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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35 浪翻云(现代)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将军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我们亮子家住的具体地方。
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今天就去办人。一个小混混而已,不用弄上太大的排场,我把小二爷和贾义,简杰等人都留在了场子里面看场。
当天晚上,我叫上了险儿和胡玮,地儿,带上了几根铁棍。我想了想,把上次从罗佬手上抢过来的那把仿64手枪也带在了身上。租了一个熟人的一张车,我们四个就赶到了市里。
到市里的时候,还只有晚上八点多,亮子家住在一个叫做盘子口的地方,位于我们市的城北,离我当初读初中的地方不太远。
是我们市棉纺机的老宿舍楼,一条小小的巷子通进去,一边是老旧破损的围墙,另一边是自行车棚和五层楼的老宿舍。围墙边上唯一两盏同样老旧的路灯还亮一盏破一盏的,弄的整个巷子混混暗暗的,五米之外就看不见,光线很差。
我们把车掉了个头,停在了巷子口一个光线比较阴暗的地方,把车牌用两张报纸一包。就呆在车里,微微开了一点点的窗户,安静的抽着烟等着亮子回来。透过车窗,我可以看见前面不远的头顶上,那盏亮着的老灯泡周围,飞舞着一群群的小蚊虫,在以灯泡为中心,不停的旋啊旋啊……
前面的宿舍楼里面,还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人家家里的电视机播放《新白娘子传奇》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人们说话的声音。
要是没有这个事,我现在应该也在九镇的家里边吃东西,边陪着外婆看电视,或者在和兄弟们一起吃宵夜,或者在和某个人在一起散步。
可是现在却在这么一个破地方安静的等着一个叫做亮子的,也许没有任何恩怨,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的人回来。
我感觉很有些意兴阑珊,突然觉得就算是到了廖光惠的地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和兄弟们一起喝喝酒,和那个人一起散散步,然后回家陪家里人的生活来的舒服惬意。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已。很快,我就调整了有些恍惚失神的状态。
答应了三哥和将军的事,无论如何都还是要办的。缺牙齿,阿标他们都盯着我呢。
我们几个就在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淡,时间好像走的特别的慢。等了很久,巷子里也前前后后的过了好些个人,就是没有一个像将军所说的那样染着白色头发的年轻人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凌晨快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开始有些睡意了,我发现从巷子口那边走过来一个高高的男生,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紧身背心,旁边还走着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孩,紧紧的挽着他。
我叫他们看,地儿说了一句:“我靠!那个女的身材可以啊!腿真几吧长,奶子也好像蛮大的。哈哈”
于是,车里包括司机泥巴在内的几个贱人就开始把注意力完全的注意到那个女孩的身上去了,评头论足的。
越走越近,昏暗的光线里,我看清了,那个男的正是一头蓬蓬松松的染白的白头发!
“我靠,是他!泥巴,把车发起,大灯打开!我们走!”我一边拉开了我身边的车门,一边对后面的三个人说道。
他们几个一听也各自拿起了身边的家伙,拉开了两边的车门,飞快的走了出来。


“轰隆隆”
车子的发动机也在我们几个下车的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两道雪白的前大灯一下就打在了对面走过来的五米开外的两个人身上。
“我草你妈B,搞什么几吧?想死啊?”两个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的眼前一片雪白,都一起用手挡在了眼睛前面。那个男的很嚣张的说道。
透过雪白的车灯,我看清了眼前两个人的相貌,那个女的长相确实很不错。男的相貌也还可以,但是一看气质就是飞扬跋扈的那种,本来不错的五官上带着一股凶狠的味道。
不过我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我见过很多次,很多次了。
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是亮哥吧?等你好久了!呵呵呵。”
“你哪个?开个什么几吧灯啊,照死个人,看人都看不清,把灯关了!”因为灯光的效果,亮子完全看不清站在黑暗里面的我们的样子。只是以为是他的什么熟人来找他,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在他说话的时候,险儿他们几个就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了,亮子一看从灯光里面跑出了几个拿着铁棍的人,马上知道不对了:
“快走!”一声大喝,转身牵着那个女孩就往后跑。
但是太迟了,这个时候,车内的泥巴也把车灯熄灭掉了,险儿他们已经飞快的跑到了亮子的后面。
“狗砸种!还跑!”
