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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

_59 古龙(现代)
  “然金鼎爵仍凭青霁剑与常大将军力拼三百合,金鼎爵腿上已中了一枪,常大将正欲结
果金鼎性命,公孙云飞骑而出,拼死把金鼎爵救了起来,他便和文殊爵保护金鼎爵突出重
围,金鼎爵因感激爱将相救,遂以此‘青霭剑’相赠,尔后张自诚失败,四王与公孙云都还
留在世上,但彼此曾誓言不食明禄……”
  “嗤、嗤、嗤……”
  赵子原张望望去,只见那铁匠老者泪水夺眶而出,泪珠滴在那通红的剑胚上,是以才
“嗤嗤”发出了异响。
  赵子原大惊,他纵是再笨之人,也猜想得出那铁匠老者便是金鼎爵手下大将公孙云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
  “后来又如何?”
  那华服青年一怔道:
  “兄台可是明知故问么?”
  赵子原道:
  “如此说来,兄台故事到此便完了?”
  那华服青年道:
  “不错,难不成比兄台故事还差了些么?”
  赵子原哈哈笑道:
  “不差,不差,但小可尚愿请教兄台,兄台见过家师了么?”
  那华服青年怔道。
  “你是灵武四爵中谁的徒弟?”
  赵子原泰然道:
  “金鼎,普贤,太乙俱是小可之师,兄台所云,小可自是熟悉得紧!”
  那华服青年瞪了赵子原一眼,心中似是有些不相信,那铁匠者也朝赵子原一望,脸含怀
疑。
  赵子原微微一笑,又道:
  “看样子兄台有些不信了?”
  那华服青年道:
  “在下的确有些怀疑!”
  赵子原想了一想,道:
  “然则小可表演一下家师武功如何?但不知在三位家师之中,兄台希望见见谁的武
功?”
  那华服青年道:
  “兄台手上正拿着金鼎爵昔年那把剑子,何不把他武功展布一二,以广见闻!”
  赵子原摇头道:
  “金鼎师剑式杀气太重,我看不如表演太乙师的武功较好!”
  那华服青年倔强的道:
  “不,还是表演金鼎爵的剑式吧!”
  若在平时,赵子原可不会这么轻易演示武功,可是此时情形特别,他不暇多想,右手紧
紧抓住剑柄。
  那华服青年全神贯注,那铁匠老者也停止打铁动作,两眼炯炯注意着赵子原。
  赵子原好像不知那铁匠老者在注意自己,剑身将抬未抬之际,态度从容的对那华服青年
道:
  “在未拔剑之先,小可尚有一言要说,便是兄台适间所言,灵武四爵一心忠于周室曾誓
言不食明禄,不过据小可所知,此乃以往之言,如今事情已成过去,四位老人家都已改变初
衷,自叹天命攸归,非人力所能抗衡,诸如文殊太乙两位老人家今都已在江湖上走动,设若
公孙云前辈在世,小可相信他老人家必也改变了初衷!”
  那铁匠老者“当”的一锤,突然插口问道:
  “敢问公子在何处见着文殊太乙两位?”
  赵子原道:
  “小可尚未见过文殊老前辈,然小可确知他老人家已在江湖走动,至如太乙老前辈,小
可此次来京便是奉了他老人家之命!”
  铁匠老者神色微动的道:“小哥知他在何处么?”他已不再称赵子原为公子,而改称小
哥了。
  赵子原摇头道:
  “他老人家如神龙现首不现尾,但如小可猜的不错,他老人家也应该到了京城!”
  铁匠老者突然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那华服青年催促道:
  “兄台可以使剑了!”
  赵子原道:
  “毁是兄台有命,小可敢不遵从,两位当心,小可这就拔剑了!”
  那华眼青年和那铁匠老者果然全神戒备,尤其是那华服青年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对他这一出奇动作,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因为赵子原曾经言明,他剑式的杀气太重了,
那青年人之所以站起身来,也许是个准备后退的动作。
  赵子原缓缓拔剑,但见满屋生辉,阴寒剑气贬人肌骨,便是那熊熊炉火也即将被压了下
去。
  赵子原剑身尚未完全抽出便有这等气势,铁匠老者和华服青年两眼都为之凝住,赵子原
剑身越拉越长,房里的寒气也越来越浓,炉火被压的悉嗖作响,整个房中充满了森寒剑气。
  蓦然之间,只听“嚓”的一声,另一缕剑光绕室而飞,在半空中连打三匝,然后向赵子
原疾射而至!
