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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是地狱

_12 杜卫东(现代)
  房间里洋溢着清蒸黄花鱼的鲜味,录音机里正播放着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
明快、舒缓,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
  把欢乐浇灌于每一升空气。
  彤彤也感觉出了家里气氛的变化,满有兴致地向许非同和辛怡讲述着学校里发
生的一些趣事,当她讲到教物理的胖张老师在监考时,因为坐的一把旧椅子不堪重
负,加之她又往后伸了一个懒腰,一下子将椅子坐散了摔倒在地时。许非同和辛怡
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彤彤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妈妈,我们学校组织了一个舞蹈队,我参加
吗?”
  “参加。”辛怡没有犹豫,舞蹈是心灵的体操,一个女孩。
  练练舞蹈对她综合素质的提高肯定会有好处的,况且女儿的身材条件很好,说
不定会在这方面展示才华呢!再说。多参加一些这类活动,对于改变女儿的性格也
会有所帮助。
  “可是,每个人要交两千元的服装费。”
  “又是两千元。”辛怡有些愕然。在她的印象里。女儿每个星期回来,都会通
知家长交一些名目繁多的收费。这所私立学校的学生,大都是一些有钱人的子弟,
千八百元的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钱,可是对于许非同和辛怡来说实在是勉强招架。
  “交。两千元就两千元!”许非同想,这两千元无非是股市今天进账的十分之
一。既然女儿上了这所学校,就不能被别人轻视:“只要有利于你的发展,交多少
钱我们都没二话。”
  “哇塞,老爸!”彤彤兴奋地高举起双手。
  辛怡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按今天的收盘价,她已经获利了近十万元。照这个
走势,再有三五天他们就彻底解套了。
  她觉得幸福就像锅里的黄花鱼,一伸筷子就可以央到了。她心里暗暗叮嘱自己,
到时候千万不要贪心,指望它能翻倍。该收手时且收手吧!
  晚饭后,彤彤把家里那台卡拉OK机接上了话筒。
  这台机器买了三年了,许非同的印象中只唱过一次,如果不是女儿把它搬出来
已几近遗忘。彤彤,怎么着,要一展歌喉啊!许非同笑着问。其实,女儿挺有文艺
细胞的。辛怡能歌善舞的基因几乎全部遗传给了她,只是这两年因为炒股。把家里
的气氛搞得挺紧张,彤彤的性格才越发孤僻起来,她像契诃夫笔下的套中人,封闭
了自己,平时在家总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除了吃饭上卫生问,轻易不出来,今天难
得女儿有兴致。许非同忙把几盘已落满了灰尘的伴唱带从床下找出来。
  一盘盘翻看选歌。
  “爸,都什么年代了,卡拉OK机早都淘汰了。买一套家庭影院吧,画面清晰,
音质也好!”彤彤拍拍麦克风的话筒。喂喂试了两声,然后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
宣布:“下面——请实力派中年女歌手,原某校文艺宣传队大牌主演辛怡女士为我
们演唱一首……一首,哎妈,您最拿手的是什么歌啊?”
  辛怡刚刚洗过碗,她擦着手走出厨房,脸上掠过一缕难以察觉的红晕:“这孩
子,怎么想起来拿老妈开心呀!”
  彤彤佯装生气地瞪了辛怡一眼:“您哪儿老呀?去年您到我们学校去开家长会,
老师和同学还以为您是我小姨呢!”
  许非同望着妻子。当年,她欢容笑黛、顾盼生辉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如今虽
然已人到中年,仍风韵动人。如果没有因股票费心劳神,她会比现在还要年轻呢!
许非同心中暗自感叹着,不由又有一丝愧疚浮上心头,很长时间了,他已没有这样
关注过妻子,而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小雨。他在内心常常矛盾,不知道情感的天平
应该更多地向哪一边倾斜。今天他突然有所领悟:投向小雨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欣赏,
像欣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幅杰出的画作;而投向妻子的目光中,则渗透了化解不
开的浓浓亲情。
  “你妈可是当年有名的校花呢!”
  彤彤已经把一盘带子塞进了卡拉OK机里,前奏曲开始响起,是迪克牛仔的《有
多少爱可以重来》。辛怡接过彤彤塞过来的话筒,坐在许非同旁边,伴着音乐唱了
起来: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
  辛怡唱得声情并茂、怨艾自叹,许非同被辛怡的歌声深深打动了,他觉得这歌
词写得太好了,比起那些标语口号式的歌曲,流行歌曲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能深入
人的内心。把人心中那细致微妙的情感准确无误地表达出来。许非同想。
  歌曲作者该是有过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不然,何以有如此缠绵凄切的表达?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南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却不知道那份爱是不是还在……
  一曲唱完,辛怡已眼含热泪,不光是歌曲拨动了她情感的琴弦,她也为女儿的
良苦用心所感动。她知道,女儿是想用这首歌来修复她和许非同之间已见端倪的爱
情裂痕。女儿大了,懂事了,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和父母作着沟通与交流,她是在
用自己的努力维护并关爱着这个家啊!
