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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BASARA2

_2 安曾了(日)
“……啊?将头顶全部剃光的娃娃头男人?这个跟河童学样的变态到底是什么人哪?”一直安静地听着部下解说的元亲忍不住插了一句。明明是在让他叙述部下失踪的原委,怎么现在把话题转到留着奇怪发型的男人上来了?无法理解。
“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是为进行传教活动而逗留在此的扎比教教士。好像说留那中发型便是入了扎比教的证明。”
“也就是说,那群入了扎比教的家伙也都剃成河童头了?”元亲皱着眉头把手伸向自己的头顶,边指着那儿边说道,“搞什么啊,换了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去入什么扎比教。”
“嗯,我也是。”
“……但是,那帮家伙还是离开这里去皈依了扎比教对吧?”
部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下说。
就在出门采购的部下正商人交谈购买原材料的事宜时,扎比教的传教士走了过来,开始向周围的人们宣传教义词汇。什么“爱只在一天,一个小时”、“LoveandPeace”、“不相信爱的人会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等等。”
“……我说,这哪里是什么关于爱的教义?那家伙真的是扎比教的传教士吗?”
“嗯。听到传教士的话的人全都这么想,大部分都无视了这个形迹可疑的传教士。当然,我们的人也没有把他当传教士看待,继续进行着商谈。”
“那为什么现在他们不在这里?”
“是因为……那个传教士突然开始唱歌了。”
“歌?”
“嘿,好像是叫做《赞美扎比大人的爱之歌》。我也没真正听过,所以连正确的节拍都还把不准……”
说着,这名部下深深吸一口气,开始放声歌唱起来。
“扎~比扎比扎比扎比~扎~比扎比扎比扎比扎~比……”
“停……停下来停下来,混蛋!你是不是想让人脑袋坏掉啊!”元亲使劲按住耳朵怒吼道。打从那部下一开始发生,他就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恶寒。而且紧接着往他身上袭来的不仅是头痛,连想呕吐的感觉都有了。
怀着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连声高歌“扎比”的部下,在元亲的怒斥中终于恢复了神志。他表情有点尴尬地赶紧清了清嗓子,调整回原有的姿态和声音对元亲说道:“就是这样的大哥,就像大哥您刚才的反应一样,他们在听了那首歌以后脑袋真的变坏掉了。”
呼吸还没平缓过来的元亲一脸铁青,不禁开始喃喃自语。
“然后呢?听了那首扎比教的歌而觉醒过来的家伙们,就再也没回到城寨里了?”
这话几乎就是在自言自语,但那名部下立刻很敬业地给予了回答:“不是的,大哥。”声音听起来很遗憾的样子。
“……什么意思?”
“那帮交货之后曾像往日一样回来过一次,当然要带的原材料和食物什么的都买回来了,头顶的头发也没有剃掉。所以我和其他兄弟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了扎比教的传教士。”
部下惋惜地俯首说道。继而又抬起头来,一副不忍再说下去的神色。
“……但是,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不见了,连带一只小船和一部分在仓库保管的财宝。”
“不是吧,连财宝都带走了?”
“对,对不起,大哥!”部下连忙弯下身来赔罪,“您让我留守看管,却发生了这种事!要是我早点留意到的话,至少也要把那些财宝……!”
