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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天风

_53 缘分(现代)
那个时候,南无忌也急了:“可是陛下,选妃之中,有才艺论断,听说那名叫非烟的女子极擅音律,正是乐清音的徒弟!她怎么可能是历相孙女?”
历明法是真得怒了,他一把扑过去揪住南山岳的胡子大喊道:“没错,非烟的确是乐清音的徒弟,极擅音律,可谁说她乐清音一定就只能收一个徒弟了?谁说老夫的孙女就不能学习音律了?南山岳,你们父子不要欺人太甚,我家非烟现在还好好的待字闺中,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烟花女子,甚至与太子有过一夕情缘了?她还是个大姑娘呢,你们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办?”
轰!
仿佛一个炸雷在南家父子的耳边炸响!
乐清音竟然不止一个徒弟?
那个时候,浅水清微微抿起嘴唇,微笑起来。
。。。。。。。。。。。。。。。。。。。。。。。。。。。。。。。。。。。。
在止水之战之前,飞烟一计,的确是浅水清所能想到的,以他目前的身份所能对付南家的最好办法。
但是这个计划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无论他找来怎样的女子,纵然再如何国色天香,都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身份问题。
皇家娶亲,可不是只看脸蛋漂亮就可以的,总要对方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行。
浅水清可以培养一个多才多艺的**,可以想办法**太子,**南无忌,惟独没有办法解决入宫问题。不能入宫,就没有正式身份,就算是飞烟同时和南无忌与太子上床,甚至怀有身孕,对南家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因此,那个时候的浅水清,对飞烟的用途并不是如此明确。
然而易星寒的出现,却给了浅水清一个新的希望,使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成功的计划固然可以打击对手,一个失败的计划,同样可以打击对手。
所以,他最终将这个计划做了一番修改,这一点,却是连林跃都不知道的。
乐清音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历明法的孙女,叫历非烟,还一个,就是那个在百花楼上出现过的飞烟。
这是浅水清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目的就是为了让南山岳有此误会。
飞烟之所以叫飞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非如此,不能让南山岳相信,非如此,不能让南山岳入套。
当然,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朝堂之上的争论,一转眼间风云巨变,刚刚还在试图弹劾浅水清物色妖女鼓惑太子的南山岳,如今被历明法揪着官袍再不肯放,口口声声要他解释清楚,为何要如此诬陷他孙女的清白。
朝中百官交相议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站在南山岳这一边帮着说好话的,也有站在历明法这边指责南相欺人太甚的,当然更不乏如浅水清般静立一旁看好戏的。
要想让浅水清倒台,就得为自己拉拢足够的力量,哪怕这只是暂时的。
至少今天,南山岳注定要失去相当一部分中立派的支持了。
而这恰恰是最重要的,决定性的一天。
今天,朝堂上的这场乱局已然注定。
。。。。。。。。。。。。。。。。。。
“够了!”苍野望大吼起来:“看看你们,身为朝官当庭斗殴,成何体统!这里是朝堂,是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是让你们比试武艺的演武场吗?”
这刻的南山岳,胡子被历明法揪掉了一把,历明法的官袍也在混乱中扯出个大洞,两位当朝元老,朝廷相爷,竟直接在朝堂上动起粗来,还害得一大批手下官员跟着相帮,有些人甚至鼻青脸肿,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南无忌的官帽甚至直接被人一拳打掉,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却发现已经被人踩扁,这刻只能哭丧着脸重新戴上,头顶的灰尘扑扑地直往下落,弄得他欲哭无泪。
历明法一头跪倒在苍野望的身前大叫道:“皇上,老臣的孙女历来洁身自爱,与外界从无来往。虽喜欢音律,却也只是陶冶性情之事,于国于家皆无伤害。去年十月,乐清音主动上门,愿意将音律之艺传于我孙女。老臣考虑到乐清音出身不洁,本予不准,却又碍不住孙女喜欢此道,因此便告同意,但只允许那乐清音秘密交授,不许为人所知。没想到今天,南山岳这老匹夫竟然污蔑老臣孙女,一个好女孩的一世清白就要毁于他手,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他连老匹夫都骂了出来,可见心里火气之大。这也难怪,谁的孙女被说成是烟花柳巷,人尽可夫的女人,都会让人受不了,哪怕确有其事,都要百般抵赖,更何况是无中生有呢?
苍野望的脸色也是极为不豫,历非烟是备选太子妃,被人这么污蔑,他的脸上又岂能好看?
“好了,这件事的确是南相行为有失妥当,你也不必这样哭求了。”
历明法可不干:“陛下!今日朝上,百官相争,群臣动武,人多口杂,事情早晚会传将出去。陛下也当知道,街妨流言最易走样,一旦民间传言说,老臣的孙女的确是烟花女子,而非烟又选妃不成,让她今后如何是好呢?”
不愧是老江湖,老牌政客,浅水清心中暗赞了一句。原来历明法竟是故意作态,为自己要好处。
果然,苍野望也犹豫了一下,知道历明法所说的事也不无可能会发生,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这次的选妃,我看正妃就用历非烟吧。如此一来,谣言自失,也算是对令孙的一份补偿吧。”
历明法喜,叩头拜叫:“谢陛下开恩!”
