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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虻艾捷尔

_20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英)
诞节得病的那只奶牛,以及上一次赶集时被大车轮子压过的破布娃娃。
当他回到宫殿时,集市开始了。一个瘸子穿着蓝布衬衫,一头黑发垂
到他的眼睛上,左脸有一道很深的伤疤。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一个摊子跟前,
操着一口蹩脚的意大利语,索要一杯柠檬水喝。
“你不是这儿附近的人。”倒水的女人说道,同时抬起头打量着他。
“不是。我是从科西嘉来的。”
“来找活干?”
“是啊。马上就到了收割干草的季节,有一位先生在拉文纳附近有一个
农场,那天他去了科西嘉,告诉我这里有很多活干。”
“我希望你能找到活干,我相信你能,但是这儿一带收成可不好。”
“科西嘉更糟,大娘。我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还有什么活头。”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我和同伴一起来的。他在那儿,就是穿红衬衫的那个。喂,保罗!”
米歇尔听到有人叫他,于是把手叉在口袋里,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尽
管他戴着假发,可他打扮得很像一个科西嘉人,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至于
牛虻,他这个扮相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他们一路闲逛,一起穿过了集市。迈克尔吹着口哨,牛虻肩上挎着一
个包裹跟在一旁,拖着脚步,不让别人轻易看出他是个瘸子。他们正在等着
送信的人,他们必须向他下达重要的指示。
“马尔科尼在那儿,骑在马上,就在拐角。”迈克尔突然小声说道。牛虻
仍然挎着包裹,他拖着脚步朝那个骑马的人走去。
“先生,你想找个收干草的人吗?”他说,一边用手碰了一下他那顶破
帽子,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去摸缰绳。这是他们原定的暗号。从外表上看,那
位骑手也许是一个乡绅的管家。
那人跳下马来,把缰绳扔到马背上。
“伙计,你会干什么活儿?”
牛虻摸索着帽子。
“我会割草,先生,还会修剪篱笆——”他开口说道,一口气接着说了
下去。“早晨在那个圆洞的洞口。你必须准备两匹快马和一辆马车。我会等
在洞里——还有,我会刨地,先生,还会——”
“那就行了,我只要一个割草的。你以前出来干过吗?”
“干过一次,先生。注意,你们来时必须带枪,我们也许会遇到骑巡队。
别从林子这边走,从另一边更安全。如果遇到了暗探,别停下来和他争辩,
立即开火——我很高兴去干活,先生。”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懒散地朝他们走来,扯着凄凉单调的声音苦苦哀
求。“可怜一个苦命的瞎子吧,看在圣母玛利亚的份上——赶快离开这里,
骑巡队正在开来——最神圣的天后,贞洁的圣女——他们是来抓你的,里瓦
雷兹。他们两分钟后就到——圣徒或许就会报答你的——你赶紧逃吧,到处

都有暗探。要想溜走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都有暗探。要想溜走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快点!骑到桥上就把马放走,你可以藏在山谷里。我们都带了枪,我
们可以抵挡十分钟。”
“不。我不能让你们这些人给抓走。靠到一起,全都靠到一起,跟着我
依次开枪。靠拢我们的马匹,它们就拴在宫殿的台阶上。把刀准备好。我们
边打边撤,等我扔下帽子,就把缰绳砍断,随后跳上最近的马匹。这样我们
全都可以到达树林那里。”
他们说话时的语调相当平静,就连最近处的旁观者都没有怀疑他们谈
的不是割草,而是更危险的东西。马尔科尼牵着他那匹母马的缰绳,走向拴
马的地方。牛虻懒散地走在旁边。
那个乞丐伸出双手跟在他们后面,并且一直苦苦哀求。米歇尔吹着口
哨跟了上来,那个乞丐擦身而过时对他发出警告,并把消息从容地传给在树
下啃着生洋葱的三个农民。他们立即站身来,跟着他走来。没等别人注意上
他们,七个人全都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每人都把手摁在掖在身上的手枪上。
他们轻易就能够着拴在那里的马匹。
“在我动手之前,不要暴露你们。”牛虻说道,语调平和,声音清晰。“他
们也许认不出我们。在我开枪时,你们就顺序开枪。不要对着人开枪,打瘸
他们的马脚——那样他们就无法追上我们。三个人开枪,其余的人装子弹。
如果有人跑到我们和马匹之间,那就打死他。我骑那匹花马。在我扔掉帽子
时,各人骑各人的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
“他们来了。”米歇尔说道。牛虻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天真而又愚昧的惊
愕表情。这时人们突然中止了讨价还价。
十五名武装的士兵骑马缓慢地进入集市。他们很难从人群之中穿过,
要是广场拐角没有那些暗探,他们七个革命党人就能悄然溜走。这时人们的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些士兵身上。
米歇尔略微靠近了牛虻。
“我们现在不能走吗?”
