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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52 浪翻云(现代)
我相信老鼠不会搞大,如果他要敢搞大,我们今天是一定会往死里拼一把的。
既然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那么老鼠那边也不是我们所最关注的了,我们最关注的是三哥九点的这个约定。
八点多的时候,我又给三哥打过两次电话,还是通着,没有人接。我感到很意外,三哥老是不接电话的这个举动也让我的心里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忐忑不安,对于完全无法预测的未知,人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是,总的来说,我们的态度是乐观的。大家都认为闹事的不是我们,吃亏的不是我们,三哥没有理由怪罪到我们头上,最多就是骂我们一顿而已。
尤其是武昇和袁伟,非常的乐观,完全就跟没有事一样的,只是一味的想着等下怎么把缺牙齿和拳皇,刀疤成搞定,之后再怎么去找跑掉的阿标为我报仇。
九点过几分的时候,我们没有等到三哥,却等到了一伙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昨天在我们这里为女朋友过生日的“新大洲”的那个学生,身后好几个也就是昨天在这里打架的人。
那个为首的学生对我说了一段很让我感动,也很让我意外的话,这段话让我知道了原来学生也是讲义气的。
他说:
“钦哥,昨天的事,不好意思,让你吃亏了。我们几兄弟也商量了,给你赔钱,二爷说了不要,我们也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一点小钱你也看不起。方才我们去吃饭的时候听贾义说你出院了,我们想你们今天肯定要报仇。别的我们也没有,我们兄弟都说好了,今天晚上,这几条命都是你的,缺牙齿那边的事是我们惹起来的,我们来帮你了。你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我当时真的非常感动。
我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在我的场子闹事,耽误我做生意,我要摆平这件事,还起了冲突,老大的态度也不清不楚。
在我们做好准备,要孤注一掷,和另一个大哥一决胜负的时候,偏偏是这几个萍水相逢的学生,他们却过来要铁我!!
这实在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把他们叫了过来,一人给他们开了一瓶啤酒,然后自己拿了一瓶,一口喝完之后,我对他们说:
“XX,你要得!!!你真的要得!!你是个好兄弟,今天你给我听好,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几吧关系,是我们道上自己的事,不是你们管得了,也不是你们了的起的难。钱不钱这些,二爷说了就是我说了,今后不用再提。你们的心意,我胡钦不得忘记。今天,你们回去,该谈爱谈爱,该读书读书。刀不是你们拿的,今后有什么事,给我说一声,我不帮你们搞定,我不得好死。话就这么多,当我兄弟,今后就多过来捧场!”
我说完之后,那些学生还一脸绝然的纠缠了几分钟,一定要铁我,不然心里过不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青涩,那么坚定,就像我们兄弟刚出道的时候一样,以为义气是他妈的比天还大的东西。
最后,在我有些发怒的情况下,和二爷,险儿,武昇几个的好说歹说之下,才转身走去,临走的时候还给我们丢下了一句:
“钦哥,你看不起我们不要紧,这个情,我们兄弟迟早要还!”
他们走了之后,短暂的清静,却好像让我们每个人都思绪万千,满心难言。
这些年轻人真好,他们明媚,他们直爽,他们敢作敢当。比起他们来,我们的年纪实在是大不了几岁?
但是,我们的心呢?
有多久了?我们失去那些明媚,失去那些直爽,失去那些不顾一切的敢作敢当,有多久了?
不知不觉之间,我们都已经变成了刚出道的时候,被我们所鄙视的那些的老流子。
时时刻刻堆着虚伪的假笑,对任何人都不说真话,做每件事都要权衡再三,小心翼翼的一心向上爬着,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将利益尽最大可能的扩大化!
都已经是这么的两面三刀,八面玲珑,油光水滑而且心狠手辣!
一入江湖岁月催,不胜人间一场醉!!