险儿一棍就敲在了亮子的头上,亮子晃动一下,地儿和胡玮的棍子也先后猛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亮子把女孩向前一推,就一下子被打倒在了地上。谁知道,被亮子想要推走的那个女孩并没有跑,反而转身跑了过来,一把抓着了离她最近的地儿的头发,边踢边抓边骂:
“我C你妈,给我松手!松手!我老公今天少了一根毛,我就要叫人搞死你们!”
地儿没有办法,也不愿意打女孩,只得停下来和那个女孩纠缠着。我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抓着那个女孩的头发。
那个女孩头部一下被我抓的向着了我的这边,两只手却依然没有松开地儿,张大嘴正准备骂,我手上的枪就已经顶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再敢叫一声,我就打死你!”
女孩张着大嘴,呆呆的看着我,没敢说出下面的话来。
“给我把手松开!”我再淡淡的说了一声,可能是我出乎意料的冷淡和黑洞洞的枪口反而让那个女的感到了害怕,她慢慢的把抓着地儿的手送开了。
“胡玮,把她抓好,她再叫一声,就给我往死里打!”我转头对胡玮说道。地儿不打女人。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说话了,胡玮是不会有一点犹豫的。
“滚一边去,贱婆娘!”胡玮一脚蹬在那个女孩的腰上,再猛一把她拉到了一边的墙角。
“狗砸种,你们这些乡巴佬今天动了我马子。老子明天就杀你们全家!”在地上已经被险儿打得头破血流的亮子突然大声说道,大概是险儿他们的口音让亮子听出了不是市里的。
“先别打了!”我把险儿和地儿拉开了,一只脚踏在了亮子的脸上,弯下腰去,用市里话说道:
“莫之亮,还认不认得我?”
亮子的脸被我踩在地上,尽力的移动着,想看清我。由于低着头的我是背着光的,他又只能用侧光瞟我。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来。
我松开了踏在他脸上的脚,转而踏在了他的脖子那里。他仰视着我,看了半天,眼神中还是有些迷惑的样子。
我确实长大了不少了。
“不认得了啊?哈哈,这么重的一刀你都还不记性啊!”我边说边蹲了下去,把脸靠近他,一只手把他的背心撸了起来,露出了他肚子上的那条刀疤.
近距离的观看,让他一下子认了出来,两只眼睛突然放得很大:
“胡钦!”


“想起来了啊!我们今天又见面了啊!哈哈,不容易啊,亮哥!”我的脸上在笑着。但是右手却摸到了放在口袋里面的枪上面,紧紧的攥着,手心都出了一层层的汗。
“你已经搞了我一刀了,你还想怎么样?过了这么几年了,你还要搞是不是的?你还要搞就把老子搞死,不搞死,我绝对就要弄死你和这几个乡巴佬,我告诉你!”亮子的眼神由一开始的不解慢慢变成后来的愤恨。
“你还乡巴佬!你个狗砸种!”险儿听的不爽了,又跑了上来狠狠的对着亮子的身上敲了两棍。
等亮子的痛呼声停了下来,我说道:
“莫之亮,你要搞死我?哈哈,好,我先给你说,今天搞你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是因为你闹了别人的场子,你懂吗?你再敢去闹的话,我告诉你。你死都不晓得怎么死。你以为你大哥是罩你啊,他是要你送死!”
“你是帮将军办事!好的,将军有种!我大哥怎么样,关你个几吧事!你告诉将军,这个事不会完的。”
“我本来今天只是要教训你一下的,前面的几棍就可以了。但是既然遇见的是你。我现在再就想再和你算算老账了。你还记不记的,你要我跪在学校门口的事?!!!”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过去的那些事,留给我的映像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就像是一棵荆棘,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而且还生根发芽,长出的尖刺和我的肉已经完全的纠结在一起,永远都分不开了。
在人潮熙攘的学校门口,我被他们两兄弟打得逼着跪在了地上,望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痛哭流涕。我希望可以有个人帮我,但是我除了看到怜悯、同情和讥笑,看热闹之外,没有一个出头的人。
想起这件事,我就很难受很难受!我就想杀人。所以,这时我的心底,一股埋藏了很久的火也慢慢的汹涌上来了,涌遍了我的全身,让我疯狂的燃烧起来。
“你砍了我一刀了!”
