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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

_4 卫风 (现代)
  说不怕死是假的……我又怕死又怕疼又怕受罪……
  我在床上一直躺到天黑,没人进来点灯,我身上血脉已经久久不畅,现在麻痛起来,咬了一会儿嘴唇,还是轻轻呻吟出声来。
  我一点儿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有人站到床前。
  我吓了跳,闭紧了嘴。黑暗里我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他站在床前一动不动,我连细微的呼吸都听不见。虽然明知道是人不是鬼,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
  突然那人开口说话:“玉儿,你为什么要逃……这些年我们多快活,难道你还是……”他说到这句停住,慢慢俯下身来,轻轻摸我的脸。
  武功高到这个人的地步,我看不到他,他应该可以看到我。不过黑夜多少还是有些作用,让他没有第一眼就看清我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难道你还是惦记那个女人……你不怕我去杀了刘青风了……”那个人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似的。我警觉到十二万分, 人一失去理智什么事儿可都干得出。万一他等下发现我是冒充,我怕不死得惨烈万分啊……不过如果他没发现我冒充,难道我就有什么好待遇了么……
  呜,人家是刀高高举起,我是肉在案上无依无靠,我不想死……
  那个人压了上来,激烈的啃我的肌肤。我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直打哆嗦,可是不敢出声。现在真是……难道我又要失身给变态么?好痛,我不要啊,呜,为什么我这么命苦!
  忽然他动作停往了,一手掐住我的喉头,阴沉沉地说:“你竟然这么有心机了!”随即一把将我挥了出去。我穿出帐子,重重撞在了墙上,胸口气血翻腾,背后的骨头象是要断了一样,脑子城一团乱麻嗡嗡直响,根本反应不过这个人是怎么了。
  忽然窗子哗喇一声破了开来,床上那人出掌相迎,好厉害的真气,我软垂在墙角,看着纱帐受掌力激荡而横飞,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乱溅飞迸的还有许多银芒,一闪一闪的。我身子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有几点向我射来,身上几处微微刺痛,那原来是一蓬细针。伤处并不太痛,一下子便没了知觉,我在心里苦笑……针上的药好厉害。
  有人窗子跃进屋来,和床上那人动起了手。他们打得极快,掌风剑气交错作响,我无力抬头,只见地上两条黑影形如鬼魅,倏分倏合。忽然那个变态教主长声惨叫,被外面来的那人一剑穿胸而过,钉在身后的廊柱上。
  那人下手极快,拔出剑来,又连连刺了几下,信手一挥,将头也砍了下来。
  屋里全是血腥气,我看着那人提着剑向我走近,垂下的剑尖上,还有东西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恐怕……今晚是要死了。
  我闭了眼,可是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那人出手极快,将我身上被闭的穴道都解开了,然后掰开嘴给我喂药下肚。他身上的气息我极熟悉。我张开眼,果然,隐隐的看到,是傅远臣。
  虽然穴道是解开了,可是我还是一动都不能动。
  看样子他不打算连我一起杀掉么?我迷迷怔怔睁眼用力看,可是什么也看不清,屋里太黑。他把我拽了起来负在背上,迅疾地从破开的窗口飞纵出去。
  为什么……这一下子变故来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他们不都是大坏蛋么?没有原因就开始窝里反?
  还有……刚才那些啪啪砰砰的动静,外面的人都是聋子么,没有一个听见的?
  身子好难受,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把我怎么样……
  好累,真的好累,那些银针上淬的药里面一定有曼陀罗的成份,我觉得眼前金星乱舞,银光闪闪。该死的……
  我一直咬着牙,他一直不停的向前赶。我们渐渐离开了房舍院落,四周一片荒凉。
  他七拐八转,茂密的树的枝叶勾在我的身上脸上,微微的刺痛。我想,要不是那麻药,我可能会更痛。现在倒好,权当止痛了。
  忽然身子腾空,我都来不及惊叫,和他一起向下坠去。
  拜托,你要跳崖自杀,也别扯我垫背啊……
  嗯?我们没有按自由落体的方式一直向下掉,反而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象是抛物线的轨迹,在空中摆荡。我用力的睁大眼,只是看到一条象绳子的东西,被傅远臣拉住了,阻住我们下坠。在崖壁上一撑一荡之间,眼前突然一团漆黑,夜里那一点蒙蒙的天我也看不到了。我要迟了一步,才发现我们落进了一个崖壁上的石洞里。
  我从他背上滑下来,一下子倒在地上。他把我半扶起来,轻声问:“你伤到哪里?”