一场争斗,竟然白便宜了这个老东西。
就连苍澜都忍不住火火地看南山岳,他心中本有所属,这刻自己喜欢的姑娘就只能屈居侧妃了,而这一切,都是南山岳这个老混蛋搞出来的。
看南山岳的眼神,也分外的不善了。
那个时候,苍野望叹气道:“南相啊,非烟之事,就到此结束吧,所谓物色妖女,媚惑太子,纯属子虚乌有。那浅水清勾结草原马匪之事。。。。。。”
苍野望看着南山岳,一字一顿道:“你若拿不出证据,当知后果了。”
南山岳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时,他也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件事上了。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几封信件说道:“陛下,这几封信,是草原马匪首领苏云,亲笔写给浅水清的,臣于昨日得到,并有人证可证明,去年八月,浅水清回清野城征调兵员,当时的苏云,就是佑字营属下士兵,不信可查阅军部档案,看看可有其人的卷宗资料,顺便也可核对笔迹。”
这些信,就是根据易星寒提供的情报,在截杀了从东部过来的那批商人之后得到的苏云写给浅水清的信,这其中就包括了苏云声称已经按照浅水清的指令杀死南焕林一事,等候后续指示云云。
南山岳是谨慎的,尽管在他看到这些信后,发现原来苏云竟曾经是佑字营的士兵,立刻意识到这些信的意义所在。还是命人进入军部核查笔迹,索来苏云档案,核对事实,发现确有其事,笔迹也与留在军部的签名等相符,他甚至连信纸都仔细检查了一番,的确是用得东部的信纸,绝无作假的可能,这才放心拿出来。当然,那些指控南山岳贪污受贿的帐本和信件则全部被他收了起来,统统销毁,不留证据。
尽管在选妃一事上,吃了浅水清一个暗亏,但是南山岳相信,这些证据,却可以称得上是铁证如山。只要能证明是浅水清勾结草原马匪,杀死遗老南焕林,那么苍野望就算有心包庇也不行了。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五十一章 决战风雪之巅(4)
苍野望看那些信的时候,脸色十分的难看。
攻打惊虹在即,当朝丞相却不遗余力地攻击着他最寄予厚望的浅水清,他心底的恼怒也就越甚。
章修阁大学士文邈则直接说道:“陛下,臣已经查阅了军部留档,证实苏云的确曾是佑字营士兵,这几封信上的笔迹也已进行核对,有九成把握,的确是苏云所书写。”
这个消息令苍野望更加愤怒。
他愤怒的不是浅水清杀了南焕林,而是这个混蛋这么没用,竟然被人给抓到了证据。
长长吸了一口气,苍野望看着浅水清:“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浅水清道:“有,可以让臣看看这些信吗?”
苍野望一挥手,旁边的小太监把信送到了浅水清的手上。
浅水清一边看,一边笑嘻嘻地随口问道:“请问丞相是怎么得来这些信的?”
南山岳冷哼:“苏云命令草原马匪冒充商人,由东而来,被我家丁所截获,因而得到。怎么,浅将军有所怀疑不成?”
浅水清摇摇头:“那到没有,哦对了,昨天我也听说城外好象的确有批西归的商人被杀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相爷说的草原马匪。或许问问孔将军,他应当知道。”
孔将军,就是苍天城外城统领孔熙,算是朝上中立派的一位人物。
这刻浅水清突然提到了他的名字,孔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古怪。
他看看南山岳,然后跪向苍野望道:“陛下,昨天下午,的确有批商人,总计十二人被离奇杀死,来自东部,臣得知消息后派人去调查此案了,没想到。。。”
南山岳哼道:“这件事的确是我命人所为,一批马匪而已,皆是该死之辈。”
孔熙微微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南相怕是又有误会了。”
南山岳一楞,孔熙道:“那批死去的商人,下官已经派人调查过来历了,他们的确是身家清白的东部商人,在各地皆有商号,从无与马匪勾结之历史。”
“你说什么?!”南山岳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浅水清的声音已冷冷传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丞相大人既然自承杀人,过一会还是去刑名司报个道吧。”
“浅水清你!”南无忌大叫着冲了出来。
浅水清随手把手上的一大叠信甩到了南无忌的脸上:“南大公子,商人是真商人,信却是假信。你南家三番五次栽赃陷害下官,看来真正是权势熏天,目无王法了呢。”
。。。。。。。。。。。。。。。。。。。。。。。
石村。
玲珑坡,附近有片小树林。九千八百名铁风旗将士如今就隐藏在这里,冷眼看着林外的一切。
远方是一支队伍正徐徐开来,正是血风旗战士,为首的是一员虎袍战将。
“那个人,就是李规了。”说话的,是沐血。
“轻装简从,饶道而行,果然是准备打我们一个伏击啊。”碧空晴森然说道,阴婺的粉脸露出一线浓重的杀机。
在他的身后,沐血,方虎,拓拔开山等人赫然在列。
方虎嘿嘿一笑:“浅少果然是算无遗策,时机,地点,均把握的天衣无缝。”
“纵然算无遗策,也不可能将南无伤胆大到打算吞吃我军的想法一起算到,只怕浅少是另有安排,所以才得了消息的。”还是沐血看事情要冷静许多。作为一名帝国军人,面对眼下的这种情况,他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高兴之处:“自己人打自己人,每死一个,都让人心痛啊。说起来,李规在他的位置上,干得还是不错的,血风旗的兵,也有许多勇敢战士,曾经在沙场上舍生忘死。如今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要死在自己的人手里了,想想也叫人心寒。”
方虎等人立时无语,同是帝国军人,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
碧空晴沉声道:“如果能一举击杀李规,血风旗群龙无首,咱们再大军围困,或许可以令其不战而降。”
方虎道:“主意到是不错,但是李规可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无双不在这里,荆棘营虽有出色的弓手,但未必有把握让其一击毙命。一旦突袭不成,李规有了防备,再想杀他就难了。千军万马中取敌项上人头。。。总是听起来比较美好的事情罢了。”
碧空晴一阵阴笑,听得众人头皮发麻,温柔的语调如女子般柔美:“诸位小看自己是可以的,但是要小看了我们的拓拔将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千军万马中取敌项上头颅这等事情,那可是他最拿手的好戏。”
众人愕然,热点书库向那魁梧如山的拓拔开山。
他一言不发,却缓缓解下了身上的铁链巨锤。
碧空晴道:“今日,诸位就有幸目睹拓拔将军的生平绝技,说起来,拓拔将军的武技虽然威猛盖世,但是他这轻易不出手的一招,名字却是起得煞是好听呢。”
“叫什么?”
“千里姻缘一线牵。”
众人听得发笑,却只见拓拔开山已经走出了丛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小坡上。
由此居高临下,死死盯住远处的李规,拓拔开山手持铁链,已经开始抡锤。
虎虎生风的舞动中,大铁锤在空中激荡成一片幻影,仿佛一个巨大的鼓风机,平地生起一片漫漫风烟。
铁锤在空中越转越快,几乎连影子都看不清楚的时候,拓拔开山猛然大吼一声,炸起一股风雷,长链劲甩,铁锤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粗长的铁线,如流星陨落,闪动着星芒光华,凶狠冲向那血风旗的掌旗李规。
那仿佛博浪沙般的狂暴一击正中李规的胸口!
