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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97 浪翻云(现代)
大家双赢。
但是,客只有这么多,能够发车的车站却不是只有你一个。你怎么可以保证客人一定会坐你旗下车站的车呢?
方法有很多,但是最实用,最简单的就是两个字。
黑道!
这就是包括某地被打掉那几个在内的很多黑道大哥发家的起源。
我茅舍顿开,恍然大悟,却没有点破,只是扭过头看着老鼠说:
“听朋友说过,怎么了,东哥?”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小钦,你有兴趣没有啊?”
老鼠有些貌似不经心的说完之后,死死盯住了我。
“我?哈哈,我自己现在一身的虱子抓不完,廖老板的楼盘就要开张,我还要帮他拆迁哒。哪里还有空到九镇搞一腿啊。这不是当别个的财路,招人恨啊?哈哈哈。”
老鼠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会意地笑了起来。
他关上车门之前,再次给我保证了一句:
“小钦,放心啊,莫想多了。黄皮那里我拿脑壳给你保证没得事。”
“那好,东哥,麻烦你哒。好走啊!”
我的确不再是当初的胡钦,只可惜老鼠却依旧是老鼠。
那个打流多年,城府深到可怕,让很多如我一般“成熟”,“聪明”的人吃了大亏也不自知的老鼠。
那天,老鼠用黄皮为表,以车站的争夺为里,一明一暗,非常成功的给了我一个信息:
他用停车场的生意换取了我和黄皮之间的妥协。
我也深以为然。
直到三天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在那一明一暗的最里面,被老鼠所深深隐藏的东西是何等惊人。
因为,那天一个曾经被我用一键拨号在手机上设置为“一”,却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响了起来。
三哥约我吃饭。
和老鼠大屌见面之后的第二天,张总顺利办完省城招标的所有事宜,回到了我们的城市休养一段时间。
今天晚上,廖光惠为他接风,通知我务必到场。
如果我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那么我想,我一定不会去参加这次聚会。就算它是一个我成功打入流子顶尖集团的绝好良机,我也不会去。
晚上七点不到,我提前十来分钟到了接风的地方——位于我市当时最豪华的珍珠酒店顶楼一家高级餐厅。
当我走到那个沙发都是由某种柔软的不知名兽皮做成,甚至连墙壁上也贴满了精雕细琢的红木,奢华到有些过分的包厢门口时,除了海燕之外,大多数人都已经到场。
张总手上捧着一杯茶坐在首席,右边的位置空着,廖光惠就坐在他左边稍侧的位置上,两人窃窃私语,一派怡然自得。龙袍、元英、小宝正和廖光惠公司的两个副总在其他的几个位置上谈笑甚欢。
还没有来得及让我向所有人打招呼,正对着包厢门坐,刚好看见我的张总眼睛猛地发出光芒,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真诚热烈,高高伸出一只手:
“小胡,你来哒啊?来来来,过来坐,过来坐。”
“张总好,廖哥好,龙袍、元英,小宝、胡总、陈总都来哒啊……”
向大家打着招呼,我走进了房间。
把龙袍旁边的空椅子拉开,我屁股一抬,就准备要坐下去。却突然看见张总边将他右手的那张空凳子拍的劈啪作响,边大声说道:
“小胡,来,到这里来,我给你留了位置,坐这里。”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几乎是刹那间,我就意识到了不妥。
上席只有三张,张总坐中间,廖光惠坐在他的左边,其他人都是依着陪酒的顺序排开。而我,却坐在张总的右边?!
