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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相对论1-400

_74 吴伯凡 / 梁冬 (当代)
吴伯凡:啊,在别人眼里头,他是怪胎嘛。他到一个废弃的古塔啊,还是一破庙里头去练歌去。你知道那种情况下练出来的那个技艺啊,完全是你在这个正规的这个场合里头不可企及的。所以他能够创造一种奇迹。就像你刚才说的,真正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植物和动物,它不在那个热带雨林那个地方,而是在沙漠里头,或者在沙漠的边缘。有一种树叫胡扬啊,就是在西北这种树非常多,对它的描述呢叫站着一千年,倒下一千年,倒下不烂又是一千年。就它的那个生命力。
梁冬:这就让我想起前段时间动画片里面的:“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呵呵。是这么一个蟠桃乐园里面这么样一个东西,它的时间的那种超越性很强的。我一直认为啊,其实很大程度上推动当今中国发展的,是那些特别小城市里面的那种怀揣着巨大梦想的那种人,当他们进入城市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他所做出来的那种事情很恐怖的啊。
吴伯凡:啊,我跟你的观点有点不一样啊。
梁冬:有什么不一样呢?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音乐真人秀节目《The Voice》的中国版《中国好声音》为什么会迅速风靡大江南北?为什么说《中国好声音》打破了电视节目原有的逻辑?什么是“中心--边缘”结构?互联网是如何消解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优势的?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被埋没的人才。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来到《冬吴相对论》。刚才呢跟老吴讲到一个事情,我说到我的观点是:那一些在小城市里面的那些大大的灵魂一旦到大城市里面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它所爆发出来的生命力是不可想像的。啊,老吴说,我跟你有小小的不一样。
吴伯凡:嗯。跟你一样的地方呢是我认为,在这种地方由于这种环境的恶劣性和挑战性反而能够激发他那种内在的能量,使他迸发出在正常环境里头不可能有的那种生命力。他真的是把内在的在他生命底层的那些力量给调动起来了,这个时候做同样一件事情,他是用心在做。有的人是用脑子在做,有的人是既不用心又不用脑子,就是用手在做,或者是就随波逐流的那种状态。他的回报是一种同时性的回报。就是说他做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回报,对他来说。而不是他要做好这件事以后,再来获得一种什么样的回报,这是在这种挑战性环境当中激发的这种强大的生命力,这一点上我跟你是一样的。但是呢,我觉得的啊,中国目前来说对这种力量它是不鼓励的。因为什么呢?这是跟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有关。我们时代呢,我们经常说的叫城市化啊。城市化是什么意思啊?就是化嘛,就是把不是城市的地方,也把它化为城市。城市化呢它奠定一种中心边缘结构。就是城市是中心,越大的城市它越是在中心。核心城市--北、上、广。那核心的核心肯定是北京啦。你要做一点什么事情,你最好的办法你就是到北京来。
梁冬:成为一个北漂。
吴伯凡:对呀。
梁冬:以前北漂是个形容词,现在北漂是一个现实状态词。因为下完雨之后大家就真的能够北“漂”了啊。啊,继续啊。
吴伯凡:这导致隐藏在底层的这些力量,他不愿意在那个地方,他像一个吸管一样的把他吸过来,或者你不到这个中心来,你就自绝于整个主流,那你就自生自灭了。比如说,我就发现现在的农村的有志青年不如以前的有志青年多,或者说,他不是那样一种有志。就是说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通过高考、通过正常的途径进入这个中心去。比如我的小学同学就是这样的,我在那个农村里头,我读书出来了。我的这些小学同学,他没有考上的,他自己就认为他已经在这个淘汰赛当中失败了。他就安安心心地在那儿种田,发家致富,他不会去关心他不该关心的那些问题。我们现在的这个整体环境对他们是不利的,但是怎么环境不利,它总会有这样的人。曾今我们中国在古代,它是一个分布式的、非中心边缘式的这样一个文化生态。怎么讲呢?比如说,襄阳城西二十里--陇中那个地方。就是现在的湖北襄樊,在陇中那个地方住着一个人,叫诸葛亮。
梁冬:对。
吴伯凡:他的周围什么石广元啦、崔周平啊、司马水镜啊,我当时在想就是在这个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集中了中国的精英呐。其实不是集中,它在很多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如果刘备不是那么倒霉,如果他不是在新野,离的那个地方也比较近,可能他就没有这样一个机会。但是,即使没有这样机会,这样的人都是存在的。就是“位卑未敢忘忧国,从来热血在山林”。就是在这个山林当中,他还怀有一种热血。他掌握的信息,他所拥有的知识,是让刘备这样的人瞠目结舌的。拿出那张西川的地图,然后给刘备画出这个三分天下的这样一个格局,让刘备发出他固有的那个感叹啊,心生异样,如拨云雾而见青天。那是中国历史上一次著名的战略咨询。就是这么一个农村的二十六的有志青年,他都能够提供这样的东西。就在那么一个……
梁冬: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最近我在看另外一本书,讲司马懿啊。其实呢,司马懿跟诸葛亮是同一时代的人。他讲到了热闹的三国为什么归根于一个沉默的司马懿。在讲到司马懿的故事的时候呢,就提到当时在司马懿的周围啊还有很多农村的孩子。也同样拥有了那种对人对事的深刻洞察,那种高级的智慧,年纪轻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为之士,遍布天下。
吴伯凡:那当然了,诸葛亮一家你想想,他在家里头呆着,他弟弟去跟孙权去当谋士去了。他不是通过科举,不是通过其他的途径。但他们就是二十出头,他们就拥有了这样的知识、技能……
梁冬:和智慧。那你的观点就是说,其实在远一点的时候,在那个年代没有那么多大城市的……
吴伯凡:对。
梁冬:所以呢,那一些襄樊郊区……就是我们今天说的这个城乡结合部,甚至更往下的地方的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所拥有的世界观和格局观,他超越了那个时候的信息和物质和交通条件的种种的限制。那为什么现在我们的信息那么发达了?大家都能看到电视了,而且呢互联网都已经普及下去了,我们却很少看到这样的年轻人出现?
吴伯凡:嗯,是因为我们……
梁冬:我们大城市出现了。
吴伯凡:对,大城市,它是具有一种垄断性。中心地区对于边缘地区,它是具有一种不可超越的不言而喻的这种优势。这个呢我觉得互联网来了以后……
梁冬:时代来了。
吴伯凡:啊,它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来消解这种“中心--边缘”结构。用一个技术性的话说,那就是从中央控制式计算又回到一个分布式计算。所以使得在过去属于这个神经末梢的那样一些地方的人才,说不定一下子就获得了一个极大的观注。这就是互联网导致的这种扁平化。借用那本书,很有名的《世界是平的》,它说的是全世界整个地球。现在由于这个互联网出现以后,它多多少少在改变着这种状况。就是使得一级城市到二级城市、三级……我们做营销的人甚至把中国分为六级到七级。从一级市场到乡镇、到村,处于七级市场的人能够一下子跟一级市场的人平起平坐,甚至是瞬间超越,我觉得这个是一个……
梁冬:《中国好声音》就带来了这样一个东西。
吴伯凡:对。
梁冬:只不过呢,我们在唱歌这个领域开始在发掘那一些最底层、最末梢的那些优秀的人,是吧?那么如果这个机制被更大的放大的话,其它的领域都能够从这样起来的话,那中国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啊,那是非常恐怖。
吴伯凡:对呀,人才本来就在那儿啊。他在哪儿呢?在农村的某个角落里头,所以我小时候,我有一个小学同学就是唱歌。我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他稍稍有一点条件,说不定就是一个天王巨星。连我们农村那些老人对音乐最不感兴趣的那些人,当他晚上站在一个土丘上,这样唱歌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听。但是他就唱唱就完了,因为他考不了大学,他就在那儿自生自灭了。但是现在,如果时光倒流到那个时候,或者说那个时候有这样的条件,说不定他也是“中国好声音”,也能够出来。
梁冬:我相信很多音乐界的这些专业歌手啊,在看到《中国好声音》的时候呢,他们会有一种危机感。就他们之所以今天能挣那么多的钱,几十万、几百万的这个演唱会的费用啊,等等等等。是因为他们以前呢运气好,被发掘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发掘机制,挖地三尺的时候啊,他们其实一对比起来,发觉还不如一个农村的孩子唱歌唱的好的时候……
吴伯凡:你不如一个在街头的唱歌的一个盲人歌手。这个《中国好声音》里,你印象最深的歌手是谁啊?
梁冬: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台湾的那个女孩子嘛。
吴伯凡:张玉霞。
梁冬:对,关于这个张玉霞呢,我觉得可以马上和大家深刻聊一聊。啊,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互联网是如何改变现代社会的人才选拔机制的?大唐盛世的出现和民间选拔机制的开放有何种联系?我们现在的人才选拔机制和教育体制有哪些误区?农村大学生的比例逐年降低反映出哪些问题?如何让底层人才脱颖而出?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被埋没的人才。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来到《冬吴相对论》。较早之前呢,我和老吴啊讲到一个话题,就是呢由于我们现在这个机制能够挖地三尺,也许会带来一个很大的变化,这个变化就是有一些专业领域的人,会突然……
吴伯凡:就原有的格局……
梁冬:被打破。
吴伯凡:原有的选择标准……
梁冬:完全被打破了。
吴伯凡:对。
梁冬:比如说我们讲到的在《中国好声音》第一集的最后那个女歌手,就台湾那个,唱邓丽君歌的那个。哇,简直是邓丽君附体啊。
吴伯凡:呵呵,尤其是那一段念白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很穿越嘛。
梁冬:对。
吴伯凡:你想想,我们经常在地下通道里头,在街头里头能够看到这样的盲人歌手。我们有时候也觉得他唱的不错,但是呢在那种情况下,第一我们首先有个印象,这街头歌手肯定是水平不行的;第二呢,我们在那个地方匆匆忙忙走来走去的时候不会认真地去感受,那个地方又很嘈杂,你也没有这种心境。有一个试验,那个人的名字我忘了。就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总是在全世界各大音乐厅里头表演的,这样一个人,他做了一个试验。有一天,他在纽约街头拉小提琴,那个反应结果很有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匆匆忙忙,匆匆忙忙,偶尔丢一个硬币。没有人来驻足在听,可是最后是被一个乐迷认出来了,这才发现,噢,大家围过来了。这是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一个事件。本来是同样的水平在那种环境下,由于他属于这样一个能量场里头,所以他散发的能量好像就很低了,但是现在这个平台对于大家来说一旦开放的时候,格局就完全不一样了。
梁冬:你刚才说的这故事啊,其实是钱宁所讲的,当年的那个李斯,他在茅房里面所体会的叫“人生如鼠啊,不在仓则在厕”。他在厕所里面看见那个老鼠的那个眼神哪很卑微。他就想起他所看管的那个粮仓里面的那个老鼠,眼神露着像地主一样的凶光。他就一下子意识到,一个人你的能力是不重要的,关键是你在哪里?!人生如鼠啊,不在仓则在厕。不在厕所里面就在粮仓里面的,所以呢他就抛下他的妻子就跑去打天下嘛,最后做了秦国的这个宰相。这样的年轻人很多,在以前这个通道其实是相对封闭的。但是随着互联网和随着各种的选秀类的节目,它开辟了一种空间,今天是所谓的歌手,明天可能是写手,再后天,中国的最优秀的厨师,再后天……
吴伯凡:达人嘛,各种达人。
梁冬:如果有一个机制,把他们全部选拔出来的时候,他们一夜之间会很成功的时候呢,我觉得,这会极大地改变整个中国的所有的社会生态。
吴伯凡:你刚才说卡拉OK改变了电视业,其实真正改变它的是互联网。如果没有互联网,没有这种非常方便的信息传递系统,这种搜索系统,你是很难发现这样的人的。他会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头自生自灭,之所以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如果按过去的那种电视的那个机制是不行的,首先是原则就成问题。电视它就是要高大全的嘛;第二呢,他即使想去找这样的人,它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因为没有这样的搜寻的能力,或者说这个搜索的成本非常高。所以它就不行,而在现在呢,它就是把互联网的二个东西,一个是就你刚才说的:“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就是……
梁冬:得一者得天下。
吴伯凡:我过去……对。我不去求全,我只求一。在这种情况下呢,一些人,就一下子冒出来了。其实在此之前,电视业有一次小小的奇迹。
梁冬:是什么?
