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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与龙共舞

_55 浅井Labo (日)
他似乎很愉快地低声说。
「唱着『唤醒我们的时代』、『我们的时代即将归来』、『遥远遥远的伟大时代,现在即将归向这里』呢。」
他继续说。
「没错,整整一千两百年,他们都一直用歌声呼唤着。」
「一千两百年……」
戴知觉面具的男子说不出话来,后方武装的一行人也完全被面前的景象震慑住。而带头的男子则是与他们相反,依旧愉快地说。
「光靠我们或是棋子的力量是赢不了的,无论如何都需要那个的力量。」
在低语的男子面前,雄壮的歌声,祈祷的声音持续着。宛如要压倒猛烈的风雪与耸立的群山一般庄严的仪式与巨大的咒式。
「那么,计划开始。」
以巨大的巴札亚山为背景,中央有个大洞——是个完美到不自然的正圆形,巨大的洞穴贯穿山脉。
在雪中,蓝色的眼睛充满力量。他回头。虽然雪景并未改变,但可以看见远方南边的山峰。
他注视着雪山,眼神彷佛可以看穿山脉。积雪山脉的另一边,南方,是大陆的中部。
「不断舞蹈的人偶们呀,展现你们的力量,向世界展现吧。」
男子的眼睛看着奥利耶拉尔大河,眼中映出河流的终点鲁鲁加那内海。
「到最后还能笑着的,只会剩下我一个人。」
第三卷 第一章 交错的眼神
你所爱的事物,因为被你所爱所以不可以去爱。
因为你没有去爱任何事物的资格。
你所爱的事物,因为被你所爱所以成了你的毒药。
法尔哈托·法尔·法依迪「项圈」 皇历四九一年
艾里达那的夜晚下着雨。
一个男子走在被雨淋湿的街道上。他的身材高大,穿着长大衣。他把大衣的兜帽一直拉到脸上挡雨。机械装置如蔷薇花瓣般优美的魔杖剑从大衣的开口露出。他背上则背着宽刀剑。
男子被雨淋湿的右手拿着手机,一面对昭尘且体光学影像地图一面前进。雨滴及空气中的杂质让立体光学影像地图扭曲。一看就知道这是刚从外地来到艾里达那的流浪进攻型咒式士。
旅人装扮的男子停在中央十字路口。四周的行人虽然对他投以狐疑的目光,但又马上失去兴趣离开。在艾里达那,每个人对旁人都不感兴趣。
男子站在遮雨棚下,用蓝色的眼睛看着艾里达那的街景。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富庶和平的城市。」
他不由得自言自语。十字路口四周的大楼点亮灯,宛如要将降下雨水的黑云踢开。大楼屋顶上某个女子的立体光学影像对着人们微笑。
人行道上塞满了人。一边是搭着盾大唱佛克尔球赛西格尔斯队加油歌的男子们,另一边则是回以奥瑞克兹队加油歌的男子们。年轻男女手挽着手,蓝色与红色的雨伞并排愉快地走着。商业区后方小巷中的风化区里,可以看见叼着冒出紫色烟雾烟管的流莺。
男子也随着中央十字路口的人群移动,由商业区走向小巷。他想起手中握着的行动咒信机,打开了手机。电话接通了,但对方却没有接。
「还是不接吗?」
男子再次对照手机里的地图,按着地图走入小巷。他转了几个弯,走在潮湿的柏油路上。
男子停下脚步。
「找我有事吗?」
雨打在男子身上,他开口说道。四名男子由背后的巷子里现身。将魔杖锤扛在肩膀上的壮汉,还有穿着轻便镗甲、拖着剑的机剑士,前方是肩上挂着咒弹带的爆破士,和长着北方民族面孔,带着发电装备的雷鸣士。
「我们要找的是你背上的魔杖剑。」
前面的爆破士一边说,一边打量魔杖剑的价值。光看就知道是把好剑,说不定还有可能是更高级的珍品。
「是强盗吗?」
带着双剑的男子淡淡地说。
「我还以为这里跟我的祖国不一样,是个富庶和平的城市呢,看来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你们这种货色。」
男子伸向剑柄的手突然停住,他的指尖颤抖,呼吸紊乱。
「你果然是个病人。」
