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160·
断了他的左腿。荆轲身残，便举起匕首向秦王奋力投去，但没
有击中，只射到铜柱上，火星四溅。秦王挥剑再刺荆轲，荆轲
八处受伤。荆轲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成功了，便将身子靠在铜
柱上大笑，然后坐在地上大骂道：“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得手，
是因为只想活捉胁迫你，以便得到你退还诸侯土地的许诺，以
回报太子丹。”秦王召殿下的侍卫来到殿前杀了荆轲。这场惊
吓，使秦王心里很久都不能平静。
于是，秦王大怒，派出更多的部队进驻赵国，并命王翦移
兵攻燕，秦军很快便攻陷了燕都蓟城。燕王无奈，只好杀了太
子丹，将其头颅献给秦国，想籍此求和。秦王不答应，最终于
公元前.. 222年灭了燕国。后来秦国统一天下，秦王称秦始皇。
秦国灭燕之后，就派人到处追缉太子丹和荆轲的党羽。高
渐离改名换姓，躲藏在宋子县(今河北赵县北)给人家当佣工。
后因击筑出名，被秦始皇召到宫中。朝中有人认出了他。秦始
皇因爱惜他擅长击筑，特别赦免了他，但命人将他的双眼熏瞎。
高渐离把铅溶化后灌入筑心，在一次进宫靠近秦始皇击筑的时
候，他突然举筑向秦始皇砸去。但由于双目失明，未能得手。
于是，秦始皇一怒之下便杀死了高渐离。此后，秦始皇再也不
敢轻易接近诸侯国的人了。
史记.. ·161·..
29陈胜吴广起义
陈胜，是阳城(今河南登封县东南)人，字涉。吴广，是阳
夏(今河南太康县)人，字淑。他们二人都出生于贫寒的百姓家
庭。所以陈涉年轻时，就受雇帮人耕田种地。有一天，陈涉在
田间帮人锄地，锄累了，就放下工具坐在田埂上休息。他对自
己当时的境遇感到失望和愤恨不平，他低头在心里怅恨了好久，
才抬起头来，便对身边的另一个帮佣说：“将来我们当中谁富
贵了，可不要大家忘记啊！”地个人在一旁嘲笑他说：“你只
不过是一个帮人种田的雇佣，怎么可能富贵呢？”陈涉长长地
叹息了一口报说：“唉！像燕雀一样的小鸟，怎么可能了解鸿
鹄的远大志向哪！”
公元前.. 209前七月，秦二世大量征调平民去驻守渔阳(今北
京密云县西南)。其中有一支九百人的征调队伍中途停驻在大泽
乡(今安徽宿县东南)。陈胜、吴广两人，也都在这次征发的行
列之中，并担任着屯队的小队长。当时正好赶上连日暴雨，道
路泥泞难行，河水暴涨，桥梁被冲毁，使队伍不能通过。这支
九百人的队伍便被困在大泽乡数日。陈胜和吴广二人大概估算
了一下日程，想无论怎样也不能准时到达目的地。而按照当时
秦国的法律，延误了规定期限，就会统统杀头的。于是，他俩
两个人私下商量道：“现在，大家不逃即死，逃走被捉住也是
死。同样也是死路一条，我们不如组织大家起来造反，推翻暴
秦，象这样也算为国家大事而死，不是更有意义吗？”陈胜说：
“天下百姓受秦皇暴政的压迫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听说
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幼子，本不该由他来继位的，而应当由长
史记.. ·162·
公子扶苏来继承。公子扶苏因为屡次上谏的缘故，秦始皇就派
他带兵去外地驻守。如今又有人传说，公子扶苏并没有什么罪
过，而二世皇帝却把他给杀了，老百姓虽知道他是一个贤明仁
义的公子，但却不知道他已经被二世杀掉的消息。而项燕原来
是楚国的大将，在疆场上屡建功勋，他爱兵如子，亡国之后，
楚国人都很怀念他。有人说他战死了，还有人说他是逃走了。
