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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1

_48 脱脱(元)
选等使还,言:周览郑渠之制,用功最大。并仲山而东,凿断冈阜,首尾三百余里,连亘山足,岸壁颓坏,堙废已久。度其制置之始,泾河平浅,直入渠口。暨年代浸远,泾河陡深,水势渐下,与渠口相悬,水不能至。峻崖之处,渠岸摧毁,荒废岁久,实难致力。其三白渠溉泾阳、栎阳、高陵、云阳、三原、富平六县田三千八百五十余顷,此渠衣食之源也,望令增筑堤堰,以固护之。旧设节水斗门一百七十有六,皆坏,请悉缮完。渠口旧有六石门,谓之“洪门”,今亦隤圮,若复议兴置,则其功甚大,且欲就近度其岸势,别开渠口,以通水道。岁令渠官行视,岸之缺薄,水之淤填,即时浚治。严豪民盗水之禁。
泾河中旧有石堰,修广皆百步,捍水雄壮,谓之“将军翣”,废坏已久。杜思渊尝请兴修,而功不克就。其后止造木堰,凡用梢桩万一千三百余数,岁出于缘渠之民。涉夏水潦,木堰遽坏,漂流散失,至秋,复率民以葺之,数敛重困,无有止息。欲令自今溉田既毕,命水工拆堰木置于岸侧,可充二三岁修堰之用。所役缘渠之民,计田出丁,凡调万三千人。疏渠造堰,各获其利,固不惮其劳也。选能吏司其事,置暑于泾阳县侧,以时行视,往复甚便。
又言:邓、许、陈、颍、蔡、宿、亳七州之地,有公私闲田凡三百五十一处,合二十二万余顷,民力不能尽耕。皆汉、魏以来,召信臣、杜诗、杜预、任峻、司马宣王、邓艾等立制垦辟之地。内南阳界凿山开道,疏通河水,散入唐、邓、襄三州以溉田。又诸处陂塘防埭,大者长三十里至五十里,阔五丈至八丈,高一丈五尺至二丈。其沟渠,大者长五十里至百里,阔三丈至五丈,深一丈至一丈五尺,可行小舟。臣等周行历览,若皆增筑陂堰,劳费颇甚,欲堤防未坏可兴水利者,先耕二万余顷,他处渐图建置。
时著作佐郎孙冕总监三白渠,诏冕依选等奏行之。后自仲山之南,移治泾阳县。其七州之田,令选于邓州募民耕垦,皆免赋入。复令选等举一人,与邓州通判同掌其事。选与亮分路按察,未几而罢。
景德三年,盐铁副使林特、度支副使马景盛陈关中河渠之利,请遣官行郑、白渠,兴修古制。乃诏太常博士尚宾乘传经度,率丁夫治之。宾言:“郑渠久废不可复,今自介公庙回白渠洪口直东南,合旧渠以畎泾河,灌富平、栎阳、高陵等县,经久可以不竭。”工既毕而水利饶足,民获数倍。
志第四十八 河渠五
○漳河 滹沱河 御河 塘泺缘边诸水 河北诸水 岷江
漳河源于西山,由磁、洺州南入冀州新河镇,与胡卢河合流,其后变徙,入于大河。
神宗熙宁三年,诏程昉同河北提点刑狱王广廉相视。四年,开修,役兵万人,袤一百六十里。帝因与大臣论财用,文彦博曰:“足财用在乎安百姓,安百姓在乎省力役。且河久不开,不出于东,则出于西,利害一也。今发夫开治,徙东从西,何利之有?”王安石曰:“使漳河不由地中行,则或东或西,为害一也。治之使行地中,则有利而无害。劳民,先王所谨,然以佚道使民,虽劳不可不勉。”会京东、河北大风,三月,诏曰:“风变异常,当安静以应天灾。漳河之役妨农,来岁为之未晚。”中书格诏不下。寻有旨权令罢役,程昉愤恚,遂请休退。朝廷令以都水丞领淤田事于河上。
五月,御史刘挚言:“昉等开修漳河,凡用九万夫。物料本不预备,官私应急,劳费百倍。逼人夫夜役,践蹂田苗,发掘坟墓,残坏桑柘,不知其数。愁怨之声,流播道路,而昉等妄奏民间乐于工役。河北厢军,刬刷都尽,而昉等仍乞于洺州调急夫,又欲令役兵不分番次,其急切扰攘,至于如此。乞重行贬窜,以谢疲民。”中丞杨绘亦以为言。王安石为昉辨说甚力,后卒开之。五年,工毕,昉与大理寺丞李宜之、知洺州黄秉推恩有差。
七年六月,知冀州王庆民言:“州有小漳河,向为黄河北流所壅,今河已东,乞开浚。”诏外都水监相度而已。
滹沱河源于西山,由真定、深州、乾宁,与御河合流。
神宗熙宁元年,河水涨溢,诏都水监、河北转运司疏治。六年,深州、祁州、永宁军修新河。八年正月,发夫五千人,并胡卢河增治之。
元丰四年正月,北外都水丞陈祐甫言:“滹沱自熙宁八年以后,泛滥深州诸邑,为患甚大。诸司累相度不决,谓其下流旧入边吴、宜子淀,最为便顺,而屯田司惧填淤塘泺,烦文往复,无所适从。昨差官计之,若障入胡卢河,约用工千六百万,若治程昉新河,约用工六百万,若依旧入边吴等淀,约用工二十九万,其工费固已相远。乞严立期会,定归一策。”诏河北屯田转运司同北外都水丞司相视。
五年八月癸酉,前河北转运副使周革言:“熙宁中,程昉于真定府中渡创系浮梁,增费数倍。既非形势控扼,请岁八九月易以版桥,至四五月防河即拆去,权用船渡。”从之。
御河源出卫州共城县百门泉,自通利、乾宁入界河,达于海。
神宗熙宁二年九月,刘彝、程昉言:“二股河北流今已闭塞,然御河水由冀州下流,尚当疏导,以绝河患。”先是,议者欲于恩州武城县开御河约二十里,入黄河北流故道,下五股河,故命彝、昉相度。而通判冀州王庠谓,第开见行流处,下接胡卢河,尤便近。彝等又奏:“如庠言,虽于河流为顺,然其间漫浅沮洳,费工犹多,不若开乌栏堤东北至大、小流港,横截黄河,入五股河,复故道,尤便。”遂命河北提举籴便粮草皮公弼、提举常平王广廉按视,二人议协,诏调镇、赵、邢、洺、磁、相州兵夫六万浚之,以寒食后入役。
三年正月,韩琦言:“河朔累经灾伤,虽得去年夏秋一稔,疮痍未复。而六州之人,奔走河役,远者十一二程,近者不下七八程,比常岁劳费过倍。兼镇、赵两州,旧以次边,未尝差夫,一旦调发,人心不安。又于寒食后入役,比满一月,正妨农务。”诏河北都转运使刘庠相度,如可就寒食前入役,即亟兴工,仍相度最远州县,量减差夫,而辍修塘堤兵千人代其役。二月,琦又奏:“御河漕运通流,不宜减大河夫役。”于是止令枢密院调兵三千,并都水监卒二千。三月,又益发壮城兵三千,仍诏提举官程昉等促迫功限。六月,河成,诏昉赴阙,迁宫苑副使。四年,命昉为都大提举黄、御等河。
八年,昉与刘璯言:“卫州沙河湮没,宜自王供埽开浚,引大河水注之御河,以通江、淮漕运。仍置斗门,以时启闭。其利有五:王供危急,免河势变移而别开口地,一也。漕舟出汴,横绝沙河,免大河风涛之患,二也。沙河引水入于御河,大河涨溢,沙河自有限节,三也。御河涨溢,有斗门启闭,无冲注淤塞之弊,四也。德、博舟运,免数百里大河之险,五也。一举而五利附焉。请发卒万人,一月可成。”从之。
九年秋,昉奏毕功。中书欲论赏,帝令河北监司案视保明,大名安抚使文彦博覆实。十月,彦博言:去秋开旧沙河,取黄河行运,欲通江、淮舟楫,彻于河北极边。自今春开口放水,后来涨落不定,所行舟伐皆轻载,有害无利,枉费功料极多。今御河上源,止是百门泉水,其势壮猛,至卫州以下,可胜三四百斛之舟,四时行运,未尝阻滞。堤防不至高厚,亦无水患。今乃取黄河水以益之,大即不能吞纳,必致决溢;小则缓漫浅涩,必致淤淀。凡上下千余里,必难岁岁开浚。况此河穿北京城中,利害易睹。今始初冬,已见阻滞,恐年岁间,反坏久来行运。傥谓通江、淮之漕,即尤不然。自江、浙、淮、汴入黄河,顺流而下,又合于御河,大约岁不过一百万斛。若自汴顺流径入黄河,达于北京,自北京和雇车乘,陆行入仓,约用钱五六千缗,却于御河装载赴边城,其省工役、物料及河清衣粮之费,不可胜计。
又去冬,外监丞欲于北京黄河新堤开置水口,以通行运,其策尤疏。此乃熙宁四年秋黄河下注御河之处,当时朝廷选差近臣,督役修塞,所费不赀。大名、恩冀之人,至今疮痍未平,今奈何反欲开口导水耶?都水监虽令所属相视,而官吏恐忤建谋之官,止作迁延,回报谓俟修固御河堤防,方议开置河口,况御河堤道,仅如蔡河之类,若欲吞纳河水,须如汴岸增修,犹恐不能制蓄。乞别委清强官相视利害,并议可否。
又言:“今之水官,尤为不职,容易建言,侥幸恩赏。朝廷便为主张,中外莫敢异议,事若不效,都无谴罚。臣谓更当选择其人,不宜令狂妄辈横费生民膏血。”
已而都水监言,运河乞置双闸,例放舟船实便,与彦博所言不同。十二月,命知制诰熊本与都水监、河北转运司官相视。本奏:河北州军赏给茶货,以至应接沿边榷场要用之物,并自黄河运至黎阳出卸,转入御河,费用止于客军数百人添支而已。向者,朝廷曾赐米河北,亦于黎阳或马陵道口下卸,倒装转致,费亦不多。昨因程昉等擘画,于卫州西南,循沙河故迹决口置闸,凿堤引河,以通江、淮舟楫,而实边郡仓禀。自兴役至毕,凡用钱米、功料二百万有奇。今后每岁用物料一百一十六万,厢军一千七百余人,约费钱五万七千余缗。开河行水,才百余日,所过船伐六百二十五,而卫州界御河淤浅,已及三万八千余步;沙河左右民田,渰浸者几千顷,所免租税二千贯石有余。有费无利,诚如议者所论。
然尚有大者,卫州居御河上游,而西南当王供向著之会,所以捍黄河之患者,一堤而已。今穴堤引河,而置闸之地,才及堤身之半。询之土人云,自庆历八年后,大水七至,方其盛时,游波有平堤者。今河流安顺三年矣,设复矾水暴涨,则河身乃在闸口之上。以湍悍之势而无堤防之阻,泛滥冲溢,下合御河,臣恐垫溺之祸,不特在乎卫州,而濒御河郡县,皆罹其患矣。
夫此河之兴,一岁所济船伐,其数止此,而萌每岁不测之患,积无穷不赀之费,岂陛下所以垂世裕民之意哉!臣博采众论,究极利病,咸以谓葺故堤,堰新口,存新闸而勿治,庶可以销淤淀决溢之患,而省无穷之费。万一他日欲由此河转粟塞下,则暂开亟止,或可纾飞輓之劳。
未几,河果决卫州。
元丰五年,提举河北黄河堤防司言:“御河狭隘,堤防不固,不足容大河分水,乞令纲运转入大河,而闭截徐曲。”既从之矣。明年,户部侍郎蹇周辅复请开拨,以通漕运,及令商旅舟船至边。是时,每有一议,朝廷辄下水官相度,或作或辍,迄莫能定。大抵自小吴埽决,大河北流,御河数为涨水所冒,亦或湮没。哲宗绍圣三年四月,河北都转运使吴安持始奏,大河东流,御河复出。诏委前都水丞李仲提举开导。