一锤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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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清,你不要信口雌黄!这些信都已经过验证,的的确确是苏云亲笔所书,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南无忌大叫道。
浅水清冷笑:“说起来,这些假信做得也当真不错了,无论笔迹,日期,甚至信纸,各方面都做得相当好,不知道的人看了,怎么都会相信这些信是真的,只可惜啊,南相虽贵为朝廷丞相,却还是不了解我们军人的通讯方式。”
“你说什么?”南家父子同时一呆。
浅水清已对着苍野望说道:“陛下,苏云的确曾经是佑字营的一员。但去年剿灭马匪一战中,苏云曾为马匪所擒。此人贪生怕死,为免被杀,就此投了马匪,因此为臣所除名。红土岗一战,他侥幸逃生,竟然又重新拉起了队伍,干起了马匪行当。臣御下无能,还请陛下见谅,不过这些信嘛,是真真正正地有问题了。”
“什么问题?”
“这些信,无论笔迹,用纸,甚至说话语气都的确与草原马匪的行事风格极象,惟是如此,才正可证明苏云与臣毫无瓜葛,反到是南相拿出这些信来,到是有些居心险恶了。”
南无忌怒吼:“浅水清,你说这些信是伪造的,就拿出证据来!”
浅水清轻轻一笑:“我当然有证据,证据就是我的那本浅氏兵法。”
朝官们皆是一呆,不明白浅水清搞什么鬼,浅水清却已经朗朗说道:
“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知敌之所短,方可攻之,知己之所长,方可用之。惟此,一切用兵之法,皆在于一个秘字。行军当秘,战法当秘,战术当秘,通讯当秘。。。。。。”
这段话,是他写在浅氏兵法中的一段话,朝堂众官大多是看过的,但在他这刻念出来的时候,南山岳突然浑身一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错。
果然,浅水清已经朗声说道:“这其中,通讯之秘,就在于隐匿军情,轻易不可泄露。为达到此目标,凡军中传令者,皆要做到以密令传讯,且密令密码每常修改,非首脑人物不得而知。如此一来,飞鸽传书也罢,快马送讯也好,一旦路途有误,为敌所得,因不通密令,故读信如读天书,每每不知所云。如此,方可保机密不失,战争无碍。”
一段话,说得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过来。
军中的通讯,都是采用密令通讯的方式,根本不可能用直白的语言直接叙述所有事情经过。往往是一大段话里,夹杂了几句重要的字眼,除非军中首脑人物,知道密码才能破译,否则就算得到了密信,也根本没法读懂其中的意思。
浅水清做为近年来天风帝国最优秀的军事将领,对这种细节的把握自然是精到之极。事实上,他是第一个建议并采行这种通讯方式的人,在他之前,密令通讯的方法并没有广为人知。
如今的铁风旗,内部通讯几乎都是采用这种通讯方式,而苍野望也是极为欣赏,并准备将其大加推广的。
也因此,南山岳根本没想到,这封无论笔迹,纸张,哪方面都没有问题的信,其最大的问题就是--它不是采用密令通讯方式,而更象是一封封家书。
假如苏云的确是浅水清的属下,且肩负重要任务,作为重要首领的他无论如何都会采用密函,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的通讯法的。
“可是,可是。。。。。。。”南无忌想说,可那些信的确都是苏云写的,却终于意识到,那也许真是苏云写的,但其目的,却就是为了让他们发现,其目的,就是留下这个致命的破绽。
这个对于南山岳这样的文官来说,无论如何不可能看出来的破绽。
毕竟他不是军人。
那个时候,浅水清轻轻叹了口气:“南相,南老爷之死,其实我也很难过。老人家天不假年,就此归去,实在是可惜了一位栋梁之柱,但是南相一再向我栽赃,却又何必呢?我与云霓情投意合,南相大人大量,又何必耿耿于怀,非要拆散我二人方才甘休?南相若真看我不过眼,大可直接教训我,又何必借此公报私仇,栽赃陷害于我呢?”
南山岳连连倒退了几步:“浅水清你,你!。。。。。。”
那一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浅水清肺腑之言,其实却是在指责南山岳公报私仇,故意陷害。这话几乎人人能听明白,南山岳看到苍野望愤怒的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正如浅水清所料,南山岳对浅水清的攻击越狠,苍野望对他不满也就越增,如今他是真得对南山岳极度不满起来了。
南山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叫道:“陛下,是臣无能,误中了歹人奸计,挑拨陷害我与浅将军的关系。臣甘愿受罚,并愿当众向浅将军道歉。”
浅水清暗叹,南山岳毕竟是老江湖,拿得起也放得下,他这样说,那就是把所有的过失都推了出去,声称有人陷害,一转眼间将自己由害人者变成了受害者。他毕竟是当朝丞相,虽小有过失,却无大碍,自愿受罚,甚至肯拉下脸面向浅水清道歉,就连苍野望也说不得什么。
只要他还在这相位之上,那今日之仇,就总是能报的。
可惜啊,浅水清悠悠地想,今天,是无论如何要把你拉下马来了。你若再不死,我就得被你给害死了。
然后,他冷冷说道:“只怕南相不是为人陷害的吧?说起来,我在前些日子正好认识了一位朋友,或许他可以为南相做一个证明,这些信,到底是他人书写,故意为南相所得,还是南相自己做得栽赃陷害。”
此话一出,南山岳彻底呆住。
“浅水清,你说什么?你有人能证明老夫故意陷害于你?”
浅水清微微一笑:“或许吧,我也不确定,不如我们一起找他出来问问如何?说起来,这个人就是你们南家的人,而且他现在也就在龙风殿外。”
说着,他看向苍野望:“还请陛下宣南靖元入宫晋见。”
一听到这个名字,南山岳和南无忌的心同时坠入了冰湖底。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五十二章 决战风雪之巅(5)
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永远不要看不起小人,因为你随时都可能死在他们的手上。
南靖元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其貌不扬,缺乏才华。南门相府里,南秋源这一脉,永远比不上南山岳这一脉,无论是老子还是小子。
然而小人们背后捅刀子的能力,却是任何人都不具备的。
他们的眼里没有家族,血缘,亲情,惟有利益。
早年的南山岳,与自己的兄长不和,曾不惜用借刀杀人之计,把袁中旭吓跑,顺便也拉了他大哥下水,让自己上位。如果没有南焕林在,或许这兄弟二人早已正式反目。
今时今日的南山岳,声望如日中天,权势彪炳,他的大哥也不得不仰其鼻息,然而在骨子里到底有多少亲情纽带,却是谁也不得而知的。
南焕林的死,为这层亲请蒙上了重重的阴影。
官场之上,父子反目,兄弟成仇,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会出卖自己,又何况是南秋源南靖元这样的亲人。
这一点,南山岳自然明白。
然而有些事明白归明白,一旦落自己头上,终究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当听到南靖元这个名字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为何浅水清对自己可以如此事事掌握主动了。
这是一条真正的毒蛇。
南靖元一进殿,对着苍野望就是三规九叩,尽管天风帝国没有这样的规矩,小人们却总是可以主动做出这样的发明。
“草民南靖元,叩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句天风帝国原本没有的贺词,终于在南靖元的口中呼喊了出来,听得浅水清都目瞪口呆。
苍野望沉声道:“南相弹劾浅水清勾结草原马匪,杀死你爷爷南焕林,此事你可知道?”
