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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105 浪翻云(现代)
险儿却没有停,就算我叫他也没有停。
他依旧在和冯姓小子疯狂搏斗着。就连冯姓小子被他推在墙面上,手上的半截酒瓶再也不能往他身上插,身体渐渐下滑,酒瓶跌落的声音响起,他还是没有停。
一直疯狂地插着,打着,丝毫不管自己和对手的伤,只是那样一言不发,埋头苦干。
直到包厢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一伙人走了进来。
我循着开门声,看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开始,门外走廊上居然已经站了很多的人,几个保安正在维护着秩序,疏退人群。
有服务员装扮的,也有顾客模样的,都是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叨叨絮絮小声说个不停。通过敞开的门缝,看见房里的状况,就如同遇到鬼一般,全部不约而同的往两边散去。
门一开,走进了两个普通衣着,手上还拎着黑色长塑料袋的年轻人与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他们一进来,就奔过去,想要将厮打在一起的险儿和冯姓小子分了开来。
先是保安上前扯了两把扯不动。
然后,其中一个没穿制服,看上去像是混社会的年轻人一言不发,抬起脚把险儿从冯姓小子的身上踢开,掀开塑料袋,亮出一把锯断了枪筒的双管,顶在了险儿的脑袋上。
然后,我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个客人喝醉哒。大家回去吃饭喝酒啊,马上处理,没得事没得事。”
话音未落,金子军走了进来,包厢门也立马在他的身后再次关闭。
金子军进门之后也不说话,拉着脸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和尚兄弟一眼,然后又瞟了瞟半躺在地上的冯姓小子。
径直走到桌前,拉开原本属于险儿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 刚准备说话,却被几声喝骂打断。
险儿想要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那两个年轻人与保安几下再次撂到,其中端枪的那个还砸了险儿一枪托。
金子军往险儿那里看了下,还是那副表情又回过头。我的火气也冒了上来,将一直平端的枪放下,看着金子军说:
“看样子,金总,你而今是要和和尚一起,人多欺我人少,吃定我们兄弟两个咯?”
金子军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只是看着和尚说:
“地上那个不会死沙?你这么大年纪哒,搞事是不是没得轻重啊?”
金子军只是皮财鱼手下的头马,二号大哥;而和尚却是早就成名多年,有着自己旗下集团的大哥。
可当金子军说出这样毫不客气的话之后,和尚却丝毫不以为意,一把夺过他弟弟手上那把枪的同时,回答:
“不会不会,没得好大的事。”
和尚买金子军的帐,我不买。他装逼的样子更加激发我的反感,我直接走向险儿那边,想把他扶起来。
才刚走近,另一个年轻人也把手里头的塑料袋举起对着了我。
我没有停,直接走向枪管,直到坚硬的感觉从胸膛传来,才止住了脚步。让我有些吃惊的是,我没停,这个举着枪的年轻人居然也半步没有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用枪管推挤我胸膛的力道。
我看着这个与我对视,丝毫不让的年轻人说:
“金总,我的兄弟一身血倒在这里。我是肯定要拉他起来,你今天要吃定我,你就开枪。不过,我给你说明起。我不信你敢开枪,我不信你肯为个和尚在你的店子里搞这么大的事出来。你金总是个聪明人。划不划得来,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白。”
身后没有回答声,我把心一横,弯下腰,一把拉着险儿:“险儿,起来!” 把他扯了起来。
等我扯起了险儿之后,金子军说话了:
“胡钦,枪我是不开,你在我店子里闹事的问题,你猜我处理不处理?”
“金总,这顿饭是和尚约我来的,枪也是他先亮得,手也是他先动的,你看怎么处理呢?”
金子军突然变了脸,阴森森看着我说:
“老子今天就是要护他,就是要帮他出头,就是要人多欺负你人少。怎么滴?小麻皮,你吃了几天饱饭,不晓得三大四大。这个事,你不给个交代,老子保证你们一个都出不得我的大门。廖光惠怎么滴?廖光惠卵大些!”
说道最后,金子军“啪“地一掌拍在了桌面。
险儿这个时候又做了一个惊人举动出来。
他浑身是血从我身边走开,捡起了地上的半截酒瓶,将另一只手举起:
“嗯,要得。今天我们不对,我闹事,我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将锋利的酒瓶断面扎进了自己小手臂,鲜红血液沿着手臂涌出。
金子军淡淡看着险儿,一言不发。
“不够啊?”