徽宗崇宁元年冬,诏侯临同北外都水丞司开临清县坝子口,增修御河西堤,高三尺,并计度西堤开置斗门,决北京、恩、冀、沧州、永静军积水入御河枯源。明年秋,黄河涨入御河,行流浸大名府馆陶县,败庐舍,复用夫七千,役二十一万余工修西堤,三月始毕,涨水复坏之。
政和五年闰正月,诏于恩州北增修御河东堤,为治水堤防,令京西路差借来年分沟河夫千人赴役。于是都水使者孟揆移拨十八埽官兵,分地步修筑,又取枣强上埽水口以下旧堤所管榆柳为桩木。
塘泺,缘边诸水所聚,因以限辽。河北屯田司、缘边安抚司皆掌之,而以河北转运使兼都大制置。凡水之浅深,屯田司季申工部。其水东起沧州界,拒海岸黑龙港,西至乾宁军,沿永济河合破船淀、灰淀、方淀为一水,衡广一百一十里,纵九十里至一百三十里,其深五尺。东起乾宁军、西信安军永济渠为一水,西合鹅巢淀、陈人淀、燕丹淀、大光淀、孟宗淀为一水,衡广一百二十里,纵三十里,或五十里,其深丈余或六尺。东起信安军永济渠,西至霸州莫金口,合水汶淀、得胜淀、下光淀、小兰淀、李子淀、大兰淀为一水,衡广七十里,或十五里或六里,其深六尺或七尺。东北起霸州莫金口,西南保定军父母砦,合粮料淀、回淀为一水,衡广二十七里,纵八里,其深六尺。霸州至保定军并塘岸水最浅,故咸平、景德中,契丹南牧,以霸州、信安军为归路。东南起保安军,西北雄州,合百水淀、黑羊淀、小莲花淀为一水,衡广六十里,纵二十五里或十里,其深八尺或九尺。东起雄州,西至顺安军,合大莲花淀、洛阳淀、牛横淀、康池淀、畴淀、白羊淀为一水,衡广七十里,纵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六尺或七尺。东起顺安军,西边吴淀至保州,合齐女淀、劳淀为一水,衡广三十余里,纵百五十里,其深一丈三尺或一丈。起安肃、广信军之南,保州西北,畜沈苑河为塘,衡广二十里,纵十里,其深五尺,浅或三尺,曰沈苑泊。自保州西合鸡距泉、尚泉为稻田、方田,衡广十里,其深五尺至三尺,曰西塘泊。自何承矩以黄懋为判官,始开置屯田,筑堤储水为阻固,其后益增广之。凡并边诸河,若滹沱、胡卢、永济等河,皆汇于塘。
天圣以后,相循而不废,仍领于沿边屯田司。而当职之吏,各从其所见,或曰:“有兵将在,契丹来,云无所事塘。自边吴淀西望长城口,尚百余里,皆山阜高仰,水不能至,契丹骑驰突,得此路足矣,塘虽距海,亦无所用。夫以无用之塘,而废可耕之田,则边谷贵,自困之道也。不如勿广,以息民为根本。”或者则曰:“河朔幅员二千里,地平夷无险阻。契丹从西方入,放兵大掠,由东方而归,我婴城之不暇,其何以御之?自边吴淀至泥姑海口,绵亘七州军,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浅不可以徒涉,虽有劲兵,不能度也。东有所阻,则甲兵之备,可以专力于其西矣。孰谓无益?”论者自是分为两歧,而廷朝以契丹出没无常,阻固终不可以废也。
仁宗明道二年,刘平自雄州徙知成德军,奏曰:“臣向为沿边安抚使,与安抚都监刘志尝陈备边之略。臣今徙真定路,由顺安、安肃、保定州界,自边吴淀望赵旷川、长城口,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东西不及一百五十里。臣窃恨圣朝七十余年,守边之臣,何可胜数,皆不能为朝廷预设深沟高垒,以为扼塞。臣闻太宗朝,尝有建请置方田者。今契丹国多事,兵荒相继,我乘此以引水植稻为名,开方田,随田塍四面穿沟渠,纵广一丈,深二丈,鳞次交错,两沟间屈曲为径路,才令通步兵。引曹河、鲍河、徐河、鸡距泉分注沟中,地高则用水车汲引,灌溉甚便。愿以刘志知广信军,与杨怀敏共主其事,数年之后,必有成绩。”帝遂密敕平与怀敏建方田。侍禁刘宗言又奏请种木于西山之麓,以法榆塞,云可以限契丹也。后刘平去真定,怀敏犹领屯田司。塘泊益广,至吞没民田,荡溺丘墓,百姓始告病,乃有盗决以免水患者,怀敏奏立法依盗决堤防律。
景祐二年,怀敏知雄州,又请立木为水则,以限盈缩。宝元元年十一月己未,河北屯田司言:“欲于石冢口导永济河水,以注缘边塘泊,请免所经民田税。”从之。时岁旱,塘水涸,怀敏虑契丹使至,测知其广深,乃壅界河水注之,塘复如故。
庆历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使致书,求关南十县。且曰:“营筑长堤,填塞隘路,开决塘水,添置边军,既潜稔于猜嫌,虑难敦于信睦。”四月庚辰,复书曰:“营筑堤埭,开决陂塘,昨缘霖潦之余,大为衍溢之患,既非疏导,当稍缮防,岂蕴猜嫌,以亏信睦。”辽使刘六符尝谓贾昌朝曰:“南朝塘泺何为者哉?一苇可杭,投箠可平。不然,决其堤,十万土囊,遂可逾矣。”时议者亦请涸其地以养兵。帝问王拱辰,对曰:“兵事尚诡,彼诚有谋,不应以语敌,此六符夸言尔。设险守国,先王不废,且祖宗所以限辽骑也。”帝深然之。
七月,契丹复议和好,约两界河淀已前开畎者并依旧外,自今已后,各不添展。其见堤堰水口,逐时决泄壅塞,量差兵夫,取便修叠疏导。非时霖潦,别至大段涨溢,并不在关报之限。是岁,刘宗言知顺安军,上言:“屯田司浚塘水,漂招贤乡六千户。”
五年七月,初与契丹约,罢广两界塘淀。约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每边臣言利害,虽听许,必戒之以毋张皇,使契丹有词。而杨怀敏独治塘益急,是月,怀敏密奏曰:“前转运使沈邈开七汲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顺安军刘宗言闭五门幞头港、下赤大涡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复通之,令注白羊淀矣。邈、宗言朋党沮事如此,不谴诛无以惩后。”诏从怀敏奏,自今有妄乞改水口者,重责之。
嘉祐中,御史中丞韩绛言:“宣祖已上,本籍保州,怀敏广塘水,侵皇朝远祖坟。近闻诏旨以钱二百千赐本宗使易葬,此亏薄国体尤甚,物论骇叹,愿请州县屏水患而已。”知雄州赵滋言:“屯田司当徐河间筑堤断水,塘堤具存,可覆视也。宜开水窦六十尺,修石限以节之。”咸可其奏。八年,河北提点刑狱张问言:“视八州军塘,出土为堤,以畜西山之水,涉夏河溢,而民田无患。”亦施行焉。
神宗熙宁元年正月,复汾州西河泺。泺旧在城东,围四十里,岁旱以溉民田,雨以潴水,又有蒲鱼、茭芡之利,可给贫民。前转运使王沿废为田,人不以为便。至是,知杂御史刘述请复之。是岁,又遣程昉谕边臣营治诸泺,以备守御。
五年,东头供奉官赵忠政言:“界河以南至沧州凡三百里,夏秋可徒涉,遇冬则冰合,无异平地。请自沧州东接海,西抵西山,植榆柳、桑枣,数年之间,可限契丹。然后施力耕种,益出租赋,以助边储。”诏程昉察视利害以闻。
六年五月,帝与王安石论王公设险守国,安石曰:“《周官》亦有掌固之官,但多侵民田,恃以为国,亦非计也。太祖时未有塘泊,然契丹莫敢侵轶。”他日,枢密院官言:“程昉放滹沱水,大惧填淤塘泺,失险固之利。”安石谓:“滹沱旧入边吴淀,新入洪城淀,均塘泺也。何昔不言而今言乎?”盖安石方主昉等,故其论如此。
六年十二月癸酉,命河北同提点制置屯田使阎士良专兴修朴桩口,增灌东塘淀泺。先是,沧州北三堂等塘泺,为黄河所注,其后河改而泺塞。程昉尝请开琵琶湾引河水,而功不成。至是,士良请堰水绝御河,引西塘水灌之,故有是命。
七年六月丁丑,河北沿边安抚司上《制置沿边浚陂塘筑堤道条式图》,请付边郡屯田司。又言于沿边军城植柳莳麻,以备边用。并从之。
九年六月,高阳关言:“信安、乾宁塘泺,昨因不收独流决口,至今干涸。”于是命河北东、西路分遣监司,视广狭浅深,具图本上。十年正月甲子,诏:“比修筑河北破缺塘堤,收匮水势。其信安军等处因塘水减涸,退出田土,己召入耕佃者复取之。”
元丰三年,诏谕边臣曰:“比者契丹出没不常,不可全恃信约以为万世之安。况河朔地势坦平,略无险阻,殆非前世之比。惟是塘水实为碍塞,卿等当体朕意,协力增修,自非地势高仰,人力所不可施者,皆在滋广,用谨边防。盖功利近在目前而不为,良可惜也。”六年十二月,定州路安抚使韩绛言:“定州界西自山麓,东接塘淀,绵地百余里,可潴水设险。”诏以引水灌田陂为名。哲宗元祐中,大臣欲回河东流者,皆以北流坏塘泺为言,事见前篇。
徽宗大观二年十二月,诏曰:“潴水为塘,以备泛滥,留屯营田,以实塞下,国家设官置吏,专总其事。州县习玩,岁久隳坏。其令屯田司循祖宗以来塘堤故迹修治之,毋得增益生事。”大抵河北塘泺,东距海,西抵广信、安肃,深不可涉,浅不可舟,故指为险固之地。其后淤淀干涸,不复开浚,官司利于稻田,往往泄去积水,自是堤防坏矣。
河北诸水,有通转饷者,有为方田限辽人者。太宗太平兴国六年正月,遣八作使郝守浚分行河道,抵于辽境者,皆疏导之。又于清苑界开徐河、鸡距河五十里入白河。自是关南之漕,悉通济焉。端拱二年,以左谏议大夫陈恕为河北东路招置营田使,魏羽为副使;右谏议大夫樊知古为河北西路招置营田使,索湘为副使,欲大兴营田也。
先是,自雄州东际于海,多积水,契丹患之,未尝敢由此路入,每岁,数扰顺安军。议者以为宜度地形高下,因水陆之便,建阡陌,浚沟洫,益树五稼,所以实边廪而限契丹。雍熙后,数用兵,岐沟、君子馆败衄之后,河朔之民,农桑失业,多闲田,且戍兵增倍,故遣恕等经营之。恕密奏:“戍卒皆堕游,仰食县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执耒耜,恐变生不测。”乃诏止令葺营堡,营田之议遂寝。
淳化二年,从河北转运使请,自深州新砦镇开新河,导胡卢河,分为一派,凡二百里抵常山,以通漕运。胡卢河源于西山,始自冀州新河镇入深州武强县,与滹沱河合流,其后变徙,入大河。至神宗熙宁中,内侍程昉请开决引水入新河故道,诏本路遣官按视。永静军判官林伸、东光县令张言举言:“新河地形高仰,恐害民田”昉言:“地势最顺,宜无不便。”乃复遣刘璯、李直躬考实,而会等卒如昉言,伸等坐贬官。