一百一十四
一百一十四
他们走后十来分钟,九点半的样子,迪厅的门口再次走进了一群人,该来的终于来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三哥居然不在里面。
他并没有来,甚至连他身边平素和我关系极好的明哥,牯牛,癫子几个都没有过来。
领头的一个人,脸上有着很多青春痘长完之后留下的小坑,发型和缺牙齿的非常相像,也是留着像女人一样中分齐肩的娃娃头。这个人叫做幺鸡,也是三哥当年刚出道就一起打拼过的兄弟,九六年在广州因为打劫被捕,去年年中的时候才从牢房里面放出来,出狱之后就跟在三哥身边了,一直在帮三哥忙公路送货的事。
三哥这些年,名气越来越大,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我都不太熟悉,对于这个人,我也一样了解的不多。
他跟着三哥之后,我们就是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一两次饭,打过两次牌。
但是对于他,我有一个印象很深的地方,就是他喝酒的习惯。
大家都知道,流子一般喝酒都非常的凶,只要兴致来了,喝死也要喝,一直为了面子,而是为了所谓的义气。
所以,没有喝醉过的流子不多。
但是幺鸡不同,他每次喝酒,不管啤酒还是白酒,都是开场三杯,三杯过后,无论谁说,说什么他都坚决不再多喝。
有一次,三哥女朋友的生日,我们一起喝酒,三哥喝到兴致上,望着坐在他身边的幺鸡说:
“幺鸡,你出来打流到进去坐牢,再到而今又和我一起搞,老子就没有看你喝醉过,每次都是几吧三杯。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和我再搞三杯,这三杯搞了,我保证一世都不逼你喝酒哒,要不要的?来!”
“义色,我真的搞不得了!”幺鸡脸上带着笑,轻轻的说道。
“什么几吧搞不得沙,来咯来咯,搞搞搞!”
“真的搞不得了!”还是淡淡的笑着。
“幺鸡,你就是个怪物!每次喝酒就是你几吧啰嗦,多喝几杯会死啊?陪老大喝几杯沙,又没有什么事等着你做!”旁边的缺牙齿开玩笑,突然插了一句嘴。
当时我就看见缺牙齿话一出口,幺鸡的脸马上阴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一旁的缺牙齿,那个眼神,我只在两个人眼中看到过。
险儿,海燕!
最后还是三哥,明哥看感觉不对,又出来劝和,三哥还笑骂了幺鸡两句。三哥骂的时候,幺鸡还是笑笑的样子,也不说话,就是不断地说:
“真的喝不得了,老大,真的喝不得了!”
最后当然的,那三杯酒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那天之后,我对这个人有两个评价——绝对的自控和对于三哥的绝对忠心。
当我看到三哥和明哥一个都没有来,来的是和我并不相熟,而且一直都忙着公路,没有怎么到九镇来的幺鸡之后,我就感觉非常不对了。
要知道,三哥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玩过什么故作玄虚的花样,有什么都是他自己说,或者交代明哥告诉我,不可能会让第三个人插手。
接下来,我又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我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等着我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走在幺鸡后面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哥的另一个手下——鸭子,而站在鸭子旁边的居然是阿标!
昨天和我火拼之后,消失不见,我们以为跑路在外的阿标。
我看着他的同时,他也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有得意,有解恨,有嚣张,还有幸灾乐祸。
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是哪里做的什么事而得罪了三哥呢?
我一边紧张的思索着什么,一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了起来,我的兄弟们都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
还没有等我开口,幺鸡一伙就停在了离我们五六米远的地方站住了,望着我,一脸平静,莫测高深的说:
“胡钦,老大要我帮你带句话!”
一百一十五
一百一十五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
“三哥呢,三哥自己怎么没有来?”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你要问就打电话问老大自己。我只晓得,是老大交代我要我过来的,他要我给你带句话过来!”幺鸡还是一脸冷静的对我说道。
“那好,幺鸡,那你和鸭子先过来坐着喝杯酒,坐下再说。”我边说边走到了旁边的那些空旷的位置,想去给他们搬个凳子坐。
“胡钦,算哒。喝酒就不喝了,也省的你麻烦,我把话带到就走的,老大等着我的。”听到我的客套话,幺鸡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点,望着我说道。
“那,好吧!你说吧。”听幺鸡这么一说,我有些尴尬的把搬了起来的椅子又放了回去,更加有些尴尬的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了一大片空旷的座位边,抬起头,看向了幺鸡。
那一瞬间,我居然从幺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同情之色,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在看着一只被无情遗弃的小狗一样。
我感到了一丝丝的愤怒,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
我们互相对望着,他终于缓慢的开口了:
“胡钦,听好了。三哥要我告诉你,他抬你是用的左手,但是他的右手力气更大!!!!!!”
这句话一出来,我刚开始有一点点的没有听明白。但是马上,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爆炸开了,我只觉得全身的鲜血从双脚飞快的向大脑里涌了过来,一片“嗡嗡”作响,我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一片。
也许是由于太过于激动,我的全身甚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我死死的咬紧不住颤抖的双唇,努力的控制着面部的痉挛,直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和流进口里咸咸的味道。
我很快的把双手用最大的力气死死的撑在了面前的椅子靠背上,手背上显出了一片青白之色。
因为我希望,这样的支撑可以让我来控制住这不断的颤抖,可以让我看起来更加的平稳,更加的坚强,同时也可以让我在包括阿标在内的这么多人面前保持着那一份应有的尊严。
我完全听懂了三哥的意思,通过幺鸡的嘴,他向我传递了一个也许他自己对着我说不口的话。
他既然可以一手捧起我,那么也就可以一手摁死我!!!!!!!!