等部下重新抬头,只见他已满脸是泪。但现在不是悔恨痛苦的时候,于是他一边哗哗流着泪一边继续向元亲汇报。
“那帮家伙消失后,我们立刻出动搜索队去寻找,却哪儿都找不到他们。我们试着按他们回来的路线一路找过去,不断跟人打听,才终于追查到原来他们曾和我刚才说的扎比教传教士有过接触……”
对于部下背叛自己以及财宝被夺走的愤怒,霎时间侵占了元亲的全身。
特别是部下对自己的背叛,更是深深地打击了元亲。一直以来,他都把部下们当亲人一样去关爱,把他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现在,一首狗屁爱之歌就让他们随随便便上了骗子教团的当……莫非要当一家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他元亲对部下们的一番情谊,难道只是自以为是而已吗?倍感失落的元亲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一想法。
不过,被这份愤怒和虚无感所支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元亲体内最冷静的部分让他得以迅速缓和过来,并立刻注意到了部下刚才的言谈中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传教士说了那么多句话,他么额都完全没有理睬,却仅仅听了一首歌就决定要去皈依扎比教?就算是要信仰扎比教,为什么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对有恩于自己的元亲干出盗走财务这种不人道的行为?还有,元亲自己在听部下唱扎比赞美歌时那种贯穿整个背部的不适感又是怎么回事……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元亲似乎想到了什么。
“搞不好他们这是被洗脑了。”
“嗯?大哥……洗脑是啥?”部下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不知道洗脑什么意思,那就催眠术,这个总应该听过吧?”元亲苦笑着答道。
“啊啊,催眠术!?那个,是那种在一个人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让他听从于自己的诡异妖术吧?原来是这样,洗脑就是催眠术啊,大哥您懂得真多。”
严格说起来,洗脑其实是一种通过灌输新的思想而让人舍弃其他所有的想法的行为。在日本,像忍之里这种地方就一直在对这门技术进行大力研究,据说被实施了洗脑的人会拥有与本人意志毫不相关的全新思想,有事甚至还会导致这个人本来的人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断重复灌输新的思想……传教士唱的那首“扎比扎比扎比~”的歌说不定就起到了这种效果。
元亲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力度之大使得指甲刺破了他手掌的皮肤,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落到地面上。
“大……大哥?”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扎比教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对扎比教的人进行调查是,我们也对那一带大致调查了一遍……”
“是吗。”元亲额首说道,“那麻烦你现在去帮我把所有的人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大哥……”
半个时辰过后,长曾我部军的部下们已在城寨宽敞的集体场上集合站好。虽说平时大家的关系就像家人一样亲密随意,但元亲毕竟是一军之首,只要他喊一声集合,军中没有人会不听从他的命令。
但来集合的部下们脸上多半浮现出疑问和不安的神色,按理说结束一次航海归来,修养的时间从一个月到半年都是很正常的情况。但这次明明才刚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呢?聚在一起的部下们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在部下们密集的注视中,元亲缓缓走上集会场的讲台,深呼一口气后朝他们宣布:
“有几句话,我现在要对你们说。”
接着,元亲把刚才获悉的有十数人失踪、并皈依扎比教团的事实告诉了台下的众人。听着元亲的叙述,部下们的表情由震惊逐渐转变成愤慨。
“抛弃了我们的大哥,跑去投奔骗子宗教的背叛者不可饶恕!”“杀了这帮混蛋!”台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控诉之声。
在一片嘈杂的叫嚷声中,长曾我部元亲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得以提出自己的推理:那些人有可能是被传教士的歌洗脑了。接着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说他们真的已经讨厌这里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怎么这样!大哥!”“您在说什么啊。只有您才是最棒的,大哥!”
元亲的额发言立即被部下们热情的话语顶了回去。他有些欣慰地对大家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往下说。
“谢谢,兄弟们……但是,那群家伙会从我长曾我部大军离开,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能力不足。在场的你们也是一样,如果想离开这里,可以,但请明确地跟我提出来。我不会追问为什么,也不会责怪你们,不过……”
说到这儿,元亲停顿了一下。部下们则全部静了下来,屏住呼吸望着他。围绕着元亲的气氛顿时产生了变化,从之前的自嘲演变成在安静环境下更显激烈的愤怒。
“如果离开这里的人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而是受到什么人强迫的话……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可爱的子民们承受痛苦,在背后搞事的家伙,我决不饶恕!”
“大哥!”“大哥!!”“大哥!!!”台下的众人纷纷呐喊起来,高亢的声音渐渐汇成一曲大合唱。不少人更为元亲的话感动万分,他们面色潮红,甚至忍不住潸然泪下。
在部下们的高呼中,元亲也提高了嗓音说道:“而且那帮家伙还利用我们的人从这里盗取财物,假如海盗自己被夺走了财物却还保持沉默,那以后我们岂不是都不用混了?各位兄弟,虽然刚刚回来大家都很辛苦,但现在大敌当前,这个叫什么扎比还是佐比的团伙,我们一定要去找他们干上一仗!”
部下们自然齐声响应,如雷的声势震得地动天摇。
“敢来招惹我长曾我部军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各位兄弟,现在就是让骗子教团领教我们厉害的时候了!”
