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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传》作者:儒勒·凡尔纳

_13 崔旭(现代)
  一丝儿激情。人们觉得这些东西赏心悦目,如此而已。
  我在海上航行了10个月,我从来没觉得大海可爱。风平
  浪静时,大海使我感到厌烦;波翻浪涌时,大海使我感到
  恐惧。海水、海水、海水,我实在觉得单调。但我听说,伟
  大的诗人正是从这儿获得美妙的灵感……不,肯定不是
  这样;对人们称之为“美”的事物进行观察,这只能触及眼
  睛而无法到达心灵,而诗歌是从心灵产生的!缨塞是在
  一个野谷里觅得他抛洒在诗歌和小说中的令人悲痛欲绝
  的号呼吗?我不相信这一点。他是在探测他自己的心灵
  时才找到这样美的音韵和学会描写他人的痛苦的;在他
  的忏悔录中,当他谈到跟皮尔逊太太在林中漫步的时候,
  不管是真是假,倘若这发生在巴黎最狭窄的一条胡同里,
  你以为他不会表达得同样淋漓尽致么?美、美、美,这说
  来容易;但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别人认为是美好的东
  西,我却觉得可憎可恶,这又作何解释呢?这只能基于一
  种相当流行、但并非普及的见解,这种见解具有普遍性,
  但决不是绝对的。我扯得太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反
  正,直至目前,我无需去培养和发展我的精神,对于一个
  17岁的人来说,这已经有点过头。如今,我所需要的是
  学习知识,我在内心里向你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否到这里
  来才能学到东西?
  我的情感需要这样做,但这仅仅是从某种意义上说
  的;我的心灵可以接受各种印象,但我需要培养的是我的
  想象力,因为,我的想象力有时阻碍着我对你的爱。这种
  结果已经获得了;但你以为是在掌舵和冲洗甲板时获得
  的吗?我有充分的时间进行思考,10个月过去了,这就
  是秘密之所在!
  当然,这不包含任何辩解的成分。我刚才已经跟你
  说过,这次旅行有一定好处,时间在流逝,但没发生任何
  精神障碍;所需要的无非就是这个。尽管我并不认为需
  要对一个身强力壮的人进行医治,但我并不要求你把我
  召回去,因为第一,你会为此而感到忧愁,第二,你肯定会
  拒绝这样做。不管怎样,我很可能弄错;说不定疾病还要
  继续!说不定这个疯子还得服用神经镇静剂!我担心的
  是我过于固执。但直到如今,还毫无表现,我甚至根本没
  看出我将来会变成这么一个人。我们只是希望这永远不
  会发生,不管怎样,请相信我对你们的爱。
  米歇尔—儒勒·凡尔纳
  1878年11月28日
  于假定的加尔各答
  亲吻妈妈,请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每星期天都有
  1名信使从布林迪西出发。请你利用这个机会。你只要
  每星期一往邮局发一封信,上面注明“经布林迪西和孟
  买”的字样就行了,这样,我将可以得到你的消息。
  向在南特和亚眠的我姐姐和姐夫,以及所有的人表
  示我的友谊。
  请代我向船长表示感谢。
  向你们俩表示挚爱和亲吻。
  这封信转给了赫泽尔并由他保存。儒勒·凡尔纳在给他那位朋友写信时曾这样暗示过:“我收到了一封父亲所能收到的最可怕的信。”这指的是否就是这封信?夏尔—诺埃尔·马丁认为,这是很可能的;果真如此,儒勒·凡尔纳所作的反应就未免有点过分。对文艺的一般性评论——尤其是针对他的——固然刺人,但这些评论只能在职业范围内触及他的父亲,而且只能使他发笑;既然是可商榷的,那就不能认为是可怕的。儒勒·凡尔纳感到愤慨,兴许还有别的原因。我认为,使收信人理所当然地受到震动的只是该信的末尾部分。米歇尔说,他的精神无需培养,无需发展,因为这对17岁的人来说已经过头了,他需要的只是接受教育。
  关于第一点,儒勒·凡尔纳跟他儿子的见解是一致的,他曾向赫泽尔谈到过这种见解;关于第二点,他大概有所疑问。这种指责使他发觉,在这一点上,他不是无懈可击的。他原先并不理解这位比他更敏锐的儿子;这封信之所以可怕,乃是因为它使他认识到自己在推卸责任。
  当他发觉自己企图使用强制手段去改变儿子的性格而走错了路时,他内心似乎感到痛苦。他肯定会觉得儿子的信可怕,因为他从信中发觉,他只注意这个小青年的健康而忽视了对他的培养。他作出的努力使他俩日渐疏远,因此,只好将教育儿子的责任托付给别人。
  后来,那是过了很久以后的事了,当儒勒·凡尔纳同意双方交谈时,他觉察到亲密所带来的好处。这种亲密性使他看到了一个与他如此亲近的人所具有的精神力量。
  在上面那封信的末尾,奥诺里娜曾亲笔添了几句:
  这是米歇尔写的一封信。这个可怜的孩子感到非常
  失望。他尚未踏上归途。请你给他写封信,提高一下他