我的心中,泛起了漫天狂潮!
小时候,他走过我的家门,我对着他吐口水,他不仅不嫌肮脏龌龊,还对着我也吐,逼得我四处逃窜,十几岁的小伙子和几岁的顽童打起了口水仗的是他!
家里没有人了,跑到他家,跟着刘姨妈蹭饭吃,不断给我碗里夹菜,一个劲要我吃的是他!
打台球,我个子太小够不着球了,把我抱上台球桌,让我撅着屁股打球的是他!
见到我的外婆和爸妈,姑姑,叫的无比亲热的是他!
幼儿园,我逃课和小朋友私下去河里游泳,遇见了他,被他痛骂一顿之后,对着我光屁股就是两巴掌,之后却又扶着我教我游泳的是他!
夏天,家家户户抬着凉席出来乘凉,我不愿意睡在自家的凉席,偏要死皮赖脸的挤在他和女朋友的凉席上,逼着他不陪女朋友,给我说故事的是他!
被狗追的吓得大哭不止,帮我把狗赶跑,然后抱着我回家的是他。
教我泡妞,教我不要相信女孩的话的是他!
给我买《圣斗士》,告诉我最喜欢处女座沙加的是他!
教我看第一本小说《五凤朝阳刀》的是他,给我说李寻欢,说叶开,,说BEYOND,说杨家将,也都是他。
出来混之后,跟了他做大哥,名义上是大哥,实际就是兄弟。
他每次都罩着我,我也为了他尽心尽力。
在他要办事的时候,说一句话,我没有一次不去办。
深更半夜他喝醉了,躺在县里的街道上给我打电话,我爬起床连夜租车过去找到他,浑身大汗把他背到他自己的床上。
他要收账,我被人剁了两刀帮他把帐收回来。
他要为将军出头,阿标,缺牙齿都在推三阻四,我一句话不说帮他去办方五。
他女朋友下课,他要打牌,没有时间去接,我每天晚上准时等在学校门口,把他女朋友接到他的身边。
现在他居然说要摁死我??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的场子被人闹事,我了这个难,他要给我说这么狠的话。
听到幺鸡的这句话之后,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茫茫然然,但是也涌起了无边的怒火。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最喜欢的沙加,在圣斗士里面说过一段话:
“花开,然后花谢;星星闪烁,也总有消失之日;不管是这个地球、太阳、银河系,还有这个浩瀚的宇宙都会有死的一天。人类的一生,与这些相比的话——不过是一眨眼那么短暂而已。在那样短暂的时光中,人们诞生、欢笑、流泪、战斗、受伤、欢喜、悲伤……憎恨某人,爱上某人,这些都是刹那的邂逅。然后任何人都会进入名为死的永眠之中……”
难道在他的心中,真的像沙加说的一样,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吗?甚至我们如兄如弟,亲如手足的关系也是那样的虚伪飘渺!
我默默的低着头站在那里,我尽量的不希望别人看出我的伤心和愤怒,但是可惜的是大家都看出来了。
幺鸡眼里的同情之色更浓!
鸭子望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是终归又闭了上去,险儿和地儿走了过来,默默的扶着我的肩膀。
武昇和袁伟呆呆的站在原地,嘴张的大大的,茫然无措,望着我和幺鸡,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幺鸡,话是不是说完了?如果说完了,你们走吧。告诉三哥,我们会放人!”我放放佛佛的听见了小二爷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那么飘渺不定,轻柔如烟。
“幺鸡的说完了,老大还要我给胡钦也带来了一句话和一个礼物!”一旁的阿标突然说话了。
听到阿标的声音,一股无尽的痛恨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抬起头,狠狠的望着他,我看见阿标得意的笑着,慢慢的,他的笑容在与我的对视之中消失不见。
我狠狠的一摆肩头,把险儿和地儿的手甩了开来,努力的站直,大吼一声:
“说!!!!!!!!!!!!”
一百一十六(2.22)
一百一十六
在阿标开口回答我之前,鸭子先轻轻扯了阿标的衣服一下,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才轻声说道:
“阿标,你莫乱搞啊!老大专门交代过的,要先看看胡钦服不服这个口气,他要是低个头的话,后面的事就不许再做了。你莫拿着鸡毛当令箭,最好自己搞清白一点啊!”