吴伯凡:《百家讲坛》。《百家讲坛》的这些人,如果按传统电视制作的标准是一个都上不了台面的。这些人呢,他们的水平呢,其实就是一个优秀的中学教师而已。比如说易中天,虽然是教授,他其实就是一个我们在中学时候,也能够见到的很尊敬的一个中学老师。他能够把一些通俗的东西讲得非常的精彩。于丹,其实都是这样的人嘛,是吧?但是,这样的人按传统的电视是不可能上来的。现在用这种只求一,不求全的这种方式让他们在这儿讲。他们做电视的人,当时因为是一个科教频道嘛,所以就不太按传统的这种电视的方式。结果你发现,它火了。而且非常火。现在《中国好声音》用的也是这样的一个法则。我只抓住一点,不计其余。第二,我有庞大的一个搜索系统。
梁冬:把它淘出来。
吴伯凡:嗯,把它给淘出来。
梁冬:所以呢,你会发现说,职场的、创业的、学术界的、唱歌的、这些领域,只要一启动这个机制之后,我泱泱大国的各种人才就辈出了。
吴伯凡:唯才是举啊,当年曹操说的这个“唯才是举”,发现在这个电视里头……
梁冬:就是这样的。那每一个行业只要你启动了真正的一种对能力,而不是其他的关系的这种驱动的时候,它就会把这个人才挖出来。那么,这就引发出了一个推论:如果还有一些领域拒绝让这些最优秀的人,突然爆出来的时候,那么这些领域就会变得没有生命力。比如说,官员的选拔体系。唐朝之所以能够成为如此兴盛的一个朝代,它让……
吴伯凡:它由于……第一个呢,它的开放性,它是对外开放和对内开放。对外开放呢,就是说很多蓝眼睛的人、色目人也能够成为它的高级公务员;第二呢,唐朝它本来是世族嘛,它是延续下来的,它是个贵族系统,但是,它在保持这个贵族系统的前提下,它开放了另外一个通道。就是民间的这个选举机制。
梁冬:我看过一个数据,说唐朝的时候啊,有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做状元的人,祖上三代是没有中过举的。换句话来说呢,它完全不是那种状元家族出来的或者说是士绅界……
吴伯凡:不是所谓的书香门第,都是寒门。比如说宋朝的范仲淹,一代名臣。他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就带着一大碗粥,然后横一下,竖一下就分成四块了。那粥一凉,它就会凝固了嘛,就是一天分四次吃掉,就是这种寒门。他通过这种科举制度,最后成为一代名臣。它这二个开放体系,导致了盛唐的这种气象。
梁冬:对。所以呢,我觉得啊,我们对于选秀节目的看法是怎样的?如果你把它作为一个娱乐的,去看到它的炒作,看到它的各种恶劣的东西的时候呢,它有很多的很多的问题。但是,选秀类的东西,如果当你把它放到一个更开阔的社会机制里面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它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一种样板。这种样板就是如何激活来自于民间的真正的生命力和活力的东西。
吴伯凡:来自于底层,来自于草根,来自于民间的这种鲜活的力量。一种接地气的这种力量。
梁冬:对。这个东西给到我们的一个启示就是,如果我们这个社会各个领域都真正地能够对下层开放,那么这个国家是不愁没有人才的。
吴伯凡:嗯,所以我觉得,我们的选拔机制,包括我们的教育体制应该做一点反省了。有一个数据,我不知道准确不准确,说八十年代的时候清华大学的学生当中,来自于农村的生源占了超过一半以上,百分之六十几,现在是百分之二十几。我们越来越发现,那个时候教育资源,它是相对是扁平的,你知道吗?
梁冬:对。
吴伯凡:机会相对于均横的。我后来我在想,我幸亏在那个时候上了大学。如果在这个时候上大学的话,我很可能考不上。
梁冬:你充其量上一中专。
吴伯凡:你想,我所在的那个乡镇的那个学校,跟当时的北京四中这样的学校,差别并不是那么大,说实话;第二,考上大学以后,你知道我带着十二块钱上北京的。现在你不行啦,所以一个社会的活力,我觉得这种开放的活力,尤其是对内开放,尤其是对底层开放,对边缘处开放,那这个活力是不可估量的。
梁冬:而我个人认为,最要开放的就是官员选拔的这个机制。并不是不可以。唐、宋、元、明,啊一直到清,中国历朝历代都有那种从最底层选拔干部的机制。而底层的人向上走的这个通道受阻的话,最后受害的一定是整个国家的发展速度。这是我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一个东西,从《中国好声音》里面,我们看到其实一个有效率的国家,应该是允许更多的最底层的人有一个更扁平的、更好的一个通道,被更多的人认识,并且为更多的人服务的。
吴伯凡:高手在民间。我们老是在这么说,关键是你如何有一套搜索机制,有一套选拔机制,能够让真正的各行各业的高手们,能够……
梁冬:喷薄而出。啊,我泱泱大国十几亿人,本来就根本不缺人才,缺的只是一个好的发现它们并且放大它们的机制,仅此而已。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冬吴相对论第285讲——本期主题:发现你的优势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话说呢,前两天啊,我在某一个商学院里面聚会。当然不光是我们学校啦,还有其他几个学校。席间呢有几个同学就发出很强烈的感慨,说:“唉,我都花了几十万块钱去读了一个EMBA,本来呢还会做生意,读完书以后,不会做生意了。”还有几个人呢,说本来他们不是很想读这个书的,是因为他们老板读完之后呢回去发现跟他们没法说话了。就是以前吧,说话就很直接,现在回来讲战略啊、讲架构啊、讲流程啊,同事听不懂。于是呢,公司又出一笔钱把中层就拿过来上EMBA。所以这个事情我当时在席间的时候呢,听到就觉得毛骨悚然,到底是什么东西令到商学院上完学之后,人们却不会做生意了呢?而这个东西又和我们真正的做一件事情背后的记忆有什么关系呢?
吴伯凡:你在说的就是让人想起那个寓言《青蛙跟蜈蚣的对话》吧。
梁冬:说什么?
吴伯凡:青蛙说:“蜈蚣先生啊,我的四条腿,两腿长两腿短,我都有点把握不住,你这得有一百多条腿吧,你到底是怎么走的?我真搞不清楚,我四条腿我都把握不住,你一百多条腿怎么把握的住?”蜈蚣说:“让我想想啊。“就想想想,不会走了。它这一想:我是迈哪一只脚。
梁冬:哇,一百多个决策。
吴伯凡:对,最后就瘫软在那了。所谓理性的这种知识啊,或者那种底层的代码,一旦你想把它变成一种可编码的、可表述的、可推理的那种状态的时候,一下子你就不会了。
梁冬: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事情,遥想当年,刚刚开始在某电视台做主持人的时候呢,对着镜头不知道说话,他们老是说:“你回家练练、练练、练练。”于是呢,我就回家对着镜子说话,拿着稿子然后把他背下来。我突然对着镜子看见里面那张脸的时候,我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因为你突然就觉得,你不知道怎么控制镜子里面那个人说话。说话是不需要经大脑的,是吧?但是一旦经过背下来之后呢,你就没法背了,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主持。后来他们告诉我:其实你不需要一个字不落的背下来,你就记住关键词,然后临时在用组织出来就行了。喔,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做节目。我一直很痛苦,不知道怎么背下来,我从小就背不了东西。
吴伯凡:我们经常说要用心做事,不要用脑子做事。原因就是脑子它是一个理性的、一个判断的、一个总是要讲出调理来的,这样一个过程。而心呢?心是它在暗中支配着你做一个事情,但你自己不知道。以前我们讲到这个例子,打高尔夫球的时候,老打不好,打不好。突然一下子,一走神就不知道怎么一下子……
梁冬:打进了?
吴伯凡:打老远去了。就你的这个大脑对你身体的这个干扰啊,忽然由于你走神了,它给消解了,然后自然的底层的那些东西在支配你时候,一下子就能够打好了。当然这是一个偶然事件。前两天啊,我去美国大使馆去签证啊,很偶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团队,三个人,相依为命的三个人。
梁冬:为什么呢?