四年春,诏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兵万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为屯田,用实军廪,且为备御焉。初,临津令黄懋上封事,盛称水田之利,乃以承矩洎内供奉官阎承翰、殿直张从古同制置河北缘边屯田事,仍以懋为大理寺丞,充屯田判官,其所经画,悉如懋奏。
真宗咸平四年,知静戎军王能请自姜女庙东决鲍河水,北入阎台淀,又自静戎之东,引北注三台、小李村,其水溢入长城口而南,又壅使北流而东入于雄州。五年,顺安军兵马都监马济复请自静戎军东,拥鲍河开渠入顺安军,又自顺安军之西引入威虏军,置水陆营田于渠侧。济等言:“役成,可以达粮漕,隔辽骑。”帝许之,独盐台淀稍高,恐决引非便,不从其议。因诏莫州部署石普并护其役。逾年功毕。帝曰:“普引军壁马村以西,开凿深广,足以张大军势。若边城壕沟悉如此,则辽人仓卒难驰突而易追袭矣。”其年,河北转运使耿望开镇州常山镇南河水入洨河至赵州,有诏褒之。三月,西京左藏库使舒知白请于泥姑海口、章口复置海作务造舟,令民入海捕鱼,因侦平州机事。异日王师征讨,亦可由此进兵,以分敌势。先是,置船务,以近海之民与辽人往还,辽人尝泛舟直入千乘县,亦疑有乡导之者,故废务。至是,令转运使条上利害。既而以为非便,罢之。
景德元年,北面都钤辖阎承翰自嘉山东引唐河三十二里至定州,酾而为渠,直蒲阴县东六十二里会沙河,径边吴泊,遂入于界河,以达方舟之漕。又引保州赵彬堰徐河水入鸡距泉,以息挽舟之役,自是朔方之民,灌溉饶益,大蒙其利矣。八月,诏沧州、乾宁军谨视斗门水口,壅潮水入御河东塘堰,以广溉荫。四年五月,知雄州李允则决渠为水田,帝以渠接界河,罢之。因下诏曰:“顷修国好,听其盟约,不欲生事,姑务息民。自今边城止可修葺城壕,其余河道,不得辄有浚治。”
大中祥符七年四月,泾原都钤辖曹玮言:“渭北有古池,连带山麓,今浚为渠,令民导以溉田。”六月,知永兴军陈尧咨导龙首渠入城,民庶便之。并诏嘉奖。天禧末,诸州屯田总四千二百余顷,而河北屯田岁收二万九千四百余石,保州最多,逾其半焉。江、淮、两浙承伪制,皆有屯田,克复后,多赋与民输租,第存其名。在河北者虽有其实,而岁入无几,利在畜水以限辽骑而已。
仁宗天圣四年闰五月,陕西转运使王博文等言:“准敕相度开治解州安邑县至白家场永丰渠,行舟运盐,经久不至劳民。按此渠自后魏正始二年,都水校尉元清引平坑水西入黄河以运盐,故号永丰渠。周、齐之间,渠遂废绝。隋大业中,都水监姚暹决堰浚渠,自陕郊西入解县,民赖其利。及唐末至五代乱离,迄今湮没,水甚浅涸,舟楫不行。”诏三司相度以闻。
神宗即位,志在富国,故以劭农为先。熙宁元年六月,诏诸路监司:“比岁所在陂塘堙没,濒江圩垾浸坏,沃壤不得耕,宜访其可兴者,劝民兴之,具所增田亩税赋以闻。”二年十月,权三司使吴充言:“前宜城令朱纮,治平间修复木渠,不费公家束薪斗粟,而民乐趋之。渠成,溉田六千余顷,数邑蒙其利。”诏迁纮大理寺丞,知比阳县。或云纮之木渠,绕工度溪以行水,数勤民而终无功。
十一月,制置三司条例司具《农田利害条约》,诏颁诸路:“凡有能知土地所宜种植之法,及修复陂湖河港,或元无陂塘、圩垾、堤堰、沟洫而可以创修,或水利可及众而为人所擅有,或田去河港不远,为地界所隔,可以均济流通者;县有废田旷土,可纠合兴修,大川沟渎浅塞荒秽,合行浚导,及陂塘堰埭可以取水灌溉,若废坏可兴治者,各述所见,编为图籍,上之有司。其土田迫大川,数经水害,或地势汙下,雨潦所钟,要在修筑圩垾、堤防之类,以障水涝,或疏导沟洫、畎浍,以泄积水。县不能办,州为遣官,事关数州,具奏取旨。民修水利,许贷常平钱谷给用。”初,条例司奏遣刘彝等八人行天下,相枧农田水利,又下诸路转运司各条上利害,又诏诸路各置相度农田水利官。至是,以《条约》颁焉。
秘书丞侯叔献言:“汴岸沃壤千里,而夹河公私废田,略计二万余顷,多用牧马。计马而牧,不过用地之半,则是万有余顷常为不耕之地。观其地势,利于行水。欲于汴河两岸置斗门,泄其余水,分为支渠,及引京、索河并三十六陂,以灌溉田。”诏叔献提举开封府界常平,使行之,而以著作佐郎杨汲同提举。叔献又引汴水淤田,而祥符、中牟之民大被水患,都水监或以为非。
三年三月,帝谓王安石、韩绛曰:“都水沮坏淤田者,以侵其职事尔。”安石曰:“必欲任属,当以杨汲为都水监。今每事禀于沈立、张巩,何能办集。”七月,帝闻淤田多浸民田稼、屋宇,令内侍冯宗道往视,宗道以说者为妄。八月,叔献、汲并权都水监丞、提举沿汴淤田。
九月戊申,遣殿中丞陈世修乘驿经度陈、颍州八丈沟故迹。初,世修言:“陈州项城县界蔡河东岸有八丈沟,或断或续,迤逦东去,由颍及寿,绵亘三百五十余里,乞因其故道,量加浚治。兴复大江、次河、射虎、流龙、百尺等陂塘,导水行沟中,棋布灌溉,俾数百里复为稻田,则其利百倍。”绘图来上,帝意向之。王安石曰:“世修言引水事即可试,八丈沟新河则不然。昔邓艾不赖蔡河漕运,故能并水东下,大兴水田。厥后既分水以注蔡河,又有新修闸以限之,与昔不同。惟无所用水,即水可并而沟可复矣。”故先命世修相度。
四年三月,帝语侍臣:“中人视麦者,言淤田甚佳,有未淤不可耕之地,一望数百里。独枢密院以淤田无益,谓其薄如饼。”安石曰:“就令薄,固可再淤,厚而后止。”是月,帝以庆州军乱,召执政对资政殿。冯京曰:“府界既淤田,又行免役,作保甲,人极劳弊。”帝曰:“淤田于百姓何苦?闻土细如面。”王安石曰:“庆卒之变,陛下旰食。大臣宜于此时共图消弭,乃合为浮议,归咎淤田、保甲,了不相关,此非待至明而后察也。”十月,前知襄州光禄卿史炤言:“开修古淳河一百六里,灌田六千六百余顷,修治陂堰,民已获利,虑州县遽欲增税。”诏三司应兴修水利,垦开荒梗,毋增税。
五年二月侯叔献等言:“民愿买官淤田者七十余户,已分赤淤、花淤等,及定其直各有差,仍于次年起税。若愿增钱者,不以投状先后给之。”五月,御史张商英言:“尝闻献议者请开邓州穰县永国渠,引湍河水灌溉民田,失邵信臣故道,凿焦家庄,地势偏仰,水不通流。”诏京西路覆实,遣程昉领其事。昉刳河去疏土,筑为巨堰。水行再岁,会霖雨,溪谷合流大涨,堰下土疏恶,莫能御,由此废不复治。闰七月,程昉奏引漳、洺河淤地凡二千四百余顷,帝曰:“灌溉之利,农事大本,但陕西、河东民素不习此,苟享其利,后必乐趋。三白渠为利尤大,有旧迹,可极力修治。凡疏积水,须自下流开导,则畎浍易治。《书》所谓‘浚畎浍距川’是也。”
时人人争言水利。提举京西常平陈世修乞于唐州引淮水入东西邵渠,灌注九子等十五陂,溉田二百里。提举陕西常平沈披乞复京兆府武功县古迹六门堰,于石渠南二百步傍为土洞,以木为门,回改河流,溉田三百四十里。大抵迂阔少效。披坐前为两浙提举,开常州五泻堰不当,法寺论之,至是降一官。十一月,陕西提举常平杨蟠议修郑、白渠,诏都水丞周良孺相视。乃自石门堰泾水开新渠,至三限口以合白渠。王安石请捐常平息钱助民兴作,帝曰:“纵用内帑钱,亦何惜也。”
六年三月,程昉言:“得共城县旧河槽,若疏导入三渡河,可灌西垙稻田。”从之。五月,诏:“诸创置水硙碾碓妨灌溉民田者,以违制论。”命赞善大夫蔡朦修永兴军白渠。八月,程昉欲引水淤漳旁地,王安石以为长利,须及冬乃可经画。九月丙辰,赐侯叔献、杨汲府界淤田各十顷。十月,命叔献理提点刑狱资序,周良孺与升一任,皆赏淤田之劳也。阳武县民邢晏等三百六十四户言:“田沙碱瘠薄,乞淤溉,候淤深一尺,计亩输钱,以助兴修。”诏与淤溉,勿输钱。
十二月,河北提举常平韩宗师论程昉十六罪,盛陶亦言昉.帝以问安石,安石请令昉、宗师及京东转运司各差官同考实以闻。还奏得良田万顷,又淤四千余顷。于是进呈。宗师疏至言:“昉奏百姓乞淤田,实未尝乞。”帝曰:“此小失,何罪,但不知淤田如何尔?”安石曰:“今检到好田万顷,又淤田四千余顷,陛下以为不知,臣实未喻。”帝曰:“昉修漳河,漳河岁决;修滹沱,又无下尾。”安石力为辨说。已而宗师与昉皆放罪。他日,帝论唐太宗能受谏,安石因言:“陛下判功罪不及太宗。如程昉开闭四河,除漳河、黄河外,尚有溉淤及退出田四万余顷。自秦以来,水利之功,未有及此。止转一官,又令与韩宗师同放罪,臣恐后世有以议圣德。”安石右昉,大率类此。
是时,原武等县民因淤田坏庐舍坟墓,妨秋稼,相率诣阙诉。使者闻之,急责县令追呼,将杖之。民谬云:“诣阙谢耳。”使者因为民谢表,遣二吏诣鼓院投之,安石大喜。久之,帝始知雍丘等县淤田清水颇害民田,诏提举常平官视民耕地,蠲税一料。枢密院奏:“淤田役兵多死,每一指挥,仅存军员数人。”下提点司密究其事,提点司言:“死事者数不及三厘。”
七年正月,程昉言:“沧州增修西流河堤,引黄河水淤田种稻,增灌塘泊,并深州开引滹沱水淤田,及开回胡卢河,并回滹沱河下尾。”六月,金州西城县民葛德出私财修长乐堰,引水灌溉乡户土田,授本州司士参军。八月甲戌,诏司农寺具所兴修农田水利次第。九月,又诏:“籍所兴水利,自今遣使体访,其不实不当者,案验以闻。”从侍御史张琥请也。十一月壬寅,知谏院邓润甫言:“淤田司引河水淤酸枣、阳武县田,已役夫四五十万,后以地下难淤而止。相度官吏初不审议,妄兴夫役,乞加绌罚。”诏开封劾元检计按覆官。丁未,同知谏院范百禄言:“向者都水监丞王孝先献议,于同州朝邑县界畎黄河,淤安昌等处碱地。及放河水,而碱地高原不能及,乃灌注朝邑县长丰乡永丰等十社千九百户秋苗田三百六十余顷。”诏蠲被水户夏税。是岁,知耀州阎充国募流民治漆水堤。