  许非同也有些激动,有一种醺然薄醉的感觉。他庆幸自己生的女儿,如果是儿
子,会有这样细微周到的安排吗?
  “妈。您唱得太好了,绝对的专业水平!”彤彤一边换着录像带。一边说。
“爸,您也应该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啊!这样,你们俩来一首对唱吧,付笛生和任
静的《知心爱人》,好不好?”
  许非同接过话筒:“没问题。你老爸正经是男中音呢!”
  “哇塞!”彤彤夸张地冲许非同做了一个鬼脸:“那让我们来领略一下男中音
歌唱家许非同先生富有磁性的歌喉吧!”
  许非同清了清嗓子,举起话筒唱了起来——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
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
第二十二章 计划同时实施
汪海那天从春雨潇潇娱乐城回去以后,丽丽正如约在别墅等他。见汪海进了卧
室,她用被子蒙住头,故意不理他。
  汪海的心情不错,走过去掀起被子,在丽丽的脑门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儿,
生气了?”
  丽丽忽地坐起,瞪着汪海,问:“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被哪个
小妖精把魂勾走了!”
  汪海坐在床边去搂丽丽。丽丽象征性地挣巴了一下,就顺从地倒进他的怀里。
她知道,使使性子是可以的。
  但不能太过了。汪海是一只风筝,风筝飞高了,她适当地要松一松线。一旦把
线拽断了,风筝说不定会落到哪里。况且,自己还有那样一段经历瞒着汪海,心中
更觉得底气不足。
  “我到哪里去了?还不是为我们的未来去谋划!”汪海宽衣解带就要上床,刚
才的一顿人体盛,已使他欲火中烧,他急着发泄。一出门就打了电话叫丽丽在别墅
等他。为了讨得丽丽高兴。他便把和金戈的交易大概说了一遍。
  丽丽一听这一次汪海会有几千万的进项。兴奋得涨红了脸,又听汪海说打算带
她一起到加拿大定居,心中的怨气顿时稀释了,她推了一把汪海,娇嗔地说:“也
不去冲个澡,埋不埋汰人啊!”
  汪海如鸡啄米一样亲着丽丽,嬉皮笑脸地回答:“刚洗过桑拿,干净得很呢!”
  这天早晨,金戈刚一上班,丽丽就来到了金戈的办公室,大大咧咧地往金戈对
面的转椅上一坐,右脚一点,忽悠就在原地转了一圈;尔后一点左脚,转椅便稳稳
停下。她用手轻轻拍着转椅的扶手,两眼放肆地打量着办公室里的陈设。好像她来
这里不是求人办事而是视察。
  她已经完全找到了汪夫人的感觉。从昨天晚上开始,丽丽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
微妙的变化。她不再一心打进演艺界了。打进演艺界又能怎么样?当个不人流的小
演员,还不是要看导演、制片和大腕的脸色?吃苦受累、无名无利!不如名正言顺
地做了汪夫人,到国外去享清福。所以她急于把汪海的离婚案搞定。
  “丽丽,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见当事人呢。”
  丽丽的做派越来越张狂,这让金戈的心里很别扭。本是自己安插到汪海身旁的
眼线,却完全倒向了汪海。还拿自己越来越不当回事,真是狗眼看人低!心里不痛
快,话说得便也不客气。
  “哟,瞧你金大律师,我好心来看看你,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要赶人家走啊?”
  “丽丽,别跟我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不是为案子的事情找我?“
  丽丽歪着头,给了金戈一个媚眼:“金大律师啊,我老公说了,凭你的牌子,
办这么个离婚案本来是抽一根烟的工夫。
  怎么一拖再拖,都拖了快三个月了?“
  金戈听丽丽这么一说,心里直来气。这桩案子拖就拖在了财产分割上。这小妖
精太贪,金戈给汪海的炒股分成他们都另立账户,在立水桥买的别墅也秘而不宣,
明着的财产不过几十万元,小妖精还不肯半儿劈,非要让金戈多给他们争取一些。
有《婚姻法》在那儿管着呢,你当法院是我金戈开的吗?好在汪海同意在财产分割
上作一些让步,案子估计马上就会有眉目了,于是说:“你再等一半天,案子马上
就要判了。
  不会让你吃亏。“
  丽丽撇撇嘴,掏出一支“摩尔”点燃,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用右手托着下颌,轻轻吐出几只烟圈儿,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说
:“一半天,一半天,多少个一半天了,莫非让本小姐等白了头发?”
