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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黎明

_9 庄司卓 (日)
广大知道跟蒂赛谈下去也谈不出个结果,干脆把一股气都出在快速石的身上。
「我叫快速石。」
操关西腔的金发美女虽然常常在动画或是国语化的洋片中出现,不过当这种人物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拜讬妳不要惹出那么大的麻烦行吗?」
「哦……」
快速石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是以那个小矮子的bioPARTNER自居吗?」
「呃?」
快速石的问话不带任何色彩,广大却感到脸颊一热,惠子从身后往广大的小腿踢了一脚。
禁不住疼痛的广大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腿,快速石又接着放声大笑。
「哈哈哈!既然已经找到PARTNER的人选,那就赶快签约嘛!这样子我才能早点见识到贵族的实力。」
「可是……」
不等蒂赛把话说完,快速石伸出手来朝着周围比了一圈,然后又开口说道:
「我没有伤害地球人,不过却捅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身为一个贵族,妳觉得应该放过我这个罪人吗?」
蒂赛沉默不语,只以紧皱的眉头表示内心极度的不悦。不但广大和惠子有所察觉,就连快速石也能感受到蒂赛内心的愤怒。
「委讬人大叔会替我们选择适当的地点。另外大叔有所交待,如果妳还是不肯赴约的话,要我跟妳说一句话就好。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快速石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大叔要我跟妳说,他愿意告诉妳「夕暮」的下落。」
广大不禁倒退三步。蒂赛的模样虽然没什么变化,四周的气氛却明显的有所改变,强大的肃杀之气甚至让广大也为之退避。快速石似乎也有所感觉,同时也因自己的激将法大为成功而喜上眉梢。
「看来妳总算是认真起来了。不过「夕暮」的下落只有委讬人大叔才知道,妳来是不来?」
「好。」
蒂赛回答。
「地点在哪里?」
「这才像话嘛。」
快速石才刚说完,身旁的卫星也跟着消失不见。被尖角贯穿的水泥块掉落地面的同时,立体影像在蒂赛和快速石之间浮现。
影像的正中央是一个亮点,周围覆盖着扭曲的半透明球体,上面镶嵌着好几个小小的光点。
恒星系,而且应该是太阳系的模拟图。
「这里。」
快速石所指出的地点一闪一灭。
「我明白了。」
蒂赛的回答过于爽快,广大忍不住出声吐槽。
「妳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我明白,是真明白。不必替我操心。」
摆动双手的蒂赛反驳广大的吐槽,快速石则一脸讶异地朝着广大开口:
「老兄,bioCRAFT的沟通方式可不只限于言语交谈而已。」
快速石说得没错,bioCRAFT的沟通方式确实与人类大为不同。
「那就等候妳的大驾光临。」
语毕,快速石举起自己的左手,小指微微上翘,浮现在半空中的影像突然消失,彷佛被小指的指甲吸了进去似的。
「不管妳选择那个小哥、还是那个妹仔都行,劝妳最好赶快签订合约,到时若不以战斗模式的姿态出现,可就有妳好受了。」
接着快速石的小指指甲突然发光,两个等腰三角形所构成的几何图形在光芒中浮现。
「小矮子,告诉我妳叫做什么名字吧。」
蒂赛不假思索的回答快速石的询问。
「秘密。」
这个回答不禁让广大和惠子感到有些意外。
「妳不是叫做蒂赛吗?」
「老兄,你是白痴吗?好歹你也是bioPARTNER的人选,居然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快速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bioCRAFT都另有别具意义的名字,比如说我就叫做「快速石」。除了本名之外,当然还有所谓的昵称,比如「蒂赛」就是一例。我想知道的不是她的昵称,而是本名!」
「秘密。」
蒂赛还是不肯回答,快速石不禁叹了口气。
「也罢,以后再说好了。那我先走了,可别让我等太久。」
于是快速石再度举左手的小指。
「开启量子防护罩。」
广大对量子防护罩并不陌生。简单说来,量子防护罩就是bioCRAFT所使用的力场或是结界,人类的科技无法探究其中的奥秘。这项能力对其他的bioCRAFT并无意义,只是用来避免与地球人产生瓜葛的一项工具罢了。
「「快速石」扩张!」
小指指甲中的两个三角形记号随着快速石的召唤跳脱而出,将快速石团团包起之后,朝着空中缓缓上升。
半空中的快速石逐渐由人型变化成拥有两根尖角的bioCRAFT,这就是快速石的bioCRAFT形态。刚开始只是半透明状的幻影,之后慢慢的演进为实体化的姿态。成为bioCRAFTT的快速石以前端的尖角粉碎上方的水泥块以及钢筋,缓缓朝着天空飞去。
目睹一切的广大不禁脱口而出:
「那就是bioCRAFT……」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体化的bioCRAFT呢。」
一接触到快速石的尖角,废弃工地的水泥墙和钢筋立刻粉碎成砂粒般大小,因此广大和惠子倒是不必担心被掉落的瓦砾打个正着。
「我也该离开了。」
任凭白色的裙襬随风飞舞,蒂赛迳自转身。
「等一下,妳真的要去?」
广大不禁伸手抓住蒂赛纤细的肩头。
