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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TEEN(十六岁)

_3 石田衣良(日)
真郁闷,阿大耍贫的本事在这两年里一点也没进步。
“别闹了,只不过是在高中里叫了一个发短信聊天的朋友。”
“你不老实啊,哲郎。”
阿润这么一说,直人和阿大也都点头附和。我从长椅上站起来,俯视着隅田川,臀部的牛仔裤都黏在了皮肉上。
“我去回条重要的短信,拜托你们别过来。”
说完我就走下台阶,朝河边的步行道走去。我一手扶着围栏,一手忙着输入短信。
〉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检查,
〉但结果让你很开心。
〉那我也很高兴,
〉你可以告诉你的身份了吧?
〉这不会影响我们是否会继续交往。
蜿蜒的河西倒映着布满阴霾的天空。那三个家伙在卡远处大喊道:
“喂!哲郎!你小自一个人在那里板着脸干什么呐!”
"别吵,我必须马上回短信。"
我突然想起了正秋的话。或许他说得没惜,十几岁的男性都是野蛮动物。
到了周一,魔希的短信内容突然变得很绝望。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短信的内容如下。
〉独自坚守着一个对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这有多苦多累,
〉哲郎君你能明白吗?
〉这又不是我的错,
〉这也下是法律上道德上不好的东西,
〉但我必须独自坚守着这个秘密,
〉不停地思考。
〉突然说了一些很沉重的话,对不起。
〉但这些牢骚事除了哲郎君以外,
〉即便只是发发短信,
〉我也没有人可以诉说。
每次收到这种短信,我都会千方百计地想出一些宽慰的话来安抚魔希。但我始终搞不清她在为什么感到苦恼,那个重要的检查究竟是什么。如果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再怎么安慰也只是隔靴搔痒。这一周以来,魔希一共给我发了二十多条短信。
此时我发挥了连我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忍耐力。虽然不明白她的负面情绪从何而来,但我总是尽力想一些积极的话来安慰对方。说实话,如果是家里人或者朋友给我发这种的信息,我肯定会视而不见,或者直接屏蔽。
无论是人生还是短信都一样,但只要努力了,总会获得成果。
周五那天的短信让我吃了一惊。当时我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发呆,手机就搁在胸口上。收到短信时,手机产生了微弱的震动。或许已经习惯了,我已经不再像几周前那样兴奋,随手翻开手机就读短信。但刚读到一半,我就直起腰坐起来,仔细看下面的内容。
〉我想总有一天,
〉要把一切都告诉哲郎君。
〉明日午后三时,
〉在佃大桥上见。
我端坐在床上,颤抖着双手回复短信。约好了明天和阿润他们去吃文字烧的,到时候只能迟到了。一定要去!无论魔希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然而这个世界很大,对于仅仅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十六年的我来说,有些"问题"是超乎想象的。
星期五的天气还不错,亮丽的天空笼罩在隅田川上,两岸建筑的轮廓分外明显。窃以为这一代的建筑是东京最美丽的楼景。这里有河,有天空,又有高楼。清爽的空气将这一切连为一体。我骑山地车来到佃大桥上,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刻钟。佃大桥全长三百米左右,此时我就站在大桥的正中,步行道空荡荡的,半个行人也没有,汽车咆哮着从身旁的三行线扯到上飞驰而过,到达定地点后,我发了一条短信通知对方,然后就靠在桥护栏上眺望下游的风景。大桥实在是太长了,如果发觉对方是从远处走来,等待她走到身边的那一段时间肯定很尴尬。河还是那条河,跟两年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河水也依旧波澜不惊,让人觉得隅田川仿佛是一座巨型泳池,里面的水根本就不会流动。天空、白云、高楼三者毫无变化,只有人在一个劲儿地疯长。
"……久等了。"
是男人的声音,而且还是那种弱不禁风、吹口气就听不见的声调。是正秋?!我整个人当场石化,看来我是上了他的当了。
"搞什么呀!原来是正秋你在装人妖耍我!"