如果我们这九百名弟兄真要揭竿而起的话，我们就可以假托公
子扶苏和项燕的名义来号召天下人，这样一来，天下响应者必
然会很多。”吴广觉得陈胜所言甚是。于是便去占卜以问吉凶。
那个占卜的人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便说：“先生所要做的事都
会成功，而且肯定能创立伟业的。不过，你们还是去问一问鬼
神为好。”陈胜、吴广听了以后，得到很大启发，说：“他的
话意在告诉我们要想办法假借鬼神之名，以使众人畏服罢了。
“于是，他们便用朱砂在帛上写了”陈胜王”三个红字，悄悄
地塞进一个人才钓起的一条大鱼肚子里。然后让士兵把鱼买回
来吃。士兵在剖割鱼腹时，掏出了那条帛书。大家都感到非常
神奇。接着，陈胜又暗中让吴广躲进营地附近树林中的一座神
祠中去，等到了晚上，点起灯笼像鬼火般摇曳不定，并摹仿狐
狸的声音，叫道：“大楚兴，陈胜王。”士兵们在夜里看到这
种鬼景，而且听到这种凄厉的叫声，都惊恐不已。第二天，士
兵们聚在一起，纷纷谈论着这两件奇异的事情，并暗地里指点
着陈胜，偷偷地看他。
吴广平时很关心别人。因此士兵们都很敬重他，都愿意听
从他的派遣。有一天，趁押送他们这批士兵的营尉喝醉之时，
吴广故意在他面前嚷叫着要逃跑，以激怒那个家伙来惩罚他，
从而激起大家的愤怒。那个营尉果然大为光火，也用军棍狠狠
地抽打吴广，大伙都磨拳擦掌地围拢了过来，那营尉一看事态
史记.. ·163·
不妙，就拔出剑来企图威胁众人，说时迟那时快，吴广从地上
一跃而起，夺过剑马上把营尉杀了。与此同时，陈胜见这边吴
广动了手，也迅速地杀掉了另外一个营尉。而后，他们就把九
百名士兵召集起来，说：“各位都被大雨所阻，无论如何都会
超过了给我们规定的期限，秦法规定，凡是延误规定日期的都
要杀头。即便官府姑且不杀我们，可是长期戍边的人也大都是
十有九亡。大丈夫不死则已，要死就当为国家大事去死。那些
王侯将相岂是天生注定的吗？”士兵们听了他们的鼓动，群情
激昂，都一致表示：“一切都愿听从您的调遣。
”于是，陈胜、
吴广便假托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的名义，宣布发动起义，以此
来顺应当时广大人民的愿望。参加起义的人都袒露了右臂来作
为标记，号称”大楚。”大家一齐动手建起了一个大土坛，然
后陈胜、吴广登坛宣誓，并用营尉之头来祭告天地之神。陈胜
封自己为将军，吴广为都尉。誓师完毕，陈胜、吴广即到率领
起义军攻占了大泽乡，而后又攻取艹
郸县(今安徽宿县)，艹
郸县守
军则不战而降。陈胜接着就派葛婴率领部分兵马去攻打靳县以
东的地方，起义军锐不可挡，所到之处，势如破竹，连克銍、
酂苦、柘、谯五县。起义军一路边打仗边招兵买马，当到达陈
(今
河南淮阳)时，已拥有战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步兵几万
人了。围攻陈城时，恰逢郡守和县令都没在城里，只有守城的
县佐在城门内抵抗，结果兵败战死。起义军顺利地占领了这个
曾经是战国时的楚国都城。几天之后，陈胜、吴广便召集当地
的长者和一些有名望的人士商议大事。这些人对陈胜说：“陈
将军亲自披甲执刃，率兵征讨无道的政权，推翻暴秦的统治，
帮我们恢复了楚国的国土，论功应当称王。
”于是，陈胜被大
家公推为王，立国号”张楚”。
史记.. ·164·
陈胜、吴广举兵起义之后，许多郡县的人民都由于不堪忍
受秦朝官吏的残酷剥削和压迫，也都揭竿而起，他们杀掉官吏，
纷纷响应陈胜。起义军的势力日渐壮大，陈胜于是就封吴广为
假王，带领一部分军队向西去攻取秦的军事重镇荥阳(今河南荥
阳西南)，又命武臣、张耳、陈余等人，去攻打河北一带原属赵