我低下头看了看旁边的龙袍几人,龙袍微笑着望向我,而元英和小宝的眼中却好象有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再看了看张总和廖光惠,张总满脸希翼,廖光惠则是如同往常般平淡自如,没有任何反应。
“张总,我就坐这里,我和龙袍坐,那里是你们这些大哥和老板坐的地方,我坐着不像个样子,我个人也不舒服,坐在你和廖哥旁边,我喝酒都不自在。”
廖光惠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张总却一把拉开椅子,对着我走了过来:
“小胡,你哪里这么多啰嗦话,今天到场的都是最好的朋友,还搞这些东西干什么?来,要你去坐,就去坐!今天我们不搞这些,没得大哥、老板这些事。大家都喝酒聊天,尽兴为止。”
“张总,我真的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下陪你多喝几杯就是的沙。我真的不去、不去,不是那么回事。”
我奋力抵抗着张总的拉扯,努力坚持坐下步伐不动摇。
“小胡,你怎么这么犟啊。要你去就去沙,老廖,你来,你说句话,这个伢儿讲不听啊。”
我抬头看向了稳坐不动的廖光惠,他微微笑着眯上眼,轻轻点了点下额,又在张开看着我说:
“小钦,张总喊你来,就来沙。还客气什么,都是自己屋里的人。不碍事,过来过来。”
我还准备要说什么,却感到腰部被人推了两下,低头看去,龙袍也正笑得一脸灿烂,点头示意我去,嘴里还在轻轻说:
“去,不要紧,去,去,去。”
迫不得已之下,随着张总一起,我浑身不自在地坐在了那个扎眼的地方。
再过了几分钟,海燕与秦明以及廖光惠手下的另一员大将天哥三人,也一起赶了过来。
酒菜正式开席。
那天大家喝酒都很踊跃,不断的灌着张总和廖哥两人。
酒过三巡,廖光惠还是老样子,不善酒意的张总却已经满脸通红。
突然他拿着杯酒站起身来,先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大家一遍,所有人也意识到他有话要说,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都是多少年的朋友哒,本来不需要讲这些。但是,我今天在这里还是要借老廖的酒来感谢两个人。第一,就是老廖!老兄弟,风风雨雨,一起也这么多年哒,不容易,你和我,我们都不容易。心里有数,来,干!”
廖光惠淡然一笑,眼中彷佛有着一些很柔软的神情闪过,他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两个人一碰杯,廖光惠说:
“意思哈,意思哈,都是老东西,不比以……”
还没有等他话说尽,三两一杯的水井坊,张总就已经灌进了喉咙。喝完之后,还倒转杯口,故意用种调戏的目光看着廖光惠。
廖光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只得跟着一口干完。
等他喝完之后,张总招来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又将自己的酒杯满了起来。廖光惠本来似乎想要出言劝阻,但是看见张总那副神情,只得再次苦笑,把话咽了下去。
张总举起杯子继续说:
“我这个人一辈子到现在,老廖,你晓得啦。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啊。我朋友多,过命的只有两个。”
说到这里,张总和廖光惠再次相视一笑。
那一刻,我突然就想起了三哥与明哥。我相信,张总过命的朋友里面,廖光惠一定是其中一个。
“帮过我的人也多。救我命的到现在只有一个!拿个人的命来救我的还是只有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居然毫无来由地“突突”跳了起来。
果然,耳边听到张总的声音:
“小胡,站起来!今天老哥哥第二个要感谢的人,就是你!没得你胡钦,就没得我张XX的今天。来,老哥敬你!”
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我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站起身之后,我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聚焦在我身上。
那一瞬间,我恨不得又马上坐下去。只是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了。
“张总,你太客气哒。你莫敬我,我敬你!我这没得什么,都是廖哥吩咐我搞的事,应该的。我敬你,我敬你。”
边说,我边将杯子迎了过去。
张总却一手将我挡住,说:
“小胡,我这个人不像你们江湖人,我不懂你们那些江湖规矩。我只晓得,你救哒我的命。自古以来,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不和你说多,来,老哥来敬你!”
不待我说话,张总的杯子迎上了我被他抓住的手。“叮”一声脆响,他一饮而尽。
喝完酒之后,他拉着我坐下了去,再吩咐服务小姐将他放在一边沙发上的包拿了过来。
打开拉链,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了花纸的小盒子,放在桌上对我说:
“我问过你廖哥哒,你喜欢什么。他说也搞不清楚,我就随便买了点东西,没得别的意思。小胡,这就是当我给老弟的一个见面礼。”
当时,我就猜到张总送出手的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贵重,也如此棘手。
我盯着桌上的盒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说:
“张总,你真的太客气哒。没得必要,没得必要。我不要,你要送也送廖哥。”
“哈哈哈,你们廖哥什么没得,还要我送啊。我恨不得他送我就好。小胡,不紧说了,紧说就没得意思哒。来,自己看看,要不要得?”