我缓缓转过脑袋,但接下来所受到的打击却让我再一次石化了。黑色V字领的梭织衬衫,黑色的超短裙,黑色袜套,黑色凉鞋。脸上还化着淡妆。作为男人时一直被人当成傻瓜的巴尔杉,在换了一身女装后,身材居然是超模级别的。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视线只能在他用发蜡定型、看上去毛刺刺的脑袋上打转,最后停留在他精致小巧的脸上。而更令我震惊的是,他那黑框眼镜后的双目中早已充满了泪水。
"对不起,我骗了你。"
正秋,不,是魔希走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靠在护栏上看着远去的河水。
"算了,我不知道正秋你有这种兴趣。没关系,我理解。读初中的时候,班里也有个人和你一样。"
TaylorMorimoto的旧址如今建起了超高层的公寓。Kazuya在某些方面也终于超过了世田谷。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种情况……既是男人,又是女人……”
我发现魔希纤细的手腕光溜溜的,完全没有体毛。他穿着袜套的两条腿也是相同的情况。将视线移回到上半身,我第三次石化了。
"正秋!你居然有胸部!"
魔希含着泪笑道:
"刚升入高中那会儿……就开始慢慢地变大了……哲郎君,你知道吗?其实魔希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胸部才取的。"
我注视着这个变成美女的男同学。
"我一直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在我的身体里既有男人的一部分,也有女人的一部分。"
"那你喜欢当男人还是女人?"
魔希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他说:
"都喜欢。但在读小学的时候,我希望长大以后就像那些漂亮的姐姐一样,有一对漂亮的乳房。所以,这是我恶魔一般的希望。"
所以他才会取名为"魔希"。
"是注射荷尔蒙导致的吗?"
魔希轻轻地摇摇头说:
"不,是自然长大的……虽然现在还不够大,但却是纯天然的。"
我已经快晕了。同班的男同学居然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美女,而且还是个拥有纯天然胸部的美女。
"之前我提到医院的检查结果……是在说我的基因。"
提到基因,我立刻就想到了直人。直人很倒霉地患上了像中大奖一样稀罕的早衰症。这种病的病因就是基因在作怪。
"正常的男性拥有XY染色体,女性拥有XX染色体。而我却多了一条,拥有XXY染色体。所以我的身材才会像女孩子一样纤细……到了青春期,乳房也开始发育……这种病被称为克莱因费尔特综合征。"
我下意思地屏住气,觉得难受了才开始呼吸。
"那一般得这种病的人,是选择变成男性还是女性呢?"
魔希露出谜一般的微笑着着我。我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漂亮女生曾是个男孩。
"想当男人还是女人,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阵。根据他们的决定给予不同的荷尔蒙,就会转变成为他们理想的性别。"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魔希在短信里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该怎么选择。他是在为变性而感到困惑,会感到迷茫也是正常的。
“那正秋,不,应该是魔希,接下来你打算选择哪种性别?”
两性居于一体的正秋抬头看着我。此时天空中的云层飘散开来,午后的金色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向地面。光带就像是飘动的窗帘。视野也因此变得开阔,对岸的高楼和远处的桥梁一下子变得十分清晰。
"现在才十六岁……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我可能会根据遇到的人来做出选择。"
我既遗憾,又有些心动。我为魔希是我的同学,而且原本是个男生而感到惊讶。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十六岁,自己却没有必要做出重要决定。唉,明明是一个相同年纪的人,命运却如此大相径庭。
"我很迷茫,到底要不要让哲郎君看见这个样子,真的拿不定主意……我想哲郎君一定会理解我的,所以今天才来这里见你。"
"如果我完全无法理解,那你该怎么办?"
魔希那双涂抹着眼影的眼睛盯着我,说:
"那我就从桥上跳下去。"
我们相视大笑,阳光在河面上跃动。
"那个,虽然我已经知道魔希就是正秋,但短信还是继续下去好吗?"
