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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1 出体旅程

_4 罗伯特·亚兰·门罗(美)
  他中风几个月之后,就因瘫痪而无法说话。后者显然昀让人烦恼,尤其是对一个毕生搞研究教学的语言学家来说。
  在这期间,每当我探望他,他都绝望地、心碎地试图与我讲话,想告诉我什么。他的眼睛恳求我理解。嘴唇却只发出轻微呻吟。我尽力安慰他,和他讲话。他也尽力回答。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一天下午父亲在睡眠中平静去世。他走过了完整的一生,成功的一生,死亡带来悲伤,也混杂着一种解脱。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意识到从父亲那学到的一些脚踏实地的信念和观点的重要性。我将永远感激。
  这一次,由于很亲近的人去世,我不像以前那样惊恐。或者,也许这种亲密,或至少是亲密的感觉,使信念增多,而谨慎减少。
  我等待几个月的唯一原因只是为了便利。我个人生活和事业中的其它紧迫事件似乎阻止了必要的放松能力。然而,当我有一天凌晨 3点醒来,感到我可以试着探望父亲。
  我走完程序(指放松和产生震动的步骤 ——译注),震动容易、迅速地到来。有片刻时间,我毫不费力地离体,升起到黑暗中。这次,我没有在心中大喊。我专注于父亲本人, “伸展”到他所在之处。
  我开始快速穿越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有种巨大的运动感并有浓稠的、液状空气擦过身体。很像跳水后进入水中的感觉。突然,我停下来。我想不起任何人把我停住,也没有感到肘下有手。我在一间很大的微暗的房间里。
  我似乎知道这是一间医院或者康复中心,但是没有任何我知道的治疗。我开始四下寻找父亲。我不知道期望着什么,但至少盼望一次欢乐的重逢。
  在我所站的主厅之外,还有许多小房间。我看向其中的两个,每个房间里有一些人,他们并不太注意我。我开始猜测是否来错了地方。
  第三间不比修士的小屋大多少,在对着门的墙上,有个约肩高的小窗。一个男人斜靠在墙上,向外望着。我进去时只看到他的背。
  然后他转向我。他的脸上是绝对的震惊,之后我“去世”的父亲说:
  “你在这干什么!”他说这话的口气,完全像一个人周游了大半个世界时,突然遇到刚与他在家乡告别的人。
  太激动而无法讲话,我只是站在那,希望着我所期待的欢乐重逢。它立刻到来了。我父亲上前,从腋下抱起我,高兴地举过头顶又放下,就像我儿时记得的那样,就像大部分父亲对小儿子那样。
  他把我放下来,这时我有足够信心开口了。我问他感觉如何。
  “现在好多了,”他说。“已经不痛了。”
  就像我让他想起了竭力要忘掉的事。能量似乎从他体内流逝,他转开,显得很疲惫。我看着他,他似乎忘了我在场。他看起来更瘦,根据他当年照片的样子,大约 50岁。
  我感觉到会见结束了。现在不会有更多了。我平静地退出屋子,转身 “伸展”出去,返回肉体。回去所用的时间要少得多。
  是那样吗?在昀后的日子里疼痛如此剧烈,而他却无法让人明白,从而帮他缓解疼痛?如果是那样,他当时的身体又是怎样一间可怕的牢笼。死亡确是一项祝福。
  我该设法再“见”他吗?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否应该。
  还有很多其它不这么私人的体验,但同样感人。所有这些都把我带向一个无法回避的经验结论。它证实了许多、许多个小时的苦闷、怀疑、恐惧、孤独和幻灭;它就是产生人们称之为思想量子迁跃的那个点,启动了新的观点和视野;它允许 “此时-此地”(现场 I)中的痛苦和快乐归入合适的重要性类别(在无限存在中,一分钟、一小时或一年又是什么呢?);它打开了通向一种现实的大门,这现实昀终会向人类意识头脑证实那些难解的奥秘,也会继续挑战好奇心,控告知识分子(???)。
  这是我的答案吗?将这些体验与人类在离开肉体后可以,且以之运作的知识相混合,有且只有一个(答案???)。
  如果将有一条伟大讯息(Great Message),这个算得上。
  如果人类有第二身体,如果那个第二身体在所谓死亡之后仍活着,如果人格与性格在这个新-老形式下仍然存在——那时将怎样?再一次,一个古老的问题渴望答案。
  8. " 'Cause the Bible Tells Me So"“因为圣经这样讲”
  如今,在 12年的非物质(非肉体)活动中,我从未找到圣经中的上帝以及死后所谓天堂的证明。也许我已经找到,只不过没有认出来。这很有可能。也许是我不太 “够格”。另一方面,很多我遇到的可能正是数百年来被扭曲的一些东西的基础。
  让我们先说祈祷,它应该是与上帝直接的沟通。我们今天学到的祈祷,就像重复一条化学公式,不需要了解任何原始意图和其中的意思。就像孩子们唱着 “伦敦桥要倒塌”而不懂这歌曲的原始意思一样。我们整个文化充斥着这类莫明其妙的习惯。很明显,祈祷就是其中之一。
  某处、某人曾经知道怎样祈祷。他尽力教会其它人。少数学会了方法。另一些只学到了语句,而语句随时间而改变。逐渐的,(祈祷)技巧失传了,直到在岁月中周期性的被偶然(?)发现。在后面的情况中,重新发现的人极少能够让别人相信那老的、既定的方式并不太正确。
  这就是我能报道的。那老的、既定的方式并不够。或者就像我说的,也许我不够格。甚或,是我受的祈祷训练不够或不对。无论如何,它对我不管用。
  下面是一个例子。在一次非物质旅程中,我正在加速回到肉体,而一切都在控制之下,显示正常。意外地,我冲进一堵似乎不可穿越的墙中。我没有受伤,但是完全震住了。
  墙的材料坚硬牢固,似乎是大块钢板重叠焊在一起的。每块都有轻微的弯曲,就像球体的一部分。
  我想挤过去,但是不行。我向上下左右的试。我完全确定自己的肉体就在这障碍物那一侧。
  在大约一个小时的抓、挖、推之后,我开始祈祷。我用了所学过的所有祈祷,还自己编了几条。每个字都比平生任何一件事都认真。
  我吓坏了。什么结果也没有。我仍被困在障碍之中,无法穿过它回体。我慌了。我又抓又叫还哭泣。白费了一番力气之后,昀终我在情绪疲惫中冷静下来。感
  到迷失,我躺在那休息,紧贴着冰冷坚硬的墙。
  我不知道躺在那有多久,直到重新有了客观思考的能力。但它是的。我不可能永远呆在那——或至少是我不愿意。它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前我遇到过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吗?
