学院,并在欧洲或美国接 受过进一步的培训。他们自你为军队改革运动组织。
很快,美国的五角大楼和美国中央情报局得知了这一情况。经过周密的 调查,美国人开始在这军队改革运动组织中又动上了脑筋。他们在华盛顿召
开了一个秘密会议,谈到了美国在远东和太平洋地区安全利益的全景。最终 归结为两大问题:美国是保留其在菲律宾基地并冒着陷入“另一个越南”的
风险,还是在关岛或雅浦岛另建基地?如果美国保留其在菲律宾的基地,尼 诺伊·阿基诺的枪杀使贝尔一伙已经无法控制军队的局面,那么就只有利用
军队改革运动来掌权。
在菲律宾,无论哪一种情况出现,军队都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谁控制 了军队,谁就决定了未来。所以,菲律宾出现了贝尔将军必须体面地离职(美
国曾劝告马科斯让贝尔离职,马科斯以尼诺伊案件正在查处之中为理由,暂 停了贝尔将军的职务,但没有多久,贝尔又回到了他原来的职位上。这当然
是后话),他的属下必须保持中立的情况。中央情报局在军队改革运动组织 内部、外部都有其影响力,它将以此来操纵军队改革运动去完成夺权任务。
军队改革运动在军界的主要代表是拉莫斯中将。他负责指挥马尼拉地区和全 国警察力量,同时还是军队的副总参谋长。拉莫斯中将被认为是一名优秀的
军官、可靠的亲美人士。军队改革运动组织的政界主要人士是恩里莱,他是 马科斯总统的亲密盟友。许多人认为他有政治野心,而且颇为自负。
华盛顿会议一结束,美国就立即开始行动:向马科斯施加压力,促使他 疏远贝尔,重用拉莫斯;暗中扩大军队改革运动组织的势力和影响;采取措
施扩大拉莫斯的知名度,并帮助他树立“忠诚指挥官”和“最有前途的参谋 长”这一形象;培养恩里莱并鼓励他站稳立场,如果事态发展能促成恩里莱
和拉莫斯携手共事,拉莫斯则是幕后核心,恩里莱可以在台上唱主角。
刺杀尼诺伊及给军队带来的耻辱,使军队改革运动十分不满。恩里莱的 美国朋友趁机向他放风,对他没有掌握政权表示惋惜。美国人甜言蜜语,凭
他恩里莱的聪明和智慧以及他在军队中的声望,他可以使菲律宾回到体面中 去,可以重新赢得美国的信赖和支持,并重新获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
银行的信任——这正是恩里莱多年以来的真正心愿。他在 1984 年前对此还藏 而不露,随着马科斯总统威望的日趋下降,他开始在公众场合表示,如果有
朝一日马科斯对总统一职不再感兴趣,他希望自己届时能成为总统。欲望的 种子埋下之后,恩里莱在军队改革运动中的“小伙子们”自然不会谈忘主子
这以后将给他们带来的希望。借着美国人的东风,军队改革运动组织的成员, 卖命地干起来。
1985 年,恩里莱和他的同伙们开始策划夺权。此时,马科斯的健康状况 迅速恶化,以至于他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未能对军队改革运动的政变构成威
胁。军队改革运动决定把政变的时间定在圣诞节的凌晨两点,或一周后即
1986 年新年元旦的凌晨两点。根据行动计划,400 名突击队员将溯帕西格河 而上,从背后袭击马拉卡南宫,打垮总统卫队;其他军队改革运动的部队负
责去占领电台和电视台;拉莫斯将军带着他的人马参加进来,同政府军队进 行最后的摊牌。
恩里来一直在家乡卡加延河谷组建其私人军事组织。他把招募来的人员 运到卡加延河以外的一个小岛上进行训练。这个岛是恩里莱用作秘密退路的
地方。这些人员可以用直升飞机迅速运到马尼拉参加军队改革运动的行动。 根据恩里莱和拉莫斯的计划,政变以后,将由一个军队改革运动的执政
团组成新政府,恩里莱是政治领袖,拉莫斯指挥军队;2 年至 5 年后举行选
举,届时恩里莱将作为执政团的候选人。