“不能,我们被暗探给包围了,有一个人已经认出了我。
他刚才派了一人去找骑巡队的上尉,告诉他我在什么地方。我们唯一
的机会是打瘸他们的马腿。”
“那个暗探是谁?”
“我开枪打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们全都作好了准备吗?他们已经清开了
一条道路,就要向我们冲过来了。”
“闪开!”那位上尉叫道。“看在圣父的份上!”
人们往后退去,惊恐而又惶惑,士兵们朝着站在宫殿台阶上的那小群
人冲了过来。牛虻从衬衫里抽出手枪开了一枪,不是对着前来的士兵,而是
朝着接近马匹的暗探。那人被打断了锁骨,应声倒了下去。枪响以后,随后
依次迅速响起了六下枪声。同时,七名革命党人从容地靠拢拴在那里的马匹。
骑巡队的一匹马绊了一下,然后倒了下去。另一匹马一声惨叫,随即
也栽倒下来。惊恐万状的人们发出了阵阵的尖叫。指挥官已经踩着马鞍站立
起来,正把马刀举在头顶上。他气势汹汹,发出高声的断喝。
“这边,弟兄们!”
他在马鞍上晃了几下,然后身体往下一沉。牛虻刚才又开了一枪,把

他打个正着。一股细小的血流从上尉的军服上淌了下来,但是他拼命稳住自
己。他抓住了马鬃,恶狠狠地大声喊道:“如果不能活捉那个瘸腿的恶魔,
那就杀死他。他就是里瓦雷兹!”
“再给我一支枪,快点!”牛虻冲着他的伙伴叫道。“走啊!”
他扔下帽子。这一招来得正是时候,因为那些士兵现在已被激怒了,
他们挥着马刀逼到他的跟前。
“你们全都放下武器!”
蒙泰尼里红衣主教突然出现在战斗双方的中间,一名士兵吓得大声叫
道:“主教阁下!
我的上帝,你会被杀死的!”
蒙泰尼里却又上前一步,面对牛虻的手枪。
五名革命党人已经上了马背,正在奔向崎岖的街道那头。
马尔科尼跳上了他那匹母马。就在骑马离去的瞬间,他回头看看他的
领袖是否需要帮忙。那匹花马就在跟前,转瞬之后大家就会平安无事。但在
那个穿着大红法衣的身影跨步向前时,牛虻突然摇晃起来,拿枪的那只手垂
了下去。这一刻决定了一切。他立即就被包围了起来,并被摁倒在地。一名
士兵挥起刀背敲落了他的手枪。马尔科尼踩着马蹬击打马肚子,骑巡队的马
匹朝他追来,马蹄声在山坡上响了起来。待在这里他也会被抓住,不仅帮不
上忙而且更糟。他在策马驰去的时候,回来对准最近的追兵开了最后的一枪。
这时他看见牛虻满脸是血,被踩在马匹的蹄下和暗探的脚下。他听见追捕者
恶毒的咒骂,以及胜利和愤怒的呼喊。
蒙泰尼里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了台阶,正在试图
安慰受了惊吓的人们,当他在受伤的暗探跟前停下脚步时,人群的骚动使他
不禁抬起头来。士兵们正在通过广场,他们拖着双手被缚住的俘虏。因为痛
苦和疲劳,牛虻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气喘吁吁,模样实在怕人。但他还是转
过身来望着红衣主教,苍白的嘴唇露出微笑。他低声说道:“恭、恭喜、喜
你啊,主教阁下。”
马尔蒂尼在五天以后到达弗利。他收到了琼玛邮寄的一包印刷传单。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表明发生了特别的紧急情况,需要他前去。他想起了
在阳台上进行的谈话,立即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里瓦雷兹已经被捕,对吗?”