险儿掀开上衣,我当时以为他要扎,刚准备拦阻。却发现他是用酒瓶上的尖锐处划开了肚皮。
“这个***还不是太蠢!”这是我心头的想法。
不过纵然如此,险儿依然划得极深,玻璃刃片过处,肚皮上软嫩的皮肤如同是婴儿小嘴一般,向着两边张了开来。
我走过去,一把扯住险儿,同时又把枪端在了手上:
“金总,交代给你哒,满意不满意,不关我的事。你有枪,老子也有,死的肯定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老子今天就赌哒!”
“险儿,走!”
身后无人搭腔,我们终于活着走出了包厢大门。
一出大门,发现贾义、大海早就没有吃饭了,被人堵在楼梯上,上不来。看见我们两个人,尤其是险儿一身是血的样子,几个人顿时激动起来,就要开打。
在酒店大门外,我们的车还没有发动,居然远远看见地儿、小二爷带着四张车也刚好赶来。
但是,那天没有出事,因为,那不是一个办事的时机。
这段饭终于吃完了,这个仇也终归结下了。
那天开始,和尚为了夺回搬坨子的生意,正式展开了对于我的全面打击。
我当然要还击。
于是,在接下来这场规模不小的连番火拼中,大海名动全城。
和尚终于展开了反击。
迪厅,是我的场子,但不是我一个人的场子。它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无比强大的人物——廖光惠。
自从场子开业之后,除开归丸子与班长那次事件之外,从来都没有任何人敢在场子里面闹事,从来没有。
而唯一的闹事者归丸子与班长现在已经在道上除名。
所以,我虽然明白上次弄僵之后,和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却也没有将主要防范的注意力放到迪厅上面来。
因为,这样做不仅是针对我胡钦个人,甚至等同于直接向廖光惠的权威开战,当初的皮财鱼在我办了归丸子之后都没有这样做。何况是现在这位势力相差以万里计的和尚?这种高风险的行为也与他多年以来低调、隐忍的处世法则截然相反,几乎不可能会发生。
于是,我们将重点放在了马上要进行的第二次搬坨子生意上。
因为,搬坨子是我自己的生意,也是直接影响到和尚的地方。和尚也许怕得罪廖光惠,但他不会怕我。
而且我非常清楚,这一次的搬坨子对比上一次而言,要更加重要。第一次搬坨子成功,我们跻身进入了这个暴利的行业。
但是,在外人看来,偶然一次的成功固然是不易,可也许有些运气的成份在内。所以,我们想要打响自己的品牌,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牢固的客户群,就需要第二次的继续成功来保证。
不过,我们错了。
错在太低估了和尚。
和尚再老实,再不敢惹事,毕竟也是一个混了多年的流子,还是一个混了多年,依旧屹立不倒的流子大哥。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我们所预料的那般简单。现在想来,当初有些事情的处理上面,无论我还是小二爷都稍微嫩了一些。
在与和尚吃饭之后没有几天,迪厅里面开始连续出现了几次小规模打斗事件,简杰刚通知我的时候。我并不以为意,我说:
“没得什么大事沙?没得什么大事,你自己看着办。喝多了打下架,只要没有带家伙,没有搞坏东西就要得了。只是下次,你和老陈他们都注意点,看到哪个劝不听的,你就把人搞出去再说。”
简杰是个忠于本分的人,也是一个很听我话的人。偏偏就是我这句话,害了简杰。
那天是周末,场子的生意一如既往火爆非常,位置早就被提前预订一空。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多钟左右,有几个客人喝醉了。在叫一个销酒小姐陪酒的时候,闹了起来。
刚闹没多久,老陈和几个保安其实就已经过来看了一趟。
大家知道,酒吧里面,销酒的小姐无论怎么不开心,一般都不会太得罪客人。所以,当老陈他们过来的时候,小姐还帮与她吵架的那位说了些好话。旁边也有两个看上去不是那么醉的人一直在拉劝。
于是,老陈也只是简单的给那桌客人说了两句,甚至还与他们碰了下杯,喝了口酒之后就转身离开。
只可惜,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
老陈走后,销酒的小姐为了日后的关系,又礼貌性陪那帮人喝了几杯。谁知道,喝完后,那桌人还是不让这位小姐离开,依旧继续扯着她喝,而且行为非常恶劣。后来,据那位小姐告诉我说,那帮人是把她的头发往后强扯着,直接捏开嘴巴拿酒瓶灌酒。闹到激动处,其中某个人还甩了那位小姐一个耳光。
销酒小姐每个夜场都有,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是夜场的正式工作人员。但是,我想每个夜场都会给予她们最大的保护。因为,无论是她们的美貌,还是她们工作的能力,很大程度上都直接影响到了夜场的生意。
尤其是我这里,我专门交代过负责看场的人:如果销酒小姐受到了欺侮,一定要撑腰出头。
在我看来,她们不但给我赚钱,也是跟着我吃饭的人。
基本上,每个场子里面负责看场的都有两种人。