没得办法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拆开了外面的包装花纸。
花纸下是一个很别致的方形纸盒,纸盒很轻,当我将它捧在手上拿起的时候,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在晃动作响。
“张总,你莫是看我们胡钦长得乖,给他送的个戒指啊?这个响声,要好大的钻石啊?胡钦,快点看,你发财哒。”
龙袍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个不小心,一样东西从已经被拆开了大半部分的盒子中跌落下来,在我面前的大理石台面上激起了几声清响。
我低头看去,一个四四方方,大约两寸左右的黑色塑料物体稳稳当当摆了在我的面前。
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纵然小黑盒上面没有那个举世闻名的连环四圈标志,我也一眼就能看出它是什么来。
因为,无数次,我在廖光惠的桌子上、家里、手中都曾经看见过它。
这是一把崭新的奥迪A6车钥匙。
我已经忘记了那天在场的其他人看见这把钥匙之后的表情,是惊叹还是艳羡,又或失落、惊奇。
因为当时我可能根本就没有去看。
我喜欢车,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车,就如同我喜欢女人。
但是,那一刻,我的心中却完全没有半分高兴与激动之情。
我的心底就如同刚进门,张总招呼,要我坐到他旁边一样,只感到了一种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比之开始,还要强烈百倍。
你可以给我宝马,可以给我奔驰,如果大方的话也许还可以送给我艾什顿?马丁。但就是不能送奥迪A6。
龙袍新买的路虎,海燕家美国原装的大切洛基都不会比奥迪A6便宜,但是他们也只是路虎和大切诺基。
中国,是一个很特别的国家。在这个特别的国家里,有着很多种荒谬到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其中一种叫做避讳。
朋友是个矮子,你就不能当着他的面骂人三寸钉;老婆脸大,你也不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别人是大饼;上司没头发,你更不能当着他笑话秃驴。
皇帝姓什么,你就当然不能随便用那几个字,不信的话,各位在网上发帖子试试,看能不能发出来。
总之,只要是在中国,几乎是任何东西,任何人事,都不能避开这两个字。它就像是一道枷锁,捆了我们千年,还要继续下去。
奥迪A6也是如此。
自从奥迪集团旗下的A6车型幸得圣宠,被选为官方用车之后,它就开始在中国与众不同起来。
厅级以上的干部可以用这个车;那些可放着更好的车不要,而偏偏要趋炎附势、一圆乌纱之梦的老板们也用这个车。
但是,不是厅级,也不是老板的人就算有钱也最好不要用这个车。
就如同,你在公司上班,你的老板只爱五元一盒的白沙,你再喜欢芙蓉王,也只能躲着抽,而不能在老板给人散白沙的时候,你散芙蓉王,还说白沙不好抽。
荒谬吗?荒唐吗?可笑吗?可怜吗?可悲吗?
当然!可是这就是避讳,也是游戏的规则。
我身在局中,就不能不依规则。
首先,我们所在的那个小市,在二十世纪初的这两年间,开奥迪A6的确实是有,但还绝对不算很多。今天,我若接了下来,那么如我般年轻就开这个车的就绝对仅仅只有我一个。
如果这样的话,我保证两天之内,我的所有一切都会随着我的车牌号一起闻名全城,路人皆知。
假设你个是达官贵人,出行时,却经常看见一个满身痞气的小青年开着和你一样的车,你会不会不爽?会不会觉得掉价?
树大招风!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廖光惠开的就是这个车!
他是大哥,根深蒂固的大哥,我的大哥。
我是小弟,立足不稳的小弟,他的小弟。
根本没有多想,我伸手就推开了那把钥匙,说:
“张总,你开玩笑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要。这不是我要的东西!”
张总也许真的喝多了,更可能是他的骨子里面还是当年那个在北大意气风发,肆意激昂的读书人。
这样的人在自己人面前,往往会毫无顾忌地表露心声。
只是他的表露却再次将我逼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他说了一句很不应该去说的话。
当时,他听到我的说话之后,笑着看了我半天,也不答话,伸手把钥匙再次推到了我的前面,转过头去对着廖光惠说:
“小胡这个伢儿,我真的喜欢,相当不错。讲义气,懂事,不贪。老廖,好苗子啊!你也多的是人,让他今后跟着我,我好生培养哈,今后是个人才。要不要得?”
廖光惠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我却突然感觉到掩藏在空气中的巨大危机。我看到廖光惠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之后,对着张总说:
“要得沙,怎么要不得?你看小钦他个人,我不管这些事哒。帮得到你更好啊?”
张总再次回过头来看着我,说:
“小胡,要不要得啊?到我这里来上班?”