吴伯凡:分组,我不知道怎么就我跟另外两个人分到一组了。一个小孩14岁,还有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签证。那个紧张程度啊,我就反复的就劝他们不要那么紧张。但是对他们来,你说是没用的嘛。那个小孩就念念有词就在那背,老师教他的。
梁冬:那几个问题。
吴伯凡:嗯,那几个问题,而且要用英文背,要为了显示自己会英文嘛,我说你别用英文了,那签证官都懂汉语的,在那背背背。吽,排到最后那个关头,那个小孩告诉我:“叔叔我全忘了。”我说你算了,你忘掉你是要背的,你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不行,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所以到那不到一分钟,挂了,就背拒了;第二个人也是这样,也是给拒了。我当时在想,就是因为他们把这个事情啊太不能够随性,就是随心在做事情,而是因为应机。
梁冬:不能随机,机锋,我们谈话讲的机锋啊,他没有在那个机上面,他用一种鲜艳的、预设的逻辑,去面对一个复杂动荡的未来,所以他就会做什么都不对。
吴伯凡:所以他们就跟那个蜈蚣先生一样,就不会了。本来内心的、潜意识当中的大量的这些信息啊、知识啊、技能啊,它是可以传输到你的语言、你的行为当中去的,结果你把那个东西给阻断了,纯粹想用自己的脑子,就像一个电脑,不能上网了。你完全凭你这个电脑本身你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他们就到那个状态。一站在签证官面前的时候,网断了,就那种感觉。我发现啊,在签证官面前很顺利的那些人……
梁冬:都不在乎这个事儿。
吴伯凡:对,他不是太在乎,气场很足。
梁冬:嗯,我想起我们小时候学骑自行车和那个学滑旱冰的时候,就是你站在那个上面战战兢兢的,你好像很想掌握那个轮子或怎么样,你肯定会摔倒。只是你最后摔了很多次之后,你不怕摔的时候,该怎么弄就怎么弄的时候呢,唉。你突然发现你会了。其实当你会骑自行车的时候,你是不用想着骑车的,你会滑旱冰的时候,你也不用想着旱冰。
吴伯凡:我上大学的时候,听了老师说了一句话。他说:站在平衡木上的姑娘,是不会想到物理学原理的。还有点深刻啊。
梁冬:很深刻啊。你说两个悬崖中间,是吧?搞了个木板,就从那过去嘛,其实你把他铺在家里的地板上,踩着,脚那么宽,你走过去是没问题的。为什么你放在那个地方你就会掉下来呢?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你有意识,你认为……
吴伯凡:就是你的小我出现了,由于你的小我没有跟一个更大能量的一个知识库、信息库和能量库接上,你变得很孤立无援了,自己好像是很努力,但是已经是孤立无援了。
梁冬:你只不过是一个个人了。
吴伯凡:嗯,对。
梁冬:所以我觉得就是那一些敢在两个悬崖中间或者两个高楼中间走来走去的人,它其实跟技巧无关,完全是在心理上,他没有分别心嘛。就是说,我是在悬崖上走,还是这个板子放在家里边地板上走,没差别。
吴伯凡:对,这个例子是帕斯卡说的嘛,就是悬崖之间的一块木板和放在地上的一块木板是同一块木板,但是这个木板放在地上的时候,从这头走到那头,你的脚绝对不会碰到地板,然后你把它放在两座楼之间或者放在悬崖之间的话,关键这个时候不在于你会不会迈这个步子,根本不是,而是你是不是有一种平常心。平常心是什么?一个是心要平,不上下起伏,没有差异,这叫平;常是什么?常就是不变、常数。把常量不起分别、不波动,这叫平,不变叫常。你能够有这个平常心,你做事情,他会源源不断地……
梁冬:涌现。
吴伯凡:不,那个力量。
梁冬:现在没有涌现这个词,就没法做冬吴了,哈哈哈……您继续。
吴伯凡:那个力量就蜈蚣先生他就自己就能够走,不需要他来想着走。
梁冬:我真的想跟你分享一件事情,这个事情是跟一些我道教的老师跟我讲的东西有关。《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很多人从商学院毕业后反而发现自己不如以前会做生意了?为什么我们要用心做事而不是用脑子做事?什么是平常心?为什么有的人即使付出了超常的努力也没能取得相应的成就?我们该如何发现自己的优势?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发现你的优势。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为什么一个木板放在家里的地板上,你这么走来走去没事,放在悬崖之间,或者是高楼之间,你就会担心掉下,甚至很可能就掉下来呢?是因为你缺乏一种平常心。而平常心是什么呢?是一种我们常年在生活当中历炼出来的,与整个的外部世界共同一体的一种心。我有一些道家的老师,他跟我讲过一些事情,他说:“道家呢其实最重要就是分出实神和元神。实神就是后天学习的逻辑、知识、判断等等等等。”我们姑且把他翻译成一个所谓科学的语言,就是逻辑系统和本能系统,你的逻辑系统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呢,你的所有这一切就会失衡,而你的本能系统如果发挥作用的时候呢,他就会如鱼得水,鱼游水是吧?
吴伯凡:庄子说的那个三种音乐啊,箫声,箫声就是地籁。人籁,地籁,天籁,天籁之音它是一个非人为的那种状态,就现在成了一个通常的说法了。天籁之音,它是不需要任何人去干预它。人如何能够演奏出天籁之音?一般的设想就是,你要好好练嘛,是吧?但真的练到什么状态呢?实际上是把你自己给练没了,就是你只是一个通道,或者你只是一个附体的东西,是有一种外在的力量,像杜甫说的,下笔如有神的那个状态,你不是你了。
梁冬:挫万物于笔端嘛,你只不过是个输出器。
吴伯凡:你是个执笔的嘛,对吧?
梁冬:就像冯小刚拍刘震云马屁,是吧?说刘震云老师那哪是写文章啊,那就是把笔借给了上帝,流淌出来的而已。
吴伯凡:我们做很多事情,做到非常好的时候,是把天成的东西偶得了,你就是达到那样一种状态。
梁冬:所以说回来,既然我们是一个在经济之声播的节目吧,多多少少要跟经济有点关系吧。我有的时候观察有一些人,他为什么做公司做的好,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找到了一种自己的身体里面跟这个事的关联,他觉得这个事业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事业的一部分。这种感觉特别强烈,你看奥,咱们都说公司要正规化、规范化,但是实际上,雅虎没有了杨致远还是雅虎吗?微软没有了比尔盖茨,还是微软吗?今天世界上最好的公司--facebook还有google都是创始人凭着他那一股小伙子睡凉炕,是吧?全凭火力壮。他完全是创始人那种自身生命能量的外化。
吴伯凡:对,比如说对那个Zuckerberg扎克伯格来说,他当年写那个播放器--音乐播放器,后来微软要花200万美元买,他不卖嘛,他直接放到网上让大家免费下载。后来做facebook,对他来说是一样的,就是因为我喜欢,我自己做这件事情,我付出的努力,跟最后能够产生多大的效果之间,我不太在意的,就是我喜欢这件事情,我喜欢,我擅长。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他恰好找到了那种对不擅长的人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一件事情,对他个人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即使不是非常容易,但他非常有感觉的,乐此不疲的去做,不需要别人从外面的给他很多的报偿啊……
梁冬:压力啊,诱惑啊。
吴伯凡:不需要这样。
梁冬:对,你说到这个事情,我想起前两天你推荐我看的一本书啊,就是那个《社会动物》。那里面呢有一个小男孩,高中生嘛,他呢本来在学校里面呢是一个孩子王一样的,就有点像英雄一样的人,但他其实成绩一般。后来他的英语老师不是让他去学古希腊的一些文章、诗歌什么的。他最后在它那些古希腊的诗歌里面找到了一种他的一种灵魂深处的那种共鸣的东西。
吴伯凡:他就都连上了。
梁冬:对,后来他就,他写篇论文,讲古希腊的英雄主义的那种东西,是吧?其实我觉得说,一个人学习这件事情,特别的是需要跟你自己的灵魂深处的那个与生俱来的爱有关,我们每一个人总会对某个东西有爱,不管你爱什么,对吧?如果你这一辈子就只爱一个东西--女孩。你也会是一个妇女问题专家。就你这里面有这个爱,你知道吗?这个很重要。
吴伯凡:这就回到我们以前讨论的问题了,就是盖洛普曾经出了两本书,这两本书我们以前也谈到过,一本叫《现在,发现你的优势》,那里头最显著的例子就是,他讲舒马赫,如果让舒马赫去踢足球,如果让贝利去驾车那一定是很悲剧性的。舒马赫开车他付出的那个努力,他那个放大作用,别人都很勤奋的。但是对于他来说,他的那种优势啊,他一分努力能够变成十分的结果,对别人来说呢,甚至是十分的努力变成一分的成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所以他认为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公司来说,最大的悲剧是你没有发现你的优势之所在,你就匆忙的去做一件事情,你会做的非常非常的累,非常非常的痛苦,你还在琢磨,你还在看各种各样的书,去上各种各样的商学院,去认真地研讨,像蜈蚣一样的研讨自己的哪一只脚……
梁冬:先掰开左腿,还是先掰开右腿。
吴伯凡:蜈蚣没有什么左腿右腿的。
梁冬:怎么没有,有很多左腿很多右腿的。
吴伯凡:对,AB两种类型,A1到A50、A60,如果它要走起来要编一个方程式的话,那是非常复杂的一个过程。但是蜈蚣之所以陷入到那个悲剧,它是被那个青蛙那么一问,自己一下子就忘掉自己的优势了。所以他认为很多公司做不好或者我这个人职业生涯很差,直接的反应就是我哪做错了。都是在那个局部上头来找问题,这件事情做的不对,那件事情做的不对。
梁冬:有什么问题啊,绩效考核问题啊。
吴伯凡:对,诸如此类的,但是忘了问一个问题,到底这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对我来说。如果是舒马赫选择了踢足球,他怎么去检讨,他怎么去反省,怎么去勤学苦练,都可能是一个很平庸的人。
梁冬:有段时间乔丹不是觉得打篮球没意思嘛,他跑去打高尔夫球嘛。
吴伯凡:不不,棒球。
梁冬:对,打棒球嘛,结果很差嘛,简直就是二、三流,都不及格嘛。所以任何一个人,他天生上苍就给了他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呢,他只要看一两眼,他就会,随随便便让他弄一弄。比如说,我今天碰见一个针灸师,是一个和尚,他说他根本没有认真的学过针灸,就是第一次扎针的时候,他有点感觉了之后呢,第二次他就扎的非常的好了,就说,别人扎下去之后,感觉到那个经脉里的气在跳动这个感觉。大部分人的人扎不出来,他随随便便一扎,就能扎出来这种感觉。所以这个就天分。
吴伯凡:对,这个天分当然我们不说天分决定一切啊。我们永远都记得爱迪生的话:九十九的勤奋加一分的天赋。其实他是对他个人的总结,的的确确需要的勤奋他已经做到了最大化,但是本身他忽略了一点,有很多人比他还勤奋,但是一事无成。所以这个发现你的优势,这个非常重要。盖洛普又同时出了另外一本书,叫《首先,打破一切常规》。我觉得这两本书里单看哪一本都是很片面的,第一是要发现优势,第二要打破一切常规。
梁冬: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性呢?《冬吴相对论》。
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较早之前呢,我们的老吴讲到一个话题,就是两本书,一本叫《现在,发现你的优势》,另外一本叫做《马上,打破你的常规》是吧?