「这一定是陷阱,难道妳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知道。」
「既然如此,妳又何必自投罗网?那个叫「夕暮」的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惠子的质问,蒂赛的回答十分出人意料之外。
「「夕暮」是我的妹妹。」
广大和惠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妹妹……?bioCRAFT也有兄弟姊妹?」
「有,当然有。我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姊姊。」
「啊?」
广大和惠子不禁面面相觑。无视于两人的反应,蒂赛继续开口。
「我之所以来到地球,有部份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妹妹的下落。」
「唔……」
基本上bioCRAFT算是一种生物,即使有血亲也不足为奇,只是广大和惠子从未听人提起罢了。不过他们两个本来就对bioCRAFT不是那么熟悉,或许bioCRAFT本来就拥有家庭制度也说不定。
「既然这是寻找妹妹的唯一线索,就算真是一个陷阱,我也别无选择。而且「夕暮」的思虑不够周密,很容易上当受骗,如今既然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我更是非去不可。」
于是蒂赛轻轻地挣脱了广大的手,与两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放心吧,区区城堡还不能把我怎样。」
「既然是陷阱,对方一定另有安排。」
「就、就是说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不是陷阱才奇怪!」
广大和惠子联合起来劝阻蒂赛。
「而且刚刚的bioCRAFT也说过了,没有签订合约的话,妳根本无法发挥真正的实
力!」
「bioCRAFT必须与PARTNER签订合约,才能进入战斗模式。不过对付这种程度的敌人,还用不着我使尽全力。」
「可是……那明明是个陷阱!」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也知道那是个陷阱。广大,你这个人还真奇怪。」
摆动着双手的蒂赛出言反驳。事到如今,广大才终于明白蒂赛是个相当顽固的人。
「等、等一下!广大、蒂赛,情况不妙!」
惠子拍拍广大的肩膀,朝着刚刚走进来的方向看去。从天花板垂落地面的塑胶布没有被翻动的迹象,不过塑胶布之后似乎有人正在走动。
「好像是警察来了。」
惠子才刚说完,人声立刻从外头传了进来。
「喂——!里面有人吗?」
出声的人不是警察就是消防队员。广大决定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
「蒂赛,带我们一起去吧!至于合约的问题,以后再慢慢考虑。妳不把我们一起带走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抓起来。」
然而蒂赛只是歪着小脑袋,似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被谁抓起来?」
「外面的警察啊。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骚动,就算不是我们干的,也会被带回警察局做笔录!到时我可就很难回归原先的日常生活了。」
老实说广大也不知道外面的警察会如何处置两个高中生,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说服蒂赛。
蒂赛摆动着双手,似乎十分为难。考虑了片刻之后,她停止了手边的动作。
「我明白了,就请两位跟我走一趟。请你们靠近一点。」
于是蒂赛闭上双眼,双手环绕胸前。
「开启量子防护罩。」
蒂赛的胸前进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半空中画出奇妙的图形,与快速石变化成bioCRAFT的过程完全不同。
半空中的图形,有点类似扑克牌的黑桃。
紧接着蒂赛张开胸前的双手,彷佛是在迎接什么似的。
「「壮丽的黎明」扩张。」
这时广大才突然想起,类似黑桃的图形其实就是长剑的标志。
因为浮在半空中的黑桃图形中,出现了大型长剑的尖端。
《PHASE00:05现形~Creston~》
一位是发量逐渐稀薄、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另一位是戴着黑框眼镜、同样身着西装的年轻男性,如果让这两个人提着公事包挨家挨户的向家庭主妇发送名片,任谁都以为是某家银行的老鸟带着刚刚完成职前训练的菜鸟出来拜访客户。
事实上,他们两个是某国际机构的特务。
「咦?」
午睡中被门铃声吵醒,这一家的主妇大空广海实在憋了一肚子鸟气,可是接过对方的名片之后,却又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这么快就出现啦?效率真不错。」
中年男子频频以手帕拭汗,狼狈不堪地回答:
「既然您这么说,表示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
「算是吧。」
广海拿出行动电话,按下拨号键,可是没有反应。略显讶异的她又拨了别的号码,结果还是一样。
「好像联络不上。」
广海笑着说道,不过中年男子却露出为难的表情。
「您知道现在人在何处吗?」
「这个嘛……」
广海低头思考。
「搞不好已经不在地球了呢。」
广海果然是料事如神,两通电话的主人已经不在地球表面了。