他走进琼玛的房间时说。
“他是上星期四被捕的,是在布里西盖拉被捕的。他拼死自卫,并且打
伤了骑巡队的上尉和一名暗探。”
“武装抵抗,这可糟了!”
“这没有什么区别。他早就是重大嫌疑犯,多开一枪对他的处境没有多
大的影响。”
“你认为他们准备怎么处置他?”
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认为,”她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查明他们想要干什么。”
“你认为我们能够把他成功地营救出来吗?”
“我们必须这么做。”
他转过身去,把手背在后面,开始吹起了口哨。琼玛没有打扰他,让
他想出法子来。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头靠在椅背上。她茫然地望着前方,

目光呆滞,神情凄然。当她的脸露出这种表情时,她就像是丢勒的铜版雕刻
目光呆滞,神情凄然。当她的脸露出这种表情时,她就像是丢勒的铜版雕刻

“你见过他了吗?”马尔蒂尼停止踱步问道。
“没有,他原定第二天早晨在这儿见我。”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在城堡里,看得很严。他们说还带了手铐脚镣。”
他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
“噢,那没关系。只要有把好锉子,什么锁链都能去掉。如果他没有受
伤的话——”
“他好像受了轻伤,但是究竟如何我们并不知道。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听
听米歇尔亲自给你讲一下事情的经过,逮捕时他就在场。”
“他怎么没有被捕呢?他跑走了,竟然留下里瓦雷兹不管吗?”
“这并不是他的过错,他和别人一样战斗到底,并且严格执行了给他下
达的指示。在这件事上,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唯一似乎忘记这一指示的人就
是里瓦雷兹自己,要不就是他在最后的关头犯了一个错误,否则也不会发生
这样的事情。这事整个解释不清。等一会儿,我去叫来米歇尔。”
她走出房间,很快就带着米歇尔和一位膀大腰圆的山民回来了。
“这是马尔科尼。”她说,“你已经听说过他,他是一个私贩子。他刚到
这儿不久,也许他能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米歇尔,这是塞萨雷,就是我给
你说过的那个人。你们能把所见到的情况告诉他吗?”
迈克尔简要地叙述了与骑巡队遭遇的经过。
“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他在结束时说道,“如果我们认为他会被捕,
那么我们没有一个会把他丢下。但是他的指示十分明确,在他扔下帽子时,
我们没有想到他会等着他们把他包围起来。他就在那匹花马的旁边,我看见
他砍断了缰绳。我在上马之前,递给他一把上了子弹的手枪。我只能怀疑他
在上马的时候失去平衡,因为他腿瘸。”
“不,不是这么回事,”马尔科尼插了进来,“他没有试图上马。我是最
后一个走的,因为我的母马听到枪声受了惊。我回头看他是否安然无恙。如
果不是因为红衣主教,他就会逃脱的。”
“啊!”琼玛轻声叫道。马尔蒂尼惊讶地重复了一遍:“红衣主教?”