南靖元大声回答:“回皇上,此事与浅将军根本无关。自那日皇上做主,为陛下赐婚云家小姐后,我大哥二哥皆有不忿,因此总想要报复浅将军。我曾对他们苦心规劝,婚事是皇上定下来的,他们何苦如此。如今南门守孝,二哥根本无法成亲,何不就**之美。怎奈大哥二哥心有不甘,叔父他老人家也妒其功勋,所以就想法陷害将军。此事草民本不想说,但是考虑到国家大义,国有国法,不可徇私舞弊,只能大义灭亲,说出事实,请皇上明察!!!”
“闭嘴!”南无忌大吼起来:“南靖元,你这混蛋,我不是你大哥,你还算是南家的人吗?”
南靖元一脸正气地看南无忌:“大哥,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不会不认你的。陛下乃是宽厚仁德之主,只要你向陛下认个错,相信陛下还是会原谅你的。我南靖元虽诗书读得不多,却也知浅将军为国之栋梁,不可因你一己之私而废,为正气故,只能如此。”
“你***混蛋!”南无忌再受不了这小子的丑恶面目,一把揪住了南靖元的领子大叫道:“浅水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投靠他?”
南靖元嘿嘿一笑,他轻声对着南无忌的耳旁说道:“爷爷死了,我和父亲就再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这些天里,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当我们没感觉吗?你们不死,我们又怎能活得愉快?所以。。。是我主动去找浅水清的。就在那天我告诉你飞烟的事之后,我主动去找了他。我们。。。已经有了新的靠山。”
不是不震惊的。
官场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收买拉拢这类的事情,可以说是屡见不鲜,然而总需对方主动,甘辞厚币,甜言蜜语,用尽办法,使尽手腕才能做到。即便如此,有些豪门子弟平时或许不争气,一到关键时刻却总能挺直腰板捍卫家族利益。
这是为血缘关系,也是极为重要的一层关系。
然,南靖元却主动投到了浅水清的门下,主动将有关于南家的一切事向告知浅水清,使其可对症下药,施以痛击。
这好比是敌人还未打上家门,自己便巴巴地跑出去,象只狗般讨好对方,请对方来攻击自己,全无廉耻,尊严与荣誉。
南无忌听得浑身冰凉,南山岳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噗的一声,他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坐在地上。他长叹:“孽障啊,孽障!”
“父亲!”南无忌跑回去扶南山岳,南山岳却只是摇了摇头:“这一场,我们已经败了。”
他跪回于地,对着苍野望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陛下,臣无德无能,犯下大错,自甘领罪,这丞相一职,再不胜任,惟有向陛下请辞,退位让贤了。”
此时,他知道再不主动提出卸任,怕是后果更糟。
南无忌近乎绝望地大喊起来:“父亲,你不能请辞啊!皇上,皇上!是我父子中了歹人挑拨离间之计,是那个闵江川告诉我们这一切,我们误信了这一切,所以才铸下大错。如今那闵江川就在殿外!皇上可宣而问之,皇上明察啊!”
浅水清轻轻摇了摇头。
南无忌到底比他父亲还嫩了一些,此时此刻,他本不该再提闵江川这个名字的。
南山岳很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闵江川不可靠,物证被推翻,自己的侄子成了对方的人证,此时再传闵江川,很可能只是为对手打击自己再添份力而已,因此绝口不再提这个名字。但是南无忌却做不到就此放下一切。
那个闵江川,已经成为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南山岳的做法,尚可为自己留得性命,全身而退,静候将来东山再起;
南无忌的做法,却是彻彻底底将自己全家推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
顺着小河一直往源头方向而去,走了两天两夜后,终于来到了那片高耸的山脉前。
在这两天里,无双两人和八尺也逐渐树立起感情,彼此了解了很多。
八尺的父亲,本是是这天风帝国的子民,因为触犯帝国法令而逃入山中的。这个人也当真好本事,在这毒物猛兽纵横的丛林里竟生活得如鱼得水,自由自在,日子过得无比逍遥。
他没有象无双离楚那样的好箭法,却自有一套对付丛林猎物的手段,就是布设陷阱。
他对这一带生物的习性了如指掌,总能根据需要设计出各种极度巧妙的陷阱机关,假如说无双离楚是这丛林中游击射猎,以硬碰硬的高手,那么八尺的父亲就是设套打伏,以巧降强的大师。
八尺在父亲死后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他父亲传给他的这些丛林生活的诀窍。
那天惊虹兵的出现,八尺当时不在河边。他亲眼看着敌人将自己的父亲杀死,却竟能忍住不冲出去暴露行踪,这个男孩的隐忍能力也确实了得。但是在心底里,他对惊虹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无双离楚的出现,可以说为八尺带来了一线报仇的生机,所以他自告奋勇带着两人前往寻找惊虹人来时的路线。
“前面就是挂甲峪了。”八尺指着前面的那片山谷说。
眼前是一片瀑布,正从山上流下,激荡山下,冲击成一片积水小湖。小河的源头,就是来自这片瀑布。
八尺说:“每年的六月到九月,这片瀑布就会断流,河水会因此降低水位,要从河里淌水而过,并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看这瀑布,已经没有多少水量了。”
离楚道:“要在这河里走上三天三夜,怕也得把脚泡烂了吧。”
“所以他们才要全是骑兵。”无双接口,指着远方的一棵树说:“你们看那里。”
树上挂着一条牛皮,离楚拿下来看了看,很肯定地说:“是给马裹蹄用的,上面还沾着河泥。两万名骑兵,八万只马蹄,光是给这些马用来保护蹄子的牛皮就要废掉不少牛了。惊虹人还真舍得下本钱。”
“战争从来如此,怪不得孤正帆会在九月出兵,原来是受这条河所限制。”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来到这条河的。”离楚道。
无双冷笑:“这还用问吗?”