二、马科斯也在积极准备着
马科斯尽管已经病入膏盲,但他对权力的欲望却有增无减。这大概与他 的中国血统有关。有人传说他是一个华商后代的后代,还有人说他是一个华
人与菲律宾混血儿的后代。不论怎样说,马科斯的血液中都有中国人的遗传 基因——他确实希望建立一个马科斯永久的王朝;他曾设想,如果邦邦不能
成为总统,他还有一个颇为象他的女儿伊米。有人推测说,马科斯一旦把他 的儿子推到总统的宝座,伊梅尔达摄政 10 年后,将由伊米继承她母亲的摄政 权。
伊米是一个极其聪明,并很小就表现出政治才华的女孩子。她的父母也 为她的成长颇费了一番苦心,在 70 年代她被送进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读书。
她父母亲为她在校园外准备了一套豪华别墅。在保护伊米的幌子下,贝尔将 军得以派遣大批特工人员进入美国,监视反马科斯的流亡者。伊米的上学费
用是通过菲律宾国家银行资金支付的。通过马科斯基金会,伊米还获得了一 份投资财产。为了跻身政界,她在傀儡国民议会里“赢得了”一席之地。为
了获得管理经验,她领导了一个青年组织,这个组织把马科斯奉若神明,而 且举行纳粹式的半夜仪式,为了证明她不受别人的摆布,她在美国驻菲大使
馆外领导反美游行示威。
伊梅尔达一直希望把伊米嫁给英国的查尔斯王子。此路不通以后,她又 想方设法将伊米嫁给香蕉大王安东尼奥·弗洛伦德的儿子。但是美梦又没有
成真,那个男孩儿和别人结了婚。伊米开始自己处理婚姻大事。她和一个叫 托马斯·马诺托克的男人一起私奔。这个男人是个业余高尔夫教练和职业篮
球教练,与妻子结婚有 10 年,并且有两个孩子。他在多米尼加共和国办理了 离婚手续,但在菲律宾却没有法律效力。他又与伊米在美国弗吉尼亚州的阿
林顿举行了民事结婚仪式。当伊米和她的托米(托马斯的爱称)双双出现在 马尼拉时,伊梅尔达气得暴跳如雷。除了这男人是个离过婚的有“前科”的
人以外,伊梅尔达还生气这个男人有两个姨妈嫁给了反马科斯的人物,劳 尔·曼格拉普斯和洛佩斯·欧亨尼奥。伊梅尔达对这两个人可以说是恨之入
骨。而托米的哥哥的妻子又是另一个反对者、保守的反对派领袖埃娃·卡劳 的女儿。
马科斯默认了这个事实。伊梅尔达却变得象河东母狮一样狂暴。托米说 他从来就未受过如此残酷的虐待。由于伊梅尔达拒绝承认这门亲事,这对伴
侣被迫分开。托米失踪,马拉卡南宫的官员打电话给托米家,向他们保证军 队正在进行寻找工作。拉莫斯中将告诉新闻界说,有人送来一张绑票。马诺
托克家族的人都认为是马拉卡南宫搞的鬼。6 个星期后,托米出现了。在恩 里莱主持、贝尔参加的记者招待会上,托米说自己是被共产党人绑架了,被
关在山中一个秘密地点。他是被军队的人救出来的。他坚持没有任何证据表 明是伊梅尔达下令绑架了他。最后,伊梅尔达退出了这场战斗——这当然都 是题外话。
马科斯不论怎样也要赢得这场竞选的胜利。他在美国的压力下,于 1985 年 11 月 3 日宣布提前竞选,他坚信自己一定是赢家,他要向菲律宾人民和全
世界证明他统治的菲律宾,是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选举日期定在 1986 年的 2 月 7 日,他觉得他完全可以通过他庞大的关系网,顺利战胜对手,延
续他 20 年对菲律宾的统治。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介绍一下马科斯总统的从政史。费迪南德·E·马科 斯天生就是一个能言善辩,胆量过人的政治家。他想象力极其丰富,有一股
从不认输的性格。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这位来自一度被人遗忘的吕宋岛北伊 洛尔戈省的年轻人,开始在政界崭露头角,并且信心十足地代表他的选区,