“张总,你莫开玩笑哒。我一个高中毕业,你那些事,我搞不好,呵呵呵。”
我的笑声连自己听起来都是感到晦涩。
“开什么玩笑,我讲真的!高中毕业有什么关系,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没得用,没得用。到底要不要得?”
我呆在那里,看了张总半天,很坚决的说:
“张总,你莫讲这些,我欠廖哥的情,他帮了我好多。而且我一个打流的,除哒打流我什么都搞不来,也不喜欢搞。而今这个样子,天天没得事喝下酒,打下牌,蛮不错。多谢你哒。还有,张总,我帮你,是廖哥吩咐的事,应该的。这个东西,我真的要不得。”
“小胡,人各有志,你想要搞什么,都没得关系。不过,今天这张车,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莫啰嗦哒。”
张总可能被我的坚决搞得有些意外了,也一改之前轻松的神态,很正经的给我说道。
“张总,我真的不……”
“哎呀,老廖,这个伢儿只听你的,你劝哈他。”
张总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扭过头对廖光惠说。
“小钦,你收下吧。张总也就是一份心意,一张车没得什么。”
“廖哥,这个东西真的不太好,我真不要……”
我还想推辞,可没等我话说完,就听到了廖光惠嘴里传出的另外一句话,一如既往的平淡简短,但是眼神中某种很陌生的东西却让我心神大乱:
“那你要什么?!”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我有些忐忑地望着廖光惠说:
“廖哥,张总,不好意思,我爸打的。”
廖光惠微一点头,示意我自便。
于是,拿起手机,我走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上和父亲大概说了四五分钟的话,挂掉之后,正要转头回去,却远远看见包厢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小钦,来,陪我一起上个厕所。”
走到身边之后,龙袍不由分说拉着我,一起走向了尽头处的洗手间。
龙袍站在一个半月形,四周居然还镶着金线的小便池边,一手撑着墙,非常享受的将脸深深埋在手弯里面。
早就撒完尿的我只好安静站在一旁,听着龙袍胯下依旧“悉悉索索”不绝于耳,如同洒水车般巨大的响声。自惭形秽之下,莫不做声地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突然,从龙袍的手弯里传了一句说话声:
“小钦,你把张总那张车的钥匙拿下。”
我转头看了过去,龙袍却依然保持着四十五度角扶墙的姿势不变,看都没有看我,继续说:
“小钦,听我的。接下来。”
“龙袍,你又不是不晓得,今后未必我和廖哥开一样的车啊?我哪么好接沙!”
龙袍一直和我的关系都相当之好,所以,我也情不自禁地在他面前透露出了一丝心底的怨气。
“小钦,你听我的没错。”
龙袍终于拉完了那泡持续将近两分钟的巨尿,身子哆嗦着抖动两下,回过头来看向我。一扫素来标志性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神态,面色严肃得有些异常。
我马上意识到他并不只是随口给我出出主意那么简单,收起脸上的几丝笑意,也非常认真地倾听起来。
“小钦,车不碍事。你不要车就麻烦哒!”
“你是说廖哥和张总会不高兴?”
龙袍听了我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答。先仔仔细细盯着我看了半天之后,低下头去将裤子拉链拉了起来,这才又看着我说:
“你车不要,钱也不要,什么都不要。你要什么?!!你这回到省里面去的事确实做得不错。但是在座的人,哪个不是一步步搞事爬起来的。今天张总把你抬得太高哒,张总这个人,我也晓得,是个直人。对着外人呢,精的很!在朋友面前啊,有些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小钦,我给你说。”
说到这里,龙袍的脸色更加严峻起来,话锋一顿,继续说道:
“打流不是你这么打的。出来打流未必真的是为了讲义气,摆人格啊?哪个流子不是为了个钱?不管你差钱不差钱,就算你是真的忠心办事。你在省里拼命搞事。搞完哒回来什么都不要。无缘无故,一点好处都不想得就拼老命帮人办事?哪个信你?你是关公还是浩南哥?义薄云天啊?”
“小钦,车的事,是小事。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个都不晓得,这才是大事。廖哥当年就是和张总、庞老板绑起哒之后,起来的。”
我只感觉到浑身的汗毛立起,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了起来。
龙袍走了过来,拉开门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老弟啊,你还年轻的很,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滴。”
我的脑袋一下子炸了开来,看着龙袍,很急切地说:
“龙袍,你莫想多了啊,我没得别的意思啊!!我只是……”
“呵呵呵,在我面前有没得都不碍事,我哪么想也没得关系。但是听哥哥一句,千万记好:廖哥一直也喜欢你。要抬你,也是他来抬。沾不得其他人的光,更加抢不得!”
