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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黎明

_10 庄司卓 (日)
惠子十分讶异。
「刚刚那个大胸部的女人说你是「贵族」,照理说你的钻头应该比较多吧?」
「怎么说?」
「bioCRAFT不是分成六个等级吗?等级最低的只有一根钻头,次低的有两根,以上类推。下面的四个等级是「平民」,等级比较高的「贵族」本来就应该拥有较多的钻头才对。」
惠子的叙述让蒂赛再度摆动双手,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回答: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钻头的数量跟等级成正比。」
惠子的叙述可说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基本常识,不过蒂赛似乎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我不懂,实在不懂。为什么钻头的数量比较多,就会成:「贵族」?」
「呃……因为……」
基本上这种认知只是建立在人类经过多年的观察之后所提出的假设,确实是没有科学上的根据,因此惠子一遭到蒂赛的抢白之后,顿时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倒是有个疑问。」
这次轮到广大向蒂赛提出质疑了。
「为什么是钻头?」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双手停止摆动的蒂赛反问广大。
「就是钻头嘛,为什么要做成钻头的模样?」
bioCRAFT出现之后的二十年,广大代表所有的地球人说出心中的疑问。
「钻头不是超高速飞行装置,还兼具武器的功能吗?为什么一定要做成钻头的形状?圆形或是羽毛的样子不也可以吗?」
「不可以。」
探出上半身的蒂赛回答。
「钻头比较好玩。」
「……什么?」
出乎意料的回答不禁让广大瞪大了双眼。
「是的,钻头比较好玩。」
「好玩……能不能具体的说明一下?」
愣了好一阵子之后,广大才勉强挤出这句回应。
「钻头会转动。」
理所当然的回答,理所当然的态度。
「唔……」
「会一直转圈圈,转啊转的。」
「当然会转圈圈,钻头嘛。」
「是的,所以很好玩。」
蒂赛的双手又开始前后摆动,看起来十分愉悦,似乎认为广大接受了她的回答。广大与惠子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两人的模样让蒂赛感到些许的不安,只见她又停止摆动双手。侧头思考片刻之后,才开口说话。
「……应该很好玩吧?」
探出上半身的蒂赛双眼直盯着广大,似乎对广大有所期待,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让广大心跳加速。
「啊哈,对对对!很好玩、很好玩,嗯……」
广大连忙别过头去。语气透露出些许的不自然。蒂赛对广大的反应有些不解,不过大概是认为广大接受了她的意见吧,只见她又兴高采烈地摆动双手。
「真的很好玩。」
「广大同学~~」
惠子的语气格外的妩媚.她从背后捏起广大的脸颊。贴着广大的耳边小声说话。
「你刚刚是不是「萌」了一下?」
「萌?」
接收到这个日常生活中不曾使用、也不想使用的单字,广大不禁回头瞪着惠子。
「你别闹了!」
「少在那边假仙!好感度大幅攀升的背景音效,连GM都听得一清二楚!」
「拜托,这种脑内oS你也听得见!!」
任由两人胡闹的蒂赛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她转过身去,快步走回先前的座位。
「就快抵达目的地了。」
女子将左手举至胸前,凝视着自己的手腕,仿佛正在看表,可是她的左手腕并没有表带,也没有表面。
「足立区……」
三个等腰三角形所组成的几何图形,浮现在她的手腕内侧,图形的正中央,还看得到一个心型的记号。
「这样明白了吗?」
声音自心型的记号传出。
「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将资料传送给你。」
「位置我大概知道在哪一带,不过确实的发现地点就不清楚了。也好,那就麻烦你了,不灭的正午。」
「哪里,我还得谢谢你才是呢,高贵之风。UNbAR的人应该已经开始搜寻与蒂赛展开接触的地球人,我会事先向他们知会一声,到时如果碰上了,尽管要求他们提供情报就是了。」
「让你在百忙之中抽空帮忙,实在是过意不去。」
高贵之风频频向手腕内侧的心型记号低头致谢。
