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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_33 儒勒·凡尔纳(法)
“这是
25镑,先付一半,”门格尔说着数钱给他。哈莱接过钱往腰包一
塞。
“明天上船,”他说。“午前来,到时候不管你们到不到我们都要开船。”
“午前准到。”
回答完毕,哥利纳帆一伙都离开船。
“好个老粗!”门格尔说。
“呃!他到对我的劲儿,”地理学家说,“是只不折不扣的海狼!”
“是只折不扣的狗熊!”少校纠正。
“我还敢说,”门格尔补了一句,“这只狗熊当年一定做过人肉买卖。”
“管他哩!”哥利纳帆回答,“只要他是麦加利号船长,只要麦加利号
到奥克兰去。从吐福湾到奥克兰,我们只见他几面,过了奥克兰就永远不会
再见他了。”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知道行期就在明天都很高兴。爵士向她们说明:麦

加利号没有邓肯号那么舒服。但她们不在乎。奥比尔先生去购买粮食。他常
哭他老婆。然而这时,奥比尔以一贯的热诚去执行任务。只消几个钟头就办
齐了,那些粮食都是双桅船上没有的。
加利号没有邓肯号那么舒服。但她们不在乎。奥比尔先生去购买粮食。他常
哭他老婆。然而这时,奥比尔以一贯的热诚去执行任务。只消几个钟头就办
齐了,那些粮食都是双桅船上没有的。
穆拉地的健康情况很好,差点要他送命的伤势现在就要好了。
威尔逊被派到麦加利号上去布置旅客们的舱位。一阵洗刷,舱完全变了
样。哈莱看他干得起劲,走开了。哈莱不在乎他们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他舱里塞满了
200吨皮革。
这一天剩下的空闲,哥利纳帆还想到
37度线穿过的那地方去一次。他这
样做有两个动机。
他要把那假沉船的地方再考虑一番。事实上,艾尔通确是不列颠尼亚号
的水手,不列颠尼亚号可能真是在澳大利亚这一带海岸附近沉没的,既不在
西海岸,那就该在东海岸。这地方以后不再来了,不能轻易放过。
而且,即使不列颠尼亚号不是在这里失事,至少邓肯号是在这里落到流
犯们手里。也许当时还有过一场恶斗呢!
爵士由他忠实的门格尔陪着,进行这双重目的的侦察。维多利亚旅馆主
人给他们备了两匹马,他们就走了向北绕着吐福湾的那条路。
痛心的搜索,他们闷声骑马。看着海水侵蚀的岩石,彼此不说话。
以门格尔的热诚和聪敏,可以肯定每一块地方都搜索到了。照理说,那
些海滨会有一些沉船遗物被冲上来。然而一无所获。
不列颠尼亚号的失事,依然是一个迷。
至于邓肯号,也一样。
然而,门格尔却在岸边一丛“米亚尔”树下发现了几滩烧过篝火的痕迹,
显然,最近有人在这里露营。是不是游牧队呢?不是。另一迹象无可辩驳地
告诉他流犯们到过这一带。
这个迹象,就是一件灰黄两色的粗毛衣,旧的,打过补钉,令人作呕,
丢在一棵树下。毛衣上还有伯斯大牢的号码。不知是哪一位犯人穿过的。
“你看!”爵士说,“那些流犯到这里来过了!我们邓肯号上那些可怜
的伙伴..”
“是啊!”门格尔压低嗓子,“无疑,他们没上岸,他们都死在..”
“那些混蛋啊!”爵士叫起来。“如果有一天他们落到我手里,我一定
要替我的船员们报仇!..”
悲痛使哥利纳帆面孔铁青。盯着大海看了许久,接着不声不响地打马,
奔回艾登。
还有一项要办的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报告当地警察局。班克斯警官做
笔录时喜形于色。他听说彭·觉斯跟他那伙强人走开了,心上仿佛揭掉了块
大石头。全城人都松了口气。消息立刻用电报告知墨尔本和悉尼行政当局。
爵士回到旅馆。旅客们都闷闷不乐地渡过了这个晚上。他们回想到在百
奴衣角时的希望,联想到现在的失望。
至于地理学家,他烦燥不安。
这天晚上,船长把他请到自己房间里,问他为什么这样神经紧张。
“约翰,我的朋友,不,我和平时一样!”