“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啊!我C你全家祖宗!”我一把抢过地儿手上的铁棍,双手抓着,对着亮子的脸上就猛的一下插了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我听见了鼻骨断裂的声音。
“啊……”
“啊!”随着又传来了亮子和他女朋友两声或痛苦,或惊恐的呼叫声。
“这下是算我们以前的事。狗砸种!!!!!!!!”
我管不了那么多,边骂边继续一棍棍的打着。我只想打死他,一瞬间,我埋藏在心底的很多痛苦都涌了上来。
当着我喜欢的女孩,扇我的耳光!当时那个女孩有点怜悯又有点好笑的眼神;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踢在厕所的墙上,给我拉尿;上体育课的时候,几个人按着我,把我当马骑;顶撞了一句之后,把我的额头往桌角上磕,让我至今还有着一个小小的硬包;把我家里给我的一个星期吃早饭的二十元钱拿走,还赏我两脚和一口痰……
我C你妈的!你今天居然落在我胡钦的手上了!老子要打死你!一定要打死你!你当初怎么欺负的我,我要你百倍、千倍,万倍的给老子全部偿还回来。
慢慢的,亮子被打的不怎么说话了,但是周围的一些房间却开始亮起了灯,有人听见动静了。
险儿和地儿,胡玮不由分说的把疯了一样的我拉了开来:“走走走,人要出来了!快走!”
“莫之亮狗砸种,我告诉你。只要你今后还敢去酒店里闹事,还敢欺负别人,老子捅得了你第一刀,就敢第二刀把你捅死!你等着!!!!”
上车之前,我给莫之亮留下了一句出自内心的狠话!
“我C你们妈的B,你们给我等着,我们会找你们的,狗砸种!撞死你们!”
车外传来了那个女孩带着哭腔的大骂声,我透过车窗看见那个女孩飞快的跑了过去,把躺在地上的亮子一把抱了起来。
车子在人们出来察看动静之前飞快的开出了巷子。
“你怎么了?说了教训一下的,你反倒像要把他打死一样。他就是你说的以前欺负你的那个几吧啊!”险儿在车上对我说道。
我一个人坐在司机旁的副驾驶上面,剧烈的身体和心理活动之下,我感到很疲惫很疲惫,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痛打了莫之亮一顿之后,我内心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觉得空虚,很难受的空虚。我的灵魂好像一下子不在我的身体里面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一个让我感到难受和痛苦的躯壳。
我没有回答险儿的问题,只是手有些明显发抖的颤颤巍巍的点燃了一支烟,摇下了身边的窗户,望着外面清冷的夜风。
一阵极大的酸楚涌上了心头,我用手搭在了眉毛上面,想要遮挡一下我这完全裸露的自尊。脸颊上一阵冰凉……
突然,觉得两边的肩膀上三只手分别搭了上来。
“没事的,没事的。哭个几吧!”险儿说道
“钦哥,你要是心里还不舒服。我就帮你杀了那个人?”胡玮居然也有些带着哭腔的对我说道。
我轻轻的拍了拍肩膀上面的三只手,狠狠吸了一口烟,平静了一下情绪,有些哽咽的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
几只手,抓的更紧了!
过了很久,车子已经快到九镇了,我的情绪也完全的平复了下来,我扭过头对他们说道:
“这个事下手重了点,只怕不会完。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担!你们也做下准备,万一有事了也好搞!”