  的情绪。我担心他会放纵自己,一味任性。
  我的身体在继续好转,但我非常希望那个剧本过了
  圣诞节以后再演出。
  再见,热烈地拥抱你。
  奥诺里娜·凡尔纳
  这段文字说明,这对夫妇的关系是温存的,但也明显地反映出父母对儿子所作出的反应全然不同;奥诺里娜想到的只是这个“可怜的孩子”所感到的惶惑,因此,她希望采取温柔的手段;至于儒勒·凡尔纳,他却大动肝火。
  毫无疑问,他要借助大海以平息这个倒相的米歇尔给他造成的痛苦。他怀着郁郁寡欢的心情,跟他弟弟、他弟弟的第二个儿子莫里斯、拉乌尔·迪瓦尔和小儒勒·赫泽尔等人,乘坐圣米歇尔III号到地中海作了一次远航。
  年轻的见习舵手所作的这次远航,并没像他父亲原先所威胁的那样,要持续好几年,而只是持续了18个月。1879年7月他便回国了。10月份,全家在亚眠相聚。他父亲发觉:
  这对米歇尔并不适用,虽然他的老师告诉过他,他可
  以参加明年4月份的中学会考,但他已不再钻研功课了。
  他挥霍无度,负债累累,作为一个年轻人,却满口令人惊
  恐的奇谈怪论,力图以各种可能的手段去获得金钱,常常
  进行威胁,等等,等等,这一切又死灰复燃了。在这个倒
  相的孩子身上,表现出一种您肯定不会相信的令人气愤
  的厚颜无耻。在这种僵颜无耻中,还渗杂有一点不容置
  疑的疯狂,这是一个可怕的堕落分子……只要他有事可
  干,我全都能忍受下来;而当他一旦无所事事,就得打定
  主意。什么主意?把这倒桅鬼从我家里撵出去。这是肯
  定无疑的。这么一来,他17岁半就会投入巴黎,为所欲
  为……前途实在令人担忧,一旦撵出家门,我就永远不再
  见他……哎,我可怜的赫泽尔,我多么不幸,这一切真该
  结束了!您要是面临我这种处境,您会怎么办呢?把他
  撵走,永远不再见他?最后终究要采取这种手段。我内
  心的痛苦实在无法令人相信!
  正如一位南特女人所说的,这个可怕而迷人的米歇尔故意放弃学业,成天价只顾玩乐、借债。他父亲犯了一个灰心丧气的错误:在发生几场越来越激烈的争吵之后,儒勒·凡尔纳终于把他撵出了家门。米歇尔并没走远。他在城里吃、城里住。医生们说,“他是个小疯子,堕落并不能解释他的行为。”必须承认,这种人是难以管教的。总检察长、市长和警察局长都答应密切监视他,一有机会就采取行动。再次动员权力机构,这显然有点过分,但“机会”一直没出现,因为这个“小疯子”纵然违反道德,但毕竟没违反法律。
  他不可能作出应受指滴的行为,但他却以另一性质的胡作非为损害自己的前途。我们不难发现,他坚持在亚眠居留而不去巴黎,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爱上了市剧院的迪加宗。赫泽尔了解到米歇尔的计划,凡尔纳对他说:“昨天,我不得不当着警察局长的面跟他谈了一次。这里有个叫迪加宗的女人,他正为她而借新债。他要求解除对他的监护,并明确表示,一俟演出结束便跟她出走的意图,毫无疑问,他要跟她结婚。”
  话说回来,她的确是个迷人的姑娘。这位女歌唱家本来满可以作一位娇妻,米歇尔忘了自己不稳定的处境,打定主意要娶她。他父亲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念头,因而极力予以反对;至少,他写给赫泽尔的信表明了这一点。
  我只说一句,等他服完自愿兵役和长大以后,我自有
  主意。到那时,他早已把这个妄举忘得一干二净而投入
  另一种妄举。但可以肯定,这个倒霉鬼当前迷得很深。
  到月底,当追加宗随剧团出发时,他肯定要跟她走的。
  我只能采取监禁的方式去处理这种事。我已经采用过这
  种手段,但这只能使事情进一步恶化。。
  监禁!以这种方式对待谈情说爱的儿子,的确太过分了!这只能说明当父亲的内心混乱。
  结果出人意料。过了几天,赫泽尔收到他这位朋友的一封信,因而不得不千方百计地安慰他。
  米歇尔八天前离开了亚眠,把那位小妞儿也带走了。
  如今,他俩到了勒阿弗尔,她正在那里演出。既然她肯定
  作了他的情妇,我并不认为他会到英国去结婚,虽然他让
  人在亚眠公布了结婚预告。来自各方面的讨债书和申诉
  书纷纷而至,我实在毫无办法。他正踏着贫困和羞耻之
  路,向着疯人院迈进。
  这里使用的言辞未免有点过分,因而不能照字面去理解。事实上,米歇尔一意孤行,使本来只不过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合法化了。上面的那些非难指责并没有使他受到感动,反而产生了一种有害的作用,那就是促使米歇尔摆脱招致那种非难的暧昧关系,将其婚姻看作是暂时性的。
  儒勒·凡尔纳认为必须采取的态度显然是不合逻辑的。他一方面发出威胁,要惩罚儿子,一方面又要求赫泽尔给他儿子每月寄1000法郎的生活费!这在那时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他大概认为,这样他儿子便不会轻易借债了,这是一种相当普遍的错误。难道他不知道他是在鼓励他原先一直认为的那种胡作非为?不知道手头宽裕的米歇尔可能跟生活的各种现实相接触?