吴伯凡:《首先,打破一切常规》。
梁冬:嗯,这两本书必须要放在一起呢,你才能够了解他到底想说明了什么。
吴伯凡:对,首先要发现你的优势,很多公司很多人,都很累,我们现在大家都说压力很大。往往都容易忘掉一个问题,这是不是我最擅长的。你仔细去想,你回忆一下,从小到大,有什么东西是我乐此不疲的、一见了就兴奋。
梁冬:随随便便干就干的还很不错。
吴伯凡:对,包括一个公司做业务的时候,有些时候,我们发现有些大公司不行了,那个部门的剥离出来的做的很好。那个部门呢,往往过去还是不受重视的,原因是什么?这个公司本身他没有发现他自己是擅长做那个东西的,但偶尔呢,做了一点。
梁冬:有一群比较喜欢这个事情的人,天天在自己这样折腾,是吧?在《现在,发现你的优势》这本书里面呢,他强调一个很重要的观念,就是那一些真正很成功的人,其实也是满身缺点的,之所以他们那么成功,并不是因为他们有这些缺点,而是因为他们尽可能的发挥了他们的优势,而有很多人努力的想要弥补自己的缺点,结果就无非成为了一个中等的人。
吴伯凡:嗯,所以呢,平庸的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守规则。他头脑当中啊,从一开始他会接收很多很多很多的规则,要这样,要那样,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最后他就成为一个规则的奴隶嘛。打破常规这个东西非常重要,做公司是这样,自我提升,我觉得也是同样的道理。
梁冬:我个人觉得说,其实发现你的优势和打破一切规则的背后,都来自于你是不是有一种来自内在的需求,对这个事情。我们在看这个《易经》的里面讲乾卦讲“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什么叫自强不息?我会发现说,那一些真正的成功的人,他其实一直是靠一种内在的自驱动力在完成很多动作。如果没有这个那在的驱动力,任何外在的诱惑,外在的压力,外在的绩效考核,其实都会另到这件事情走变形。很多公司也是如此,它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它是内在,我想做成这个事情,我想实现我们自己的价值,我们有这样的一个梦想,我们有这些爱,还是说因为市场的这个需求,因为我们做了市场调研,因为竞争对手这样做,所以我们这样这样做。我发现那些以外在那种输入信号为主的公司,其实往往最后做的很庸俗。
吴伯凡:某个时候,通俗的说法,就会胡一把。但是一旦那个环境发生改变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去做,原因就是他没有一种内驱力。我们说,发现你的优势,其实这个优势是怎么来理解?就是你非常喜欢做、乐此不疲、不遗余力、没有人给你报酬,你甚至要往上头贴补很多东西,你都……
梁冬:只要能让你干,你就很高兴了。
吴伯凡:对,那样一种状态,有内驱力,有钱难买乐意的那个乐意。你真的是从内心里头乐意的那种东西。而不是说,消费者告诉你怎么做;同学告诉你怎么做;老师告诉你怎么做,这样的经营或者这样的学习就没有内在的那个,你说的这个涌动机,他跟那个力量没有接上。所以他总是用一些外在的,不停的要充电,不停的要用外力来推动它。
梁冬:在盖洛普那本书里面,他讲到人的若干种优势,他把人类的优势归结为三十多种,大的类型啊。他说每一个人总是这三十多种其中的几种。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有一种人的优势叫做讨好。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天然的就有一种不管他多有名多怎么样,他都有让旁边的人舒服的那种天分,而且别人舒服他就舒服。所以我后来发现,很多公司做服务行业的,之所以不成功啊,就是因为他在找员工的时候啊,不能去找到那些天生就我让你舒服的那种人,你知道吗?
吴伯凡:不,你舒服了,比他舒服还要舒服。
梁冬:对对对,就你舒服我才能舒服,那种舒服你知道吗,这是其中的一种人格。
吴伯凡:他这样做的话,第一个不需要加薪他就可以做。
梁冬:对,给他个机会让人家舒服,他就能舒服。你知道吗?
吴伯凡:第二呢,就是说他会持续地做。有的人加完薪以后或者他钱赚足了他没有动力了嘛,他是一辈子就喜欢这样的。有一个人啊,他跟我说,服务领导啊不是能力,他说那在学校又没教过,但是我就是喜欢让领导高兴,领导一高兴我就特别高兴。比如说领导反对抽烟,甚至是他闻到那个烟味就非常恼火、非常抵触。那个领导出差之前,他头一天到那个宾馆里头一定要订那种有不吸烟的房间,但有的宾馆是临时的、过去是吸烟房间,后来改成不吸烟房间,还是有烟味的。他先要订两间房,这两间房里头呢对比一下,凭他那敏感的嗅觉,他要对比一下,确实那间房好,第二天领导就住那间房,然后他就把另外那间房就悄悄的退了。做完之后他自己就是:我为什么这么聪明呢?他那种陶醉呀……
梁冬:这个就是天分,你知道吗?我有些时候看见很多人很悲催地做事情,我发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找到现在他在做这个事情和他与生俱来的那种爱和与生俱来的那种能力之间的连接,他但凡找到这个之后,他就会乐此不疲。
吴伯凡:他就是一个适配性,就是说你的内心里头最隐秘的那种爱好,那种痒处。
梁冬:就那痒痒,对对对,哈哈哈……
吴伯凡:跟可能外界给你提供的机会之间,可能你分成ABCDEF,一直到Z。这边呢,你可能列出来有三十多个,我想这样我想那样,可能每个人他就各种各样的理想。但是真正有一个最隐秘的也许他既没有背别人说,甚至都没有对自己说,但是通过深入的反省以后,他发现他真正的内心的那个最隐秘的那个爱好、那个痒处,是那个东西。然后找到一个适配性的,这你就好办了。
梁冬:对,这个闭着眼睛都能做成。
吴伯凡:这两本书啊,如果用到学习上的话,就可以用来两个字来概括。
梁冬:是哪两个字啊?
吴伯凡:“自学”。
梁冬:哦,包袱抖的,哈哈哈……
吴伯凡:对对,自学,你知道吗?英国的哲学家培根说,对他来说,真正有用的东西全部是自学来的。
梁冬:事实上不是对他,我觉得对全世界的人都是这样,你真正有……
吴伯凡:尽管他也上了好多学,拜了好多师傅,他说对他真正有用的东西都是自学来的。过去我不懂,现在逐渐明白了,所谓自学来的,第一他是逐渐逐渐在发现了自己的优势,第二自学的人跟老师教的……
梁冬:考试的学生不一样。
吴伯凡:那个方式是不一样的,按照各种各样的规定动作来学习的,这种传统的学习方式是要我学习,自学的方式是我要学习,这两个差别太大了。好多父母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个。他们在给小孩选学校的时候,对小孩进行什么样的教育投资的时候,他是按照一个逻辑来做,就是要他学习。他就没有去找到一所学校,并不是要小孩学习,是让小孩逐渐变成一个我要学习的人,这样的学校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样的学校没有,有的话就叫自学。
梁冬:列出您想象的你人生中最快乐的五件事,然后告诉自己,这五件事到底有什么共通之处,我为什么在这个事情里面,这么高兴?于是你就发现,原来你是一个如此奇怪的人,你把你这个奇怪的那个优势发挥出来,你就成为一个卓有成效的人了。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冬吴相对论第286讲——本期主题:帝国的失落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较早之前呢我们从自学引发开来,讲到其实每一个人做事情也好做公司也好,你这一辈子你一定要找到一个内在的驱动力,其中呢就讲到微软这家公司。微软这家公司呢我觉得很奇怪,按道理说他又足够的资源。当年呢我在一家搜索引擎公司的时候我就问他们说,这个东西如果微软做的话,那我们做还有什么前途呢?李彦宏跟我说,他说如果微软能做的好的话九八年他就能做好了,他现在也没有做好,他也有钱,他也有技术,什么都有,他为什么做不好呢?
吴伯凡:微软你要说他什么东西没有做,还真是想不起来他什么东西没做过什么,在这个IT里头。平板电脑,十多年前他就做过,惨败嘛;搜索引擎,做了一个bing啊……
梁冬:你有病啊,你有药么?哈哈,这个东西太有意思了。
吴伯凡:对,他当时出来以后,google为了羞辱那个bing嘛,就在上面查一条信息--微软推出最新的搜索引擎bing,然后那个bing给出的那个搜索结果是--没有你所要的搜索结果。移动互联网他其实是2003年04年就要做,他的移动城堡嘛,他很早就在规划。我们发现很多大公司之所以失败,其实根本不是说他没有看到那样一个市场机会。比如说诺基亚,我06年去诺基亚的时候他们讲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如何让现在的手机最终变成一个电脑,如何让诺基亚不再是一个通信公司,而是一个互联网公司,06年。当时我听了以后很震撼啊,我觉得他是接收到了来自未来的信号了。
梁冬:还吹捧了一把,当时。
吴伯凡:啊,对。其实那些他真的全想到了,但是为什么最后结果是那么的不尽人意?啊,还有索尼,索尼今年已经是进入第五个亏损年了,从08年。
梁冬:离破产不远了。
吴伯凡:破产和索尼,十年前你绝对不会想到把这两个字联系起来。我记得李彦宏一年多以前参加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一个会的时候,他很谦虚啦,就说百度虽然做的好像很成功,但是呢总的来说我们离世界的差距还很远,中国的企业现在其实是很不成熟的,比如我们中国还没有出现像索尼这样的公司。可见在李彦宏心中索尼……
梁冬:在一年以前?
吴伯凡:一年多以前。
梁冬:还觉得他是一个世界级的好公司。
吴伯凡:现在仍然有很多人觉得索尼还是一个形象很高大的公司,事实上呢这其实是个品牌惯性。就是一个人一旦形成了对一个公司的品牌形象,他是比较难改变的。但实际上有人甚至认为索尼已经离破产不远了。你想那么大一个公司,连续四年到今年第五年都是在亏损,而且你也不知道它能够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让他不亏损。这个很可怕的,你亏损不可怕就是你想如何避免亏损,想不出一个什么样的产品线,出一个什么样的产品一下子能够扭亏。关键是什么?索尼这家公司啊有两千多个产品线,他都在做,但是呢就没有哪一样东西能够让你眼睛一亮的。最近我看到一个索尼推出来的新的手机,看上去非常山寨,那种感觉。我完全不相信……
梁冬:连你都觉得山寨了?
吴伯凡:呵呵,对啊。
梁冬:呵呵,话不能说连你的……连吴伯凡都怎么样,但是他的确是不能让人想象,在我的印象当中索尼是电子类产品的最高工艺的代名词。
吴伯凡:对啊,他是有两点,第一个他袖珍化的能力非常强,就是说同样的体积实现更多的功能,或者是同样的功能以更小的体积装进来,这是索尼能够做到极致的,其他公司都没有的。所以他的随身听能买两亿五千万台,这是商业史上的一个奇迹啊。今年索尼就陷入了这样一种状态!还有微软;还有诺基亚,我发现这几家公司名字这么一念出来啊,你就会产生一种印象,他们很相似…… 
梁冬:就是风雨欲来花满楼啊。
吴伯凡:山雨欲来风满楼。
梁冬:哈哈哈……没关系啦,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吴伯凡:你看在我们记忆力最好的时候,刚上大学那会儿,给我们印象最深的那些公司啊首先就是索尼,是吧?