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有肩膀上几只温暖的手。
八(12/19)

当天回去之后,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三哥。并且也对三哥说了,我下手可能稍微有点重,亮子的鼻骨很可能碎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事。
三哥听了之后,不置可否,只是简单的给我说,他会通知将军一声,再和将军商量下看看的。
我不明白三哥为什么没有一点点重视,也许是方五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眼里。但是无论如何,我推测的一点都没有错。
两天,仅仅只是过了两天多一点的时间,我就收到了出事的消息。
那天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正舒适的躺在家里的床上看小说,看的是黄易的《覆雨翻云》。
正在昏昏沉沉,睡意来袭的时候,枕头边上的电话突然猛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夜空中非常的清晰,顿时让我感到心惊肉跳,飞快了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三哥打过来的,小将军出了事。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饭店准备关门的时候,进来了十几个小流子,把一楼大厅给砸了,打伤了几个服务员,砍伤了一个厨师。而且把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看情况,同样剃着光头的小将军当成了将军,一顿乱砍,身上至少背了十几刀,现在已经血肉模糊的送到医院了。
三哥告诉我说,那伙人走之前,里面有个脸上帮着绷带的小子,点名道姓的说一定要找到我,废了我。
方五其实并不是一个才出道不久,只晓得逞勇斗狠的小流子。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就算要报仇也会慢慢的磨死将军这个外来人,按道理不会这样鲁莽的行动。但是这次让他这么疯狂的是有原因的。
原因很简单,那天站在亮子身边的那个马子是方五的亲姨妹子。那个女的自己把脑袋上面磕了一个口子,然后告诉她姐姐,说也是我胡钦亲手打的。
不管怎么样,梁子是越结越大了。这个事一出来,三哥和将军都非常的生气,两个人一商量,决定要废了方五和亮子。场面上的事,由三哥和将军来处理。但是三哥因为招标还是分不开身,不能自己动手。于是给我打电话,问我愿不愿意把这件事办倒底,不愿意他就另外安排人。
我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因为我早就想好了,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我就自己背到底。
万一背不下来,最好的情况我至少也要跑路,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如果让我扛下来了,等着我的就是一片新天。
何况,亮子既然点名找了我,我躲也是躲不过的。这么多年的帐迟早要算清,迟算不如早算,去他妈的这次就一锅端吧。
接完电话,我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就昏昏沉沉继续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稳。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跪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校门口。中途醒来几次,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上午一起来,洗漱完毕。出门之后,我就给险儿,小二爷,地儿一人打了一个电话,要他们马上出来,在粮站旁边的粉馆见面。
见面的时候,我就把情况和我答应三哥要办的话都给他们说了。由于前两天,我就已经先给他们打了预防针,都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人感到很惊讶,一商量,小二爷决定要动今晚就动,越快越好,乘火烧煤炭!
商量好了,我给三哥打了个电话,三哥同意了,要我们自己小心点,并且要袁伟下午过来,和泥巴一起来帮我们开车。
下午,我叫贾义和元伯一起联系了晚上办事的人,除开我们五兄弟之外,贾义,胡玮,元伯,小黑,小敏,鲁凯,简杰以及地儿的一个朋友,外号叫汤头。
安排了一张猎豹和一张长安,一把枪,五把管杀,一把开山斧,三把杀猪刀,三把砍刀。
等天一黑,我们就坐上车,往市里面奔过去了。


有句话叫做,常年打雁,今朝却被雁叼了眼。
对于方五,我们知道他在本市的城北地区有些名气。但是,他一辈子其实没有做过一件令人刮目相看,四海扬名的大事。
他不像黄皮杀过人,不像罗佬跑过路,不像三哥开过枪,不像老鼠坐过牢,更不想廖光惠一样硬碰硬的搞定过头号大哥。他的名气和地位完全是靠时光和交际一步步熬起来的。
所以,说实话,当时包括三哥在内,我们所有的人都不是很看的起方五的。搞他,我们知道有一定的风险,但是这种预料之中的风险不会大到让我们忌惮的地步。最多就是一个翻版的保长和罗佬而已。
但是,我们错了,我们那天晚上这一去,就出了事,成全了方五办一件让他名声大震的事情的心愿。
我早上就已经联系了将军,将军要我们到了市里之后先去他那里一趟,他再告诉我们方五的具体地方。
于是,那天晚上,到了市里之后,我们先到了将军住的地方。到的时候,将军的手下,二条,拐子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也在。
互相打了个招呼,将军把他查到的方五公司的地点和住的地方都告诉了我们。