阿标斜斜的瞟了鸭子一眼,显得很不开心,但是又有些无可奈何,鸭子却说完了之后,转过头也不理他。
没有办法之下,阿标只好望向幺鸡:
“幺鸡,你说哪么搞?”
幺鸡看了他一眼,低头想了一下之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的猛然抬起头,又看着我说:
“胡钦,没得办法,这是老大交代下来的事,我也不得不办好。老大交代过阿标,要他也给你带点东西。但是之前,他要我问哈你,对于今天的事,你到底服不服气?”
在三哥前面带给我的那句话之后,我的心思已经不在今天的这些事上面了,我的心里有的只是羞愧,屈辱,失望,伤心和愤怒。
听了幺鸡的问话,我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看了他一下,当时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反问道:
“服气怎么样,不服气又怎么样?”
“呵呵,胡钦,你莫屌!服气还是不服气,你今天是一定要给句话的!”听我这么一说,阿标很开心的插话了。
幺鸡有些不满的看了阿标一眼,而鸭子则是一脸关心紧张的望着了我。
阿标的话,引起了我满腔的怒火,当时我的确实还是太过年轻,所以,在阿标的故意激怒之下,我是这样回答的:
“阿标,你个狗杂种!你今天给我听好,三哥的话,我没有什么服气不服气的。但是,你记着,我们的事,我不得忘记,三哥可以保你这一次,不得保你一世,我迟早要砍死你全家!”
我的话一出口,阿标气的满脸煞白,很快的一转头望着幺鸡说:
“幺鸡,你也听到了,这就怪不得我了。老大开始也说过,胡钦要是还是调皮的话,就不由你管了,归我了。鸭子,你们刚刚都听到了啊!胡钦还是不服气,他还说什么老大保不了我一世,这个话不是我说的吧!”
阿标的话这么一说,我也猛然感觉到我刚才说的话到了阿标的嘴里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味道。
在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和我关系一直还不错,也是三哥手下为人最为厚道的鸭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也有些同情的望了望,低下了头。
当时的我确实是愚蠢而冲动的,那个年轻人不是那样呢?
幺鸡则是默默的呆立了片刻,闭上了嘴。
阿标一看见幺鸡的这个表情,马上站了出来,边向我走过来边大声的说道:
“胡钦,你先听好了,三哥要我带给你的一句话就是:你从来就不是九镇的大哥!!!!!”
阿标这句话一出口,我犹如五雷轰顶一样的愣在当场!!
我也终于知道,三哥为什么要给我说下这么绝情的话了!
因为我触犯了三哥最大的一个禁忌。
一百一十七
一百十一七
自从我跟着三哥出来混之后,虽然名义上他是我的大哥,但是在我的心底,三哥依旧还是那个从小照顾我,爱护我的哥哥。
我一如既往的从心底里面去依赖他,眷念他,信任他。我觉得什么样的事情在我和他之间都不会构成威胁,我们会像小时候一样的兄谨弟恭。
但是我却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大哥,一个雄霸一方的黑道大哥,一个野心勃勃的黑道大哥!
我可以为他舍命,我可以对他毫无保留,但是我却忘了,对于一个权势在握的人来说,依赖,眷念,信任,亲热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比的忠诚和尊敬!!
而我恰恰没有做到这两样。
完全没有摆正的心态,双方新角色关系的愚蠢认识,对于过往情分的过份流连,这一切都让我在他的面前显得太过于肆无忌惮,太过于随心所欲。
甚至有意无意之间,我将他竖为了我人生的一个标杆,我一直在努力的追赶,希望有那么一天,我可以达到的一个标杆!
不,更确切的说,是希望超越的一个标杆!
我原本以为我的所作所为,在他的眼中,都会像是在孩童时代,我犯了错一样的去包容我,宽恕我,甚至鼓励我!
我太天真了!
所以我也错了,真的错了,错的非常非常的离谱!
我没有意识到以我为基础的我们兄弟圈子的快速崛起和我一贯的自行其事已经成为了三哥心里的一根毒刺!
一根时时刻刻都刺得他隐隐做疼的毒刺,在这根毒刺的刺激下,我们之间那浓于血的亲情,开始日渐的消失。
那次,找樊主任弄的那笔贷款,就已经开始让那根毒刺发芽,而昨天我对着缺牙齿的那一句:
“让你看哈老子到底是不是九镇的大哥?!!”
已经让这跟毒刺成为了种在心田的一颗小树,日后的枝繁叶茂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了。
幺鸡带给我三哥的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心底更多的是屈辱,失望,愤怒等等这些感情。
但是阿标带给我这第二句话的时候,我却仿佛好过多了,起码比开始要好过。
心碎之后难道心已死!