  赵子原正全神拔剑,做梦也想不到在此时此地会有人拔剑相向,但应变乃是一个习武之
人的本能,便在此际,只见他身子一转,手中长剑已“呛”然出鞘。
  澄碧的光华绕空而起,两股剑势在空中一触,蓦听那华服青年一声惊叫,人已翻跌而
出。
  赵子原适时收剑惊道:
  “你……”
  那华服青年被赵子原一震而退,脸色极是阴暗,他迟疑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在下有
意一试金鼎爵的神奇招式,不想自讨没趣!”
  赵子原道:
  “兄台缘何要一试呢?设非小可收剑的快,只怕……”
  那华服青年道:
  “谢谢兄台,在下早已看出兄台手下留情,宝剑佩英雄,这柄剑子是兄台的了!”
  他虽极力掩饰,只是神情之间无论如何也显的极不自然,当他一笑归坐之际,心中还有
些惴惴然。那铁匠老者悠然道:“浪沧三剑,小哥果是信义王的弟子了!”
  赵子原肃容道:
  “如果小可猜的不错,前辈该是公孙将军了?” 
 铁匠老者叹道:
  “几十年来,姓名我都早忘了,小哥如是看的起我,便叫我一声公孙铁匠吧!”
  赵子原拱手道:
  “晚辈不敢!”
  公孙云道:
  “王爷还好吧?”
  赵子原道:
  “身体极为安健!”
  公孙云突又叹了一口气,一语不发重去拉风炉,待火势拉旺了,他便拿起铁锤“叮当”
打着,再也不发一言。赵子原捧着那把剑子,道:“这个还给前辈。”
  公孙云这才吐了一口句:
  “剑子是你的了!”
  赵子原道:
  “晚辈无功不敢受禄!”
  公孙云不语,只顾叮当打着,这倒把赵子原僵在那里,情形非常尴尬。
  那华服青年笑道:
  “兄台不必客气,公孙将军一言九鼎,请把剑子收下来再说。”
  赵子原只好称谢收下,按理他本待要走,可是他心念一动,打消了离去之念,重又坐了
下去。
  那华服青年拱手道: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赵子原道:
  “小可钱怕仁,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华服青年道:
  “在下毕台端,若承不弃,待在下刀子打完之后,由小可作东,咱们去痛饮三杯如
何?”
  赵子原摇摇头道:
  “谢谢兄台,小可等会还有要事待办!”
  毕台端两眼转了一转,道:
  “兄台如是说,好叫在下失望的很!”
  赵子原道:
  “小可实有要事,尚请毕兄多多包涵。”
  毕台端笑了一笑,不再说话。
  公孙云的动作加快,不消半个时辰,那把刀子已经打成,那是柄奇怪的刀,刀锋卷回,
刀柄之上扎了一个孔干,使人看来非常的不顺眼。
  公孙云道:
  “好啦!”
  毕台端含笑起立,说道:
  “在下适才不知公孙将军在此隐姓埋名,多有得罪!”
  公孙云冷冷的道:
  “如今知道了呢?”
  毕台端道:
  “原议之价五钱银子,在下此刻非出十两不可了!”
  公孙云断然道:
  “不,老汉分文不取!”
  毕台端怔道:
  “这如何使得?”
  公孙云道:
  “昔为将军,今为铁匠,身份和职务虽有所不同,然老汉性子却改不了的,公子请拿去
吧,老汉说不要便不要了!”
  毕台端欲待坚持,赵子原道:
  “兄台切莫有负公孙前辈美意!”
  毕台端哈哈一笑,道:
  “好个莫负美意,如是在下多谢了!”
  接过刀子,朝公孙云和赵子原拱了拱手,然后出门大步而去。
  公孙云向赵子原招了招手,道:
  “进来!”
  说着,转身进去。
  赵子原不知他要自己进去干什么?嘴里也不便问,只好跟着公孙云走了进去。
  前面是店面,后面便是住房,不过住房甚少,当赵子原踏人公孙云住房之际,他第一眼
便看到一个牌位。
  那牌价上书着:
  “大周皇帝之位”,下面写的是“罪臣公孙云”。
  赵子原黯然一叹,心道:
  “他们心怀故主,至死不渝,这种耿耿忠心,环顾天下,只怕少而又少了!”
  公孙云先朝牌位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喃喃的道:
  “主公,这里已不能住了,我们得走路了!”
  赵子原惊道:
  “前辈缘何要离开此地?”
  公孙云冷冷地道:
  “你知道那华服青年是什么人么?”
  赵子原道:
  “他不是毕台端么!”
  公孙云冷哼道:
  “小哥年岁轻轻,为何连这点事都想不出来,“毕”台端者,实“逼”台端也!”
  赵子原大惊道:
  “这样看来,他可能是宫中的人了?”