梁冬:摩托罗拉,我当时觉得说有一个摩托罗拉的BP机,哇,那时好夸耀的事情啊。
吴伯凡:还有松下。现在日本的那些公司啊,就是索尼、松下、三洋,很多这样的公司呢今天经营状况只能用惨淡来形容。
梁冬:你说日本人他们工作很勤奋的。我曾经跟一些日本人工作过,我真是觉得他们太勤奋了。
吴伯凡:勤奋之外他还有认真嘛。
梁冬:啊,极其认真。
吴伯凡:原来在比亚迪管汽车的那个夏志斌夏总啊他跟我说,日本人其实没什么的,但是他们这个认真是让我们非常敬佩的。他就服他这一点。最近奥运会啊我突然有一个念头,我说:日本为什么衰退二十年?原来是日本当年八十年代的在商业竞争当中的国家队的那些队员今天还没有退役。就是除了索尼、松下这些公司以外,现在你不知道其他公司了,他们还是在超龄服役啊。这是个很要命的事情啊,二十年前我们华为还处于幼年时期啊,童年都算不上。什么三一重工,有的还没成立呢。我突然发现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最终是你能不能够不断地涌现新的公司、有活力的公司出来。
梁冬:这一点上来说你不得不承认,很多人都批评说美国呢经济怎么样,是吧?但是你发现最近这些年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公司还是美国公司。
吴伯凡:对啊,而且它不断地涌现出来。
梁冬:对,苹果、推特、facebook,是吧?还有很多新的公司。
吴伯凡:说到索尼、微软、诺基亚,其实这些公司呢我从……
梁冬:你现在还在用msn吗?
吴伯凡:早就……多少年,我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不用的。就有些公司……
梁冬:多可怕呀,你说就msn短短几年前的时候,还是白领人手必用啊。我接连问好几个人,说你还用msn么?他一下子觉得很茫然啊,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一样。
吴伯凡:就很多人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不用的,这就很可怕。
梁冬:很可怕,可怕的是这part又结束了,稍事休息,马上回来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微软帝国为什么会经历长达十年的失落?曾经无比辉煌的电子巨头索尼又为什么会连续四年亏损?MBA式的管理方式究竟有何种弊端?为什么说美国的苹果公司越来越像一家传统的日本公司?绩效考核体系为什么反而会在某种程度上阻碍绩效?为什么说是绩效主义害了索尼?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帝国的失落。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回来到冬吴相对论。较早之前跟吴伯凡讲到一个事情,就是我们突然一身冷汗,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很久没有用msn了,好可怕呀。
吴伯凡:就像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分手,真正的分手就是你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跟他分手的,那才是真的分手了。
梁冬:哦……高级高级。
吴伯凡:确实是这样,你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不用msn的,甚至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疏远微软的产品的,你得仔细地想,就怕是在不知不觉当中遗忘。
梁冬:你连Windows都可以不用了现在?那我连iPad都不用,虽然我有,我连iPad都不用。我就拿一个手机收收邮件;上上网,是吧?这一点我觉得太恐怖了,太恐怖了!你说微软这个公司怎么了?
吴伯凡:还有包括索尼怎么了呢,是吧?包括他那个ps,是吧?就那个游戏机。
梁冬:psp吧?
吴伯凡:啊,对。也曾经火过的嘛,玩游戏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逐渐就不用他了。诺基亚也是这样,它逐渐逐渐地……就怕是不知不觉当中,过去说堕落不怕说突然堕落,就怕是不知不觉的堕落。一个公司不怕用户抛弃你,就怕用户不知不觉地抛弃你,那就是没有回头路了。
梁冬:哇,就是那种中国古代文人的那种种的那种伤感,呵?
吴伯凡:皆随雨打风吹去,就那种感觉啊。
梁冬:年轻的时候还是要背几行古诗词啊,我要不然的话深刻的感觉没有办法抒发,你知道吗?没法抒发,读点书还是有好处。说回来,你说这些公司为什么它会一个一个这样呢?是不是因为他们公司的这种自内而外的,包括最上层的那些人的激情开始在淡漠?我觉得最近几十年呢,随着MBA和EMBA的教育的普及啊,给我们带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的印象,似乎公司可以借由一些很专业的管理人员,就可以管好的。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
吴伯凡:嗯,现代的MBA教育,越来越印证了明茨伯格的那个预言和批评。就是所谓MBA教育就是以错误的内容,对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进行错误的教育。最近,有一篇好像是《金融时报》的文章分析索尼为什么会失败,其中就谈到MBA这种管理方式对于索尼走向衰落是一个相当致命的原因。
梁冬:是吗?
吴伯凡:对,你知道后来索尼它不是个日本公司啦,它要国际化,甚至是CEO用的不是日本人哪,是一个美国人,几个月前下台了。
梁冬:对,施特林格。
吴伯凡:他是一个MBA的忠实的信徒,他是索尼成为一家国际化公司的一个象征。当年他上台的时候,很高调的上台,认为他可以让索尼能够更上一个台阶,能够让索尼真正从一个日本公司变成一个国际化的。
梁冬:就是一家美国公司嘛,现在所谓的国际化不就是美国化吗?
吴伯凡:对对,我觉得他倒是实现了。相反的有一家公司它从一家美国公司变成了一家日本公司。
梁冬:哪家公司啊?
吴伯凡:苹果。他的产品非常像索尼的。如果是有一个人,在索尼最辉煌的时候突然被冰冻了,然后在今天醒过来,他看苹果的产品可能会认为是索尼的产品,袖珍化、精致、甚至颜色,用那种白啊……
梁冬:银啊……
吴伯凡:啊,那种干净的,就是那样一种风格。索尼最近推的那个手机啊也是白色的,但是那个质感是非常难看的,就像白衬衫。有的白衬衫一看就是非常高档的,有的白衬衫就是非常的廉价的。
梁冬:对!
吴伯凡:索尼呢,简单说它越来越像一个由MBA来管理的一家公司。它的绩效主义,啊,有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写索尼的,就“绩效主义害了索尼”。这个绩效考核啊很可怕的,你知道吗?你现在在办公室,你应该知道这个绩效考核。我觉得现在的绩效考核体系80%都是阻碍绩效的。
梁冬:对,因为人们开始用一个比较简单的指标,因为它肯定不可能很复杂嘛,来去衡量日常的工作。这个时候呢,它的一切就会围绕这个东西去做,而忘记了一件事情。其实就有如一个生命一样,它是充满弹性的,是非常混沌和复杂的,完全凭乎一心的,这样的一种概念。
吴伯凡:360度评估啊,等等,所谓的这些先进的绩效考核工具没有发明之前,大家用的是比较原始的那样一种考核方式。那种考核方式看起来很原始、很简陋,其实它那里头可能有一种很精确的东西。在《社会动物》里头有一句话,我们人类之所以比机器聪明,是因为我们能够进行模糊的思维。好的绩效考核,它里头一定有很多模糊逻辑的,它充分考虑一个人、一件事情的各种各样的模糊变量,最终它能够把一个人、一个事进行相对完整的还原。而所谓科学的绩效考核方式呢,它往往是抓住一点,不及其余。这就有点像从数字教育倒退到应试教育。差别在哪里头呢?就是大家都为了答题,就是在公司里头啊,就我是按照绩效考核这个指挥棒去完成我的工作,而不是说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有绩效的人。最近,高考以后有些媒体做了好多调查,我看到一份媒体的调查很有意思,好像是湖南省吧,有一份媒体就调查了湖南省历来的20多个高考状元,其中只有4个人找到了他们比较明确的信息,其他人根本找不到了。
梁冬:消失掉了。
吴伯凡:就是泯然众人。而这四个人当中呢,其中有一个算是里头比较有成绩的一个人吧,这个人的特点,别的都没有了,就是仍然在讲他是湖南省的高考冠军,今年已经30多快40啦,还在讲那个事情。你看看这种高考的方式它有多失败,我们现在的这种绩效考核体系可能就有多失败。
梁冬:说起这个事情,我想起上个礼拜我干的一个事,特别有意思。啊,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什么是教育戏剧?为什么教育戏剧可以培养孩子的感受力?缺乏感受力有何种危害?微软实行的员工排序管理系统为什么会导致优秀员工纷纷离职?过分官僚化的管理机制为什么会让企业和产品丧失灵性?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帝国的失落。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刚才呢讲到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啊,我想一个事儿。我前两天哪,到一个小学里面主持了一个活动,这个学校呢是北京很著名的一家学校,叫史家小学。
吴伯凡:史家胡同小学。
梁冬:史家胡同很利害啊,史家胡同,这是一条胡同啊。有很多住家嘛,当年在1948年的时候,我听说啊,曾经对史家胡同的业主做过一个学历调查。在1948年的时候,这条胡同上的平均文化水平是大学本科。你可想而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史家小学呢是全北京市所有的家长都想进的一家小学。然后呢,我有一个中欧的一个同学干了一件事情,很有意思。他呢发现现在的小学生的教育里面呢,有一些太应试教育的东西啊,所以他想提高他们的素质。他找到一个什么方法来提高小朋友的素质呢?他从澳大利亚引进了一个戏剧教育,确切的说它叫教育戏剧。他说戏剧教育呢是培养演员的一个模式,它教育戏剧是干什么的呢?是说,让小学生,包括幼儿园的小朋友去表演一些话剧。从而在话剧当中呢去体验不同的人生。他说,经过这样的培训之后呢,小朋友普遍变得更开朗;更能够理解别人的角色;更有表达和沟通的能力;更有领导力;更有创造力。那天晚上我就观摩了这些小朋友主演的话剧啊,在史家小学里面。冯小刚导演呢那天也去了,为什么呢?冯小刚投资了这家公司。然后呢,他就讲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他就说:其实我们很多人都忽略了教育不是答题,而是做人。而当你一个人做好人,做成一个合适的人呢,其实你是可以借由扮演来完成的。宗萨仁波切说过:人间是剧场啊。就是如果我们演一个好人,一天演24小时,一年演365天,然后坚持演一辈子,你就是一个好人。