  金戈心里骂了一句,本小姐?你算什么东西?与“站街”的野鸡相比,你和他
们不过是“批发”与“零售”的区别,还在这儿充大?真是蚂蚁戴眼镜——自觉得
脸不小。当初。金戈把丽丽介绍给汪海时,一是想套住汪海,二是想通过丽丽能多
从汪海那里得到一些可靠信息,带有点卧底的味道。现在看来。
  第一个目的是达到了,第二个目的却彻底泡了汤儿。这小妖精不但没向自己反
馈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还和汪海完全一个鼻孔出气,摆出了一副夫唱妇随的架势。
他妈的,如果不是我介绍你认识汪海,你能混成今天的样子吗?在我面前还一口一
个“本小姐”!
  丽丽被介绍与汪海相识时,自然也明了金戈的意思。金戈曾允诺她,每透露一
条有价值的信息,可以给她三至五万的酬劳。当初她听到这个数目,差点没惊讶得
背过气儿去!什么信息这么值钱?倒白粉也没有这么高的利润回报啊!待明白了其
中的路数,丽丽“觉悟”了:三五万,那不过是金戈所赚的九牛之一毛;再者说,
你金戈就是再财大气粗,能比汪海的道深吗?你有了小雨,充其量我不过是你手中
的一张牌,犯得上为你尽忠效力吗?汪海虽然老点,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两相比
较。还是汪海值得依靠。于是,丽丽彻底和金戈离心离德。说话办事完全站在了汪
海的立场上。
  “金大律师。办事麻利点儿,别再拖了成不?”
  看着丽丽张狂的神态,金戈愈发生气,给她一个嘴巴的心都有。正气得不知如
何发泄,忽然间一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顿时令金戈颇觉兴奋。
  那天。汪海和他在桑拿问里摊牌,提出他必须筹措到两千万资金并在获利后按
五五分成,他的心中就十分不快。无论如何。是他投入资金,多多少少总有些风险,
按惯例至多三七分成。这老东西竟贪得无厌,出手这么黑!他当时就想找个机会不
露声色地报复一下,只是没有成形的想法。现在他突然想到的这个主意真是天衣无
缝,叫这个老家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要做得不留破绽,老东西还会上赶
着谢自己。金戈不由得意地笑了,他起身说:“好,好,我现在马上就去一趟法院。
你让汪局长放心。好不好?丽丽小姐。”
  打发走了丽丽。金戈本打算去见当事人,刚发动着车,就接到了区法院的电话。
告诉他汪海的离婚判决下来了。他索性到法院拿了判决书,驱车直奔汪海和丽丽的
别墅。
  汪海正在别墅的大厅里搂着丽丽看电视,拿到离婚判决书乐得眼睛眯成了一道
细缝。嘴角一撇,肌肉松弛的双腮油亮油亮的,本来有些浑浊的目光也聚拢了,如
同手电筒的两柱光,每当亢奋时他才会有这样的目光。
  “小金子呀,这么快就办妥了,真是要谢谢你呀!”
  汪海的话倒是出于真心。这张离婚判决书卸掉了他心中的一个包袱。无论如何,
在原有的婚姻关系没有解除之前。他和丽丽的来往都算包养情妇。而现在不同了。
他和丽丽是光明正大的恋爱,即便中纪委查下来,也无任何可以指摘之处。
  他也不必再担心财产被前妻分割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婚姻关系,从现在开始,
他的所有财产前妻都不可能再染指一分!
  “老公,说什么呢你?如果不是我三番五次去催金大律师,他早把这事忘到脖
子后面了!”
  丽丽搂着汪海的脖子,一边撒娇一边表功。
  金戈白了丽丽一眼,压住心中的火气说:“是啊,丽丽小姐刚才还催我呢!她
前脚走,我后脚就去了法院。丽丽小姐想快点做汪太太,我要不赶紧成人之美。丽
丽小姐非把我吃了不可!”
  丽丽故作娇嗔地瞪了金戈一眼:“吃你。还不如吃生鱼片!”