丛林里,一条人工开辟出来的道路赫然在现。
离楚沉声道:“寒风关到此地,绵延百里,一路崎岖难行,周围到处都有猛兽毒虫。别说开辟这样一条道路耗费人工颇巨,没有十年二十年难以完成,就算开出来了,一路走来,依然免不了要受到虫蛇侵袭。”
无双点点头:“事情的确诡异之极,但总是要走上一走,看一看,方才甘心的了。”
他看看八尺,轻声问道:“我们要去探惊虹人的老底,你是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八尺轻撇嘴唇说:“你们没我不行。”
无双和离楚一起笑了起来。
两天的接触,他们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甚至连那只可爱又可恨的小雪猿,都已经挂在了八尺的身上,再不肯离去。
三个人继续踏向寻找惊虹人神出鬼没的征程,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条人工开辟出来的丛林之路,竟然短得出奇。
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路的尽头。
那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崖,如刀削般直立大地。它看上去浑然一体,成为阻挡天风与惊虹两地的天然屏障。
但是崖壁之前,却被人开辟出一片方圆数百米的空地。在这片空地上,树立起三个军帐,赫然驻扎着约有六十名惊虹士兵。
如果要想知道,惊虹人是怎么出现挂甲峪下的这片山崖下的,那么他们的后方,那片山壁中一道狭窄的山缝,给了所有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离楚趴在林中,小声惊叹:“我的天啊,这是。。。。。。”
无双的声音透露出无限的兴奋:“一条山间密道,那是通往惊虹的。。。。。第四条道路!”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五十三章 决战风雪之巅(6)
易星寒站在这大殿外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那一声传召。
步入殿中,思绪便如烟花飞扬。
依稀记得七岁那年,自己因顽皮而跌断了手臂,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却被父亲痛斥一番,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十一岁那年,止水新逢大败,耗资无数,为弥补亏空,国中大肆搜刮民财,适逢那一年国内饥荒,于是国中饿莩处处,国人易子而食,生活惨不忍睹。那个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他去偷了人家的一把米,结果却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说:“做人要有骨气,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父亲却在那一年死去。
埋葬了父亲之后,他提着一把刀,加入了当时的风雷十三道,成为那里年纪最小的匪盗。
父亲临死前,告诉他:“人,固有一死,惟求死而无憾!活,当顶天立地,为人中之杰,死,也当惊天动地,成为传世神话。”
三年后,他成为那里最年轻的十三当家,却始终无法忘记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十八岁那年,他毅然从戎,来到三重天,用自己出色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得到了抱飞雪的欣赏,成为大名鼎鼎的飞雪卫中的一员。
而今,三重天已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飞雪卫也只留他最后一人。
往事历历在目,一一重现,易星寒的心情却平静无比。
人们都说,当人快要死的时候,就会看到自己的一生,这是真的。
死前的每一分回忆,都显得如此珍贵,如此的有价值。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他喃喃自语。
然后,他看向这宏伟高大的龙风殿。
在他成为护民军首领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来亲眼观看这强大帝国的行政中枢。
不过很快,世人就要一切仰望他了。
走过龙风殿那层层用汉白玉石铺成的阶梯,穿过那一个个持戈肃立的宫廷武士树起的枪林,易星寒步履稳健。
路很长,终有尽头。
龙风殿很宽敞,四周立支着十二根盘缠着形态迥异的蛇龙状的水晶圣柱,华丽的饰壁上尽是斑斓五彩的图腾雕画,两侧皆是这个国家最高级也最重要的司政官员,殿中站着浅水清,殿下匍匐着南家父子。
这一刻,他来到大殿的中央昂首挺胸,看向那坐在豪华彩锦的绵椅上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笑了,带着一丝不屑的神采。
天空中回荡起庄严的声音:“闵江川,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帝竟不下跪!”
易星寒笑得越发畅快了。
他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来下跪的。”
迎着那一众官员惊愕的眼神,毫不畏惧他们愤怒的目光,他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看向那正在走向殿中,有意无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皇帝的浅水清,看向那匍匐于地,早失去了往日风采的丞相父子,他轻声漫语:“还有,我的名字,不叫闵江川。”
“你说什么?!”朝上惊呼。
易星寒的脸上,泛起一丝邪邪笑意:“止水护民军首领易星寒,见过天风皇帝陛下!”
下一刻,一道秋水寒光在他手中彗星般崛起,如鹰击长空,白虹贯日,就那样用尽所有的力气凶猛地刺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苍野望。
这一剑,
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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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狂焰的眼皮突然连连跳了几下,象是预示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将要或者已经发生。
他不知道远在苍天城,此刻正在上演一出刺王杀驾的惊天大戏,但是眼前的寒风关,却正在出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动向。
来自前方士兵的情报显示,孤正帆已经将大批的投石车拉上了城门第一线,开始准备与暴风军的远程对轰了。
与此同时,城墙上也出现了大批的骑兵穿梭的身影。
寒风关的防御情势再一步加强,士兵们挨成排站在城头,虎视耽耽地看着远方的天风军。
一副出城决战的准备。
孤正帆到底想干什么?
有士兵飞速来报:“大帅,寒风关射来飞书。”
“拿过来。”
一纸信笺送到烈狂焰的手中。
鸿北冥,舞残阳,劫傲等军中重将一起围了过来。
烈狂焰只扫了那信笺一眼,表情就变得怪异无比。
他扬起手中的信笺说:“孤正帆向我们下了战书,要求七日后,与我军决战小梁河。他要我们立刻收兵后退到小梁河一带,与他展开正式对决。”
军中重将听得齐齐发呆,孤正帆他到底搞什么鬼?
他真以为凭他寒风关的守军,就可以力抗暴风军团的十余万大军不成?