吴伯凡:简单地说,让你进入一个角色。天天让你进入一个角色的时候,到时候自然就是那个角色了。进入一个角色跟不进入一个角色之间的差别是什么?我觉得最重要的差别是:你如何去感知他人的感受。如何在充分感知他人感受的基础之上,做出自己最得体的反应。
梁冬:这叫同情心和同理心。
吴伯凡:对同理心,也就是道德情操。
梁冬:就是仁。
吴伯凡:啊,对。就是这个麻木不仁的仁,啊。麻木不仁就是对别人的感受非常迟钝。我们要做一个仁者,仁者爱人哪。
梁冬:对呀。
吴伯凡:其实呢,做一个有感受力的人。有感受力的人,他跟没感受力的人的一个很重要的差别是,一个是根据他的整体的感受、灵感的这种全方位的眼耳鼻舌身意,用所有的感知能力去感受一个事,感受一个人。而感受力不强的人啊,往往是标签化的,应该形形色色,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事,但是最终他把人可能只分为二种,好人和坏人,甚至没有。
梁冬:就是坏人。
吴伯凡:就是坏人,所有人都是坏人。
梁冬:呵呵呵……就我是好人。悲催的人就是这样的心理模式。
吴伯凡:呃,对。
梁冬:就是他认为所有人都是坏人,只有他是好人,他觉得自己很悲催嘛,对吧?但是如果他发现别人也有好的一面,自己也有坏的一面的时候他就没那么悲催了。
吴伯凡:对,这个绩效考核体系,我觉得它就是一个给别人贴标签的过程。制定这种标准的人觉得自己很科学,很标准化。但是,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往往看到的是一个人的标本式的东西。看到的甚至是一个木乃伊式的……
梁冬:是一个福尔马林泡出来的。
吴伯凡:对,绩效考核之后会有奖惩嘛。这个时候呢,往往是去惩罚那些本来你该奖励的人,去奖励那些本来你应该去惩罚的人。这就很要命了,在一个公司里。美国的《名利场》杂志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标题叫“微软,失落的十年”。这里头,它举了一个例子。就是说在微软里头,由于那种考核标准,它得给员工啊进行排名嘛。这就象我们在中学里头给学生排名嘛,其实这要冒很大风险的。最后那一名,极有可能是个优秀的员工,极有可能会对这家公司会起到非常大作用的一个人,但是你把他排在最后了。当它这个排名体系呢,不仅是排名,排一下名本身对事情就有很大的影响。同时它根据这个排名决定他的薪酬,所以排在前头的人呢,他拿的很高的工资,他就开宾利车来了啊。排到后面的人只好开一个……
梁冬:夏利车。
吴伯凡:呵呵,那边没夏利了,反正跟QQ、夏利差不多那样的车。如果一个公司是这样一种氛围的话,你放心好了,优秀的员工一定会离你而去的。但是,这些经理人,这些受过MBA教育的人,他们很相信这些东西。
梁冬:这个东西就是老子在道德经里面讲的东西,就是说当你去崇尚礼的时候,所有人都装的很有礼,其实当你一旦制定某种标准,其实你已经离生命的本质很远了。
吴伯凡:对,他说的这个礼啊,是乱之首也。就是你制定这个规范的时候啊,你就在造成动乱。内部的这种动乱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礼。为什么呢?因为大家主要的精力是用于对付你的这个规则。
梁冬:我想讲的就是什么呢?就是如果你过度强调了某一些看的见的标准,然后用这个标准去衡量那些看不见的好坏的时候,其实你就会丧失你的生机。
吴伯凡:嗯,比如说啊,最简单的一个例子。A员工和B员工,A员工被你评成优秀员工,是因为他比较出色地完成了你所交给他的任务。B员工他完成工作不是那么出色,但是有一种可能,是这个B员工他本身就不认可你交给他做的事情。就A员工之所以受到奖励是因为他正确地做事情啦,B员工是没有正确地做这件事情,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件不正确的事情。当一个公司的人都想着怎么去符合规矩、符合标准,尤其是你这个并不全面的,其实是相当片面的一个考核标准,去真的去按照这个标准去当先进员工的时候,没有人会花心思去做真正有效的、真正正确的事情。只会去做这个标准所要求的正确的做事的这种方法。这个时候,公司方向逐渐逐渐地就会迷失,领导派下来的事情,我就做。因为这最保险嘛,而且我就能够成为优秀员工。因为考核的时候……
梁冬:我就能开宾利,啊。
吴伯凡:对,我就能开宾利。对一个国家或者对一个公司,或者对一个人,如果你陷入到这样一套官僚化的考核方式的时候,那你的内在的活力……
梁冬:灵性。你的灵性……
吴伯凡:没有了,过去索尼它做产品吧,特点就是能够做的比别的产品在制造上不错,而不是别的啊,不是设计,不是创意啊。本来索尼真正灵魂是那个东西。它的灵气是在它是能够制造让人产生那种惊讶感的那种东西。而后来呢,它做的基本上是那种……
梁冬:你看美国车和日本车比起来,它就充分的显示出来美国精神和日本精神的差异。所以你说,苹果公司根本不像个美国公司的时候,我觉得真的是描述的很到位。或者说我们对于一个美国公司一个最大的表扬是它不像是一个美国公司。啊,呵呵呵……对吧?你对苹果的最高表扬是因为它不像个美国公司,它像日本公司。
吴伯凡:对啊,我们有的时候说某个地区的人,对他的最高的表扬是……
梁冬:你不像湖北人,哈哈哈……我不像广东人,哈哈哈……其实当然这个后面有某种的偏见,但是你会发现说其实我们今天讲的所有东西背后在讲什么?在讲的就是那一些简单的评估,那一些被MBA标准化出来的流程、系统、战略、体系、知识结构,在一个瞬息万变的灵动的生命世界里面,它会显得如此的笨拙,如此的适应不了时代的需求。所以,我认为,一个人,不管你混到什么程度,你一定要找到当初让你飞起来的那样的一个动力源泉。你身上的那个神在哪里?不要忘记我们这个国家可是被人称为神州的国家。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一期一时间再见!
冬吴相对论第287讲——本期主题:潜意识的力量
片头:江山如此多骄,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我是梁冬。大家好!我是吴伯凡。两个男人孕育五年,梁冬、吴伯凡帮你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呢依然是《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昨天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呢,突然我心头一颤,跑出去看了一个电影。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神探亨特张》。你听说过这片子吧?
吴伯凡:呣,听说过。
梁冬:这片子呢看得我极其压抑。它里面呢讲了一个姓张的片儿警,生活在北京市双榆树,就是双安商场附近人民大学附近。然后呢,这个里面呢它有个情景,说这一个亨特张呢是一个糖尿病患者,就很焦虑啊。他最痛苦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北京电视台的摄像机还跟着他拍呢,他把门一关,拔出针头注射。其实他是个糖尿病患者,他可能要随时注射……
吴伯凡:注射胰岛素。
梁冬:胰岛素。然后呢,他就对着镜头里面就很惨地讲,他抓的人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很多人连刑事拘留都判不上,小偷啊,街头骗个几块钱、十块钱、二十块钱哪,但是每天很混乱。而且那个整个影片拍得也是那种镜头摇来晃去的,看得人极其的……
吴伯凡:有点像那个有的那个电视节目,就是那种现场《法制进行时》。
梁冬:对对对,特别现实主义。关键在这里面呢,我在看到他注射的时候呢,我就想起了一位老先生,名字叫陆广莘。他是中国的中医的国医大师。陆老跟我讲,他说:其实糖尿病这个事情很有意思,人类为什么血糖会高,甚至我们有些时候这一个人,他这一刻可能比下一刻的血糖也偏高,是因为呢他要面对激烈的竞争。比如说他要奔跑,他要打猎等等等等。所以呢他就要调动他的肾上腺激素,肾上腺激素呢就会令到我们的血糖升高。换句话来说,血糖高本来呢是一种动物的自我求存的本能,但是呢,由于一个人长期处在压力过程当中的时候,长期的肾上腺素激素偏高的时候呢,它就会导致他的长期血糖偏高,这就是很大一部分糖尿病人的来源。我后来在临床当中发现呢有许多人的糖尿病,根本与他多吃糖的糖没有关系,也跟他吃很多东西也没有关系,纯粹就是压力之下导致的。就是很多的男性到了五、六十岁以后突然有糖尿病,或者三、四十岁就有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长期的生活的慢性压力之下导致的。你可以想象一个片儿警每天就在街上看着各种人,要去追捕,然后呢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成就,等等等等,种种种种。所以,我讲这么大一堆想说明什么呢?就是我们的身体其实是一个完全被社会化的过程,我们的身体的疾病其实也是社会病。糖尿病在很大程度上是所有的人类都面临的无处不在、无法释放的这种压力之产物。
吴伯凡:它被称为第一大杀手,比癌症和心脏病的死亡率还要高。
梁冬:对。为什么我们要在今天这个节目里面讲到糖尿病这个事情呢?其实我们不是一个医学节目,我只是想说看来我们现在的很多慢性病--糖尿病、高血压,是吧?包括其它的一些说不出口来的病,其实都是社会病。
吴伯凡:过去我们只知道有职业病,由于从事某种职业导致这个职业里头的人普遍地患一种什么病。
梁冬:对。
吴伯凡:但是你想想,如果所有的职业都有一个共通的要素的话,那这个要素就可能导致大家……
梁冬:是社会病。
吴伯凡:啊,那就叫社会病了。就超越各种职业的……
梁冬:共业,这是共业嘛,是吧?
吴伯凡:一种共享的病,那就是社会病。
梁冬:对。我觉得这就令到我们开始宏观地去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人这种动物他其实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动物。我们的很多问题,包括我们的疾病都和我们的社会生活方式有很紧密的联系。
吴伯凡:对,表面上是一个生理问题,其实是个社会问题。
梁冬:对,白说那么多话了,已经讲完了,不用做了节目,结束,哈哈哈……
吴伯凡:这就说了我们以前提到的那本书了--《社会动物》。这本书呢它概念就很有意思。把人直接定义为社会动物。其实把人定义为动物,哲学上一直是这么定义的。比如说马克思把人定义为“人是劳动的动物”,其实历史思想史上对人的定义基本上都是这样一个格式。
梁冬:人是什么什么的动物。
吴伯凡:人是什么什么的动物。有的甚至定义“人是会笑的动物”,就是所有动物不会笑的,只有人会笑的。
梁冬:是吗?