“巴加内尔先生,”门格尔说,“您一定有个什么秘密梗在心里。”
“嗯!有什么法子呢?”地理学家指手划脚,“我也是不由自主!”
“什么事?”
“又是开心,又是失望。”
“您是又开心又失望?”
“是的,”
“您是不是有了一点眉目?”门格尔逼问,“您又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没有啊!到了新西兰就回不来了,不过,究竟..哎!你晓得,人总
是这样!只要还有一口气,总是不肯死心!俗语说得好,‘气不断,心不死!’
这句话要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格言了!”

36.36.
第二天,即.. 1月.. 27日,麦加利号的乘客上了船,住在狭小的船舱里。船
主没有把它的房间让给女客,那房间也不干净。
12点整,船借退潮起锚了。刮着不大的西南风,帆拉起来了。威尔逊想
帮助五位船员,但哈莱拒绝了他。
既然船主有了这样的表示,他也只好不去多事了。
这时,五位船员在船主叫骂声中升好了帆。麦加利号摆足了远洋的架子,
低帆,前帆,顶帆,纵帆,触帆。又加上许多小帆和插帆。它那臃肿的船头,
宽宽的船底和笨重的船尾就注定它是典型“老鸭式”的慢船。
船尽管如此,不出意外至多六天就可以驶进奥克兰港口。
晚上.. 7点钟,澳大利亚海岸和艾登港口的固定灯塔都望不见了。海浪相
当大,船走得很慢;颠簸得厉害,旅客们规规矩矩守在舱里,和坐牢一样。
每个人都在想心事。很少有人说话。哥利纳帆坐不住,走来走去,而少
校呆在那儿一动不动。门格尔不时到甲板上来观察风浪。罗伯尔在后面跟着。
至于地理学家,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叽哩咕噜,不知说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命运支配他去的新西兰。他想起了新西兰的历
史。
在新西兰的历史里,有没有把新西兰这两个岛当做大陆呢?他在想着文
件的解释。
“contin, contin,.. ..”他老是这样说,“这个字就是大陆(continent)
呀!”
他想了那些航海家发现这两个大岛的经过来。
那是.. 1642年.. 12月.. 13日,荷兰人塔斯曼在发现凡第门阵地之后,17日,
船驶进一个大海湾,其尽头是一条海峡,夹在两岛之间。
北岛“依卡那马威”,这是土语,意为“马威之鱼”。南岛名“玛海普
那木”,意为“产绿玉的鲸鱼”。
塔斯曼派了几只小艇登陆,带回来两只独木舟,上面坐着一些吵吵嚷嚷
的土人。都是中等身材,棕色皮肤,瘦骨嶙嶙,语音生硬,黑发,头发盘于
头顶,上插一根又大又长的白羽毛。
欧洲人和土人的第一次会见似乎可以建立长久的友谊。但第二天,塔斯
曼的一只小艇去探索附近海岸有没有停泊地点的时候,7只满载土人的独木
舟猛烈攻击了这只小船。水手长喉咙上挨了一枪跳海逃命。其余.. 6人.. 4人被
杀死,剩下.. 2人与水手长逃了回来。
这之后,塔斯曼报复了几枪就赶快开船。该海湾现在还叫屠杀湾。塔斯
曼沿屠杀湾西岸向北行驶,1月.. 5日泊在北角附近。这里浪猛人凶,不允许
他上岸上淡水;他决定离开这片陆地,取名叫斯塔腾兰,意译“三民地”,
为纪念当时的“三民会议”而取的。
他还以为他在南美洲的南部发现了一个“大陆”哩。
“但是,”地理学家想,“17世纪的一个海员可能会把新西兰误认为‘大
陆’,但.. 19世纪的海员决不会这样了!要说格兰特船长犯了错误,想不通!”