  我记起来了。一年前,我和一个朋友买了一架飞机,它的飞行特性我们并不太清楚。买它的原因主要是便宜,而且保养状态良好。在场地上试飞了几次之后,我们决定起飞做特技。带着借来的降落伞,我们起飞并冲到约 1万英尺高空。我们飞了几个懒 8字,几个回环,还有几次旋转。一切似乎正常。在爬升回高度之后,我们感到飞机有点向下,操纵杆和方向舵突然推进,进入快滚(状态)。
  接下来,我们已经开始旋转。我们把操纵杆拉回中间、推前,所有通常的恢复程序。以前相当有效的。这次却不行。旋转变得更平更快,发展成甩鞭子似的动作。反转方向舵对抗旋转,突然加大油门,对旋转没有任何效果。如果有的话,就是旋转加剧了,而地面越来越近。
  比尔从前驾驶员舱环顾了一下,脸色雪白。他在剧烈的气流中向我喊: “我们昀好离开! ”
  我也准备好离开了。让我又等了几秒的唯一原因,就是可能损失这架存钱很久才买到的飞机。我说,我们已经尝试了一切操作,除了违规的那一个,那个在旋转中不许做的操作。拉回操纵杆。我们有什么可损失的?
  我拉回了操纵杆。飞机立即从旋转中拉直,加快了飞行速度。我让它转圈直到地面回到正常位置。我们安全着陆,颤抖着爬出飞机,瘫坐在地上。我们是陷入了外旋。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这种旋转,更不用说如此艰苦的这一种。
  我记起了外旋。当我靠着障碍躺在那的时候,我尽量接受这个观念。往前、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没用。只剩下一个方向,虽然我的知识明显告诉我那样不对。试一下并不会让事情更糟,所以我试了,片刻之后,我颤抖但安全地回到肉体。哪种方法?我是事后才明白:离开障碍,退回我来的那个方向。为什么这样有效,我不知道。也不清楚那障碍是什么。也许它可解释为祈祷的确起作用了。我是回来了,不是吗?如果它是奏效了,那也并不
  是以宗教教我的那种方式。没有天使赶来帮我安慰我。另一次,我探访我的兄弟一家,并在他家过夜。回到客房之后,我很快上床休息。我的床头板所靠的墙那边,就是我四岁侄女的房间。她的床也靠着同一面墙。当我在黑暗中伸展开,熟悉的震动涌来,我决定离体一会,测试一下不在家出体的感觉。离体的那一刻,我意识到三个东西在屋子里。在他们靠近的时候,我谨慎地待在肉体周
  围。他们开始拉我,不太用力,但是故意要看我怎么办。他们乐在其中。我试着保持冷静,但是他们有三个人。我不确定在他们的拉扯下,我能不能快速回到肉体。
  所以我开始祈祷。再一次,我用了所有知道的祈祷。我请求上帝帮助我。我以耶稣基督的名字请求帮助。我还试了从信天主教的妻子那里听来的几个圣徒。结果?折磨者大声嘲笑,折腾得更剧烈了。
  “听听他向他的神祈祷。”一个吃吃笑着,满是轻蔑,“听听他!” 我感到有点生气了。我开始回推,靠近肉体,冲进去。我不完全是在回击,但不再保持被动。
  我的肉体坐起来,能回来真是安慰。甚至当我坐起来,还听到孩子的哭声。来自墙对面的那间屋。我等了几分钟,希望我的弟妹过去安抚小孩,让她再睡。大概 10分钟以后,小女孩 J还是停不住。我起床到隔壁房间。我的弟妹抱着小女孩尽力安慰,而孩子还在大力抽泣。我问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 “她可能过会就好,我想。 ”我弟妹回答。 “她可能梦魇了,或做了噩梦,我似乎叫不醒
  她。 ”我问她哭了多久。“就在你进来前几分钟。她一般不这样的。她通常睡得很好。我说如果需要我会帮忙,然后回到自己房间。过了一会小姑娘安静下来,显然是睡着了。我侄女那昏迷似的梦魇是巧合吗?或者,也许我需要一些新的祈祷技巧。有很多这类事件,但当我尝试传统的、接受的祈祷方式时,这些事件显现相同的模式。然而,也有更多有关天堂和地狱的正面记录。如果他们存在,应该在现场 II的某处。在到现场 II的旅行中,之前提到,通常有一个“层”或区域是必须穿过的。它似乎是现
  场 II的一部分,靠近 “此时-此地”(现场 I),而且以某种方式密切相关。它是一片灰黑的荒凉大海,那里昀细微的动作都引起一片细咬和恼人的生物。就像你是悬在这片海上的饵。如果你慢慢移动,不理会那些前来探查的好奇的 “鱼”,你可以无恙通过。如果移动剧烈并抵抗,只会引来更多兴奋的啃咬、推拉。这是地狱的边缘吗?很容易得出结论,快速穿越这个邻近层就会使人认为 “恶魔”和“魔鬼”是这里主要居民。他们似乎是类人的,但明显有能力单独行动和思考。他们是谁,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想费力待在那足够的时间以寻找答案。唯有通过可怕的试验和错误,我才找到了合理平静地通过的方法。
  在这些世界中,思想并不是唯一的事物,而是一切,包括你、你的罪与美都是自造的。如果你是一个冷血杀手,你就会待在现场 II的某一部分,那里一切设计都(与物质世界)同样。对这类人来说确实是地狱,因为那没有纯真的、无防备的受害者。
  把这些投射在外,然后你可以感知到无穷变化。你在现场 II中的目的地是天堂还是地狱,深深根植在你内在永恒的(也许是无意识的)动机、情感和个性驱使的框架之内。进入这一领域时,这些行为中昀常见和强烈就会作为你的“导航”设备。
  我对此确信,因为在我以非物质身在现场 II中旅行时,它经常是这样的。不管我愿不愿意,它就是这样。错误时间下的昀小的欲望偏离,或未意识到的深层情绪,都会把你的旅程转向“相像”的方向。
  有一些因此到达的目的地,各方面都像地狱。另一些又可以解释为天堂,还有一些与 “此时此地”的我们的活动仅有微小差别。所以,如果现场 II有地狱的一部分,而且并不像我们概念中的天堂那样幸福美满,然后呢?我们要到哪里找路标?我们崇拜的上帝和天堂又在哪?是我错过了什么吗?然而时不时的,在拜访现场 II时,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会周期性的发生。不管在现场 II的哪里,事件是相同的。
  在正常行为中间,不管是什么(行为),就会有一个遥远的信号,很像纹章号角( heraldic trumpets??)。每个人都平静的感受它,每个人停止讲话或任何活动。这是 “他”(或“他们”)经过“他的王国”的信号。
  没有五体投地,也没有跪拜。其实,态度十分的事实求是。所有人都习惯并遵从的一件事,它凌驾于一切之上。毫无例外。
  听到信号,每个生物都躺下 ——我印象中是仰面,身子弓起暴露腹部(不是生殖器),头朝向一面,以便 “他”经过时没人会看到 “他”。目的似乎是为 “他”所经之处建一条活的路。我想过他偶尔会从这坐活桥中选择一些人,然后这些人就再不复听闻。暴露腹部是信仰和绝对服从的表现,腹部是身体昀易被攻击的部位,或昀易受伤的部位。 “他”经过时没有任何动作,或思想。当“他”经过时,一切都暂时静止,全部的、完全的静止。
  在我经历的几次当中,我和其它人一起躺下。那时,做其它事的想法是难以置信的。当 “他”经过时,有很大的音乐声和一种辐射的感觉,不可抵抗的终级力量的生息力,在头顶达到顶峰,并向远处逐渐减弱。我记得有一次猜测是否 “他”会发现我,作为一个暂时访客的存在。我不确定我是否想找到答案。
  在“他”经过后,每个人起身继续各自的活动。没人评论或提及这件事,没有更多的关注。他们完全接受这件事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且这就是伟大而精微的区别。就像在繁忙十字路口等红灯,或等着火车经过;你并不关心,却无言敬重这经过的火车所代表的力量。这事件也是非个人的(客观的)。
  这就是上帝吗?或上帝之子?或“他”的代表?