八年正月,程昉言:“开滹沱、胡卢河直河淤田等部役官吏劳绩,别为三等,乞推恩。”从之。三月庚戌,发京东常平米,募饥民修水利。四月,管辖京东淤田李孝宽言:“矾山涨水甚浊,乞开四斗门,引以淤田,权罢漕运再旬。”从之。深州静安令任迪乞俟来年刈麦毕,全放滹沱、胡卢两河,又引永静军双陵口河水,淤溉南北岸田二万七千余顷,河北安抚副使沈披请治保州东南沿边陆地为水田,皆从之。闰四月丁未,提点秦凤等路刑狱郑民宪请于熙州南关以南开渠堰,堰引洮水并东山直北道下至北关,并自通远军熟羊砦导渭河至军溉田。诏民宪经度,如可作陂,即募京西、江南陂匠以往。
五月乙酉,右班殿直、干当修内司杨琰言:“开封、陈留、咸平三县种稻,乞于陈留界旧汴河下口,因新旧二堤之间修筑水塘,用碎甓筑虚堤五步以来,取汴河清水入塘灌溉。”从之。七月,江宁府上元县主簿韩宗厚引水溉田二千七百余顷,迁光禄寺丞。太原府草泽史守一修晋祠水利,溉田六百余顷。八月,知河中府陆经奏,管下淤官私田约二千余顷,下司农覆实。九月癸未,提举出卖解盐张景温言:“陈留等八县碱地,可引黄、汴河水淤溉。”诏次年差夫。十二月癸丑,侯叔献言:“刘瑾相度淮南合兴修水利,仅十万余顷,皆并运河,乞候开河毕工,以水利司钱募民修筑圩垾。”
九年八月,程师孟言:“河东多土山高下,旁有川谷,每春夏大雨,众水合流,浊如黄河矾山水,俗谓之天河水,可以淤田。绛州正平县南董村旁有马璧谷水,尝诱民置地开渠,淤瘠田五百余顷。其余州县有天河水及泉源处,亦开渠筑堰。凡九州二十六县,新旧之田,皆为沃壤,嘉祐五年毕功,缵成《水利图经》二卷,迨今十七年矣。闻南董村田亩旧直三两千,收谷五七斗。自灌淤后,其直三倍,所收至三两石。今臣权领都水淤田,窃见累岁淤京东、西碱卤之地,尽成膏腴,为利极大。尚虑河东犹有荒瘠之田,可引天河淤溉者。”于是遣都水监丞耿琬淤河东路田。
十年六月,师孟、琬引河水淤京东、西沿汴田九千余顷;七月,前权提点开封府界刘淑奏淤田八千七百余顷;三人皆减磨勘年以赏之。九月,入内内侍省都知张茂则言:“河北东、西路夏秋霖雨,诸河决溢,占压民田。”诏委官开畎。
元丰元年二月,都大提举淤田司言:“京东、西淤官私瘠地五千八百余顷,乞差使臣管干。”许之。四月,诏:“辟废田、兴水利、建立堤防、修贴圩垾之类,民力不给者,许贷常平钱谷。”六月,京东路体量安抚黄廉言:“梁山张泽两泺,十数年来淤淀,每岁泛浸近城民田,乞自张泽泺下流浚至滨州,可泄壅滞。”从之。十二月壬申,二府奏事,语及淤田之利。帝曰:“大河源深流长,皆山川膏腴渗漉,故灌溉民田,可以变斥卤而为肥沃。朕取淤土亲尝,极为润腻。”二年,导洛通汴。六月,罢沿汴淤田司。十二月辛酉,置提举定州路水利司。二年,知潍州杨采开白浪河。
哲宗元祐以后,朝廷方务边事,水利亦浸缓矣。四年二月甲辰,诏:“濒河州县,积水占田,在任官能为民沟畎疏导,退出良田百顷至千顷以上者,递赏之,功利大者取特旨。”四年六月乙丑,知陈州胡宗愈言:“本州地势卑下,秋夏之间,许蔡汝邓、西京及开封诸处大雨,则诸河之水,并由陈州沙河、蔡河同入颍河,不能容受,故境内潴为陂泽。今沙河合入颍河处,有古八丈沟,可以开浚,分决蔡河之水,自为一支,由颍、寿界直入于淮,则沙河之水虽甚汹涌,不能壅遏。”诏可。
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庚辰,赦书略曰:“熙宁、元丰中,诸路专置提举官,兼领农田水利,应民田堤防灌溉之利,莫不修举。近多因循废弛,虑岁久日更隳坏,命典者以时检举推行。”
崇宁二年三月,宰臣蔡京言:“熙宁初,修水土之政,元祐例多废弛。绍复先烈,当在今日。如荒闲可耕,瘠卤可腴,陆可为水,水可为陆,陂塘可修,灌溉可复,积潦可泄,圩垾可兴,许民具陈利害。或官为借贷,或自备工力,或从官办集。如能兴修,依格酬奖,事功显著,优与推恩。”从之。
三年十月,臣僚言:“元丰官制,水之政令,详立法之意,非徒为穿塞开导、修举目前而已,凡天下水利,皆在所掌。在今尤急者,如浙右积水,比连震泽,未有归宿,此最宜讲明而未之及者也。愿推广元丰修明水政,条具以闻。”从之。
岷江水发源处古导江,今为永康军。《汉史》所谓秦蜀守李冰始凿离堆,辟沫水之害,是也。
沫水出蜀西徼外,今阳山江、大皂江皆为沫水,入于西川。始,嘉、眉、蜀、益间,夏潦洋溢,必有溃暴冲决可畏之患。自凿离堆以分其势,一派南流于成都以合岷江,一派由永康至泸州以合大江,一派入东川,而后西川沫水之害减,而耕桑之利博矣。
皂江支流迤北曰都江口,置大堰,疏北流为三:曰外应,溉永康之导江、成都之新繁,而达于怀安之金堂;东北曰三石洞,溉导江与彭之九陇、崇宁、濛阳,而达于汉之雒;东南曰马骑,溉导江与彭之崇宁、成都之郫、温江、新都、新繁、成都、华阳。三流而下,派别支分,不可悉纪,其大者十有四:自外应而分,曰保堂,曰仓门;自三石洞曰将军桥,曰灌田,曰雒源;自马骑曰石址,曰豉彘,曰道溪,曰东穴,曰投龙,曰北,曰樽下,曰玉徙。而石渠之水,则自离堆别而东,与上下马骑、乾溪合。凡为堰九:曰李光,曰膺村,曰百丈,曰石门,曰广济,曰颜上,曰弱水,曰济,曰导,皆以堤摄北流,注之东而防其决。离堆之南,实支流故道,以竹笼石为大堤,凡七垒,如象鼻状以捍之。离堆之趾,旧镵石为水则,则盈一尺,至十而止。水及六则,流始足用,过则从侍郎堰减水河泄而归于江。岁作侍郎堰,必以竹为绳,自北引而南,准水则第四以为高下之度。江道既分,水复湍暴,沙石填委,多成滩碛。岁暮水落,筑堤壅水上流,春正月则役工浚治,谓之“穿淘。”
元祐间,差宪臣提举,守臣提督,通判提辖。县各置籍,凡堰高下、阔狭、浅深,以至灌溉顷亩、夫役工料及监临官吏,皆注于籍,岁终计效,赏如格。政和四年,又因臣僚之请,检计修作不能如式以致决坏者,罚亦如之。大观二年七月,诏曰:“蜀江之利,置堰溉田,旱则引灌,涝则疏导,故无水旱。然岁计修堰之费,敷调于民,工作之人,并缘为奸,滨江之民,困于骚动。自今如敢妄有检计,大为工费,所剩坐赃论,入己准自盗法,许人告。”
兴元府褒斜谷口,古有六堰,浇溉民田,顷亩浩瀚。每春首,随食水户田亩多寡,均出夫力修葺。后经靖康之乱,民力不足,夏月暴水,冲损堰身。绍兴二十二年,利州东路帅臣杨庚奏谓:“若全资水户修理,农忙之时,恐致重困。欲过夏月,于见屯将兵内差不入队人,并力修治,庶几便民。”从之。
兴元府山河堰灌溉甚广,世传为汉萧何所作。嘉祐中,提举常平史炤奏上堰法,获降敕书,刻石堰上。中兴以来,户口凋疏,堰事荒废,累增修葺,旋即决坏。乾道七年,遂委御前诸军统制吴拱经理,发卒万人助役,尽修六堰,浚大小渠六十五,复见古迹,并用水工准法修定。凡溉南郑、褒城田二十三万余亩,昔之瘠薄,今为膏腴。四川宣抚王炎表称拱宣力最多,诏书褒美焉。
志第四十九 河渠六
○东南诸水上
开宝间,议征江南。诏用京西转运使李符之策,发和州丁夫及乡兵凡数万人,凿横江渠于历阳,令符督其役。渠成,以通漕运,而军用无阙。
八年,知琼州李易上言:“州南五里有度灵塘,开修渠堰,溉水田三百余顷,居民赖之。”
初,楚州北山阳湾尤迅急,多有沈溺之患。雍熙中,转运使刘蟠议开沙河,以避淮水之险,未克而受代。乔维岳继之,开河自楚州至淮阴,凡六十里,舟行便之。
天禧元年,知升州丁谓言:“城北有后湖,往时岁旱水竭,给为民田,凡七十六顷,出租钱数百万,荫溉之利遂废。令欲改田除租,迹旧制,复治岸畔,疏为塘陂以畜水,使负郭无旱岁,广植浦芡,养鱼鳖,纵贫民渔采。”又明州请免濠池及慈溪、鄞县陂湖年课,许民射利。诏并从之。
二年,江、淮发运使贾宗言:“诸路岁漕,自真、扬入淮、汴,历堰者五,粮载烦于剥卸,民力罢于牵挽,官私船舰,由此速坏。今议开扬州古河,缭城南接运渠,毁龙舟、新兴、茱萸三堰,凿近堰漕路,以均水势。岁省官费十数万,功利甚厚。”诏屯田郎中梁楚、阁门祗候李居中按视,以为当然。明年,役既成,而水注新河,与三堰平,漕船无阻,公私大便。
四年,淮南劝农使王贯之导海州石闼堰水入涟水军,溉民田;知定远县江泽、知江阴军崔立率民修废塘,浚古港,以灌高仰之地。并赐诏奖焉。
神宗熙宁元年十月,诏:“杭之长安、秀之杉青、常之望亭三堰,监护使臣并以‘管干河塘’系衔,常同所属令佐,巡视修固,以时启闭。”从堤举两浙开修河渠胡淮之请也。
二年三月甲申,先是,凌民瞻建议废吕城堰,又即望亭堰置闸而不用。及因浚河,隳败古泾函、石闸、石达,河流益阻,百姓劳弊,至是,民瞻等贬降有差。
六年五月,杭州于潜县令郏亶言:“苏州环湖地卑多水,沿海地高多旱,故古人治水之迹,纵则有浦,横则有塘,又有门堰、泾沥而棋布之。今总二百六十余所。欲略循古人之法,七里为一纵浦,十里为一横塘,又因出土,以为堤岸,度用夫二十万。水治高田,旱治下泽,不过三年,苏之田毕治矣。”十一月,命亶兴修水利。然措置乖方,民多愁怨,仅及一年,遂罢两浙工役。又数月,中书检正沈括复言:“浙西泾浜浅涸,当浚;浙东堤防川渎堙没,当修。请下司农贷缗募役。”从之,仍命括相度两浙水利。
九年正月壬午,刘瑾言:“扬州江都县古盐河、高邮县陈公塘等湖、天长县白马塘沛塘、楚州宝应县泥港射马港、山阳县渡塘沟龙兴浦、淮阴县青州涧、宿州虹县万安湖小河、寿州安丰县芍陂等,可兴置,欲令逐路转运司选官覆按。”从之。
元丰五年九月,淮南监司言:“舒州近城有大泽,出灊山,注北门外。比者,暴水漂居民,知州杨希元筑捍水堤千一百五十丈,置泄水斗门二,遂免淫潦入城之患。”并玺书奖谕。