塔斯曼以后的.. 100年间,新西兰仿佛又不存在了,后来,一个法国航海
家徐尔威在南纬.. 35度.. 37分的地方又发现了这片陆地。徐尔威的小艇被偷了,
而他放火把一座村庄统统烧光了。

1769年
10月
6日著名的库克船长利用小恩小惠收卖土著人,并用开花
炮使他们老老实实。
1773年那伟大的海员又一次来霍克湾,这次他亲眼看到吃人肉的事。
1827年
3月,阿斯特罗拉伯号船长,那著名的居蒙居威尔居然不带武器
在陆上和土人过了好几夜,他不但没有受到伤害,并且和土人交换了礼物,
学会了土人歌曲,测量了有用的地图。
从上述的矛盾中,从土人的那忽而和善忽而野蛮的表现中,我们可以得
出一个结论,就是:新西兰人的残酷行为大都是报复性质的。他们待人好坏,
要看船长为人好坏而定。一个英国人,名叫依耳,他环游全世界也不知有多
少次,是流浪科学家。他到了这两个岛上,看到他们吃人肉,看到新西兰人
互相吞食。
1831年拉卜斯船长在群岛湾也见到这种土人吃土人的惨象。土人的战斗
历害得多了,那些野蛮人已经会使用火器,并且使用十分准确。有些部落整
个消灭掉了。
新西兰人能抵抗,能自卫,他们恨侵略者,驱使着他们和英国移民作斗
争。
巴加内尔就这样把新西兰的全部历史回忆了一番,他的脑子越想越沸
腾。但是,全部历史没有一点能容许他把这片两个岛构成的地方加上“大陆”
的名字,但
contin这个字却顽强地堵住他的思路,叫他始终想不出一个新的
解释。
1月
31日,从开船到现在已经
4天了,麦加利号在澳洲和新西兰之间的
那片狭窄的洋面上还没有走到三分之二的路程。船主哈莱很少问船上的事:
他任凭水手们搞。这粗鲁的家伙天天不是大麦烧就是白兰地,喝得醉醺醺的,
水手们也跟他学,麦加利号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种失职,使门格尔不得不留心照料了。不只一次,船一闪,几乎船翻
了,穆拉地和威尔逊抢着把舵把扶正。船主有时干涉,甚至破口大骂。他们
只好忍耐着。他们要求把醉鬼捆起来丢到舵底去,门格尔阻止了他们。
虽然如此,门格尔对该船的处境仍是提心吊胆的;不过,为不叫哥利纳
帆烦神,他只是背地里对少校和巴加内尔提一提。麦克那布斯给他出的主意
和穆拉地,威尔逊两人的意思是一样的,只是措词不同。
“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有好处的话,约翰,”麦克那布斯说,“你就该毫
不迟疑地来担负起这只船的指挥责任,或者,如果你不愿担起‘指挥’的名
义,你就负责驾驶这只船好了。那个醉鬼,等我们在奥克兰下了船之后,再
让他照旧做他的船主,到那时他爱翻船就尽管让他翻去。”
“当然罗,麦克那布斯先生,”约翰回答,“真到万不得已时,我只好
照您的话去做。目前,我们照料一下也就是了。”
“你自己就不能领港吗?”巴加内尔问。
“很困难,”约翰回答。“船上连一张航海地图都没有!”
“真的吗?”
“真的。哈莱这家伙在这一带跑得太熟了,他根本不需要测算航路。”
“他一定以为,”巴加内尔说,“他的船自己认路,不要人辨向。”
“呵,呵,如果哈莱在靠近陆地时还不醒,他就真叫我们为难。”
“希望他到时能醒,”巴加内尔说。
“既这样说,”麦克那布斯问,“你不能在必要的时候把麦加利号开到

奥克兰吗?”
奥克兰吗?”
“船一完蛋,船上的人只有往岸上爬,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吗?”少校
问。
“您是说海岸上那些毛利人的厉害,是不是,巴加内尔先生?”门格尔
问。
“是,我的朋友,毛利人聪明,好杀,专喜欢吃人肉。”
“照这样说,”少校问,“如果格兰特船长是在新西兰海岸附近沉了船
的话,你就劝人家不必去找了?”
