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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恨水:夜深沉

_6 张恨水(现代)
  “当然,多拽啊,黑着脸多看我一眼都嫌多呢。”
  “我怎么听这话这么地……”慕客白眼睛突然发出闪光,很有兴趣地问她。
  “我这话怎么了?”
  “好闺怨的语气。”
  “瞎说。”晚夜顿时满脸通红。
  “咳咳。”王妃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晚夜这才发现她正炯炯地打量她。
  “你就是秋晚夜?”王妃有些高傲地看着她。
  “是的。”不愧是母子,藐视人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真是多谢你治好了我的怪病,纯情王府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是。”
  “听莫管家说,你和客白很好啊。你同客白认识有多久了?”
  “我是半月之前遇到他的。”
  “你对他很有意思,秋小姐?”
  晚夜耸耸肩:“他很有钱,还是个小侯爷。”
  王妃不敢置信地看她:“这种话说出来可不大好听。”
  晚夜觉得有趣:“与其你来说,还不如我自己来说吧。”
  “听听,听听,客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她的?”王妃对慕客白抱怨。
  “我知道,母妃,你一定觉得她是一个长得还好,但是却不会是我想要娶的女孩子。我开始也这样想。”他看着晚夜沉下来的脸微笑,“我觉得她怎么配得上我,我不可能会喜欢她这样的人的。”
  “不错。”王妃也点头,“那你还……”
  慕客白不顾晚夜的挣扎拉住她的手:“可是,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这点是别的女孩子不可能给我的。”
  “真肉麻。”晚夜听他含情脉脉地表白,不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说的,做什么事都要无私,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你老实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见晚夜要回答,又加了一句,“不许说谎!”
  “我……“晚夜想了想,道,”还好吧。”
  “还好?”王妃对她怒目而视,毫不掩饰的讨厌之情,“客白都说到这样了,你却只是说‘还好’?”
  “母妃,我就喜欢她坦白的个性。”慕客白却哈哈笑着搂住她。“放心好了,母妃,晚夜她这辈子只能喜欢我。”
  “天还没黑呢,怎么小侯爷就开始做梦了?”晚夜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晚夜你是说梦里都要和我不分离吗?”慕客白笑得更开心了:“晚夜,知道吗,你逃不掉的。”
  “客白,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快乐吗?”王妃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不由有些失神地问道。
  “母妃,过去我一直很快乐,可是这两种快乐是不一样的。”慕客白正色道。“你和晚夜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我累了。你们下去吧。”王妃闭上眼,再也不理他们。
  “看吧,王妃根本不会同意的,你死心吧。”一出了花厅,晚夜便得意洋洋地说道。
  “放心,母妃那边不是问题。”慕客白满不在乎,“现在的问题是瑞熙公主。”
  “瑞熙公主?”晚夜很感兴趣地问道,难道女配角出现了吗?
  “对,上次花兄说的就是这事。当时我忙着想怎么推掉皇上可能的赐婚。没想到你倒好,一声不响就跑到穆府去了,更过分的是晚上还把包袱都拿走了,真是无情啊。”慕客白指控她。
  “我无情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晚夜笑道,“既然你把事情说出来,难道都解决了?”
  “没有。”慕客白摇摇头。
  “那你准备做驸马了?”晚夜一点都不生气,“不过你是小侯爷,她是公主应该是很近的血亲吧?可以成亲吗?”
  “皇亲是纥骨氏、普氏、长孙氏、达奚氏、伊娄氏、侯氏、乙旃氏、车焜氏八姓。我慕家靠的是军功,不在皇亲之列。”慕客白解释。
  “军功?你也会武吗?”晚夜不是很相信。
  “不敢。江湖上人称‘玲珑公子’的便是在下。”
  “真的假的?”晚夜上下打量他,文文弱弱,没看出一点会武的样子。
  “只有蠢人才想着靠武力解决问题,聪明人用的是头脑。”慕客白嗤之以鼻。
  “你既然说是江湖中人,那我考考你,你知道安在南是什么人吗?”晚夜便问他自己一直很好奇的小安的身份。
  “当然知道。安在南,据说是岭南鬼医传人,善于以毒解毒,江湖上人称‘三居客’。”慕客白果然说得头头是道。
  难怪给自己的医书会是本毒经了。
  “不过,为什么叫‘三居客’啊?”
  “三居客,是说他有很多面目,有人传是个少年,也有说是个中年大汉,更有人说他是个老头,已经去世了。”
  “还真神秘呢。”
  “晚夜,你真的不关心我和瑞熙公主的事吗?”慕客白有些不满。
  “你不是说没解决吗?我关心有用吗?”
  “当然有用。”
  “怎么有用?”晚夜这下不明白了,“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和人家公主比?”
  “之前当然不行,不过最近有个天赐良机。”
  “怎么说?”
  “等一下花兄来了,他会和你说的。”慕客白还卖关子。
  “慕弟,你和秋小姐说过了吗?”花太香一见慕客白便问道。
  “还没有。我想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慕弟,现在事情可能有变。”花太香一脸严肃。
  “怎么回事?”