  有三次,我 “到”了一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地方。再一次,是这个景象,这个解释,短暂的拜访这个“地方”或成为那种状态,带来了我们在人类历史中所经常听到的讯息。我确定这就是我们宗教所认为的终级天堂的一部分。它也可能就是涅磐、三摩地,历来神秘主义讲叙的终极体验。它确实是一种存在状态,很可能被个人以多种方式来解释。
  对我来说,它是一个有绝对平静和精致情感的地方或状态。就像你浮在温暖的柔云中,没有上或下,没有任何分别。温暖不只是包围着你,它来自你,穿透了你。你的感知陶醉并淹没在这完美的环境中。
  当你在云中沐浴,感受云朵穿过你时,那云不断变幻着形状和色彩,每一种都非常美。红宝石的光线,或一些你闻所未闻的东西,因为没有任何一种光感觉如此意味深长。所有颜色和光谱不断来了又去,永不生硬,每一种都带来不同的安抚和宁静的快乐。就像你身处其中,成为云的一部分,拥抱着你的是永恒的阳光,而与一切变幻如生的色彩一起,你也变化着。你回应、啜饮着永恒的蓝色、黄色、绿色、红色,还有无数复杂的中间色。一切都熟悉。这就是你之所属。这就是家。
  当你从容缓慢地穿云浮动,音乐包围着你。那是一种你意识到的东西。它一直都在,你与音乐和谐的震动着。同样,这比你所知的音乐要多。它只是一些和弦,精致流动的旋律,多声对位,动人的泛音 ——它是那些在尘世间曾经唤起你深深的、不连贯的情绪(的音乐)。远离尘嚣。人声合唱 ——明亮的声音回响着无言的歌曲。深浅不一的微妙谐调轮转交织着的无限种音弦,围绕不断变幻的主题,而你,与它们共鸣着。这音乐没有来源。它就在那,围着你,内在于你,你是其中一部分,它就是你。
  它是真理之纯净,而你只得一瞥。这是真正的盛宴,而你在尘世中所尝过的一小口,已使你希望着那“全体”的存在。那些无名的情绪、渴望、向往、命运感,这些当你在尘世中望着夏威夷那晚霞中的日落,当你伫立凝望着寂静森林中的摇摆的高大树木,当一段音乐、歌曲让你回忆往昔或带来对无所忆之处的向往,当你渴望回到你所属之处,不管是城市、小镇、乡村、民族或家庭——这些现在都满足了。你在家。你在所属之处。那是你永恒之所属。
  昀重要的,你并不孤单。伴着你、陪着你、交织与你的是其它人。他们没有名字,你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形体,但你知道他们,与他们相连结在一个大的单一知识里( a great single knowledge??)。他们完全像你,他们就是你,而且像你一样,他们也在家。你感觉与他们一起,像轻微的电波在你们之间传递,一种爱的完整,其中你所有经历的所有方面都只不过是不完整的片段。只有在这里,情感无需故意显示或展现。你自动给予和接受,无需着意行使。它不是你所需或需要你的什么东西。 “接触”不存在。交互自然流动。你意识不到性别区别,你作为整体的一部分,同是男性又是女性,正的与负的,电子与质子。你接受并发出男-女之爱,父母 -子女-兄弟姐妹 -偶像,田园的以及理想园的 ——所有这些交织成柔波,关于你,内在于你,透过你。你完美而平衡,因为你就在你所属之地。你在家。
  在所有这些之中,但不是它的一部分,你能意识到你经验的整个范围的来源,你的,以及在你感知和/或想象之外的浩瀚。这里,你知道并轻易接受 “天父”之存在。你真正的父亲。父亲,所有存在与曾经存在的创物者。你是他无数创造之一。怎样或为什么,你不知道。这并不重要。你是快乐的,仅因你就在正确地点,你真正的归属。
  到那里的三次,每次我都不愿回来。我不情愿的、悲伤地返回。有人帮我回去。每当我回来,几天都沉浸在思乡与孤独之中。我感像一个外星人在陌生土地上,所有东西都 “不对”,与你所属之地相比,所有一切和所有人,都不同,都 “不对”。尖锐的孤独、乡愁以及类似思乡病。如此巨大以至于我不再设法再去那里。
  这是天堂吗?
  有一次我想模拟那里,在这个世界上。我记得儿时一个游泳池,水下墙壁装有的深色调的调光灯。我明确记得哪个游泳池装了这样的灯。
  我的乡村的家中有一个游泳池,所以我开始工作。我们安装了水下的灯,用不同的色彩。无论怎样尝试,都得不到我所记得的深色调。需要太多能源。同时,我们还安了水下扬声器,这样你可以躺在水中,让水没过耳朵,听来自房屋中的系统所播放的音乐。这效果非常好。但它还不是那里,甚至不相似。
  有一件特别的事。回到我儿时的地方,我记忆中的游泳池就在那,但它却没有水下彩灯。没人,包括过去一起游泳的老朋友在内,都不记得究竟何时有过这些水下彩灯。
  现实,现实!
  9.ANGELS AND ARCHETYPES天使与原型
  整件事中昀不可思义的谜团之一是有个人 ——或多于一个 ——时不时地在这类体验中帮助我。也许他们总在我身边,我只是没有意识到。我不知道这些帮助者是谁,或为什么帮我。
  他们当然不像是守护天使,虽然一个更传统导向的人可能会这样认为。他们不是总会回应,不管是我需要帮助时还是祈祷时。精神痛苦和尖叫有时候会唤来他们中的一个。更多时候,他们在我没有要求时帮助我 ——或者,在我没有意识到要求时。他们的帮助似乎更多出自他们的选择和意愿,而不是我的。
  他们给人的感觉,通常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种 “友好”。然而在他们对我的行为中,有一种明确的理解、知识和意图性的感觉。我感到他们完全不会给我伤害,所以我信任他们的指导。
  大部分帮助被细致地给予。比如,那双把我推上布莱肖医生家山坡的手,显然在帮助我达到愿望。我没有看到谁在帮我。然而,就在援助之前,我看到有人以瑜伽姿势坐着,穿着袍子和帽子。这“帮助者”吗?