吴伯凡:对。
梁冬:猩猩也不会吗?我看过好像《裸猿》那本书讲过,猩猩也会有一些笑容的。
吴伯凡:还有说……最有点后现代意味的是在古希腊时候发生的一个对人的定义,说“人是无毛两足的动物”。有一个诡辩家就把一只鸟咵咵咵把那毛全拔掉了,说:这是不是人?不管是经典的哲学还是这种民间的哲学,它都是把人作为一个特殊类型的动物来定义。比如说,中国文化观念里头把人就定义为各种各样的动物。十二生肖,其实就是十二种动物,除了那个龙不存在以外,是吧?龙它是一个组装件,它是一个综合体。它是蛇的身子,马的头……
梁冬:鹿的角。
吴伯凡:呃,对。鸡的爪、鹿的角……
梁冬:马的嘴。
吴伯凡:对。它是那样一个四不像。多媒体。
梁冬:现在流行一个叫富媒体……
吴伯凡:呃,对对对。除了龙以外,其他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动物。
梁冬:那么如何理解某一个人,就要首先看他的属性。
吴伯凡:他的属性是什么呢?他是属狗,还是属羊,属鸡,属蛇等等从这个角度来定义人的秉性,而且呢这种秉性呢是决定性的。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是西装革履,还是光脚的。你本质上有一个超越所有社会身份的属象。就是他的动特性。这本书呢我觉得它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告诉人们,有时候我们理解一个人往往达不到一个准确的认识,恰恰是因为我们太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而不是当成一个动物来看。这里头讲到了,可能大家听起来不太舒服的一些理论。但是确实是被现代科学已经研究证明的。比如说他从纯粹生理的这种角度来看人际交往。比如说谈恋爱,我们经常会发现这样一种现象:比如说一个男的很优秀,一个女的很不怎么优秀啊,但是呢你发现这个男士对这个女士非常地迷恋。反过来也是一样。
梁冬:也常常看见,是吧?癞蛤蟆天鹅肉,是吧?我经常很生气地看见很多很漂亮的女孩子。她旁边的男人既不帅,又不有钱,而且也不怎么聪明。很奇怪,很讨厌。
吴伯凡:对对。其实呢,人对人的识别,我们除了用通常的人自己能意识到的那些标准来评判之外。他还有一种更隐秘的一个识别系统。比如说,他里头举到一个例子,比如说,这个男女接吻的时候啊,当两个人的唾液交融的时候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识别系统,在对方的唾液里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DNA。这种通过唾液的交换而完成的基因检测,它往往比我们平常依据的那些社会标准,什么财富啊,地位啊,长相啊,等等,它都更准确。我们往往能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就两个外貌、智力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两个人结合,他们生出的孩子呢往往不是那么优秀,有的甚至是非常的平庸。这就说按照我们通常的这种标准,最终做出的那种选择往往并不是智能的。反而是通过这种我们自已都意识不到的那种筛选机制完成的决策,反而是最聪明的。
梁冬:《冬吴相对论》。
片花:什么是社会病?为什么说我们的身心疾病表面上看是一个生理问题;实际上确是一个社会问题?人类思想史上为什么普遍把人定义为某种动物?人类的社会行为都是出于理性的吗?潜意识的力量是如何影响我们的决策的?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潜意识的力量。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跟老吴讲了一本书,叫《社会动物》,为什么要这样讲呢?是因为我们发现呢,其实我们人类的很多的自身的问题,包括我们的生理问题,例如说糖尿病这个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一个社会病,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们把人理解为一个动物,甚至是一个据有强大社会属性动物的时候呢,我们对很多人类的行为和想法就有了全然而且更清澈的动察。
梁冬:或者反过来说,就是我们很多的社会行为,实际上是可以找到生理的动物性的那个解释的。因为我们说人是高级动物。但是再高级的动物,它也是动物。在底层上它可能就受制于这些规律。就身不由己地会受到那些东西的限制和驱使,导致呢你的行为,由其是你的决策……在做很多决策的时候,你发现其实读的那些书都不管用了,朋友的建议也不管用了。
梁冬:大部分最重要的事情其实都是在非理性的状态下做出来的。
吴伯凡:嗯,所谓非理性潜意识这都是跟动物连在一起的,动物是没有什么理性的,也没有什么潜意识。它不会思考的,它是按照他一套本能系统。比如说,小孩生下来,他马上就知道要吃奶,这个不是通过理性的,我现在饿了就要吃,不是这样的。
梁冬:你没教过他,是吧?对对对。逮着他就能吃。
吴伯凡:对。所以呢他对一些本能的,也就是说跟非理性跟潜意识相关的这样一种驱动力,这样依靠影响你的意识,影响你的行为的那样一种力量,我们往往是低估的。
梁冬:对。我们称作叫潜意识的力量,是吧?这本书的前言呢,它的名字叫潜意识的成功力量。成功这种字眼呢很让人容易产生误解,以为成功这两个字有点很庸俗。好像成功学一样,是吧?
吴伯凡:对对对。
梁冬:所以呢这本书很容易让人们误解为这是一本成功的书,但其实他恰好是一个更深层次的讨论成功和不成功的本然的书。
吴伯凡:嗯,对。有些时候恰恰是讲为什么按社会通行的标准来判定很成功的人,其实是一个失败者。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所以你看上半夜的时候觉得自己还很成功,下半夜的时候一想,自己其实很不成功。这种现象在现在社会越来越多。
梁冬:哦,是吗?
吴伯凡:对,上半夜在外头应酬嘛。这个给你敬酒啊,那个给你敬烟呢,这个吹捧你两句啊,你都会觉得有种成功感。但是,清夜自思,自己在那思考的时候,一个人,这些东西都褪去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很无成的。那么他所说的成功,首先是自己能感受到,自己感到很充实的,感到很踏实的,那样一种感觉。他把这种东西定义为成功。这种成功呢,他不一定能兑现为现实的这些指标化的成功。但是呢,他是实际上决定你是否真正幸福。也决定你是否取得实质性成功的那一些要素。
梁冬:对。然后这里面有句话讲挺有意思的,在前言里面呵。他说那些在现在社会人类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取得成功呢?他说这种人拥有经济学家所谓的非认知性技能。这一类的技能包括所有无法被轻易辨认和测量,但是却让人能生活幸福,事业有成的潜在特质。包括精力充沛、沉思、坦率、值得信赖,遭遇挫折的时候坚持不懈地尝试,也肯承认错误的这样一种心态。
吴伯凡:嗯,恰恰是你进一些很高级的幼儿园,很高级的学校的时候,要测试的那些东西之外的那一些东西,才是真正重要的。
梁冬:嗯,同时他也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观念,叫做……这种人他们拥有一种很重要的能力,称之为叫街头聪明。他们善于对人、事物、情景和观点做出解读。如果将他们面对一大群听众,或者堆积如山的文件报告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们直觉就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行得通,怎么行不通。怎样才能取得丰硕成果,就这种街头智慧这种东西啊,我觉得,比如说像朱元璋这种可能就是有这种街头智慧的人,韦小宝。
吴伯凡:但是,你这样一说,你就把朱元璋和韦小宝弄到一起的话,别人会以为就是那种小流氓的智慧啊。不是那样的,它不是书本的,这点是明确的,他不是书本交给你的。他恰恰是来自于在社交,社会上形成的那种敏锐啊、敏捷啊。
梁冬:长袖善舞啊。
吴伯凡:对,就是那样一种能力。这是我们现在的教育恰恰很忽略的一个部分。
梁冬:我们很多人都以为那就是一种圆滑而已,其实我认真观察过一些人,尤其是很大的领导,他们其实对这种问题非常敏感。
吴伯凡:这种能力呢,据说是诸葛亮有这种能力吧?古代,就是一下子他见很多人,泛泛的这种交谈打招呼的过程当中,他就能记住你非常个人性的哪些信息。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能叫出你的名字,甚至能够说出你的某些个人性的……比如说你的老家是哪儿的,他能够最短的时间内,让你跟他产生一种非常亲近的感觉。
梁冬:嗯。卡耐基说过一句话,我以前都不知道,我以前刚刚进社会的时候很庸俗嘛,要观察社会,记录摧恐人的一百种方法,诸如此类的。后来我看见卡耐基讲的一句话,道出了这种事情的本质心法。他说一切吹捧、一切表扬、一切这些的……秘诀就在于让这个人觉得他很重要。因为大部分的人其实很渴望这种感觉,但是没有。
吴伯凡:对,那本书里头提到,希腊文里头有一个词啊,其实这个词在现代的西方语言和东方语言当中都没有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被关注的欲望。而且不是被一时关注的,就是被深深地关注,满怀敬意的关注的这种欲望,实际上是我们很多人诸多的行为当中的一个动机。我听一个朋友讲,他说他们办公室里头啊有这么一个人,他就每天啊差不多都要穿很时尚的衣服,花很多钱去买这种很时尚的、很昂贵的这种衣服啊、包啊、鞋啊,等等。但是呢,由于他跟大家处不好关系,所以呢,大家就以一种冷暴力来惩罚他。怎么来惩罚呢?就当他换一个发型、换一套衣服、换一双鞋、换一个包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去表现出……
梁冬:冷漠、无视。
吴伯凡:根本不知道,根本没注意。后来他都有点要疯了,其实你想想他花了那么大的成本。
梁冬:对啊。
吴伯凡:要得到的是什么东西啊?得到的其实就是一个注意、一个关注。就是被关注欲是我们很多的欲望里头的最后的那个原型,欲望的原型。
梁冬:所以微博本质上是很重要的一个心理游戏,是吧?您写了什么,谁回了什么不重要,为什么转发数和评论数大家那么重要呢?它就是一个积分。
吴伯凡:对对,它是一个测试,实时的在测试你被关注。
梁冬:人格魅力,你的重要性。
吴伯凡:对,你的重要性,这点是我们很多行为里头非常重要的。
梁冬:原形动机。
吴伯凡:动机原形或者叫。
梁冬:《冬吴相对论》。
片花:什么是社会病?为什么说我们的身心疾病表面上看是一个生理问题,实际上却是一个社会问题。人类思想史上为什么普遍把人定义为某种动物?人类的社会行为都是处于理性的吗?潜意识的力量是如何影响我们的决策的?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潜意识的力量。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就是讲到我们社会动物这个人类呵,他有很多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有很强烈的想要引发别人注意的这样一种动机,实际上是很多人,不光是一般普通人,尤其还有那些已经挺多人关注他的那些明星。他有一种更强烈的想要吸引别人关注的这种欲望。
吴伯凡:对,而且这种欲望的呢,他是跟被关注数量多少关系不是太大,他希望是更深层的关注。
梁冬:嗯。
吴伯凡:就是更personal,更个人性的那种关注。这种关注对一个人来说就像空气和阳光和水一样的,非常重要。一个人这方面的欲望如果长期得不到满足的话,他的行为、他的语言、他的思维都会产生一些变异,甚至是变态。比如说很多的小孩、问题孩子、还有一些在家庭当中处理不好关系的,比如说妻子或者丈夫啊,他们做出很怪异的行为,背后你仔细分析,其实都是为了被关注。包括有的甚至是去犯罪,去偷东西,去做那些特别极端的事情,都是为了引发你的关注。这种欲望是社会性的呢,还是动物性的,其实两者都有。比如说动物,现在夏天来了,你去郊外,去听那个蝉在叫。早晨那个鸟在叫,各种各样的叫声,其实那些叫声是干什么用的?
梁冬:争取配偶权,或者争取交配权。
吴伯凡:对,尤其是在那个树林里头听到那个……
梁冬:声嘶力竭。
吴伯凡:对,你听到蝉那个叫,真的是你能感觉到它们的那种竞争。你走到一个地方,如果只有两、三只蝉在叫的话,他的声音是比较小的,本身单个的蝉叫的声音都是比较小,蝉越多的时候那个声音就更大,它其实这里头就是为了求关注,这跟那个在微博上是一样的。
梁冬:哈哈哈……所以微博基本上就是当今中国人的一个巨大的社会动物园。
吴伯凡:嗯。
梁冬:你可以在上面看到各种社会动物。
吴伯凡:所以如果说你不太理解什么叫社会动物的话,你想一想我们在微博上的很多的行为和思维方式。
梁冬:情景。呵呵呵……
吴伯凡:对对对……
梁冬:所以呢,在这本书《社会动物》里面呢它就一再地去告诉我们,其实很多事情我们以为我们已经很理性的人啦,我们有知识,我们有逻辑,但是他反复告诫你,其实让你做出行为,甚至导致你最后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或者什么样的人,很大程度上是那一些被我们忽略,但是存在的潜意识在影响着我们。而这些潜意识呢是一个巨大社会能量的一部分,对吧?过去几十年对你的知识的影响我们称之为教育,过去几百年的影响我们称之为是文化,再过去几千年对我们的影响可能就是信仰了,是吧?