  汪海哈哈大笑:“不要扯闲篇儿了。还是说点正事。”
  兴奋之余他告诉金戈,国有股减持将使股市大量失血。在一个靠资金推动的市
场,这无疑是一大灾难,意味着国家这个最大的庄家开始减仓了。而申奥成功和中
国加入世贸。对股市都构不成实质性利好,管理层将有一系列监管措施出台。加上
股市市盈率居高不下,股市暴跌在即。不过,要做的那张票因为有强庄入驻,却会
走出独立于大盘的行情:“小金子呀,那张票这两天正在按计划砸盘。再跌一两天,
我们就可以陆续进场了,你那资金筹措得怎么样了?”
  汪海这几天注意了一下电视,见严伟成在股评节目中对顺达股份大肆宣空,说
它的基本面已经出现了严重问题,很可能有退市的风险。他知道,这是为了让散户
出货。他们好在低位接盘,不禁暗自窃笑。听着严伟成头头是道的分析,他也禁不
住为散户们悲哀,如果按照这类黑了心的证券分析师的意见操作股票,不赔个倾家
荡产才是怪事。
  金戈说,明天以前,资金全部到位,他已经开了五个个人账户。就等着汪局的
一声指令大举杀人了。尔后问:“到底是哪张票啊?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汪海摆摆手,不急,不急,明天一早儿我会通知你。他又用手点着金戈说,不
要大举杀人!五个账户,每个账户四百万资金,一天各买一百万,四天全部吃进,
吃进后什么时候抛出。等我的消息。
  汪海只告诉了金戈这张票将有大动作,至于能翻五番,他没有告诉金戈,他要
始终掌握主动权,不能叫金戈把底牌全弄清楚了。
  金戈说。我这资金中有一半是银行贷款,资金安全可不能出一点问题呀!张行
长和他见过面的第二天就打来电话,说贷款从手续上是不完备的,这是我第一次行
使行长职权为你特批的,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半年后你要按时还贷哟!金戈承诺,
用不了半年,连本带息不会少给银行一分钱。张行长忙说那就好那就好,你这样说
我就放心了。我知道金律师是个守信用、重承诺的人。金戈也知道汪海的消息来源
万无一失。但毕竟动用的资金量太大,还是盯了一句。
  汪海有些不高兴了:“小金子,你这是对我不放心嘛!你无非是一点钱嘛!老
汉我押上的可是半世清白、一生命运,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能出手吗?”
  丽丽也在一旁帮腔:“金大律师,这等于是白送钱给你,天下哪找这么便宜的
事去?”
  金戈便陪出笑脸,说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谁不知道你汪局长神通广大?心中却
暗暗骂了一句丽丽,这小婊子,怎么哪儿都有你呀,看你还能神气几天!又一想,
看来汪海的事一点也没有瞒丽丽,这使他的计划更增加了几分保险系数。不由暗自
高兴。
  汪海很宽宏大量地一挥手,仿佛是一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将军:“股票的
事我完全可以搞定,你从明天开始分批进货吧!早晨我通知你股票代码!”金戈进
门之前,他刚和顺达集团的房总通了电话,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所以才这样底气
十足。
  “行,汪局,那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出门的时候。金戈和汪海开了一个
玩笑。汪海指着金戈的背影笑骂:“这个小金子呀,油嘴滑舌,净拿老汉我打哈哈!”
  金戈开车路过马克西姆餐厅时把车停在路边,打了电话约刘胖子出来吃饭。刘
胖子的公司离这儿很近。不—会儿,两个人已经在一张铺了雪白桌布的长方形餐桌
前坐下了。
  没有寒暄和客套,金戈开门见山,他和刘胖子的关系就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用不着虚与委蛇:“我叫你办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刘胖子仍是一脸谦恭的笑容,五官几乎堆到了一起。他探着上身,屁股微微离
开椅子,右手挡在嘴边,努力伸长脖子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金先生,昨天和
前天。那女人一口气吃进了八万多股凤凰科技呢。”
  “八万多股?”金戈不由一愣,三八二十四,八万多股就是二百五十万元,她
哪来那么一笔巨款?于是问,“真的吗?”
  刘胖子叉起一只虾球塞在嘴里,很专注地嚼着。待虾球下肚,才用纸巾抹了一
下嘴角冒出的唾液,表功地说:“千真万确。营业部有我一个哥们儿,我让他把那
个女人的账号调出来看了,前天,她吃进了一万六千股。昨天她又往账号里人了二
百万,分五次买了六万五千股。我按您的意思跟她说了。
  这张票有可能是第二个亿安科技呢!她听了特踏实。“
  金戈倒吸进一口冷气,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下意识道一声:“她玩儿大
了。”
  刘胖子有些不解,问:“您的意思是……?”