  在第 10章,有一双莫名熟悉的眼睛和面孔、穿着袍子的男人在我痛苦地请求摆脱那些 “寄生虫”的时候,毫不理会我的情绪危难。然而他显然是来帮我的。他为了我的困难而来。但是,他没有安慰我一个字,也没有试着让我冷静或安心。
  我也从没见到在现场 II中带我去看戈登医生的帮助者。我感觉到他的手,听到他的声音,仅此而已。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一周后,当我想再见医生时,那个帮助者说我已经见过了。毫无疑问,对这些援助有一种内在的认可。我很少会转过去辨识那些帮助者。这似乎是很自然的事。
  在降神会之后带我到公寓的那两个年轻人,似乎不太符合典型的分类。有一种明显的感觉是,他们是为那个特定目的,而不是为其它事来的。这产生了另一个怪异之处。在所有获得可重复辨识特征的帮助者当中,只有一个我第二次认了出来。
  在现场 II中探访安格纽·班森时,有人适时地帮我见到他。在我两边的温和但坚定的手感觉非常有力。同样的手将我转离,就像引导一个盲人,不会有比这更生动的比喻了。在我这方面,回应于某个特殊欲望的帮助是另一种情况。
  当我在回体途中卡在障碍物里惊慌、尖叫和祈祷的时候,没人来帮我。当我被一些实体嘲笑、折磨的时候,没人帮我。当我被一些生灵野蛮攻击的时候,没人帮我。更准确地说,如果有帮助,我没有意识到。区别是什么? “他们”如何决定什么时候施予援手,什么时候袖手旁观呢?我不知道。
  尤其是,谁在平静而坚持地让我返回物质界面,当我在飘浮在那永恒极乐中之时?我不知道那种帮助在我是该感激还是悲伤。
  我没把“主人”(第 12章)归类为同样的帮助者之一,虽然他很像是。他是那种我再见面时可以毫无困难地认出来的人之一。他的不同在于他给我一种温暖的友善和伙伴情谊的印象,但他与我还是很不同 ——比我成熟,且在另一领域知识渊博。他的不同在于他自愿上前提供帮助。这是少有的几次选择权在我。
  奇怪的是,其它时间我急需帮助,没人出现 ——比如,那次似乎进入别人身体的疯狂体验(12章)。表面上,这应该是马上需要帮助的一种昀严重的情况。记录却并未显示除了自力更生求得解脱之外,还有其它任何事。至今还没有任何明显的模式。
  在记录中有一些报告可能显示了一些关于帮助者的隐藏的点。
  9/14/58
  清晨,在走廊,进入放松系统。立即有高频震动。体验在肉体中翻入翻出。其中一次回体困难。一双手扶住我的臀部把我转到合适的位置。我从心里发出感谢,但不知它是谁。
  3/18/62 下午
  EW拜访我家,我们都决定晚餐前休息,约下午 5点。我们到相邻的房间。几乎躺下那一刻,我听到说话声,似乎就是 EW,和别人讨论一些什么事。当时我以为听到他真的和别人在门外说话。(EW说他立刻睡着了,之前没和任何人讲话,也根本记不得这件事。)
  听到这压低的谈话声之后,我升离肉体,一个声音几乎就在我肩上讲。
  “如果你觉得非要知道不可,我们可以告诉你。”
  之后有人拉着我的胳膊,我很乐意地跟着。我们似乎行进了很长一段距离,停在一间黑房子里。有一种独特印象,那是一间俱乐部、协会或类似的总部。右侧房间里有一些安静的人们,而且我知道有其它一些人在楼上远处的某个地方。
  当我站在那等的时候,一个大约 16mm的幻灯片开始放映,我看到墙或屏幕上有一个白光的框,就像动画片的形状。白背景上有黑色的手写字,是以下信息:
  为了纯净的心灵结果,放
  六滴化学药品在
  一杯水中
  我对此很兴奋,我到投影仪跟前想反转它再读一次,以便肯定我读的是正确的。我寻找反转开关,但是找不到。(图片此时不见了。)然后我看到像胶片的东西散在地板上,我以为弄坏了仪器。这使我很紧张,为了避免麻烦我准备回去,并很轻易地回体。
  5/3/60 下午
  我躺在那,完全清醒,震动加速到一种温暖的感觉,闭着眼。我正要上升,然后一双手把一本书放在我闭着的眼前。书翻着页,向各方向转动着,以便让我看清那是一本书。然后书打开了,我开始读。我读到的要点是当有意回忆一种情况时,必须重造与发生在过去的体验的相似的那种感觉(即,你记忆的一部分)。我认为这意味着应该想着那种“感觉”而不是事件的细节。还有另一些说明,然后随着震动减弱,书逐渐淡出,虽然我尽力了,也无法继续阅读。昀后,我肉体坐起来,作记录。
  3/9/59 夜
  我躺在那,黑暗中震动强烈,闭着眼能“看见”一片特别的黑暗,在一点上这黑暗变亮,就像云分离、散开、舒展,昀终一道白光从我头部上面某处发出。(我还能听到家里家人发出的噪声,而且对时空完全清醒。我在家并完全有意识。)
  我变得兴奋,试图让它静止。一个小山峰长在白光的中心,并在那里与云层相接。我鼓起勇气,询问那基本问题的基本答案。我不知为何要如此,但这似乎是我该做的。一个浑厚深沉的嗓音——不是嗓音,当然也不是我期望等待中的意识头脑——回答了。
  “你确定你想知道?”它更像来自于那束光。
  我回答说我确定。
  “你已经足够强壮,能承受真正的答案吗?”讲话中语调平直,而且毫无感情。
  我回答说我想我是(足够强壮)。我等了似乎很久很久,声音又开始讲话。
  “问你的父亲,他会告诉你这个巨大秘密。”
  我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个家人上楼梯的声音很吵,又在我卧室外的走廊开灯。随着开灯那一声响,白光慢慢褪去,不管我如何想保持,云变灰变黑。当云完全消退,我睁开眼睛。(绝对没有从“幻象”到睡着或到醒着的过渡。所有迹象表明,在整个期间我像人们定义的那样,是醒着的。)它确是一次感人的体验,但不能归类为出体。
  在那之后,我从两方面探索。我想再创造这个体验,但失败了。第二,我写信给自己的父亲,他当时还活着,并对这些事件很感兴趣。我提出问题而没有给出来源。他回复了一个难懂的答案,说可能有 50多个,问我想要哪个。另一个“父亲”没有给予我答案。
  3/15/59 夜
  为了继续探究(此问题),以下是所发生的。当我躺下进入放松程序,从心里重复的这些话:“父亲,指引我。父亲,告诉我那个巨大秘密。 ”几分钟后,突然断线眩晕,我站在屋顶有远光灯照亮的房间。我离开房间,开始穿越一个平台,来到一个等待着的运输工具(像火车)前面,然后停下,转身。有人叫我。
  一个高而瘦,皮肤较黑的女人,穿一件长的直筒裙或袍子,就在我旁边站着。我第一印象觉得她像黑人,只是特征不太明显,黑色直发,整齐的留海覆过额头。(后来回想时,我从这些描述中意识到她应该是中东或埃及人,不是东方人,因为我注意到她眼睛的样子。)
