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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相对论1-400

_46 吴伯凡 / 梁冬 (当代)
吴伯凡:那就天问了啊,这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冬:那就是天问,哈哈哈……你觉得我笑起来是不是代表天底下很多男人在笑,是吧?但是呢,这个事情呢,其实回到了以前我们常常讨论的这一个问题。一连串的正确之后却是一个结局的错误。
吴伯凡:对,合成谬误。好像是局部的那个是有意义的,但是一合起来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完全是朝一个你事先根本没有想的,或者说没有设计的、没有计划的一个方向。
梁冬:这个东西跟心理疾病有什么关系咧?
吴伯凡:嗯,我们在日常的商务交往、商务沟通;还有公司内部的人际沟通;还有家庭内部的,只要是组织,沟通是必不可少的。
梁冬:嗯。
吴伯凡:一个好的组织和一个坏的组织的基本差别就在于它的沟通的顺畅性,它的信息的流动的带宽是不是足够的大,它的信息的丰富程度是不是足够的大,等等。一旦一个公司陷入到经营危机的时候,它一定是沟通出现了问题。所以我们在日常的沟通当中啊,以刚才讲的那个例子,你认为是不言而喻的东西。
梁冬:对呀。
吴伯凡:对他来说呢那就是一个很陌生的东西。你认为你说明白了的事情,对他来说总会被翻译成他的语言。
梁冬:嗯。
吴伯凡:前几年在美国流行一本书《为什么男人总是不理解女人,为什么女人总是看不懂地图》。
梁冬:哈哈哈……为什么女人倒车这么痛苦?哈哈哈。
吴伯凡:这个地图是一种男人的语言,你知道吗?
梁冬:是吗?
吴伯凡:女人能看懂地图的人是很少的。如果她真的能看懂地图的话,这种女人……
梁冬:比较男性化。
吴伯凡:对。男人呢,说的话呢,明明你说的是这个意思,男人马上就会被解读成另外一个意思。
梁冬:嗯。而且她们解读里面总是有一些情绪的解读。
吴伯凡:啊。
梁冬:他不看……
吴伯凡:你说的是第一高速,他说的是第二高速,这个很自然的。回家啊……
梁冬:我要强调一下,当天晚上接我的是个男同事。哈哈哈……
吴伯凡:美国人一说到越战时使其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痛嘛。因为它在美国的历史上是一场最具悲剧意味;又最具滑稽意味的一场战争。尼克松总统啊,有很多错误。而且最后被中途赶下来,被弹劾,但是他有一件功绩美国人都是记住的,就是他结束了那个越战,结束了这一场本来就不应该开始……所以就可以随时结束,当然也可以……为了一个虚幻的胜利一直打下去的,永远在继续的、可持续性战争。他结束啦。这是他对美国人最大的一个贡献。而我们说到越战呢,这好像很远嘛。
梁冬:对,说回来,还是说回刚才那个,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疾病呢?
吴伯凡:要说到这种心理疾病,我想起我们中国一个作家叫王蒙。很多年前我看过他一篇小小说。
梁冬:对。
吴伯凡:这篇小说的名字叫做《雄辩症》。
梁冬:嗯。
吴伯凡:这“雄辩症”是他自己造的一个词啦。有一个人,他去看医生。
梁冬:您好吗?
吴伯凡:对,有教养的医生肯定要跟你打招呼:您好!
梁冬:对。
吴伯凡:他马上就说,我好什么好啊!我要是好的话,我还来找你干嘛?
梁冬:哈哈哈。
吴伯凡:这个医生就一愣啊。这个医生他总要打破僵局,就说,哎呦,今天天气不错啊。这个人马上很严肃的纠正他,你只能说我们这儿的天气还不错,南极和北极的天气就好不到哪儿去。这个医生就有点儿没办法了,但是呢,还是想继续打破僵局,说:你请坐。那个人立即就反应。
梁冬:说什么?
吴伯凡:难道你能剥夺我站的权力吗?
梁冬:疯掉!疯掉了。
吴伯凡:这个医生觉得,啊,这些废话都不用说啦,永远是到不了点子上,就单刀直入,“您有什么病?”这应该是最直接的吧?没想到这个病人反应更加强烈,他说:“你只能说我身体的哪个器官有什么病,你不能说我这个人有什么病。”这个医生就终于明白了,他的苦心没有白费,他终于知道这个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了。
梁冬:呵呵,这个故事我觉得很传神。这种人呢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啊,好多啊!
吴伯凡:我觉得这是一种极端类型。
梁冬:对,典型性的。
吴伯凡:典型性的,但是呢,有一些啊,非典型性的雄辩症啊,我们随时可见。我看到这个小说的时候啊,我正好那一段时间在看一点儿中医的书,而且是很异类的中医的,它是讲这个人的心理疾病跟生理疾病之间的关系。
梁冬:对。
吴伯凡:他说,人心里头有一百种病。这一百种病可以导致身体上的一百种病。
梁冬:诶,这本书很有意思啊。
吴伯凡:对,其中有一种病叫“语欲胜人”,就是说话的时候啊,总是想胜过别人。
梁冬:哎呦,你所转述的这四个字太经典了,你想想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总有一种人,每句话都跟你赶着的。他甭管你什么,“语欲胜人”,是吧?吴伯凡:对对对,这种病呢,如果我们是模仿艾滋病的那个学名呢,就可以给它取一个学名,叫做“获得性沟通能力伤势综合症”。
梁冬:哈哈哈……
吴伯凡:艾滋病叫“获得性免疫系统伤势综合症”嘛,这是“获得性沟通能力伤势综合症”。这些人,他说话的时候吧,目的不是为了沟通,我们说话肯定是为了沟通嘛,正常人,他不是,一但得上这种病,他说话的目的就不再是为了沟通,而是为了实现一以贯之的一个目标,你知道是什么目标吗?
梁冬:就是我说比你聪明。
吴伯凡:对,你是错误的,我是对的,贯彻始终的就寻找这么一个目标,任何一句话里头,不管你内容是什么。
梁冬:这就是刚才我们举的那个例子,就是有一些人不管采访谁,最后都是写他自己的故事的;有一些人不管是接谁,最后都走他自己的那条路,开车。这是心理上的路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吴伯凡:就他走什么路,都是他自己的那个路,这种路径吧,实际上对别人伤害啊也挺大的,但是我觉得最大的伤害他自己。
梁冬:对。为什么?(粤语)
吴伯凡:他的生活呢最后就变成了一种很怪诞的游戏,这种游戏啊就是他不断地把生活细分为无数个由他自己来发动的那种口头战役。
梁冬:对,这终于扣题了,这到底和越战有什么关系,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无数个胜利的碎片为什么会构成一个众叛亲离的人生?人为什么会患上非典型性雄辩症,怎样扩大自己的心量和视野?没有远近会导致怎样的恶果,为什么有的人总是会一惊一乍,而有的人却宠辱不惊,我们为什么需要愿景,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非典型性雄辩症。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刚才呢讲到了我们现实生活中有一种人,他有一种心理的路径依赖,他的心理路径依赖就是需要把现实生活切碎成无数个碎片,在每一个碎片里面获得局部的战争的胜利,最后呢,就变成了失败的人生。
吴伯凡:对,他在每一种他发动的口头战役里头,都取得了他认为的胜利,有些时候,他认为把别人给驳倒了嘛,其实是别人不愿意理他而已啦,所以呢,每一次他都能体会到这种虚拟的他自己很陶醉的那种胜利,但是呢,整体的生活实际上肯定不是从胜利走向胜利,一定是从失败走向失败,因为你沟通能力完全丧失了。
梁冬:而且关键这种人往往觉得自己沟通能力还特强,你知道吗?因为他会说嘛。
吴伯凡:他很聪明啊,他总能钻那些漏洞嘛,刚才这个雄辩症人,你一说这个天气不好,他马上就想到南极和北极嘛。
梁冬:对,所以,我突然发现啊,很多人以为自己沟通能力很强,其实只是因为他的表达能力他自认为很强,这是完全……
吴伯凡:他抬杠的能力,他那个钻空子的能力,他那个总是在微不足道的那些点上胜过别人的那种技巧比别人强,他自己会认为自己,哎哟,我的表达能力很强,我的沟通能力很强。
梁冬:这是举轻若重的能力很强。
吴伯凡:对,最大的悲剧就在于他的生活就陷入了一场不是十年,可能是一辈子的那一个越战,一场本来不该打,但是永远为了一个虚幻的胜利而一直打下去。
梁冬:每一分钟的胜利,构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人生。
吴伯凡:嗯。
梁冬:哈哈哈……我觉得这个东西吧,如果我们讲出来的话,它具有某种漫画和夸张的特效哈,但是我们认真想想,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其实有很多这种非典型的这样的一种症状。
吴伯凡:对,典型性雄辩症人是很少的。
梁冬:毕竟要在江湖漂嘛,是吧?你总得给领导点面子吧,是吧?