爆破士露出笑容。想抢剑的咒式士们也轻笑了起来,前后包围住男子。他们并不认为可以轻松解决带着好剑的咒式士。但对方是病人,四个人一起上应该就没问题。
「卡夫吉,比耶嘉,干掉他!」
爆破士大吼。名叫卡夫吉的壮汉举起大锤,名叫比耶嘉的剑士抽出剑,一口气向前冲。
带着双剑的男子掀开长大衣。
他右手的魔杖剑有着如同层层蔷薇花瓣般的机械装置,剑身优美。左手的宽刃剑以机械装置为底边,呈现巨大的等腰三角形。他握住剑柄的双手依然颤抖。
「这、这把蔷薇剑和三角形的剑是!」
前面的雷鸣士大叫出声。
「魔杖剑,『悲伤公主吉赛罗』和『费人思量的奥得翁』。」
壮汉还来不及细究雷鸣士话中的意义便挥下魔杖锤,瘦高的剑士横劈魔杖剑将之格开。强盗们和挥舞双剑的男子身影交错。
男子用右手的剑挡住剑士的突刺同时翻转,他优美的剑身尖端出现咒式的光芒。他发动了「矛枪射」。十三把长枪由极近的距离射出,穿透剑士的胸口与脸孔。
男子举剑接住壮汉挥下的大锤。魔杖锤、锤柄连同壮汉的身体一起被切成两半,飞出大量的鲜血和内脏。
一阵巨响。虽然两个伙伴在一瞬间就被杀死,他们还是用爆炸咒式将持双剑的创士整个包住。
爆炸的白烟逐渐散去。男子将三角形的剑绕到背后当作盾牌。
爆破士一面后退一面发动下一个「爆炸吼」。只要拉开距离,这种小巷对于远距型咒式比较有利。
「去死!」
爆破士的声音由半空中传来。他的头从头部被斩断,飞到巷内三层楼高处。
爆破士的头颅落下,在被雨淋湿的柏油路上翻滚,沿途渗开血迹。他的眼中还带着确信能够胜利的神色。
男子举在左前方的魔杖剑伸长成细长型—由三角形连接成如鞭子般仲长的剑刀,正是砍断爆破士脖子的元凶。持双剑的男子手臂一扭,剑刀画出一道圆弧收回。剑刃折迭起来,又恢复成原来成等腰三角形的剑身。
「果然是魔杖剑,『悲伤公主吉赛罗』和『费人思量的奥得翁』。」
雷鸣士高举的魔杖剑发着抖。
「看过这两把剑,表示你们是皮耶佐联邦共和国的人吗?」
双剑剑士淋着雨站在巷弄中,滴着雨滴的帽檐下,露出他如同冰雪的蓝眼。
「你这家伙,不,您是……」
来自皮耶佐的雷鸣士当场右膝着地跪下。他交叉双手,眼中溢满激动的泪水,声音颤抖:
「皮耶佐的勇者,沃尔罗德大人!」
被称为沃尔罗德的男子没有回答。雷鸣士不受四周伙伴的尸体影响,眼中露出尊敬和畏惧。
「虽然我逃到艾里达那,过着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我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潘库拉多内乱时也曾入伍参战,不可能会认错皮耶佐的勇者,光荣的双剑!」
男子突然羞愧地低头。
「十分抱歉—身为皮耶佐国民,居然将刀剑指向您。实在是太无礼了!就算现在立刻被您斩死也是我应得的!」
男子抬起头,眼中带着疑问。
「可是,沃尔罗德大人您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男子的音量逐渐变小。「我记得您在巴赛雷欧的潘库拉多大屠杀中被捕入狱……」
沃尔罗德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站在雨中。
「我已经不是勇者了,」
男子的全身盈满怒气。
「我只是个虐杀者,是个被追捕的越狱犯,」沃尔罗德举起左手,眼睛变成冷酷无情的苍冰色。「所以,我不希望被人发现我在这里。」
「沃尔罗德大人!」
随着男子的叫声,沃尔罗德的左手画出一道残影。当他收回手中的剑时,跪着的男子脸从鼻子以上都消失了。
男子用双手按住脸部的切面,向前倒下,而他鼻子以上的头部隔了一会儿才撞上大楼的墙壁,在墙上抹出一道血和脑浆,落到柏油路上。切面朝上,脸孔上下颠倒,双眼因惊惧而张大,血和泪从他的眼睑滑下。雨水不断打在死者身上。
沃尔罗德看着这残酷的景象轻轻地笑了,接着笑容逐渐抽搐——
而后又停止。
沃尔罗德的眼珠布满血丝,流着汗水的脸变得苍白。他弓起身子剧烈地喘气。他像是被痛苦操纵,背部猛力撞上墙壁;墙壁龟裂。他颤抖的右手握着魔杖剑伸进怀里。