六年正月戊辰,开龟山运河,二月乙未告成,长五十七里,阔十五丈,深一丈五尺。初,发运使许元自淮阴开新河,属之洪泽,避长淮之险,凡四十九里。久而浅涩,熙宁四年,皮公弼请复浚治,起十一月壬寅,尽明年正月丁酉而毕,人便之。至是,发运使罗拯复欲自洪泽而上,凿龟山里河以达于淮,帝深然之。会发运使蒋之奇入对,建言:“上有清汴,下有洪泽,而风浪之险止百里淮,迩岁溺公私之载不可计。凡诸道转输,涉湖行江,已数千里,而覆败于此百里间,良为可惜。宜自龟山蛇浦下属洪泽,凿左肋为复河,取淮为源,不置堰闸,可免风涛覆溺之患。”帝遣都水监丞陈祐甫经度。祐甫言:“往年田棐任淮南提刑,尝言开河之利。其后淮阴至洪泽,竟开新河,独洪泽以上,未克兴役。今既不用闸蓄水,惟随淮面高下,开深河底,引淮通流,形势为便。但工费浩大。”帝曰:“费虽大,利亦博矣。”祐甫曰:“异时,淮中岁失百七十艘。若捐数年所损之费,足济此役。”帝曰:“损费尚小,如人命何。”乃调夫十万开治,既成,命之奇撰记,刻石龟山,后至建中靖国初,之奇同知枢密院,奏:“淮水浸淫,冲刷堤岸,渐成垫缺,请下发运司及时修筑。”自是,岁以为常。
是年,将作监主簿李湜言:“鼎、澧等州,宜开沟洫,置斗门,以便民田。”诏措置以闻。七年十月,浚真、楚运河。
哲宗元祐四年,知润州林希奏复吕城堰,置上下闸,以时启闭。其后,京口、瓜州、奔牛皆置闸。是岁,知杭州苏轼浚茆山、盐桥二河,分受江潮及西湖水,造堰闸,以时启闭。初,杭近海,患水泉咸苦,唐刺史李泌始导西湖,作六井,民以足用。及白居易复浚西湖,引水入运河,复引溉田千顷。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后废而不理。至是,葑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运河失湖水之利,取给于江潮,潮水淤河,泛溢阛阓,三年一浚,为市井大患,故六井亦几废。轼既浚二河,复以余力全六井,民获其利。
十二月,京东转运司言:“清河与江、浙、淮南诸路相通,因徐州吕梁、百步两洪湍浅险恶,多坏舟楫,由是水手、牛驴、扌牵户、盘剥人等,邀阻百端,商贾不行。朝廷已委齐州通判滕希靖、知常州晋陵县赵竦度地势穿凿。今若开修月河石堤,上下置闸,以时开闭,通放舟船,实为长利。乞遣使监督兴修。”从之。
绍圣二年,诏“武进、丹阳、丹徒县界沿河堤岸及石达、石木沟,并委令佐检察修护,劝诱食利人户修葺。任满,稽其勤惰而赏罚之。”从工部之请也。
四年四月,水部员外郎赵竦请浚十八里河,令贾种民相度吕梁、百步洪,添移水磨。诏发运并转运司同视利害以闻。
元符元年正月,知润州王悆建言:“吕城闸常宜单水入澳,灌注闸身以济舟。若舟沓至而力不给,许量差牵驾兵卒,并力为之。监官任满,水无走泄者赏,水未应而辄开闸者罚,守贰、令佐,常觉察之。”诏可。
三月甲寅,工部言:“淮南开河所开修楚州支家河,导涟水与淮通。”赐名通涟河。
二年闰九月,润州京口、常州奔牛澳闸毕工。先是,两浙转运判官曾孝蕴献澳闸利害,因命孝蕴提举兴修,仍相度立启闭日限之法。
三年二月,诏:“苏、湖、秀州,凡开治运河、港浦、沟渎,修垒堤岸,开置斗门、水堰等,许役开江兵卒。”
徽宗崇宁元年十二月,置提举淮、浙澳闸司官一员,掌杭州至扬州瓜洲澳闸,凡常、润、杭、秀、扬州新旧等闸,通治之。
崇宁二年初,通直郎陈仲方别议浚吴松江,自大通浦入海,计工二百二十二万七千有奇,为缗钱、粮斛十八万三千六百,乞置干当官十员。朝廷下两浙监司详议,监司以为可行。时又开青龙江,役夫不胜其劳,而提举常平徐确谓:“三州开江兵卒千四百人,使臣二人,请就令护察已开之江,遇潮沙淤淀,随即开淘;若他役者,以违制论。”确与监司往往被赏,人以为滥。
十二月,诏淮南开修遇明河,自真州宣化镇江口至泗州淮河口,五年毕工。
明年三月,诏曰:“昨二浙水灾,委官调夫开江,而总领无法,役人暴露,饮食失所,疾病死亡者众。水仍为害,未尝究实按罪,反蒙推赏,何以厌塞百姓怨咨。”乃下本路提刑司体量。提刑司言:“开浚吴松、青龙江,役夫五万,死者千一百六十二人,费钱米十六万九千三百四十一贯石,积水至今未退。”于是元相度官转运副使刘何等皆坐贬降。
四年正月,以仓部员外郎沈延嗣提举开修青草、洞庭直河。
大观元年五月,中书舍人许光凝奏:“臣向在姑苏,遍询民吏,皆谓欲去水患,莫若开江浚浦。盖太湖在诸郡间,必导之海然后水有所归。自太湖距海,有三江,有诸浦,能疏涤江、浦,除水患犹反掌耳。今境内积水,视去岁损二尺,视前岁损四尺,良由初开吴松江,继浚八浦之力也。吴人谓开一江有一江之利,浚一浦有一浦之利。愿委本路监司,与谙晓水势精强之吏,遍诣江、浦,详究利害,假以岁月,先为之备。然后兴夫调役,可使公无费财,而岁供常足;人不告劳,而民食不匮,是一举而获万世之利也。”诏吴择仁相度以闻,开江之议复兴矣。
十一月,诏曰:“《禹贡》:”三江既导,震泽底定。‘今三江之名,既失其所,水不趋海,故苏、湖被患。其委本路监司,选择能臣,检按古迹,循导使之趋下,并相度圩岸以闻。“于是复诏陈仲方为发运司属官,再相度苏州积水。
二年八月,诏:“常、润岁旱河浅,留滞运船,监司督责浚治。”三年,两浙监司言:“承诏案古迹,导积水,今请开淘吴松江,复置十二闸。其余浦闸、沟港、运河之类,以次增修。若田被水围,劝民自行修治。”章下工部,工部谓:“今所具三江,或非禹迹;又吴松江散漫,不可开淘泄水。”遂命诸司再相度以闻。
四年八月,臣僚言:“有司以练湖赐茅山道观,缘润州田多高仰,及运渠、夹冈水浅易涸,赖湖以济,请别用天荒江涨沙田赐之,仍令提举常平官考求前人规画修筑。”从之。十月,户部言:“乞如两浙常平司奏,专委守、令籍古潴水之地,立堤防之限,俾公私毋得侵占。凡民田不近水者,略仿《周官》遂人、稻人沟防之制,使合众力而为之。”诏可。
政和元年,知陈州霍端友言:“陈地汙下,久雨则积潦害稼。比疏新河八百里,而去淮尚远,水不时泄。请益开二百里,起西华,循宛丘,入项城,以达于淮。”从之政和元年十月,诏苏、湖、秀三州治水,创立圩岸,其工费许给越州鉴湖租赋。已而升苏州为平江府,润州为镇江府。
二年七月,兵部尚书张阁言:“臣昨守杭州,闻钱塘江自元丰六年泛溢之后,潮讯往来,率无宁岁。而比年水势稍改,自海门过赭山,即回薄岩门、白石一带北岸,坏民田及盐亭、监地,东西三十余里,南北二十余里。江东距仁和监止及三里,北趣赤岸口二十里。运河正出临平下塘,西入苏、秀,若失障御,恐他日数十里膏腴平陆,皆溃于江,下塘田庐,莫能自保,运河中绝,有害漕运。”诏亟修筑之。
四年二月,工部言:“前太平州判官卢宗原请开修自江州至真州古来河道湮塞者凡七处,以成运河,入浙西一百五十里,可避一千六百里大江风涛之患;又可就土兴筑自古江水浸没膏腴田,自三百顷至万顷者凡九所,计四万二千余顷,其三百顷以下者又过之。乞依宗原任太平州判官日已兴政和圩田例,召人户自备财力兴修。”诏沈鏻等相度措置。
六年闰正月,知杭州李偃言:“汤村、岩门、白石等处并钱塘江通大海,日受两潮,渐至侵啮。乞依六和寺岸,用石砌叠。”乃命刘既济修治。
八月,诏:“镇江府傍临大江,无港澳以容舟檝,三年间覆溺五百余艘。闻西有旧河,可避风涛,岁久湮废,宜令发运司浚治。”
是年,诏曰:“闻平江三十六浦内,自昔置闸,随潮启闭,岁久堙塞,致积水为患。其令守臣庄徽专委户曹赵霖讲究利害,导归江海,依旧置闸。”于是,发运副使应安道言:“凡港浦非要切者,皆可徐议。惟当先开昆山县界茜泾塘等六所;秀之华亭县,欲并循古法,尽去诸堰,各置小斗门;常州、镇江府、望亭镇,仍旧置闸。”八月,诏户曹赵霖相度役兴,而两浙扰甚。七年四月己未,尚书省言:“卢宗原浚江,虑成搔扰。”诏权罢其役,赵霖别与差遣。
重和元年二月,前发运副使柳庭俊言:“真扬楚泗、高邮运河堤岸,旧有斗门水闸等七十九座,限则水势,常得其平,比多损坏。”诏检计修复。六月,诏:“两浙霖雨,积水多浸民田,平江尤甚,由未浚港浦故也。其复以赵霖为提举常平,措置救护民田,振恤人户,毋令流移失所。”八月,诏加霖直秘阁。
宣和元年二月,臣僚言:“江、淮、荆、汉间,荒瘠弥望,率古人一亩十钟之地,其堤阏、水门、沟浍之迹犹存。近绛州民吕平等诣御史台诉,乞开浚熙宁旧渠,以广浸灌,愿加税一等。则是近世陂池之利且废矣,何暇复古哉。愿诏常平官,有兴修水利功效明白者,亟以名闻,特与褒除,以励能者。”从之。
八月,提举专切措置水利农田所奏:“浙西诸县各有陂湖、沟港、泾浜、湖泺,自来蓄水灌溉,及通舟楫,望令打量官按其地名、丈尺、四至,并镌之石。”从之。
三月,赵霖坐增修水利不当,降两官。六月,诏曰:“赵霖兴修水利,能募被水艰食之民,凡役工二百七十八万二千四百有奇,开一江、一港、四浦、五十八渎,已见成绩,进直徽猷阁,仍复所降两官。”
宣和二年九月,以真、扬等州运河浅涩,委陈亨伯措置。三年春,诏发运副使赵亿以车畎水运河,限三月中三十纲到京。宦者李琮言:“真州乃外江纲运会集要口,以运河浅涩,故不能速发。按南岸有泄水斗门八,去江不满一里。欲开斗门河身,去江十丈筑软坝,引江潮入河,然后倍用人工车畎,以助运水。”从之。
四月,诏曰:“江、淮漕运尚矣。春秋时,吴穿邗沟,东北通射阳湖,西北至末口。汉吴王濞开邗沟,通运海陵。隋开邗沟,自山阳至扬子入江。雍熙中,转运使刘蟠以山阳湾迅急,始开沙河以避险阻。天禧中,发运使贾宗始开扬州古河,缭城南接运渠,毁三堰以均水势。今运河岁浅涩,当询访故道,及今河形势与陂塘潴水之地,讲究措置悠久之利,以济不通。可令发运使陈亨伯、内侍谭稹条具措置以闻。”
八月,臣僚言:“比缘淮南运河水涩逾半岁,禁纲舟篙工附载私物,今河水增涨,其令如旧。”
初,淮南连岁旱,漕运不通,扬州尤甚,诏中使按视,欲浚运河与江、淮平。会两浙有方腊之乱,内侍童贯为宣抚使,谭稹为制置使,贯欲海运陆辇,稹欲开一河,自盱眙出宣化。朝廷下发运司相度,陈亨伯遣其属向子諲视之。子諲曰:“运河高江、淮数丈,自江至淮,凡数百里,人力难浚。昔唐李吉甫废闸置堰,治陂塘,泄有余,防不足,漕运通流。发运使曾孝蕴严三日一启之制,复作归水澳,惜水如金。比年行直达之法,走茶盐之利,且应奉权幸,朝夕经由,或启或闭,不暇归水。又顷毁朝宗闸,自洪泽至召伯数百里,不为之节,故山阳上下不通。欲救其弊,宜于真州太子港作一坝,以复怀子河故道,于瓜州河口作一坝,以复龙舟堰,于海陵河口作一坝,以复茱萸、待贤堰,使诸塘水不为瓜洲、真、泰三河所分,于北神相近作一坝,权闭满浦闸,复朝宗闸,则上下无壅矣。”亨伯用其言,是后滞舟皆通利云。