  “你还不出来!”花太香想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可是那人却用袖子遮着脑袋缩在后面死活不肯出来。
  “你自己犯的错就要主动认错。这次我也不帮你了。”花太香道,“还是你觉得你没做错?”
  那人才可怜地掀开袖子,冲晚夜打了一个招呼:“晚夜,好久不见,嘿嘿……”
  晚夜看她一副心虚的表情,又听慕客白他们的对话,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姐夫,姐夫,你不要这样凶嘛。”月光撒娇。
  花太香却很严肃:“你还不一五一十说出来。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我不是故意的。”月光皱皱鼻子,才讨好地对晚夜道:“晚夜,你的医术很厉害吧?”
  “厉害说不上吧。月光,出什么事了?”
  “晚夜,我对不起你。”月光这才讲道,““怎么回事?”
  “对不起嘛,我真的也不是故意的,我昨天听皇上讲了太皇太后娘娘烫伤的原因,太感动了。后来又看到太皇太后娘娘痛痒难当的样子,不由忍不住说了晚夜的事。”月光有些心虚。
  “源月光,本来不是说好先问过晚夜再说的吗?”慕客白怒道。
  “晚夜医术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月光理亏地低语。
  花太香叹气:“月光,你要知道,皇宫可不比寻常地方,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医治好当然没事,如果没办法就不好了。”
  “晚夜,你放心好了。”月光握住晚夜的手,安慰道,“我看皇上也是很明理的,真的。而且太皇太后也只是说试试,没有抱很大希望。”
  “所以说,你们说了半天,意思就是当今太皇太后要我去治病?”晚夜组织语言道。
  三人都看着她点头。
  “秋小姐,这下太皇太后主动要求,现在已经容不得秋小姐推辞了。”花太香道。
  “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看月光那么内疚,晚夜便笑道。
  “晚夜,那里可不是穆府,不是随便的地方。”慕客白忧心地看着她。
  “我明白,”晚夜微笑,“所以,现在,月光你先和我仔细讲一讲太皇太后的病,我也可以先有个准备。”
  “好好好。晚夜,我们那边坐下来慢慢说。”月光这才又生龙活虎起来。
  “花兄,我们不要打扰她们,走吧。”慕客白见晚夜面带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晚夜,我第一次见到太皇太后,就看到她的右手戴着手套,很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还要捂着。又不敢问她,昨天便问起皇上,才知道里面原来有个很感人的故事呢。那时先帝——也就是皇上的爷爷——驾崩,太皇太后忽然扑向火里,想跳进去与先帝一起死,内侍们极力拉住,救出来了,可是太皇太后的右手已经烧伤了,留下了难看的疤,从这以后,太皇太后都一直戴着手套。好感人的故事,是不是。”
  “是感人。可是,自焚,不过为何太皇太后要投火自尽呢?哪来的大火啊?不是入土为安的吗?”
  “奥,你是汉人,一定不知道,我们魏人有个习俗,”月光想了想道,“人去世后,就要把他生前用的东西都烧掉,据说烧掉的东西会化成神犬,护送灵魂到祖坟,叫作‘累犬护驾’。”
  “累犬护驾。”晚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原来如此,那么太皇太后就是重度灼伤,不过火烫伤只会留下疤痕,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除了疤,应该不会痛痒难当的。太皇太后的症状到底是如何的?”
  “我那天问过了,太皇太后说是最近才犯的,只要别人一靠近,就会觉得像有火在灼烧一样,特别是那只受伤的手,更是痛痒难当。”
  晚夜听着这种症状,觉得有些熟悉,便在脑中仔细回想。
  “怎么,晚夜,你也治不了吗?”月光见她面色沉重,不由有些担心。“唉,我昨天应该听姐夫的话,乖乖在家看书,不应该去皇宫玩的。”
  看书?对了!晚夜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么熟悉了,原来小安的毒经里写过这种症状。玉津蛊,用玉膏养育剧毒的翡玉蛇,等整条蛇鲜明如水晶后,再用无心草调和,片刻便化为玉膏状。通常混在玉膏中下蛊,给人服用后,翡玉蛇便靠吸取人的精血在寄主中生存,一感觉有人,便想钻出,令寄主痛痒难当,生不如死。
  不过还真是奇怪,这明明是西域才有的一种蛊毒,为何太皇太后会得的,皇宫里哪个不要脑袋的,居然敢毒害当今皇帝的奶奶。
  月光见晚夜不回答,更是急了:“你真的不会啊?糟了,糟了。”
  “咦,月光,你要哪里去?”晚夜见月光要走,忙问。
  “太皇太后的病你又不会治。”月光愁眉苦脸,“我去找皇上说情啊。”
  “谁说我不会治?”