在众人的欢呼中,元亲大声喊道。
3
“——这个国家已经失去爱了!”
九州地区,离玄界滩不远的地方,一句不完不整的日语在此处回响着。
那是一幅颇为怪异的光景:舞台上站着一名身穿南蛮风格黑服的男人,一边环视四周一边用奇怪的腔调向台下的人打着招呼。只见舞台下拥挤着多达一两千人,个个都无比虔诚地专心听着那男人的演说,似乎生怕听漏一个字。和男人一样,这些人也都穿着相同款式的南蛮风格黑衣服。
所有的人都身穿同样的衣服,这一现象已经充分地体现出了异样。不过比这更奇怪的是,包括舞台上的男人在内,聚集在这里的一千多人全都剃掉了头顶上的头发,看上去就像是一众河童的集会。而且在那舞台上说话的男人身后,还煞有介事地挂着自己的巨幅肖像画。就这都不能叫做怪异,那到底要什么才算是怪异?
不仅如此,一群人所聚集的这座建筑物也是在日本其他地方不曾见过的,像这样有着圆形集会场的地方,稍稍仔细看一下就知道这种建筑样式只可能是国外才有的。为了给会场带来亮光而使用的照明器具,有很多也跟日本这边平时用的那种形状不同。
站在舞台上的男人身体前倾,对着这众多和自己相同发型着装的人们,用他那不完不整的腔调继续着静静的演说。
“——这是我们的失败吗?”
对他的这句问话,台下的人们沉默以对。
舞台上的男人举起他的大手,在面前的讲台上用力叩响几声。
“Yes,现在才要正式开始!”
“Yes,扎比!”“Yes,扎比!”“Yes,扎比!”
热烈疯狂的扎比大合唱包围了这座圆形的建筑物,舞台上的男人脸上浮现出春风得意的微笑,继而抬起双手作为对这合唱的应答。
……没错,这里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扎比教团的本部所在地。而台上那个以一口生硬日语进行着热情演说的男人,正是担任扎比教教祖的充满爱的传教士。
面对这群疯狂地吟诵着自己名字的信徒,扎比一脸满足地点头示意,然后举起拳头大声疾呼。
“让我们来把悲伤变成爱吧!因为人人都是需要爱的!”
“Yes,扎比!Yes,扎比!Yes,扎比!”
伴随着教祖喊出的这句可贵的话语,信徒们的热情瞬间到达了最高潮。兴奋至极的扎比于是开始准备发表他的下一轮说辞。
但就在这时……
突然的一声轰响打破了集会场的安静,在场的每一名扎比教徒无一不感知到了这强烈的震动。
“发,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日本有名的地震!?那种事情我是不会害怕的!只要有爱的力量就不会害怕!”
一边说着,扎比便抱着头钻到前面的讲台下面藏了起来,而找不到藏身之处的普通信徒们则学他的样子抱着头就地蹲下。本来会场就沾满了人,这一下蹲等于每个人需要占更多的面积,于是很快就超出了会场的容纳极限。信徒们的肘部和膝盖来回相撞,有的地方甚至一个压一个地倒成一片,之前的扎比大合唱瞬间被混乱的惨叫声所取代。
“哦……震级20度吗?震级有30度?但只要有爱我们就能挺过去!这不可怕!真的完全不可怕!”
“扎比大人!不好了!扎比大人!”
躲在讲台下的扎比被震得浑身哆嗦,突然,会场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一名没能参加集会而在会场外负责守卫的信徒闯了进来,慌乱的大叫声丝毫不输给刚才的轰鸣。这巨大的音量让发出恐怖哭喊的信徒们顿时恢复了安静,而从外面传来的轰鸣声也还依旧响彻整个会场。
“什、什么事啊?我现在正忙着呢!地震……对了,让我们用充满爱的力量将地震平息下来!”仍蜷缩在讲台下的扎比一边忙不迭地自我藏身,一边用他那尚有力度的声音朝对面喊着。
虽然头部已经完全伸入讲台下方,但他毕竟是以壮硕体格着称的扎比,导致臀部几乎都露出外面,姿势看上去非常狼狈。而在信徒们的方向显然是看不到他这副样子的,这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
闯进会场的信徒对藏身在讲台下看不见的教祖喊道:“扎比大人,这不是地震!”
