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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队三部曲

_83 有川浩 (日)
然而不过短短两个月,事情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三池的中尉男友接到了调任令,赴任地点远在西部;这么一来,三池与中尉便得分隔于日本的南北两端。
轻松的爱情故事转变为凝重的恋爱咨询,三池和伸下通电话及见面的时间变得比中尉还要长。
主要的问题,在于三池该不该跟随中尉赴任。中尉希望三池和他结婚,随他赴任,但三池若要随中尉赴任,便得辞去队务;若要留在自卫队,则会演变为国内最远距离恋爱。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三池对伸下深信不疑,毫无保留。
「我爱他,真的很爱他。他是我最喜欢的那一型,值得依靠,人又温柔。」
「我是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努力好久才让他注意到我,当上他的女朋友。」
「现在要我和他分开我怎么受得了?假如是东北,距离还算近;可是九州真的太远了,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每个月见面啊!」
「我怕距离会破坏我们的感情。」
「可是一时之间,我又下不了决心结婚。如果要辞去队务,在九州另找工作,我又担心有一天和他分手了该怎么办。再说我没什么专长,现在又不景气。」
「我才二十三谁,去年刚升下士,说不定还能继续升官,要我现在辞职,我不甘心。留在自卫队,我可以管人,在民营企业根本不可能。」
「不过一想到得分隔两地,我就好不安。如果因此分手,我一定会后悔的。欸,你觉得我们如果分隔两地,最后会分手吗?」
三池的天秤相当微妙,只要在其中一端放上一根稻草,天秤便会往那一端倾斜;而伸下手中正握有那最后一根稻草。
喂,别那么信任我。不要无条件地相信我会真心替你和别人的恋情着想,把稻草放在最有利于你们的那一端。
「到底该怎么做,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你。」
伸下拿这个前提当后路,以示自己的一番话持平公正。
「如果你舍不得放弃工作,可以和中尉商量看看啊!中尉也是自卫官,应该能够体谅你的心情。再说,咱们队上也有分隔两地却还是继续交往的情侣啊!你也可以提出调任申请,等到有缺额时,就可以调到同一个营区去了。当然,我相信中尉可以给你幸福,随他赴任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伸下表面上公平地陈述两种选择的可能性,其实却暗中诱导三池做出他所期望的抉择。连伸下都惊讶自己怎么能如此奸诈。
三池反复考虑之后,决定不随中尉赴任。过了两个月左右,伸下的期望成真了。
你现在马上申请外宿。
三池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挂断电话。外宿必须提前一天申请,伸下再三恳求队长才征得许可。前往女子队舍后,只见三池红着双眼等他,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走进刚开张的餐厅,三池几乎没吃东西,只是默默喝酒。她的喝法之中带了中骇人的魄力。
伸下不爱明知故问,但不问又不成;因为三池始终没有主动开口的迹象。
伸下询问过后,三池才恨恨地低声说道:「他变心了。」情绪一口气涨到了最高点。
「才两个月耶?你敢相信吗?就算相隔再远,不过两个月就变心?太过分了吧!」
啊,原来她还挺有活力的嘛!伸下暗自松口气,摆出这会儿才知情的表情附和道:「的确很过分。」
三池气呼呼地描述来龙去脉,每三十分钟一轮,说完了一轮又从头说起。说完第三轮后,三池的情绪突然像电力耗尽一般低落下来。
「他说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啊?」
「他说都是因为我不随他赴任,他才变心的。还说他的新欢对他说:『要是我,一定会辞掉工作跟你去啊!我觉得她根本不爱你。』然后他就问我……」
三池表情并未改变,唯独泪腺静静地决堤了。
「『你真的爱我吗?』」
啊——这就是致命伤啊?这一击的确很重。话都说成这样了,当然只有——
「……你们分手了?」
伸下战战兢兢地问道,三池冷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当初对他说我不想放弃工作的时候,他说有我这种女朋友,他觉得很自豪,还说同为自卫官,他很尊敬我的信念与热忱;说什么虽然分隔两地很寂寞,不过我们一定能够兼顾工作与爱情。说得那么动听,结果呢?我对他真的是彻底寒心……!」
抽噎声转变为呜咽声。伸下找不到安慰她的话语。
这是惩罚吗?心爱的女人弄得遍体鳞伤,自己就在身旁,却无法为她做任何事。而且她受伤的原因追根究底正是自己。当初伸下表面上装得公正持平,暗地里却不安好心。他压根儿不信一对情侣分隔日本两端还能坚定不移,却利用三池期望两者兼顾的心情,说些大道理来怂恿她留下来。
伸下心里淡淡期待着他们感情生变,而如今三池果然在眼前放声大哭。
他并不想见三池如此伤心。他只是期待他们两人的感情逐渐转淡,自然消灭而已。其实我根本没勇气追求三池,抱着这种肤浅的期待又有何用?