  “晚夜,你会治啊?怎么不早说,吓我一跳。”月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QQ大人指出错误,已经修改。
  多谢蓝依大人指出错误,已经修改。
  花太香知道了晚夜会治后,才松了一口气,本来要晚夜马上进宫,晚夜说要先准备解药,过两天才能去皇宫看症,花太香便说马上去请旨,和月光先走了。
  “小白,我想王府应该有药房吧?”
  “有。不过只有一般的药草,太稀罕的没有。”
  “带我去吧。”
  慕客白带着秋晚夜到了王府的药房。
  晚夜寻找了一番,终于找齐,开始制解药。
  “晚夜,你真的有把握吗?”慕客白看着那些材料,万分怀疑。
  “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这么普通的东西能解你说的什么‘蛊毒’?” 慕客白不相信地指着一个东西问。
  “是啊。”
  “可是人家配解药,都要千年灵芝等稀罕的东西。如果这么容易就解的话还会有人中毒吗?”
  “解药本来就是要稀奇古怪才不容易解啊。你说谁会想到这些普通的东西有用呢?一般人中了毒,只想着拼命吃灵芝人参,却一直不管用,自然心中恐慌,加速毒性发作。这就叫出奇制胜。”
  “既然这些药很普通,皇宫应该也有,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制好了后天才去呢?”
  “我怕皇宫的人也像你一样想法,这样就显示不出我高超的医术了。” 晚夜似真似假地逗他。
  “没想到你还这么虚荣。”慕客白不敢相信地看她。“欺骗皇家可是死罪。”
  “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晚夜道,“你会吗?”
  “不会。”
  见晚夜只是笑,慕客白忍不住又问道:“晚夜,我真的不觉得你像那种沽名钓誉,贪恋钱财的人,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过两天才进宫呢?”
  “因为我怀疑太皇太后是遭人下毒,我这样做只是要麻痹那个下毒的人,引蛇出洞。”晚夜解释道,“这种药解药有两种,一种就是常规的你说的需要很多很多稀奇古怪材料的豪华版,我这个是实用版,效果差了一些,但是解毒已经绰绰有余了。”
  “豪华版两天就能制好?”
  “豪华版的话没有十天半月怕是无法搜集齐全那些名贵的药材,我说两天已经是快的了。我想两天后我进宫后真凶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我的解药毁掉。”
  “那你不是很危险?”
  “众目睽睽之下,真凶自然不会伤害我,那样不就暴露自己了吗?”
  “狗急了也会跳墙,你后天一定要小心。知道吗?”慕客白叮嘱,“不要逞强。”
  “知道了。”
  晚夜终于制好解药,问道:“有没有漂亮的小瓷瓶?”
  “有。”慕客白打开一个药柜,里面全都是各种瓷瓶。
  “呀,真漂亮。我看看。”晚夜把玩了半天,终于挑了两个瓶肚上画着一朵兰花的大肚细口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把解药装好。
  “大功告成!”晚夜举起瓶子问道,“看起来像不像很名贵的样子?”
  “我只看出来一件事,原来做大夫也是一门暴利的行当。”慕客白得出结论。
  “那倒是,”晚夜同意他的话,“我们那边有人看病,药价可是够普通老百姓家几世的生活。”
  2005年6月,被诊断为恶性淋巴瘤的离休教师翁文辉住进哈医大二附院,8月6日,老人因抢救无效病逝。翁文辉住院共60多天,各项费用合计139.7万元,平均每天2万多元。病人家属又在医生建议下,花钱买了400多万元药品交给医院,合计耗资550万元。这一事件被媒体称为“最昂贵的死亡”,堪称“中国之最”。
  “那么病治好了吗?”
  “没有。去世了。”
  “那天价药方不会是你开的吧?”
  “我可是一直立志做一个有良心的名医。”晚夜瞪了他一眼。
  第三天,花太香果然依约来接晚夜,却没有看到月光。
  “月光呢?”在车上,晚夜问道。
  “月光不放心你,先去皇宫了,”花太香笑道。“她还真有心。一心想着补救上次的错误。准备万一出事,就替你求情呢。”
  “我不怪她,她也只是心肠好,看不得别人受苦。”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人。”花太香有些失神地应道。
  看他这副模样,怕是早就情根深种了,只是依月光的性子,怕是不会喜欢知道这份情的吧。
  想到这,晚夜微笑道:“花公子,你的名字是你爹取的吗?花当然很香啊,只是一个男子用这个名字似乎女气了一点。”
  “我小时懂事识字后也反对过,可是我爹说那是经过相士结合生辰八字推算出来的好名字,不让我改。”花太香也笑,“以前一帮同年都取笑过我,不过,他们久了也就习惯了。”
  “知道吗?我们那边有个歌就叫《花太香》。”晚夜抿嘴笑道,“所以我每次一看到你就想起那歌。”
  “真的吗?怎么唱的?秋小姐可否为在下唱一曲呢?”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狂饮高歌爽快唱浪天涯伴随枯叶片片风尘沙难掩真风雅不为痴情就爱花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只在乎爱过她啊哈……你又何苦强忍思念不理她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还是那么想着她啊哈……你又何苦一定要她不想放缘份撑不长想爱偏不让何必勉强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男子汉江湖一句话情爱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走得坦荡荡”
  “你又何苦一定要她不想放,缘份撑不长,想爱偏不让何必勉强……这歌颇有几分江湖气呢。”花太香用叹息的语气念道,“秋小姐,真的那么明显吗?”