国的地方，还派邓宗进占九江郡。此时，楚兵几千人聚集在一
起各自为战的，更不计其数。
葛婴到了东城(今安徽定远东南)，立襄强为楚王。后来听
说陈胜已自立为陈王，于是便把襄强杀死并报告给陈胜，陈胜
很不满意，等葛婴回军之后，陈胜就派人把葛婴给杀了。陈胜
又命令魏人周市领兵向北攻打大梁等原属魏国的土地。吴广奉
陈胜之命率兵包围了荥阳，然而三川郡守李由固守荥阳，吴广
久攻不下。因此陈胜便召集国内的那些豪杰贤才一道商量对策，
任命旧贵族蔡赐为上柱国(相当于当时相国)。
陈地有个贤人，名叫周文，曾在项燕和春申君属下当过官。
他自称精通兵法。陈胜就任命他为将军，带领一支队伍向西进
军，去攻打秦都咸阳。周文一边进军，一边招兵买马，到达函
谷关时，这支队伍已经拥有战车一千多辆，士兵几十万之众。
周文就率领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攻破函谷关，一直打到了咸阳
附近的戏亭(今陕西临潼县东北)。直到此时，昏庸无道的秦二
世才得知天下大乱的详情，他惊恐万状，忙召集大臣们商量如
何镇压这场规模宏大的农民暴动的对策。少府章邯建议秦王赦
免建造骊山陵墓的几十万刑徒和奴隶，并把他们武装起来，作
抗击楚国的大军。秦二世无计可施，无奈之下，采纳了章邯的
计策。于是，秦王就命章邯为大将，带领这支由赦免的刑徒组
成的队伍开赴前线迎战。虽说周文手下也有几十万士兵。但由
于是孤军深入，自己又不大懂军事，所以最后被章邯打败了。
史记.. ·165·
周文不得不退出函谷关，在曹阳(今河南奚宝东)留驻以便等陈
胜发兵增援。但坚持了两个多月后，后继兵马仍没有赶来，最
后兵败自杀。
这时候，吴广攻取荥阳的计划也没有实现。将军田臧和其
它一些将领商量道：“周文的军队已经被秦军打败了，章邯率
领秦军很快就要杀到这里，我们攻荥阳城也是久攻不下，秦兵
一到，必然会惨败，不如先留下一小部分军队围住荥阳城，然
后将主力部队调出来以迎击秦军。然而现在假王盛气凌人，根
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而且又不太懂兵法，不杀掉他，我们恐
怕会全军覆灭。”于是，他们就假传陈胜的命令杀死了吴广，
把吴广的头献给了陈胜。陈胜无奈只好命田臧为上将，接替吴
广的职位。田臧便派部将李归等人围困荥阳城，自己则带着大
部队向西去迎击秦军。在敖仓.. (今河南荥泽西北)两军相逢，双
方交战，田臧兵败战死。章邯又挥兵去攻打围守荥阳城的李归，
大败楚军，李归也死于乱军之中。
章邯打败田臧所率的军队之后，然后又进攻陈城，上柱国
蔡赐战死。陈城被秦军攻陷。接着，章邯又西击张贺的部队，
陈胜亲自出来督战，但楚军还是被章邯所击败，张贺战死沙场。
陈城丢掉后，陈胜只好退到汝阴(今安徽阜阳)，在回下城
父(今安徽亳县城东南城父集)的途中，被叛变降秦的车夫庄贾
杀死。
陈胜早年的勤务官吕臣将军听说陈胜被杀的消息后，立即
带领苍头军(全军都戴表色帽为标记的军队)从新阳(安徽太和
西北)起兵攻打陈城，将陈城收复，杀死了叛徒庄贾，仍旧以陈
城作为楚国的根据地。
章邯又命他的左右副将率兵再次攻占了陈城，将军吕臣只
好败逃城外，然后又召集了一小批楚国兵马，与黥布率领的一
史记.. ·166·
支起义军结合起来，在青波(河南新蔡县西南)大败秦军，又把
陈县再次夺回楚国。
陈胜从起义到牺牲虽然只不过六个月，但是由他点燃的这
场农民起义的烈火却越烧越旺，各地义军队伍不断壮大，出现
了以刘邦、项羽领导的两支强大的农民起义部队，他们经过艰
苦卓绝的战斗，歼灭了章邯、王离等所率的秦军的主力，打入
关中，最终推翻了秦王朝的残暴统治。
史记.. ·167·..