坚定迅速地迈入了用历史壁画装饰的国会大厅。由于在国会里政绩显著,仅 仅在求婚 11 天后,马科斯即同众议长丹尼尔·罗穆尔德斯的侄女伊梅尔达·罗
穆尔德斯结婚。此后,他迅速向参议院进军,成为一个由 8 位参议员组成的 反对派领导人,甚至被推举为反对派总统候选人。作为一位时刻盯着总统宝
座的年轻参议员,马科斯向德高望众的参议院议长老欧洛希奥·罗德里格斯 发动了一场争夺议长职务的闪电战,并且成功地在这位老国王太岁头上动
土,占据了议长这一高官。自此,马科斯离马拉卡南宫只有一步之遥。
马科斯非常聪明地意识到,要想得到总统宝座,就必须有一支效忠于他 的庞大军队作为掌权的基础。于是,他开始网络自己的军事武装,同时,向
总统权位发起进攻。当时,总统一职是由自由党人迪奥斯达德·马卡帕加尔 担任。马卡帕加尔的家乡是在中吕宋的邦板牙省,从前他是以一个“来自卢
巴奥的穷孩子”为招牌参加竞选的,而且达到了权力和荣誉的顶峰。他与马 科斯同属于一个自由党。按照惯例,每一个政党在选举期间只能推选一个总
统候选人。1965 年总统竞选期间,马科斯向马卡帕加尔发出挑战,声称他已 经得到了自由党内的总统候选人的提名。然而,马卡帕加尔不允许这样做,
因为他自己正在寻求第二个 4 年总统的任期。由于急于当总统,马科斯声称 马卡帕加尔已经违背了先前所许下的不再连任总统的诺言,同时宣布退出自
由党,并在众议院议长小何塞·B·劳雷尔的监督帮助下,宣誓加入国民党。
作为一名新国民党员,马科斯为争取党内提名开始与国民党内的一些有 实力的人物展开了你争我夺的厮杀。
菲律宾很多历史学家都认为马科斯是一位战略家和天才无比的斗士,他 具有的政治家手腕和勇猛果断,在党内的这场斗争中不仅得到了检查,而且
也为自己赢得了声誉。在战胜了党内一些位居要津的卓越领导人后,马科斯 获得了国民党的总统候选人提名。被马科斯击败的国民党重要领导人包括:
参议员吉尔·J·普亚特; 参议员阿图罗·M·托伦提诺; 前副总统费迪南德·洛佩斯; 前副总统、现任参议员伊曼纽尔·佩莱斯??
显然,马科斯由参议院议长到获得国民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给国民党的 打击和创伤是多方面和沉重的。但是,由于紧随其后的“秘密武器”伊梅尔
达·罗穆亚尔德·马科斯的帮助,马科斯很快就使这些创伤愈合。接着,他 又赢得了国民党领导人对他的支持。马科斯着手对国民党进行了改组,不仅
使其改造成为一部能灵活运转的机器,而且还使其运转效率进入了最佳状 态。
马科斯还继续扩大自己的个人组织,成立了令人恐惧的“北方帮”或伊 洛尔戈人集团。这是纯属于他个人的统治基础,完全不同于政党组织,是以
个人和家族的联系为纽带的。
马科斯在崛起后,为了达到掌权的目的,他抛弃了一些昔日的旧朋友和 盟友,而以他自己的亲信或组织来取代。为此,马科斯的一些政敌抨击他残
酷无情,心硬如石。但无论别人怎样攻击,他仍旧是我行我素,从未放弃过
他想获得的东西。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曾评价道:“就友谊和忠诚而论,那些 到达顶峰尤其是在政治领域里攀上权力之巅的人,必须发扬某种铁石心肠般
的现实主义精神。”
马科斯作为国民党的总统候选人,向他以前在自由党的同事、现任总统 马卡帕加尔发出了咄咄逼人的挑战。他攻击政府“无能”,并不停地对这位
在任总统叫骂:“滚开吧!”
马科斯后来自己也承认,他在支持者的数量、财源接济等方面处于劣势, 但他富有创造性,能巧妙地部署自己的力量,致使竞选大获成功。1965 年 11 月 9
日,马科斯登上了菲律宾总统的宝座,开始了菲律宾的一个新时代!