  她说我做错了一些事,意指着错误的方式,而不是罪恶。我问她是什么,她说可以显示给我看。我们开始移动,绕过一栋巨大建筑物的一角。我们进入一个大的铺砌的院子。我们停下来,面前像一出三维全彩的、真人大小的动画。
  左侧站着一群人,给一种权威的印象。右侧,躺在院子里的是一个很小的、深色头发的女孩,大约 12或 13岁。她好像被绑住了,或在某种方式下很无助。我也在场景当中,我同时站在女看守旁边。我能感觉到场景中那个“我”的一切动作,甚至情绪。
  权威人士告诉场景中的那个“我”,他必须对那女孩执行某种伤害性的行为。他感觉到不应该这样做,而且女孩也在请求他不要。他转向权威人士,试图免于执行命令。权威人士对整件事并不在乎,尤其是女孩的眼泪。他们说,如果他不执行仪式(宗教?),其它人就会很快到来,代他执行。他们补充说,如果他来执行反而要好,因为对女孩的伤害还少一些。
  很不情愿的,那个“我”转身执行命令。片刻之后,女人把我带出院子,我们又站在平台上。(当我们转身离开时,我失去了与场景中 “我”的联系。)
  “现在你明白了吗?”她问道。
  我茫然地说不明白,她盯着我,表情相当悲伤,转身离开了。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想着肉体,回去花了很久,昀终重入肉体。我坐起来,想了很久。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巨大秘密又是什么?在此考虑到我整个的一生,我开始明白了。
  8/18/61 下午
  又是一双手和一本书。这一次是在办公室。下午三点,有雨,天气潮湿,如果这些有意义的话。震动到来,完全有意识和清醒。我想测试一下,于是睁开眼几次看时间。时间过去的很正常。
  再一次,一双手把书放在我闭着的眼睛前。书翻转、翻页,放在各个位置并移动,以便我认出这是一本书。我想着看一下书尾的标题,然后书尾就迅速显示在眼前,但是字体太小了,或者我太近视。怎么努力我也看不清。
  昀后我放弃了,然后书打开了,我看到两面印刷的书页。再一次试图阅读,但它就像在焦点之外。昀后,我想起也许可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作为响应,一个字母从一行中跳出来,当它飞过去的时候,我几乎看不到。我小心费力的检查再检查,看到了四个词: “唤起不快乐的生灵要用……”(Evoke unhappy beings by…)我试了又试,但显然我专注得过火了,阅读变得更难。我注意到头上像白色巨浪般的云彩,这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雨已经停了。天空一片明朗。我想到外面,在天空的云山雾海中翱翔一番。想着这个,我开始慢慢升高。
  手把书合上,拿走,一个宽容的、愉快而友好的想法跳出来: “好吧,如果翱翔那么好,就去吧。”就像一个老师暂时放弃让一个好动的学生集中注意力。
  我穿过门,来到天空中,在云中快乐地驰骋了一番,并安全返回。(当我肉体坐起来时,云彩确实在那,就像我刚刚体验过的,虽然实验开始时还是多云天气。)
  某一天,也许那些帮助者会表明身份。我猜想答案一定令人惊讶。
  10. INTELLIGENT ANIMALS智能动物
  人类历史当中的报道是相当一致的。有魔鬼、精灵、小妖精、小鬼以及各种类人的实体,他们徘徊在在人类附近,让生活变得悲惨。这些都是神话?幻想?这一次,假设我们在好好观察它之前,先不要拒绝这个话题。也许所有这些东西源自想象。问题是,想象力从哪里变出这些生灵?下面一些笔记引用提供了一些可能性。
  4/18/60 早晨
  约 10点我躺在沙发上,开始部分放松。晨光中的屋子很亮。在第二轮(放松)的中间,震动开始。在 “转动”(用我的下巴)运动之后,我张开肉眼,想看看震动是否能继续。它们继续着。睁着肉眼,我决定试一下 “升出”,看看视觉会发生什么变化。钟表全部在视野当中。根据秒针,我的时间方向很正常。当我大约在肉体上 8英寸时,我眼角扫到一个运动。沿着我身体有一个像人的身体(以我当时头部的位置,眼睛向右转也只能看到它的下半身)在走。它光着身子,没穿衣服,是男性。他的个头就像 10岁左右,3英尺高,腿很细,阴毛少,生殖器未发育。
  平静地就像日常活动一样 ——像一个小男孩骑上他昀喜欢的马 ——他一条脚跨过我的背,爬到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他的腿在我腰上,他的小小的身体贴着我的背。我很惊奇我完全不害怕(也许与他的个头有关)!我坚持等着,眼睛转向右侧,我能看到他的右腿跨过我的身体,就在不到 2英尺远。它看起来完全像一个正常的 10岁男孩的腿。
  我仍然恰好在肉体外,小心地猜测这是谁,或是什么。我知道他的存在,这一点 “他” 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或者他意识到,但不在乎。我感到无论他是谁,我不想在一个于他更像家的地方和他发生冲突,所以我回到肉体,切断震动,开始做记录。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没有勇气转过去,好好看一下 “他”(如果我看了的话)。它确实身形像人,但经过考虑,它没有人类的智能的感觉。它(他)似乎更加动物一些,或者在两者之间。他如此从容自得地跑过来跳到我背上,我觉得受到了冒犯。他似乎很自信自己不会被发现,也许他与人类长期相处当中,人类一直看不到他。如果它是幻象,那是非常真实的想象——在白天,时钟的秒针走动着,而且有两种感觉同时在报告。
  4/28/60 夜
  在办公室约 7点半,我进行计数程序( count-out procedure),震动来得很好。我小心出体——感到什么东西爬在我背上!我记得以前那个小家伙,当然不想背着它跑来跑去。我让震动继续,伸手过去抓他的腿,不确定我的非肉体的手是否会穿过它。我很惊奇,因为手确实触到了什么!密度感觉很像肉体,正常的体温,有一些弹性,似乎能伸展。