他用右手拿出一个金属小盒子,颤抖的指尖打开盖子,抓起约十颗浅蓝色药片。
他不顾雨水的拍打,将药片放入口中,贪婪似地嚼碎之后吞下。过了几分钟,药物很快就生效,他紊乱的呼吸平静了下来。
「夏哈滋有效的时间已经变得这么短了吗?」
沃尔罗德眼中出现自暴自弃的痛苦,将空空如也的小盒子扔进巷弄内。他把双剑收回腰间和背上。
「皮耶佐的勇者这称号,现在听起来只是个笑话而已。」
沃尔罗德仿佛要逃离现场般走着。在他背后是来自皮耶佐的男子的尸体,以及其它尸体堆成的小山。雨水冲刷着鲜血。
沃尔罗德走进巷子的步伐变成切开雨水的狂奔。
孤独的影子变成一阵风,狂奔在大楼与大楼之间。
「布洛佐,你为什么把我叫来这个城市?」
即使巷子前方已是死路,沃尔罗德依旧没有停止奔跑。他加速跳跃,踏上左边三层高大楼的墙壁,立即又跳起,正以为他要在右边大楼的六楼着地时,整个人又向上跃起。
「有赚大钱的好机会,这实在不像你会说的话啊?」
沃尔罗德紧咬住嘴唇。
「你到底想要我这个堕落的勇者、最恶劣的虐杀者做什么?」
他从八楼的屋顶继续向上跳得更高,大衣的下襬在下着雨的天空中闪现。
男子的身影掠过街灯。
这里是综合大楼的八楼。我坐在位于窗边的椅子上。
昨晚的雨已经停了,初夏的炎热折腾着我。
我把下巴放在窗沿上,从厚厚的窗纱之间往外看去。对面大楼的屋顶上有个美女的立体光学影像不断重复着喝酒的动作。
房间很暗。因为我们未经允许就入侵了大楼的空房间,所以得关上电灯。被退货的商品一箱箱堆在我背后的金属架上。
我重新看向窗户,工作的人们和放学的学生不断在底下的小路上往来。接着我调高知觉眼镜的倍率,看着道路远程公寓的门口。没有变化。
「那应该是攻击银行的犯人们藏匿的地点才对,怎么还不出现。」
我无聊地自言自语。
我旁边的吉吉那比我更无聊地坐在椅子上。银色的头发、钢铁色的眼珠、象牙色的肌肤,融合在光线中,如同幻想中产物般的美貌,让人觉得不属于这世界。不过一旦他开口或是到了战场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暂且不管我这外表和内在完全成反比的搭档,我继续监视。公寓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和挂着魔杖剑的进攻型咒式士,两个人一起坐在窗户旁边,看起来还真蠢。」
「通缉犯们藏身的公寓面对大马路,所以没办法坐在车子里监视,只能从大楼的空房间里监视。」
我旁边的吉吉那开始高谈阔论。
「要说蠢,嘉优斯你只要照镜子就可以见到全大陆愚蠢界的帝王,所以不用担心。」
「你知道吗?吉吉那每天给我的感觉,可以说是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戚。也就是说,我的生物本能对你感到厌恶。」
我们都跟监到无聊得要死,只好说些没意义的废话。
「我求出计算吉吉那心胸的面积的公式了。低能X傲慢÷二=吉吉那心胸狭窄的程度。」
吉吉那听见我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样算起来不就是越傲慢的人心胸越宽阔了吗?」
「公式里面应该注意的是第一个变项。因为吉吉那的智能已经达到零,所以不管乘以什么都是零。现代数学中零是不可分割的。」我一边监视一边继续说。「而且,你是自知自己傲慢才会说出这种话,得证。」
「原来如此,我彻底领教嘉优斩你有多想自杀了。」
吉吉那监视着窗户,右手同时画出一道残影。我低头从窗户旁移开,屠龙刀扫过我的头顶。在他收刀的同时,我双手抓住椅子起身。刀刃穿过我的脚和腰部跟椅面之间的空隙。
接着我维持抓住椅子的姿势,身体向左倾。刀刃由我右耳边一闪而过。我左脚点地,从倾斜的姿势回正。
吉吉那从头到尾眼睛都没有离开窗户。只是因为吉吉那不想弄伤椅子,没有使出全力我才能躲过。