将军的意思要二条他们和我们一起去办这件事。反正弟弟都被砍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准备明刀明枪的和方五干到底。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了,拒绝了将军的提议。我们兄弟一起办事习惯了,再额外加上从来没有合作过的二条他们可能还没有我们自己兄弟单独办事来的利落。再说我们人也够多了,二条他们再来,那闹出来的动静就实在是太大了点。
最后经过商量,将军还是拗不过我,同意了我的意见。听将军说,方五公司一般晚上也要上货,卸货的,所以我们几个决定去方五的公司守着。二条他们则去方五的家蹲点。哪边遇到了就哪边动手,反正今天一定要废了方五。
拒绝了将军先吃饭的提议,我们几个从将军家出来,转身就去了方五公司所在地方。
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左右了。
方五的公司的位于我们城北一个车站旁边的一条街上,已经有些靠在城郊结合部了。
但是那条街上还是比较热闹的,有很多家的小货站,还有很多家给那些搬货的苦力们提供饮食的小餐馆。每个馆子里面都是人头挤挤,挺热闹的。
车子慢慢开过方五公司的门口时,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了,站在门口,梳着大背头,嘴上叼着根烟的那个男子正是方五。而坐在门口一个小板凳上,脑袋上缠着几条绷带则正是我们前两天晚上痛打过的亮子。
于是,我要袁伟把车开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掉了一个头,然后再开回来,把两张车停在了方五公司斜对面十来米的一个小区的门口,这个小区门口没有安灯,黑黑的,但是两边各有一家饭店,左边饭店的前面还开着买烟酒槟榔的小店
车里停在小区门口,光线也不太好,让人的感觉安全了一些。但是当时的我们却都没有留意到,这两家小饭馆的门口除了我们的两张车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任何一张车了,我们就这样突兀的停在了那里。
我们全部人都安静的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阿建货运”门口的方五他们几个。过了不久,方五门口好像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络绎不绝的走进走出。公司的门口也也还留着两三个人在一起边抽烟边谈着什么,方五也在里面。
“妈的,生意蛮好啊,都黑了还这么多人走来走去的。等下这些家伙不知道会不会走,要是不走的话,搞起来还麻烦呢。”小二爷说了一句。
“等等吧,人多人少还不是得要搞。这些人应该都是他公司里的人,下班了估计也就要走了。”袁伟回答道。
于是,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大家都默默的望着方五公司的方向。
是啊,人多人少,我们也一定要硬着头皮上啊。打流就是这个命,答应了大哥的事,就一定要办妥。不存在有什么其他选择的余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看见车外两个小馆子里面的生意越来越好,不时的有三五一拨的人走了进去。
一会儿,还从前面的店子里面走出了三个人,围成一圈站在我们车前面五六米的地方抽着烟,笑嘻嘻的谈笑着什么,貌似在等还没有到的同伴一起进去吃饭。
小区的门口还有着两个带着小孩看上去好像吃完晚饭出来散散步的妇女在一起拉着家常。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这是生活,而不是电影。当然我们想不到会有什么不对,现在本来就是这些搬运工忙完开始吃饭的时候,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所以,包括小二爷在内,我们都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
在车里面等了很久,大家都有些渴了。于是要地儿和元伯两个下去,去只离我们车子七八米远的那个烟酒铺买点矿泉水和槟榔上来。
两个人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透过车窗,我看见他们选好了几瓶饮料,水和槟榔之类的东西,元伯在掏着口袋里的钱,而地儿则正在和老板谈着什么。
突然,就在让我们感觉不到任何不对的时候,情况却突然之间起了很大的变化。
“出来!!”
只听见很大的一声叫喊声,那三个站在我们车前的人飞快的对着地儿元伯两个跑了过去。
可能是听到了叫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地儿和元伯都一脸诧异的回过头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他们刚回头,三个人就已经跑到了他们的身后动手了。
一个一脚蹬在元伯的屁股上,把元伯死死的按在了小卖部的柜台上面。
另外两个则对着地儿就是几拳,把地儿拉倒在地上,也死死的摁住了。
“我C,出事了!!”
我反应过来出事了的同时,小二爷有些吃惊的声音也在我的脑后响了起来。


车里一下炸开了锅,袁伟飞快的把车子发动了起来。我们其他人拿着家伙,急冲冲的打开了车门,冲了下去。
我们开车下去的时候,后面泥巴那张车也同时发动了起来,车门四扇车门也一下打开,胡玮他们所有坐在后面车上的人也都拿着家伙纷纷的冲了下来。
但是,同一时间,我还看见了其他的情况。
两边饭店里面本来好像都是在吃饭的那些人,也全部纷纷的从饭店里面冲了出来,手上分别提着砍刀,铁棍之类的家伙。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大声的从我脑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砍死他们!!搞啊!”