说完这句话之后。龙袍眼神中的光芒越加让我感到变化莫测起来。
我如同被点了穴道般站在门边,愣了半天之后,对龙袍说:
“龙袍,我明白哒。多谢你!龙袍,我真没有想那么多。”
“呵呵呵,明白就好。和老子还客气个***。”
前一句,龙袍的脸色还严肃无比,后一句马上就回复了本性,嬉皮笑脸对我一笑,搭着我的肩膀一起走了出去。
“一手的尿,来擦干净哈,呵呵呵呵…”
再次回到了包厢,虽然没有了开始那样的热火朝天,但是大家依然在喝着。
那把钥匙也还是摆在我的面前,坐下之后,张总又给我说:
“小钦,不是个什么值钱的狠的东西,你先收起来,再说真的没得意思哒。”
我盯着钥匙看了很久很久,才抬起头对张总说:
“张总,打流的哪个人不爱个面子?哪个又不喜欢钱?这张车给我,我面子也有,钱也有。只是,这件事,是廖哥要我办的,他开始给了我三十万,自己什么都没得,我还先拿了东西。还拿和他一样的车。就算你给我哒,我今后又怎么好意思开啊。”
张总和廖光惠听了我的说话,两人面面相觑半响之后,一起笑了起来,张总边笑边摇头,嘴里喃喃说道:“人小鬼大!人小鬼大啊。”
廖光惠笑了半天,脸色非常亲切温和的给我说:
“小钦,你这个伢儿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想太多。我得什么?我和张总什么关系?我要得什么?你还帮我操起这个心来哒啊。哈哈哈哈,你莫想多哒,这回事我晓得你是拼命在搞,搞得漂亮!这个是你应该拿得。哦,还怕和我开一样的车,我不高兴啊?你廖哥我未必就这么鸡肠小肚,你这个伢儿啊!”
廖光惠说的很暖心,也很温和,温和到让当时的我居然有了种很想诉说出心中憋屈的感觉。我想,这也许就是一个人独有的可以影响其他人的人格魅力。
只是,在我感动不已看向他的时候,也看见了另外一个动作。
在他说话的同时,先貌似不经心地看了旁边不远的龙袍一眼,才再将目光转回到了我的身上,颇有深意,笑意盎然。
这,也让我想起了三哥。
那张车,我最终还是接了下来。
但是,我自己不想开。起初,我想给地儿,结果有了这么一段对话:
“地儿,这个车你拿去开吧,我个人的车开习惯哒,也还要得。”
正在专心致志玩着《传奇》的地儿抬起头来,扫了我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一眼,“嘿嘿”冷笑两声:
“老子多谢你哒!这里又没得奥迪的3S店(那个年头,只有3S,4S还没有兴起来),万一碰到擦到,出点什么卵问题,老子还要专门跑到省里去一路。而今小偷,抢犯满街都是,开这么张卵车,又是偷又是抢,老子省得天天惹麻烦。万一遇到个招凶滴,撩老子两刀几得舒服是吧?街上又不是没得的士,老子又不是没得钱,到哪里去打不得的啊?你啊!这些卵事找小二爷,今后莫只晓得找我。我没得***功夫陪你搞!”
地儿脸上满是厌恶之色,就好像我给他的不是一辆无数人梦想中的奥迪A6,而是一个又凶又丑,人见人厌的女人。
轻蔑的对着空气吐出一口寂寞的烟之后,他低下头去,看都不再看我。
哭笑不得之下,我有气没处发的大力摔门而去,身后居然还传来一声响亮的嗤鼻之声。
原来,奥迪,这么不值钱!
在这条漫长而艰辛,不知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的生命旅途中,每个人都会遇见许许多多,体会着不同生命经历的人。
这其中,有几个或许可以与你相守相依,分享彼此的生命苦旅,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但其他大多数的人与你相聚一时之后,终将各自天涯,随着时光的长河载浮载沉慢慢飘远,遗失在了记忆的深渊。
曾经,在那个小小的镇上,我正少年。每天的黄昏,坐在夕阳下,无比憧憬着远方山那一边的风景。那时,有一个人通常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告诉我,山的另一边也还是山。只是走过去,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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