  公孙云摇摇头道:
  “是不是宫中的人,老夫尚不大清楚,不过老夫从他所打造的兵器上观了,倒看出了些
端倪!”
  “前辈看出他是什么来路?”
  公孙云道:
  “若是老夫没有看走眼,他极可能与燕宫之中的西后有关!”
  赵子原怦然一震,道:
  “这样看来,可能西后也来了!”
  公孙云道:
  “西后是不是来了,老夫还不敢断定。不过你刚才拔剑之时,他有意拦了你一招,实则
那一招他并未施出全力,不过他用的却是西后‘凤凰暂’中的‘盘空三转’,这却一点也没
有错!”
  赵子原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然则前辈可是为了顾忌西后才萌去意的么?”
  公孙云摇头道:
  “那倒也不是,我在此地住了几十年,人人都只知我是一名铁匠,如今身份一露,大明
之人必不放过,我还想保着这条命看大明气数尽亡,然后再死也不迟!”
  赵子原暗然叹了一声,说道:
  “前辈之意,只怕与太乙老前辈不尽符合!”
  公孙云怔道:
  “怎地不符合?”
  赵子原正容道:
  “晚辈受太乙老前辈之命而来,用意便是在打救张首辅,首辅为朝廷擎天一柱,设若太
乙老前辈也希望大明覆亡,他老人家也用不着命晚辈进京了!”
  公孙云道:
  “四王爷自有打算,只怕非你所知!”
  一边说话,一边仍然匆匆收捡行囊,随后说道:
  “记住我一句话,小心那毕台端就是了!”
  赵子原点点头道:
  “晚辈知道!”
  他嘴里应着,实则脑中不断转念“四王爷自有打算”那句话。心想以太乙爵前辈为人,
他若真有什么打算,当时似乎会对我说,然则他除了要我进京之外别无交代,难不成大乙爵
前辈还另有惊人之举?
  他脑中想着,只见公孙云瞬即打好一个包裹,他把那神位也包了进去。然后对赵子原
道:“小哥别矣广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家中一切他都不顾了,赵子原觉得这种情境甚是凄凉,不知不觉之中随着公孙云走了出
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公孙云明知赵子原跟在后面,他却连头也未回转一下,举步
跨出了城门。
  赵子原急道:
  “前蜚……”
  下面的话还没出口,蓦见一个人滞洒的走进城来,赵子原一见,不觉心头大震,旋即接
口道:
  “恕晚辈不远送了!”
  公孙云回头道:
  “多谢盛情广继续举步行走。赵子原正怔立当地,忽听身后一人接口道: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兄台可以止步了!”
  赵子原一惊,循声望去,原来竟是毕台端。
  毕台端会在此时此地出现,倒真出赵子原意料之外,他怔了一怔,旋即哈哈笑道:
  “兄台也是来送朋友的么?”
  毕台端摇摇头道:
  “非也,在下是来等人的!”
  赵子原皱眉道:
  “但不知兄台等的是谁?”
  毕台端朝前面一指,道:
  “便是此人!”
  赵子原朝前面那人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毕台端,心中大感讶异,道:
  “兄台认识他么!”
  毕台端点点头道:
  “不错,敢问兄台是否也认识他?”
  赵子原暗暗吸了口气,道:
  “认识,认识,此人不是司马道元么?”
  毕台端哂道:
  “谬矣,他是职业剑手谢金印!”
  顿了一顿,复道:
  “多少年来,丧命在谢金印剑下的屈死亡魂已不知凡几,在下不才,今日要为这些屈死
鬼魂一洗沉冤!”赵子原心动的道:“这样看来,兄台倒是想扳一扳姓谢的了!”
  毕台端昂然道:
  “不错!”
  赵子原笑道:
  “那真是武林中第一件大事,不过据小可所知,谢金印非泛泛之辈,毕兄还是谨慎的
好!”
  毕台端笑道:
  “若无必胜把握,在下也不会惹火烧身,钱兄咱们走,先喝两杯再说!”
  赵子原怔道:
  “然则毕兄不跟谢金印斗了么?”
  毕台端哈哈一笑,随即压低声音道:
  “不瞒钱兄说,谢金印的行踪早已在咱们眼下!”
  赵子原心中一惊道:“你说咱们?难不成毕兄还有朋友?”
  毕台端道:
  “当今之世,急愿取谢金印之命者岂止在下一人,是故我们这些人早就有了默契,只待
谢金印一人京门,那便是他的死期到了!”