一扭头,我就看见了头上缠着绷带的亮子,手上也提着一把杀猪刀,带着十来个人从街对面的方五公司里向着这边飞快的冲了过来。
我们中了埋伏!!!!
原来方五砍了将军之后,已经预料到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第一次将军要我们动亮子,只是想给方五一个教训,敲山震虎,好让他收敛一点,不想把事搞大。但是,方五马上就砸了将军的店,并且把将军的弟弟小将军砍了十来刀。这个仇就结深了,方五在道上打滚那么多年,快要成精的人物了,当然不会以为事情就会这么轻易的完结。
于是,砍了小将军之后,方五和他的人在这些天里面全部都非常的留心戒备着。
我们当时又太过大意,无缘无故的两张牌照都做了处理的车就孤伶伶的停在了刚好可以看见他们公司位置的地方,而且一停就是几个小时,也不见有人下来。
方五表面上没有提防,但凭他多年打流的经验,实际上可能早就已经开始留心这两张车里面究竟是不是将军方面派过来报仇的人了。
甚至可能开始从我们车边上走过去的那些人里面就有着方五派来察看车里情况的人在。两张车的车窗并没有贴膜,虽然光线不好,但是借着小饭馆和小卖部的灯光以及我们车内红艳艳的烟头。只要有心,一定可以知道车子里面坐了不少的年轻人。
人没有马上下来,于是他算到应该是想等他下班的时候来办他。所以他一边冷静的继续呆在公司,一边却已经暗中调人过来了,除了公司的一部分人之外。他还把另一部分的人分为两拨,一前一后的进了我们的车两边的两个饭店。
这是我当时一瞬间分析出来的所有情况!
那三个人已经在小卖部的门口堵着地儿和元伯了,两边的五个人纠缠在一起,打了开来。
我没有空再想其他的事了。
我只知道,趁着人还不太多的时候一定要把地儿和元伯救出来,如果再迟了,他们两个被堵在里面就必死无疑。
“给老子搞!”我也大叫了一声,对方看起来来势汹汹的,但是我当时并不怕他们。他们人多,但是我们齐心。
不久之后我就知道我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估计了,对方既然敢调人过来搞,就一定不会仅仅只是调些凑凑样子的家伙来。
我提着手上的一把管杀领先就对着小卖部冲了过去。我起步的时候看见了险儿掉过头,提着手上的杀猪刀,很冷静的向着右边饭店出来的几个人快步迎了上去。而小二爷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另外一张车上下来的胡玮他们则拎着手上的家伙迎上了左边饭店出来的那一帮人。
小卖部老板和周围路人的惊呼声,双方同样的喊杀声,响成一片的烦杂的脚步声和“铿铿锵锵”的铁器交集声组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一部象征血腥和狂躁的交响曲,同一时间在我的耳边演奏了起来。
十一
十一
我和小二爷两个前后脚跑到了小卖店里面,元伯正在和一个人扭打在一起,地儿则被其他的两个人按倒在了地上。
我猛地一下把双手抡高,然后一管杀就劈在了弯腰按着地儿的其中一个人的背上。
“啊”
那个人和四十多岁的女老板同时尖叫了起来,我亲眼看到了那个人的黑衬衫被我的管杀砍破了一条口子,露出了里面正在急速向外面涌着鲜血的刀痕。
小二爷一刀也劈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被劈的不怎么厉害,非常恐惧的飞快向店子外面跑去。
老板娘满脸煞白的瘫软在地上。
我拉起了地儿,转头就向店子外面冲去:
“元伯,出来!!!!!”
百忙之中,我头都没有回,对着还在店子里面缠斗的元伯大声吼了一句。
两边饭店的人已经率先赶到了店子外面,有一部分和胡玮他们砍杀在了一起。我抬头望去的时候,只看见胡玮手上的那把开山斧和对方一个大个子手上的一把东洋刀都在人群之中急速的飞舞着,看的我心惊肉跳。环目一望,街道上面,人潮涌涌,混在了一起,分不出哪方人多,哪方人少,只是一片尖叫喊杀声。
我首先赶到门口的时候,对方的三四个人已经把小卖部本就窄小的门口围住了。
一根铁棍对着我的脑袋就敲了下来。
我向后一躲,身子撞在了后面的地儿身上,那根铁棍一下打在了老板摆在门口的冰柜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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