30破釜沉舟
项籍，下相(今江苏宿迁西南)人，字羽。当陈胜和吴广在
大泽乡举起反秦旗帜之后，他便和他的四叔项梁在吴县杀死会
稽郡守而起兵响应，那年他年仅二十四岁。他四叔项梁的父亲，
便是被秦将王翦所杀的楚国名将项燕。
项羽在小的时候，他的叔叔项梁也曾教他读书识字，练习
书法，以求将来当个文官，但项羽对此不太感兴趣，只好又让
他改习剑术，想让他成为一名武官。可是项羽还是不肯用功。
他的叔父项梁于是就生气地责备他。项羽回答道：“读书识字
不过记姓名而已；剑术也不过能敌一个人，都不值得学习。我
要学可以敌万人的学问。”项梁见项羽如此的年纪，就有这么
远大的志向，就很器重他，从此开始教授他兵法。项羽对学习
兵法倒是很感兴趣，但总是一知半解后，就不肯再深入钻研了。
有一次项梁由于杀了人，就带着项羽到吴县躲避仇家，正
逢秦始皇巡游会稽，渡浙江(即南江，在吴县南)，项梁和项羽
都出去观看秦始皇的出巡行列。项羽看到秦始皇的仪仗队伍那
么威严隆重，便轻蔑地说：“他！我将取而代之！”项梁慌忙
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呵斥道：“休要乱讲！否则就会灭族的啊！”
从此项梁更加赏识他。当项羽长大成人时，身高八尺，力能举
鼎，才识过人。吴地的年轻人都很敬畏他。
陈胜、吴广起事之后，项梁、项羽就杀了吴县郡守，发起
吴地之兵，还得到精兵八千人以响应。此时，陈胜派召平带兵
去攻打广陵(江苏扬州东北)，但久攻不下。后来召平得知陈王
兵败，秦军又会来攻打这支队伍，于是召平率兵渡过长江，假
史记.. ·168·
传陈王陈胜的命令，拜项梁为楚国的上柱国。并要他向西攻打
秦军。于是项梁和项羽便率领八千子弟兵渡江向西进攻。陈婴、
鲸布、蒲将军等起义军队伍闻讯都率兵归附于项梁麾下，队伍
很快便壮大到六、七万人。当项梁、项羽率军屯驻在下邳，并
准备西进之时，原来陈胜手下的一位将领秦嘉叛变，立景驹为
楚王，将部队驻扎于彭城(江苏徐州)以东，企图阻止项梁部队
西进。项梁便对官兵们说：“陈王最先起事，后战败而走，现
不知所往。而今秦嘉竟敢背叛陈王，立景驹为楚王，实在是大
逆不道！”项梁便发兵去攻打秦嘉，将秦嘉杀死，归并了秦嘉
的残余部队。后来，项梁得知陈王陈胜的确遇害牺牲，便召集
所有分据各地的起义军将领在薛(山东藤县东南)聚会，共同商
议讨秦大计。这时，沛公刘邦也在沛县起事，听说项梁在薛，
就领兵来会项梁。
有一位居巢(今安徽巢县)人范增，年已七十岁了，平常在
家里喜欢埋头研究奇谋韬略。此时得知项梁在薛召集起义军领
议事，也赶来求见项梁，他说：“陈胜起事失败，这是不可避
免的，当年秦灭六国，其中蒙难最重的就是楚国。自从楚怀王
受骗入秦而无法回归楚国后，楚人无不同情怀念他，至今仍为
他的遭遇鸣不平。所以楚地人就说：’楚国就算只剩三家，灭
亡秦国的必是楚国无疑。’然而，这次陈胜起事，不立楚国的
后人为主，而自封为王，所以他的地位不可能长久。如今项君
您起事于江东，楚国的将士马上蜂拥而起争相归附于您，这其
中的原因就是由于您家世代都为楚将的缘故；大家认为您肯定
会立楚国的后代为王，从而兴复楚国。
项梁觉得范增所言很有道理，便派人寻找到了楚怀王的孙
子，名叫心。那时王孙心流落在民间，以给人牧羊为生。项梁
