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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林笛儿

_37 林笛儿(现代)
诸航也是泪流满面,把*咬出了血印,才没有哭出声来。
“航航,你回过头,让姐姐看看。”诸盈哀求道。
诸航摇头。
“姐姐不勉强你,知道你心中有结。当你想通了,给姐姐打个电话,姐姐过来接你回家。爸妈那边不要担心,姐姐会宽慰他们的。至于其他事,不用害怕,总有办法解决的。”
诸航哭得气都接不上来。
诸盈不忍再看,扭过头出去。
她没有来过大院,不知怎么找来的,回去是坐公交还是坐地铁,街上人那么多,她会怎么走?诸航用拳头堵住嘴巴,抑制住回头的*。
房间里静了下来,只有她在抽泣。
外面,唐嫂和吕姨在说话,讨论的内容是除夕那天的菜单。她们这个春节都呆在北京,等春暖花开,再回家乡休假,因为帆帆太小。
小喻也留在院中,偶尔发出一两声憨厚的笑声。
似乎这真的是个平常的日子,和往常没有两样。
诸航好不容易止住泪,她慢慢翻过身,鼻涕和眼泪都没来得及拭去,她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朝着她转动着。
谁把小帆帆抱进来的?
诸航的模样有点惨,嘴巴和鼻梁是肿的,眼睛红红的,脸湿湿的,小帆帆很严肃地看了又看,确定她真的是猪猪,小手激动地挥起来。
诸航没有伸手抱。
他努力想扑过来,只是衣服太多,根本翻不过来,急得两条腿朝天蹬着,脸都胀红了,叫声把云霄都穿透了。
诸航叹了口气,坐起来,把他抱进怀中。
他讨好地笑着,头动尾巴摇。诸航嘴角那块红肿,他不知是什么玩意,好奇地用手指一戳,诸航疼得叫唤。
哈哈,帆帆开心了,再戳,诸航叫得更响。他又戳,诸航板着脸避开,但他还是戳到了。
“坏家伙,再调皮,我不理你啦!”诸航发狠。
他张大嘴巴,露出粉粉的小舌头,任口水涂满诸航的衣服。虽然不会讲话,但他已经发觉猪猪是纸老虎。
他把嘴嘟起,呼呼地吹气,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诸航不知他要干吗,看了半天,心中突地一动。
“是都都么?”都都-----猪猪。
小帆帆显摆地在她怀中直跳。
“坏家伙,你会喊我名字了?”不是吧,诸航欣喜得抱起他,又是亲又是搂。
小帆帆趁机又用手去碰碰那个红红的地方,咯咯地笑。
代孕的过程很艰难,全方位的体检,合格后,全身麻醉,医生说是注射黄体酮,让子 宫壁变厚适合移植。
但是所有的手术都存在风险,大量黄体酮注射会使胎儿各部位发生畸形,胚胎着床也不稳定,这种风险是正常怀孕的八倍。
第一次, 手术没有成功。
第二次,诸航记得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每天都打保胎针,然后才回到大杂院静养。佳汐每天都来陪她,不让她乱动,说过了三个月才是稳定期。
“坏家伙,猪猪那样做是值得的,对不对?”诸航抓住动个不停的小手,问道。
帆帆却噘起嘴,要她亲。
她失笑,捏捏小鼻子,“坏家伙,我有一点小小讨厌你哦!”
“我可不止一点呢,哼!”卓绍华推开门进来。
诸航看到院中白皑皑一片,风里雪花漫天飞舞,天地都昏暗了。
卓绍华在床沿坐下,抱过小帆帆,侧过头,深深地吻了下诸航,“起来洗漱下,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去哪里?”