1969 年是菲律宾另一个总统选举年。此时,马科斯在国民党内部已经没 有一个政敌。4 年的总统任期,他向国民党人证明了他是党内无可争议的领
袖,而且他还迫使国民党成员充当实现他个人目标的重要工具。
马科斯再次获得了国民党内部的一致提名,向自由党及民众充分表明了 整个国民党领导层和国民党力量已牢固地团结在他的周围。自由党的一些派
别也转向支持马科斯。如:拉蒙·麦格赛派、科尔内利奥·比利亚·雷亚尔 派和由邦板牙省长弗朗西斯科·内波穆塞诺领导的先总统马卡帕加尔派。这
些党派的加入,大大增强了马科斯集团的领导人和支持者的实力,从而也壮 大了马科斯个人的核心集团。在《孙子兵法·谋攻篇》中,孙子写道:
“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之上, 破旅次之;全卒之上,破卒次之;全伍之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
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兵,善之善者也。”
马科斯正是运用了这一权术再次获得了 1969 年总统大选的胜利。
虽说 1969 年国民党内部一致通过马科斯为总统候选人,但是,马科斯作 为一种策略,仍坚持举行选民的政治集会。他把这样的集会不仅看成是一次
战斗的机会,而且还视之为显示党内所有领导人精诚团结和一致对外的良 机。马科斯要向反对党和民众表明,为了实现党的纲领,国民党领导人能够
再次团结成为一支强大的、高效率的战斗队。??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 1985 年 11 月,马科斯故伎又演。就在他获得了他 的新社会运动党的总统候选人提名后,他又坚持在马尼拉饭店举行规模盛大
的新社会运动的提名大会。马科斯在向全党和全国人民坦然宣布已选定阿图 拉·托伦提诺作为他的副总统候选人同时,又以特有的政治智慧,向全国各
地的代表招手致意,公开承认和感谢以往这些代表给予他的政党的支持和捐 款赞助。作为一种感谢,马科斯宣布增加对这些代表的资助和保护。这就是
马科斯!他善于利用众多的社会事件,先给一些政党领导人尝点甜头,然后, 就用鞭子驱使他们走上他自己规定的轨道。他对地区、省、市的领导人经常
施以必要的压力,以迫使他们在选举中最大限度地投他和他指定的竞选伙伴 的票。
作为一个典型的政治战略家,马科斯对保持一个组织或一个机构的高效 率的必要性深信不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党的机构,他认为,应有一个组
织或一个政党,才具有了“政治斗争中的基本要素”,因为只有一个组织才 能使一位候选人走遍全国各地,而这些地方常常是候选人本人根本不希望探
访和深入的地区。不仅如此,他还认为,一个组织同时也是贯彻和执行候选 人提出的竟选纲领的有效工具。
马科斯的竞选计划是由一个小组和智囊团班子提供的,马科斯本人只是
对此定下基调。正如他所说的,这是因为竞选纲领对他关系重大,也因为只 有他才知道自己应当去做什么。通常,他总是仔细地研究与竟选纲领有关的
每一个细节问题,包括怎样处理派别纠纷,对投票监督员的任命,平衡资助 和恩赐,对付新闻界的报导等,对任何细节他都亲自过问。同时,对他自己
阵营的帮派还给予特别的关注。在他看来,还必须有一个只忠于他自己的嫡 系宗派。当其他一些党内领袖悄悄地回避地方官员中尔虞我诈时,马科斯却