  我其实没什么外伤,就是穴道封的太久了,而且中了那带麻药的针。其实那个死人把我摔到墙上去,只是撞疼了下,也没伤到。我只是有好多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家伙?”我直接问。
  他顿了一下,手贴在我背上,以内力帮我疏通血脉,低声说:“我八岁时加入的魔教,一路升到左使的位置。我父亲是无衣门门主,和魔教仇深似海。我从小就被教导,然后伪造了身份进入魔教,就是意图有一天能颠覆魔教,杀了那个魔头。”
  我张大了嘴,啊?
  无间道?
  他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我才发现自己把无间道三个字说出了口。
  竟然是这样子?
  “那……你杀了他不快点脱身,还管我的死活啊!”我小声说:“等人发现了开始搜寻,怎么办?”
  他口气轻松:“这里他们找不来。况且,他们也决不会知道是我下的手……我的武艺全部都是那个人传的,平时又是非常顺从,他们不会怀疑我。”
  有这么简单?
  我不信哦,不过我也不指望他能对我说什么大实话,现在大概知道了,我手脚能自己动了,便爬过一边去,靠着石壁,冷声说:“行了。那你把我放在这里,等我功力恢复了,我自己能下山去,你就回那里去吧。”
  他手还维持着那个伸在半空中的姿势,有点滑稽。然后他缩回手,轻声说:“你恨我?”
  我冷冷的笑起来:“你在我衣服上抹了什么东西你不用装不知道。要不然以你的功力就是暗算也杀不了他。你鱼也钓上了,鱼饵还有什么用处。当年的事,我不来和你计较。刚才的事,算我们扯平。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半天没说话,然后闷声说道:“你好好调养一下吧。洞里有我备好的干粮和清水,你这几天先不要出来,魔教这些天一定会搜山,就是山下方圆百里也不会安全。”
  他这几句话说完,便起身向外走。我抱着肩缩成一团。身上好冷,那几处被银针扎到的地方非常不舒服。
  听他的动静已经离开了,我慢慢解开衣服,把身上中的银针慢慢的起了出来,前几根都还好,腰间那一枚因为我手法不太灵便,足足折腾了半天,弄得自己浑身无力,才算是拔出来了。
17 谁是坏蛋 二
  傅远臣要是觉得我本事就这么点儿,把我放在这不上不下鸟不停鱼不到的地方就困住我,那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捉住我的时候没搜走我身上的东西更是大错特错。
  我把腰里贴身的小包摸出来,这个可是我救命的宝贝,以前出门去坐长途车,大家也都会把紧要的东西放在贴身的地方或者是鞋子里吧……幸好我没放鞋子里,不然现在有我哭的。因为我现在是光着脚的,有袜子,可是鞋子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扯远了。= =‘
  包里面东西不多,几粒药,一张面具,几张银票。不要小瞧这些东西。钱虽然现在是没有用,可是下了山当然是要用的。药是救命用的,面具当然是躲人追踪,居家旅行之必备佳品……我给自己吃了几粒药,慢慢靠在石壁上等体力恢复。虽然功力不可能一下子恢复,但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我往山洞里面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个角落里放着傅远臣说的东西。我肚子也有点饿,确定了一下东西确实没什么异样可以吃,就拿来填饱肚子了。
  当我会乖乖听话呆在这里等他啊?切,他以为他老几。他杀那个家伙的目的早就有了,不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我可不会小白的以为他是为了我勇屠恶龙,他要真有那样的侠心善意就不会在我衣服上身上下软筋散迷那个魔头。就象我刚才跟他说的,他不过是拿我当了鱼饵了,难道还要我感激他收竿动作快没让那条鱼真把我这个饵吃了?
  我可不是没长脑子。把我放在这里真是为了我安全?
  我要这么轻信,早让人卖了八百回。
  我一边念念唠唠,一边顺着他留下的那条粗藤向下攀爬,好在我轻功还不错,没费多大劲儿就爬上来了。
  天大亮着。
  我没费多大劲儿就摸回了魔教的所在地。不是我好奇心真那么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才最安全,不是我说,就是山上那个洞保不齐都能让人搜出来,而现在他们死了老大群龙无首,估计局面一定很乱。要知道象魔教这种集团型跨省大机构,各省的人互不相识的多了,混在人堆里远比躲在山野里安全。
  不是我吹,我就是有这么个本事的。我摸进去找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穿了,大摇大摆出来,挥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
  嘿嘿,果然让我说准了耶。这么大的一个魔教,哪里没几个下人啊,要不然那些兔崽子们天天自己洗衣服扫地煮饭倒马桶外加照料这一山的花花草草,那他们正事儿也不要干了,打打杀杀也可以省了……哪里都需要伟大的后勤人员滴!