伸下并不希望他们以如此残酷的形式分手,如今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期待就是如此残酷。我只是希望他们的感情自然转淡,我的心肠没那么坏——这个自欺欺人的假面具被硬生生剥了下来。
然而伸下还得厚着脸皮摆出朋友的姿态陪着三池。承受不了良心苛责的他,便跟着三池一起藉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
事后回想起来,他实在不该逃避于酒精之中。
我再也不和自卫官恋爱了。我无法忍受自卫队的男人背叛我不愿放弃工作的心,因为我不想对伙伴失望。
伸下最后只记得三池说了这番话,之后的记忆便是一片混乱,因此他也不知为何会演变成那种情况。
宿醉醒来时,伸下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队舍里。嵌了一堆镜子的廉价装潢显然是出自于某种特定用途的住宿设施。
睡在身旁的三池一丝不挂。
伸下用不着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一片铁青——天啊!他的心境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烂透了……」
三池似乎被伸下的呻吟声给吵醒,微微地张开眼皮。她那睡意朦胧的双眸逐渐清醒,接着整个人猛然弹起。
「……我该不会酒后乱性了吧?」
「该说是你乱性,还是我乱性……?」
他们的确酒后乱性了。
「等等,这一定是搞错了!说不定只是睡在一起,什么也没发生?」
「虽然我的记忆模模糊糊,不过我确定有做过。我还记得感觉很爽。」
「哇!你在说什么啊?太露骨了吧,大色鬼。」
「你完全没知觉吗?」
伸下反问,三池沉思片刻,说道:
「这么一提,好像有点刺刺麻麻的。」
「你才露骨咧!」
天啊!抱头哀嚎的三池对于伸下反驳的话语充耳不闻。她一沉默下来,气氛就显得格外尴尬。
「——对不起,我……」
伸下才刚开口,便收到了反击。
「当作没发生过吧!」
「啊?」
「我不是说过绝对不再和自卫官恋爱了吗?所以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把昨天抹消掉吧!」
「你居然把和我共度的一夜称为意外?而且还只是单纯的?」
「你有什么意见啊?你也不希望朋友关系变得尴尬吧?」
见三池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心中有愧的伸下无从反驳。
「糟了,现在几点了?」
三池猛醒过来,慌慌张张地找时钟。
「天啊!离起床号只剩一小时了!」
两人跳了起来,开始整理仪容。不在起床号之前归队,难以做士兵的榜样。
那一夜发生的事便被这一阵手忙脚乱给带过了。
之后,三池果真如她所宣示的一般,将所有自卫官屏除于恋爱对象之外。
「我一定要找到比他更好的人!」她开始积极参与一般人的联谊,但在队上炙手可热的WAC对上一般人时似乎占不了上风,手机号码是增加了不少,但有下文的却是寥寥无几。
其实告诉伸下这些事的不是三池,而是萩原。三池似乎也还记挂着那场「意外」,不再和伸下谈论恋爱话题了。
说归说,伸下依旧是三池方便的工具,每当三池被甩或分手时,伸下总得陪她喝闷酒。
她正是靠着这个方式来补充逐渐失去的自信——欸,我真的那么缺乏魅力吗?
既然要当作没发生过,就别找我补充自信!我也会痛啊!你太自私了。伸下虽然这么想,但亏欠三池的他又岂能口出怨言?心知伸下不会埋怨而拿他补充自信的三池的确是自私的。既然无意在我身边靠岸,又何必停留?