一种是以老陈为首的那帮正式保安。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通常都站在场子里面一些固定的地方。主要管场子里面各种各样在控制范围之内的矛盾,譬如哪位客人喝多了失态,哪位客人不买酒、不消费却长期霸占座位不离开等等问题。
另一种就是流子。他们没有任何制服,也都没有各自固定的位置,拿着杯酒或者一根烟,不断地游来荡去,与普通顾客没有任何不同。如果不注意,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看场的。他们比保安要轻松很多,他们不用管进出场,不用管卫生、服务,或者劝架。
他们只管一种事情,在控制范围之外的事情——也就是那些带着目的性的闹事,俗称砸场子。
简杰就是属于第二种职业,而且他还是我们这个场子里面所有干这个的流子的领头人。
那桌人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亲眼看到了老陈过去,也亲耳听到了老陈离开之后小姐的狂叫,最后他看到了小姐被打。
理所当然,他拨开周围一圈已经受到影响,有些骚乱的人群走到了那桌人的面前。
据鲁凯事后给我说,他是跟在简杰身后进去的第二个人。他看到了简杰与那些人之间在场子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简杰当时刚刚过去,还没有说话,那位销酒的小姐就已经看到了他,立马面色非常激动地喊了一句:
“杰哥。”
然后,就边骂边挣扎想要往简杰这边靠过来。
可是一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流子,始终捏着小姐手腕的年轻人,猛地一拉,将小姐扯到了自己的怀中。那个人看都没有看简杰,径直低下头去,边大声骂边用双手摁着那位小姐的头不断往自己腿上撞。
简杰抓住了那个人的头发。
那个人没有来得及反应,脑袋就被简杰一下子扯得仰了起来,然后简杰看着他说了一句话:
“朋友,你喝多了是吧?”
也许是太过突然,也许是简杰高大的身材与老练的架势让那个人和他的朋友们有些忌惮,他们都没有说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简杰。
于是,简杰松开了手,并且弯下腰想要扶起那位依旧倒在别人怀里的小姐。他几乎刚把那个小姐扶起来,准备挡在自己身后。
方才被他扯了下头发的人就跳了起来,又一把抓住了那位小姐背后的长发,小姐被扯得脚下一滑,站立不稳,摔倒在两人之间。
“哪里都不许走!今天你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喝酒,你个臭婊子,你敢动一步,老子就打死你!没得钱买酒啊?”
那个人一声大喝,他桌上的几个同伴也同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将手挡在了简杰的胸前,说:
“算哒,算哒,朋友,我这个朋友喝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得好大的事,我们劝他,你去忙。”
简杰没有理他,一旁的鲁凯则站了出来,指着先头那个人说:
“小麻皮,你今天喝了两杯卵猫儿尿(土话,酒),是不是要闹事?”
这个时候,气氛已经开始紧张,周围几桌的顾客也发现不对,纷纷拉开桌椅,起身准备离开。
简杰先伸出一只手拦住了鲁凯,然后再看了看依然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掌,说:
“你松开!”
那个人没有松。
“最后一句,松开!”
简杰的脸色已经变了,恶狠狠看着那人。几秒之后,那人的手缓缓离开了他的胸膛。
然后,简杰再对着附近那些顾客,大声说:
“没得事,没得事,各位莫怕啊,只顾喝酒、快活。几个朋友稍微喝多了点,没得关系的啊。”
那些人听到简杰的话后,有几个胆子大的又重新准备坐了下来。这时,简杰才再次看着自己对面,那个把销酒小姐扯翻在地的人说:
“朋友,过来玩是图个开心,你要喝酒,就安心喝酒,我警告你,最好莫闹事!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我。鲁凯,把阿雅扶起来,要她去提一打嘉士伯过来,给几个老板赔罪。”
鲁凯弯下腰,准备扶起那个坐在地上,一脸害怕的小姐。
这个时候,老陈也带着四五个保安已经赶到了现场。
谁知道,就在那个女孩被鲁凯搀扶着,屁股已经离地,双腿半蹲,快要起来的一刻。开始那个人又突然飞起一腿,“咚”的一下踹在那个女孩的脑袋上,将那个女孩带着鲁凯一起,弄翻在地。
“捅你的娘,老子没得钱买酒啊?你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吵闹被场子里面震耳的音效与拥挤的人群所掩盖,但小范围之内,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原本周边几个准备坐下的客人,再一次不约而同飞快地站了起来。
鲁凯这下是真的恼火了,如同被火烫了般,刚刚倒在地上,就飞快地跳了起来。“操你妈!”起身对着那个小子一拳就打了过去。
随着这一下。双方的人都开始有所动作,马上就要正式冲突起来。甚至连周围看热闹的顾客中也发出了几声女孩的惊叫声。
“莫搞!”