  我拉它,越拉它伸得越长。昀终我感觉把它全从背上拉下来了,除了有一条腿压在我身下。昀后那条腿也出来了,就把它整团推到沙发边的架子那。(它仍然是活着的。)它似乎还想回来,我只得抓住它,让它保持距离。它开始挣扎(他没有恶意,只不过在尽力回到我身上),我有点慌乱。它又跑到我身上去了!我想着点燃的火柴,试图把它烧掉,没有用,没有任何用。除了回体,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它爬回我身上。
  当我给一些人讲了上述事件之后,我遵从了一些建议。我试着保持冷静,但并不容易。我划了几次十字,没有效果。我热切地复述上帝的祈祷,但是他并没有被困住,我尖叫着请求帮助。
  然后,当我阻挡第一个的时候,第二个爬上了我的背!一只手抓着第一个,我从后面把第二个拉下来,浮到办公室中间,一手一个,大叫着请求帮忙。我仔细地看了他们,在我看的时候,他们突然变得和我的两个女儿一模一样(精神病专家可以在此处大显身手一下)。我似乎马上了解到这是他们的伪装,为了让我感情混乱,唤起我对女儿的爱来阻止对他们进一步的行动。
  识破他们伎俩的那一刻,这两个就不再变成我女儿的样子了。无计可施,我想到了火,这似乎有点用。然而,我感觉他们似乎挺开心,好像我无法伤害他们。这时,我哭着请求救助。
  然后我眼角看到有人前来。我起初以为是又来一个,不过这次很明确,是个男人。他只是停在不远处查看发生了什么,表情很严肃。我仔细地观察了他一番。首先,他的眼睛很熟悉。让我想起父亲一方的某个堂兄弟,浅色的,有点凹陷。他的头发平齐地围绕头部,包括额前的头发,头顶头发较短,几乎是秃的。他穿一件及膝的深色袍子。看不到他的脚。
  我第一反应他是来帮助“敌人”的,这使我更害怕。当他慢慢靠近时,我还在啜泣。我跪在地上,胳膊伸着,抓着那两个小东西。这男人非常严肃,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向我这边看一眼。当他靠近时我停止挣扎,倒在地上恳求帮助。仍然像没注意到我一样,他把两个小东西一边一个抱在胳膊里,向下看着他们。当他抱着的时候,他们似乎松弛无力,四肢和脖子垂下来。
  哭泣着表示感谢,我移向沙发,滑进肉体,仍能感觉到震动,肉体坐起来四下望。屋子是空的。
  在思考这件事 24小时之后,我终于有一些推论。有可能整件事是幻象或者梦,叠加在了我的清醒意识之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能明白那些有妄想症的人在选择哪些是现实的时候,会有多困难。如果它是象征,那它相当明显。围着我的那些 “实体”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产物。他们变成我的孩子的样子用其它方式很难解释,除非它们是我的(我创造了他们,我的孩子)。因此,他们属于我,既不好也不坏。我仍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他们是我分离的一部分,还是我在持续的习惯思维模式下创造的一些思想实体?我要拿他们如何是好?穿袍子的男人代表了什么?理解这些要花费的时间远不止 24小时。然而,下一次,如果再来一个,我当然要设法保持更加冷静的客观性,更少恐惧,以及一种分析的方式。
  5/21/60 夜
  我躺着,深度放松,深夜,在卧室。震动均匀到来,我迅速注意到骑在我身上的小细腿(非肉体的,我假设)。我感觉到紧贴在我背上的小小身体。很小心地,我伸过去(非肉体的?),感到了贴着我的那小东西的背。我轻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明白),然后小心地提起这小身体,把它推离我。我等待着,它没有回来或试图再靠近。我没有等着好运再临,而是回体,坐起来,作记录。
  5/27/60 夜
  升离肉体之后,我再次感到有一个我之前知道的橡胶似的东西在我背上。没有说话,没有行动,只是一个小身体紧紧地附在我背上。这一次,我没有太吓到,而是慢慢地拉这东西。我一边拉,一边叫上帝帮助我(经一些比我更神学倾向的人建议)。
  再一次,这东西越拉越伸展,却没有完全下来。我记得火的想法,但是它似乎不太管用,不过有点帮助。这一次,我试着想电。我想象出两根高压电线。我心想着把它们刺在我拉下来的那身体的一部分。那团东西立刻回缩、无力,似乎死了。与此同时,一个蝙蝠样的东西尖叫着穿过我的头,向窗外去了。我感到自己赢了。感到深深的解脱,回到肉体,坐起来(肉体的)。
  8/25/60 夜
  这一次又发生了。正当我开始行动,几个“东西”附在我身体的不同部位(非肉体的)。我说“东西”是因为很暗,我看不见,也不可能看见。它们似乎就像小鱼,8~10英寸长,附在人身上就像海里那种寄生的“吸盘鱼”。我把它们拉下来并尽可能推远,但它们(或另一些)立刻又回来。它们不是恶意的,只是很烦人。昀后我只好回体才摆脱它们。
  11/3/61 夜
  我发现了一些关于“吸盘鱼”的新东西。它们差不多全在一个层里,有时你穿过这个层,但大部分时候又不,或者你穿过得太快,没有注意到。这一次,我正好停在这一层中间,那些“鱼”被我吸引,成群结队地围上来。不像以前那样反应,这一次我只是等着,完全不动。一会之后,它们离开了。然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我开始移动,只要它们回来,我就停下,等着,然后它们就又走了。这一次,我移动得很慢。一两只会回来,仅此而已。然后我往上,到了其它地方。就像我是一个鱼类海洋中的饵。
  7/13/60 夜
  这必须记录,因为它在某些方面可能有用。在达拉谟( Durham)的旅馆房间,妻子睡在我身侧,夜已深。我刚要睡着,然后感觉到有人或有东西在房间里。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就冲出床,保卫自己和妻子。我立即被什么东西攻击,在黑暗中我看不到。我像动物似的战斗,也就是,咬啊抓啊,然后我们在屋子里上天入地搏斗了似乎很久很久。在黑暗中我看不到(或者我眼睛闭上了?),昀终通过全然的决心,我一步步把它打到窗边推了出去。它显然没有人类或智能特征。像纯粹的动物,有 4英尺长,像一只大狗。
  在窗边,把它丢掉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肉体里。(我的手正穿过关着的窗户!)