这一刻的感觉十分微妙。听到我这么说,魔希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回答道:
"……谢谢你。"
我拿出手帕,递给面前这个比我还要高的克莱因精灵。
“能给哲郎君发短信……这太好了……谢谢你。”
于是就在魔希停止哭泣的这段时间里,我站在大桥上一边吹河风,一边考虑待会儿要怎样向阿润、直人还有阿大引荐这个特殊的朋友,并带他去"向阳花"吃文字烧。
第一卷 夕菜的忧郁
"婴儿软得就像块棉花糖一样。"
七月的太阳在过了下午五点后,依旧明晃晃地耀眼。阿大就像辆推土机似的,把面前的明太子芝士文字烧一口气全扒进了嘴里。再过一会儿就要去上晚课了,这顿饭算是他的课前点心。夕阳爬上了墙上的长条诗笺,原本就不热闹的小店感觉越来越冷清了。但在我们看来,"向阳花"却是最有月岛情调的文字烧店。
"小孩很麻烦吧,听说晚上每隔三小时就要哭一次。"
直人说这话时,目光中带着崇敬。阿大曾经"一日七次"的记录已经让我们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照顾婴儿,这实在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阿大嘴里塞得满的,对我们说:
"这点夕菜已经想到了,所以在大雅出生半班后才搬到我里。他晚上已经不再闹了。"
我把黏在铁板上的芝士剥下来,送进嘴里。芝士香滑肉嫩,味道好极了。不过不能多吃,不然回家后吃不下饭,少不了会挨妈妈骂的。
"那阿大你做了些什么?"
胸有成竹的问大扫了我们一眼说:
"听好咯。这个小宝宝呀,只会做五件事,那就是吃喝拉撒睡。"
直人睁大了眼睛,问道:
"难道你给他换过尿布?"
"拜托,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这个好不好?别说尿布,屎我也换过。夕菜去买东西的时候,那小东西一直哭。没办法,我只能亲自上阵啦。"
直人和我不禁赞叹道:
"阿大你太帅了!"
阿大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继续吃他的文字烧。我们不由得对这位肥嘟嘟的老友刮目相看。在去年春天的新宿冒险之旅中,阿大结识了早川夕菜。两个月前,夕菜搬进了月岛的屋村,跟阿大开始了同居生活。那时怀孕的夕菜已经休学,并且在正月了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虽然她在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和母亲相处好。这世上还是有很多无法和睦相处的母女的。
阿大在家庭餐馆许下过承诺,他决定成为夕菜孩子的父亲。因为夕菜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所以阿大便用自己的名字"小野大辅"中一个"大"字为孩子取名为"大雅"。他每天早上四点到中午在筑地上班,晚上还要到我就读的都立高中上夜校。在我看来,阿大这股劳碌劲儿简直堪比传说中的SuperHero。
一直保持沉默的阿润目光一闪,问道:
"小宝宝的话题就此打住,快把你们的同居生活如实招来。"
三人都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毕竟都是十六岁,但只有这小子和比自己年长的女性(虽说只大了一岁)一起生活,所以不可能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面对我们的逼问,阿大若无其事地打起了太极:
"怎么说呢。你们这些小孩子或许难以理解那种感觉,但清早起来发现身边就躺着一个素颜美女,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我开始回忆夕菜的长相。茶色的刘海,眼角虽有些下聋,眼却很大,鼻子小巧精致,嘴唇柔软红润。夕菜给人的最初印是个冷美人。阿大居然可以对那双红唇为所欲为……阿润简直羡慕得要死。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呀。去年在新宿我应该先下手。"
阿大把嘴里的食物吞进肚里,一口气喝干了整瓶汽水。
“行了行了,阿润尚需努力,泡妞仍未成功。你看大叔我已经抱得美人归,现在的奋斗目标就是让夕菜和大雅过上幸福生活。”
阿润撇着嘴说:
“切,你小子真是帅呆了。”
直人和我都没说话,但心里想的都跟阿润差不多。证据就是我们三个在看这个十六岁的父亲时,目光中都带着一份崇敬。
“那我先回去眯一会儿,晚上还要上课。”
阿大早早地离开了"向阳花",剩下的三人开始对同居与育儿展开了毫无顾忌的讨论。
阿大在筑地鱼市里的一家水产批发公司上班。公司还未实行双休制,平时只有周日和节假日,以及每个月第二与第四周的星期三才能休息。那天放学后,我正骑车路过就快要被阳光烤化的佃大桥,手机突然响了。
"喂喂,是哲郎君吗?"
"啊,夕菜啊。有什么事吗?"
一阵凉风吹过隅田川,钻进我白色的半袖衬衣里,我的后背就像鼓满风的帆布一样鼓了起来。
"我有事想对大家说……"
夕菜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精神。我停下车,一只脚踩在地上,身子靠着栏杆。
"可以啊,什么时候?"