吴伯凡:但是呢,这种非典型性雄辩症啊那真是随处可见,比如说,我们说有时候一个人嘴特别碎,或者他的视野特别碎,他就是说在你的每一个事情上头,他能看出毛病出来,他要纠正你,他只要在场,他会不停地……
梁冬:他永远站在真理的一方。
吴伯凡:因为他要证明我是对的,你是错的嘛,这是一种对正确感的强迫症,一旦患上这种心理疾病的话,那真的是很麻烦的。
梁冬:诶,你说到底这种心理疾病是怎么来的咧,我个人认为可能是他不看远处,他只看近处,我留意到现实生活中这种人,他都有个特点,他对于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东西呢,他不怎么看,他只看这一秒钟的。
吴伯凡:对,他就是战役要取得胜利嘛,战争是不管的嘛。
梁冬:对。
吴伯凡:战役是点嘛,战争是线嘛,甚至是面嘛。他是不管的。你像那个雄辩证人,他没有定义他的胜利是什么,所以,他就会抓住你的每一句话的漏洞来反驳你,来压倒你。但是呢,他忘了他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为什么要跟别人说话,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所以呢这种人你刚才说他是缺乏远见,都说得有点重了。他就是不太习惯于朝远处看,他是朝近处看。不仅是朝近处看,而是朝近处的某一个点上看。这个时候你就很难分别什么胜利和失败了。他把这个点都给碎片化的时候,诶,无数个碎片的胜利,他就以为他就是胜利了,恰恰是一场合成谬误。
梁冬:嗯,说到这个地方啊,我突然想起了,我这段时间每天早上大概三点来钟的时候,就突然会醒一下。醒了之后呢爬起来干什么呢?正好床边有本《庄子》,我就看这个《庄子》,翻开第一篇《逍遥游》。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庄子为什么要把鲲鹏这个故事放在整个《庄子》的第一篇的第一个故事。很可能他是这样说,说什么呢?给你一个心理的图谱,给你一个图像、影像,是你的冥想操作手册。你现在要开始学习《庄子》这套心法了,你要怎么做?第一个就是闭上眼睛想向自己成为一个飞出九天之外的鸟。为什么要这样?
吴伯凡: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梁冬:对,只有这样的时候,你才能够看到你的人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现在的这个格局是多么可悲。就有如说,比如说你摊开一个蚂蚁窝,你看见一只蚂蚁,是吧?正在搬一个五倍于自己体重的一颗米粒,爬来爬去的时候,你突然觉得它很可怜。所以呢,《逍遥游》其实在讲什么啊?在讲“啪”八万里之上,看自己营营苟苟的人生。
吴伯凡:就像是一场……我们想象两个蚂蚁部落之间的战争。
梁冬:对。
吴伯凡:打过来了,打过来了发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一座山,那肯定是谁要抢到这个山头。
梁冬:山头。哈哈哈……
吴伯凡:抢到这个山头就是胜利啊,拼命地抢啊,打啊,打啊,最后在那个山头上几乎是同时地上来的时候,那那个战争就相当地惨烈。打了半天,一会儿觉得不对啦,这个山怎么动了呢?噢,是一只乌龟。
梁冬:哦。
吴伯凡:乌龟往那个水里头一爬,然后全都淹死了。它就是庄子讲的大小之变异,“以大观之无不大,以小观之无不小”。你就是一个很小的事业的时候,米粒大的一点事,就会变得跟天一样大嘛,是吧?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所以它需要的是一个胸怀,一个视野。而佛教讲呢,主要是强调这个胸怀要大。胸怀大呢……
梁冬:心量。
吴伯凡:诶,心量要大。不是有一个故事吗?一个徒弟问师父说:为什么我生活当中有那么多的苦恼,是吧?那个师父说,你弄一勺盐来,你放在这个杯子里头,然后让他倒一杯水。你喝,什么味儿?哎呀,太咸了。又让他把这个水倒到了碗里头去,再加上水,满了,你喝。噢,不那么咸了。再让他倒到那个大盆里头,那就基本上咸味儿就很淡了。最后让他倒在湖里头,让他再捧起湖里头……
梁冬:一捧水。
吴伯凡:一捧水,肯定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嘛。他用这个例子来讲这个心量的问题。这种方式呢是把这个心量做到很大。
梁冬:对。
吴伯凡:海斗量福祸嘛。用海一样的斗量多大个福、多大个祸,是吧?有时候你的一惊一乍也是由于你的那个心量太小。
梁冬:太小。
吴伯凡:你的视野太小,所以你就会一惊一乍,你就会经常面对各种各样的战役。
梁冬: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巴菲特成为最有钱的人了:因为他每天不看曲线图,呵呵呵呵。你就是每天看起伏,是吧?以他那么一百个亿,百分之一的起伏就是一个亿的起伏。百分之十……
吴伯凡:你让人家还活不活啊?
梁冬:每天十亿美金的上落,看你怎么活。是吧?
吴伯凡:对,对。我们有时候为丢一百块钱都郁闷半天,是吧?
梁冬:对呀。
吴伯凡:这是佛教的视野,道家呢也要讲这个东西。东方的哲学几乎都要这些东西。
梁冬:讲心量哈。
吴伯凡:但是呢,西方人呢也会讲这个东西。不要以为这是东方的精神胜利法之类的东西。
梁冬:对。
吴伯凡:不是。它是要让你具备某种智慧的话,你一定需要相应的视野,或者说你需要相应的愿景。前两天我在看柳传志在讲他还有四个愿景。我一看呢,觉得有点儿不对。
梁冬:怎么呢?怎么说?
吴伯凡:其实是四个愿望。愿望跟愿景真的是不一样。愿望就是一个很具体的,一个事情发生了,它要的是一个结果性的东西。愿景是什么?愿景它是一个清晰的、历历在目那种场景。以前我们讲过嘛。
梁冬:并且可以做背景用的。
吴伯凡:嗯,对。而且呢都跟真的一样,甚至是变成某种梦境的东西,经常会进入你的梦境或者说你就是……
梁冬:就《盗梦空间》已经植进去了。
吴伯凡:嗯,对。这个愿景呢,我们也讲过好多次关于愿景的重要性。愿景呢,有时候也是不重要的,在危急的时候,IBM当时都要破产的时候,波斯纳说,我们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愿景,我们需要的是把眼前的事情怎么解决、如何做到财务止血啊,现在都是这样大出血的时候你如何止血,不要去讲愿景,这个也是对的。但是呢,我们在非紧急的状态,就是在日常的这种状态的时候,真的是需要愿景,真的是需要一种大视野来看你当下的这个状况,不然的话,你就会陷入到那种蚂蚁的战争当中去,茶杯里的风波里头去,最后你就变成一个非常琐屑的一个悲剧人物。
梁冬:嗯,说到此处呢,让我想起来了,就是我们的心智模式之所以我们会有路径依赖,是因为我们还走在那个路径依赖上面。如果你跳出了那一个路径以外,你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路径依赖。
吴伯凡:嗯,很多的路径啊、很多的习惯之所以对我们有那么大的粘性,只有一个原因,你习惯它了。一旦离开的话,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回头试想真无趣,就是贾宝玉的那种感觉。诶,那么执着在那个状态的时候,你其实离开这种模式以后,你发现……诶,我当时为什么会……
梁冬:但凡失过恋的人都有类似的……
吴伯凡:啊,对对。尤其是女孩子,我怎么会爱上那么个人呢,是吧?她是从那里头走出来的。
梁冬:讲出来都丢脸,是吧?
吴伯凡:当时她还要死要活……
梁冬:当然还有很多男孩子说,我怎么会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的?这也是个问题,是吧?
吴伯凡:所以呢有时候你要从你的那个路径里头走出来,这说着容易,做着是很难的。
梁冬:对。
吴伯凡:但起码,第一步,比如说你看google地图的时候,找不到一个地方了,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梁冬:是什么?
吴伯凡:把那个滑轮那么滑一下,把那个地图就缩小一点嘛。
梁冬:对。
吴伯凡:视野就开阔点了,你就能找到那个地方去。如果你要是真的……就盯住那一条街道,你一直就找不到,有时候以为你找到了,其实是个错误的地方,常常会有这种情况。说到这里我就想起史蒂芬·柯维讲的一个故事,就是写那个“七个习惯”的那个人,他二十岁的时候,他爸爸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一辆跑车,年轻人开着这个跑车那种感觉是很好的,就在美国的那种乡间驰骋啊。诶,走的时候他看见旁边有个农场,有一台拖拉机啊在耕地,他突然就觉得很有戏剧性,我开跑车,他开拖拉机,他就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我是不是开完跑车也开开拖拉机试试啊。
梁冬:顶多是“打拖拉机”的,哈哈哈……
吴伯凡:那个拖拉机过来的时候,他就跟那个驾驶员说:你能不能让我开一下,那个人说你能开吗?他就觉得很不屑嘛,我这跑车都能开,你这拖拉机那么慢还有什么不能开的?他就上去了,以为自己就能够很顺畅地能够把这个地啊犁得很好,因为那个拖拉机的后面的那个犁啊,它受力啊其实是不均匀的嘛,你要控制这个力,要不然的话有的地方呢它是板结一点;有的地方的就松一点,你要掌握这个平衡,你才能够犁出来的地啊,那个线非常齐,犁得地好看的就像一页一页的书这样翻的那种感觉,他呢由于后面的那个受力经常在变,他就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方向,方向盘啊、油门啊,他不停地在变来变去,结果犁出来的那个地就歪七扭八,有的地方犁上了,有的地方还没犁上。
梁冬:于是,他后来问那个人,为什么呢?
吴伯凡:那个人说,不那么容易吧?他也承认了,那你是怎么犁这个地的呢?