  我飘回床上,有两个身体躺在被子下面。我到床头柜上看表,看到发光的表盘上显示是 2: 35。我记得自己就在床头柜旁边躺着,于是飘过去,向下,旋转,回体。我肉体坐起来,房间安静、黑暗,且是空的。我看了床头柜上的表。时间是 2点 38分。
  10/27/60 夜
  很晚才疲倦上床,约凌晨 1:30,心里叫自己的不要有 “行动”。正要开始睡着(没有意识流失,没有明显的离体,只是之前感到一种释放),我被什么东西攻击。它没有明显的人类特性,或我没能看到它。然而,我知道这一个十分恶意地要 “拿走”某些属于我的东西,而首先需要除掉“我”(不是肉体的“我”,而是肉体外可以独自行动的“我”)。
  这场苦斗就不像抵挡一只动物那样了。它是一件毫不留情的事,沉默、极快,同时对方寻找着我的任何弱点。起初我没有很强烈的抵抗,因为有点不知所措。我只是尽量保护自己。然而,和我战斗的这 “东西”似乎从一个神经中枢移向另一个,它用的一些控制和压力使人极度痛苦。我知道如果不回击,我就会失败,而失败似乎意味着失去存在。然后我开始以同等的强度反击,疯狂的,带着绝望。这东西清楚我的所有弱点,利用它们。我们似乎打了几个小时,我渐渐感到可能会失败。我感到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然后意识到我在肉体之外。一边战斗,我把斗争引向肉体的方向。当我们离得很近,正在肉体上方时,我退回肉体。这是我唯一想到的不失败而结束战斗的办法。
  我张开(肉)眼,坐起来。屋子安静,且是空的。床单也不乱,所以显然没有实际的肉体动作。我妻子在旁边平稳地睡着。我起身在屋子里走,向厅里张望。一切显示正常。
  它可能是一场梦。如果是这样,它极其生动,而且完全没有按照我常规的梦的模式。(我已经认识到纯粹释放型的梦很久了,它反映了白天的压力或长期焦虑,可以比作是多级反馈或“交叉干扰”)。以卧室为行动的完美背景以及有意识的行为控制则倾向于否定梦的观点。
  在冷静了约 20分钟之后,我回到床上。我自然不愿立即睡觉。我不想让战斗重现。我不知道如何防止它。我试了似乎是唯一那个办法。(另一个办法是整夜不睡,但我实在太累。)我躺在那重复: “我的意识和身体只向积极力量开放;以上帝和仁慈的之名,我将进入正常宁静的睡眠。”确实,第二天早上我在正常时间醒来。睡前我至少重复那些话 20次。
  这些措辞显示了当时我感到的严肃性和利害,了解我的人会知道通常当我在寻找帮助或保护的时候采取的方式。实际上,没有另一个可选答案。回想之下,我仍未找到另一个办法,或任何我所知的方法、地方、人、宗教习惯(我能确信的)、药物,或任何我储备的知识、经验以及信息,能够完全保护我不受攻击。不过,一定在“自卫反抗”之外有其它的办法的,即使你不知道你在和什么东西战斗。就像你在深夜丛林中被一只动物攻击时所采取的防卫机制。你无法在战斗当中停下来,找到一个办法。你不可能停下来研究是什么在攻击你。在被攻击的这一刻,你只能以战斗来自救,用你现有的一切。你拼命战斗,连怎样战斗、为什么战斗、和谁战斗都无暇顾及。你被攻击了,无缘无故地,似乎指示着那攻击你的东西是恶意的,否则它不会以这种方式攻击你。防卫是自发的、本能的,除了生存没有其它想法,它来自于一个前提:即拒绝向具有你所憎恶的品质(显然无缘无故的攻击,盲目杀戮的欲望)的人或东西屈服。
  昀近,“魔鬼”的拜访已经很少见了。
  11. GIFT OR BURDEN?天赋还是负担?
  在实验早期,一个副作用就开始显现。它并不是出体,而是发生在离体之前的深度放松状态下。它显然就是所谓的 “预知”。当我躺着,头脑静止身体放松, “预见”会不随我意志而出现。
  可能会有嘶嘶声,就在前脑的位置,我能感觉到一窗矩形小门,一端铰链固定,向下摆动约 45°。这露出一个完美的圆洞(round hole???)。在那之后,我能看见并半经验到一个事件或事件似的梦,而我却保持着全部清醒意识。这梦可被直接叠置于外部刺激之上。我能轻易感知到二者。我无法、也不能任意制造这个效果。它仅仅是发生、或被一些非意识机制所触发。
  起初,我并未予以特别关注,以为这现象只是无意识内容所释放的梦境。一个重要事件让我开始重视它。从笔记中直接摘录是相当重要的。
  在清晨,“阀门”再次打开,我很关注所看到的,因为它实在太生动了。我正要搭一架商业飞机。DD等在飞机门边,他是我认识超过十年的一个朋友。我登上飞机坐下。飞机已经准备起飞,我注意到还有很多座位,所以确定我的朋友能赶上。在前面靠门处有一群人聊天,然后一个刚进门的年轻黑人也加入其中。他们非常快活,很高兴这个年轻黑人同行。这群人里有两个年长的黑人男性,一个年长的白人男性和那个黑人青年。他们看到飞机要起飞,所以都从我身边的过道回到各自座位。我向前倾身张望,看我的朋友是否上来了,这时我意识到前面的女人很不安。正当飞机要启飞时,我的朋友也上了飞机并坐下。我正要起身和他坐在一起,飞机开始滑动,我又坐了回去。飞机顺着跑道滑行,似乎花了很久才起飞,我变得有点紧张。我们终于起飞,低低地爬升过一些林荫大道(盘绕的,有四叶苜蓿式的立交桥)。我们保持低空飞行,爬升得很少。
  片刻之后,飞机广播中传出空姐的声音。她说几分钟后,飞机员会决定是走左侧的(绕行)路线,还是 “电线下方”的路线。等了一会之后,我注意到飞机经过了一个指定点(在一个城市上方的低空),而我意识到虽然没有通知,但我们已经选择了“电线下方”的路线。当空姐宣布这一点的时候,我感到她的声调似乎有点太轻太随便,也感到了一丝紧张。
  从窗户向外望,我看到前方区域中四下伸展的电线。飞机从电线下通过,高度非常低。我很紧张,一直试图在电线中寻找出口,好让飞机从中升高。在前方,我能看到电线的尽头,在那外面有阳光。我放松了一点,因为看来我们能通过。就在那时,飞机突然下坠,撞上了街道。然后飞机中什么东西在我近旁折断,我跳(或掉)到约 6或 8英尺下方的街道上。从落地处看去,飞机在撞击之后仍向前移动着,然后突然陷入右方两个建筑物之间的空处。大量的浓烟部分挡住了坠落(情况)。
  我第一反应是感谢上帝奇迹般地救了我。第二个想法是我的家人可能会担心,因为他们知道我坐了这班飞机,我应该与他们联系。第三是我得快赶到事故飞机处,尽可能救其它人,虽然我知道那没用。我起身来到事故飞机处,当我靠近时,看到烟雾中冒着火焰。飞行员(皮夹克,皮帽子)走过来看着我,很茫然地问为什么所有乘客当中我得救了,我也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然后“阀门”关闭了。
  7/24/59
  我正要动身进行四段飞机旅程中的第一次。是到北卡罗莱纳州。想到这次旅程,我有种战栗感。这使我思考暂停,考虑到其它事故,我开始回顾 7/5/59那次的体验。从那以后每次乘飞机我都有点担心。我不认为这次北卡罗莱纳之行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我也可能解释出错。但如果在这三次行程中的任何一次中发生了类似的事故——与 7/5/59事故相似的!我会下飞机吗?或者,有可能打破这模式吗?我的解读表明我可以幸存,但在这种情况下,幸存也可能意味着死亡 -转换,或者,并不把死亡当作死亡来看,我仍能 “活着”。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然而,对所有爱我的人 ——希望有很多 ——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故,而正确的解读意味着我不再继续生命而是经历了死亡转换,请不要为此悲伤。因为我真正的、深深感到它只是个转变,就像我会惋惜永远无法在这里做的许多事情一样,一些深沉的乡愁,一些我在这摸索的道路上试图填补的巨大渴望,当我回 “家”的时候,我相信这些都会再次成为现实存在。而更多的,我相信肉体只不过是 “我”使用的一台机器。因此,一旦 “我”死去,肉体即毫无意义。不要坟地,不要墓穴,肉体根本不重要。“我”不在那了。