鸿北冥沉声道:“孤正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和我军正面对战?我看他是去年赢了一仗,被胜利冲昏头了。”
舞残阳则道:“那也未必,寒风关虽有守军十万,但孤正帆不可能拉出所有人和我们对仗。他至少要留下一部分人守关,以防我军偷袭。也就是说,无论兵员素质,士气,将官水准,武器装备,他都比不上我们。这样一来,他根本就是在打一场毫无胜机的战争。孤正帆虽然骄傲,却并不愚蠢,保不准他另有阴谋诡计。”
劫傲道:“战争之道,以正合,以奇辅,不可能次次都靠诡计打仗。小梁河一带是我们的地盘,孤正帆要想在我们的地盘上耍阴谋,太难太难了。”
舞残阳立刻道:“可他却还是成功偷袭了鹰扬军团。”
鸿北冥傲然道:“暴风军可不是鹰扬军,孤正帆想要故技重施,怕是没什么机会的。”
“还是当谨慎为好。”
这场对决,到底打还是不打,军中诸将议论纷纷,各有己见,然最终的决定,却还是取决于烈狂焰。
那个时候,烈狂焰眉头紧锁,反复思考,良久才终于沉声说道:“孤正帆已经向我们下了战书,打与不打,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做主得了。他有阴谋也好,纯是骄傲过了头也罢,我们都没有回避的理由,否则不明白道理的士兵会认为我们畏战,那将白白失去军心士气。”
说着,他看向军中诸将:“我暴风军团自成立以来,身经百战,战无不胜,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怎样狡猾,我们都无所畏惧。我们是一只愤怒的雄师,而敌人却是一只缩头的乌龟,面对这只长着坚硬外壳的乌龟,我们不怕它伸出头来,只怕它不肯出来。它既然出来了,我们就要掐着它的脖子,将它一刀两断!”
“所以,我已经决定接受孤正帆的邀战,七日之后,我们与惊虹军决战小梁河。孤正帆想要在那里重演去年的辉煌,我也同样想在那里洗刷我天风军曾经的耻辱。”
“当然,为防孤正帆故技重施,我们也将扩大斥候游弋的范围。从苍天丛林开始横向布防,一直延伸到小梁河一带,均要布下大量游骑斥候,除非他惊虹军肋生双翼,能从接天山那头飞过来,否则没有任何机会从我军后方突袭。”
说到这,烈狂焰突然大吼道:“诸位同僚,我烈狂焰一生征战,杀敌无数,从未对战争有过害怕和退缩的时刻。敌人固然凶狠,我们同样顽强而不可战胜。敌人若是看不起我们,那我们就伸出我们的拳头,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番。此战,我军将与敌人做一次正面较量,绝不予对手任何机会!”
“谨遵帅令!”诸将同时大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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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全全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大发现,身为荆棘营营主的无双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条新的,通往惊虹的道路,如今就在他们的眼前。曾经横亘于天风惊虹之间的这道苍天山脉,原来并不是如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完整无暇。
眼前的那条山缝,崎岖狭窄,仅可容一人单骑通过,两侧是高高的悬崖,难以攀登。通向对面国度的这条通道,阴暗狭窄,往里看,几乎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是黑暗的尽头却是光明。
“看来,浅水清立功的机会来了。”离楚趴在草林中小心说道。
“绝对是个大发现,可惜是先让惊虹人找到了这条出路,若是先让咱们找到,只怕天风军已经踏上了惊虹领土,可怜八尺的父亲也不用死了。”
“难怪孤正帆对上暴风军团会这样有恃无恐了,有这么一条秘密通道在,去年大败鹰扬军团的大战他随时都可以再次上演。”
无双冷哼一声:“可惜还是被我们发现了,他的两万鬼骑再想玩这套把戏,只怕就来得去不得了。”
离楚嘟囔:“是啊,只要瞅准他们出兵的时间,在小河两岸埋下伏兵,然后予以凶狠一击。。。别说两万人了,在这丛林里,就是十万人也能把他们全给灭了。”
话音刚落,八尺突然一指前方道:“你们看!”
两个人一起仔细看前方,只见那条山道里,一名戴着鬼脸面具,手持长矛的惊虹骑兵,竟已然从山道中走了出来,马蹄上赫然还包着防水牛皮。
随着那名骑兵将领的出现,在他的身后,竟是一个又一个的惊虹骑兵出现在营地上。
他们的行动颇有效率,极有组织,最先出来的骑兵将领大声吆喝着,命令营地上负责警戒工作的战士立刻扩大警戒圈,同时收拢所有杂物,给后续部队足够的空间。
那条狭长的山道就象是一台生产骑兵的流水线,源源不断地在这片山崖的终端位置上放出一个又一个骑兵,转眼之间,那片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上就已经站满了两千名骑兵,而后续部队依然在不断开出。
先前出来的骑兵将领大声吆喝了几句,然后开始沿着那条通向小河的道路打马前行,看来是准备做第一批渡河的部队。
后方骑兵紧跟相随。
每一名惊虹骑兵,都戴着插有双角的狰狞鬼面,黑盔黑甲,长矛利刃,武器精良且训练有素,尽管人数众多,却是人无喧哗,马不嘶鸣,除了指挥官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任何战士的说话,可见这是一支训练如何有素的精兵部队。
战场上,最怕的就是碰上这样的敌人,尤其是当他们从背后杀来时,快捷如风,奔腾如雷,杀戮如潮,再加上那鬼脸面具带给人的神秘感和凶恶感,的确可以给敌人造成极大的心理打击,从而产生一击即溃的效果。
然而这一刻,敌人的出现,深深震撼了隐伏在林中的三人。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惊虹骑兵竟然会提前出现在了这里,并且已经开始向着天风帝国的内部进发了。
毫无疑问,他们打算再度上演一次去年的那场大战。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被打败的,将是由赫赫战神烈狂焰亲自指挥的,天风帝国第一主力军团--暴风军团。
无双一拳捶在自己的手心上,低吼道:“糟糕,我们发现得还是太晚了,寒风关将有变,暴风军团要危险了,必须立刻阻止他们。”
“怎么做?”八尺的声音很兴奋,能杀惊虹人,是他的一大梦想。
“放火焚林。”无双恶狠狠道:“然后杀人夺马逃跑。就算害不死他们,至少能耽误他们一把,没准会让他们以为中了埋伏,就此撤退。”
“不可以!”离楚突然说。
无双吃惊地看向离楚:“为什么?”
离楚冷冷道:“你若是不想让惊虹人知道这条密道已经暴露,就不能做出任何卤莽行动。别忘了,你出来前浅水清交代过你,一切以大局为重。”
“可是暴风军团即将遭受袭击,难道我们就见死不救?”