简杰一下子拦腰抱住了鲁凯。
老陈几人闻言也停住了脚步,平举橡皮棍对着那边几人,蓄势以待。
简杰好不容易安顿了狂怒中的鲁凯,语气和脸色也再与方才不同,凶狠异常地说:
“小麻皮,你们出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今天你们在这里头搞起来,我保证你死都不晓得死在哪个手里。你们跟我出来,出来,我陪你们好生玩。”
简杰的话说完之后,那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了,他们左右看了看已经围了过来的老陈几人,那个最嚣张的家伙把手一抬,大喊一声:
“出去就出去,怕你个***!兄弟们,走!”
于是,那几个人纷纷转身,向着大门方向走了过去。
简杰在动身之前,先对身边鲁凯说了一句:
“快点去把小敏他们叫过来。”
然后,他还专门交代了老陈:
“等下,你们几个都莫出去,别个看到保安打架了不好。你们就守在门口,莫让人进来。”
交代完,他当先跟在那伙人的身后走了出去。
我们的迪厅面积不小,从那伙人坐的地方到大门口,有一段距离。走完这段距离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已经足够鲁凯叫上小敏等其他看场的人。
而且当时,简杰、老陈、鲁凯都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闹事,普通闹事通常都会先谈几句,实在不行才会开打。所以,他们都认为,这点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差距,足够他们赶到。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情。
唯一注意到这件事情的是那位销酒小姐阿雅。
阿雅当时看到那伙人转身出门,简杰紧随其后之后,旁边还有一桌人大约七八个人,也马上起身跟在简杰后头走了出去。
只不过,她虽然看到了这个细节,却没有注意。因为至始至终,最后那伙人都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情,没有值得警觉的地方。而她自己当时也太害怕,太紧张,只顾着哭泣。
所以,悲剧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事后的一切证明:最后那伙人并不是碰巧也要出门,更不是为了看热闹出门,他们与之前的那几个就是抱着同一个目的,专门过来砸场子的人。
整个过程中,他们的故意隐瞒与他们每个人身上无一例外所带着的刀。都明确地告诉了我,这一切都早有预谋。
简杰并没有走到门外。
我们的场子外面是一段楼梯,在楼梯之后,离位于大街的那道大门还有一段大约七八米长,两三米宽距离的走廊,走廊上安装了一些五颜六色的蓝色和黄色射灯。
就是在楼梯最下面靠近走廊的两阶上,那伙人就已经突然发难对简杰实施了袭击。
当时,刚出场子的简杰,听到身后楼梯上无数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有些不对,鲁凯他们不会这么快赶来。
他下意识回头想看看什么情况,可才刚刚回过头,雪白的刀光就已经对着脑袋砍了下来。
他本能脖子一缩,伸手一挡。
然后,就被不知道来自哪里的一脚踢得后仰,在台阶上突然踩空,翻倒在走廊,而前面的那批人也飞快的掉转了头……
鲁凯他们来得确实很快。但他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当时,除了小敏的两个手下拿了两根准备等下教训人的铁棍之外,他们手里并没有拿其他的家伙。
那么,他们也就只能和门口的几个保安一样,眼睁睁在那伙人的砍刀威胁下,看着他们飞快几下砍玩,迅速跑出大门。
我不怪他们。
人多对人少,占据绝对优势时,敢下毒手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令人发指的罪行通常也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
但,超过十个以上的人拿着明晃晃的刀,穷凶极恶,刀刀见血地在行凶。这种场景可以带给人的那种赤裸裸的感官震撼与来自本源,让人不自禁毛发直立的恐怖感觉。如果你没有亲眼见过,你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到的。
那是一种让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抵抗的感觉。
在这样的场景下,依然不怕的人,我到现在为止都只见过五个:险儿、胡玮、刀疤成、大小民。
何况当时的情况太突然,整个过程又太短。鲁凯他们并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扪心自问,就算当时换了是我在场,只怕也是同样结局。
所以,我连骂都没有骂鲁凯他们一句。他们不是不义气,他们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那帮人走后,他们看到简杰瘫坐在地上,身下的血泊在蓝黄色的镭射灯下也变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颜色,几个同样颜色的脚印接二连三,伸向门外大街。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这个南方的小城在时代的疯狂中成为了一个同样疯狂的不夜城。