梁冬:对呀。
吴伯凡:这个农民就告诉他,你最大的问题是你老是在看底下,老是在关注这个地,而我犁地的时候我一直是看着远处的那棵树,你看着那棵树的时候,你的用力啊就会非常地均匀。
梁冬:老吴,我突然明白了。就是说我们讲很多书啊,叫做《细节决定成败》啊等等等等,这个东西啊,还有句话没讲完,现在强调细节没错,但是它就要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你的方向很清楚,你知道你要去哪里,而且你一直很坚定地朝那个方向走,这个前提之下再去讲细节成败。任何事情啊,它是有次第的,一个没有方向的船,任何风都不是顺风。你天天把那个细节更得那么好,有意义吗?
吴伯凡:嗯,这个例子呢我们好多人没开过拖拉机,可能就不太容易体会,举一个例子,很多人骑过自行车,我们小时候学自行车的时候最不能理解的,大人老是说那句话,把龙头扶好;身子坐正;看着正前方,我们一上那个自行车本能的反应就要看脚下……
梁冬:对呀。
吴伯凡:特别要用力,生怕它倒下来,结果不出几步肯定会倒下来。你只有最后就告诉自己,我就是应该坐正,我应该看正前方,诶,突然你发现这个自行车能够很顺畅地骑下去了。我们绕了半天是想说明一个什么道理呢?就是更远的视野对眼下的这一个行为它是有相当大的好处的,有时候你一旦是钻到这个角落里头,“禺”嘛,是吧?你上次说这个“愚”,“愚”是什么?下面是个“心”、上面是个“禺”。“禺”是什么?“禺”就是角落。角落就是说牛角尖就出不来,那叫“愚”嘛,是吧?“蠢”呢,就是乱动嘛……
梁冬:蠢蠢欲动,乱动……
吴伯凡:对,“愚”呢,是因为它太狭窄。“蠢”呢,也是一样的,“蠢”就是没有方向感的乱动,这儿动一下;那儿动一下,这跟那个战役是一样的,局部呢,都在动,但是呢,最后从总体上是没有结果,那叫“蠢”。“愚”和“蠢”都是因为不够有战略性;不够有远景性。
梁冬:嗯,以前我们在高考之前老师说的话是有多么对的,要树立远大的人生观,要学会为人民服务。那个时候觉得老师讲的这句话简直是在骗我们,现在我发现这句话真的不是骗我们。有一天呢,我把以前我在百度的一帮旧部召回来吃饭,去开饭局。席间呢做了个游戏,让每一个人讲讲,假想这一天你已经是九十九岁了,高龄啊,(要)进坟墓了,你希望在你的墓碑上写什么?这个游戏做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突然发现说原来我们绝大部分的人每天做的事情都跟我将要在墓碑上写的那句话毫无关系,多过一天无非是多浪费一天生命而已。是吧?最终你要走向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么那个地方就会成为你的参照系,所以打过高尔夫球的人都知道你在上果岭(putting green)的时候,推杆啊,你不能这样推,你得走到你这个球的前面,那个洞的后面去,从对角来看你的球,你就知道说你该怎么推了。所以呢,重点不在于你从哪里出发,而在于你将要去到哪里。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片花:初次就业的公司会怎样影响我们心智的原始代码?好的企业领袖能把自己的梦想成功地复制给全体员工和所有客户吗?什么是人类意识深处的底层源代码?为什么说一个公司的文化不是体现在公司的墙上,而是体现在公司的危急时刻?什么是真正的愿景?为什么说梦跟我们的生活和企业经营息息相关?造梦如何影响我们的底层代码?什么是优雅的钝感力?如何在大脑中建立一道防火墙,防止负面信号的侵入?明天同一时间,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重塑底层源代码。
冬吴相对论第188讲——本期主题:重塑底层源代码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是梁冬,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最近好像睡不着觉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有很多人以睡不着觉为时尚。
吴伯凡:今夜无人入眠。
梁冬:一方面就有些人老是睡不着觉。
吴伯凡:包括听我们节目的人,有很多人。
梁冬:很多都是这样的。另外一方面很多人是睡不醒,就是早上的时候总是缠绵在这个梦中。最近不是有部电影叫《盗梦空间》吗?咱们为了避免推广嫌疑,非得让它过了画之后才慢慢聊一聊哈。
片花:初次就业的公司会怎样影响我们的心智的原始代码?好的企业领袖能把自己的梦想成功的复制给全体员工和所有客户吗?为什么说想改变显意识必须首先改变潜意识?什么是人类意识深处的底层源代码?为什么说一个公司的文化不是体现在公司的墙上,而是体现在公司的危机时刻?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重塑底层源代码。
梁冬:我最近发现有一些人,他去哪家公司,哪家公司都破产了。说这种员工要到你这里的话呢,你可能就要感觉害怕。就说这个公司里面的某一些梦想可能植入了他的大脑里面去了,然后他到你们公司来的时候,他会传染到你的同事的,这很危险的。
吴伯凡:这是一个意念病毒,注入到你的公司的集体无意识当中去。
梁冬:对,我想讲的就是说:实际上,第一,思想是可以传染的;第二,原来一个人的工作血统真的是有道理的。这个事情啊,我跟你讲,就是有一些做过企业的人他告诉我说,他选员工的时候他一定要看这个员工之前在哪家公司做过,这个人出来就有那个公司的样子。
吴伯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应届生那怎么办?
梁冬:实习嘛。所以在这个地方我们想讲起来,就是说你如果在大学毕业前实习务必要去一家真正的……不见得是大公司,但一定是血统很好的公司,就是公司文化很好的。这个东西,因为你刚开始做的第一份工作就像小鸡刚刚开始认识第一个妈妈一样,他会把这个公司里面的很多东西--是你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植入到你的灵魂里面去的,我们用一句科学的话来说呢,就是这个公司的文化会影响到你,感染到你。最后变成你的心智模式的一部分。
吴伯凡:就是你的原始代码,你的心智的一些原始代码可能是跟你的初次的这种工作经验有关。你对商业世界的世界观,你在商业世界里头求生,工作等等的方法论可能会植入到你的潜意识当中的第几层去。
梁冬:对,你有没有观察到一个情形啊,就好的企业领袖他有个特点,他是带领全公司的人造梦,如果他能带领他的公司的产品的消费者都跟着他一起做他同样的梦的时候,他的能力就会非常大了。所以我觉得评价一个好的企业领袖的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他是不是能够成功的把他的梦想复制给所有的人,除了公司的员工之外,包括他的客户,包括他的产业链上的朋友。
吴伯凡:这说得有点玄呢,但是可能事实上就是这样的。比如说马丁·路德·金这个美国的民权领袖嘛,我们现在一说到马丁·路德·金,马上就想起那句话:“I have a dream.”哈哈哈……我有点记得不太清了,就是说:“I go back to Mississippi, go back to Alabama……”我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场景,白人的孩子和黑人的孩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等等。他描绘的特别的具体,但那个时候他实际上是把一个当时还不存在的一种场景,他梦想当中的一个场景,通过他这种强有力的传播,变成了一个大家潜意识当中的一个代码。
梁冬:就是那个《盗梦空间》里的那一个风车,它像什么呢?我觉得他像一颗种子,你看那个《盗梦空间》里面讲的,就一个东西,一个概念,就只要进入你的大脑之后,他自己会长,这个才恐怖。
吴伯凡:就像细胞,他不需要你来管理他了。他有他自身的生长逻辑,按照这种方式他去繁殖。
梁冬:而且你越控制他,他往往还长得越快。
吴伯凡:《盗梦空间》有一句台词,我一听到那个台词就想起我们以前节目里头讲到的一句话,你说的“现在不要想象你的面前有一只蓝色的猫”,只要别人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马上会想象你的脚下有一只蓝色的猫。
梁冬:所以你要让一个人去做一个事情的话呢,有两个方法。第一个说你去做什么,第二个是反复说你不要去做什么。最后他还是会做这个事情。这一点我觉得就是,它可能……我们的大脑啊是无法分辨是和不是这样的一些词。
吴伯凡:在以前我们讲秘密的时候,讲过这个东西,他是像小孩儿一样,是看图说话的,不认得什么是和不是,要和不要,他只知道那个图形是什么东西。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它就植入到你的大脑里,一层一层地往下深入,然后在你一个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我们平常能意识到的事情那都是在我们的意识表层的。
梁冬:第一层梦,时间和我们就……
吴伯凡:它还不是梦,就我们醒着的时候意识到的东西,那个还不是梦,梦里呢他分为多少层。《盗梦空间》它就是把这么一个观念告诉我们,你的梦是有深有浅的。越是在深层的这种梦境对你的行为,对你的思想产生的作用就越大,因为他是这个代码分成好几层嘛。
梁冬:底层代码,原始数据。
吴伯凡:这就是源代码,我们写软件的时候,源代码……
梁冬:好像你真写过软件一样,哈哈哈……还我们写软件的时候,呵呵呵……你写过软件没有?哈哈哈……诶,你以前学过DOS没有?
吴伯凡:DOS只能是用,我们当时是用嘛。
梁冬:诶,有些是写过的,那个时候我就是因为那个东西不及格,我沮丧了足足有一年。我担心我被未来的21世纪抛弃,谁知道这个电脑越变越笨,终于五年我们这样的人都能用上,是吧?