“我和老大都晓得你不会服气的,胡钦!所以,老大还要我带样东西给你!”
我再一次望向了面前一脸得意的笑容,但是双目中却隐隐透出无比愤怒和嫉恨意味的阿标!
阿标缓缓举起了他的右手,把手掌在我的面前正正反反的摆动了几下,才继续看着我说:
“而今这只手不是我阿标的,胡钦你晓得吧?是老大的!老大要我用右手带给你一巴掌(耳光的意思),让你他妈逼的今后晓得哈大和小!!”
又是一次巨大的打击,我刚刚控制好颤抖的身体,再一次的开始距离颤抖。
我开始真正的感到了被背叛的羞辱,和一种极大的深刻的仇恨,对于三哥的仇恨!!
我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阿标。
我看着阿标慢慢的扬起手,一巴掌对着我准备扫了过来。
突然,从我的身后伸出了一只脚,踹在了阿标的肚子上,把阿标踹的后退了两步。
然后,我听见:“咔嚓”一声。
“老子今天不管是哪个发的话,只要你们敢动他一下,抱着一起死都算哒,我绝对要你们一个都走不出这道门!!”
一百一十八
一百一十八
突如其来的那一声“咔嚓”,将我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惊醒了过来。这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在我的潜意识里面,已经记住了每当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就会是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的时候。
所以,尽管脑子里面还是空白一片,有些反应迟钝,我的脑袋还是飞快的扭了过去,看着身边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
险儿的大半个身体死死的斜挡在了我的前面,从我的角度望过去,我只看见他右边那半张被愤怒涨的通红的脸,原本的俊秀已经消失不见,过度紧张而导致在轻微抖动的肌肉让面部变得陌生和残酷,一双瞪的大大的眼睛,冒着冰凉的死气,右手决绝而坚持的平举着伸向前方。
顺着手的尽头看过去,赫然有着一把乌黑铮亮的手枪,紧紧的被握在他青筋毕露的手上,一动不动的指着正前方的阿标和幺鸡他们。
“险儿,你要搞什么?你这么搞是要和义色翻脸是不是的?你想清楚!”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一片,只有幺鸡在脸色大变之后,又快速的回复了过来,往前走了两小步,才停下看着险儿道。
“幺鸡,无所谓!这个话,你们想怎么传就怎么传,我杨XX最多也就是一条命,没有什么鸡巴想清楚不想清楚的!反正而今,你们哪个敢动他,我就打死哪个?”
险儿眼睛看着幺鸡,手却依然举着枪对着正在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阿标,一脸平静的说道。
“险儿,老大交代我的事,我答应了,就一定办到底?你要这么搞,今天就真的要出大事,死几个人了!!只怕划不来!”幺鸡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但是他这句话说出口之后,险儿根本就没有再回答他的话,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嘴角向上一仰,脸上浮起了一丝骄傲而决绝的笑容,两道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就在我们前面一两米远,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惨白的阿标身上。
“阿标!过去,打!!!!”
随着幺鸡突然的这一声大吼,又是一声“咔嚓”传了过来,我再次木然的扭头望向前方。
我看见幺鸡也毫不犹豫的把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飞快的把手上的枪上了膛,对准了险儿的同时,对着阿标大声吼着。
阿标脸上的神色非常复杂的一变,嘴一张,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有等他说出口,就从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大叫:
“阿标你个狗杂种!你敢打?!”
一个身影也飞快的从我左边踏前一大步,和险儿并肩站在一起,完完全全的挡在了我的前面。
在这个身影向前的同时,我再一次的听到了“咔嚓“一声。
开始和险儿一起从卡座走过来安慰我的地儿手上也拿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幺鸡。
接下来,我先是连着听到了“咔嚓”“咔嚓”两声响和小二爷万分急切到有些气急败坏的一句:
“拿来!”
前两声“咔嚓”是幺鸡后面的一个小弟手上的一把手枪和鸭子手上的一把双管上膛的声音。
而小二爷的那句“拿来”,是他在卡座那边飞快的从已经呆住了的武昇口袋里掏出了枪。
几乎在同一时间,除了我身上的这把枪之外,双方一共六把枪都上膛对准了对方,空气那一瞬间变得无比沉重,沉重到象有千钧之力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我茫然失措的看见了地儿鼻头上渗出的一层细细汗珠和险儿更加紧抿的双唇以及那不断抽搐的眼角。
然后,我就听见了幺鸡的一句话:
“胡钦,你莫怪我!阿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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