  我扫呀扫……嗯,一边借扫地的空儿一边暗运心法,我这个心法是比较怪一点,不需要坐的端端正正盘腿正容的,一边动着一边练倒是更好。
  中午看着其他的人的动作,去领了饭吃了,回来继续扫我的地。院子多的是,哪里都有干不完的活儿。而且我听到了我想听的消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冒牌,只说是玉公子勾引外面来人谋杀了教主,想必是走不远,正在附近大搜特搜。
  我一边扫地一边挂念老爸,要不是知道现在外面危险的很,我一定象火箭那么快的冲下山去。可是现在只能在这里扫地……
  还有其他消息,说是教主现在横死,没有留下话来说这位子谁接。教主的儿子威望不够,但是一些护法长老还是拥戴,左使年少有为,恐怕也有问鼎之心……还有某堂主,资历倒是够,就是近来练功出过岔子……
  我一心三用,一边扫地一边听人说话一边在心里悄悄分析。
  傅远臣之所以暗杀,恐怕他想要教主之位吧……嗯,同性恋大变态教主还有儿子,真是沧海还有遗珠在啊,难得难得……我恶趣味的消化这些信息。
  如果有老爸的消息就好了……呸呸呸,不是说了么,没有新闻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新闻了。没有玉公子的消息说明他们找不到他。我老爸并不知道我引开这些人的事,我当时只是给他服了一点非常滋补的药,不过他会有比较短暂的时间里不能动弹,那个药性不长久,估计一个多时辰就能解开,那时魔教的人早被我引到一边去了,老爸不会听到什么动静,应该是可以乖乖的去找师傅的。而且我也给师傅送了信了,师傅一定会来接应……
  呜,真的很挂念。虽然只聚了短短的时间,可是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对这个人漠然视之。到底是我天生鸡婆……还是血缘的力量大啊……
  还有随风,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虽然我不反对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三年相处,我都当他是亲兄弟自己人,他居然一声不响就跑了,实在冷血……
  呜,为什么我老碰不到好人的说……
  哀怨的又扫了一天的地,看情势短期内我还要是做伟大的后勤人员。
  有个小家伙儿,看样子不会超过十五,和我一起打扫,居然冒出一句:“你新来?我没见过你的。”
  屁话。
  小孩儿就是天真啊,那些老鸟们就不会好奇,他们知道好奇的人死的比一般人快,在这种地方最好就是当瞎子当聋子当哑巴才安全踏实。
  我嗯嗯唔唔,好在他只是爱说话,第一句问完就不问了,叽叽咕咕的说昨天菜太咸,被子太薄,晚上有人起夜踩到他的脚,今天中午没赶上第一轮吃饭结果拿到的饼都是压扁的……
  KAO,要不是怕露马脚我真想一巴掌扇晕了他,活象一个唐僧,嘤嘤嘤嗡嗡嗡……没完没了,鸡毛蒜皮。
  那边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喊我们:“哎,过来,这边的院落要快清扫一下。”
  我应着声,那个小鬼居然也跟来了。好头疼!
  这间院子明显与我们刚才打扫的外院不同,清静精致多了。有片空地用麻石砌得平整,我一眼就看出是给人练功用的。想必是个大头目的屋子了。
  我正卖力的扫台阶上的落叶浮灰,听到有人进院子的声音,还不止一个。反正不关我事,我低头扫我的,后面那个小子直着脖子,兴奋如杀鸡地,还自以为声音很低地冲我叫:“哎,公子耶。”
  公子?
  现在我对公子这词有点过敏,难道这教主男宠这么多啊!跑了我老爸,还有千千万?
  但是随即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进来的的服色与傅远臣不相上下,后面跟着的几人更是气势不凡,隔着花树远远看一眼我就知道来头不小,可能就是什么护法什么使者什么长老什么堂主之类了吧。
  我不敢抬头看,那些人也没有留意扫院子的我们,一径从回廊那一头就进了屋,还关了门。
  嗯,机密议事么?
  这个人是傅远臣的竞争对手吧……争吧争吧,狗咬狗最好,汪汪汪,一嘴毛,省得我费事找你们一个儿一个儿的麻烦。
  倒不是我跟魔教有其他什么了不得的过节,主要是为了我老爸!他们捉我捆我伤我我都可以忍,都可以原谅!可是欺负我身边的人就是找死!
  敢这么欺负我的亲人!
  哼,你们等着好看吧。
  昨天的卫生可没有白打扫,我很快寻着气味找到丹房药庐,趁人不备摸了一大包的东西。晚上一个人躲在柴房里鼓捣半夜!
  要不是因为还想多知道点我老爸以前在这里的事,今天晚上我就把这半山的人都放倒!绝不吹牛,说到做到!
  哼哼,我阴森森的笑着,努力挥动大扫帚……要不说劳动最锻炼人的心志呢,我的功力正在飞速恢复中……
  魔教……我马上让你们变泡沫!
  我玉面小毒医不是好欺负的!