“带上坏家伙去度我们迟来的蜜月。”
87,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三)
离开这个叫“北京”的地方也好。
诸航知道目前自己还不知如何去面对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无所谓怨与恨,就是突然,她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
眼不见心不乱,让首长给她筑一幢沙堡,她再次做只驼鸟。
汽车在雪地上辗下两道深深的印痕,车外寒风凛冽,雪花纷纷扬扬,车内小帆帆在卓绍华怀中依依呀呀,笑语盎然。
同一个天空下,首长却能创造出两个不同的世界,仿佛那个秘密真的是掠过耳边的微风,无需在意。诸航拿眼角悄瞥首长,他很厉害,很快就察觉到了,回给她温柔的一笑。
心跳失了序,匆忙撤回视线。
汽车出了市区,雪大路滑,走得并不快。停下来时,是下午了。
诸航四下张望,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依稀有小山有树林,一块块草坪都被雪覆盖了,眼前的连体建筑是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像英国中世纪的庄园。大门外没有牌匾,不伦不类地挂了一排红灯笼,大概是入乡随俗,为了要个过年的气氛。
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卓将,你真让我受宠若惊,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宾。”
卓绍华点下头,笑笑:“吴经理,我这不主动来打扰了。”
“欢迎,欢迎!小公子我来抱!”吴经理一脸慈祥地向帆帆拍拍手。
帆帆路上睡了会,这会儿睡意还未消,揪着卓绍华的大衣领子,不给人家面子。
“他认生。”诸航忙解释,汗颜家教无方。
吴经理大笑,抢了行李,领着几人进去。
原来这儿是座温泉度假山庄,进去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
吴经理一路介绍,这里居然有人工滑雪场、溜冰场,如果你怕冷,那可以去温水游泳池、网球场。什么都不想做,就去看场宽幕电影,效果比3D还3D,KTV厅的音效非常棒。至于吃和喝,中式的西式的都有。
“我们这儿的师傅比北京城里顶极餐馆的厨子还要强。”吴经理不无自豪。
一路走来,诸航发觉不只是他们不在家过年。
山庄里客人谈不上很多,但不时会看到一对对手牵手的男女经过他们身边,也有一大家子围着餐桌说说笑笑。
行走其中,根本想像不出此时是严冬,植物郁郁葱葱,各种花木开得正艳。楼梯口的一株山茶,粉红娇白,密密麻麻地缀满枝头。
卓绍华要了个套间,吴经理体贴地送来了一个婴儿车。
小帆帆可能知道婴儿车是他的,欢喜地要诸航抱过去。推着他在屋里转了两圈,他又不耐烦了,小手一张,还是诸航抱着舒服。
室内的温暖控制得很好,不闷热不干燥,暧洋洋的春天般,让人的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
卓绍华脱下大衣,把小帆帆接过来,对诸航说:“你收拾下行李,我打几个电话。”
行李收拾起来简单,洗漱用品送进洗手间,外衣挂进衣橱就行了。
哇,洗手间里的浴缸是超大型的,象个小型的浴池,三五个都容得下。
“特权主义。”诸航撇嘴。
“爸妈,大姐,我们到了。嗯,路上非常顺利。帆帆很开心,航航和他一样开心。。。。。。我知道,好的!”
诸航用温水洗了把脸,对着镜中的自己苦涩地挤眉弄眼。
“怎么不给大首长打电话?”诸航没漏过他所有的电话内容。有她家人的,有他工作上的,有他朋友的,甚至还给那个人也打了个电话,就是没有大首长的。
卓绍华把小帆帆挪到另一条腿上,拍拍,“来,坐下。”
诸航差点扑倒在地,一离开北京,首长尺度好宽滴说,这种亲昵的举止都有了,活像三流言情剧中多情的男主角。
“我站着听。。。。。。”
卓绍华一挑眉,伸手一拉,她直接跌进他的怀中。
小帆帆被她的狼狈逗得直傻笑。
“我们家是没有除夕团圆一说,这个时候,爸爸都要到各个军区慰问官兵,要和战士们过年,我妈妈也有各种各样的公益活动。以前,我也会呆在部队。”
诸航瞪大眼,首长的意思是这是他第一次和家人过大年?那。。。。。。佳汐呢?
卓绍华看出她的疑惑,淡淡地自嘲,“佳汐呆在她爸妈家,年初五,我去他们家吃饭。我。。。。。。并不是个体贴的老公。”
她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他是在愧疚么?她没问今年首长为什么会拨时间出来过大年,理由其实也简单,有了坏家伙呗。
她也习惯和爸妈、姐姐一起过年,只是。。。。。。
“诸航,我说过我们来干吗的?”卓绍华可不允许她心不在焉,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一冽。
“度。。。。。。蜜月!”她记性很好。
他笑了,奖励地一吻,“我知道我很笨,要给我学习的机会,嗯?我们泡个澡再下去吃晚饭。”
日本多温泉,冰天雪地里,许多人家爱结伴成双去泡露天温泉。四周是白雪皑皑,中间却热气腾腾,那种景观非常奇妙。温泉里都是男女同浴,非常自然、坦荡。
诸航看过报道后,纳闷,难道日本男人定力很高?