“沿着海岸找是可以的,”巴加内尔说,“愿上帝保佑我们永远不要落
到这些残酷的土人手里!”
毛利人的风俗,受了侮辱就要用血来洗刷干净,这才算是荣誉。在这样
的国度里,塔古力自然不能忘记上次他的部落受的耻辱。他耐性地等待着欧
洲船来报仇,他竟然实现了他这个报仇计划。
他先对法国人装作畏惧的样子,到处土人都不带武器跑来欢迎他们,企
图骗取他们的绝对信任。
马利荣船长把船停泊在群岛湾里,想给卡特利号换桅杆,因为最近起了
几场风暴,有些桅杆受到了严重的损坏。因此,他回内地去寻找木材,5月
22日,在离海岸
2公里远的地方,他发现了一片树林,那里都是高大的柏树,
树林附近有个小湾,离他们的船只有
1公里。
建立起一个作场。三分之二的船员都被派到那里,带着斧头和工具,一
边砍树,一面开一条通向小湾的路。另外选了两个据点在港中心的毛突阿罗
小岛上,船上的病员,铁匠,箍桶匠都在那儿,另一个据点在陆上,大洋的
岸边,离船
1公里半。许多身强力壮,和颜悦色的土人帮水兵工作。
到此为止。马利荣舰长并没有完全忽略戒备。土人没武器,而船派大划
子上岸去经常武装齐全的。土人的表现迷惑了他们,他们解除了武装,克劳
采舰长曾劝马利荣收回成命,但遭到了拒绝。
从此,新西兰人更加殷勤,他们与船上的官员相处得十分亲密。马利荣
到陆上正式访问时,全体土人尊他为大酋长,在他头发上插上四支白羽毛,
表示崇敬。
33天了。造桅工作很好;舰上的水库在毛实阿罗岛上的淡水上着水。
6月
12日下午
2时,马利荣小艇准备好了。要按预定计划到塔古力的村
子脚下去打鱼。他坐上船,随身带了两名军官佛德利古和勒吾,一个自愿兵,
还有教练官和
12名水兵。塔古力和另外五个酋长陪着他。
小船划向陆地。
晚上,马利荣舰长没回来。
第二天,卡特利号到毛突罗岛上去装淡水。它没有遇到意外,照旧划了
回来。9点钟,马斯加兰号值岗水兵救起了一个一点气力没有的人。
原来这人是屠尔内,马利荣舰长带去的一名水兵。他腰部被铁矛戮了两
下,负了伤,在
17人中,只他一个逃了回来。
那不幸的小艇是早晨
7点钟停在村边的。土人都欢天喜地来迎客人,土
人把客人背上了岸。之后,法国人各自散开了。
立刻,许多土人都带着长枪,木棒,向他们奔来,十个打一个,他们全

死了。只有水兵屠尔内,腰下被刺两枪,从敌人手里逃掉,躲在矮树丛里。
乘土人不提防,跑到海里。
死了。只有水兵屠尔内,腰下被刺两枪,从敌人手里逃掉,躲在矮树丛里。
乘土人不提防,跑到海里。
克劳采舰长昨天在木工场过的夜。还没回来,首席军官居克来莫尔代他
采取了紧急措施。马斯加兰号的大划子被派出去,载着一名军官一队士兵。
去援救木工场的人们。他们沿海前进发现了马利荣舰长的船,就在那儿上了
岸。
克劳采舰长,正如前面所说,当时不在兵舰上,对大屠杀一无所知。到
下午
2点,忽然看见一队士兵,他当即感到出了事。他向前迎去,才知道真
实情况。为了不使伙伴惊惶。他禁止把消息吐露给他们。
当时,蛮人占领了所有高地。克劳采舰长命令把工具拆卸下来,次要的
埋掉,工棚烧掉,带着
60人退却。
土人们在后面追,喊着:“塔古力杀了马利荣了!”水兵要去报仇,被
克劳采制止了。在他们到达海岸和登划子时,有
1000左右土兵坐在地上,一
动不动。大划子一驶到海里;石头象雨点打来,4名水兵向岸上开枪,打死
了土人们的酋长。
克劳采舰长上了马斯加兰号,立刻派一只大划子到毛突阿罗岛上去,一