吴伯凡:还有一种再往过去几万年、几十万年的那可能就是潜意识了。
梁冬:就是基因。
吴伯凡:对,他这里头举了一个例子,他做了一个实验,首先那是让一个……
梁冬:美女。
吴伯凡:非常漂亮的、很有吸引力的、花枝招展的吧,一个美女到大学校园里头去,就很简单的直奔主题的那种交往,跟男生去搭讪。发现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男生马上就……那四分之一呢没有答应的,我估计不是他的道德高尚,而是来自于某种恐惧、害怕、担忧等等的。反过来如果让一个帅哥、一个在电视上、在杂志上可能成为很多女性的梦中情人的这么一个男的到校园里头去跟女生搭讪,而且是以很露骨的这种方式提出这种要求。
梁冬:要求。
吴伯凡:没有一个女生答应的,这好像是一个社会现象。但是再往前追溯几万年、几十万年,在人类还没进化成人,甚至还是猿的时候形成的一些属性,男女在交往当中对男性和女性的风险是完全不一样的。
梁冬:对,所以呢,曾经有一个基因遗传学家跟我说,他说雄性和雌性在择偶和包括很多行为方面的动机,有一个很重要的在基因层面上的不同,是雄性倾向于把基因留给更多的人,而雌性更倾向于把基因留给更强的人。
吴伯凡:对,所以在人类开始办奥运会之前,所有的动物它都在办奥运会,就在动物群里头,最显著的例子就是这个海豹,雄海豹和雌海豹的那个体型的差异非常大,照说是应该是差不多的嘛,但是为什么会差那么大,是因为雄海豹它是希望它的基因能够传给更多的雌海豹。然后延续他的这个基因,但是呢,每一个雄海豹都这样想的时候,那只能采取市场竞争的方式来解决,然后就打架、搏斗,搏斗的结果肯定是体型越大的胜出,这样一代代的下来,它本身体型就比较大啦,在下一代又是这样,一代一代的筛选下来的话,导致雄性海豹的体形跟雌性海豹相比非常大。这就是动物里头的奥运会,更高、更快、更强。通过这样一种竞争达到一种最优化,这就你刚才说的总是希望传给更多的同类,然后繁衍更多的后代。雌海豹是希望……
梁冬:找到更强的。
吴伯凡:找到更强的,这二者的这种需求的碰撞,最后就产生了这样一个结果。
梁冬:嗯,所以今天我跟老吴呢,我们讲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就是我们如何把社会和动物这两个字拿来对照我们自己的生理、心理和所有诸多的行为,当我们看待社会问题不能解释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自己当作一个动物来看待,你会发现很多行为是可以解释的,当我们作为一个生理问题你不能得到解释的时候,你把它放到一个更宽阔的社会层面去思考的时候,你又会发现一个新的视角。因此呢,这本书叫《社会动物》呢,我认为呢,是一本很值得长期和大家分享的东西,关键是它里面提到的很多观念我们发现说对于《冬吴相对论》的听众来说其实是极其熟悉的一些观念。其实在这本书里面我们反而看到了东西方文明和文化重新交融的可能性,我们希望呢花一点点时间呢和大家深入地探讨和研究这本书里面所讲的东西。“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一本书能够讲透,其实呢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所以呢慢慢我们会和大家继续分享。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冬吴相对论第288讲——本期主题:拥抱正能量
片头:商海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数风流人物,还看……我是梁冬。大家好,我是吴伯凡。两个男人孕育五年,梁冬吴伯凡帮你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冬吴相对论》。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哎,在较早之前我们谈到一本书,这本书呢是一个美国的作家叫布鲁克斯所写的《社会动物》,关键词是“社会”和“动物”。他把人作为一个社会型的动物去研究。但是首先他其实尊重了人作为一个动物的本能。其实呢在这本书里面他无时不刻地在讲述着一些我们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和很多隐密的东西之间的关联。比如说,在我们出生以前的很多事情,对今天的我们有很大的影响和作用,这就所谓的在娘胎里的这种状态了,我们以前在节目里面经常提到过。
吴伯凡:这个观点啊如果在一个比喻的意义上对于我们创业、对于经营一个公司它也是非常有启发意义的。我们很多人以为自己创业就是注册那一天,甚至是开业那一天开始,实际上我们真的但凡是个创业,它其实早在你在创业之前的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甚至往前推,推到你在娘胎里头的时候,那些经历都有关系。比如说华为的老板任正非,如果他没有赶上这个时间,他是创立不了这个企业的。但是呢,他在此之前的很多的经历,已经沉淀在他的意识里头,一旦这个时机来临,那些沉淀在内在的那种底层的东西,会源源不断地去影响他、支持他、或者限制他,等等。所以我们有时候说衡量自己能不能创业,有两个因素必须得考虑。一个是你创业的这个时机,你如果赶上一个特别不适合于创业的时机,那你再大的能量你也发挥不出来。同时呢,你要仔细地反观一下自己,反身而成呐,就是反过来看自己,这个看呢,包括理性地看,包括这种回忆,那种潜意当中不断地一次又一次……
梁冬:内观。
吴伯凡:内观,看自己到底真正是一个什么样子,跟眼下要做的这件事情之间有没有一个很好的匹配性。如果没有这种匹配性的话,就是有悖你的内在的这种习性哪、性情哪、还有你的智力水准等等,那你就是在做一件跟自己过不去的事情。
梁冬:我的儿子呢在出生一百多天时候他哭,哭得很历害。然后呢我们就放起了《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我突然发现这孩子不哭了。于是呢后来他每次哭的时候,我就口诵,发现他又不哭了,每次诵完以后他继续哭。如此这般很多很多次,我就觉得很诧异。
吴伯凡:你以为你儿子是有佛缘的,是吧?
梁冬:对,就有一种强烈的这种心理暗示,就是说:哇,他才是我的上师啊什么的。当然这是个玩笑话。当我在看《社会动物》这本书的时候呢,我才知道这其实没有什么,因为这是他熟悉的东西。就他妈妈怀孕的时候,她经常听那个经哪。其实对于小孩子来说,我现在理解了,那个经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熟悉那段东西。是他在娘胎里面最安全、不愁吃、不愁喝,想吃吃,想睡睡,又温暖又舒服,避震系统又很好的情况之下,他所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跟他的这种幸福的状态是进行了充分地连接的。所以当他一旦那个声音来的时候,就好像他那个开关就打开了,他就回到幸福的状态里去了。
吴伯凡:那暗号对上了。在书里头他也讲到过这样的一个试验。就给一些怀孕的妇女读一个什么故事《帽子里头的猫》,就反复地读。然后小孩出生以后,如果再读的话,他就会变得非常的……
梁冬:安静。
吴伯凡:安静,他不急燥,不爱哭,他就很有谱的那种感觉,啊。其实它就是植入到他内在记忆里头,就当年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在那个黑暗而甜蜜的故乡的时候,他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节奏。
梁冬:产生了一种重回子宫的错觉。
吴伯凡:对对。我们以前也讲到母体的重要性啊。其实母体当你用某种暗号对上了,也就说那个接口给打开了。我们上网都知道这个接口很重要,通讯协议很重要,一旦这两个通讯协议接上的时候,那你上网了。
梁冬:连接。
吴伯凡:连接了。在这个时候呢你产生的这种力量感和充实感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做很多事情的时候,所谓充电,除了这个知识的充电,你看各种各样的书啊,听各种各样的节目啊等等,还有一种充电就是回到你一种原初的状态里头去。
梁冬:我还有个朋友很注重养生,那其实身体总是一般,而且呢从他小的时候也没有营养不良,就很多大夫都很奇怪,他是什么原因,后来经过很长时间很深层次的分析之后,发现其实根源在他妈妈怀他的时候啊,好几次跟他爸爸吵架,他妈妈就想把他打掉,其实呢,有可能他自己这么认为,我这朋友认为,有可能就是他妈在当年动了这个想打掉他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在娘胎里面接收到了,所以他也在想……
吴伯凡:其实是能感觉到的嘛,小动物你对它有歹意的时候,他是离得远远得,小孩也是。
梁冬:更何况还在你里面。
吴伯凡:对,还有一个父母在吵架的时候,他在肚子里面听着这样的身音,感受这种状态的时候,这种不安全感一下子植入到他的血液里头,骨子里头了,所以他出身以后,这个源代码就一直带着。
梁冬:要想把它拔出来,那太难了。
吴伯凡:啊,所以随便一点点小事,他都会产生不安全感,不稳定感,这就是他不幸福的源代码。
梁冬:对我们看过《盗梦空间》的人都知道,你要知道你要从最底层第六层里面的那个保险箱里面把一个东西拿出来得多困难,是吧?《冬吴相对论》。
片花:为什么说一个创业者并不是从公司成立那天才开始创业的?胎儿在母体里的经历会对出生后的他有何种影响?天使投资人最看重被投资人的何种品质?为什么说做企业和做人一样,也要先存善念?正能量为什么能让我们的身心变得更健康?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拥抱正能量。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刚才呢跟老吴讲了一件事情,就是说在《社会动物》这本书里面,它其中讲到了一个胎儿在母体当中的种种感受,提醒了我们,原来我们的很多的意识并不是出生之后慢慢受教育才学会的,其实对我们影响最深,甚至深到我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些东西,很可能在我们出生以前,已经有序列的被放进去了。
吴伯凡:对,也就是我们上学都以为是从6岁开始的,其实是从0岁开始的,其实按照中国的算法的话,它就不是0岁了,就是一岁,我们老说虚岁么,虚岁就是说它把你在娘胎里头的那10个月算一岁,实际上这是有道理的,那个不是白活的,不是一个是完全是一片空白的,它这里头讲到还有一个现象,就是胎儿四、五个月的时候,如果医生用手电筒照她妈妈的肚子,他就会把那个小手本能地去挡他的眼睛,你可以想象他实际上是一个有意识的,在里头也是有学习能力,而且一直在学习的这样一个过程。
梁冬:所以呢,从这个点上来说,我就觉得说很多人呵做公司,表面上看,从拿执照,或者说成立产品推出才开始。其实啊那已经晚了,当你有第一个要做这个事情的念头,到一直在心里面酝酿,开始它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自己也不清楚,慢慢慢慢,越来越成型,越来越成型,找不到的人碰撞,接触不同的信息,然后自己在自己心里面就孕育,就像我们广告词里面说的:两个男人孕育五年,其实《冬吴相对论》大家觉得说出来第一天就这个样子,并不是这样的,是第一次我和老吴我们俩在饭桌上见面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在酝酿这个事情,说真情很肉麻,两个男人这样,是吧?但是其实你认真想想,我们每一个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个母亲。母亲节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应该去过,因为你每一天都在酝酿某一些想法,某一些想法酝酿时间长了,经过两年、三年、五年、十年,然后呢逐渐成熟,在某一个风云际会的时刻,它就变形啦,就长出来了,它就出生了,那叫临盆。
吴伯凡:问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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