  金戈并不看刘胖子。他打开皮包,从里面抽出两捆百元大钞,顺桌子面推过去,
说:“这是两万元,你收好。剩下的三万等事情彻底了结了我再付你。这一段时间
还烦劳你费点心,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不会亏了你!听见没有?”
  “您放心!我们公司是信誉第一,服务至上。”
  金戈站起身,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又对服务员说,
“来一份牛排和蛋卷打包!”
  刘胖子忙起身,点着头说:“您走好!您走好!”
  金戈出了马克西姆餐厅,看看表,还不到两点,就坐进车里打开手机:“熊三
吗?咱们还是老地方见,有一单生意要交给你去做!”
第二十三章 情敌之间
大学美术系的画室里。
  画室两端各摆着一张模特台。模特台上铺着白色的衬布。画室是在教学楼的顶
层,阳光透过天窗柔和地洒落在模特的身上。学生们像往常一样,找好合适的角度
和距离,支起画架,摆上画板,开始作画。画室里很静,听得见铅笔在纸上划动发
出的沙沙声。
  小雨站在模特台上,一动不动。
  她的头略略低垂,左手抚在后颈。右臂微弯搭在纤细的腰际。二十分钟过去了,
细碎的汗珠沁出她光泽圆润、毫无瑕疵的皮肤,她仍一动不动。一般的模特很少能
一个姿势坚持这么长时间,小雨很敬业,只要一上了模特台,她的脑海中就全无一
丝杂念,精力非常集中。许多模特第一次画人体。总是不大自然和放松,可是小雨
第一次走上模特台时,就很喜欢这样一种氛围,觉得这里就是自己应该来的地方。
身体放松。浑身的肌肉也不紧绷,与周围的气氛相融合,很受老师和学生的欢迎。
  今天本来不是她的课。一个同伴“倒霉”了,临时来顶替。
  下课铃响起来,一个女同学跑过来,把罩衣给她披上。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迅速地穿起了那套经过磨砂处理的牛仔上装和牛仔短裙。穿上衣服的小雨阳光、
青春。好几个学生围拢过来,说柯老师,以后我们再上人体课你还能来吗?‘作为
一个模特,最尴尬的处境就是两个模特同时上课。结果一个面前围了许多学生,一
个周围冷冷清清。还要叫老师吆三喝六地往过叫学生。每次和其他模特同时上课。
小雨几乎都会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小雨自然会有一种满
足感,这也是小雨迟迟没有离开模特这个行当的原因之一。同时她也有些不安,因
为她知道被人冷落是一种什么滋味。所以,面对师生们殷切的目光,她只是笑了笑。
  她没有看某个人,那是送给一个整体的笑,真诚、善良。又有些歉疚。
  出了学校,小雨拿出手机一看,竟有十个未接电话。上课时,为了课堂秩序,
她把手机调到了会议状态。小雨不像有的模特,上着上着课,只要手机一响,就会
不管不顾地去接。她觉得,尊重是彼此的,你尊重了别人,别人也会尊重你。而尊
重是由很多细节构成的,包括上课时不接任何电话。
  电话是许非同家的号码。她有些奇怪,许非同一般不会用这个号码给自己拨电
话,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可是。许非同正在画室整理画册,他不是还嘱咐自己没
急事别再打申。话吗?
  疑惑问,电话又响了。小雨摁下接听键,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声音柔润而
急切,又夹杂一缕哀怨。小雨一直认为。
  一个女人的美丽与高贵是由各种细节组成的:仪表、形象、肤色、步态,包括
声音。声音如果有如珍珠跌落玉盘、清泉流过山涧,那么这女人大体也会端庄高雅、
风姿绰约。
  “请问,是柯小姐吗?”
  “我是。您是……”小雨的心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弥漫开来。她嗔怪
自己,既是许非同家的电话号码。而许非同叉不在家,这个电话无疑是他妻子打来
的了,自己也没动动脑子就按下了接听键,现在想挂也来不及了。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见你!”
  “哎,您是辛怡姐吧!”小雨马上作出了反应。她想,辛怡这么急切地要见自
己,莫不是知道了她和许非同的来往要兴问罪之师?又不像。她和许非同并没有突
破那条底线。尽管她对辛怡有歉疚之意,但也没必要自乱了阵角。再者说。
  有这样一副柔润、高贵的声音的女人,会像泼妇一样和她大吵大闹吗?
  “既然柯小姐猜出了我是谁,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辛怡的语调有着明显的焦
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柯小姐沟通,你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见一见?”
  “可以。”小雨说,“我刚下了课正好有空,辛怡姐,你说那里方便?”
  辛怡说:“看柯小姐哪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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