听到这句话,扎比第一次探出了头:“什么?你说这不是地震?那到底是什么?”
“是一群无信仰者带着超巨型大炮来炮轰我们的居城了!”
“你说什么!?太胆大妄为了!看我不用磔刑斩首拷问来伺侯他们!”
“兄弟们杀啊!不要留下一颗炮弹,给我狠狠地发射!”
“了解!大哥!”
“现在这个时代得用火力!骑马突击的行为已经过时了!”
轰鸣声响起之处,只见一台巨型大炮安置在山岗上,正不停地发射着炮弹。飞出的一枚枚炮弹力度惊人,荣形状奇怪的南蛮风城墙开始,类似圆形集会场的建筑物、并排着数根完全柱子的地基等都在硝烟和爆炸中被尽数击毁。
很明显,实施这场炮击的就是长曾我部元亲和他的部下,而他们的目标正是扎比教本部。
在决定要袭击扎比教以后,元亲便从珍藏的兵器中挑出移动式大炮搬到自己的爱船上,率部下一干人等从濑户内海长途跋涉来到玄界滩。到了目的地附近,他们就把移动式炮台运到能一眼望见扎比教本部的山岗上,接着开始了这场酣畅淋漓的炮击。
在长曾我部进这台引以为豪的大炮攻击下,将扎比教本部领地包围起来的屏障,矗立在领地内的建筑物的墙壁和屋顶,到处都是被击穿的巨大通风孔。远远望去,还能看见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吓得四散逃窜的扎比教徒。
“好!看来已经差不多了,干得漂亮!”确认带来的炮弹已经差不多用完了,元亲回过头对部下喊道,“现在对狗屎扎比教团发动突袭,兄弟们,跟我一起拼杀到底吧!”
“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跟着你,大哥!”
于是,长曾我部元亲率领大军在高亢的冲锋声中,从山岗上斗志昂扬地向扎比教团本部一气杀将过去。
4
“No扎比!NoLife!”
“扎比教教义第八节?此发型中包藏着爱!”
“临兵斗者皆阵烈在扎比!”
……长曾我部元亲着实被眼前这番景象雷到了,甚至感到心中有点而恐惧。
长曾我部军成功攻入了扎比教本部,但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一众口中念着诡异词句、手中紧握刀枪摆好战斗架势、留着河童头的一身黑集团成员。面对着一眼便知作风狂暴的元亲大军,他们竟没有表露出一丝胆怯,仍然固执地表达着对扎比的爱冰同时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明明已经遭到了杀伤力那么巨大的炮击,但现在看来本部中的教徒人数远远超出想象得多。或许又是源自对扎比教充满信心的赋予,当元亲他们发动突袭之际,他们就从一时的混乱中快速恢复了平静。
“可恶,这帮家伙在搞什么!你们信仰的不是时时把爱挂在嘴边的宗教吗,现在拿起武器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元亲一边端着惯用的枪将蜂拥而上的扎比教徒一一撂倒,一边恨恨地嘀咕着。
谁知,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扎比教徒此时竟异口同声地向元亲的话作出了应答。
“扎比教教义第十节?爱诞生了战斗!”
“大……大哥~好怪异~这帮家伙神色好怪异~”
“不许哭,笨蛋!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忍着不要吐出来,是海的男人就给我忍耐,忍耐!”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部下,元亲不禁对其厉声斥责。
但这句小小的责骂也没有被强大的教徒放过,他们再次用语言向元亲挑衅。
“反对!被告无视爱的存在!”
这是聚集在外围的信徒的声音。这帮家伙倒是很擅长煽风点火,出于其他方位的信徒见状也立即朝元亲发动语言攻击。
“现在对你下达判决!有期徒刑一百万年!”
“啊啊,吵死人了,这帮混蛋!都给我去死吧!”