  晚夜点头。
  花太香终于展眉勉强一笑:“多谢秋小姐提醒,我以后会注意。”
  两人到了皇宫门口下了车。
  晚夜下来刚站定,还来不及欣赏皇宫的雄伟气魄。一下就有一队盘髻包巾,穿开领宽袖衫,外披铠甲的侍卫快步过来,还带着一架肩舆。
  为首一个侍卫对着花太香一抱拳,朗声道:“花太仆,皇上有旨,宣秋大夫即可到北太殿。”
  “秋小姐,等一会有月光照应,你不用太紧张。” 花太香道。
  “你不去吗?”晚夜问道。
  “你给太皇太后治病,我身为男子不方便。我会在这里等你。”
  晚夜上了肩舆,这队侍卫马上抬起她快步往宫门内跑去,速度虽快晚夜却并不感到颠簸,可见这些侍卫已久经训练。
  皇宫没有晚夜想像的大,通过几个宫门肩舆就停了下来。
  “秋小姐,前面就是北太殿。”
  有个白发宫女迎面过来一幅礼道:“秋晚夜小姐到了吗?”
  “是的,翠姑。”
  “太皇太后命老奴在此等候小姐,小姐请跟我来。你们回去吧。”
  “是。”
  等晚夜从肩舆下来,那队侍卫又匆匆离开了。
  晚夜跟在翠姑后面缓步前行, 一边好奇地打量这个太皇太后居住的北太殿,飞檐巍峨,很庄重的感觉。
  白发宫女把晚夜领到一个房间,“请秋小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太皇太后。”
  在宫门口急得要送她过来,来了却还要通报,皇宫的规矩还真是多呢。
  晚夜无趣地坐下,打量四周,这间房间很华丽,屋里似乎燃着檀香,有浓浓的味道。
  等了半天,还是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
  怎么回事?晚夜准备站起来,却感觉双腿无力,视线开始模糊。不由重重倒回椅中。
  檀香!一定是那个檀香有问题!晚夜神智还是清醒的,但是却无法睁开眼。
  没想到那个白发宫女竟然有问题!
  晚夜终于听到了熙熙索索的脚步声,接着有个人伸手到她怀里取出那两个药瓶。晚夜还听到那个人打开两个瓶子的声音。
  “翠姑,你在作什么?”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太皇太后!”果然是那白头宫女的声音。
  “神君妙算定下计谋,引蛇出洞,我万万没料到竟是你这贱婢下毒暗害哀家。”太皇太后的声音很沉重。“你居然敢假传哀家的懿旨把大夫骗来。”
  “哼,那又如何,有太皇太后陪葬我翠姑也值了。”
  “以神君的计谋会算不到你这点计量?幸而解药没被你毁掉。”
  “哼,玉津蛊早已绝迹世上多年,它的解药配制本就不易,其中天池鸟更是绝种多年,试问太皇太后如何找到它的血来解蛊毒?这个月光郡主吹嘘得神乎其神的女子只是个骗子,早知她这两瓶根本不是什么解药的话我才不会用南海沉香来迷晕她!”
  “你怎知她那两瓶不是解药?”一个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
  那种语气中深深的冷意连晚夜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谁?谁在说话?你是人是鬼?”那白头宫女显然一愣,然后激烈地回答:“不可能!我闻过了,一瓶是蒜汁,一瓶是姜汁。我见过真正的解药!真正的解药不是这个味道!”
  “是吗?太后,不妨就着酒服下这瓶蒜汁。”那男子还是冷冷的声音。
  晚夜不由暗暗惊奇,这个叫神君的似乎真的知道解药呢。
  “我是知道。”那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我还知道你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你是借尸还魂!”
  晚夜这下是如五雷轰顶,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她的心里话?怎么会清楚她的底细?
  “我相信神君。来人,拿酒来。”太皇太后却仿佛没有听到神君刚刚对晚夜说的话,真的依言将那瓶药一饮而尽。“好辛辣!果然很像大蒜的味道。呕!”
  晚夜听来太皇太后似乎开始干呕。
  “神君,怎么会这样?呕!”太皇太后问道。
  “太皇太后,那是翠玉蛇闻到酒味想游过去喝酒呢。”翠姑厉声笑着。
  “神君!呕!”太皇太后听到翠姑的话也有些惊惶。
  “哈哈哈,先皇,我终于帮你报仇了!翠姑死也瞑目了!”
  “噗”的一声,然后旁边有个少年男子的尖叫声,“蛇!一条蛇!太皇太后,您吐出来了,没事了!”