三年二月,诏:“赵之鉴湖,明之广德湖,自措置为田,下流堙塞,有妨灌溉,致失常赋,又多为权势所占,两州被害,民以流徙。宜令陈亨伯究实,如租税过重,即裁为中制;应妨下流灌溉者,并驰以予民。”
五年三月,诏:“吕城至镇江运河浅涩狭隘,监司坐视,无所施设,两浙专委王复,淮南专委向子諲,同发运使吕淙措置车水,通济舟运。”
四月,又命王仲闳同廉访刘仲元、漕臣孟庾专往来措置常、润运河。又诏:“东南六路诸闸,启闭有时。比闻纲舟及命官妄称专承指挥,抑令非时启版,走泄河水,妨滞纲运,误中都岁计,其禁止之。”
五月,诏:“以运河浅涸,官吏互执所见,州县莫知所从。其令发运司提举等官同廉访使者,参订经久利便列奏。”是月,臣僚言:“镇江府练湖,与新丰塘地理相接,八百余顷,灌溉四县民田。又湖水一寸,益漕河一尺,其来久矣。今堤岸损缺,不能贮水,乞候农隙次第补葺。”诏本路漕臣并本州县官详度利害,检计工料以闻。
六年九月,卢宗原复言:“池州大江,乃上流纲运所经,其东岸皆暗石,多至二十余处;西岸则沙洲,广二百余里。谚云‘拆船湾’,言舟至此,必毁拆也。今东岸有车轴河口沙地四百余里,若开通入杜湖,使舟经平水,径池口,可避二百里风涛拆船之险,请措置开修。”从之。
七年九月丙子,又诏宗原措置开浚江东古河,白芜湖由宣溪、溧水至镇江,渡扬子,趋淮、汴,免六百里江行之险,并从之。
靖康元年三月丁卯,臣僚言:“东南濒江海,水易泄而多旱,历代皆有陂湖蓄水。祥符、庆历间,民始盗陂湖为田,后复田为湖。近年以来,复废为田,雨则涝,旱则涸。民久承佃,所收租税,无计可脱,悉归御前,而漕司之常赋有亏,民之失业无算。可乞尽括东南废湖为田者,复以为湖,度几凋瘵之民,稍复故业。”诏相度利害闻奏。
八月辛丑,户部言:“命官在任兴修农田水利,依元丰赏格,千顷以上,该第一等,转一官,下至百顷,皆等第酬奖;绍圣亦如之。缘政和续附常平格,千顷增立转两官,减磨勘三年,实为太优。”诏依元丰、绍圣旧格。
志第五十 河渠七
○东南诸水下
淮郡诸水:绍兴初,以金兵蹂践淮南,犹未退师,四年,诏烧毁扬州湾头港口闸、泰州姜堰、通州白莆堰,其余诸堰,并令守臣开决焚毁,务要不通敌船;又诏宣抚司毁拆真、扬堰闸及真州陈公塘,无令走入运河,以资敌用。五年正月,诏淮南宣抚司,募民开浚瓜洲至淮口运河浅涩之处。
乾道二年,以和州守臣言,开凿姥下河,东接大江,防捍敌人,检制盗贼。六年,淮东提举徐子寅言:“淮东盐课,全仰河流通快。近运河浅涩,自扬州湾头港口至镇西山光寺前桥垛头,计四百八十五丈,乞发五千余卒开浚。”从之。七年二月,诏令淮南漕臣,自洪泽至龟山浅涩之处,如法开撩。
淳熙三年四月,诏筑泰州月堰,以遏潮水。从守臣张子正请也。八年,提举淮南东路常平茶盐赵伯昌言:“通州、楚州沿海,旧有捍海堰,东距大海,北接盐城,袤一百四十二里。始自唐黜陟使李承实所建,遮护民田,屏蔽盐灶,其功甚大。历时既久,颓圮不存。至本朝天圣改元,范仲淹为泰州西溪盐官日,风潮泛溢,渰没田产,毁坏亭灶,有请于朝,调四万余夫修筑,三旬毕工。遂使海濒沮洳泻卤之地,化为良田,民得奠居,至今赖之。自后浸失修治,才遇风潮怒盛,即有冲决之患。自宣和、绍兴以来,屡被其害。阡陌洗荡,庐舍漂流,人畜丧亡,不可胜数。每一修筑,必请朝廷大兴工役,然后可办。望令淮东常平茶盐司:今后捍海堰如有塌损,随时修葺,务要坚固,可以经久。”从之。
九年,淮南漕臣钱冲之言:“真州之东二十里,有陈公塘,乃汉陈登浚源为塘,用救旱饥。大中祥符间,江、淮制置发运置司真州,岁藉此塘灌注长河,流通漕运。其塘周回百里,东、西、北三面,倚山为岸,其南带东,则系前人筑垒成堤,以受启闭。废坏岁久,见有古来基趾,可以修筑,为旱乾溉田之备。凡诸场盐纲、粮食漕运、使命往还,舟舰皆仰之以通济,其利甚博。本司自发卒贴筑周回塘岸,建置斗门、石达各一所,乞于扬子县尉阶衔内带‘兼主管陈公塘’六字,或有损坏,随时补筑,庶几久远,责有所归。”
十二年,和州守臣请于千秋涧置斗门,以防麻澧湖水泄入大江,遇岁旱灌溉田畴,实为民利。十四年,扬州守臣熊飞言:“扬州运河,惟藉瓜洲、真州两闸潴积。今河水走泄,缘瓜洲上、中二闸久不修治,独潮闸一坐,转运、提盐及本州共行修整,然迫近江潮,水势冲激,易致损坏;真州二闸,亦复损漏。令有司葺理上、下二闸,以防走泄。”从之。
绍熙五年,淮东提举陈损之言:“高邮、楚州之间,陂湖渺漫,茭葑弥满,宜创立堤堰,以为潴泄,庶几水不至于泛溢,旱不至于乾涸。乞兴筑自扬州江都县至楚州淮阴县三百六十里,又自高邮、兴化至盐城县二百四十里,其堤岸傍开一新河,以通舟船。仍存旧堤以捍风浪,载柳十余万株,数年后堤岸亦牢,其木亦可备修补之用。兼扬州柴墟镇,旧有堤闸,乃泰州泄水之处,其闸坏久,亦于此创立斗门。西引盱眙、天长以来众湖之水,起自扬州江都,经由高邮及楚州宝应、山阳,北至淮阴,西达于淮;又自高邮入兴化,东至盐城而极于海;又泰州海陵南至扬州泰兴而彻于江:共为石达十三,斗门七。乞以绍熙堰为名,镵诸坚石。”淮田多沮洳,因损之筑堤捍之,得良田数百万顷。奏闻,除直秘阁、淮东转运判官。
浙江通大海,日受两潮。梁开平中,钱武肃王始筑捍海塘,在候潮门外。潮水昼夜冲激,版筑不就,因命强弩数百以射潮头,又致祷胥山祠。既而潮避钱塘,东击西陵,遂造竹器,积巨石,植以大木。堤岸既固,民居乃奠。
逮宋大中祥符五年,杭州言浙江击西北岸益坏,稍逼州城,居民危之。即遣使者同知杭州戚纶、转运使陈尧佐画防捍之策。纶等因率兵力,籍梢楗以护其冲。七年,纶等既罢去,发运使李溥、内供奉官卢守懃经度,以为非便。请复用钱氏旧法,实石于竹笼,倚叠为岸,固以桩木,环亘可七里。斩材役工,凡数百万,逾年乃成;而钩末壁立,以捍潮势,虽湍涌数丈,不能为害。
至景祐中,以浙江石塘积久不治,人患垫溺,工部郎中张夏出使,因置捍江兵士五指挥,专采石修塘,随损随治,众赖以安。邦人为之立祠,朝廷嘉其功,封宁江侯。
及高宗绍兴末,以钱塘石岸毁裂,潮水漂涨,民不安居,令转运司同临安府修筑。孝宗乾道九年,钱塘庙子湾一带石岸,复毁于怒潮。诏令临安府筑填江岸,增砌石塘,淳熙改元,复令有司:“自今江岸冲损,以乾道修治为法。”
理宗宝祐二年十二月,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陈大方言:“江潮侵啮堤岸,乞戒饬殿、步两司帅臣,同天府守臣措置修筑,留心任责,或有溃决,咎有攸归。”
三年十一月,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李衢言:“国家驻跸钱塘,今逾十纪。惟是浙江东接海门,胥涛澎湃,稍越故道,则冲啮堤岸,荡析民居,前后不知其几。庆历中,造捍江五指挥,兵士每指挥以四百人为额。今所管才三百人,乞下临安府拘收,不许占破。及从本府收买桩石,沿江置场桩管,不得移易他用。仍选武臣一人习于修江者,随其资格,或以副将,或以路分钤辖系衔,专一钤束修江军兵,值有摧损,随即修补;或不胜任,以致江潮冲损堤岸,即与责罚。”
临安西湖周回三十里,源出于武林泉。钱氏有国,始置撩湖兵士千人,专一开浚。至宋以来,稍废不治,水涸草生,渐成葑田。
元祐中,知杭州苏轼奏谓:“杭之为州,本江海故地,水泉咸苦,居民零落。自唐李泌始引湖水作六井,然后民足于水,井邑日富,百万生聚,待此而食。今湖狭水浅,六井尽坏,若二十年后,尽为葑田,则举城之人,复饮咸水,其势必耗散。又放水溉田,濒湖千顷,可无凶岁。今虽不及千顷,而下湖数十里间,茭菱谷米,所获不赀。又西湖深阔,则运河可以取足于湖水,若湖水不足,则必取足于江潮。潮之所过,泥沙浑浊,一石五斗,不出三载,辄调兵夫十余万开浚。又天下酒官之盛,如杭岁课二十余万缗,而水泉之用,仰给于湖。若湖渐浅狭,少不应沟,则当劳人远取山泉,岁不下二十万工。”因请降度牒减价出卖,募民开治。禁自今不得请射、侵占、种植及脔葑为界。以新旧菱荡课利钱送钱塘县收掌,谓之开湖司公使库,以备逐年雇人开葑撩浅。县尉以“管勾开湖司公事”系衔。轼既开湖,因积葑草为堤,相去数里,横跨南、北两山,夹道植柳,林希榜曰“苏公堤”,行人便之,因为轼立祠堤上。
绍兴九年,以张澄奏请,命临安府招置厢军兵士二百人,委钱塘县尉兼领其事,专一浚湖;若包占种田,沃以粪土,重寘于法。十九年,守臣汤鹏举奏请重开。乾道五年,守臣周淙言:“西湖水面唯务深阔,不容填溢,并引入城内诸井,一城汲用,尤在涓洁。旧招军士止有三十余人,今宜增置撩湖军兵,以百人为额,专一开撩。或有种植茭菱,因而包占,增叠堤岸,坐以违制。”
九年,临安守臣言:“西湖冒佃侵多,葑茭蔓延,西南一带,已成平陆。而濒湖之民,每以葑草围裹,种植荷花,骎骎不已。恐数十年后,西湖遂淤,将如越之鉴湖,不可复矣。乞一切芟除,务令净尽,禁约居民,不得再有围裹。”从之。
临安运河在城中者,日纳潮水,沙泥浑浊,一汛一淤,比屋之民,委弃草壤,因循填塞。元祐中,守臣苏轼奏谓:“熙宁中,通判杭州时,父老皆云苦运河淤塞,率三五年常一开浚。不独劳役兵民,而运河自州前至北郭,穿阛阓中盖十四五里,每将兴工,市肆汹动,公私骚然。自胥吏、壕砦兵级等,皆能恐喝人户,或云当于某处置土、某处过泥水,则居者皆有失业之忧。既得重赂,又转而之他。及工役既毕,则房廊、邸舍,作践狼籍,园圃隙地,例成丘阜,积雨荡濯,复入河中,居民患厌,未易悉数。若三五年失开,则公私壅滞,以尺寸水行数百斛舟,人牛力尽,跬步千里,虽监司使命,有数日不能出郭者。询其所以频开屡塞之由,皆云龙山浙江两闸,泥沙浑浊,积日稍久,便及四五尺,其势当然,不足怪也。寻刬刷捍江兵士及诸色厢军,得一千人,七月之间,开浚茅山、盐桥二河,各十余里,皆有水八尺。自是公私舟船通利,三十年以来,开河未有若此深快者。然潮水日至,淤塞犹昔,则三五年间,前功复弃。今于钤辖司前置一闸,每遇潮上,则暂闭此闸,候潮平水清复开,则河过阛阓中者,永无潮水淤塞、开淘骚扰之患。”诏从其请,民甚便之。