吴伯凡:所以开放源代码,就是要把一个程序的最根本的那些东西开放出来,大家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在这个平台上就可以开发出别的软件,可以去开发出别的应用出来。这源代码的应用就在这里头。那么我们这可能是一个比喻,也可能包含某种科学的成分,在我们的意识深处可能存在着这种源代码,你要改变你的显意识,那么你最好的方式去改变潜意识,要彻底地改变潜意识的这些构造的话,那么你必须要深入到意识的最底层的那一个空间里头去。如果不能够进入那个空间的话,外面的操作改变的只是徒有其表。
梁冬:关键是改变这个事情他是有方法的。你还记得《盗梦空间》里面有一个场景,这几个人站在一个十字街头,在分层说他要接受那个观念,他首先要接受这个观念。首先你得从被植入者的那个逻辑开始,然后一层层层……最后推到最下面那个观念,那个观念是我想植进去的那个观念。所以你还记得那个场景吗?就是他们有几个人在讨论嘛,怎么样让那个人最终接受,要把他的帝国拆分。其实有一些好的中医也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如果你还不想死,但是得了病的话,诶,你还可以挣扎五年、十年、二十年。很多人带病生存几十年都有的,是吧?但是如果你想死的话,身体再健康你这样就跳出去了。所以你想想看,谁的威力更大?是疾病的威力更大?还是一个观念的威力更大?
吴伯凡:关于如何改变这种个人的那种源代码式的那些意识啊,有一本书,也可以说是一篇文章,叫《了凡四训》,这本书他实际上不是一个佛教徒写的,但是他几乎成了一本佛教经典。就很多的出家人都要读那本书。那里头实际上是提供了一系列的方法,甚至都不能叫方法了,他就是那种操作的,具体的步骤手册。让你每天要做那种功过格嘛,你一天做了什么事情,都要像记账似的嘛,比如说你施舍,施舍刚开始是显意识层面的,我做人……我要去帮助别人,我要施舍,这只是说你明白了这个道理,或者说你没有明白别人,告诉你了,你觉得有必要去做,但是他没有进入到你的最底层的东西去。就是有的人施舍,他只是按照说道理去,或者按照别人的指令去,而不是从内而外地发出的一个指令,只有在最深处的发出的那种指令实际上是你的习惯。我们曾经讲到过在出车祸的时候,老司机和年轻的司机他们的表面上看驾车技能都差不多的,说不定这个年轻的人,他……
梁冬:反应得还更敏捷点。
吴伯凡:诶,更敏捷啊,而且他开起来更炫一点,但是在那种最后一刻能够救你命的往往是那种来不及思考的,就像踢足球的时候说那个守门员有多厉害,他能判断,根本没用的,后来专家计算以后,是不可能说通过踢球的这个人的动作来扑救这个球的,因为你看到的这个东西传到大脑里头,大脑里头再通过这个神经系统传导发出这个信号,再做出这个动作所需要的时间比这个球踢到这个距离的时间要长的。所以是不可能做出这种……理智上我看见这个东西了,我来做扑救。
梁冬:那一个好的守门员他应该是什么呢?
吴伯凡:好的守门员他就不是根据显性的这些信息来判断这个球该怎么来救,他是凭一种在他的潜意识深处的,由于在这种长期踢球的过程当中练就了一种很好的球性,这种球性呢是一种习惯。
梁冬:不假思索。
吴伯凡:诶,不假思索,是一种习惯性反应。他是自内而外的反应,不是从外面一个刺激做一个反应,在那种情况下他是根据大量的隐性的那种信息,很多时候是根据他的某种习惯来做出这种反应,这个时候他做出的往往是正确的,这个正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是正确的。
梁冬:我突然明白了,我在中欧上课的时候,有一个教企业文化的老师,他说所谓的公司的文化,不是体现在墙上而是体现在公司的危机时刻。其实危急时刻对于一个人也好,一个公司也好,那个时候你的真实的率性的反应才是你这个公司文化的真正的体现,对于一个人也是这样,对吧?
吴伯凡:什么叫危机时刻?危机时刻就首先是紧急,第二个他不是正常状态,正常状态的时候是有规矩可循的,出现一个什么事情那么我们一直套路都在那儿,我就对他做出反应就可以了。危机是来不及反应,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定是你最真实的,你的内在的那个……
梁冬:最真实的我。
吴伯凡:嗯,最真实的……你的能力,你的习惯,你的气质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
梁冬:套用一句中医的术语叫做:你的魂魄,好了,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什么是真正的愿景?为什么说梦跟我们的生活和企业经营息息相关?造梦分为哪三个层面?造梦如何影响我们的底层代码?什么是优雅的钝感力?如何在大脑中建一道防火墙?防止负面信号的侵入?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重塑底层源代码。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对面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刚才我们讲到一个话题,话说梦境其实代表了我们的一个底层源代码,是吧?然后我们的所谓日常当中的即次的反应呢其实是这样的一个体现。实际上我觉得一个公司最高的CEO他应该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反复的训练这个公司的底层源代码,第二个是建立这个公司的共同愿景。所有人都可以不假思索地讲出来,有一天我们会成为那样一家公司的,那个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土豆炖牛肉,是吧?我们每一个人都电灯、电话,这个就是愿景,他一定是个Picture,而且是一个Whole picture,就是全息似的场景。空气中流淌着什么样的味道,那种都要出来。
吴伯凡:我们说那个愿景,一种是给别人看的愿景,就是我们的公司相信什么,我们怎么怎么,那是给客户看的,给投资者看的。什么叫真正的愿景,就是你自己打心眼里头相信的东西。过去在招募和训练间谍的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程序就是看你这个人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你没有说梦话的习惯的话,有一种方式能够引导你说梦话,说梦话的时候,他用一套已经经过反复研究出来的,很管用的能够套你的那些话跟你说,最后你就把它给说出来。如果你是爱说梦话,或者在某种诱导下你还是说梦话,而且很容易把自己的底牌给亮出来,这种人肯定是不合格的,最好的间谍是不说梦话,怎么诱导都不说,如果真的是你很高超的诱导他说梦话,他用一个很原始的版本,很基本的版本,滴水不漏的几句话,就把你应付过去,这一关就过了。我看过苏联的,当时很轰动的一个间谍片嘛,叫《春天的十七个瞬间》,那里头苏联的特工人员已经打入德国,潜伏得非常深的,十几年的功夫,根本德国人发现不了。因为他们的英语是非常纯正的,包括这个女的,她说她是德国什么地方的人,那她的口音里头也是带那个地方的,很细的,不是说像我们,我是山西人,山西口音,她是山西什么什么……
梁冬:灵石县。
吴伯凡:嗯,对。那个地方的口音……她都说的是,那德国人就完全相信,一点漏洞都没有,但是最后她还是暴露了。
梁冬:怎么暴露的?
吴伯凡:就是他生孩子的时候,生孩子的时候女人很痛苦,都会叫一句妈呀!而且是在理智不清醒的情况下,是接近于昏迷的状态下叫妈,他用的是俄语。因为在那个情况下就是你的底层代码就是俄语,那没办法了。她就叫出来,就那么暴露了。回过来,就是你刚才那个话题,为什么在危机时刻你的公司的所有的根……
梁冬:全形毕露。
吴伯凡:对,这就是我们这次在伊利和蒙牛,在国美的陈黄之争,在腾讯和360之间你就能看出一个公司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这个梦啊,一说起来好像是一个很玄虚的东西,但是他确实跟我们的生活,包括跟我们的企业经营是非常相关的。所以如何才能造梦?我觉得有三个层次,一个是知识的层面,知性的层面,有一些知识就骨子里头他认定的那些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这个层面的东西。这是梦的底层,他包含知识的成分。第二个层面是情绪的层面,就是情感的层面,比如说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中学的读书,突然想起来:哦,这个长假已经过去了,别人已经去上课了,我怎么没去上课,后来醒了以后我说怎么会做这个梦呢?突然想起来这两天有两篇特别急的稿子。
梁冬:哈哈哈……你说容易吗?所以还是要做《冬吴相对论》比较好,只要站那儿说,说完就走了。
吴伯凡:对,这就是情绪纬度的。知识纬度的就是……
梁冬:Knowledge方面,是吧?
吴伯凡:还一个就是意志层面的,完全是跟你的意志有关的。有时候你会梦见自己在爬一个山,这个山表面是沙,很松软的,你一直在往上爬,但是一会儿又滑下来了,一会儿就滑下来了。但是你一直还要往上爬。
梁冬:噢呦,老吴,你知道吗?听众当中多少的解梦高手,明天网上吴伯凡吧或者《冬吴相对论》吧里面就有人把你这个梦给破解出来。到底意味着吴伯凡在什么样的一个事情上一直在爬着一个松软的沙坡。他到底为什么要爬,差不多了,这个奉献意识也不需要那么强,是吧?做个节目也没有必要把底层代码透露给大家吧,对吧?