如果身处那个环境,估计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如现在。。。。。。她捧起一捧水,对着脸浇去,命令自己目不斜视。
空气稀少,呼吸艰难,真害怕她会羞死在这个浴缸里。
浴缸里,两男一女,画面很邪恶。
小的那个仗着小鸭子游泳圈,游得可欢畅了,不时地骚扰她,又是袭胸,又是踹她肚子。得意忘形中,还会索吻,让你肯定他的表现。大的那个呢,半躺着,毫无遮拦地*他结实的肌肉。那双俊眸,定定地将她锁在视线内,里面的火焰不加掩饰。
她真是脑子进水,会答应他的建议----一家共浴。他说我一个人搞不定小帆帆,你来帮帮忙。
她来了,然后被诱哄着脱了衣服。浴缸大,换两次洗,浪费水,现在水资源太紧张,他是环保人士。
她没办法反驳,只得依从。看看一浴缸清冽冽的水,她说加点泡沫,这样子好玩。电视里女星泡浴都是这样的,还有一池的玫瑰花瓣,多妖娆!
卓绍华脸一正,不行,那种化学的东西对婴儿不好,沾到帆帆的眼睛里乍办?
结果,她就成了个红果果。
88,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四)
“这是哪来的?”
卓绍华目光下移,定在某一点上。
诸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头发丝都滋滋冒着火花了。这池水该有多清澈呀,她膝盖上方的一块小小伤疤都没逃过他的法眼。
能够想像他还看到什么。
“小。。。。。。小时候打架留下的。”她羞躁得抓住小鸭子,把小帆帆当屏障。
坏家伙折腾累了,小脸如红苹果似的,安静地浮在水面上。他从没喝过母乳,但人的本能让他对诸航胸前的山峰并不陌生。小嘴叭叽咂了下,情不自禁*起来,小手挥舞着扑了上去。
诸航欲哭无泪,欲诉无词。
卓绍华扔过来一只肥皂盒,把帆帆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诸航抬起眼,目光无处掩藏,莫名其妙的,她的心,砰地一动。
那种感觉很奇妙,很细腻。
沽沽冒出的水流托起她,她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首长。
有过第一次,对于某性显著的*特征已不吃惊。她不是扭捏的女子,但此情此景,真的很羞赧。
卓绍华不说话,但他的眼睛说了许多。
如同有一次,他从头到脚,用手指关抚过她般,这一次,他拉着她的手,引领着她探遍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呃,记住了么?”他贴着她的耳朵问,感觉到她已喘得不行。
热雾腾地窜上了天花板,“帆帆,帆帆。。。。。。”在,她绵软无力依在他怀中。
正在啃肥皂盒的帆帆听到自己的名字,流着口水转过身,小鸭子挤进两人中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
诸航看着坏家伙这样,娇嗔地对卓绍华翻了个白眼,搂着帆帆也乐了。
卓绍华佯装镇定,嘴角却忍不住*。
小帆帆不知啥事,但看到爸爸笑猪猪笑,他便也跟着傻呵呵地笑。
晚饭是湘菜,搁在碟子里的辣油被灯光映得晶亮亮的。
“明天除夕,我们吃北京菜。你是北京媳妇,必须入乡随俗。”卓绍华不奢辣,挑清淡点的菜伸筷子。
诸航埋头吃饭,想起姐夫为了过年准备了许多食物。这个年,没有她,他们会不会觉得少了许多?
诸航生生咽下一大口辣子,辣得泪水满眶。
山庄真的很人性化,吃完饭回到房间,就看见桌子放着水果和鲜花。清香的百合,鲜艳的橙子和艳红的蛇果,两者交相辉映,已是一幅绝美的静态画。
前台还特地打电话进来,问要不要为小帆帆打点新鲜果汁?