  翠姑的笑声突然顿住,然后发疯一般道:“不可能,明明就是蒜汁!怎么可能是解药呢!”
  “事实就是这样。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月光推荐的秋大夫果然是神医呢。”太皇太后十分满意。“神君,秋大夫到现在还不醒会不会有事啊?”
  “檀香的药效就快过了,她很快就会清醒。”
  “那就好。来人,将翠姑押下去!还有,封了她的嘴,哀家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
  “是。”
  晚夜急着睁眼,想要看看那个神秘的人,他怎么会,怎么可能知道的!
  睁眼却只看到一个美艳的中年女人正端坐椅上,一旁有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正给她捶肩。
  其余空无一人,想起翠姑刚才似乎也说什么“你是人是鬼?”之类的话,难道那个神君是看不见的,是隐形的吗?
  “秋小姐,你醒了?”那个美妇人微微笑道,那张美艳的脸给人很严肃的感觉。
  “民女秋晚夜参见太皇太后。”晚夜忙下跪。
  “免跪,一旁站着说话吧。”
  “是。”
  “太皇太后,听说刚才有宫女想伤害晚夜?”月光的声音老远就传来。
  接着晚夜便看到月光和一个穿着绛纱袍,皂缘中衣,黑鞋的少年一起出现。
  “参见皇上。”太皇太后身边的少年忙下跪请安。
  晚夜一听是皇上忙也跟着跪下。
  “嗯。都起来吧。”少年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可曾受到惊吓?”
  “幸而神君前来,哀家没事。”
  “神君来了吗?”少年有些忧虑,“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神君专为哀家的事前来,事情办完已经走了。”
  太皇太后又笑着对月光道,“月光,你推荐的秋小姐果然医术超群啊!”
  “那当然。晚夜的医术好得不得了呢!”月光很是得意,接着又惊喜地问道,“难道太皇太后的病已经好了吗?”
  “不错。”太皇太后点头。
  “真的吗?皇祖母?”皇上也万分惊喜。
  “晚夜!你真厉害!”月光很开心。
  “只是秋大夫,哀家很好奇,为何翠姑都说你配的不是解药,但却真的解了蛊毒,还有,为何那解药哀家尝起来很像大蒜的味道呢?”
  “启禀太皇太后,民女的解药主要成分确实是由小蒜制成。小蒜味辛,性温,有小毒,可治各种虫毒。只是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晚夜解释,“民女听了月光的描述,猜测一定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下的蛊毒,所以故意今天才来给太皇太后医治,本想着可以找出那个人,没想到翠姑假传圣旨,民女反而中了她的圈套。望太皇太后、皇上恕罪。”
  “太皇太后、皇上,这不能怪晚夜。只怪那翠姑胆大包天,竟然敢假传圣旨。”月光在一旁求情。
  “月光,瞧你紧张成这样。哀家还没有说什么啊。”太皇太后看着月光的样子不由发笑。“秋大夫治好哀家的病,哀家赏她还来不及呢。皇上,你说呢。”
  “皇祖母说得是。”皇上也微笑。
  “太皇太后英明,皇上英明。”月光大喜,“那么要赏什么啊?”
  “皇上,秋小姐是大夫,不是有高丽刚进贡的人参吗?就当作是哀家赏给秋小姐的谢礼吧。来人,将参王拿上来。”
  “太皇太后,你就赏一根人参啊?”月光有些嘀咕。
  太皇太后微笑不答,见侍从拿了过来,便道:“打开。秋小姐,你说呢?”
  “太皇太后,这棵人参已经四肢具全,隐约可辨五官,必是生长了千年以上的参王,药用效果也是普通人参的千倍以上,价值连城。”晚夜跪谢:“多谢太皇太后厚礼。”
  “原来这小小人参这么值钱哪?”月光不敢相信地过来观看这棵参王。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太皇太后,要不是我向你推荐晚夜,你也不会治好病,你是不是也要赏我啊。”
  “真是小滑头!好好好,举荐也有奖。”太皇太后笑呵呵地看她,“你看上了什么东西?”
  “太皇太后英明,我看皇上的那个挂饰很漂亮,我想要。”
  “皇帝的东西你为何问我要啊?”太皇太后不解地问道。
  “我问他要过好几次了,他都不肯,我只好问您要了,您都同意了,皇上当然要给我了。是不是啊,皇上?”月光得意地看着皇上。
  皇上并不爱说话,只是微笑。
  “我说你怎么最近老往我这北太殿跑,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太皇太后掩嘴笑看皇上,“皇上你肯割爱吗?”
  “既然皇祖母都开口了,朕只好忍痛割爱了。”皇上笑笑,解下衣饰,月光伸着手接住。
  “哈哈哈,我终于又找到一个琥珀了!晚夜,看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甲虫,很漂亮吧?”月光喜滋滋地献宝。
  她还真敢抢皇上的东西!不过看皇上并不介意的样子,应该是愿意给她的吧。
  “对了,秋大夫,你为何会带两个药瓶呢?另一瓶有什么用的啊?”太皇太后见还有一瓶,打开一闻,“真是姜汁吗?”