"今天。"她说话的声调开始拔高了。
"但今天阿大休息啊。"
今天是本月第二个周三,阿大难得的休息日。
“是的,但阿大君要睡到上学,晚饭我给他准备好了。五点在向阳花见面可以吗?
只有一个小时了,我觉得时间有点紧。
"那我把另外两个也叫来。"
夕菜应该有心事,想跟我们商量。
"那最好了。"
"放心吧。我马上叫他们过去。"
"……谢谢你了,哲郎君。"
一艘安装了玻璃顶棚的水上观光巴士从上游驶来,把夕菜的感谢声淹没在引擎轰鸣声中。隅田川上的船舶流量庞大,平均每十分钟就有一艘从河上驶过。等水上观光巴士穿过桥身,夕菜已经挂线了。
这个幸福的三人小家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站在桥上,目送着艳阳下闪闪发光的水上观光巴士朝远方驶去。
夕菜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几分钟。她推着婴儿车走进"向阳花",这可让佐知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婆婆说让她抱一会儿,但这一抱就不肯撒手。大雅或许是被婆婆经常穿的惹眼连衣裙刺激到了,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眨着。就像往常一样,这家破烂的小店里只有我们这几个客人,所以随我们坐哪里都没有关系。
"夕菜小姐,你要是吃什么?"阿润先开口问道。
称呼一个十七岁的妈妈为小姐,总觉得有些老气。但她一副情憔悴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给我杯饮料就行了,做饭的时候我顺便吃了点。"
我们几个照旧点明太子芝士和模范生干脆面,饮料则是汽水。
我的吃法是把配料放在铁板上翻炒,然后堆成一个圆环,再把酱汁什么的浇入圆环的中央。当然也有不堆圆环或者不炒配料的吃法,但我从小就喜欢这么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没人规定过文字烧该怎么吃不该怎么吃,做法完全随意。过了一会儿,面糊烤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本正经地盯着铁板。我鼓足勇气,开口问道:
"你说有事要讲。是不是阿大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本不该这么问的,但我想到了阿大那个经常喝得烂醉,对家人动粗的父亲。夕菜注视着正在冒泡的面糊,平静地对我说:
"阿大君所做的事,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伤害。"
"哎!那家伙……"直人不禁叫道。
我和阿润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一脸诧异。我下意识地开始替阿大辩护。
"不会的,那家伙绝不会做伤害家人的事的。"
我知道阿大是个好人,每次市场里有了剩鱼,他都会拿来分送给我们,死活不收我们给他的钱。我又想起了他被关进警署时,我们给他写信的事。面对警察的问询,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谎。阿润一脸认真地问夕菜:
"夕菜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夕菜始终低着头,扭扭捏捏的,好像羞于启齿。最后她还是说了,但那声音小得几乎就像蚊子哼哼。
"那个……我和阿大君一起生活……已经有两个月了……但他……一直没碰过我。"
我们哑口无言!大雅突然趴在佐知婆婆的胸前哭了起来。婆婆连忙伸手去摸纸尿裤。
"好像是拉大便了。你们几个坐着别动,小妹妹快把纸尿裤递给我。"
夕菜拉过婴儿车,从包包里取出纸尿裤和除菌纸巾递给婆婆。
"乖宝宝,让婆婆来让你帮你换尿布。"
她老人家说着,便哄着宝宝,把他带进了洗手间。夕菜注视着婆婆消失在门后,突然皱起眉说:
"文字烧再不吃就要糊了。"
我们几个还傻呆呆的,正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呢,听她这么一说,赶忙动手开吃。文字烧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总感觉今天的味道有点怪。夕菜接着说:
"阿大君说非常喜欢我他对大雅也非常温柔,简直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亲。每天晚上都是三人睡在一起的。"
阿润把热乎乎的文字烧送进嘴里,说:
"好烫!那么阿大就从来都没有碰过夕菜小姐吗?"