对此大加赞赏,并且驱使他们陷入这些纠缠不清的派系之争中,他坐收渔翁 之利。
马科斯一向是一位苛刻严厉的党的领袖。他从不给自己的部下留有争夺 候选人的“余地”。无论别人有什么理由,他都坚持自己确定与他结伴的候
选人。在他的领导下,国民党团结、巩固得像一个有纪律的战斗机构一样, 以前所未有的新面貌出现,最大限度地行使了权力和发挥出作用。有人公正
地说,自从马格赛总统领导国民党以来,国民党从未象今天这样强大和高效 率地运转。
?? 马科斯在谈到他这些年的成功经验时说:
1.必须知道自己在什么时间能战斗,什么时间不能战斗;2.懂得在什么 时候及如何利用大小派别的力量;
3.确保自己的队伍为了共同的目标团结一致;
4.谨慎地等待马虎大意的敌人;
5.有一群能干和忠诚的军队将领作支持。
?? 这些都是一般情况下的一般处理方法。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不象以往
那样既有韬略又光彩照人,他已经病人膏肓,所以,他在坚持他以往的方针 和手段的同时,他也耍了一些“小”的恐怖手腕,迫使人民惧怕他而投他的
票。就这样,菲律宾在 1985 年末,出现了一系列暗杀事件,其中之一,就是 马科斯的肾脏病医生之一的波滕西亚·巴凯被人残忍地杀害了。
杀死波膝西亚·巴凯的原因很简单:他泻露了马科斯病况详情。马科斯 这时最怕别人提起他的病情,不巧的是,波滕西亚·巴凯无意中说了出去—
—马科斯的第一次肾脏移植手术是在 1983 年 8 月进行的,也就是尼诺伊·阿 基诺遇刺前后。这次手术失败了。到了圣诞节,马科斯只能靠另外一个状态
不佳的肾来维持他的生命。他绝望至极。曾乞灵于宗教。1984 年 11 月中旬, 马科斯再一次从公众视野中消失。满菲律宾对此议论纷纷,说他再一次接受
了肾脏移植手术。还有人说他为了减少体内对移植肾脏的排斥反应,坚持要 求患有阿氏美尔症而濒于死亡的妹妹伊丽莎白提供她身上的器官。据马尼拉
医学界传出来的消息,伊丽莎白根本无法拒绝她哥哥的这个要求。美国中央 情报局得知他再一次作了肾脏手术,开始向华盛顿方面提出转移支持对象的
建议。这使马科斯极为恼火,他下令一定要惩治泄密者。
贝尔被指派调查此事。贝尔明知这不是有人故意说出,只是有人对美国 记者轻描淡写地说过此事而已,但他必须执行总统的命令。
贝尔了解到巴凯大夫和马尼拉国家肾脏中心主任恩里克·奥纳大夫在与
《匹兹堡新闻》记者的谈话中,嘴巴不严。他们告诉记者说,马科斯已在肾 脏中心作了两次手术。第一次是在 1983 年 8 月,第二次是在 1984 年
11 月。 中心的肾脏专家巴凯补充说,第一次手术的主刀是贝尔德·赫尔弗里希,他
是乔治城医药中心的肾脏移植主任医师。手术后出现了排斥现象,又由巴 里·卡汉主持进行了第二次移植手术。汉卡是美国休斯顿赫尔曼医院的人体
器官移植部主任。他在手术中使用了新药,以阻止人体对新移植器官的排斥。 贝尔手下的人埋伏在巴凯家四周,等巴凯一回来,就当着他家人的面将
他五花大绑起来,并带出家门。不久,人们在他的汽车中发现他躺在血泊中, 身上有近 100 处刀伤。这就是东南亚人特有的酷刑,叫“千刀万剐”:先从
四肢开始扎刀子,然后再扎躯干和重要器官,以此来迫使受害人极度痛苦并 供出情报。警察部门对公众说,这是盗窃团伙所为。所有有正义感的人对此
都嗤之以鼻:如果这是一起盗窃案,为什么被窃物品未被带走?为什么窃贼
非要等巴凯回来?为什么要绑架他、拷打他?