长曾我部元亲可是从赤手空拳打拼到一军之首的男人,不用说,他对自己的本领是有着绝对自信的。虽说对方也备好了武装,但区区一群宗教信徒,对身经百战的元亲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敌人。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尽管成群的扎比教教徒一个个被他撂倒驱散,但长曾我部元亲却分明感到一种类似恐惧的情绪正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那绝对是对面对自己有着本质性区别且根本无法理解的异类时,一种发自生理上的恐惧。元亲自已以前并没有过这种体验,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感觉恐怕就跟在面对一群从没见过的怪物差不多。至少这些全部一个打扮、眼神空洞只知道鼓吹对扎比之爱的信徒,元亲无法认为他们是和自己相同的人类。这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令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禁觉得可怕。
连元亲都这样了,他的部下们会对扎比教徒产生畏惧心理也是可想而知的。恐惧会让人的动作及反应变得像灌了铅一样迟钝,论战斗能力,无疑他们个个都压倒性地赛过扎比教徒,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因意想不到的失策而导致己方损失的可能性是显而易见的。
“看那边!”
用力施展完用枪的本领后,元亲用手指向前方。只见他所指的方向,屹立着一座基于南蛮风格建筑样式修建起来的类似城楼的建筑。
“兄弟们,我们没时间和这群不知所谓的家伙玩下去了!现在就请大家耐着性子朝那边冲过去!把那个叫扎比的南蛮人尽快干掉,然后逃离这帮怪脑袋和这个怪地方!”
既然要开打,当然要先取得总头目的首级。——这是置身战斗乱世的作战常识,但就现在与扎比教的冲突而言,这样做还包含着另外一层意义。
原本这次冲突的缘由,就是因为不满扎比教用洗脑这种肮脏的手段来增加信徒,所以首要目的当然就是让被洗脑的部下们回复正常。如果说他们是基于洗脑而强制性地灌输了对扎比的忠诚之心,那么只要将其忠诚的对象扎比送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天国去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洗脑术也就自然被解开了。元亲在心里这样想着。
当然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直接找出被洗脑的部下,即使用暴力也要让他们回复正常。但这里毕竟是扎比教本部,要在这信徒云集的人群中找出所有的部下,显然是极不现实的想法。
“好了,我们走吧。尽量不要把这群笨蛋当成对手,上啊!”元亲大声叫喊着,并自行冲在前头开始在这群教徒中开路,朝着刚才手指的方向飞奔而去,而脸色发青的部下们也跟在他身后继续前行。
“但是,为什么大哥会知道叫扎比的家伙就在那座奇怪的城楼里?”
“那是理所当然的啦……不要唧唧歪歪了!”
在进行着这番对话通向城楼的过程中,扎比教徒自然上前实施攻击。于是元亲一边豪爽地给予着回击,一边回答手下的疑问。
“……一般情况下,不管是大名还是别的什么人,这些组织内最妄自尊大的家伙总是会把麻烦事推给部下,自己则待在最豪华舒适的地方。所以要想见到他们的话,只要瞄准这一带看起来最高贵建筑就行了。而且这种地方竟被环境也最完美,加上这个条件就完满了。——呶,就是那座城楼。”
元亲刚对部下解释完毕,这时一个腔调奇怪的男人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
“哦……那边的人,你们不懂得爱!……我好伤心啊……不过没关系!扎比教相亲相爱的兄弟们,请你们将爱的美妙好好告诉他们吧!”
众人抬头看去,在元亲一行冲向的南蛮风格建筑某处(以普通的日式城楼来说相当于天守阁这类地方),一个男人露脸了。当然他也和自己的信徒一样留着河童头,身穿一袭黑色的衣服。
“右脸被打了的话,就用左脸去爱护他们吧!”从相当于天守阁的地方探出头的男人再度喊道。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在元亲一行四周围集的扎比教徒们,忽然像商量好了似地齐声高呼起来。
“右脸被打了的话,就用左脸去爱护他们吧!”
“……看,我说的没错吧?”元亲对提问的部下说道。
元亲当然没见过这个叫扎比的男人长得什么样,但根据部下的报告,可以确定扎比教的教祖是个南蛮人。那个身在高处说着一口蹩脚日语的男人,很明显就是扎比本人。
“好,既然现在知道了,就冲上去打飞那个河童吧,兄弟们!”