  赵子原也极欲取谢金印之命,但不知为了什么,当他听到毕台端的话之后,心中竟无端
的替谢金印耽起心来,暗想毕台端的身手自己方才已领略过了,虽然刚才一,击,毕台端尚
未施出全力,但是武功全貌赵子原却有了些印象,若以毕台端为基本然后再加上三数名高
手,纵是谢金印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讨得了好去。
  赵子原心念一闪,当下说道:
  “毕兄言之不谬,这谢金印实是个该杀之人!”
  毕台端笑了一笑,道:
  “是么!但不知他与钱兄是否也有深仇大恨,若有之,钱兄倒是一大主力!”
  赵子原避重就轻的道:
  “小可出道未久,还谈不上与人仇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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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旧雨楼·古龙《剑气严霜》——第六十章 剑拔弩张>>
古龙《剑气严霜》
第六十章 剑拔弩张
  赵子原说出了那句话,自觉大大的有愧于心,注视着前行中的谢金印,心中暗暗忖道:
  “此人与我仇深似海,我缘何会把眼前时机放过,不,我不能让别人杀他,一定要亲手
结果他!”
  毕台端朝赵子原一望,神秘的道:
  “那就很难怪了,不过最近江湖上盛传一事,不知钱兄是否听人说过?”赵子原道:
“什么事?”
  毕台端低声道:
  “翠湖之夜,司马道元一家惨死谢金印剑下,此事已引起武林公愤,非欲将谢金印杀掉
不可!”赵子原心中一动,道:“但不知谁人主持其事?”毕台端一阵迟疑,道:
  “这个……在下还不大清楚!”
  说话中,前面到了一座酒楼,毕台端随手朝里面一指,道:
  “钱兄,咱们进去喝两盅如何?”
  赵子原沉思片刻,暗忖公孙前辈说的不错,这“毕台端”已注意到我的行踪,我若藉词
离去,势必会引起他更大的怀疑,不如将计就计,先和他纠缠一会,然后再慢慢找谢金印不
迟。心念一闪,当下点点头道:“既承相邀,敢不从命!”
  说着和毕台端相继走了进去。
  这时谢金印已走远了,他外表上似是不动声色,实则他早就注意到赵子原和毕台端了。
谢金印走了一段路,见两人没有跟来,心道:
  “那青年人眼甚熟,只不知在哪里见过?”
  他一边走一边想,本想返酒楼去瞧个究竟,随之一想,罢了,自家事都办不完,哪有闲
心去顾虑别人!他这样一想,终于继续向前走了。
  赵子原和毕台端找了一副座头,毕台端摆出一副作东的样子,连连点了好几道大菜,要
了两斤白干,才道:
  “在下不知钱兄是否已经看了出来,如今京城好手云集,当真是八方风雨,眼看便有场
热闹要发生了!”
  赵子原道:
  “小可出道未久,倒不曾注意及此!”
  毕台端哈哈一笑,又道:
  “如是,兄台未免太粗心了,就拿眼前来说吧,职业剑手谢金印出现之后,在下敢于断
言,当世中少有在江湖中露面的顶尖高手也会相继出现!”
  赵子原道:
  “但不知这些高手都是些什么人?”
  毕台端道:
  “譬如太昭堡主甄定远,留香院主武啸秋,还有……还有那久已不在江湖露面的摩云手
也可能要出面了!”
  赵子原见毕台端说的口沫横飞,心中暗暗冷笑,嘴里却道:
  “诚一时之盛也,不过小可听说那摩云手乃是与燕宫双后、灵武四爵齐名的人物,他既
然可能出现,想必燕官双后和灵武四爵也可能来凑热闹了!”
  毕台端机警的道:
  “那就要留待以后事实去证明啦!”
  说话中,酒菜已送了上来,毕台端亲自把盏,在两人面前各自注了一杯,然后举杯道:
  “来,我敬钱兄一杯!”
  赵子原谦逊的道:
  “岂敢,岂敢,理应小可敬毕兄。”
  举杯就唇,两人相互一饮而尽。
  毕台端重又在两人面前各自注了一杯,然后频频劝赵子原吃菜,一副主人待客的姿态。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中年丐者走了进来。
  那中年丐者衣着干净,只是全身上下打满了补钉,赵子原心中一动,暗忖丐帮布袋帮主
龙华天也到了,看来这卧虎藏龙的京城倒真的有一番热闹好瞧呢。
  毕台端悄声道:
  “钱兄认得此人么?”
  赵子原故作不知的道:
  “小可不认识,不知此人是谁?”
  毕台端微微一笑,道:
  “丐帮帮主龙华天!”
  赵子原故作耸然色动的道:
  “丐帮帮主名倾天下,他如今也在此地出现,当真有热闹可看了!”