  “是。生姜榨汁后轻揉疤痕,能抑制肉芽组织生长,淡化瘢痕。”
  “真的吗?”太皇太后更是高兴,“皇上,哀家太开心了。一定要好好谢谢秋大夫。”
  “是,皇祖母。朕早就命御膳房准备了。”
  “对了,我姐夫是不是还在宫外等着啊?我去叫他一起啊。”月光奔奔跳跳地出去了。
  “这孩子!”太皇太后不由失笑,又看晚夜,“刚刚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既然她这样说,晚夜也就大着胆子道:“太皇太后,民女有一事想问。”
  “何事?”
  “太皇太后,我知道神君神通广大,有件事想求神君帮我解惑。”
  “神君吗?”太皇太后沉吟,“神君已经离开了,哀家也不知他现在何处,不过你可以到青湖一带去找他。哀家听说他的青湖神府可是名声在外呢。”
  “多谢太皇太后。”知道了地址,晚夜也定下心来,神君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花太香和月光送晚夜到幕府门口便告辞了。
  想想要去看看王妃,便往王妃的居处而去。
  刚到门口便听到王妃激烈的声音传来。晚夜停下步想先回避,却听到她的名字,好奇停下来静听。
  王妃说道:“都是因为他爱上了那个秋晚夜,可是我看那个女子却不太喜欢他,另有爱好,他要为了这件事弄得天下大乱对我们纯青王府没有好处!”
  “王妃,您消消气。”莫问劝说。
  “王妃,您放心。小侯爷只是逢场作戏,”杨林的声音传来,“他只是为了报复秋小姐罢了。”
  “报复?怎么回事?”
  “秋小姐原本不肯来的,说小侯爷下跪的话她才来。”
  “客白真的下跪了?” 王妃不相信,“这孩子那么骄傲,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
  “是啊。当时小侯爷就脸色铁青,但为了王妃忍住了。”
  “真是难为他了。”王妃道,“这么说来,客白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丫头上钩后狠狠地甩了她吗?”
  “小侯爷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属下担心小侯爷会假戏真做。”
  “这倒不会。我了解这孩子,他一向恩怨分明,这么大的屈辱他不会忘记的。”王妃顿时放下心来,“看来,我也要对那丫头好一点,你们也注意点,不然就破坏了客白的计划了。”
  “是。”
  晚夜再也听不下去,不由冷笑,原来,原来慕客白就是打的这种如意算盘!演技很好啊,可以说是实力派呢!想她当年也是无数人追求,阅人无数,怎么会没看出来的呢?
  这纯情王府一个个都是演技高手,自己哪是他们的对手!不如早点离开吧。
  晚夜打定主意,回房打包行李,便向府门走去,路上却巧遇莫问。
  “秋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小侯爷出去还没回来呢。”莫问还是很热情,可是晚夜已经不敢相信了。
  “莫管家,你告诉小侯爷,我在穆府还有些事未了,等事情了了就回来。”
  “那好吧。”
  晚夜出了王府,并不想马上去穆府,而是越想越气,气呼呼地乱走。
  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个林子里。真稀奇,皇城里居然还有林子?
  晚夜不由哑然,自己是怎么了,为何生那么大的气,难道自己真的对那个睚眦必报的慕客白动情了?
  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晚夜想想,觉得还是先回穆府去。
  “小娘子,一个人吗?”一个长得猥亵的男子出现。
  难道女主角落单就会遇上色郎吗?晚夜狠狠道:“滚开!”
  “幺。脾气还很大,不过我喜欢!”
  “是吗?我早就得了绝症,正想一死了之,没想到还有人愿意陪葬,本姑娘就成全你!”晚夜冷笑。
  男子听了晚夜的话,再打量晚夜的样子,有些不相信:“你瞎说的吧?”
  “我当然是瞎说的。我怎么可能有病呢?你过来啊,我只是个弱女子,你怕什么?”晚夜假装在身上挠着向他走过去,“我根本就没病,真的!”
  “你别过来,别过来!”那男子见她那个样子,慌忙逃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真是晦气!”
  “哈哈哈。”见那男子的狼狈样,晚夜这才放声大笑,笑到后来竟然眼泪都流出了。
  “你还真机灵!”突然背后响起了一个男声。
  “谁?”晚夜慌忙擦干泪回头,那个笑得比花娇,比花美的男子当然就是玄欢了。
  “我跟着你很久了。逢林莫入,你难道连江湖中的规矩都不懂?”玄欢摇头叹息,晚夜道:“我不懂。我又不是江湖中人,那些破规矩我一样也不懂!”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玄欢关切地看她。
  “没有。”晚夜闷闷不乐地回答。
  “没有?那你怎么会一路走出城外,走到这里来的?”玄欢笑道。
  已经出城了吗?自己的脚力何时变得这样好了?