三池与中尉分手后的三年间,伸下大约听了五、六段痛彻心腑的失恋故事。伸下陪三池一起去喝酒时,变得滴酒不沾。
他不愿再藉着酒意趁虚而入了。与其再次受罪恶感折磨——
他宁可被吐得浑身都是。
*
三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队舍寝室。啊,又来了。她暗自想道,抓起枕边的闹钟钻进被窝一看,时间已将近中午。
同寝室的萩原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向她说了声:「『早』啊!」现在时候的确不早了,三池只能默默承受这句问候。
「就算是假日,你也未免太怠惰了吧?下士。」
三池还记得自己早点名时曾起床漱过一次口,后来又钻进被窝睡回笼觉。
「啊……」
三池开了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因酒精而呈现完全嘶哑的状态。
「我昨天几点回来的……?」
0200。萩原以自卫队的计数方式表达凌晨两点之意,啼笑皆非地转向三池。
「你还真有胆识啊,完全不问是怎么回来的。」
「还用得着问吗?」
三池知道是伸下送她回来的。
「你昨天吐在伸下的衣服上。」
「呃?」
她在伸下面前出过的洋相不少,不过呕吐倒是第一次。
「我看里头那件毛衣就算送洗也没救了。」
「哇,那么严重啊?」
「根本可以归类成厨余啦!毛线全毁了。你可要赔人家啊!伸下穿的衣服其实还挺高档的。」
「呜,这个月可能没办法。」
三池并非花钱如流水的人,不过伸下有时穿的衣服不是发薪日前的财产买得起的。
「我说你啊,别再把伸下当成便利的工具行不行?」
这记无助跑便直接透出的球吓坏了三池。
「他未免太可怜了。你明明一开始就判人家出局了,却老在沮丧的时候依赖他,把一块肥肉吊在人家面前晃啊晃啊。伸下又不是木头人!」
「我和伸下不是那种关系啦!」
「我知道你受过创伤,可是有必要这么决绝吗?连尝试的余地都没有?」
萩原完全进入说教模式。
「别的不说,你根本没有看男人的眼光,和你爱上的人在一起铁定会失败的。你也差不多该认清这一点了吧?就拿调任的中尉来说吧,我从前不就跟你说过,他不是温柔,是优柔寡断吗?你看,果然被那边的女人一勾就走了。」
萩原说话向来不留情面,这会儿又用她得意的连珠炮攻击无情地轰炸三池的旧伤。
「像你这种没眼光的女人啊,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外界找对象,根本是自杀行为。更何况你每次都找那种根本不适合你的,所以才老是被玩弄。就这一点而言,和伸下交往不是很划算吗?无怨无悔地陪着你这种狡猾的女人,从来不求回报。」
「我不是说了,我和伸下不是那种关系。」
三池咕哝地反驳。
「我们只是朋友啦!我和他认识八年了,他从来没有追过我啊!」
其实他们曾出过一次娄子,不过那次是酒后乱性,并非伸下对她有意——应该是。三池甚至怀疑是自己为了泄愤而霸王硬上弓。
三池也曾自问为何入队以后从没和伸下交往过,然而时机一直错过是事实,最后也只能解释成她与伸下之间没有那种缘分。
「我话说在前头,伸下也不是谁都使唤得动的。」
「他只是对朋友比较好罢了。」
三池皱起眉头来。
「如果他有那个意思,多得是机会行动吧?」
自从那回酒后乱性以后,伸下陪三池喝闷酒时就变得滴酒不沾。这不就代表他拒绝演变成男女关系吗?
「我看是你先说话梗住人家吧?」虽然萩原这么说,不过——
即使伸下对三池有意,对三池而言,被伸下背叛是种致命伤,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冒着这种风险与伸下交往。
伸下与其他人不同,是三池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伙伴;倘若连他也像从前的中尉一样残酷地背叛她——
三池没把握能在自卫队继续待下去。
*
「你们听清楚了!(以下省略)」
三池每天依然精神奕奕地对着新进队员进行近乎语言暴力的训话。
看来她心情好多了。伸下一面听她训话,一面训练。
上回的闷酒事件过了约半个月,发薪日总算到了,三池又邀伸下出去。
她说要赔偿那件被她吐坏的衣服。外套送洗过后倒还能穿,不过里头的毛衣却报销了,因此伸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乖乖让她出钱。
明明是自己说要赔偿的,一到付钱时,三池又开始抱怨价格太贵。伸下不过是重买一件一样的毛衣而已。
「拜托i下次陪我喝酒时穿便宜一点的衣服来好不好?像你这种货色,穿福利社卖的休闲服就够了啦!」
「你是哪国的女王啊?而且你下次还要吐啊?饶了我吧!」
「我又没说我还要吐,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三池完全恢复暴君本色,看来失恋的痛楚已经消退许多。
买完衣服已是傍晚,三池又表示要请伸下吃晚饭。
「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又有什么企图了?」
伸下调侃道,三池面带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萩原训了我一顿……不先还你人情,下次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伸下还是头一次看见三池在意前添人家麻烦,不过难得有免钱的晚餐,他没理由拒绝。队舍的餐点虽然也不用钱,但味道却是天壤之别。