两人正位于太阳系的外围,朝着位于古柏带的某天体以超光速的速度飞行。(编注:Edgeworth—KuiperBeIt,由小天体组成的
环,分布在太阳系边界的广大空间,别称太阳系外缘天体,太阳系大部分彗星的来源地。有一说冥王星只是天体之一,不可归类于
九大行星中。)
「这就是bi0CRAFT的内部啊。」
惠子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空间还蛮窄的嘛。」
正如惠子所言,这里的空间大约只有一节电车车厢的大小,不过走道的两旁并未设置座位,地板的正中央凹下去一块,刚好可供乘客坐下歇息。
乍看之下,内部的材质好像是冷冰冰的塑胶,不过伸手一摸,才发现是类似天鹅绒的材质。配色以亮黄色为主,没有格外强势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到沐浴在阳光之一下的温暖。
「惠子,你以前不是也搭乘过bioCRAFT吗?」
广大坐在后面,整个人缩得小小的。
「也是啦。以前学校举办体验营的时候,我曾经搭乘bi0CRAFT到木星一带。」
在bi0PARTNER的协助之下,各国纷纷展开bioCRAFT的搭乘体验计画。表面上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人选。不过从机率来看,倒也不能一概而论。除了少部份的好事之徒以外,绝大多数的人对于搭乘bioCRAFT都抱持着某种程度的排斥,即使获得了试乘的机会,还是有不少人最后决定打退堂鼓。
中签的机率高、弃权的机率也很高,不过这项计画在学校方面的推行倒是还算顺利,因此除了日本之外,世界各国也都将学生视为搭乘体验计画的重点人选。即使如此,还是有一定比例的幸运儿放弃了试乘的机会。
惠子也是经由学校的抽签搭上bioCRAFT的幸运儿。至于广大,则是众多弃权者其中之一。
「当时大约塞进了两班的学生,包括老师在内大约lOO人左右吧。想不到蒂赛的里面居然这么狭窄……」
说到这里,惠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她不怀好意地看着广大。
「蒂赛的里面这么窄……这句话不会让你心头一荡、呼~呼~了起来吗?」
「一点都不会!」
广大不禁提高了音量。
「人家只是看你好像很紧张,所以才说点黄色笑话让你轻松一下,犯不着这么凶吧?」
「你可以说点没有颜色的笑话,OK?」
「载得下100人的话……」
蒂赛从旁插口。
「那个bioCRAFT应该是比较大型的骑士或是主教。」
走道的正前方,也就是bioCRAFT的行进方向设置了可供一人站立的圆形高台,旁边还摆着一张颇有分量的椅子,看起来很像按摩椅。
蒂塞就坐在那张椅子,重新将银色的缎带绑在头发上。
「嗯,确实是有三具钻头没错,至于名字……倒是忘了。」
绑好之后,蒂赛起身朝着广大和惠子走来。
「不舒服吗?」
突然其来的问话让广大和惠子互看了一眼,两人的反应让蒂赛有些不解。
「惠子说里面很窄,还说你会呼~呼~了起来,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即使是自己说出的笑话,惠子依然红着脸向蒂赛解释。
「???」
「对了,你不必操纵吗?」
广大从旁插口,此举想当然尔不是替惠子解围。
「操纵?」
蒂赛又歪着小脑袋用力思索。
「操纵什么?」
「就是……那个蒂赛和……这个蒂赛……」
连广大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蒂赛下意识的摆动双手,不久之后停止了手边的动作,似乎对广大的问题有所领悟。
「人型也好、CRAFT状态也好,都是全体的一部份。无论是赫伦体或是CRAFT状态,都是bioCRAFT众多系统中的其中一种。」
「……是……」
广大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明白了吗?」
蒂赛探出上半身,向广大伸出了手。
「不明白。」
「是吗?」
蒂赛又开始下意识的摆动双手。隔了好一阵子之后,才重新开口。
「我们来谈谈别的吧。」
「你不试着跟我解释清楚吗?」
「不想。」
蒂赛不假思索的回应广大的抗议。
「如果连那种解释都不明白,再多的解释也是毫无意义,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一旁的惠子差点笑出声来。
「想不想看看外面?看看外面的景色应该会比较舒服。」
话才刚说完,蒂赛又补上了一句。
「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地球和旁边的卫星了。」
「我不想看。」
广大把头埋在两腿之间,看起来似乎正承受着晕机之苦。然而bioCRAFT既不会摇晃,也没有噪音,即使机体正以超光速航行,整个飞行的过程却平顺得令人想打瞌睡,完全想像不到这是一趟穿越太阳系的旅程。
一开始座位的周围就像窗户一样是透明的。外来的光线并不是直接照进内部,而是透过某种机制过滤有害的放射线,或是强化可目视的光线。不过广大却不希望看到外面的景色。
蒂赛似乎对这点十分在意。
「看不到才能静下心来。」
眼看蒂赛一直下意识的摆动双手,广大只好又强调了一次。
「是吗?」
蒂赛似乎无法接受这个回答。
「对、对了!蒂赛,你有几根钻头啊?」
惠子连忙岔开话题。
「我的钻头?」
蒂赛的双手停止摆动的同时,走道的正中央浮现出装备一根钻头的bioCRAFT的立体影像。
「这就是我现在的模样。」
「一根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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