  “我想到这里散步。”
  “带着包袱散步?”玄欢笑得更开心了。
  “不可以吗?”晚夜强辩,“国家律历规定不能带着包袱散步吗?”
  “好好好,你秋大小姐当然可以带着包袱散步,如果你高兴的话,带着包袱跑步也行啊。”玄欢冲她眨眼。
  晚夜不由失笑。
  “是嘛。女孩子要多笑才漂亮啊。告诉我,谁得罪你了,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带着燕山的弟兄灭了他家所有会喘气的东西!”玄欢恶狠狠地做着手势说道。
  “好了,知道你厉害!”晚夜看他那个宝样,开心极了:“对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西罗的命令,我又怎能不从呢。”玄欢笑道。
  “西罗呢?我好久没见他了。他还在燕山吗?”晚夜问道,“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他。”
  玄欢点点头:“他有些事还没处理好。你把东西给我吧,我转交给他。”
  “那你跟我去穆府吧。”
  “穆府?哪个穆府?你不是住在纯青王府的吗?”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的吗?怎么不知道?穆兰亭的家啊。”
  “穆兰亭的家?”玄欢愣了一下:“你怎么会在那儿的?”
  “我答应了穆老爷帮他酿酒。最近住在那儿。”晚夜道。
  “原来如此。”玄欢有些深思。
  到了穆府门口,晚夜看到拓跋嘉和穆明珠正一起往门内走。
  玄欢突然对晚夜道:“晚夜,我不跟你进去了,最讨厌和一堆人打招呼。你住哪里?晚上我自己过去找你。”
  “好吧。”晚夜道,“我住后院东面的客房。晚上你在那里等我吧。”
  “那好,晚上见。”玄欢笑道。
  “对了,玄欢,你不去看看月光吗?”
  “月光?”
  “你忘记了?”见玄欢有些困惑的样子,晚夜不由提醒道:“就是那个你送了一个琥珀的女孩子。”
  玄欢含含糊糊道:“哦,是她啊,我想起来了。”
  见他那古怪的样子,晚夜也不知该说什么,站在那里考虑着要不要和他告辞。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
  “秋晚夜!”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凝视。
  晚夜转头,却是慕客白,正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和玄欢。
  “他是谁啊?”玄欢在她耳边问道。
  “陌生人。”晚夜不想理慕客白,“玄欢,到时候再见了。”
  “好。”
  慕客白见晚夜无视他的存在,和玄欢表现亲密,更是生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秋晚夜,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又一声不吭走了?”
  “你放手!都抓疼我了。”晚夜被他抓得有些手疼。
  “告诉我,为什么?”慕客白不肯放。
  “玄欢,救我!”晚夜求救。
  玄欢轻轻一挥衣袖,隔开两人,对慕客白淡淡道:“请你不要这么粗鲁。”
  慕客白不理他,对晚夜道:“他是谁?”
  “这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慕客白不敢置信地看她,“你这女人真是无理取闹!”
  晚夜冷哼:“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慕小侯爷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看!”
  “你以为本侯爷很稀罕吗!”慕客白终于真的生气了,转身便走。
  “晚夜,”玄欢深深地看她,“你喜欢他吗?”
  “我,我不知道。”晚夜有些迷惑。
  “真是傻瓜,喜欢不喜欢,你自己还不知道吗?”玄欢温柔地看她,“你刚才在树林里为什么流泪呢?”
  “我没有流泪。”晚夜很快说道,“只是当时太开心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先进去了。”
  玄欢看着她无精打采地进去后,才轻轻低语道:“你总是这样倔强!这样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啊。你知道吗,那样的你多么让我心疼……”
  突然他整个人的神态一变,懒懒地舒展着筋骨,四下一打量,喃喃自语道:“这是在哪里啊?”抬头却看见了穆府的匾额,不由一愣,“穆府?难道是穆兰亭的家?老大怎么会上这儿来了?”
  他摇摇头,很快离开了这里。
  “秋小姐,你来了!”老何一看见晚夜就兴奋地打招呼。
  “恩,我想地黄酒应该酿成了。老何,打开一坛看看。”
  老何打开密封的酒坛,见上面浮了一层绿油油的油汁一样的东西,不由吓了一跳,忙问道:“秋小姐,怎么都长绿了?是不是酒坛没封好,漏气了?”