「别这么说,我们是互相帮忙。不过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想请你顺便调查几件事。」
高贵之风似乎明白不灭的正午想要调查什么,不等对方开口,她就抢着先说话:
「你是指「静谧的宵暗」以及「庄严的夕暮」吗?」
「是的,比较麻烦的是蒂欧……不,静谧的宵暗。我接获一份报告,上面说有人在蒂赛的所在地附近发现她的行踪,而且根据可靠情报指出,蒂尔似乎也在那一带出没。」
「怎么大家都在同一个地方?」
高贵之风似乎颇为惊讶,不过心型记号另一端的不灭的正午却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就是我搞不懂的地方了。不过这件事并不重要,还是要先请你找出蒂赛的下落。」
「好的。我高贵之风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完成你所交付的任务。」
不灭的正午以笑声回应高贵之风的回答。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总而言之,我的妹妹就拜托你了。只希望那几个调皮鬼不会替你带来太多的麻烦。」
「哪里,千万别这么说。」
「呵呵,那就祝你任务成功了。有任何情况,请立刻与我联系。」
「是。」
三个三角形所组成的记号消失不见。
「现在……」
任凭强风翻弄乌黑的秀发,高贵之风俯视脚下的景色。
「东京还真是改变了不少。」
脚下的城市正是繁华的东京都,至于她所处的位置,则是前
几年加高为555公尺的东京铁塔最顶端。
「蒂赛殿下,我这就来了。」
高贵之风喃喃自语,却浑然不知她要寻找的人正在距离地球
一百多个天文单位之远的古柏带区域。
「开启量子防护罩。」
高贵之风从离地500多公尺的铁塔顶端纵身一跳。
「「高贵之风」扩张。」
用有三根钻头的bioCIAFT自三个三角形所组成的记号之中现身,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时空的缝隙之内,地球人的感官以及科技无从得知。
「总算来了,签约了吗?」
快速石自蒂赛面前的立体影像现身,神情十分愉悦。
「还没。」
蒂赛冷冷的回答。
「端视事情的发展决定。,」
「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你!快点订定合约啦!男的女的都行。随便挑一个吧!」
快速石似乎看得见蒂赛身旁的广大以及惠子。
看不下去的广大不禁脱口而出。
「蒂赛,我不在乎。」
「我也一样。」
「我不可能一次跟两个人签订合约,再说……」
蒂赛看看广大,然后又看着惠子。
「地球人一旦跟biOCRAFT签订合约,就算合约中止,也无法跟其他的bioCRAFT另行签约。签订合约是一辈子的事,请两位好好斟酌。」
「真……真的吗?」
广大询问惠子。
「是哦?我也不太清楚……」
立体影像中的快速石不禁破口大骂。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而且这是常识好不好?反正你们两个推派一人出来签约就是了!」
无视于怒气冲冲的快速石,蒂赛转身看着广大和惠子。
「两位应该都看得出来我是个特别的bioCRAFT,跟我签订合约之后,可能会带给两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闭上双眼沈思片刻之后,蒂赛又追加了一句:
「可是我不想连累你们。」
广大和惠子不由得互看一眼。蒂赛的发言似乎让惠子有些迟疑,不过广大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
「人都已经到这里了,还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广大说道。
「好。我跟蒂赛签约。至于特不特别,等到签约之后再说吧!我可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是蒂赛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幽幽开口:
「我可能无法协助你寻找父亲的下落。」
「没关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想跟我签约?」
「我……」
广大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广海希望广大能与蒂赛签约,以寻找父亲的下落,可是广大却对母亲的这种安排十分反感。既然
如此,现在又为什么要跟蒂赛签约?基于好奇?抑或是对蒂赛的同情?