如同咋一片汹涌袭来的波涛中乘风破浪,元亲和手下一帮海盗一边忙着驱散围过来的扎比教教徒,一边向着教祖所在的建筑极速狂奔。当他们终于到达那座建筑眼前,却发现它和日本的城楼一样入口被铁门所遮蔽,以防止入侵者闯进去。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带了大炮,于是,伴随着一声震天轰响,门上被炸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口。
就这样,元亲一行从洞口侵入了扎比所在的老巢。
5
长曾我部元亲自己也参与了研究开发、被称作机关兵器的武器中大部分——包括在这次的战斗中使用的移动式大炮,从广义上说也应该算是一类——其根基便来源于从南蛮传来的各种技术和知识。
不过,如今几乎所有的大名都拥有火枪队,也建起了众多备有大炮的城楼,而且他们还在战场是使用自己练原理都不懂的机关兵器,这些现状固然让人一下子很难想象,但要知道在几十年前,直到南蛮人第一次漂洋过海来访之前,日本这个国家都还不存在机关兵器和火药枪之类的武器。那时日本的平民甚至不知道火药的制造方法,更不用说谁会想到把这些运用到军事行动上了。
在日本历史上最早着眼于将火药和火药枪用在军事目的上的人便是那位征天魔王?织田信长,加入南蛮人并没有带来火药枪的技术,信长想于短时期内在军事上取得那样的成功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南蛮人来到日本这片土地上,可以说确实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历史上的巨大变革。而火枪的引进也使日本的武器开发技术能力得以急速进步……不,应该说是进化。
但是,就算日本的技术力量完成了多么急速的进化,在这个领域身为本家的南蛮终归还是要技高一筹,便以他们的亲身经历得知了这一事实。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长曾我部元亲惊愕地自言自语道。
就在打倒了蜂拥而至的信徒、朝着扎比教居城冲锋的元亲一行走到一条细长的道路上时,突然听见从深处传来一阵仿佛小孩在欢闹的声音。但在这关乎性命的战场上何以会有这种声音存在?作为向来以严肃氛围著称的一个宗教团体的活动中心来讲也完全不搭配。感到异样的元亲一行不由地停止了脚步,不久声音的正体终于从道路深处由远及近映入他们的视线中。
原来刚才在城楼顶层探出脸的并不是教祖扎比本人,而是一个模仿他的样子、只有婴儿一般大的钢铁造人偶,而现在出现在元亲他们面前的则有多达数十只。密密麻麻地充斥于狭长道路上的人偶们,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不知在默念着什么,并朝着元亲一行的方向步行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元亲背后的一名部下害怕地叫起来,“为什么那种人偶会自己动起来!?而且嘴里还念念有词!”
“莫非是诅咒人偶!?”其他部下也吓得浑身哆嗦,“好可怕!好可怕!救命啊大哥!”
“你们都给我冷静一点!”
在第一眼目睹移动的钢铁人偶的瞬间,元亲也不尽陷入了无法思考的状态。然而他可是比一般人站得更高的人,因此很快就回归自我,并对部下喝斥了一句。
“诅咒人偶?不可能有那种东西吧?”
部下们在自己尊敬的头目强有力的话语下稍稍找回了一点安心,但其中仍有一人惊恐万分,手指着沿路黑压压地不断接近中的人偶高声呼道:“但,但是大哥!如果不是诅咒人偶,那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们仔细想想,这里是南蛮人的城池,所以那些应该是机关人偶的一种。”
“机关?有那么小的机关人偶吗?而且还会说话。”
“南蛮是机关领域的本家,会有那种东西也不奇怪吧。”
不愧是对机关兵器的研究和开发倾注了热情的长曾我部元亲,能像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他了。恢复平静之后,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些钢铁人偶的本质。
“不过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妙。会在这种状况下突然出现,那些人偶身上一定设置了什么机关。”元亲端起惯用的爱枪对部下们提醒道。
“哦……那可是扎比城特产的小扎比哟!”
如同在回答元亲的疑问一般,那把腔调怪异的声音不知从哪儿再次响起来。但很明显,不管怎么眺望周围狭长道路的前后方,除了正向这边不断接近的钢铁人偶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这声音怎么回事!?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难道是……南蛮的魔术!?咒杀术!?好可怕呀大哥!”
看不见本体的声音将部下们吓得再次乱作一团。
“你们一个二个都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元亲忍不住厉声呵斥,“这里是南蛮的城池,他们会使用一些我们不懂的技术是理所当然的!”