  这对年轻人到了尼姆;我们完全可以预料,这位少妇虽然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但实在难以使这位阔少接受漂泊的生活,而对需要作巡回演出的抒情艺人来说,这种生活简直是命中注定;况且,米歇尔大概也有他自己方面的过失,于是,两人产生不和。当她登台演唱时,她那位见异思迁的丈夫便骑着马到处踢跄,去追逐另一位牺牲者了。
  他早就看上了一位年轻的女钢琴家。这位钢琴家一面拜一位巴黎教授为师以提高自己的演奏技艺,一面非常艰难地维持破了产的一家子的生活。这位历岁的少女肯定认出经常在她窗前经过的这个风度翩翩的骑手。很快地,他俩就促膝倾谈起来。米歇尔发挥他通常那种口才,天晓得给她胡吹了些什么啊!他使得她和她母亲心花怒放,不过她母亲仍有些迟疑不决。
  1883年,他非常浪漫地把她拐走了。这位不幸的女人得知他已经结婚时,实在太晚了;她母亲气得发疯,到处搜寻这个诱拐妇女的家伙,一天,恰好撞到儒勒·凡尔纳的门上。儒勒·凡尔纳态度非常恶劣地接待了她,这是颇合传统的。
  最为精彩的是.他居然把那位他曾经不以为然的迪加宗接到家里来;他发觉这位年轻女人不仅很有教养,而且具有各种优秀品质;他向赫绎尔说:“家里人人都喜欢她。”他为什么不早点觉察出来啊!假如他同意这桩亲事,气氛肯定大不一样,而且结合肯定会持久。只因轻率,他竟钻入到一条死胡同中。
  米歇尔打算再次结婚,并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有两个儿子,相隔才不过11个月,而他居然宣称,他要一打孩子!儒勒·凡尔纳极为失望,支持那位被遗弃的女人,并关照她获得一份抚养金。好在这位年轻的艺术家非常明智,并表现出高尚的灵魂,当她知道继她之后的那位女人比她还要幼稚无知时,她为她的处境所感动了。她通情达理,自动退隐,并同意离婚。米歇尔因此得以娶让娜为妻。这位新娘从她的遭遇中吸取教训。她贤慧而有逻辑头脑,她打算此后只凭理智去解决遇到的各种问题。
  在巴黎安家的米歇尔经常上“黑猫”俱乐部,他妻子认为,这种交往是有益的,但她觉察到了丈夫的弱点,并不赞成他以文学为借口去投机钻营。她时时警觉着,不断地劝告他,引导他。他原先不愿意干活,如今也开始钻研学问了;他生性聪颖,具有很强的记忆力和不容忽视的理解力。他是个好学的人,对任何事物都极感兴趣。他妻子是个音乐家,因此,他甚至研究起和声学来,并且写了一出歌剧。这部歌剧尽管十分拙劣,但毕竟还是让一个乐队演出了!让娜渐渐把他稳住。虽然他直到此时仍经常大发脾气,但她决不轻易让自己动感情。他有了一个家室;他的儿子一个个都正常地成长。儒勒·凡尔纳终于能喘一口气了,他非常感激他的儿媳,是她照料和制服了他那位桀骜不驯的儿子。
  家庭关系恢复正常。他很快便发现,这个儿媳是一位天意神授的同盟者。第三个儿子出世时,关系变得更为亲密,以致他跟在布列塔尼的奥诺里娜一同前往福尔贝里,米歇尔在那里租了一所房子避暑。他在那里觉得挺舒心,原先只打算呆一个星期,后来竟住了一个月;家庭又恢复了团结。
  1885年前后,米歇尔创办了一个企业。他所作出的努力使他父亲大为惊讶。不幸,由于对商界缺乏经验,他竟遇到麻烦,使家里损失了3万法郎。此后,他在报界摸索过,也在文学界闯荡过。
  他父亲和赫泽尔高兴地发现他很有才华,但又痛心地发觉他毫无耐性。
  然而,在好几年时间里,他一心扑在矿产研究上。在这方面,他获得了一种真正的本领。他曾去俄罗斯、西伯利亚和罗马尼亚探矿。参加了1900年世界博览会的管理工作之后,他又重返工业界,开办了一个造纸厂。后来,他致力银行业务,但又出了一次事故(他是完全清白无辜的),最后因拒绝为不正当的交易作出担保而辞职。
  他父亲死后那几年,他试图去当电影制片商,摄制了《蓓根的五亿法郎》、《让·莫雷纳斯、《南极星》和《黑印度》,那正是刚刚开始摄制电影的年代,所需的流动资产超过了他的能力所及。
  晚年,他致力于发表他父亲的遗作。1925年,他离开了人世。他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这是他一生的主要方面。他尤其很有学问,富于想象,能在许多个领域从事活动。他易于接受宽容的思想,是激烈主张为德雷福斯平反的首批人之一。他是个20世纪前后的人,特别喜欢花钱。我母亲紧紧地勒住缓绳,终于制止住了他的过火行为,并让他平安无事地走完了布满艰难险阻的路程。
  在1875年至1886年这段期间,儒勒·凡尔纳因无法估计到事情会获得妥善解决,对儿子的混乱生活感到无比痛苦。我们知道,他是偏向于过分夸大他儿子的越轨行为的。他失去了冷静,这就暴露了他那容易激动的性格,同时揭示出损害他身心健康的深愁重虑的原因。
  多卡涅并没弄错,他说,他了解这种愁思的根源,那就是他儿子和侄子。至于他的侄子,我们往后还要谈到。
  如同对付躯体的疾病那样,为战胜心灵上的疾病——愁思和忧虑,我们这位作家只晓得两种药物:大海和工作。他是有道理的;当风帆将我们带到波翻浪涌的茫茫大海时,我们通常的种种焦虑便都烟消云散;工作迫使我们潜心钻研,因而使我们排除各种颓丧的情绪。
  他的心灵被他过分夸大了的一系列事件骚扰着。他企图让自己置身于人类的烦恼不再有任何价值的天字之中。倘若一场大灾能刮走我们在上面饱受挫折的地球的一块土地,并将我们和这块土地一起抛到恒星世界里,那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呢?