今夜,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血液的颜色,在每个人的眼中闪烁发光,摄魂夺魄。
简杰伤的很重。
重的意思并不是非要命悬一线,或者留下残疾。
他没有危及到生命,医生也告诉我基本上应该不会致残。但他同样伤得很重,相当重。如果各位不明白这种重的意思。
那么我给大家说了一个很浅显的比喻:
北方我不了解,但是各位南方的朋友,大体都应该曾经吃过一道家常菜——筒子骨炖萝卜。各位想必也知道,在做这道菜的时候,需要先在砧板上将那些过大过长的筒子骨剁断。
那么,各位如果亲自剁过的话,一定体验过一个动作,骨头太硬,而你刀法不准,在剁同一个地方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许的偏差。于是,几刀过后,你们会看见那些刀痕大体上在一个位置,却像“人”形般,有段距离重合,有段距离分开,剁出来的伤口也是犬牙交错,参差不齐。
简杰身上的伤口就是这样,而且不止一处。
他背上的一道大伤口靠近尾端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往两边裂开的血痕里面,还有一片薄薄的肉片被左边一刀、右边一刀劈开,独孤零零地立于伤口之中,肉片上面的皮肤与完好处没有两样,但是两侧却都是渗着血液与不知名透明液体的粉红嫩肉,白色骨头。
看到伤口之后,我就知道他们用的不是普通砍刀。
是杀猪刀或者开山刀,而且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剁下去的不是一刀两刀,是很多刀。
普通砍刀那是用来吓人,杀猪刀和开山刀则是办人。
有人带着这样的家伙来到我的场子里面,砍了我的兄弟。如果我还认为那是偶然事件,那我就绝对不能算做是一个傻瓜。
而是傻逼。
有些时候,我确实傻逼。可论到打流,今时今日来说,我胡钦是傻逼,那么剩下不是傻逼的人也就没有几个。
所以,我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然后,当天,就在医院,我用自己的手段与人脉证实了我的猜测。
和尚。
接下来,我没有愤怒。
因为,这已经不用再愤怒了。这样的事情,在江湖的生存游戏里,在我的做事法则中,只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个办法不是愤怒。
是“血债血偿,加倍还之!”
只不过,正因为我不是傻逼,我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于是,这些事情让我感到了极度的震惊与极度的焦虑。
场子与搬坨子不同,搬坨子是我个人的生意,而场子是我和廖光惠一起所开。
就算我在搬坨子的方面做了再大的防备,那也只是得罪我个人的问题。这与砸场子,直接挑战廖光惠的权威所能导致的危险程度比起来。
就如同跳伞和跳楼。跳伞断腿,跳楼送命。
和尚敢这样做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他的背后站了一个人,一个可以与廖光惠直接抗衡的人。
那么这样的人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上面,有且只有一个。
皮春秋。
可皮春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初我办了直接属于他的小弟——归丸子之后,他都能忍下这口气。现在,就算我强行插手搬坨子,可毕竟也只是直接影响了和尚的生意,而不是他。他能为了一个没有太大关系的和尚这样强出头,与廖宣战?
这样做的后果,也许导致的可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血案、大火拼,动辄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啊!
他真蠢到这样?
可如果不,答案是什么呢?
我和小二爷、险儿、地儿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我的性格是想不通,就先不去想。先拿着精力解决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目前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报仇。
正是我的这种性格,让我得到了所有的答案。
接下来,我给廖光惠打了个电话。这件事牵涉太广,我想要告诉他今天的所有过程和我的所有分析,并且通知他,我要报仇,然后听听他的看法。
我本以为皮财鱼这样咄咄逼人,正在一步步漂白的廖光惠也许会因为不想导致那种可怕后果,而叮嘱我先忍下来。或者是利用他的关系与影响力,让矛盾缩小,尽量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只是直接发生在我与和尚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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