离楚冷冷道:“放心吧,以暴风军团的实力,充其量就是吃上一次败仗罢了,想要全灭他们,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呢。”
“但仍会有很多兄弟死去。”
“战争,为胜利故,从来都是需要牺牲的。”
无双呆呆地看着离楚,那一刻,站在他面前的,仿佛是浅水清。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五十四章 决战风雪之巅(7)
宫变乍起时,浅水清是反应最快,最直接的一个。
从大殿争辩开始,他就走出行列站在大殿的中央,易星寒进殿后,他便一直站在皇帝身前的直线距离上。
易星寒的惊天一刺,固然是刺向皇帝,同样也是刺向他自己。
但是他却不能躲,不能退,因为他的身后是苍野望。
那一声狂澜凭空炸响:“护驾!”
与此同时,浅水清内息更是以疯狂的速度在周身流转,双掌如铁爪,对着易星寒,或抓,或拍,或击,或打,易星寒却是痴心不改,一意孤行,直扑殿上皇帝。
龙风殿上一片大乱,持矛武士纷纷冲出,然而谁的速度也没有易星寒快,惟有浅水清,是横亘在易星寒与苍野望之间的那颗钉子。
两个人眼神在那一刹那间对碰,激荡出无数火花灿烂。
两人的心神同时一颤,在那刻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那个晚上。
。。。。。。。。。。。。。。。。。。。。。
“你又想利用我为你做什么?”
“我需要你去南山岳的身边,以另一张脸孔,另一个身份。在他那里,你将因为出卖我而得到他的重用,也将因此而得到刺杀我的机会。”
“如何得到杀你的机会?”
“很简单,只要你告诉南山岳我对付他的种种计划,他一定会让你做人证。你我必会当堂对质,到时,你就拥有在朝廷百官面前公然杀我的机会,想必那将是令你非常惬意的一件事。”
“你有了防备,我要杀你并不容易。”
“朝上有皇帝,有南山岳,有我,而且我们都不能带武器。你实在有太多机会可以成功。如果你成功了,你将杀死我,也算为你自己报了仇。如果你失败了,你至少也将一位帝国相爷拉下了水,陷他于万劫不复之境,也算为国家报了仇。”
“那我何不将你的计划直接告诉南山岳,借他之手来杀你?”
“武士不假他人之刀,若你是真英雄,你不会这样做。且南山岳是国内地主阶层,主张兼并止水土地,将国内民众分为上下两等,你若为止水子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天风帝国无论是相爷死,还是我死,都势必产生一场动荡,对你来说,这是好事,也算是最后为止水做的一次贡献。你纵死,亦无憾。你若告诉了他,他也同样未必就杀得了我,就几率而言,反而是我的建议更加有效。”
“就为了对付南山岳,你甘冒如此大险?”
浅水清便笑:“我用自己的命,来赌你的行刺,你用自己的命,来为止水人报仇雪恨。我敢陪你赌这一铺,难到那个曾经打得浅水清狼狈而逃的护民英雄还会缺乏这最后一搏的勇气吗?我死了,你固可以笑,你死了,也同样可含笑九泉,因为我这样的人的存在,对天风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此番出手,你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空手而回,史书彪炳,你的名字将永不褪色。”
易星寒看着他,浅水清的眼中,是那无畏无惧的决绝。
一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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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一闪,血光一闪,一朵血的幽莲在空中慢慢飘浮而起,悠悠绽放着,然后碎散成百千粒细细密密的血末,消没在凌冷的空气中。
两条急速飞过的身影交错,沐浴出一片血末尘雨。。
易星寒脸色铁青肃穆,手中秋水剑飞扬出点点血沫,那是来自浅水清肩头的伤。
浅水清中了他一剑,他也挨了浅水清一掌,飘舞的破碎衣服正空中翻花般翻滚坠落,在宫中汇成一片空中柳絮。
易星寒眼神中暴起精芒,这一眼,却是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苍野望的。
“吼!”他大喝一声,长剑再刺,却是刺向那龙椅华服的皇帝。
浅水清给他的,是刺杀他自己的机会,易星寒却未必只能杀浅水清。
杀死眼前的皇帝,让整个天风陷入一片动荡之中,岂非比杀死浅水清更来得有价值?!
秋水剑再刺,在空中划出凄厉炙锐的光弧,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带着慷慨就义的从容。
浅水清铁掌连挥,重重拍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不理不顾,宝剑劲刺。这一剑来得太快,太急,太势不可挡,周边的武士才刚刚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抵挡,一剑当空,已刺向苍野望的眉心。
那一刻,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苍野望脸上震惊,震怒,还带着丝丝惊恐的表情。面对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同样无力反抗。
“啊!”那是浅水清发出的大吼。
易星寒心神一震,浅水清竟直扑上前,一把抱住苍野望的身体,一个翻身滚下龙椅。
剑刺龙椅,真气激荡出漫天碎裂的木屑,可见这一剑之凶狠。
一剑无功,易星寒收剑再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有再刺出第四剑的机会了。
此时浅水清力道方衰,再挡不住这要命的一击。
那个时候,他却做出了一个易星寒没有想到的选择。
他一个翻身,将自己完全压在了苍野望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抗易星寒这要命的一剑。
扑。
血花迸现,一剑穿胸,正刺在浅水清的胸口上,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身体内。
易星寒愕然看向浅水清,对方的脸上,同样是决绝无畏之情。
“易星寒,不怕死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曾经的话语,赫然回荡在易星寒的耳边,他看着对手慷然就死的表情,竟再刺不下去。
长矛武士们终于在这要命的时刻赶到,无数长矛利刃从背后穿透他的胸膛,几乎在一瞬间将他捅成了一个浑身露血的大筛子,更有无数武士飞身而来,压在浅水清和苍野望的身上,誓死护主。
痛楚如一汪湖水,淹没了他的身体,眼前渐渐浮现出那片金碧辉煌的意象,他仰首喷出一口凄厉的血箭,在旋转的时空中仿佛触摸到群星闪烁的冬的荒漠。
真的吗?
我就这样死去了?
易星寒看着那片穹顶殿顶。
好辉煌的圣殿啊,曾几何时,也渴望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却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幻一场罢了。
武士的长矛在他的身体里穿捅辞挑,几乎将内脏挑烂刺碎,他却依然屹立不倒。
眼前浮出点点笑意,那是看向浅水清的。
嘴唇蠕动,仿佛是在说:“三次释放,一次还清。”
他本可以就此杀了浅水清的,却在最后的一刹那放手了。
砰!