吴伯凡:我说的是梦也包含着知、情、意三个纬度的东西。我们给自己造梦,给孩子造梦,给企业造梦,一定是从三个层面上它都有的。最后形成了一个……说梦话的时候透露的真相,那就是那最根本的……
梁冬:真相乍现时刻。
吴伯凡:哦,对。
梁冬:你刚刚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什么叫做善?我觉得善是什么哈,就是你的底层代码和你的行为的一致性,就是许多人不善或者伪善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内心里面他不相信这个,而之所以很多人他一辈子不能做坏人的原因是因为他小的时候还是种下了一些善良的念头的。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你不要以为做花花公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吴伯凡:这就是王朔说的,一个人做点坏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坏事,不做好事。
梁冬:哈哈哈……太反动了!的确是这个样子,就是说我们大部分的时候我们之所以没有力量,是因为我们的行为和我们内心不一致,我们之所以会对某些选择有焦虑,是因为我们必须面对的几个选择,其实没有找到我们内在的最里面的那个东西的一个方向。我们之所以会恐惧也是源于这个。
吴伯凡:嗯,说到这里呢,我们又回到了以前那说过的一个话题,就是那四个约定。那四个约定里头实际上是一种行为规范,思维规范和语言规范,用这些规范刚开始是从意识层面规范你,时间长了这种规范就变成习惯了。
梁冬:对,让我们再复习一下吧。
吴伯凡:第一个,不要随意评判他人;第二个,不受他人影响。
梁冬:哦,不受他人影响。
吴伯凡:这个不受他人影响,那深的有,浅的也有。有时候有人做一个事情,别人说一句话……
梁冬:你就变得沮丧。
吴伯凡:嗯,你就马上受他的影响,觉得,诶,他说的有道理。再碰到一个人又那样一说,你就无所适从。这是最浅的……
梁冬:以物喜,以己悲。
吴伯凡:嗯,最不受他人影响的那种人那就是……
梁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如不动,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嘛。
吴伯凡:那就叫中庸嘛。我们老说中庸不是折中主义,不是调和主义,不是好好先生,他实际上是持中嘛,允执其中,就是非常公允的,执着那个中。“中”是古代打仗的时候,站在那个发号施令的那个车顶上,拿着一个木头或者铁做的那样一个带响的,一个铃铛似的,而且它是那个标识方向的,也叫铎,就是一个金字旁,一个翻译的译那边的,叫运铎嘛。你这样运行的过程当中你实际上是在指挥,打仗的时候它是整个阵营的主心骨,你要执着那个东西,那是不能乱的。你看到那个战争场面的时候,你很容易乱阵脚嘛,但是好的指挥官……突发的那种情况的时候,它不会打乱他原有的战略和战术,他保持着一种定力,这叫执中。这个不受他人影响的最高的境界就是你说的“如如不动”,甚至是你的对手或者对你有什么图谋的人,他设定了一种什么样的场景来刺激你,你不按照他预期的那种设计来出牌的,那就不受他人影响。
梁冬:我觉得这个“如如不动”还不是身体不动,更重要的是心不动,就是说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生气和高兴。
吴伯凡:对,这里头我就想到一个字,就是宽恕的“恕”,宽恕的“恕”上头它是个“如”字,下面是个“心”,我们以为说宽恕就是不断地迁就别人,就是和事佬,不是这样的。它是要这种如……这个事情怎么来,你要顺应他,一种开放的,接纳的心态……
梁冬:传说中的如来呀!
吴伯凡:就是保持这种如的状态就是恕。饶恕,这是不受他人影响,我觉得也可以用“恕”这个词来表达。第三个就是不要揣度他人,揣度他人是很不好的事情,第一个你很累,别人说一句话一个动作……
梁冬:甚至还没说呢。
吴伯凡:还没说或者说你带着某种意识雷达去看别人的时候,你看出来的一定是你预期的那个结果嘛,这样你就会很累,而且时间长了以后你的整个的思想就是被别人牵着的。别人说的一句话完全是无心的或者他是朝一个正面的方向在说,你如果朝反面的方向来理解的话,那你做出的反应那肯定是错误的,第二个你的整个心态是乱的,所以不要揣度他人。
梁冬:最近我们认识有一些,尤其是女青年……
吴伯凡:就是猜忌啦!
梁冬:对,有些女青年一辈子活得很累,为什么呢?就是她老去揣度别人,人家还没有做任何事情,自己已经把自己累死。你想为什么我们睡了觉之后做了奔跑的梦,早上起来你会很累啊?这说明我们的累不需要真的身体跑,只要你心里跑了,一样的累。
吴伯凡:哦,这个跟电脑是一样的,就是那些运行很慢的电脑并不是说它自己没动,他动的比平常的电脑还要快
梁冬:那是什么呢?
吴伯凡:那是大量的垃圾程序一直在那儿运行嘛,你去摸那个机箱的时候……
梁冬:还挺热。
吴伯凡:摸上去就非常热。所以电脑性能好,第一个是运速要快嘛,第二个是散热要快。
梁冬:我想起了一个事儿,老吴。王东岳说为什么知识分子容易秃头,因为想事太多了,CPU运转太快了,所以头皮发生出了一种自我的保护机制,把头发全部干掉,这样才散热呢,知道吗?
吴伯凡:那他散热器不太好。日本的笔记本电脑是不错的,虽然手机很差,是吧?他日本的笔记本电脑不错,就是因为它的那个散热技术比较好。
梁冬:对,他风扇装得比较好。
吴伯凡:有的甚至不是风扇,他是水。这个技术是日本人独有的一种技术,所以第二个就是要散热好。第三个就是里头的垃圾程序少。你新买的电脑就是这样的嘛。所以你不断的揣度他人的时候,你会陷入到一种叫什么无对象的忙碌和恐惧当中。
梁冬:这是传说中的蠢嘛。哈哈哈……
吴伯凡:所以有些爱猜疑人的人啊,是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很蠢嘛。
梁冬:很累。
吴伯凡:到处蠢蠢欲动,就是说别人的任何一个行为和语言都可能导致他大量地无效地运转,那这中东西很累的。第四个是凡事尽力而为嘛。这四个约定,它实际上是通过这一套语言行为和思维规范让你尽可能地去掉那些无对象无目标的那样一种运行。在内心里头建立一种隔离墙,就是让这些病毒和垃圾程序不要进入到你的头脑和行为当中来。刚开始是强制性的,自我强制性的或者是他人强制性的,是吧?有的家教好的,从小叫小孩子是:“静坐独思己过,闲谈不言人非”。刚开始是一种强制性的,但时间长了以后你发现他就对评论别人不感兴趣,对揣摩别人不感兴趣。
梁冬:你说这是一个父母给孩子的多重要的礼物啊!
吴伯凡:你在你的孩子的那个头脑当中植入了一个360啊!
梁冬:哈哈哈……
吴伯凡:全方位保护啊。
梁冬:周鸿祎给你多少钱啊!哈哈哈……我必须要说马化腾也植入了一些,你的QQ在哪里?“QQ在哪里啊,QQ在哪里(唱)?”Ending!
吴伯凡:刚开始是外在强制,然后是自我强制,最后就变成一种习惯,好了,这种好的程序能够植入到你的内心里头了,那么其他的那些外在的这些是非的东西,那些负面的那些信号什么它进不来。
梁冬:就伤不到你。
吴伯凡:过去我们一些人,他用那个苹果电脑的原因呢除了这个酷以外,苹果电脑还一个实际的好处就是病毒少。因为很多病毒是针对Windows,它是针对Windows,它没有针对苹果,是吧?你的内心对这些东西是不感应的,一句话在不同人那里头他产生的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像天塌了似的,歇斯底里地这种爆发。有的人是完全没有感觉,是吧?这些保护程序实际上是让你获得一种很优雅的钝感力。这就变成一种习惯了,思维习惯,而且不仅仅是表面的思维,是在那种潜在的、底层的那种思维形成这种习惯的时候,你的行为形成那种习惯的时候,你的语言形成那种习惯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那就是我们说的心法了,而不是技法了。这个时候你就有底蕴了,什么叫底蕴呢?我们说的就是在底层蕴藏的一些优良的代码或者说一种很优良的原始剧本在那里头。
梁冬:这就是如果你的从第一层到最底层都是一致的,还不互相打架,你这个人这一辈子呢就活得比价天真从容。
吴伯凡:这里头就有一个概念啊,我过去一直搞不明白的,就是我们只要用过苹果产品的都知道那个词,叫“同步”,这个“同步”那个英文是非常难写的一个单词……
梁冬:噢呦,Come on baby!这么重要的话题我们还是留到下一集再慢慢分解吧!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下期同一时间,我们再见,拜拜!
冬吴相对论第189讲——本期主题:玩转垃圾时间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对面的依然是《21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在今天来的路上的时候呢,历经了北京非常平凡的一天的堵车。平常没这个感触,因为有些时候晚上录节目呢还好点,今天是下午出来,而且呢本来在环路上吧,然后呢犯小聪明说咱们就走里面吧,结果想不到那个市区里面更堵。这个时候我就引发了一个想法,你说人类啊,起码是中国人,可能有史以来第一次每一天花那么多时间在路上,你有没有这种感触?
吴伯凡:当然有这种感触,而且我发现选择一条道路的时候真的符合“墨菲定律”,就是你琢磨来琢磨去选一条你认为合适的,最后你发现那一条是最糟糕的。
片花:现代文明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怎样的改变?城市和公司的发展套路有何相似之处?交通拥堵会带来哪些商机?什么是媒体的强制性?为什么垃圾时间反而具有强制性?欧莱雅公司为什么会禁止加班?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玩转垃圾时间。
梁冬:前天早上,我凌晨六点钟起床,往下面一看,看见了繁华的长安街,哎呀,我才发现原来长安街上已经有很多车了,大家已经匆匆忙忙地在开车上班的路上。
吴伯凡:六点钟?