“对,他挡在手枪的前面——他真该死!我想里瓦雷兹一定是吃了一惊,
因为他放下了持枪的手,另一只手这样举了起来——”他用左手腕挡住他的
眼睛——“当然他们全都冲了上来。”
“我弄不明白,”米歇尔说道,“这不像里瓦雷兹,他在关键时刻从不惊
慌失措。”
“他放下手枪,可能是害怕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马尔蒂尼插嘴说道,
米歇尔耸了耸肩膀。
“手无寸铁的人就不该把鼻子伸进战斗中来。战斗就是战斗。如果里瓦
雷兹开枪打死主教阁下,不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一样被人抓住,那么世上就会
多一个诚实的人,而少一个教士。”
他转过身去,咬着他的胡须。他气得快要落下泪来。
“反正事已如此,”马尔蒂尼说道,“浪费时间讨论发生了什么与事无补。
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安排他越狱。我想你们甘愿冒险吧?”
米歇尔甚至不屑回答这个多余的问题,那位私贩子只是笑着说道:“如

果我的兄弟不愿干的话,我会杀死他。”
“那好。第一件事,我们弄到了城堡的平面图吗?”
琼玛打开抽屉,拿出几张图纸。
“我已经画了所有的平面图。这是城堡的底楼,这是塔楼的上层和下层,
这是垒墙的平面图。这些是通往山谷的道路,这是山中的小道和藏身的地方,
这是地道。”
“你知道他被关在哪个塔楼?”
“东边的那个,就是那个窗户装着铁栏杆的圆屋。我已在图上作了记号。”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情报的?”
“是从一个绰号叫做‘蟋蟀’的人那里弄来的。他是那里的一名卫兵,
是季诺的表兄弟。季诺是我们的人。”
“这事你们做得挺快。”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季诺当即就去了布里西盖拉,我们已经弄到了一
些平面图。藏身的地方是里瓦雷兹列出来的,你可以看到他的笔迹。”
“看守的士兵是什么样的人?”
“这我们还没能查出来,蟋蟀只是刚到这个地方,对其他士兵不了解。”
“我们必须从季诺那里了解蟋蟀长得什么模样。知道政府的意图吗?里
瓦雷兹可能在布里西盖拉受审吗?抑或他会被押到拉文纳?”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拉文纳当然是这个教省的省府。根据法律,重
大的案子只能在那里审理,是在预审法庭受审。但是法律在四大教省无足轻
重,这要取决于掌权者个人好恶。”
“他们不会把他押到拉文纳去。”米歇尔插嘴说道。
“你为什么这样想?”
“我敢肯定。布里西盖拉的军事统领是费拉里上校,就是受伤的那位军
官的叔叔。他是个报复心极强的恶棍。他不会放过对一个仇人泄愤的机会。”
“你认为他会设法把里瓦雷兹留在这里吗?”
“我认为他会设法把他绞死。”
马尔蒂尼迅速瞥了一眼琼玛。她的脸色非常苍白,但是听到这些话时,
她的脸上并没有变色。显然这个念头对她来说并不新鲜。
“不走走过场,他很难做到这一点,”她平静地说,“但是他可能设立一
个军事法庭,寻找这个或者那个借口,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声称出于本
城的安全需要。”
“但是红衣主教呢?他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吗?”
“他无权过问军务。”
“不会,但是他的影响力很大。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军事统领当然不敢
采取这样的行动吧?”