  他想到了他的一位表亲乔治·阿洛特·德·拉·菲伊。乔治一直盼望潜逃,却被迫龟缩在阿尔及利亚的一个角落里,过着一种平淡无奇的生活;而即使他呆在大都市里,也同样会感到生活平淡无奇。在儒勒·凡尔纳的头脑中,驻守在阿尔及利亚的这位尉官的身影,跟潜逃到太空之中的念头掺杂在一起……
  
凡尔纳传--第三十二章 从太阳系到苏格兰矿井
第三十二章 从太阳系到苏格兰矿井
  赫克托·塞尔瓦达克在一小块脱离了地球的土地上被带走,跟他一起的有一个夏洛克式的人物,这个人物引起某些人指责儒勒·凡尔纳具有排犹主义思想;实际上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黑印度》,一部既离奇又富有诗意的小说,故事发生在苏格兰矿井深处(1877)
  他只用了寥寥数笔,便将他表亲乔治变成赫克托·塞尔瓦达克,让他随同穆斯塔加亲姆的几公顷土地和一小片地中海抛到太阳系中。
  被这颗新的小行星带走的有几个俄国人,几个西班牙人、一个意大利小女孩和……直布罗陀的几个英国军人。在这颗新行星上,大伙相处融洽,只有英国人不愿意跟其余的居民交往;他们紧紧攀住从直布罗陀刮走的几块碎石,等待着海军部的命令!后来发现一位生命垂危的学者,他告诉塞尔瓦达克说,把他们带走的这个天体事实上是一颗誉星。这颗誉星在地球掠过时,擦掉了地球的一点表皮。
  这个寓言故事给我们简明扼要地传授了宇宙学方面的知识;可能与行星相撞这种威胁简直使读者喘不过气来,因此,如果他们尚不了解关于太阳系的力学概念,他们是能够接受这些知识而不会觉得过分腻味的。3位漫画式的人物——一个英国人、一个学者和一个高利贷者,使这个寓言故事显得更加轻松。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英国人,对所有不符合英国方式的事情均抱傲慢和鄙视态度。这种情绪导致他陷入某种盲目性;直布罗陀的官佐们根本不理睬他们发发可危的处境。他们顽固地要跟其余的居民闹不团结,从而给他们招致损失,当董星一分为二的时候,他们将消失在茫茫的太空之中;这无疑具有讽刺意味,尽管这种意味十分轻微。
  帕米兰·罗塞特是个典型的天体学家,委实像个寓言式的人物。在他的眼里,一切偶然事件都是不存在的;他的骄傲实在太过分,连他发现的董星也是属于他的。他陶醉于自己那种确实的科学。他的计算使他什么都预见到了。这颗替星必然与地球相撞,这使他兴奋到了极点!塞尔瓦达克奇迹般地把他救了;他依然是那样惹人讨厌。这种类型的学者都是些古怪的人;从他代表一心扑在理论研究上的科学家这厂点来说,帕米兰·罗塞特是值得同情的;安培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科学家就是突出的例子。
  至于那位高利贷者,由于受到利益的引诱,以一种荒唐而令人讨厌的方式待人处事。儒勒·凡尔纳从莎士比亚那里借取了夏洛克这个文学典型。如果说,根据传统,高利贷者是个犹太人,而文学对此应付部分责任的话,那么,必须责怪的当然是那位英国作家。然而,巴黎的犹太教大主教还是向赫泽尔提出了抗议,并对作者以这种方式鼓励排犹运动表示遗憾。读了这部作品,我亦产生同样的感受,因此,我是颇理解这位大主教所作出的反应的。
  毫无疑问,在《马丁·帕兹》这篇小说里,萨米埃尔已经不是个给人好感的人物,而给萨拉赫作伴的那个陪温“是个犹太老妪,在她脸上显露出吝啬和贪财的特征。”这显然具有“翻版”的味儿,但天主教徒安德烈·塞尔培也不见得是个招人喜欢的角色。
  然而,我并不认为儒勒·凡尔纳是个排犹主义者。在他的作品中,还有其他一些龌龊的人物和刁钻的金融家都不是犹太人。西拉斯·托朗塔尔是个面目可增的天主教徒。在青年时代写的一个剧本《当今的幸运儿》中,那位令人讨厌的金融家并不是雅各的后裔;在《约拿唐号遇难者》中,曾趁他的同伴遭逢不幸之际打他们主意的那位吝啬的帕特森是个爱尔兰人,当然,作者对爱尔兰人常常是抱有好感的。最后,我们别忘了,在《南极星》中,我们还发现一位道德高尚的犹太人钻石商。