三池挑选的异国料理店味美价廉,只要敢吃辣,倒还不赖。
「女人对餐厅果然很有研究。」
队上的男人全都是重量不重质,常去的大多是大学生喜爱的便宜连锁店。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太吵。伸下瞥了吵闹声的来源一眼。时间才刚过七点,坐在附近的客人却已经醉态酣酣,开始大声喧哗。
三池似乎也觉得吵,时而皱起眉头。
「平时没这么吵啊!」
有个身穿西装的上班族从人声鼎沸的桌席起身走来,大概是要去上厕所。伸下朝那群吵闹的人瞥了一眼,对方也注意到他们,快步走近。
「这不是舞子吗?」
三池措手不及,愣在原地,脸色一片铁青。这个五官长得极为好看的男人堆着满脸笑容,大刺刺地将手放到桌上。
「他是谁啊?」
伸下问道,三池低着头回答:「之前的……」光凭这三个字,伸下便明白他是谁了。
「你介绍的这家店真的很不错,我办庆功宴时常来。啊,这一位是你现在的男友?幸会!」
男人似乎完全没把分手时的事放在心上,一张嘴说个没完;他发现三池一直僵着脸没答腔,歪了歪脑袋。
「咦?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你是不是还记挂着分手时打我一拳的事?不用自责啦!我没放在心上。」
我该赶他出去嘛?伸下的立场相当微妙,掌握不了主导权,只能小声询问三池;「要不要回去?」但三池只是低着头,一动也不动。这个重逢来得太突然也太不是时候,令她方寸大乱。
男人的大嗓门引来留在座位上的其他同伴,只见他们一齐靠了过来。
「怎么啦?你的朋友啊?」
「嗯,就是之前那个啊!」
男人一回答,他的同伴便开始哈哈大笑。「哦,原来是那个啊!」三池虽然不明就里,却也感觉得出自己成了他们的笑柄,肩膀更加僵硬了。
「欸,听说你有腹肌?」
三池的脸颊一片通红,连在柔和的灯光之下也看得出来。
「哇,我也好想试试看!既然身体练得这么结实,那方面应该也很强吧?」
「你这是什么话啊!性骚扰、性骚扰!」
酒品不佳的醉汉集团一面说着黄色笑话,一面捧腹大笑。
咚!一道用力捶桌的声音与碗盘弹起的声音重叠,吓得醉汉们纷纷倒抽一口气。
伸下抬起要来,朝着三池的前男友探出身子。
「羞辱女人很有趣吗?」
前男友慑于伸下凌厉的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
「只是开玩笑嘛!你何必……」
「腹肌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打扮得花枝招展、喝得醉醺醺的当得了军人啊?我们每天操课,就是为了在出事的时候保护你们。光是耍嘴皮子,练得出腹肌来吗?」
哇,好恐怖!前男友的同伴们喃喃说道,面带尴尬地一哄而散。前男友也想逃,但伸下怒目相视,不放他走。
「个头比你矮小的女人为了保家卫国这么拼命,你没慰劳她也就算了,凭什么羞辱她啊?」
前男友不敢直视伸下,视线四处游移,口中念念有词地辩解着,但伸下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伸下不想再理会他,拿起座位上的外套,说道:
「三池,走吧!」
三池连忙抱起私人物品。伸下拉着她的手臂扶她起身,走向柜台。走到半路,三池突然拉住伸下的手。
只见她转向仍愣在原地的前男友,搁了句狠话:
「幸好我没和你上床!」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应该只有身旁的伸下发现。三池搁完狠话后,又躲到伸下背后。原来她还挺外强中干的。
走出店门,三池的泪水潸然滑落。她逃到路旁,抹了抹眼角。
「对不起。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三池连珠炮似地辩解道,露出了笑容,但泪水一时间却停不住。
「我真的吓了一跳。幸好有你在,谢谢。」
「……算我求你!」
伸下忍不住大吼,见三池吓得缩起肩膀,他的气势反而衰退了,接着别开视线,放低音量说道:
「别和那种男人交往。」
就算不和我交往——
「以你的条件,需要被那种男人耍得团团转吗?别作贱自己,不然队上那些一开始就被你淘汰出局的男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队上的男人——其实伸下说的是自己。
伸下拿出手机,打开电话簿。三池瘪着嘴问他打给谁,他一脸不快地回答:
「打给我们两个的队长,请他们帮忙弄外宿许可。遇上这种鸟事,要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一肚子鸟气?我们再去喝一摊!」
换了家店以后,三池始终维持在亢奋状态。
「我也太没眼光啦!居然看上那种男人,太烂了吧!」
虽然她的语气之中隐含着微妙的自虐,至少不像上次那样自怨自艾,而是拿前男友来当箭靶。就某种意义上,还算是健康的发泄法。
「老实说,我早就觉得你的男人品味有问题!每次找上的都是烂人!」
「说得好狠!可是没得反驳!」
伸下宛若与三池拼酒一般,一杯接着一杯。三池见状,喃喃说道:「你今天破戒了啊?好棒!」又噗嗤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正在兴头上,三池越喝越猛;待店家打烊时,她已经处于不拄着伸下便走不动的状态了。一如往常,又是浑身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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