“各位也来一个吧?一个卖一百两哦。”
就像是要盖住元亲的呵斥声一样,道路上有响起扎比的声音,但显然还是不及元亲有震慑力。好在现在已经没人害怕这声音了,而一名似乎已觉悟的部下更壮着胆子从元亲身旁跳了出来。
“……什么嘛,不是魔术啊,还想拿来卖。这些玩意儿也只是纯粹的特产咯,还什么小扎比……谁会出一百两买这种河童头的恶心人偶啊,是吧大哥?”
单膝下蹲的部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走近的小扎比,口中振振有词地骂道。大概是从对魔术和诅咒的恐惧中解放出来,那份安心感让他突然大胆起来了吧。
“……呃?”然而骂声刚落,这名部下的表情却忽地变柔和了几分,“这是什么?仔细瞧瞧,这些人偶还长得挺可爱啊……”
“喂……”元亲顿时觉得很无语,“我不管你怎么央求,总之我不会出钱买这种无聊玩意儿的,靠这些赚钱就是灵感商法了。”
“我,我明白了,大哥。……不过,等我们杀了扎比以后,不用付钱不也可以把它们带回去了么?”
“……不是吧,难道连你也被那个叫扎比的混蛋洗脑了?”
“讨、讨厌啦,怎么可能嘛。”话虽这样说,但这名部下的目光仍死死停留在这些小扎比身上不放,“可是,真的很可爱啊,我现在就只拿一个行不行,大哥……”
说着,部下不等元亲回答,就毫无警戒之心把右手伸向了附近的一只小扎比。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小扎比的一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砰!!!!”
部下的手边猛地闪出一道白光,紧接着一个大爆炸,顿时烟幕丛生,而那名部下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后摔倒到地上。
“好烫!烫死了!大哥!我的脸!我的脸好烫!”
双手掩面在地上来回翻滚的部下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元亲清楚地看到,当部下的手接触到人偶的瞬间,人偶的身体即刻爆炸得四散开去,而受爆炸殃及的部下更因此被火灼到了脸。
元亲这下明白了,面前这群不断走近的机关人偶决不仅仅是能动的小人偶,当然也不是什么扎比城特产,而是一种自动追尾式的移动炸弹。
“混帐!那搞怪的人偶居然是炸弹!太卑鄙无耻了!”元亲突然对部下们大叫道,“退下!我们都先给我退下!”
元亲已经准备把握到扎比在这条狭长道路上安置这些小扎比的意图。只是一点轻微的接触,小扎比的身体就会发生爆炸,便不能有丝毫的接触。但在如此狭窄的道路上挤着满满的小扎比,要完全不接触到它们并通过这条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元亲自己的话,凭借在濑户内海苦练出来的一身惊人武艺,就这样一口气飞跃过去或许还能办到。但目前在场的却不止他一个人,指望部下们也能跟自己一样是在是强人所难。再加上万一这小扎比并不需要直接接触也能爆炸,那就糟了。
在元亲的号令下,部下们纷纷恐慌地退到了后方。不过即便如此,毕竟他们还是有着强烈同伴意识的长曾我部成员,尽管现在大家已经一片混乱,但仍有很多人不忘跑去带走受伤的同伴。
让部下们全都往后退下的元亲,此时自己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哥?您在做什么!”
“大哥您也一起逃啊!”
注意到元亲行为的异常的部下们不禁失声大喊。
“……哦!你也成小扎比的FAN了吗?OK,我就把所有小扎比燃烧的爱作为PresentForYou!”
不知何时,扎比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来。而从元亲身后仍不断传来部下们心痛的叫声。
但元亲没有理会这些声音,转而跳到那些还前行的小型移动式炸弹对面站住脚步,端出巨大火枪看着它们步步逼近。
刚有部下被实施了洗脑,现在有利用机关安置炸弹来对付自己,元亲当然不可能放过扎比和这个扎比教团。以牙还牙,这是元亲一贯遵循的作风。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要是最后落得灰溜溜地逃走,他作为一军之首的颜面今后还往哪儿搁?比起别的什么,这是元亲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要打垮扎比,首先还得通过这条路才行。不顾部下的死活而一口气越过这密密麻麻的炸弹群,这种自私的行为元亲绝对做不到。既然这样的话,就必须想出可以不让手碰到这些移动式炸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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