  在太阳系作的这次巡游以《赫克托·塞尔瓦达克》(中译本易名为《太阳系历险记》)为题于1877年发表。据他本人认为,这部作品“比《从地球到月球》还要离奇古怪。”他对赫泽尔说,这部小说“将许多幻想的东西跟许多严肃的科学知识掺合在一起。”虽然他在写这部小说时对它挺感兴趣,但这并不是他最优秀的小说之一。主题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以致读者从一开头便猜想得出,这不过是一个带欺骗性的梦。作品在结尾时也放意透露了这一点。
  同一年,读者刚摆脱太阳系的璀璨光华,又陷入到《黑印度》的漆黑坑道中。我们对尼娜和帕弗罗在由筛化金组成的著星上的恋爱发出一阵窍笑之后,又心怀忧虑地注视着尼尔和哈里在苏格兰的阿伯福尔煤矿里的悲剧爱情的发展。
  工头西蒙·福特不愿意因“老奶妈”的奶水被吸干而抛弃她,把全家搬到一个已采挖殆尽而废弃的矿场上定居下来。他在那里住了整整十年,后来,他把工程师詹姆斯·斯塔尔叫来,告诉他说,他在挖出最后一块煤的那个坑道里发现了微量瓦斯。有瓦斯就必定有煤,他由此得出结论说,那里肯定存在煤矿脉。
  在这位矿工一家的陪同下,工程师接受邀请去查明事实的真相。起初,他们感到失望,因为工头标明的那些缝隙并没漏出一丁点瓦斯:原来,这些缝隙被经常出入煤矿的一位陌生人堵住了。因镐头和炸药开出一条通道后,工头的儿子哈里·福特领着他的同伴穿过一条长坑道,来到一个大坑洞。这个坑洞可与肯塔基的那个逻选闻名的猛妈洞窟相媲美。在砂岩和片岩的夹层中,我们的地下探察者们发现了令人惊叹的煤矿脉。
  在归来的路上,哈里双手捧着的矿灯被一双隐形的翅膀拍打在地摔碎了。一片漆黑之中,哈里·福特摸索着沿坑道前进,后来竟发觉坑道口被塞住;我们的这几位探察者被困在新阿伯福尔里了。在某个淘气的小妖精——我们是在称为神话之国的苏格兰——放射出来的光亮的引导下,赶来营救的人终于找到气息奄奄的探察者,只因同一位仁慈的精灵给了他们一点食物,探察者才得以活下来。
  随后,人们着手开采这个新煤矿。工作进展顺利,虽然其间曾发生多起事故,证明煤矿里的确有一个作恶多端的精灵始终对他们怀着敌意。
  哈里决心要去寻找在新阿伯福尔游荡的这些神秘莫测的生灵。他跟一只硕大无朋的雪号鸟进行了一场搏斗之后,终于救出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被她祖父囚禁在一个地下深洞里,从没见过青天白日。经过对这位漂亮迷人的姑娘进行种种认真细致的再教育,她终于能够领会对曙光的动人描述。这无疑是一种新生的象征。紧紧伴随着这种复苏的是两人之间的爱情吐露。
  这种吐露成了一场灾难的信号;位于煤矿拱顶上的卡特里内湖的湖水从一条裂缝涌入新阿贝福尔。
  当尼尔和哈里宣布结婚时,各种无法解释的事件接连发生;婚礼前8天,一张著名为西尔法克的带威胁性的纸条使大伙认出那个捣蛋的家伙: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精灵,而是一位年迈的“苦修者”——在发明戴维灯以前,他一直负责给小瓦斯囊点火。因长期从事这种危险的职业,西尔法克变成一个疯子,决意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个已被弃置的煤矿;他牺隐在深逐的坑道中,把成了孤儿的孙女也带到里面。
  因地下湖边的一块岩石坍塌下来,这两位年轻人的婚礼突然被中断了;这时,人们发现西尔法克站在1只小船上,手里提着1盏戴维灯,高声喊道:“瓦斯!大伙都要遭殃!”这位疯子试图让积聚在坑穴里的小量瓦斯爆炸,但并没成功,只好从船上跃入水里淹死。
  当然,小说家借助这个悲剧故事,给我们传授了一些关于开发矿山的知识。在动笔创作之前,他曾经亲自到昂赞矿区去参观调查。他最初的计划更加雄心勃勃,在小说第九章里便可看出这种痕迹。该章是这样结束的:
  尽管这个地下世界不适宜任何植物的生长,但却可
  以为各种族的居民提供活动场所。在这个永远保持恒温
  的地方,在阿伯福尔以及纽卡斯尔、阿洛厄、加的夫的矿
  坑里,当矿脉被挖尽的时候,天晓得联合王国的劳苦大众
  将来会不会牺隐到里面来?