「嘉优斯,你他妈的赶快给我死一死。可是死都不准碰到地板。」
「我会喂你吃饲料,快回到笼子里去吧,吉吉那。」
我们两人的嘴巴依然没有停下来。这种打发时间的方法得赌上我的性命,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某个哲学家曾说无聊会杀死人,这可以说是另一种例证。
我看向吉吉那坐着的椅子。
「虽然这不重要,但是看来你好像连跟监都要带着你的椅子西露露嘉。这是某种新型光学武器令我的视觉产生错觉吗?」
虽然我无法分辨椅子的个性,但我的确看过这把椅子。
「保护爱女不被坏男人玷污是做父亲的义务。」
吉吉那握住椅子的扶手。他大理石色的手抚摸着扶手。
「我从以前就想问了,」我告诉吉吉那。「一般人看见父亲坐在女儿身上,应该会觉得是虐待吧?」
吉吉那一时语塞,慌忙由椅子上起身。他向后转,望着椅子。
「是、是这样吗?虽然我是抱持着爱坐在妳身上,但这对一般人来说是虐待,是不被容许的暴力之爱吗?」
吉吉那认真地对着椅子说话,这比我最近看的惊悚片还要吓人。而且他还是我本人的搭档,这恐怖的感觉让夏天的暑气全消。
我转过上半身,望着下面的大马路,后方的公寓正门玄关一个人也没有。吉吉那跪在椅子前面对着椅子说话。
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拨了手机,才响一声就接通。
「罗路卡吗?那个东西到货了没?」
「嘉优斯啊,冷静点,」咒式具店的老板安抚着我。「不是有句话说,嘉优斯欲速则不达还会死吗?」
「不要给我乱改俗语还自己多加。那个到底送到了没?」
「你订的量比较少,那个又很难弄到。一到货我就会通知你,再等一阵子吧。」
「要马上通知我。三天后,七月十三号之前我一定要拿到。」
我挂断电话,重新把视线移回大马路。没有人现身。
「已经等了整整三天,还是没有出现,」我把视线由公寓的正门移开。「大概不会现身了。该不会丢下行李潜逃到其它藏身之处了吧?」
吉吉那收起西露露嘉,站在原地。
「在得到进一步情报之前,跟监毫无意义。该是打住的时候了。」
吉吉那的脸上出现叹息。
「每天不是监视强盗就是内勤工作。身为进攻型咒式士,这样真是够悲惨的了。」
「像是晈夜的米尔梅翁或是勇者沃尔哈古那样,能够打倒敌军、长命龙、『古巨人』,拯救国家或大陆而大为活跃的进攻型咒式士是屈指可数的,」我自嘲地笑了。「大部分都是像我或是你一样,光是在城市底层挣扎就耗尽心力了。」
「底层吗?」
吉吉那嗤之以鼻。
我和吉吉那一样站了起来,活动疼痛的膝盖和肩膀。吉吉那理所当然地抱着椅子走了。我问了他在意的那件事:
「那就是你和椅子谈过之后的结论吗?」
「我们还要再谈一谈。」
吉吉那和无生命物体之间的讨论看来要延长了。终于到了这一天,我和吉吉那对话的时候,不是需要专门的翻译,而是需要动物园的饲育人员了啊。
我们走下大楼的逃生梯,来到大马路上,离开目标的藏身处,走到巴斯帕大道。我们代步的机车就停在隔两条路远的地方。
艾里达那的街道如同平常一般混乱。忙碌的人们穿梭在人行道上。车道上有个男人将身体采出车子怒吼,前一台车的女子摇下车窗大吼回应。
儿童们走过我和吉吉那的身旁。男孩唱:「北方的大巨人来了喔♪」,他牵着的女孩接下去唱:「身体如同山高小双脚踏平一切♪」。两人唱完:「在巴札亚山开了大~洞♪」之后一起笑
了。
大楼旁的人行道上有许多摊贩。贩卖清凉的冰品、解渴的咖啡或是果汁的摊贩,还有小点心涅贝鲁烧或是可吉饼的摊贩等等并排着。
我望着摊贩,看见一个熟悉的店名。我看了又看,那摊子的确是写着普洛乌斯轻食店。
我靠过去一看,荷顿站在蒸气的后面。我认识的老板正用热油炸着炸波洛克。
「你的店什么时候搬家还缩水了?」
「啊,是嘉优斯啊,」荷顿继续料理着。「不是缩水,请你更正为『出差』。除了总店之外,摊子算是我们的分店。」
「被招赘还真是辛苦啊。」
监视了好一段时间,我是有些饿了。