梁冬:六点多钟,绝对是六点半以前,因为天还灰灰的,还没怎么亮。我一下觉得中国人真的过得好苦哦,你说就很多人啊,可能晚上一点钟才回去睡,六点钟就已经爬起来去上班了。
吴伯凡:这是白领的生活状况。
梁冬:对啊。
吴伯凡:衣食住行,过去啊,我们一般的都是想到的是衣食啊,在农业社会里。住呢,反正是农民社会那种房子呢,有个房子住也不是太难。
梁冬:就全家人睡在一个炕上也行,是吧?
吴伯凡:嗯,对对。
梁冬:你说以前那些……
吴伯凡:现在形成了一个最大的一个事儿了。
梁冬:还有住啊,哈哈……还有食品安全,哈哈……穿衣服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是吧?
吴伯凡:对。
梁冬:这个事情呢,我想起了王东岳老师曾经讲过一句话,他说人类文明啊,就是变着法的把一切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说在原始社会,有没有人说走在路上撞在树上撞死的?这种几率很少吧?但是现在你说,因为交通事故而带来的人的问题有多少?你说以前一个人比如在农村里面,就在自己家门口就把地给种了,你看现在,你要上个班你还得走那么久,一两个小时、两三个小时。北京我觉得有很多人啊,比如说25公里算少的嘛,五十里地,单程,每天一百里地开过去上班,在路上两三个小时,而且呢这两三个小时是工作和休息和吃饭以外的时间,就是说以前你可能……
吴伯凡:它是刚性的,不可压缩的时间。
梁冬:对呀,每天都这样的话。
吴伯凡:你吃饭你可以快点吃,吃快餐。这个“行”就不行了。
梁冬:快餐吃得多的时候,人生也过得比较快,早早就歇菜了。
吴伯凡:但是呢,出行的时候,你就没有什么选择,没有什么麦当劳和俏江南的选择了,是吧?
梁冬:对,我以前呢有段时间在广州嘛,广州有两条路去番禺的,一条呢就很堵的,还一条呢华南快速干线。后来呢因为就不怎么收费了之后,也变得开始堵车了。所以我的朋友就说,从经济学的角度上来说,它其实特别鼓励有一条路呢大概五十块钱走一次,他说呢平常呢,大家都去挤那边,但是当你真的很急的时候呢,你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花五十块钱可以选择走过去的一个方法。
吴伯凡:嗯,那叫特权的溢价嘛。你买的不是那条路,买的是一个特权,买的是一个宽松,买的是一个快捷。你刚才说文明呢就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嘛,其实做公司啊也是这样的。小公司啊在创业阶段,在成长期间……
梁冬:找个公寓,是吧?
吴伯凡:这很多事情呢,跟老板在厕所里碰上了,两句话就解决了。但是呢,公司大了以后就要层层审批啊,一个决策要走多少道弯儿。后来我想这跟城市发展的那种套路是一样的,有时候你要去一栋楼,已经看到那栋楼了,但是你还要绕好大一个弯儿,掉个头啊……那天,我送我儿子去考试啊,从我家到看到那个路口用了二十五分钟,但是那个路口啊要经过两个地方,左拐一次然后掉头一次,这个时间花了十五分钟。
梁冬:尤其还是你老婆开车的话,哈哈哈……
吴伯凡:对,这就很复杂,你要在农村里头我看见这个地方我走过去就行了。不行,你得按照那个程序走到前面,前面这个地方只准左拐,不准掉头,那你就左拐,左拐到另外一条路上,那边的路上可以掉头,但是你要走很远啊,掉头回来这又是一个路口,这个路口又堵半天,所以呢,短短的三百米的距离就能让你走十五分钟。
梁冬:我今天是三百米的距离可以走半个小时。
吴伯凡:三十公里呢你可能也就走二十五分钟,是吧?
梁冬:对。
吴伯凡:你要在高速上。
梁冬:但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怎么说呢?就是说起码还有车。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绝大部分的人其实上班的时候是没有车的,对吧?在北方这种很冻的地方,也不能骑自行车了,因为自行车呢已经被赶尽杀绝。所有的路口都是有栅栏的。你上上下下,然后过街天桥,所以呢自行车也越来越少。大家怎么办?只能坐地铁、坐公交。
吴伯凡:打车也不可能你在那个雪地里头站上一个小时,在那儿等车,是吧?我们也经历过这种时候嘛。所以现在出行成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仅次于住房哦。如果你有房子住了以后,那肯定是最大的一个问题。而且你要天天忍受这样的一种折磨,在堵车当中的种种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当然这里头可能也会出现一些……
梁冬:一些商业机会,是吧?
吴伯凡:对,现代文明就是这样。它制造一些麻烦,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以后呢,又产生了一种所谓的解决方案。这个解决方案呢,这里头可能就是商机了。
梁冬:呵呵呵,说到这个地方呢,因为我们《冬吴相对论》一直以来提倡的是一种全然接受的心法嘛,就说这个事情如果你不能改变它,当然你有办法改变,那当然最好,比如说找一个离家近的地方上班,宁可工资少一点儿,或者把家里的房子租给别人,自己在单位旁边租一个房子,是吧?然后老婆也不要上班,算下来之后呢,请个保姆比老婆回家呢还要不划算,于是老婆就回家了,是吧?这一类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吴伯凡:改变你能改变的,适应你没法改变的,是吧?
梁冬:对,如果你真的不能改变的时候呢,咱们就要全然接受。因为反正你也没得这样走,于是呢我们今天就引发了一个话题,就所谓的“堵车经济学”。我们很多朋友……
吴伯凡:诶,什么都叫经济学,很恶俗的。
梁冬:呵呵呵……谁让咱们是一个“坐着打通经济生活”的一个节目呢?号称啊,号称。那你觉得说在这个事情里面发生什么商业机会呢?很多朋友都跟我们说,《冬吴相对论》基本上他都是在车里全部听完的。
吴伯凡:很多人都跟我这么说。你想想,你要写几本书啊,你要人一字一句地看完,没有多少人有耐心的。有个人说:我不知不觉我就听了接近两百期了,这个时间你要我坐在那儿,从头到尾听两百期,那有点犯毛病。
梁冬:不可能。
吴伯凡:是吧?但是呢,他在不知不觉当中,用你的那种垃圾时间,用这种所谓的伴随性媒体,诶,就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梁冬:对,所以呢就是说,其实我们都是拜堵车所赐,哈哈哈,我们还要感激堵车。你心里面要常存感激嘛。这个事情你如果不能改变的话呢,我们应该总要找到它感谢的方法。所以呢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人呢其实在车上学英语啊,而且呢你还可以把很多东西录成音频,一段一段地听。把四书五经全部都有听完。
吴伯凡:我这几年啊好几本书都是听完的,没办法了嘛。有时候在飞机上,有时候在车上。过去说读书有“三上”。
梁冬:啊,马上、厕上、床上。
吴伯凡:对,枕上。
梁冬:为什么说到枕上你就觉得很高级,在床上你就觉得很低级呢?哈哈哈……但是我发现的确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很多是我们自己开车嘛,所以耳朵的伴随呢就变得很有意思了。所以呢也因此催发了一个新兴的媒体,就是电台。哈哈。电台枯木逢春呐。曾经一度呢很多人都认为,电台这个媒体随着电视台和网络经济的发展,电台像是一个夕阳产业。现在不是了。现在很多地方这个电台的广告收入都超过了电视台。
吴伯凡:嗯,至少增长率比几乎所有的传统媒体是要高的。
梁冬:所以据说你们《二十一世纪》报系也要进军电台媒体,是吧?哈哈,说回来,就你觉得说在车上可以听一点东西作为生命增值,就是学习的这样一个方法之外呢,还可以利用它来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吴伯凡:我觉得像这种音频的媒体啊,有两个特点:一个是伴随性,还有一个是强制性。
梁冬:对。
吴伯凡:这就构成了它的一个跟其它所有媒体不太一样的。强制性呢,也有人在强制性上做生意。比如说江南春,他最早就是在这种强制性上。最缝隙的、最垃圾的这个时间里头,反而是有一种强制性。
梁冬:我们现在发现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不是垃圾时间了,呵呵。你说,你难道去到办公室就不是垃圾时间吗?用垃圾时间在继续上网,是吧?种个菜呀,偷个菜呀,收个垃圾邮件,那不是垃圾时间是什么?开会不算是了吧?其实我们发现开会是一天当中最重要的垃圾时间。
吴伯凡:很多人是把开会当垃圾时间了。我们曾经说过么,经理人的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开会,这个开会的效率呢又非常地低。那就是说人力资源部支付的工资里头是三分之二差不多都浪费了。
梁冬:想想看,你说如果我们变的稍微省事一下,你把我们的一天摊开来看:早上呢,屁滚尿流地冲出去,然后呢,在路上折腾个两个小时,很辛苦,去到办公室之后呢准时打完卡之后呢,开始进入了一段新的坐下来的垃圾时段,是吧?无非是跟别人一起过垃圾时段还是自己过而已,是吧?如果自己过的话呢,处理些垃圾邮件,如果跟别人过的话呢,一起来开个会,冗长的会议。然后基本上老板在说了,滔滔不绝地讲出他的理想,还在骂人,只要不是骂你,你心里面就很舒服,是吧?骂到你,就当他骂别人就可以啦。你保持住这个Power of now这个心法,是吧?你要活在当下,没关系,呵呵,反正你知道他骂你呢还是看的起你,你应该有这样的良性意识,是吧?然后呢,下来之后呢,跟同事吃饭的时候呢,家长里短一下,讲讲这个最近公司里面的八卦的事情,老板又和女秘书怎么样了,诸如此类。然后呢,就开始下午睡个午觉,然后又是一个垃圾时段,然后又垃圾地在路上,然后垃圾地回家。呵呵呵……就这么一垃圾的生活,大家还不愿意回家呢,你发现没有?很多人会发现哦,回家看见老公、老婆,哎呀,算了!呵呵……还不如在路上呢。
吴伯凡:嗯。不有个统计嘛,很多爱加班的人,他实际上是在逃避一些东西嘛。我前两天碰到欧莱雅公司的一个人,他说他们公司现在实行一种特殊的制度:过了五点以后,你出了门,你的卡再刷的话这个门就不开了。
梁冬:强迫你。
吴伯凡:不允许在那儿加班。当然它一个是保护劳工的权利啦,最主要的我想啊,他觉得那个加班其实也是没有用的,很多人加班……有的是忠诚竞赛,表示我在辛勤地工作。有的人呢是为了逃避下班以后的各种各样的压力吧。啊,回家无聊;出去吃饭可能也挺无聊的。
梁冬:对,而且还要买单什么的,有些时候被迫AA制,是吧?就是同事们呢,让你一块去吃饭呢,你觉得要怕买单,不带你吃饭的时候呢,你又更害怕啦,是吧?同事们大家都悄悄地一个眼神都出去了,就你一个人在那上班,哦,那种心情压力很大的哦。而且呢,你刚才讲的忠诚竞赛啊,我想起了有些单位很有意思的。有些人呢,晚上发邮件给老板,非得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才发,就显示我在十一点半还在上班,而且一发CC一圈人,总监呐,其他部门的人呐,跨部门协作啊等等……这个时候呢,如果大家都回了,就你第二天才回的话,那说明你晚上已经不工作了,这个传递的信息很恶劣啊。万一再有一些人是吧?偶尔再跟老板面前说一下,煽风点火,扎你两针,搞针灸的人,是吧?扎你两针。哈哈哈……现在在办公室做白领的人,如果你听《冬吴相对论》的话,你会发现你人生的一天最黄金的时刻居然是在路上。呵呵呵,稍事休息马上继续回来,《冬吴相对论》!