  话声甫落,忽听一人高声道:
  “飞斧震天下!”
  毕台端目光一动,脱口道:
  “飞斧神丐!”
  实则布袋帮主和飞斧神丐赵子原都见过,他此刻既在毕台端面前假装是初出道之人,便
率性假装到底,对于一些成名的武林人物都假装不认识。
  飞斧神丐大步走进,龙华天向他招了招手,飞斧神丐一躬身,便要拜行大礼,龙华天挥
挥手道:
  “从权,从权,先坐下来再说!”
  飞斧神丐应诺,在龙华天下首坐了。
  龙华天轻声道:
  “事情如何?”
  飞斧神丐摇摇头道:
  “很难,很难,一时还打听不出来!”
  龙华天默然不语,酒菜已上,便和飞斧神丐慢慢的喝了起来,两人虽则仍在谈话,只是
声音甚低,赵子原毕台端有心窃听,但一时之间却听不出一点所以然来。
  毕台端道:
  “丐帮消息向称灵通,这次似乎在打听什么,然而却遇到困难!”
  赵子原心想据自己所知,丐帮素极侠义,眼下帮主亲临京城,除了张首辅之事外,大概
不会有别的事了。
  他心中一闪,当下应和道:
  “看样子,他们好像遭遇了困难!”
  毕台端阴声一笑,道:
  “在此时此地,除了张首辅之外,只怕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能够请得动丐帮帮主了!”
  赵子原道:
  “便是张首辅又如何?”
  毕台端冷冷的道:
  “早两大有一个叫赵子原的人到大牢去,准备把张首辅搭救出来,谁知偷鸡不着反蚀了
一把米,非但人未救出,结果反而又陷下一名程大人,如今听说那程大人也关在天牢。”
  赵子原听他口气,似是对自己隐有不满,赵子原益发证实公孙云说的不错,毕台端必是
燕宫双后那边的人。
  赵子原故意道:
  “这么一来,不是那姓赵的把事情弄坏了么?”
  毕台道:
  “说得是呀,若不是赵子原一闹,事情可能不会弄的这么紧张,现在看情形,职业剑手
谢金印和龙华天等都去劫天牢了厂
  赵子原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们可能不了解首辅个性,纵是千里迢迢涉险至此,只
怕也干事无补。
  他有心想去告诉龙华天一下,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又因毕台端在侧,做起来自然大
大的不方便。
  他低着头喝了两口闷酒,然后说道:
  “这些人武功虽高,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想那天牢防范的又是如何严密,他们此去便能
救得了人么?”
  毕台端阴声道:
  “说得是啊!”
  赵子原大口吃了些酒菜,然后拍了拍肚子,自语道:
  “饱矣,便由小可作东吧!”
  说着,也不管毕台端答不答应,便大声呼道:
  “店家!结账啦!”
  毕台端忙道:
  “兄台这便要走了么?”
  赵子原作了歉然的表示,道:
  “小可早已说过,因尚有要事待理,所以必须先走一步!”
  毕台端眼波流转,道:
  “既如此,钱兄请便,此次便由在下作东,咱们下次相逢,再由钱兄回请便了!”
  赵子原道:
  “这如何使得!”
  毕台端笑了一笑,道:
  “钱兄有所不知,在下要等人。”
  话声一顿,忽见一名黄衣少女走了进来,毕台端笑道:
  “在下要等之人到了,假如钱兄有兴一坐,不妨再坐下谈谈,在下也有极重要之事相
商。”
  后面这句话显然是一句引诱之词,赵子原自然听得出来,微微一笑,道:
  “小可实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再陪吧!”
  说着,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毕台端脸上泛起一丝冷笑,这时,那黄衣少女走了过来,毕台端向她一招手,低声道:
  “师妹请坐下来!”
  这时店家已走了过来,原来赵子原早已叫他会账,是故那店家早就守候在一边了。
  店家问道:
  “公子不走了么?”
  毕台端点了点头,并道:
  “不走了,另外换一副杯筷来!”顿了一顿,又道:
  “师妹,将就些吧,咱们谈谈正事要紧!”
  那黄衣少女毫不在意的道:
  “实则我刚才已在那边吃饱了,现在吃不吃都没关系。”
  毕台端道:
  “先说说你的,你去追人的情形如何?”
  那黄衣少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
  “说来惭愧,程铭仙是由一个年青人保护着,这人武功极是不错,而在他身边还有几名
高强的帮手!”
  毕台端微微一笑,道:
  “这些人想必不会放在你的眼下吧?”
  那黄衣少女道:
  “话是不错,不过眼看我即将得手,他们之中忽然又来一名帮手,你猜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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