绍兴三年十一月,宰臣奏开修运河浅涩,帝曰:“可发旁郡厢军、壮城、捍江之兵,至于廪给之费,则不当吝。”宰臣朱胜非等曰:“开河非今急务,而馈饷艰难,为害甚大。时方盛寒,役者良苦,临流居人,侵塞河道者,悉当迁避;至于畚闸所经,沙泥所积,当预空其处,则居人及富家以僦屋取赀者皆非便,恐议者以为言。”帝曰:“禹卑宫室而尽力于沟洫,浮言何恤焉!”八年,又命守臣张澄发厢军、壮城兵千人,开浚运河堙塞,以通往来舟楫。
隆兴二年,守臣吴芾言:“城里运河,先已措置北梅家桥、仁和仓、斜桥三所作坝,取西湖六处水口通流灌入。府河积水,至望仙桥以南至都亭驿一带,河道地势,自昔高峻。今欲先于望仙桥城外保安闸两头作坝,却于竹车门河南开掘水道,车戽运水,引入保安门通流入城,遂自望仙桥以南开至都亭驿桥,可以通彻积水,以备缓急。计用工四万。”从之。
乾道三年六月,知荆南府王炎言:“临安居民繁伙,河港堙塞,虽屡开导,缘裁减工费,不能迄功。臣尝措置开河钱十万缗,乞候农暇,特诏有司,用此专充开河支费,庶几河渠复通,公私为利。”上俞其请。四年,守臣周淙出公帑钱招集游民,开浚城内外河,疏通淤塞,人以治办称之。
淳熙二年,两浙漕臣赵磻老言:“临安府长安闸至许村巡检司一带,漕河浅涩,请出钱米,发两岸人户出力开浚。”又言:“欲于通江桥置板闸,遇城中河水浅涸,启板纳潮,继即下板,固护水势,不得通舟;若河水不乏,即收闸板,听舟楫往还为便。”
七年,守臣吴渊言:“万松岭两旁古渠,多被权势及有司公吏之家造屋侵占,及内砦前石桥、都亭驿桥南北河道,居民多抛粪土瓦砾,以致填塞,流水不通。今欲分委两通判监督,地分厢巡,逐时点检,勿令侵占并抛飏粪土。秩满,若不淤塞,各减一年磨勘;违,展一年,以示劝惩。”
十四年七月,不雨,臣僚言:“窃见奉口至北新桥三十六里,断港绝潢,莫此为甚。今宜开浚,使通客船,以平谷直。”从之。
盐官海水:嘉定十二年,臣僚言:“盐官去海三十余里,旧无海患,县以盐灶颇盛,课利易登。去岁海水泛涨,湍激横冲,沙岸每一溃裂,尝数十丈。日复一日,浸入卤地,芦州港渎,荡为一壑。今闻潮势深入,逼近居民。万一春水骤涨,怒涛奔涌,海风佐之,则呼吸荡出,百里之民,宁不俱葬鱼腹乎?况京畿赤县,密迩都城。内有二十五里塘,直通长安闸,上彻临平,下接崇德,漕运往来,客船络绎,两岸田亩,无非沃壤。若海水径入于塘,不惟民田有咸水渰没之患,而里河堤岸,亦将有溃裂之忧。乞下浙西诸司,条具筑捺之策,务使捍堤坚壮,土脉充实,不为怒潮所冲。”从之。
十五年,都省言:盐官县海塘冲决,命浙西提举刘垕专任其事。既而垕言:县东接海盐,西距仁和,北抵崇德、德清,境连平江、嘉兴、湖州;南濒大海元与县治相去四十余里。数年以来,水失故道,早晚两潮,奔冲向北,遂致县南四十余里尽沦为海。近县之南,元有捍海古塘亘二十里。今东西两段,并已沦毁,侵入县两旁又各三四里,止存中间古塘十余里。万一水势冲激不已,不惟盐官一县不可复存,而向北地势卑下,所虑咸流入苏、秀、湖三州等处,则田亩不可种植,大为利害。
详今日之患,大概有二:一曰陆地沦毁,二曰咸潮泛溢。陆地沦毁者,固无力可施;咸潮泛溢者,乃因捍海古塘冲损,遇大潮必盘越流注北向,宜筑土塘以捍咸潮。所筑塘基址,南北各有两处:在县东近南则为六十里咸塘,近北则为袁花塘;在县西近南亦曰咸塘,近北则为淡塘。
亦尝验两处土色虚实,则袁花塘、淡塘差胜咸塘,且各近里,未至与海潮为敌。势当东就袁花塘、西就淡塘修筑,则可以御县东咸潮盘溢之患。其县西一带淡塘,连县治左右,共五十余里,合先修筑。兼县南去海一里余,幸而古塘尚存,县治民居,尽在其中,未可弃之度外。今将见管桩石,就古塘稍加工筑叠一里许,为防护县治之计。其县东民户,日筑六十里咸塘。万一又为海潮冲损,当计用桩木修筑袁花塘以捍之。
上以为然。
明州水:绍兴五年,明州守臣李光奏:“明、越陂湖,专溉农田。自庆历中,始有盗湖为田者,三司使切责漕臣,严立法禁。宣和以来,王仲薿守越,楼异守明,创为应奉,始废湖为田,自是岁有水旱之患。乞行废罢,尽复为湖。如江东、西之圩田,苏、秀之围田,皆当讲究兴复。”诏逐路转运司相度闻奏。
乾道五年,守臣张津言:“东钱湖容受七十二溪,方圆广阔八百顷,傍山为固,叠石为塘八十里。自唐天宝三年,县令陆南金开广之。国朝天禧元年,郡守李夷庚重修之。中有四闸七堰,凡遇旱涸,开闸放水,溉田五十万亩。比因豪民于湖塘浅岸渐次包占,种植菱荷,障塞湖水。绍兴十八年,虽曾检举约束,尽罢请佃。岁久菱根蔓延,渗塞水脉,致妨蓄水;兼塘岸间有低塌处,若不淘浚修筑,不惟浸失水利,兼恐塘埂相继摧毁。乞候农隙趁时开凿,因得土修治埂岸,实为两便。”从之。
鄞县水:嘉定十四年,庆元府言:“鄞县水自四明诸山溪涧会至他山,置堰小泾,下江入河。所入上河之水,专溉民田,其利甚博。比因淤塞,堰上山觜少有溪水流入上河。自春徂夏不雨,令官吏发卒开淘沙觜及浚港汊,又于堰上垒叠沙石,逼使溪流兖入上河。其他山水入府城南门一带,有碶闸三所:曰乌金,曰积渎,曰行春。乌金碶又名上水碶,昔因倒损,遂捺为坝,以致淤沙在河,或遇溪流聚涌,时复冲倒所捺坝,走泄水源。行春桥又名南石碶,碶面石板之下,岁久损坏空虚,每受潮水,演溢奔突,山于石缝,以致咸潮尽入上河。其县东管有道士堰,至白鹤桥一带,河港堙塞;又有朱赖堰,与行春等碶相连,堰下江流通彻大海。今春阙雨,上河乾浅,堰身塌损,以致咸潮透入上河,使农民不敢车注溉田。乞修砌上水、乌金诸处坝堰,仍选清强能干职官,专一提督。”
润州水:绍兴七年,两浙转运使向子諲言:“镇江府吕城、夹冈,形势高仰,因春夏不雨,官漕艰勤。寻遣官属李涧询究练湖本末,始知此湖在唐永泰间已废而复兴。今堤岸弛禁,致有侵佃冒决,故湖水不能潴蓄,舟楫不通,公私告病。若夏秋霖潦,则丹阳、金坛、延陵一带良田,亦被渰没。臣已令丹阳知县朱穆等增置二斗门、一石达,及修补堤防,尽复旧迹,庶为永久之利。”乾道七年,以臣僚言:“丹阳练湖幅员四十里,纳长山诸水,漕渠资之,故古语云:”湖水寸,渠水尺。“在唐之禁甚严,盗决者罪比杀人。本朝浸缓其禁以惠民,然修筑严甚。春夏多雨之际,潴蓄盈满,虽秋无雨,漕渠或浅,但泄湖水一寸,则为河一尺矣。兵变以后,多废不治,堤岸圮阙,不能贮水;强家因而专利,耕以为田,遂致淤淀。岁月既久,其害滋广。望责长吏浚治堙塞,立为盗决侵耕之法,著于令。庶几练湖渐复其旧,民田获灌溉之利,漕渠无浅涸之患。”诏两浙漕臣沈度专一措置修筑。
庆元五年,两浙转运、浙西提举言:“以镇江府守臣重修吕城两闸毕,再造一新闸以固堤防,庶为便利。”从之。
浙西运河,自临安府北郭务至镇江江口闸,六百四十一里。淳熙七年,帝因辅臣奏金使往来事,曰:“运河有浅狭处,可令守臣以渐开浚,庶不扰民。”至十一年冬,臣僚言:“运河之浚,自北关至秀州杉青,各有堰闸,自可潴水。惟沿河上塘有小堰数处,积久低陷,无以防遏水势,当以时加修治。兼沿河下岸泾港极多,其水入长水塘、海盐塘、华亭塘,由六里堰下,私港散漫,悉入江湖,以私港深、运河浅也。若修固运河下岸一带泾港,自无走泄。又自秀州杉青至平江府盘门,在太湖之际,与湖水相连;而平江阊门至常州,有枫桥、许墅、乌角溪、新安溪、将军堰,亦各通太湖。如遇西风,湖水由港而入,皆不必浚。惟无锡五泻闸损坏累年,常是开堰,彻底放舟;更江阴军河港势低,水易走泄。若从旧修筑,不独潴水可以通舟,而无锡、晋陵间所有阳湖,亦当积水,而四傍田亩,皆无旱之患。独自常州至丹阳县,地势高仰,虽有奔牛、吕城二闸,别无湖港潴水;自丹阳至镇江,地形尤高,虽有练湖,缘湖水日浅,不能济远,雨晴未几,便觉乾涸。运河浅狭,莫此为甚,所当先浚。”上以为然。
至嘉定间,臣僚又言:“国家驻跸钱塘,纲运粮饷,仰给诸道,所系不轻。水运之程,自大江而下至镇江则入闸,经行运河,如履平地,川、广巨舰,直抵都城,盖甚便也。比年以来,镇江闸口河道淤塞,不复通舟,乞令漕臣同淮东总领及本府守臣,公共措置开撩。”
越州水:鉴湖之广,周回三百五十八里,环山三十六源。自汉永和五年,会稽太守马臻始筑塘,溉田九千余顷,至宋初八百年间,民受其利。岁月浸远,浚治不时,日久堙废。濒湖之民,侵耕为田,熙宁中,盗为田九百余顷。尝遣庐州观察推官江衍经度其宜,凡为湖田者两存之,立碑石为界,内者为田,外者为湖。政和末,为郡守者务为进奉之计,遂废湖为田,赋输京师。自时奸民私占,为田益众,湖之存者亡几矣。绍兴二十九年十月,帝谕枢密院事王纶曰:“往年宰执尝欲尽干鉴湖,云可得十万斛米。朕谓若遇岁旱,无湖水引灌,则所损未必不过之。凡事须远虑可也。”
隆兴元年,绍兴府守臣吴芾言:“鉴湖自江衍所立碑石之外,今为民田者,又一百六十五顷,湖尽堙废。今欲发四百九十万工,于农隙接续开凿。又移壮城百人,以备撩洒浚治,差强干使臣一人,以‘巡辖鉴湖堤岸’为名。”
二年,芾又言:“修鉴湖,全藉斗门、堰闸蓄水,都泗堰闸尤为要害。凡遇约运及监司使命舟船经过,堰兵避免车拽,必欲开闸通放,以致启闭无时,失泄湖水。且都泗堰因高丽使往来,宣和间方置闸,今乞废罢。”其后芾为刑部侍郎,复奏:“自开鉴湖,溉废田二百七十顷,复湖之旧。又修治斗门、堰闸十三所。夏秋以来,时雨虽多,亦无泛溢之患,民田九千余顷,悉获倍收,其为利较然可见。乞将江衍原立禁牌,别定界至,则堤岸自然牢固,永无盗决之虞。”
绍兴初,高宗次越,以上虞县梁湖堰东运河浅涩,令发六千五百余工,委本县令、佐监督浚治。既而都省言,余姚县境内运河浅涩,坝闸隳坏,阻滞纲运,遂命漕臣发一万七千余卒,自都泗堰至曹娥塔桥,开撩河身、夹塘,诏漕司给钱米。