片花:如何让垃圾时间产生价值?为什么在飞机上的阅读会更高效?如何从广告了解一个时代?为什么获得信息的最高效的方式是倾听而不是阅读?电视广告的冲击力是来自于画面还是声音?如何让自己的内心远离疲惫?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玩转垃圾时间。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继续回来到《冬吴相对论》。刚才呢和老吴讲到一个话题,就是说我们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的垃圾时段?以前呢,人类文明呢,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结果,就是人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大面积的每天花在路上那么长的时间去等待纠结的,然后呢我们就要开发出一种新的文明形态啦。那么我们怎么干呢,就是充分地变废为宝,是吧?然后呢,把这个时段呢变成是一个学习的,到不一定说非要听《冬吴相对论》,但是我觉得说你听个古典音乐,陶冶一下性情什么的也是挺好的。
吴伯凡:这里头啊,就是有一个世界观的问题嘛。禅宗里头有一个公案,我记得里头有两句话,叫“日日是好日,夜夜是春宵。”如果你的心情不那么垃圾的话,那么你面对的每一天、每一夜都是最好的。我们常常觉得这也是垃圾时间,那也是垃圾时间的时候,是说明你的心里头的垃圾比较多。
梁冬:嗯,有道理。
吴伯凡:嗯,好多听众问我怎么读书啊?你的工作跑来跑去的,是吧?其实我自己有体会的,就是用这种垃圾时间,比如说飞机上头,在我们看来是最垃圾的时间!
梁冬:巨大的噪音下的生活!
吴伯凡:那么高的分贝,是吧?而旁边要做一个你不太喜欢的人。
梁冬:然后那个腿又展不开,是吧?
吴伯凡:嗯,对。它又不像火车上还可以溜达溜达,是吧?走一走。那是强制性的剥夺了你很多自由,而且让你是处于一种很不舒服的状态。你要平常的状态下,做那么个椅子,在那种情况下……
梁冬:吃那么难吃的飞机餐。
吴伯凡:对。但那种情况下,他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断了你的所有念想。
梁冬:对。
吴伯凡:你在自己家里头看书的时候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梁冬:而且关键是还接不了电话,上不了网。
吴伯凡:对。
梁冬:就你不需要回邮件,你不需要接电话。其实很多人我觉得……
吴伯凡:在飞机上这种状态是很吊诡的,用你的话说。
梁冬:对。
吴伯凡:它是一个最现代文明的东西。这变成一个最不现代文明的(状态)。
梁冬:对,最洞穴化的生活。哈哈哈。
吴伯凡:对。我们说的现代文明肯定是跟什么互联网啊,跟通讯啊,跟一个庞大的人际网络啊等等,跟这个有关。你一上飞机的时候,所有这些东西全部没有了。你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个体,一个被压迫的被剥夺了很多自由的一个个体。在人被剥夺自由的时候发现你的空间其实是很大的。有时候你的自由空间很大的时候,实际上你一点儿都不自由,你常常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是扯着走的。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你可以做几件事情嘛,睡觉,像我们总是缺觉,你可以在在那儿睡觉。第二个就是看书。你过去没有iPad的时候,嫌带那个书也重,也麻烦的时候,你只好去看那些飞机上给你的……
梁冬:各种垃圾报纸。
吴伯凡:对,垃圾报纸,垃圾杂志。
梁冬:用广东话“lin za du lu mai”,就是连那个招聘启示啊,中间中缝啊,发现可以看到很多东西的。我最近看有些报纸上的那个征婚呐,大型国企,四十岁男,无子女,离异,有别墅,哈哈……很多这种人的哦。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那么多人,这种人呢。
吴伯凡:就是大量的那种平时你看了你肯定是扔一边的。
梁冬:都不会看。
吴伯凡:余光一闪就会过的那些杂志,诶,你还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真的是好像是很有收获的。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你那个时候被迫有专注力啦。你被迫得心静下来了,去接触那些信息,它是一种深度吸纳信息的这种状态。实际上你是可以获得不少东西的。包括你说看那个广告。麦克卢汉有一句话我以前不理解,他说要了解一个时代,你就翻那个时代的那个报纸广告,是最容易知道那个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的。
梁冬:对。
吴伯凡:我们现在看八十年代的报纸上的广告是什么样,我们一下子……
梁冬:都忘了。八十年代有什么广告啊?你别说八十年代了,2010年以前它报纸上有什么广告我都忘了。你说,除了房地产广告……
吴伯凡:不,你就看那个时代它在流行什么东西,人们的生活水平是什么样子,人们的那个趣味啊,世界观等等,包括那些同样是美女做模特的广告。你再看八十年代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一种什么style的那种东西。
梁冬:对,范儿,什么范儿,是吧?是西单范儿还是东单范儿。
吴伯凡:对,对。所以你看好多那种咖啡馆里头啊,那个饭馆里贴的那些东西啊,其实都是广告嘛。说回来,当你处于足够的不自由状态的时候。
梁冬:你获得了新的自由。
吴伯凡:诶,往往是这样。
梁冬:当别人恐惧的时候我们贪婪,哈哈……这话吧,这是一个语式。但是呢,我却觉得说,它其实引发了我们今天的一个话题,就是,现代文明,我们以前都是说给我带来方便的时候给我带来了新的不方便。现在我们觉得这个话反过来说同样成立。现代文明给我们带来新的不方便的时候呢,我们要换个心法,在里面找到新的方便法门。哈哈哈。
吴伯凡:嗯,对,以这个音频的媒体为例。实际上我们获取信息的最高效率的方式不是看东西,而是听东西。为什么是这样呢?因为我们最早接受信息就是听的。小孩儿。
梁冬:耳提面命嘛。
吴伯凡:啊,对。音频的这种媒体啊,它跟视频的很大的不一样是它的被动性。你不能够控制你的信息源。在相当程度上,外面传来一个什么声音你是控制不了的。
梁冬:而且我发现一个东西,就是你听一个东西的时候呢,你对这个说话的人,包括那些东西呢,你自己还加入自己的想象。这个想象是你的,所以更容易进入大脑,你明白吗?就小的时候我们老是听那些电台女主持人讲东西嘛,啊,一个个声音都很甜的很嫩的什么的。后来我看过几个电台女主持人,后来呢就得出了结论,还是想象比较有杀伤力,哈哈哈。那么人家对我们想必也是一样的,哈哈,老吴。
吴伯凡:有一个比喻啊,说我们读书啊和获取各种信息的时候啊,它是有点儿像打棒球的时候。打棒球的时候会有个人在那儿甩那个球嘛。
梁冬:对,有个人接那个球。还有拿个棒打那个球。
吴伯凡:接那个球的人一定要非常地专注。他那个意念一定要集中在那个球上,要不然甩得很快嘛,一下可能就打飞了嘛。所以有时候信息传播的那个效果吧,取决于你是不是对这个事情有一种专注。我们有时候看东西,平常的状态下、自由的状态下,不是坐飞机的状态下,我们就有很大的选择性。有点儿心不在焉的那种状态,闲逛的这种状态里头啊……
梁冬:水过鸭背。
吴伯凡:嗯,对,就是那样一种状态。有些领导,大到政府的领导人,小到小公司的领导人,最后接受信息的时候,他不看东西的,都是听东西。他接触了很多信息,但是他一些关键信息是用听觉的方式接收的。都是听汇报嘛,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状态嘛。当我们在堵车的时候,突然发现别有洞天呀,在这种很不自由的情况下。
梁冬:所以每一个城市的那个交通台的那两个播交通信息的人,成为了这个城市的新的……
吴伯凡:隐形明星,看不见的明星。
梁冬:对,他们实际上是被所有人在关注的。另外一方面呢比如说,iPod这个东西,MP3这些东西,就变成了年轻人他们在这个时间里面的,最重要的助他们灵魂的这种工具了。所以你会发现说:这个日积月累很可怕呀,每一天有两个小时,你在持续地接收某一信息的时候,我们读书的(时候)哪有说每天专注拿两个小时上一门课的?没有的。所以这个都变成了一个非常强大的一种能量了。
吴伯凡:嗯。大家都说电视广告的杀伤力很大,原因就是它的视觉,这种画面很有冲击力,你可以做一个试验,当电视在播广告的时候,你按静音的时候,那个效果完全不一样了,甚至看那些画面的时候,变得非常得滑稽,实际上它的冲击力是来自于这种声音和画面的效果的这种结合度,而且主要的是来自于那种声音。比如说因特尔的电视广告,最后他出现的那个“噔噔噔噔”。
梁冬:哈哈……4008208820。什么东西来着,我都忘了。
吴伯凡:这个东西是最灵魂的,是点题的东西,电视广告点题的东西你能记住的就是那一句话,声音传出来的那一句话。
梁冬: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当年有一段时间呢,我眼睛有点不舒服,有段时间呢,就没有办法看东西,一看东西眼睛就流泪,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就听电影,我把那些自己看过很多遍的电影重新听一遍,发现听到好多东西,那个旁白的声音,他的音效。我们看电影的时候,其实是很忽略那个背景音乐的,我后来发现,比如说像那个《入殓师》,它反复响起的那段主旋律,用不同的乐器不同的速度来演绎的哈,哎呀,我觉得真的是很美妙,我后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最累的时候就找一部自己最喜欢的电影去听,听一遍,哎呀,我觉得那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吴伯凡:我原来有个体会嘛,就是在下乡锻炼的时候。
梁冬:哦,你还下过乡哦,好高级哟。
吴伯凡:锻炼的时候,那个地方没有电视,但是有个电台呀,他放这些电视的节目,比如说新闻联播,我突然发现,哦,原来新闻联播播新闻的时候,除了这个播音员的声音以外,包括开各种会呀什么什么,它都有好多声音的,我过去看电视的时候是没有注意这个声音的。
梁冬:是吗?