扪心自问的广大理不出一个头绪。
「哈啰~~~?」
「回来喔~~~」
眼看着广大和蒂赛沈浸在诡异暧昧的气氛之中,惠子和快速石不禁同时开口。
「我哪里也没去。」
蒂赛睁开双眼,蔚蓝的瞳孔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得先掌握状况才行。」
蒂赛的座椅突然进射出无数条宛如几何学的光波,朝着四面八方散而去,仿佛是立体化之后的电路图。光波接触到船舱之后,直接隐没于舱壁之中。
「这是什么……?」
惠子试着碰触眼前的光波,手掌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光波的行进,看来应该不具实体。光波的脉动十分不规则,惠子移开手掌之后,光波依然朝着原先预定的方向迸射,看来就算被物体遮住了,也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前方侦测到最大长度约2000公里的古柏带天体。天体由岩石所构成,数颗由固态冰所组成的卫星围绕着天体公转,最大直径约20公里。」
蒂赛做出简报的同时,座位前方也浮现出显示周遭情势的立体影像,影像的正中间是一颗状似蕃薯的球形天体,几颗奇形怪状的小型天体围绕其侧。最大长度2000公里,显然比冥王星大上一号。
「冰质卫星的体积似乎缩小许多,公转轨道上飘浮着无数碎冰,小至数公尺、大至数公里都有。碎冰的成因可能是潮汐的引力,或是与其他天体发生碰撞。」
「这里应该是布下陷阱的绝佳地点。」
广大打量着眼前的立体影像。做出了结论。
「扫描表面的结果,发现这一带在过去的数千年之间并未出现重大的变化。不过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段对话似乎被快速石听见了,她透过立体影像反呛了一句。
「才没有什么陷阱呢!」
这时陌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不,这里确实设下了陷阱。好不容易才将你引来,如果没设几个像样的陷阱,岂不反而失礼?」
快速石大为震惊。
「委托人大叔,我怎么都不知道!!」
既然称之为大叔,对方应该是男性才对。不过对方并未在画面上出现,是男是女也很难下定论。只是bioCRAFT本来就没有
性别之分,硬要分出个男女,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是的,的确没让你知道。不过这种事本来就可以依照常理来判断,即使没知会你一声,也应该猜得出来才对。」
「说得没错。」
蒂赛也跟着附和敌人的说法。
「除非是智商有问题的白痴,正常人应该都看得出来这里一定设有陷阱。」
惠子的揶揄显然激怒了立体影像中的快速石.
「你是说我像一个白痴哕?」
「不是像一个白痴,而是根本就是白痴!」
惠子不假思索的反唇相讥。
「你这个家伙……」
神秘的声音打断了快速石。
「快速石的任务只是把你引到这来而已,至少她的表现还算不错。」
「喂!」
蒂赛也直接向神秘的声音发问,完全无视快速石的存在。
「你就是委托人哕?」
「是的,请叫我沉默的潮流。」
「确认完毕。」
蒂赛马上有所回应。
「查无此人。不是取消登记bioCRAFT,就是使用假名。」
「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蒂赛对沉默的潮流的回答充耳不闻,迳自说下去。
「加强扫描周遭空域的结果,发现正在执行全地形伪装机能的主教bioCRAFT。确切的位置无法判别,不过那应该就是你吧?」
「了不起。」
从语气来判断,对方似乎打从心底钦佩蒂赛的表现。
「不愧是我们的「女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详尽的侦测,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女王」?她真的是「贵族」?」
「这点我正打算进行确认。快速石,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没问题!既然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这个忙我是帮定了!」
先前快速石对沉默的潮流瞒着自己设下陷阱的做法大为不满,如今态度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面对如此善变的快速石,蒂赛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的行动准则,就是在不在同一条船上吗?」
「住口!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揭发你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是个表里如一、坚持到底的人。」
「够了!再跟你说下去,天都要黑啦!下次你开口说话的机会,就是哭着说出自己的真面目的时候!给我走着瞧吧!」
说完之后,快速石的立体影像就消失了。
「通讯中断。」
这时惠子转身看着蒂赛,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为什么她说话这么有趣?」
「嗯,很像相声的口气。」
蒂赛也点头表示同意。
「对对对!与其说是关西腔,倒不如说是吉本帮特有的语调来得恰当。不过……为什么?」(编注:关西吉本兴业的搞笑艺人.以特有腔调的搞笑出名)
「这好像是她的习惯,改也改不掉。」
「习惯……」
「既然是习惯,那就没办法了。」
广大喃喃自语。
「计画进行得十分顺利,不过这些安排是否能迫使她拿出真正的实力,似乎还是个未知数。也罢,只要,现形模式。能让我们确认她的实体就够了。」
沉默的潮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一旦迫使她现出真面目,恐怕我也是在劫难逃,往后的计画只好交给其他同志接手了。」
沉默的潮流开启无线通讯,与快速石通话。
「快速石,我准备释放一批辅助CRAFT,你就利用这些辅助CRAFT逼迫她拿出真正的实力。方法随你选择,我不过问。」
「没问题,不过辅助CRAFT在哪里?」
「就在你的面前……」
「浮冰……?」
立体影像再度浮现,公转轨道上的冰块逐渐碎裂。
「被他将了一军。」
蒂赛的语气十分平淡,一如往常的冷静。
「扫描表面的结果显示数千年来并未出现巨大的变化,所以才未针对内部进行调查。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应该隐藏了许多辅
助C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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