  “老何,你别看这绿汁看起来不好看。”晚夜却很满意地解释:“不是,这绿汁的部分才是地黄酒的精华所在,饮用时先将绿汁喝下,然后过滤,将滤得的汁液储存起来,逐日服用。”
  “是这样啊。”老何皱着眉道,“恐怕喝起来味道也不好吧。”
  晚夜同意他的观点:“不过药酒就是这样的。良药苦口,有效是最重要的。”
  “秋小姐,松叶酒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的?我怕老爷不爱喝啊。”
  “不会,松叶与地黄不同,等再过两天你打开酒坛看就知道了。”
  “有秋小姐的话我就放心了。”老何道。
  “对了,穆老爷最近怎么样啊?”晚夜问道。
  “听说他最近都没出房门,饭倒是按时在房间里都吃掉的,不知是怎么了。”老何有些忧虑。
  “是么?”晚夜摇头,“他这样老闷在房里可是不太好。”
  “是啊,少爷、夫人劝说了很久都没用。”
  看来穆老爷找不到钥匙是不会甘心的,一定要想个法子才行。
  既然穆兰亭留了盒子,那应该还是有钥匙才对,晚夜决定还是应该再去穆兰亭房里找找,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建议穆老爷砸了锁。
  晚夜一路慢慢走着去穆兰亭的书房。
  “咕咕”凤儿突然拍着翅膀飞在她肩膀上。
  “凤儿,你不生气了吗?”晚夜惊喜地摸摸它。
  “咕咕”凤儿用爪子抓抓自己的羽毛。
  “你和我一起走吗?”晚夜逗着它推门进了穆兰亭的书房。
  “凤儿,你自己去玩吧。”晚夜拍拍它。
  凤儿拍着翅膀飞到了书桌上。很有兴致地在桌上踱步。
  小匣子的钥匙应该不会太大,晚夜四处扫视下决定先在书柜里找一找。
  晚夜发现穆兰亭爱好挺广泛,书柜里的书除了四书五经外居然还有不少志怪小说,曹丕的《列异传》,干宝的《搜神记》,刘义庆的《幽明录》都摆在里面。
  晚夜在书柜的各个角落并没有看到钥匙的踪影。
  盆景底下也没有,墙上的壁画后面也没有,窗子的各个格子里也没有。
  晚夜终于死心了,看来是找不到了。
  “咕咕”凤儿好奇地看着晚夜找东找西。
  “哎,凤儿,你知道穆兰亭那个匣子的钥匙到底放在哪里了吗?”晚夜对着凤儿比划着那个匣子的样子。
  “咕咕”凤儿呆呆地看她。
  “哎,我真是疯了,你怎么会知道呢?走吧。”晚夜伸出手去接它。
  凤儿低头叼起一枝画笔飞过来放到她手里。
  “凤儿,我不是要拿笔,记住啊,你不可以乱拿东西的。”
  晚夜拿着那枝笔准备放回去,却听见里面有些声音,再晃动一下,果然里面有声音,不由心中一动。
  晚夜使劲打开笔后盖,往桌上用力一倒,“丁当”一声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果然轻轻地掉了下来。
  “凤儿,你真的知道啊。”晚夜欣喜地拿起那把钥匙。
  “谁在里面?”外面突然传来拓跋嘉的声音,接着他便推门进来。
  晚夜忙将画笔放回笔筒,把钥匙捏在手里。
  “怎么是你?”拓跋嘉见是晚夜很是疑惑,“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晚夜想着借口,看到凤儿,便道,“我也是听见里面有声音,进来看见凤儿在里面。正准备带它出来。是不是,凤儿?”
  “咕咕”凤儿赏脸地飞到了她身上。
  拓跋嘉挑眉看着她和凤儿,似乎不相信她的说辞。
  “那我先走了。”晚夜马上带着凤儿逃出门去。
  拓跋嘉见她走远,想了想,便在房中四处打量,发现了晚夜落在桌上上的笔后盖,便在笔筒里拿起那枝画笔,往笔杆里看了看,突然神色大变,良久才把笔盖塞了上去,放回笔筒,接着也离开了这间房间。
  “穆老爷,你在不在?”晚夜敲着穆老爷的房门。
  “是秋丫头吗?进来。”
  晚夜进门,就发现穆老爷就坐在桌前,还在思索穆兰亭的秘诗。
  晚夜拿起穆兰亭的诗,纸都快翻烂了。
  “穆老爷,找到秘密了没有?”
  “还没有。”穆老爷摇头。
  “我倒是帮你找到了。”
  “喔。”穆老爷无精打采地应道。
  晚夜微笑着看他什么时候可以想起来。
  “喔?”穆老爷终于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不相信地看她,“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找到钥匙了?”
  “你看这是什么?”晚夜摊开手心给他看那把钥匙。
  “丫头,你真行!”穆老爷拿过钥匙夸她。
  “咕咕”凤儿不满地叫。
  “知道了,不会抢你的功劳的。”晚夜拍拍它:“不是我的功劳,是凤儿找到的。”
  “凤儿?”穆老爷奇怪地盯着它,“它还真是一只古怪的鸟。”
  “古怪!古怪!”凤儿用嘴挑挑羽毛,突然张嘴叫起来。
  在场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丫头,刚刚是它说话吗?”穆老爷向她求证。“我耳朵没坏吧。”
  “应该是。”这样说来凤儿果然是会说话的。
  “凤儿,那就再说几句好不好?”穆老爷很有兴致的逗着它。
  “咕咕”凤儿却惜字如金,再也不肯说话。
  穆老爷大感无趣:“算了,还是来瞧瞧匣子里面,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他将钥匙放进去,“咯噔”一声,锁终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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