  他最初的意图是要描写一个地下英国;这种意图使赫泽尔感到不悦,小说家承认说,“既然这种意图遭到破坏,我也就糊涂起来了。”
  出版商肯定认为,描写一个地下英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儒勒·凡尔纳大概只满足于描写一个洞窟。我们仅注意到,20年后,威尔斯在创作《探索时间的机器》一书时,也曾有过相类似的意图,而且发挥得很好。
  西尔法克从那儿突然出现的那块石头,很可能是赫泽尔出的主意,作家却“利用这块石头以渗出极其大量的瓦斯”!这位苦修土戏剧性地出现,既不好解释,事实上也没作过多的解释。这本来是赫泽尔出的主意,但赫泽尔反倒责怪儒勒·凡尔纳是个剧作家!我们了解这一点,无疑是挺有意思的。
  《黑印度》创作于1877年,当年年底便发表出去了。本来,作者正打算“搜集一点材料以延长一下篇幅”,可赫泽尔似乎急于要满足《时报》总编的愿望。
  他儿子给他造成的忧虑是否会使这位作家跟尼尔一样认为“黑暗同样是美好的”,并为自己躲在地下深处而自鸣得意呢?在他放弃描写地下英国这种构思以后,促使他写这部小说的动机很可能是出于他对苏格兰及其传说的热爱、对瓦尔特·斯科特的赞赏以及对自己旅游的回忆。那位‘唱烟的老妇人”爱丁堡的形象必然会跟为其工业提供养料的煤矿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关于爱丁堡的各种民间传说,必然会启发他创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从而使他这部作品跟原先构思的大不相同。
  卡罗利娜结婚时,儒勒·凡尔纳曾向他母亲透露过的那个梦境无疑更有说服力。倘若果真如马塞尔·莫雷所认为的那样,作家“终于将小儒勒的影子跟卡罗利娜的影子成亲的这个怪梦”投射在这些漆黑的深渊里,这是很可能的;但他既然已将那次婚礼跟死亡的概念联系在一起,那么如今要通过尼尔第一次看到曙光而隐喻爱情的胜利,就显然不大可能了。作家不是乐于让这对新婚夫妇披上丧服吗?我们别忘了,他们之所以穿丧服,那是因为西尔法克投湖自尽了,而西尔法克乃是给他们的幸福设置的唯一障碍。我认为,这场“情感悲剧”发生在地下迷宫的漆黑之中,寓意无疑更为深刻。这个地下迷宫是他的潜意识的反映。“既古怪又迷人”,简直“有点像超自然的精灵”的尼尔正是这个梦幻中的人物。难道她又是卡罗利娜的化身?“她的影子”跟他20岁时曾经爱过的那个影子不相符合;尼尔跟那位喜欢蹦蹦跳跳的娇小可爱的南特姑娘毫无关系。环绕着对这位南特姑娘的怀念,难道不会出现别的一些形象以塑造出“这位似乎只有一半属于人类的姑娘”吗?我们能否得出这样的结论:必须到黑暗中去寻找我们憧憬的爱情?“黑暗同样是美好的,”尼尔说,“但你必须懂得习惯于深沉黑暗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将自己掩没在庇卡底那个隐蔽所的暗影之中的儒勒·凡尔纳大概就是这样想的。他在这个隐蔽所里是否发现过“超自然的精灵”?倘若《喀尔巴阡城堡》果真反映了他那含蓄的内心隐秘,这是有可能的。我们必须等到1892年再来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部小说利用了儒勒·凡尔纳在苏格兰之行所作的部分笔记。
  工程师斯塔尔曾应哈里·福特之约,从爱丁堡搭乘威尔士亲王号汽船抵达克伦比亚角;这艘汽船的名字恰好就是儒勒·凡尔纳和伊尼亚曾经使用过的名字。这次航行如1859年所作的那次航行一样,由于大气恶劣而令人极不愉快。尼尔第一次从矿井中出来后,是在爱丁堡的亚瑟宫观看日出的,“爱丁堡的全景,一个个崭新的城区在她脚下徐徐展开……”,儒勒·凡尔纳和伊尼亚这两位朋友也曾登上这座王宫,而且这句话已一字不漏地在《苏格兰之行》中出现过。《黑印度》中的游客所选择的正是这两位巴黎游客曾经住过的兰布雷旅店;他们游览湖沼之乡所走的路线,也正是儒勒·凡尔纳和伊尼亚在爱丁堡的主人家时由他们的女儿“阿梅莉亚小姐”所提议的那条路线。我们不禁要问,对1859年那次远游所遇到的这个给人以启发的迷人姑娘的记忆,在最初塑造小说中那位温柔的尼尔时是否反复出现过?