房间里的床是家庭式的,目测下可能有二米,三人睡足够大。
卓绍华没看资料,诸航没碰电脑,小帆帆没调皮,三个人对着电视,任时光缓慢而又寂静地流过。电视里是什么内容,没人去在意。
小帆帆先睡的。十点的时候,卓绍华下床关电视,挑开窗帘,告诉诸航外面还在下雪。
“晚安!”他探过身,替诸航掖掖被角,啄吻下唇。
这一夜,诸航没有做梦。醒来时,被角还是卓绍华掖好的样子。
除夕,雪后放晴,阳光、雪光,刺得人不敢远眺。
霜前冷雪后寒,诸航没有出门,抱着小帆帆站在玻璃门前,看两个外国小孩堆雪人。小孩找了根胡萝卜做雪人的鼻子,帽子是个贝雷帽,憨嘟嘟的模样,特别可爱。
小帆帆也激动,不上一次用头去撞那玻璃窗,恨不得也加入其中。
帆帆午睡的时候,卓绍华说去游个泳,诸航留在屋里陪帆帆,顺便上了会网。
奇了,网上关于蓝色鸢尾花的贴子全没了。她曾经玩过的那个论坛,也无人提起这件事。
诸航蹙着眉,向一网友问乍回事。
“几大银行的官网都澄清了,是不法份子造谣,已捉捕归案。都啥时候了,谁还去耿耿于怀这种事?”
周文瑾前晚的话还历历在耳,诸航心中泛起了嘀咕。
想和网友多聊几句,帆帆醒了。
她现在是称职奶妈,先抱去洗手间解个小便,再喂点水,等五分钟后,泡壶奶当下午茶。喝奶粉时,她看了下时间,这么多水下肚,坏家伙半小时后就得尿尿。
坏家伙一醒着,就不肯在屋里呆着,嘟嘟哝哝地朝房门直挥手。
“好吧,去看爸爸有没泡MM!”
诸航只是随嘴开个玩笑,没想到,到了泳池,竟然真的看到一身材火辣的MM凑在首长面前,笑得像朵花似的。
首长的脸冷得如岩石,那MM勇敢,无所畏惧。不知说什么,还舒展了胳膊,*艳美的腋窝,身上的泳装真的是三点式,从后面看,只是两根丝丝的带子。诸航挺担心水会冲掉那两根带子,不过也许人家巴不得呢!
傲人的*啊!
MM双臂在空中优雅地一挥,恰巧就落在了卓绍华的双肩上。卓绍华几乎是无礼地拂开她,表情已是愤怒。瞟到泳池边立着的纤影,他横过水池,迅速游了过来。
“这么开心?”这孩子乐得鼻子眼睛全挤到一块了。
当然开心啊,难得看到首长被调戏,向来,都是他调戏她的。
卓绍华正义凛然地给了她一个冷眼,突然招了招手。她蹲下,他一跃身,索了个吻,同样,也没忘记和小帆帆分享下。
“我去冲下热水,马上就过来。”
诸航只点头,察觉MM一直看着这边,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果真,MM向这边游来了。
小帆帆在怀里蠕来蠕去,这是要尿尿的预警。诸航四下看看,解开帆帆的尿片,对着池水,“嘘-----”
温水泳池上方都是雾气蒙蒙,远距离是看不清楚什么的。
MM一口气游过来,摘下泳镜,正正好好接住了帆帆那泡尿。
“啊,对不起,我没看见有人。”诸航忙让小帆帆夹紧双腿,不让色女偷窥。
小帆帆双腿立马绷得笔直。
“你。。。。。。”MM哭笑不得,朝外吐了几口口水,呸个不停,“你看不见人,也不能随地大小便。”
“这个我知道,可是对于小娃娃无法要求。帆帆,向阿姨说对不起。”诸航嘿嘿地笑,道歉得并不诚意。
帆帆抿紧唇,倔强地认为他没做错。
“什么阿姨,我刚过二十三周岁。”MM火药味十足。
“那叫大姑?”诸航眨眨眼。
MM羞恼地把水花拍得四溅,有几滴呛进了口中。她突地想起这水中有尿,不禁放声尖叫。
“诸航,我们走吧。”换好衣服的卓绍华顶着一头湿发温柔地唤道。
MM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完全忘记了。
上台阶时,诸航回了下头。
“看什么呢?”卓绍华揽着她的腰,怎么看,都是这孩子清新、可人,越看越沉迷。
“大波妹!”诸航在脑前比划了下。
“你羡慕?”