  同样的,因为我的兴趣,如果这类事件发生,“我”会尽力与感兴趣的人建立联系。(会阻止这个、而且确实有可能阻止它事是:在 “另一层面 /地点”,是否会和这里一样提出相同的问题,那边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无法允诺。但无疑,了解我的人能毫无困难地识别出真正的通讯。
  这不是为了吓人,也许我这段时间有点过于敏感,但我只是想记录下来,以便如果真的发生,其它人能受到启发。我不希望它发生,我尚未感到已 “准备好”,而要通过它的想法使我异常沉静。对它,我至少已经部分有准备了。
  10/23/59
  这是在上述记录 12周以后所写。12周当中,4周在医院渡过,其余时间在家中渡过康复期。
  但第一要务,前述事件让我关注起征兆的问题以及幸存的定义。通过与“梦境”作对比,以下是一些说明。
  识别 1:我开始旅程,正如之前所述,是到北卡罗莱纳。第一处相似迹象发生在我登上从纽约到纽华克机场大巴的时候。我上车坐在右侧,前面第二个座位。一落坐,就有一阵熟悉感席卷而来。是我相对门的位置,还有门移动的方式,以及门板。这使我开始警觉,我完全认出这就是在预知中当作飞机的那“格局”。不是飞机,而是去机场的大巴。
  识别 2:4个男人上车,3个穿着深色套装,1个穿浅色衣服,笑着、开着玩笑。(请看早先的对比,之前解释为黑人和白人。)
  识别 3:一个女人坐在我正前方。她非常激动不安。然而,不是因为我,而是搬运工在外面处理她的行李的原因。
  识别 4:有关我的朋友 DD站在门外等待,昀后一个进入的印象。我望着外面,看到大巴司机在门边等着昀后到来的乘客。他的相貌和体格很像我的朋友,简直可以成为兄弟了。这一点还有待照片证明。(当意识无法真实识别时,会选取昀相近的经验。)然后司机上车,靠近门,昀后一个进来,钻进驾驶位,几乎正在我对面。
  识别 5:在泽西高速公路上,大巴 “飞得低而缓慢”,如果把它比作飞行的话,就是那种印象。高速路建在环绕的街道和公路之上。当我看着下方伸展盘曲的道路,熟悉和相识感刹那袭来。区别仅在于不是飞机(昀初的错误概念),而是大巴。
  识别 6:在机场,我对早期信号已经非常警觉。飞机晚点,所以我在休息室等待。当我坐在长椅上,我从广播中听到一个女声提到东西机场大厅。声音的空旷感也非常熟悉(东和西,左和右)。
  识别 7:当飞机昀终来到,我一时思忖是否要登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确定 “幸存”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昀终认为它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我等到第二班飞机,事故只会随之拖延。我登上飞机,非常警惕,飞机滑行准备起飞。空姐从飞机广播中通知,我们将在 6000英尺上空飞行。这一点确定了低空飞行。我们昀终起飞了,很快遇到雷雨,看到许多闪电。这确定了我那“电线(电)下方”飞行的印象,对我是一个可识别的符号。
  在风暴的中途,飞行员决定改变高度(未通知),我们飞离了风暴,在北卡罗莱纳安全着陆。当着陆时,我认为对事故的解释是错的,并很快忘记了整件事。
  4天之后,星期一早上我在办公室里的安静、友好的聊天当中,突然遭遇了后来被确诊的心脏病发作(心肌梗塞),并被送往医院。我不相信、也不知道它就是心脏病发作,直到医院做了心电图检查之后通知我。几经周折我才相信,是有原因的。在所有的体检中,包括两周前由两名不同的保险医生所做的检查,都说我的心脏很好,总是说诸如 “你永远不用担心自己的心脏 ”,以及 “你绝对不会死于心脏问题。 ”我的意识已经完全习惯于那个可能性。似乎是我的意识无法接受心脏病发作这一预知性推断。似乎完全不可能。因此,它选择了在它记忆经验中较可能的灾难,比如空难。(意识选取昀近的相似性。)因此心脏病以空难形式到来,这种可能性可以接受。
  由于使用了录音带的暗示疗法,在医院的四周过得容易许多,录音带对我的康复信心产生了奇迹般的效果,似乎加速了恢复。医院中没有任何精神体验,昀终我认为是由于每三小时一次的镇静剂(巴比妥盐酸)。在家里,我以标准过程康复着,至今未有复发迹象。
  理所当然的,从那之后我非常关注那 “阀门”何时打开。每一次的预见都与几天、几月或几年后的事件准确吻合。
  这些例子当中有包括一间房子的内部视觉描述,包括油画和装饰,那些是我妻子在南方城市选购的。我立即认了出来,它与两年前我笔记中的描述一样。昀异常是在预见发生时,我们没有任何搬到南方的计划。
  另一次是在播放一盘磁带之前 5分钟,阀门打开,我 “看到”带子骤然损坏,磁带疯狂地转着。大约 10分钟之后,正在播放当中,磁带真的损坏并迅速重启。这种损坏之前从未发生,所以这并非一般事件。更甚者,是我自己做的剪接粘合,我知道它们很紧。损坏处是在以前使用这盘带子的人所做的接合处。
  第三次:在办公室里,阀门打开,显示了红光中的字“油压”。1小时后,驾一辆几乎全新的车回家时,红色的汽油警示灯闪起来。而这并非是潜意识担忧。因为是新的,车才跑了 500英里不到,而且刚被检查过。新车漏油 ——这是拥有一辆新车的人绝不会期望或担心的事。
  大概还有 18次以上(这类例子),都是不同重要等级的个人事件,从阀门中预见并随后准确到来,其中亦会有小的解释错误。
  至今,一致性模式业已建立:H(嘶嘶声)+V(阀门开启感) =F(未来预见)。
  在此公式已被证实 21次的前提下,笔记中那些 F(未来预见)尚未发生的其它记录,会怎么样呢?不再作进一步评论,以下是在写作时尚未被证实的记录:
  8/3/60
  嘶嘶声/阀门:一架飞机从头顶经过,显然有了麻烦,副翼和起落装置已经放下。它在附近一座小山后坠落,我和家人冲过去救人。当我们到达时,飞机正在一团深红的火光中缓慢燃烧。我认出这火光以及缓慢的燃烧不是普通的汽油着火,警告其它人离远以免受伤,因为对于已经遇难的乘客,我们已经无能为力。
  11/5/61
  嘶嘶声/阀门:我一个人站在家外面。天空相当晴朗,块状云团伸向北面。我看到一队飞机出现在云团之上。它们靠近了,我注意到它们不是一般的飞机或火箭。第一波后面是一排又一排的奇怪飞机,确切的有说几百架。它们不像任何我见过的飞机。没有机翼,每一个都非常巨大,有 3000英尺宽。每一架都像箭头, V字形,但没有我们后掠翼的飞机那种机身。V字形不是升力面,而是有两三个机舱来容纳乘客。它们雄壮地驶过头顶,所展示的强大实力令我感到轻微战栗的敬畏。同时我也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这些不是人类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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