  
凡尔纳传--第三十三章 一股新鲜空气
第三十三章 一股新鲜空气
  这股新鲜空气是《一位十五岁的船长》带给我们的;一部幽默的幻想小说:《一个中国人在中国的苦难遭遇》
  1877年,他在南特度过夏天,从而恢复了与大海的接触。他已暂时从他儿子给他造成的忧虑中解脱了出来,“米歇尔跟我们在一起,大伙都觉得挺高兴,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南特之行和全家团聚对他大有好处。”他高兴地把儿子带到圣米歇尔号上。一上船,他的想象便随着波涛一起澎湃奔腾。这个儿子,缺点不少,优点挺多,稍遇机缘,很可能变成另一个人。他既聪明,又热情,只是缺少一点辨识力,难以应付各种事变。一个15岁的小伙子,倘若性格刚强,满可以作许多事情,若有机会,甚至能作出一些英雄壮举,在海上怎么样?让一位小伙子驾着一艘船单独与海浪搏斗?他会作出什么事来呢?
  这一连串想像使他渐渐看到一个“15岁的英雄”的身影。这位英雄就在流浪者号捕鲸船上。作了一次收获不大的海上狩猎后,这艘捕鲸船正靠泊在新西兰的奥克兰市。为了加重这位十五岁英雄今后的责任,他让像米歇尔那样当普通见习舵手的迪克·桑、船东的妻子沃尔多姆夫人、她儿子雅克、她表弟昆虫学家本尼迪克特和年老的黑人女佣南,搭乘这艘双桅纵帆帆船返回旧金山。在茫茫的太平洋上,流浪者号遇着一艘破船。该船因遭受碰撞,船员全部失踪,仅剩下奄奄一息的5名黑人和1只狗,在船上受着口渴的严酷折磨。
  赫泽尔了解到渐渐形成的创作提纲后,希望将这几位遇难者变成戴着脚镣手铐、被扔在一艘黑奴贩运船的舱底里的奴隶。他最后同意不把尼摩写成一个搜捕黑奴贩子的人;他本来希望这一次能如愿以偿;因为贩卖黑奴的问题一直缠绕着他。但儒勒·凡尔纳却认为,这个问题已不复存在,他坚持说,这5名遇难者是作为乘客而在1艘被撞毁的船上的自由人。他答应,关于贩卖黑奴的暴行,等这几位黑人落入走私贩手里之后再作描写。这些可怜的人在舱底里并没遇到会饿死的危险……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将那只狗吃掉!我们知道,这只狗在小说中起着一种重要的作用。
  至于那位历岁的英雄,作者提醒出版商说,“他肯定不是您头脑里所设想的那种小天真。”赫泽尔特别偏爱伽弗洛什式的人物。他早就希望将这样一个人物插入到《米歇尔·斯特洛戈夫》之中;因此,要是迪克·桑跟雨果笔下的那位给人好感的英雄相似,他
  “因此,他决不是一个懒鬼;船上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显得英勇无畏,而且像1位船长那样行事。”当赫尔船长忍不住要去补充他船上的货物,让他的船停止前进,跟5名水手一起上了1只捕鲸小艇去追捕1条巨大的座头鲸时,事情正是这样发生的。
  赫尔船长委任这位小伙子当几小时大副,将流浪者号交给他照管了。但捕鲸活动发生了可怕的变化:小艇被狂怒的座头鲸撞碎,船上的人全部落水葬身大海。
  如今,流浪者号只剩1名水手:l名没别的船员协助的见习水手;他要负责将船东的妻儿、年迈的女佣南和5名黑人遇难者遣送回国。我们可别忘了那只叫登戈的狗和那位令人担心的厨子内戈洛。内戈洛处处跟小船长作对,因此,这位小船长不得不对他行使自己的权力。相反,小船长对那5位黑人和登戈的忠诚是完全可以信赖的,而且,登戈恰好憎恶内戈洛。
  迪克·桑向东行驶,一直朝这个方向,他肯定可以返回美洲南岸。在跟一场飓风搏斗的过程中,他显示出自己是个出色的海员;要不是内戈洛从中作梗,使船上的罗盘发生差错,他兴许能把船驶回瓦尔帕莱索,可这么一来,他却绕过合恩角,横渡大西洋,被抛落在非洲而不是美洲的海岸上。
  到处是黑奴和走私贩的非洲;赫泽尔对作者描写贩卖乌木的商人的那些章节必定感到满意。内戈洛和突然出现的哈里斯合谋,将遇难者带到安哥拉的腹地,却坚持说他们到了玻利维亚!后来,他们被人逮住,强行归入一个阿拉伯人贩子的奴隶行列中。
  儒勒·凡尔纳认为有必要提醒那位易受感动的出版商,“我先给您打个招呼,他将死在非洲的土地上。”第二卷绝大部分是描写贩卖黑奴活动及其残忍性的,叙述非常准确,以致赫泽尔也无法接受。“正如您所说的那样,这些习俗实在太可恶,”作家表示让步说,“我将把它们写得和缓些。”
  经过许多曲折和一次越狱——这次越狱是因本尼迪克特对昆虫学的酷爱所引起的——之后,我们的这几位朋友终于得救了;哈里斯被迪克亲手杀死,登戈要替它的主人——被内戈洛杀害的一位探索者——报仇,咬断了内戈洛的喉咙,这时,我们的忧虑解除了。只有那位可怜的女佣因疲劳过度而身故,无法返回美洲。