就立心为楚怀王，仍旧用祖先的谥号，以顺应民众的愿望。项
史记.. ·169·
梁而后又拜陈婴为上柱国，辅佐怀王心在盱眙建都。项梁自封
为武信君。
数月后，项梁率兵攻打亢父(山东济宁南)与齐将田荣一道，
大败秦军于东阿(山东阳谷县东阿镇)。接着，项梁派刘邦、项
羽率领一支队伍攻占了城阳(河南范县濮城东南)，而后又命令
他们攻打雍丘(河南杞县)，大败秦军，杀掉了秦国大将李由。
项梁自己则率领部队从东阿向西进发，又在定陶(山东定陶)把
秦军打得溃败。这一连串的胜利，便项梁更加轻视秦军，滋长
了严重的轻敌情绪，结果导致孤军深入，被秦军增援部队打败，
项梁战死。
刘邦和项羽当时正在攻打陈留，得知项梁战死的消息后，
就和吕臣所部同日撤到彭城。吕臣军驻扎在彭城以东，项羽军
驻扎在彭城以西，沛公刘邦驻扎在砀郡(江苏砀山)。楚怀王心
也自盱眙来到彭城，各路起义军会聚于此，伺机再起。
秦将章邯攻破项梁之后，就认为楚国主力部队已经被消灭，
所剩余的小股部队就不足以为患了。于是就领兵渡过黄河，北
上攻打赵国，当时赵歇为赵王，陈余为大将，张耳为相国。他
们领兵退守巨鹿(河北平乡)。章邯命部将王离、涉闲率兵包围
巨鹿，自己则驻军巨鹿之南，在道路两旁修筑墙垣通道，从道
中运输粮草，以防楚军抢夺粮草、物资。
秦将王离组织部队日夜攻城，赵国危在旦夕。赵王几次派
使者去向怀王求救。
楚王便任命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领
兵救赵。宋义号”卿子冠军”，所有将领都要听从他的指挥。
宋义领兵向赵进发，行至安阳(山东曹县东南)时停留四十六天
而按兵不动。项羽对宋义说：“秦军在巨鹿城围住了赵王，我
们应该赶快渡河救赵，与赵军里应外合，大破秦兵才对。”宋
史记.. ·170·
义说：“眼下秦兵正全力攻赵，如果秦胜，秦兵则一定疲惫不
堪。我们就可趁其疲惫之机，大破秦军。要是秦军被赵军击败
了，那我们就可以引兵长驱直入向西攻秦，必获大胜。所以依
我之见，不如先让秦赵两国相斗，我们坐收渔人之利。要论说
冲锋陷阵，领兵打仗我宋义的确不如你，但是若论运筹计谋，
你可就不如我宋义了。”于是，宋义给军中下了一道死命令：
“势猛如虎，贪狠如狼，固执而不听从指挥的，一律斩首！”
这道命令显然是冲着项羽下的。
宋义为了联合齐国，于是便把他的儿子宋襄送到齐国做相
国，他亲自送行到无盐(山东东平县东.. )，并在那里大摆筵席，
广会宾客。当时天气寒冷，阴雨连绵，士兵们又饥寒交迫，怨
声不绝。
项羽对将士们说：“眼下我们应该合力攻秦救赵才是，但
上将军却按兵不动。现军中已无多少存粮，所以，我们大家都
只能以蔬菜，豆子充饥，可是宋义却在那里饮酒大会宾客，而
不肯到赵国取得食粮，不想和赵国合力攻秦，却想坐收渔利。
赵破而秦国则更强，还有什么疲败的机会可乘？如今楚怀王把
全国的兵力都交给上将军一人独掌，国家的安危存亡，在此一
举。可是他既不顾念国家，又不体恤士兵，却竟徇私情、派自
己的儿子相齐，这不是能够安国定邦的臣子。.. ”
项羽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见上将军宋义，在帐中砍下了宋