身体重重地倒在这龙风殿的大殿上,双目圆睁,死死盯着上空,仿佛想要看清什么,单手虚抓,又仿佛要抓住什么,再不肯放。
浅水清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易星寒的尸体,心中亦是一片怅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最后时刻有机会杀了自己,却放弃了?
他不明白。
或许是因为他说过,自己的存在,对天风帝国未必是件好事。
又或是因为,他突然觉得杀死自己已经毫无意义?
他不明白,也不知道,自以为可以看透世间人情的浅水清,在这一刻,却亦茫然了。
身后,响起的是苍野望厚重的声音:“浅水清,你救了朕一命。”
浅水清恍若不觉,捂着胸前的伤口看向那已经被惊得完全无措的丞相南山岳。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他喃喃自语。
。。。。。。。。。。。。。。。。。。。。。。
“喂,八尺。”离楚突然喊。
“什么事?”男孩无精打采地用手里的木棍挥打着草丛。
难得在这袅无人烟的丛林中认识两个朋友,他们却很快就要离开了。
惊虹人的骑兵已经顺着那条小河一路向林外走去,无双和离楚不可能再继续逗留在丛林中,尽管为大局故,他们不敢做出骚扰举动,但依然要立刻向自己人报信,不管来不来得及。
“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了,不如就跟我们出丛林吧。”
“出丛林做什么?”八尺问离楚。
“恩。。。上学堂啊。你帮我们找到了惊虹人的密道,浅水清肯定会赏你的,以后你就不用担心生活了。”
“浅水清是什么人?”小家伙常居山林,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打仗不错的家伙,但是很阴险,很狡猾,还很。。。凶残。”离楚不愿意说浅水清的好话。
没想到八尺却突然跳了起来:“那太好了,我决定了,我要跟浅水清去当兵。”
“啊?”无双和离楚都吃了一惊:“你还是个孩子,而且浅水清。。。。。。”
八尺大叫:“别看我年纪小,在这丛林里,就算你们来了,也未必能躲得过我的陷阱。当兵打仗,只有杀人和被杀,那有什么凶狠不凶狠的事。只要是能打胜仗的将军,就值得追随。只要浅水清能打胜仗,我就跟他。我跟你们出林,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大哥,咱们就是丛林三杰。”
年少好玩的心性,让八尺随口说出了这个极具江湖气息的别号,谁能想到,这个一时兴起所取的绰号,竟会在日后令所有敌人闻名丧胆。浅水清爱徒诡八尺之名,更是享誉整片大陆,最终成为继浅水清之后的又一位出色的战将。当然,如今的他,还只是一个未成熟的孩子罢了。
在决定了跟随离楚出林之后,无双和离楚立刻分道扬镳。
无双负责前往寒风关,通知烈狂焰小心敌人的后方突袭,离楚则带着八尺一起,急急前往苍天城,将发现丛林密道的消息通知浅水清。不知不觉间,离楚渐渐开始认同了浅水清,这一点微妙的心理转变,却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由于天风帝国内的军鸽传讯系统,并不是每地皆有,尚未形成网络化结构。各地军鸽,大部分都是直接与苍天城往来,其余各地的相互通讯,依然是使用驿站方式。也就说,无双找不到更快的方法,只能用两条腿来和敌人的四条腿赛跑,相比之下,离楚二人,到显得不那么迫切,且有信鸽系统可供使用。
丛林里,三条并行的线路同时向着林外移动,中间的那条小河,一支多达两万人的骑兵部队已经延绵成一条粗长的黑线,仿佛一条贯穿丛林的毒蛇巨蟒,蜿蜒游至,对着远在百里之外的目标猎物吐出咝咝蛇信,一副凶恶狰狞之相。
寒风关前,烈狂焰指挥大军徐徐后退,他们期待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玲珑坡上,碧空晴指挥大军围困住的血风旗战士,终于放下武器全面投降。
一切的一切,都在走向结束,却又仿佛刚刚开始。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五十五章 铁血镇督浅水清(上)
天风历107年,6月24日,原止水军首领易星寒,于龙风殿上图谋行刺当朝皇帝苍野望,浅水清舍身救主,易星寒当场身死。
这惊天一击,成为这一年历史上的几件大事之一,也彻底宣告了南山岳父子的末日来到。
易星寒以南家门客的身份出现,持的是南家的秋水剑,一切的证据都已昭示南山岳罪无可赦,他是冤枉也好,蓄谋也罢,除了一死谢罪,再无其他路可走。易星寒进宫前经历搜身,当时身无短剑,因此每一个人都相信,是南山岳进宫后把剑交给了易星寒。
惟有南山岳本人彻底明白,真正帮助易星寒带剑入宫的,只怕正是浅水清本人。
没有人会想到,他竟如斯大胆。偏偏这一场戏,演得如此真实,易星寒与浅水清之间的生死之搏使人不可能想通这其中的奥妙,甚至南山岳都想不明白,到底浅水清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易星寒做出如此惊人举动。
不过他已经不用想了,官场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回忆与后悔。
南山岳南无忌父子本当场收押,革除所有职务,南府一干老幼皆受株连,无人可以逃脱。
当天下午,在刺杀过后的一个时辰后,浅水清奉命查抄南相府,南无伤为第一要犯,他的铁血镇督之位在第一时间被剥夺,皇帝苍野望甚至不需要动脑子,转手交给了浅水清。待所有事情结束后,再对其进行封赏。
浅水清亲带二百亲兵包围南府,他要亲手抓住南无伤,以慰戚天佑在天之灵。
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战士冲进相府,就象是狼入羊群,有几个南府的护院没搞清楚状况,还想恃强抵抗,被当场斩杀。片刻之后,一大批男女老幼统统被押出南府,狗子冲过来大声回报道:“报将军,当场格杀南府家丁十二人,其余上下一百三十八人已全部带到。”
看着那一群曾经显赫的南府家人,浅水清心中亦是一阵叹息。
管你曾经位高权重,名声显赫,一旦落难,尽受株连。这是一个充满杀戮的时代,实在是容不下半点温情。
一大批妇孺这刻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不住地向着浅水清哀求饶命,浅水清摇了摇头,然后问狗子:
“南秋源一脉的人在里面吗?”
“他们已知机回避,不在株连之中。”
“很好,为什么没有看到南无伤?”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回将军,南无伤不在府中。”
浅水清立刻对着跪地众人道:“谁能告诉我南无伤的去向,我可以保他少受些皮肉之苦,要是能给我把南无伤交出来,我就请皇帝特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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