当然,这只是马科斯 1986 年参加总统竞选的一个小小的插曲。马科斯在 这次竟选中使用的伎俩远远不仅如此。
当科拉松支持者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时,科拉松也面临着巴凯一样的处 境:她在棉兰老地区进行竞选演说时,一个菲律宾民主党——“人民斗争”
竞选运动的主席被人枪杀。目击者说,凶手是平民家园保安队的队员兼当地 市长的警卫。科拉松的情报组织也发现有要置她于死地的阴谋。有几次她几
乎是靠运气逃脱危险的。那次还是去棉兰老,途中飞机被一场暴风雨所阻而 不能降落,只好改道去第二站。后来,人们发现,在第一站的机场上,有一
支武装到牙齿的“欢迎队伍”已在那等待多时。在三宝颜市,科拉松在珀欣 普拉扎与近 5 万群众一起交流。突然一声爆炸响在人群最远处。在讲台上,
男人们的面部显得相当紧张,台下群众在波动。科拉松回过头,有人紧紧地 抓着她的手。爆炸声再次传来,这是手榴弹的爆炸声,有几个人倒下去;没
有死亡,但人们还是把科拉松推进了汽车。
马科斯还没收了路易西塔种植园。当初,政府在批准科胡昂科贷款购买 这一种植园时,附带的条件是,种植园土地细分后,“以购入价卖给佃农,
不论任何情况任何时候,出售条件必须根据土地使用法的条款”。竞选之时, 马科斯政府机构莫名其妙地将种植园收为国有,显然这是一种政治动机。科
拉松在对人们谈起路易西塔种植园时说,她的这个种植园对农民的政策是仁 慈的。种植园和属于一个工会的 6000 名工人订有集体商定的合同。从科胡昂 科
1958 年接管以来,这里没有罢工,“在糖业中我们付给蔗农最高的工资。” 工人们每天工资为 2.9 美元。大部分工人只有在需要他们的时候,才一年做
七八个月的工。“这种小规模的糖业生产在经济上是行不通的”。科拉松对 马科斯的行为极为嘲笑,她严肃地说,如果她能当选成为菲律宾的总统,她
将同她的兄弟姐妹们商量,用路易西塔种植园作为真正土地改革的试点,“让 路易西塔种植园的工人们取得利润中较多的份额”,“也许他们可以分享利
润或者成为共同的所有者。”
马科斯原以为提前竞选能改变国际、国内对政府形象的看法,并以此向 菲律宾人和美国人炫耀,他是唯一能领导这个国家的领袖。他认为选举胜利
是人民对他反叛乱政策和经济政策的新的授权。他有一套强有力的基层机器 建立在政府官员身上,包括全国每一邻里的区长的联络网。他控制着大部分
宣传媒介??他没有想到反对派、科拉松有这般无比巨大的魔力。反对派的 报纸已经出版,他不能封闭它以维持自由选举的形象。他没有想到反对派又
团结了起来,他执政期间出现的物价、失业、政府贪污和腐败以及侵犯人权 又成为竞选期间抨击他的论据。他看到科拉松魔术般地成了菲律宾眼下的中
心,他有些胆怯了?? 马科斯现在准确无误地将目标对准了科拉松。他说她没有经验,由她来
统治社会将引起社会的不稳定。他说她的某些顾问是接近共产党者,并遣责 她与新人民军有联系。
他问,“难道我们要成为另一个越南,另一个柬埔寨,另一个尼加拉瓜 或者加一个萨尔瓦多?”他预言如果科拉松当选为菲律宾的总统,共产党就
会取得胜利。他指责她谋求美国的帮助——这时,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这 20 年统治的背后站着的是哪一个国家;而美国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它对任
何一个有可能成为菲律宾的统治者都要伸出一把手去,为它的美军基地作铺 垫。
马科斯的确有些神经错乱,他还攻击科拉松是个新手,外加又是一个女 性。马科斯宣称这是“一种烦恼,同一个妇道人家竞选”。
马科斯还说反对派把共产党作为伙伴,如果这是他们的目的,那我们的 目的是最崇高的。我们要再次站起来作为真正的主人。我们是独立的国家,
我们的民族是高贵的民族,我们一定不能让自由丧失。马科斯这样宣称。他 的经济复兴计划恰合实际,叛乱问题可以立即解决。但是如果反对派胜利了,
将取消他的改革。他同时警告说,倘若科拉松·阿基诺取胜,军方将接管政 府,内战将随时发生。到那时,菲律宾将一片混乱,经济萧条,人民生活在
水深火热之中??华盛顿方面也不失时机地发表言论说,如果菲律宾落入共 产党之手,“就别指望还有下一次选举。无论是美国还是其他任何一个国家
都不会来解救这个国家”。
马科斯已经很少走出总统府了。竞选期间亦如此。他的身体已力不从心, 他走到哪里都不再有吸引力。甚至在他的家乡北依罗戈省,也不像以往有无
数群众在欢迎他。他走到哪里,哪里都冷清。他于是开始出钱买人来听他的 竞选演说。人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拿了钱又不知所向。马科斯又用汽车拉来
了电影明星助战,可来参加马科斯讲演大会的人们把注意力却转向了这伙人 的演出。他偶尔在电视上露面。人们看到的马科斯面部肿大,脸色焦黄。第
二次肾脏手术后,他已经大小便失禁,他不得不象婴儿一样戴上尿布。所
以,他在电视上面对观众的永远是上半身。他把竟选宣传事宜全权交给 了阿图拉·托伦提诺。当他听说科拉松·阿基诺竞选声势如排山倒海之时, 极其恼怒。
流言再次传来,说一旦科拉松·阿基诺取胜,“将意味着一场流血的对 抗”。
科拉松发给马科斯一封电报:由于老独裁者越来越少的亲朋好友带着他 伪造的勋章蟋缩在他的府邸里,我警告他不要在星期五那天欺骗人民。已有
报告说他正在重唱恫吓和欺诈的故技。如果这样做,他将付出代价。科拉松 充满信心地说,从 20 年暴政灰烬中,将出现一个新的开始!