义的头。号令军中说：“宋义欲与齐国合谋反楚。楚怀王密令
我将他杀掉！”这时，诸将领都很惧怕项羽，没有人胆敢提出
异议，大家都说：“领头立楚怀王的是项将军。如今将军杀了
宋义这乱臣贼子，功不可没。”于是，大家一致立项羽为假上
将军。项羽又派人追起宋义的儿子宋襄，在齐国把他杀死了。
项羽派桓楚到彭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报告楚怀王，楚
史记.. ·171·
怀王便正式任命项羽为上将军。当阳君黥布和蒲将军都归项羽
指挥。
项羽杀了卿子冠军宋义后，威名大振，名闻于诸侯。他派
当阳君黥布、蒲将军二人率领两万兵马渡过漳河去解救巨鹿之
围。楚军与秦军交战多日，双方各有胜负，赵将陈余只好再次
请求项羽增兵援助。项羽于是率领全军官渡漳河。渡河之后，
项羽命令士兵将渡河船只全都统统凿沉，连做饭用的铁锅和蒸
饭用的瓦甑都砸了，点火烧了营舍，每人只准许带三天的口粮，
来向士兵表示只有决一死战，方可生还的决心。
项羽带领大军直逼巨鹿，将秦将王离包围起来，楚军因无
退路，只能前进，所以个个作战勇猛，以一当十，与秦军交战
九战九捷，阻断了秦军输送粮草的通道，大败秦军于巨鹿之野，
斩秦将苏角，活捉大将王离；秦将涉闲则誓死不降，点火自焚
而死。在这次大战中，前来救援巨鹿的许多诸侯部队都不敢参
战，他们筑起十多个大营垒，在壁垒中等待观望。楚军战士与
秦军交战，勇猛无比，喊杀之声，震天动地。诸侯军就在壁上
观望，也都惊骇不已。
项羽大败秦军之后，就召见各路诸侯将领。那些人进入辕
门后，都跪倒在地，膝行向前，不敢抬头正视项羽。此后，项
羽就作了诸侯上将军，所有诸侯军队都归于项羽麾下，他成了
反秦斗争中叱咤风云的英雄和领袖。
史记.. ·172·..
31鸿门宴
当秦将章邯把赵王围困在巨鹿后，楚怀王便派项羽发兵北
上救赵。同时命沛公刘邦率领另一支部队西进入关破秦。楚怀
王与诸将约定，谁最先攻入关中，谁就做关中王。当时项羽因
痛恨秦军击败项梁，急欲报仇，所以本想与刘邦一同西进入关。
但怀王觉得项羽为人性情暴躁凶残、杀人成性，不会以宽仁爱
民之道来使秦国百姓真正臣服于楚，因此终于没有同意项羽西
进。
沛公刘邦率领兵士一路向西挺进。于白马、曲遇两地败秦
将杨熊。然后又攻克颍阳，夺宛城，破峣关(陕西蓝田东南)，
在蓝田一举击溃秦军，最后在公元前.. 207年十月，率领义军先
于其它诸侯进入咸阳。
沛公刘邦进入咸阳之后，听从张良等人的忠告，将秦朝宫
中的所有珍宝财物都封存起来，并以关中王的身份召集各县的
父老百姓，宣布废除秦国的一切法规，并约法三章，以抚恤百
姓。沛公此举深得秦国百姓之心。因此大家唯恐沛公不作秦王
便极力进行劝说。于是刘邦就听从了别人的建议，派兵把守函
谷关，以阻止项羽和其他各路诸侯军入关。
十一月中，项羽果然率领诸侯军向西取关中。当项羽指挥
部队到达函谷关时，只见城门紧闭，并有重兵防守。项羽一打
听，才知沛公早已平定关中，于是大怒，即刻命令黥布率兵攻
打函谷关。项羽便率兵进入函谷关，长驱直入，直达戏西。
当时沛公刘邦驻在灞上，未能与项羽见面。沛公的左司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