诸航呵呵笑,羡慕有一点,她的只是稍有起伏的飞机场。
“首长------”笑意还没展开,诸航魂差点惊掉,搁在腰间的手什么时候窜到她胸口了。
“我只喜欢这样的。”卓绍华非常严肃地告诉她。
89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五)
天刚黑,山庄便开始燃放烟火。因地处郊野,山林空旷,灿烂的花火在白雪映衬下分外撩人,一朵一朵,在半空中绽放。千姿百态,五彩缤纷。
餐厅里,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见了面纷纷道过年好。有几个嬉跑的孩子,还送给帆帆一只大大的红气球。小帆帆一晚上就没注意别的,那双眼睛尽追着气球。
这样的气氛和在家过年是不同的,其实去年因为怀孕,诸航独自在大杂院过的除夕。那一夜,她没睡,《俪人行》刚写成,她在完善,忙得昏天黑地。
今年------诸航看向和邻桌敬桌的首长和怀里的小帆帆,仿佛多了许多,但是心中却又觉得少了什么。
又一簇烟花盛开在夜空中,遮住了所有寒星的光芒。很多人涌向玻璃幕墙,诸航怕挤到小帆帆,没有追过去。
卓绍华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看号码,大概是嫌吵,越过餐桌,去走廊上接了。
服务生送上北京烤鸭,邻桌的妇人好心地要替诸航抱下帆帆,让她吃菜。小帆帆挺绅士,毫不扭捏地投进人家的怀抱,还*地笑着接受女士的亲吻。
诸航夹了筷大葱,正要卷饼皮,卓绍华在餐厅门口向她招招手。
她走过去。
“诸航,”卓绍华捂着话筒,“不管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今晚不可任性。不然,以后定会后悔,那时,时光是不会回流的。”
诸航给他讲得毛毛的,“谁的电话?”
卓绍华对着手机恭敬地说道:“妈,航航来了。”他把手机贴上诸航的耳朵。
“航航,”是诸妈*声音,似乎努力抑制着情绪,音调微微颤抖,“你。。。。。。冷不冷?”
诸航心猛地一紧,然后酸酸的。“不冷,”她想张口喊声妈,不知怎么,那个字却挤不出来,“这里。。。。。。很暖和,还有烟火,帆帆现在在看。”
“年夜饭吃了吗?”电话被诸爸爸抢了过去。
“正在吃。”
“几时回来?你姐夫包了饺子,速冻在冰箱,是你爱吃的馅。”
“嗯,你。。。。。。你们吃年夜饭了吗?”
诸爸爸还没回答,梓然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小姨。。。。。。。妈妈说你其实不是小姨,而是我姐姐。哈,我好得意,这下子,那个小帆帆就得叫我舅舅,我比他辈份大,以后我可以教训他的,是不是?”
诸航本来心戚戚的,梓然这一问,她揉揉额头,失语了。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对事情的看法竟然是如此南辕北辙。
她是否要仰天长叹:几人欢喜几人愁!
“航航,”最后讲话的是骆家良,“盈盈在旁边准备红包,你做妈妈了,今年没你的份,帆帆拿双份,另一份是梓然让出来的,他难得升级做长辈,长辈就有长辈的样。过了年,我还想买辆摩托车,到时,让绍华去给我办牌照,你知道姐夫就喜欢个8和6,图个吉利呗,嘿嘿,你提醒绍华,这是大事,要放在心上。”
通话太久,手机都握得烫烫的,诸航慢慢合上话机。她想听到姐姐的声音,但诸盈一直没有出声。
为什么?愧疚吗?
诸航向卓绍华弯了下嘴角,“烤鸭都凉了,进去吧!”
这孩子这几天像长大了,心思不那么外露,学会藏在心中了。卓绍华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遗憾。
“要不要向大首长拜个年?”诸航佯装不经意地问。
她家这边的动静,她清清楚楚,但是卓家那边似乎太安静了,有点异常。
“爸爸现在兰州,中午和他秘书通过电话。妈妈在四川慰问。他们应该初六左右回京,到时我们一起过去。”
诸航回头看他,他温柔地抬眸,似乎回答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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