三、竟选中的科拉松·阿基诺
就在马科斯宣布提前竞选之时,恩里莱、拉莫斯的军队改革运动的武装 政变决定暂缓行动,静观时局,而后再确定政变日期。科拉松却一如既往,
全身心地投入到竞选中来。她的顾问团给她制定的战略是尽可能多地深入到 全国各地,以讲述她的苦难为主要活动内容。科拉松还和她的婆婆商量说,
她是否应该向人们表示她建立一个廉洁政府的诚意和决心?她对婆婆说,“我 说起话来是不是象个政客?允许这个或那个。我不愿意我说出所做不到的事
情。我要告诉他们,我是这个政权的一个牺牲者。我们受过很多苦。我的真 诚是真实的。我将使人民消除恐惧。”
科拉松在马尼拉第一次大竞选运动集会之前,就到圣多明戈教堂同 2000 名支持者一起做弥撒。然后,她带领着他们行军二小时与聚集在博尼法西奥 广场上的 5
万群众会合,在那里开始了她的第一次竞选演说。她说,她的竟 选宗旨是正直、真诚、坦率和信仰虔诚。她说在马科斯统治时,她深受苦难,
“但是我不求报复,只求正义。这不仅仅是为了尼诺伊,而且也是为了受苦 的菲律宾人。我在这里要求你们援助我推翻马科斯的政权。”她号召他们“参
加我的为真理、正义和自由而奋斗的十字军。”“少考虑我们自己,多想想 我们的国家。”
她对马科斯说“她没有经验”的指责,说:“我同马科斯先生比有着很 大的区别。首先,我不是一个政客。我不知道如何去说谎,不会捉弄别人;
同时,我也不是一个独裁者。我感谢上帝,我确实非常同他有区别。因为如 果我们真要拯救我们的国家,我们需要非常不同于马科斯的领袖。”
她似乎为了尽可能生动地表明这一点,而许诺她如果真正成了菲律宾的 总统,她不准备住进马拉卡南宫。那地方曾经住过西班牙和美国的殖民总督。
“菲律宾是一个受苦受难的国家,这样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住在炫耀辉煌的宫 殿中,是与他国家的现状不相称的。”
她讲起了自己苦难。从尼诺伊囚禁开始,她说到了博尼法西奥军营,她 流着眼泪。当她说起尼诺伊的死亡时,她说他是为成千上万个菲律宾人民而
死的——这一点很象耶稣基督的殉难。而后,她谈到了作为马科斯政权受害 者的她,为什么要继续战斗和当总统后的打算。
科拉松的支持者对她的讲演感到惊讶:“她散发出一种真诚。”一个省 的政治领袖安东尼奥·托尼·丘恩科说:“尽管她不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
不是我们政界人士所想象的在讲台上夸夸其谈的演说家,然而我一生中第一 次感到惊讶——出现了一位气度平常的讲演者,她用单调的语气和人们讲
话。但是,所有听众都是那样的全神贯注。她讲她的不幸引起了许多人掉下 眼泪。他们为她的真诚、诚实和单纯而爱她。他们因她的丧偶而为她悲伤。”
而科拉松恰恰就是一点也不装腔作势。她看来有一种永远也使不完的力量。 她每天服用大量的维生素,外加 7 天连服的药丸。她可以一天在 12 次集会上
讲话,从早上 8 点直到接近午夜。她的讲话基本上是即兴的,除非在重大的 场合下。她老是讲她的苦难和遭遇,到后来才涉及到实质,比如说国家的债
务、人民的贫穷以及马科斯窃走的财富。有记者问她能否换一个话题?科拉 松说,这就是她演讲的主题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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