一旁的直人傻乎乎地附和道:
“那家伙的最高记录可是一日七次……”
我赶紧捂住了直人的嘴。在为同居男友性冷淡而苦恼的女人面前说什么记录,这简直就是在泼冷水。但这位年轻的母亲到底还是听到了,不由缩起了身子。
"我思前想后,阿大君还是介意我的过去。他肯定只是可怜我才会和我一起生活的。但他是个好人,不忍心说出口。他觉得我这种随便跟人上床生下小孩的女人很脏,才不想碰我的。每次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难受。"
夕菜用指尖擦拭着涌出的泪水。被油烟染黄的店堂此刻好像凝固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只剩下铁板上的文字烧在吱吱作响。我转动桌子侧面的开关,把火头调小。
"你们两个出来一下,有事要商量。"
我走下座位,套上运动鞋。阿润和直人紧跟其后。
"夕菜小姐,刚才的事我们听得很清楚。你放心吧,我们全解决的。"
说完,我们便拉开玻璃移门,走到昏暗的小巷里。我们三人就一边套着运动鞋,一边站在路边讨论起来。直人首先说:
"怎么办?夕菜小姐的表情你们也看到了。这问题肯很严重。"
阿润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
"十五岁时就一天自慰七次的阿大居然性冷淡,这简直比三伏天下雪还不靠谱。"
“别开玩笑了,直人你也别慌。我们必须为他俩做点什么才行。”
听我这样说,直人才有了一点信心。一条光带在平房与独栋楼交界的小巷洒下。直人那张被早衰症蹂躏的脸在灯光映照下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刚才我就在想,如果立场颠倒,换成阿大接受求助,那他会说什么?”
我想到了阿大的圆脸和他厚实的胸部,还有那张无比开朗的笑捡。阿润拍着自己单薄的胸脯说道:
"那家伙会说什么,我用膝盖也能想得出来。"
我也拍了拍穿着T恤的胸口说:
"我也知道,阿大的话,肯定会这么说。"
三人在巷中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
"就交给大叔我来办吧!"
做出决定后,我们慢悠悠地回到"向阳花"。钻过写着商号的布帘,走进室内。
我们告诉夕菜,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问题的,你就先回去吧。我估计大雅就快饿了,万一他哭起来,夕菜只能现场喂奶。我们当然会回避,只不过有阿大的女朋友在身边袒胸露乳,这嘴里的文字烧恐怕是很难下咽的。
夕菜走后,作战会议继续进行。或许是烤的时间太长了,铁板上浮着一层芝士融化后留下的油脂。
“要让那家伙兴奋真是太简单了。只要露一点给他看,不就行了吗?比如洗澡的时候,或者睡觉的时候。”
"这倒不难,但是你想,他们都一起生活两个月了,这种香艳场面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吗?可阿大却对此毫无反应。"
我刚说完,直人就抢着说:
"哲郎说的没错。这不是穿穿水手服、玩玩制服诱惑,搞些小花样就能解决的事。"
我在脑海中想象着,这一对十六岁丈夫和十七岁妻子,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组成了新的家庭。为了帮助他们,我们该做些什么好呢?
"我知道了,再怎么好吃的东西,每天总吃也会腻吧。要让他们”性”福,就只有让他们跳出平凡的日常生活。美好的性爱怎么可以在那种墙壁薄得像纸一样的屋村里进行呢?要换个地方才行!"
直人好像想到了什么。
"啊,我想到了!我记得家里有西洋银座的住宿券。我去拜托妈妈要两张。"
不愧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阿润忙说:
"对!这主意不错,不如就由我们出资请他们在豪华宾馆里欢度良宵。再送夕菜一套扎红领巾的水手服怎么样?"
我真是被他们两个打败了。
"我靠,除了Sex你们会不会想点别的?不过跳出平凡生活,在豪华宾馆里过夜……听上去不错哎。嗯,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吧。大家为讨论成功干一杯!”
我瞅了一眼桌上的杯子,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了。
“佐知婆婆,再拿三瓶汽水来!”
婆婆手里拎着三瓶没开盖的汽水,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身穿粉红连衣裙的婆婆扑哧一声打开一瓶汽水的瓶盖,发言道:
"你们几个可别忘了最重要的事一一再高级的宾馆也不能带着小宝宝一起去吧。小宝宝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哦。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他一发威,周围的人都要围着他转。"
我一边帮婆婆开汽水,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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