“他永远也不会得到同意,”马尔科尼打断了他的话,“蒙泰尼里总是反
对设立军事委员会,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只要他们把他关在布里西盖拉,
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红衣主教总是袒护任何一个犯人。我害怕的是他们会
把他押到拉文纳。一旦到了那里,他就完了。”
“我们不该让他们把他押到那里去,”米歇尔说道,“我们可以设法在途
中营救他,但是把他从城堡里救出来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认为,”琼玛说道,“坐等他被转移到拉文纳是一点用也没有的。我
们必须在布里西盖拉把他搭救出来,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塞萨雷,你我

最好一起研究城堡的平面图,看看我们能否想出什么办法。我心中有个想法,
但是有一个困难解决不了。”
“走吧,马尔科尼,”米歇尔起身说道,“我们让他们研究计划。今天下
午我得去福亚诺,我想让你陪我走一趟。文森佐还没有把那些弹药运来,他
们应该昨天就到这儿。”
在那两个人走了以后,马尔蒂尼走到琼玛跟前,默默地伸出他的手。
她由着他握了一会儿她的手。
“你总是一位好朋友,塞萨雷,”她最终说道,“患难之交。现在让我们
来讨论计划吧。”
第三章
“我再次诚恳地向您保证,主教阁下,您的拒绝危及了本城的治安。”
统领试图保持对教会一位高层人士应有的尊敬语气,但是从他的声音
里可以听出他的恼怒。他的肝脏出了毛病,他的妻子欠帐太多,他的脾气在
过去三个星期里经受了严重的考验。公众愤怒而又不满,他们的危险情绪显
然与日俱增;教区充满了阴谋,武器泛滥成灾;警备部队碌碌无能,他非常
怀疑这支部队的忠诚;还有这位红衣主教,他已使他几乎陷入绝望。在对他
的副官谈话时,他不无悲哀地把红衣主教描绘成“不折不扣的顽固化身”。
现在他摊上了牛虻这个负担,牛虻活活就是一个恶魔的化身。
那个“跛脚的西班牙恶魔”打伤了他心爱的侄儿和最有价值的暗探,
现在又扩大了他在集市取得的战果,煽动那些看守,吓唬审问官,并把“监
狱变成了要熊的场所”。他在城堡里已有三个星期,布里西盖拉当局对于这
宗买卖深恶痛绝。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审问他。为了让他招供,他们动用了所能想出的各
种手段,威胁、劝诱和计谋一齐而上。可是他仍旧像在被捕那天一样诡诈。
他们已经意识到也许最好还是立即把他押往拉文纳,可是已经无法及时纠正
这个错误了。统领在把捕获的报告呈交教皇特使时,曾经特意要求亲自监督
这个案件的审理。这个要求已经承蒙批准,他现在撤回这个要求,就会丢尽
脸面,承认他不是对手。
正如琼玛和米歇尔所预见的那样,设立军事法庭来解决这个问题,对
他来说是唯一令他满意的途径。红衣主教蒙泰尼里非常固执,拒绝支持这个
设想,这使他忍无可忍。
“我认为,”他说,“如果主教阁下知道我和我的助手所忍受的一切,您
对这件事就会有不同的看法。您凭着良心反对司法程序的不当之处,对此我
完全理解并且表示尊重。但是这是一个特别的案子,特别的案子要求采取特
别的措施。”
“没有一个案子不要求公正,”蒙泰尼里回答,“如果根据一个秘密军事
法庭的裁决来给一个平民定罪,那么这不仅是不公正的,而且也是非法的。”
“这个案子非常严重,主教阁下,这个犯人公然犯下了数项死罪。他参
加了臭名昭著的萨维尼奥暴动,如果他不是逃到了托斯卡纳,斯宾诺拉大人

任命的军事委员会那时肯定就会把他枪毙,或者把他送去服划船的苦役。从
那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停止密谋策划。据悉他参加了国内一个怙恶不悛的秘
密团体,并是这个团体中的一位重要成员。我们确实怀疑他即使没有唆使,
那么他也是同意暗杀了不少于三名警察秘密特工。可以说他是在把武器私自
运进教省时被当场抓获的。他竟然抗命持枪拒捕,并且重伤了两名执行任务
的警官。现在他对本城的治安已经构成了永久的威胁。在这样一个案子中,
设立军事法庭当然是正当的。”
“不管这人做了什么,”蒙泰尼里回答,“他都有权依照法律来审判他。”
“依照法律的正常程序就得耽搁时间,主教阁下,在这个案子中,片刻
的时间都耽搁不得。此外,我还担心他会越狱。”
“如果有这个危险,你就应该严加看管他。”
“我会尽力而为,主教阁下,但是我得依靠监狱的看守,他们好像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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