  这部航海和地理小说一直使青少年感到兴趣,他们被扣人心弦的情节和一系列富于戏剧性的插曲深深地吸引住。书中不乏出色的描写;有不少描写很有教益;尤其值得指出的是关于赤道非洲的习俗和人贩子惨绝人衰的暴行的描写。如果说,这仅仅是文学效果,我们是难以信服的;作者不仅想到要极力排除华丽而空泛的词句,而且还考虑到准确性,给我们列举了他的材料来源,并引用了一篇喀麦隆游记中的一个片断。
  斯坦利直至1872年7月12日才返回马赛;利文斯顿1874年4月22日死于桑给巴尔。这两个日期是很有意义的。这部作品写于1877年,书中描述的情景比第二次世界大战早60年。这些地区的平静只是近来的事。倘若G·德·迪斯巴赫注意到这一点,他阅读《一位十五岁的船长》时兴许会客观一点,不致于轻率地说什么他感到费解的是,这位性情温和的亚眼布尔乔亚似乎认为法国推进到安蒂波德斯群岛去奴役黑人和巴布亚人是理所当然的。
  作者的立场似乎十分明确。他虽然赞成殖民化,但他仅在这种殖民化有利于结束令人愤慨的残暴这种范围内表示赞成。他认为,如出于对贫困民族的歧视和旨在开发他们的领土而采取粗暴的方式实行殖民化,那么,这种殖民化是可鄙的。对作为统治大国的英国进行冷嘲热讽,并不是歪曲事实;时赶尽杀绝澳洲野人和在新西兰实行“教化大屠杀”进行抨击,更不是歪曲事实;而所有这些都没妨碍他对殖民化后来作出的成果表示钦佩。
  不管西方文明如何先进,儒勒·凡尔纳并没对这种文明表示过赞赏,尼摩说,“你们所说的野人难道比别的人更糟糕吗?”在《格兰特船长的女儿》中,巴加内尔在承认毛利人的勇猛和正直之后,又说这个种族吃人肉是合乎逻辑的,这无疑再客观、再公允不过了。
  1878年在地中海巡游时,圣米歇尔号的船主一边消遣,一边草拟“一个像《牛博士》的幻想故事”的创作提纲。这个故事将描写一个“故意让人杀害的人”。起初,这个故事大概发生在美洲。但经仔细考虑,他又似乎觉得,在一位美洲百万富翁的头脑中兴许难以产生假第三者之手进行自杀的念头,因为这种富翁对豪富不大可能感到厌倦;这事可能发生在一个懒散成性的人的身上,而这又不符合大西洋彼岸人的性格。他认为,一个笃信孔教的哲学家倒是善于作出这样一种规劝,而一个腰缠万贯的中国人更有可能接受这种规劝。
  “他把故事移到中国,在一个比美国更富于色彩的背景中去写,”而且,“他眼前摆着20卷书,现在只需把这部作品写出来。”
  1879年,《时报》的读者终于读到了《一个中国人在中国的苦难遭遇》。这个幻想故事包含了相当多的戏剧情节,使故事充满天真的情趣,读后不禁令人发笑。
  1889年,儒勒·凡尔纳到了昂蒂布角,大概还在考虑他的这位中国人;他跟当纳里合作,试图将这部作品改编成剧本。这事作起来可不容易。1889年1月底,剧情梗概搞出来了。这位小说家说,“如今我只需把剧本写出来。”
  1890年9月,他把这个关于中国人的剧本写出来了,但跟原作有不少出入;德凯纳尔要求得到这个剧本,罗夏尔也希望得到这个剧本,以便在1891年10月圣马丁门剧院开张时演出。克洛德·法雷尔也被这个题材所吸引,想在1925年前后将这部作品搬上舞台;萨拉·伯恩哈特剧院的演出非常动人,但并不成功:倘若不使这位中国人欧化,那是很难获得观众赞赏的。
  
凡尔纳传--第三十四章 神甫推荐的一部小说
第三十四章 神甫推荐的一部小说
  根据巴斯葛尔·格鲁赛(安德烈·劳里)的构思,儒勒·凡尔纳创作了《蓓根的五亿法郎》(1879)
  1878年,赫泽尔跟他这位朋友谈起了他收到的一部书稿,并说这部书稿是一位神甫推荐给他的。我们从维埃纳夫人那里得知,这位神甫叫马纳斯。可惜的是,这部书稿写得太不像样,虽然出版商很想帮帮作者的忙,但始终无法将它发表出去。把它交给一位更加精明的作家改一改,或许能写出一部可供发表的作品。他开诚布公地跟儒勒·凡尔纳谈了,儒勒·凡尔纳认为,“这部小说中的1/3显得不错,那是因为有2/3写得很糟,”还说,出版商想将它完全改好,这纯属徒劳。赫泽尔以这种方式创造了条件之后,建议他去作这项工作,把这部小说重写一遍。
  改完《一位十五岁的船长》的校样后,儒勒·凡尔纳开始阅读这部题为《朗热沃尔的遗产》的书稿。他的评价十分严厉:
  这部小说(如果称得上小说的话)根本没写完。里边
  没有情节,没有冲突,因而谈不上什么趣味。我从来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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