吴伯凡:背景的,它只不过是把那个声音调低了,我们看的时候就会把它给忽略了,过去不是说最好的电影音乐是让人不注意的电影音乐吗?它跟它的画面的那个融合嘛,当你被迫从多媒体变成单媒体的时候,你感受到的信息呀,是不一样的,媒介即信息。
梁冬:说到这个地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就是说在这一part的结束之前,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东西,道家一个很重要的经典,叫《阴符经》。《阴符经》里面讲过一个事情,他说要让一个人成就啊,你可以用一种方法去锻炼他、训练他,关闭他的感官。比如说你让这个人把眼睛关闭的时候,他听到的东西是更好的,如果眼睛、耳朵都关闭的时候,他会闻到很奇妙的东西,如果嗅觉也关闭了,所有感管全部关闭,连说话都不让说的时候,你就能够感到心了。
吴伯凡:对,这就是心在坐忘。我们把我们的感官呀,比喻成一座房子,那么你的窗户打开的越多,你接收信息的那个渠道越多的话,你的整个的状态实际上是混沌的,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当你听电视节目的时候,突然发现电视里头有那么多声音,为什么平时你看电视的时候听不到,是因为这个视觉已经把它给淹没了。那么我们的内心里头有时候觉得疲惫呀,实际上是因为你的内心啊被注入了大量的那个垃圾,就像一个房子里头长期不收拾不打扫的时候,看着都心烦,实际上我们内心那个房间很少被打扫的嘛,都是乱糟糟的一堆东西,这个时候呢你一上来就会觉得很烦,这些东西是怎么乱的呢?是因为大量的信息渠道,音频的、视频的、文字等等……都往里头冲的时候,他就会……一个是浮泛,第二个就是凌乱。那么你不妨去把一个个的感官关掉,首先是把那些五彩斑斓的,就最能调动你的那些信息把它关掉,你发现:哦,原来就像太阳底下看手机的时候,那个屏幕很暗淡的嘛,根本就看不见的嘛,你在一个……
梁冬:黑黑的走廊里面就看得不见了。
吴伯凡:你一看它就是比较亮的,就像那个焰火,没有说白天放焰火的,是吧?有很多的信号,他一点是在特定的背景下,它才浮现出来,我们的心状态有时候是很垃圾,很凌乱,原因就是我们的信道开的太多,窗户开得太多。
梁冬:就像电脑,是吧?同时开了二、三十个视窗,那是必然有问题的。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我觉得呢,今天的话题其实没有探讨完,但是呢它其实传递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对于那些现代文明给我们带来了新的焦虑,其实呢,可以换个角度看,你仍然发现他给我们新的启发,这些启发就是: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垃圾的时段,打开我们的心在充分享受:“日日是好日,夜夜是春宵”。好了,感谢大家收听今天《冬吴相对论》,我们下一期同一时间,再见!
下期预告:为什么培养浩然之气要先存夜气?什么是夜气?为什么更专注才能获得更丰富的体验?跟盲人朋友一起体验24小时黑暗生活的体验旅游,为什么能让旅客获益颇丰?为什么说饥饿和谦卑是人类能够幸福和进步的基本元素?莫斯科大学的创始人罗蒙诺索夫的求学经历对我们有何种启示?为什么说成功不可复制?什么样的旅游是真正有意义的旅游?为什么说设身处地的能力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杰出的指标之一?明天同一时间欢迎继续收听《冬吴相对论》--用心体验世界。
冬吴相对论第190讲——本期主题:用心体验世界
梁冬:坐着打通经济生活任督二脉,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冬吴相对论》。对面呢依然是《二十世纪商业评论》主编吴伯凡,伯凡你好。
吴伯凡:大家好。
梁冬:我是梁冬。较早之前的时候我们讨论了一个话题,就是说我们现在呢,其实每一个感观是充分被开发了,唯恐你没有开发到。所以呢,反而有时给我们带来新的混乱。有些时候我们体验过,发现说呢你偶尔把一些的管道关闭后,你能“看”见,看这个字打一个引号,或你能够感受到一个全新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你的心灵真的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啊,刚才我们举到一个例子,是吧?你去听电影的时候,你会发现,那怕是你看过十遍的电影,你又听出了几个新的意味出来,
片花:为什么培养浩然之气要先存夜气?什么是夜气?为什么更专注才能获得更丰富的体验?跟盲人朋友一起体验二十四小时黑暗生活的体验旅游为什么能让旅客获益颇丰?为什么我们要学会感恩?欢迎收听《冬吴相对论》,本期话题--用心体验世界。
吴伯凡:聋子音乐家,像贝多芬这种,我们过去是不可理解的。
梁冬:对。
吴伯凡:他听都听不到了,他怎么能创造那么美妙的音乐?还有盲音乐家,就是盲人。
梁冬:盲人做音乐,我觉得是正合适的。
吴伯凡:对,那个是可以理解的。实际上就是说,它关闭一扇门的时候……
梁冬:为你开启了另外一扇窗。
吴伯凡:对对对,哈哈哈……
梁冬:伟大的哲学家吴伯凡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是吧?给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它会开启另外一扇窗。这话语出自哪儿啊?
吴伯凡:这个根本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谁说的。但是这种励志的层面上,我觉得比较肤浅,这样说,但是在感观的层次上,真的是这样的。就是一个聋子,当你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的时候,这种嘈杂的这种声音的时候,也许你能听见另外一种声音。庄子就说过,人簌和天簌的事情嘛,就是人创造的音乐和天创造的音乐那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你听人的音乐听的太多了以后,你就听不进天的音乐,就是孟子讲的那种浩然之气啊--夜气呀,夜气就是夜晚的夜。
梁冬:啊,对呀。
吴伯凡:你要养这种浩然之气,要存夜气。为什么是夜气呢?它是跟白天--昼气是不一样的,它是更单一、更丰闭、可能性更少,但是就是在这种好像是更单一的里头,产生一种非常丰富的东西,更丰闭的状态下有一种更开放的状态。
梁冬:这个东西吧大家有点不理解。但是我给大家举个例子,也许是这样理解哈。比如说,有些时候你晚上突然醒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特别地清醒,那种清醒就是聪明,那种对事情判断的那种理解,那种空灵的状态,哇,真的非常美妙哦。
吴伯凡:当你睡觉睡足了以后,周围又特别安静的时候,醒来以后,那个时候你的大脑的状态可以用二个字来形容,就是清明。
梁冬:啊,对对对,这两个字比空灵更接近我想说的东西。
吴伯凡: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前两天我跟几个朋友在聊天,他们是做这种慈善事业的,说目前在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的旅游,暂且把它叫体验旅游。他们本来是为这些盲人啊,为他们的就业开发的一种特殊的旅游方式。你想想吧,这个世界上最不适合做导游的人,肯定是盲人嘛。
梁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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