萧山县西兴镇通江两闸,近为江沙壅塞,舟楫不通。乾道三年,守臣言:“募人自西兴至大江,疏沙河二十里,并浚闸里运河十三里,通使纲运,民旅皆利。复恐潮水不定,复有填淤,且通江六堰,纲运至多,宜差注指使一人,专以‘开撩西兴沙河’系衔,及发捍江兵士五十名,专充开撩沙浦,不得杂役,仍从本府起立营屋居之。”
常州水:隆兴二年,常州守臣刘唐稽言:“申、利二港,上自运河发流,经营回复,至下流析为二道,一自利港,一自申港,以达于江。缘江口每日潮汐带沙填塞,上流游泥淤积,流泄不通;而申港又以江阴军钉立标楬,拘拦税船,每潮来,则沙泥为木标所壅,淤塞益甚。今若相度开此二河,但下流申、利二港,并隶江阴军,若议定深阔丈尺,各于本界开淘,庶协力皆办。又孟渎一港在奔牛镇西,唐孟简所开,并宜兴县界沿湖旧百渎,皆通宜兴之水,藉以疏泄。近岁阻于吴江石塘,流行不快,而沿湖河港所谓百渎,存者无几。今若开通,委为公私之便。”至乾道二年,以漕臣姜诜等请,造蔡泾闸及开申港上流横石,次浚利港以泄水势。
六年三月,又命两浙运副刘敏士、浙西提举芮辉于新泾塘置闸堰,以捍海潮;杨家港东开河置闸,通行盐船。仍差闸官一人,兵级十五人,以时启闭挑撩。五月,又以两折转运司并常州守臣言,填筑五泻上、下两闸,及修筑闸里堤岸。仍于郭渎港口舜郎庙侧水聚会处,筑捺硬坝,以防走泄运水。委无锡知县主掌钥匣,遇水深六尺,方许开闸,通放客舟。
淳熙五年,以漕臣陈岘言,于十月募工开浚无锡县以西横林、小井及奔牛、吕城一带地高水浅之处,以通漕舟。
九年,知常州章冲奏:常州东北曰深港、利港、黄田港、夏港、五斗港,其西曰灶子港、孟渎、泰伯渎、烈塘,江阴之东曰赵港、白沙港、石头港、陈港、蔡港、私港、令节港,皆古人开导以为溉田无穷之利者也;今所在堙塞,不能灌溉。
臣尝讲求其说,抑欲不劳民,不费财,而漕渠旱不干,水不溢,用力省而见功速,可以为悠久之利者,在州之西南曰白鹤溪,自金坛县洮湖而下,今浅狭特七十余里,若用工浚治,则漕渠一带,无干涸之患;其南曰西蠡河,自宜兴太湖而下,止开浚二十余里,若更令深远,则太湖水来,漕渠一百七十余里,可免浚治之扰。至若望亭堰闸,置于唐之至德,而彻于本朝之嘉祐,至元祐七年复置,未几又毁之。臣谓设此堰闸,有三利焉:阳羡诸渎之水奔趋而下,有以节之,则当潦岁,平江三邑必无下流淫溢之患,一也。自常州至望亭一百三十五里,运河一有所节,则沿河之田,旱岁资以灌溉,二也。每岁冬春之交,重纲及使命往来,多苦浅涸;今启闭以时,足通舟楫,后免车亩灌注之劳,三也。
诏令相度开浚。
嘉泰元年,守臣李珏言:州境北边扬子大江,南并太湖,东连震泽,西据滆湖,而漕渠,界乎其间。漕渠两傍曰白鹤溪、西蠡河、南戚氏、北戚氏、直湖州港,通于二湖;曰利浦、孟渎、烈塘、横河、五泻诸港,通于大江,而中间又各自为支沟断汊,曲绕参错,不以数计。水利之源,多于他郡,而常苦易旱之患,何哉?
臣尝询访其故:漕渠东起望亭,西上吕城,一百八十余里,形势西高东下。加以岁久浅淤,自河岸至底,其深不满四五尺。常年春雨连绵、江湖泛涨之时,河流忽盈骤减;连岁雨泽愆阙,江湖退缩,渠形尤亢;间虽得雨,水无所受,旋即走泄,南入于湖,北归大江,东径注于吴江;晴未旬日,又复乾涸,此其易旱一也。至若两傍诸港,如白鹤溪、西蠡河、直湖、烈塘、五泻堰,日为沙土淤涨,遇潮高水泛之时,尚可通行舟楫;若值小汐久晴,则俱不能通。应自余支沟别港,皆已堙塞,故虽有江湖之浸,不见其利,此其易旱二也。况漕渠一带,纲运于是经由,使客于此往返。每遇水涩,纲运便阻;一入冬月,津送使客,作坝车水,科役百姓,不堪其扰;岂特溉田缺事而已。
望委转运、提举常平官同本州相视漕渠,并彻江湖之处,如法浚治,尽还昔人遗迹,及于望亭修建上、下二闸,固护水源。
从之。
升州水:乾道五年,建康守臣张孝祥言:“秦淮之水流入府城,别为两派:正河自镇淮新桥直注大江;其为青溪,自天津桥出栅砦门,亦入于江。缘栅砦门地,近为有力者所得,遂筑断青溪水口,创为花圃。每水流暴至,则泛溢浸荡,城内居民,尤被其害。若访古而求,使青溪直达大江,则建康永无水患矣。”既而汪澈奏于西园依异时河道开浚,使水通栅门入。从之。
先是,孝祥又言:“秦淮水三源,一自华山由句容,一自庐山由溧水,一自溧水由赤山湖,至府城东南,合而为一,萦回绵亘三百余里,溪、港、沟、浍之水尽归焉。流上水门,由府城入大江。旧上、下水门展阔,自兵变后,砌叠稍狭,虽便于一时防守,实遏水源,流通不快。兼两岸居民填筑河岸,添造屋宇。若禁民不许侵占,秦淮既复故道,则水不泛溢矣。又府东门号陈二渡,有顺圣河,正分秦淮之水,每遇春夏天雨连绵,上源奔涌,则分一派之水,自南门外直入于江,故秦淮无泛滥之患。今一半淤塞为田,水流不通,若不惜数亩之田,疏导之以复古迹,则其利尤倍。”
其后汪澈言:“水潦之害,大抵缘建康地势稍低,秦淮既泛,又大江湍涨,其势湓溢,非由水门窄狭、居民侵筑所致。且上水门砌叠处正不可阔,阔则春水入城益多。自今指定上、下水门砌叠处不动,夹河居民之屋亦不毁除,止去两岸积坏,使河流通快。况城中系行宫东南王方,不宜开凿。”从之。
嘉定五年,守臣黄度言:“府境北据大江,是为天险。上自采石,下达瓜步,千有余里,共置六渡:一曰烈山渡,籍于常平司,岁有河渡钱额;五曰南浦渡、龙湾渡、东阳渡、大城堽渡、冈沙渡,籍于府司,亦有河渡钱额。六渡岁为钱万余缗。历时最久,舟楫废坏,官吏、篙工,初无廪给,民始病济,而官漫不省。遂至奸豪冒法,别置私渡,左右旁午。由是官渡济者绝少,乃听吏卒苛取以充课。徒手者犹惮往来,而车檐牛马几不敢行,甚者扼之中流,以邀索钱物。窃以为南北津渡,务在利涉,不容简忽而但求征课。臣已为之缮治舟舰,选募篙梢,使远处巡检兼监渡官。于诸渡月解钱则例,量江面阔狭,计物货重轻,斟酌裁减,率三之一或四之一;自人车牛马,皆有定数,雕榜约束,不得过收邀阻。乞觅裒一岁之入,除烈山渡常平钱如额解送,其余诸渡,以二分充修船之费,而以其余给官吏、篙梢、水手食钱。令监渡官逐月照数支散,有余则解送府司,然后尽绝私渡,不使奸民逾禁。”从之。
秀州水:秀州境内有四湖:一曰柘湖,二曰淀山湖,三曰当湖,四曰陈湖。东南则柘湖,自金山浦、小官浦入于海。西南则淀山湖,自芦历浦入于海。西北则陈湖,自大姚港、朱里浦入于吴松江。其南则当湖,自月河、南浦口、澉浦口亦达于海。支港相贯。
乾道二年,守臣孙大雅奏请,于诸港浦分作闸或斗门,及张泾堰两岸创筑月河,置一闸,其两柱金口基址,并以石为之,启闭以时,民赖其利。
十三年,两浙转运副使张叔献言:“华亭东南枕海,西连太湖,北接松江,江北复控大海。地形东南最高,西北稍下。柘湖十有八港,正在其南,故古来筑堰以御咸潮。元祐中,于新泾塘置闸,后因沙淤废毁。今除十五处筑堰及置石达外,独有新泾塘、招贤港、徐浦塘三处,见有咸潮奔冲,渰塞民田。今依新泾塘置闸一所,又于两旁贴筑咸塘,以防海潮透入民田。其相近徐浦塘,元系小派,自合筑堰。又欲于招贤港更置一石达。兼杨湖岁久,今稍浅淀,自当开浚。”上曰:“此闸须当为之。方今边事宁息,惟当以民事为急。民事以农为重,朕观汉文帝诏书,多为农而下。今置闸,其利久远,不可惮一时之劳。”
十五年,以两浙路转运判官吴坰奏请,命浙西常平司措置钱谷,劝谕人户,于农隙并力开浚华亭等处沿海三十六浦堙塞,决泄水势,为永久利。
乾道七年,秀州守臣丘崈奏:“华亭县东南大海,古有十八堰,捍御咸潮。其十七久皆捺断,不通里河;独有新泾唐一所不曾筑捺,海水往来,遂害一县民田。缘新泾旧堰迫近大海,潮势湍急,其港面阔,难以施工,设或筑捺,决不经久。运港在泾塘向里二十里,比之新泾,水势稍缓。若就此筑堰,决可永久,堰外凡管民田,皆无咸潮之害。其运港止可捺堰,不可置闸。不惟濒海土性虚燥,难以建置;兼一日两潮,通放盐运,不减数十百艘,先后不齐,比至通放尽绝,势必昼夜启而不闭,则咸潮无缘断绝。运港堰外别有港汊大小十六,亦合兴修。”从之。
八年,崈又言:“兴筑捍海塘堰,今已毕工,地理阔远,全藉人力固护。乞令本县知、佐兼带‘主管塘堰职事’系衔,秩满,视有无损坏以为殿最。仍令巡尉据地分巡察。”诏特转丘崈左承议郎,令所筑华亭捍海塘堰,趁时栽种芦苇,不许樵采。
九年,又命华亭县作监闸官,招收土军五十人,巡逻堤堰,专一禁戢,将卑薄处时加修捺。令知县、县尉并带‘主管堰事’,则上下协心,不致废坏。
淳熙九年,又命守臣赵善悉发一万工,修治海盐县常丰闸及八十一堰坝,务令高牢,以固护水势,遇旱可以潴积。十年,以浙西提举司言,命秀州发卒浚治华亭乡鱼祈塘,使接松江太湖之水;遇旱,即开西闸堰放水入泖湖,为一县之利。
苏州水:乾道初,平江守臣沈度、两浙漕臣陈弥作言:“疏浚昆山、常熟县界白茆等十浦,约用三百万余工。其所开港浦,并通彻大海。遇潮,则海内细沙,随泛以入;潮退,则沙泥沉坠,渐致淤塞。今依旧招置阙额开江兵卒,次第开浚,不数月,诸浦可以渐次通彻。又用兵卒驾船,遇潮退,摇荡随之,常使沙泥随潮退落,不致停积,实为久利。”从之。淳熙元年,诏平江府守臣与许浦驻扎戚世明同措置开浚许浦港,三旬讫工。
黄岩县水:淳熙十二年,浙东提举勾昌泰言:“黄岩县旧有官河,自县前至温岭,凡九十里。其支流九百三十六处,皆以溉田。元有五闸,久废不修。今欲建一闸,约费二万余缗,乞诏两浙运司于窠名钱内支拨。”明年六月,昌泰复言:“黄岩县东地名东浦,绍兴中开凿,置常丰闸。名为决水入江,其实县道欲令舟船取径通过,每船纳钱,以充官费。一日两潮,一潮一淤,才遇旱乾,更无灌溉之备。已将此闸筑为平陆,乞戒自今永不得开凿放入江湖,庶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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