队兵驻在岛上去过夜,病员都回了兵舰。
第二天,又有一队兵来到了岛上增防。法国人进攻了这个村子,6个酋
长都被杀了。淡水继续补充。
最后,一切工作都完成了。还剩下要做的是侦察一下
16人中是否还有活
着的,并为死者报仇。于是一只大划子载着许多士兵到了塔古力的村庄。那
阴毒胆小的酋长逃走了。肩上还披着马利荣舰长的大衣。在塔古力屋里搜出
刚烧过的脑盖骨,上面还有牙啃的印子;还有一条人腿用木串子穿着;又一
件硬领衬衫,糊满了血,是马利荣的;此外还有一些衣服,佛德利古的手枪,
小艇上的质形徽章和一些破烂的布条。在另一个村里,又搜到许多人肠子,
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煮熟了。
收集完了杀人与吃人的证据,那些遗骸也都恭恭敬敬地掩埋了;然后一
把火烧了村子。1772年
7月
14日,两只兵舰离开了这惨痛的淡海地区。
新西兰人一向不讲信义,喜欢吃人。库克在
1773年第二次来新西兰旅行
时证实了这一点。
库克的经历是这样的:12月
17日在他率领下的由佛诺舰长指挥的一只
船昌号,放了一只大划子去登陆,目的是要采集一些野草。这只划子一去就
不见回来了。上陆去的是一个候补少尉和九名海员。佛诺舰长很不放心,就
派薄内中尉去找他们。薄内到了那划子着陆的地方。据薄内报告,“发现一
幅屠杀与野蛮的惨象,讲起来叫人毛骨悚然;我们好几个同伴的头,肠子,
肺都零散地丢在沙滩上,旁边还有几只狗在吞食。”
在结束这一连串血腥纪录之前,我们还应该提一提
1815年兄弟号被新西
兰人攻击和
1820年桑普生指挥的波以德号上全体船员被杀的事。最后,在
1892年
3月
1日,瓦吉他地方的酋长艾那拉罗抢劫了悉尼的英国双桅船霍斯
号,他手上的那群土人杀害了好几名水手,并且把尸体都煮熟吃掉了。
新西兰这吃人的海岸,正是那由醉鬼指挥由笨蛋驾驶的麦加利号所要到
达的地方呀!

37.37.
叫人劳累的航程老是走不完。2月
2日麦加利号自开船已经
6天了,还
望不见奥克兰的边岸。风倒是顺的,一直是西南风,但海流是逆着的,船不
倒就算好事。浪凶,船落到浪槽里勉强爬起来,船每摆动一次,桅杆就激烈
地摇晃一次。
幸亏哈莱是个慢性子人,他不要求船走得快,也没有把帆拉得太紧,否
则全船桅杆不可避免地都要倒下来。门格尔希望这副坏船架子都这样应付到
目的地,不要出什么岔子。
天不断地下着雨,海伦夫人和玛丽只好在船舱里,然而她们都叫不出苦
来。她们有时也到船甲板上。
女客们一回到舱里,大家就想办法给她们解闷。巴加内尔本想讲故事给
大家消遣,但效果不好。大家对归国的旅途灰心丧气。最可怜的要数哥利纳
帆爵士了。不管雨淋浪打,都得呆在甲板上。只要风一停,他就拿起望远镜
固执地搜索着天边,他仿佛在向那默默无言的大海问话。他总是沉不住气,
面部流露出痛苦不安的神情。一切都感到力不从心了!
门格尔不管风吹雨打,寸步不离跟着他。这一天,哥利纳帆了望了天边,
比平时更加殷切,特别是在海雾偶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时。约翰走近他,问道:
“阁下,在找陆地吗?”
哥利纳帆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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