「给我一个。」我点了之后,荷顿用纸包住一个刚炸好的给我。我身旁的吉吉那豪迈地点了「一袋」。
我用右手塞进嘴里叼住,左手把零钱放在桌上。
「不够喔。」
荷顿用下巴指了指价目表。我看了一下,价钱的确变了。
「一个一百一十五伊恩?」我一边提出问题,一面重新转向荷顿。「两天前应该是一百零五伊恩才对吧?」
「因为食材的价钱上涨,而且皇国伊恩相对于同盟伊恩贬值了,所以我们不得已只好涨价。」
荷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嘴里的炸波洛克好像突然变苦涩了。
吉吉那不断从怀中的袋子里拿出炸波洛克塞进嘴里。
「生活真是艰困啊。」
「吉吉那是个大胃王,如果物价上涨就麻烦了。我得考虑是不是要去找马兹卡里王的宝藏了。」
我烦闷地回答。吉吉那不为所动地嚼着炸波洛克,对我的提议嗤之以鼻。
「不过我觉得至少还比巴洛亚大公国、亚雷顿共和国、乌鲁穆人民共和国或是皮耶佐联邦共和国好喔。」
有个女子插话。我一回头,看见一对巨乳。不是,是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女子。鼻头上有着可爱的雀斑,大大的蓝眼睛看着我。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安洁尔,」我想起最近的事件。「妳从乌鲁穆的沙漠回来啦?」
「思,一个礼拜前。」
安洁尔摇着一头红发,不甘心地说:
「部分原因是内战越来越激烈,主要是艾里西翁报提供的旅费用光了,只好撤退啦。」
她穿着无袖衬衫和军用长靴,上衣的下襬在肚脐上打结垂在腰后,顶住上衣布料的乳房魄力无比。
「妳在沙漠里都吃些什么啊?胸部是不是又长大了?」
「烦死了,我还在发育期啦。」
安洁尔双手抱胸挡住,而且扭过身子躲开我的视线。
「那么,是哪里比那些国家好?」
我边嚼着炸波洛克边问她。吉吉那好像也有兴趣,转过来看着她。安洁尔的表情变得认真。
「我刚刚说的那些国家,都因为货币持续贬值而产生问题。亚雷顿共和国等等已经完全崩溃,成为其它各国的盘中飧,巴洛亚大公园则是连国家都消失了。艾里达那这边虽然物价一直上涨,但还算是轻微的。」
「戚谢您的高见,」我把眼睛从有魅力的乳房上移开,继续说。「妳不是正在当实习记者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吃迟来的午餐。」
安洁尔一面回答一面跟荷顿点了炸波洛克。她是报社的约聘记者,似乎总是很忙。
「顺便采访那个。」安洁尔举起手,边嚼刚炸好的炸波洛克边口齿不清地说。她的手指指向某个方向。在摊贩屋顶与人群前进方向的另一边,我看不清楚。
「反对同盟进行经济干预!」
我随着叫声修正视线的方向。人群穿过远方的十字路口,数十个年轻或中年的男女三三两两地走着。最前面有五个人横举着一幅布条。布条上用红色写着「反对七都市同盟与企业压榨!」的文字。
「我们关在室内跟监三天的期间,外面开始流行这种游戏了吗?」
「那是皇国派市民对七都市同盟的抗议活动啦。」
安洁尔吞下炸波洛克回答。游行队伍横越过车道,想左转被档住的车子按了喇叭,但游行队伍依然继续前进。商人们与放学的学生们不悦地避开那群人。
「他们是公司被同盟的投资公司沃德公司和朗哈德公司收购,因而失业的人,」安洁尔吞下第二个炸波洛克。「他们对于把工厂或是工作地点转移到租金便宜的国家这种全世界规模的布局感到不满,所以进行游行抗议。」
「根据调查,同盟的经济规模是皇国的一点五到两倍。皇国这边的公司会被收购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我感觉不悦地回答。
「到处都不景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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