18 谁是坏蛋 三
  有人叫我去送茶水。
  我嗯一声,终于摆脱那苍蝇似的小鬼了,端着茶盘,站在门前轻轻叩两下,屋里说话的声音早在我站在门口之前就停了,门里有人问:“什么人。”
  我说:“上茶来的。”
  门开了,我低头躬腰,学着看过的其他人的样子,按座次把茶碗都摆好。一人人摆摆手说:“行了,下去吧,不叫你不要进来。”
  我应着声,退行到门口,然后伸手再把门带上。我没兴趣抬头看他们的脸。
  其实这些人多笨啊,要想万全,应该开着窗户才对。君不见红楼梦里面那个侍婢小红欲私贾蔷的时候,和小丫头说话,就主张开着窗户,一来外面的动静看得清楚,二来外面的人远远看到了,也不会觉得他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话。
  笨。
  魔教的人还不如红楼梦里的丫头聪明。可见他们更没有和我一拼的实力了。刚才我的手指摸到茶碗……哼哼,他们当然不知道我是谁,要是知道,谁敢站到我身周十丈以内,敢碰我碰过的东西,我还真没见过有这么胆大不怕死的!
  虽然从我出名到现在,人家越来越怕我,可我从来没毒死过人呢……好象某本武侠小说里说过,有人的外号就叫毒不死人。就是说嘛,毒死了多没意思,就要他活着,慢慢体味慢慢儿开心……
  呜,身边那小鬼又开说了:“……公子一直常年在外,才回来没多久,没想到教主就出了事,公子很厉害,武功又高对人又义气,现在好多堂主是拥护公子继承教主的位子的,他们说父业子承天经地义……不过左使那边的人就说了,这个教主之位又不是任家传来下的,先教主也不是上一代教主的什么人啊,有德有能者居之,才能把圣教发扬光大,左使确实精明能干功夫好……还有孙坛主那边,说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公子和左使都年少不堪大任,还是孙坛主老成谋算的好……”
  现在估计这个教里找凶手已经不那么紧要了,争位子才是第一要事。
  我放了一半心。这小子滔滔不绝讲了半天,我就听进去一个,这教主姓任啊……哇卡卡卡,不知道是不是叫任我行啊……怎么姓任的人好做个教主帮主的吗……是不是还有人叫东方不败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小鬼说:“哥哥叫什么?”
  我恍恍惚惚随口说:“我叫东方不败。”
  小鬼哦一声:“这名字真怪……”
  怪什么怪,小鬼没有欣赏水平。
  扰扰攘攘一下午,终于吃上了热饭啦。而且仆人的待遇也没有太差,我们这种纯后勤只打扫不贴身伺候人,更舒服。自己找个了盆,端了热水来泡了脚,小鬼打定主意缠上我了,非要和我一起睡。我想了想,药也做得差不多了,睡就睡吧。
  老爸应该没事吧……我乐观地净往好处想……
  好吧……明天我就害一害这魔教,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天大亮了起床,发现山上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头儿。
  那些穿着制服……原谅我,我实在不知道叫这些人身上千篇一律的衣服为什么好,不过他们地位都是打手武师喽罗爪牙一类,这个衣服叫制服也没有错。
  当然……我也穿着下人的服色,不过和那些人乌漆抹黑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再扫了一会儿院子,小鬼……现在我知道小鬼叫于同,拉着我去看热闹。我原来是没大兴趣,被动地让他拉着走。结果到了地方我才知道看什么热闹!
  果然热闹!
  这么大的练武场上黑压压全是人头!谁要说这还不热闹谁TMD眼瞎咯。壮观啊……伟大啊……魔教怎么有这么多兔崽子啊!早知道他们今天要聚一块儿开大会,我早上何必这么辛苦,跑上跑下把七八口水井全下了我的独门迷药!
  累得我现在都腰酸背疼的。
  于同拉着我混在人堆里看。我小声问:“这是做什么?”
  于同一样小声的说:“公子,左使,孙堂主争执不下,又怕打起来怪不好的,所以今天要比武夺位!
  比武?
  夺位?
  帅!帅!帅呆了!
  我兴奋地两眼放光!我就爱看个打架啊比武啊招亲啊……呸呸呸,说远了又,我最爱看这种热闹。最好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千秋万栽统统死光……噢呵呵呵……我在心里奸笑。
  哼哼,有胆子没脑子一帮家伙,让你们打呀,打呀,我坐壁上观,回来正好拣便宜……
  就算打不死几个,我回头儿催动药力,让你们个个儿变软脚虾,还不是我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哼,玩死你们一群兔崽子!
  太阳快升到了头顶,我看看四下里没人注意,拉着于同坐在墙角阴暗的地方。远远的,人群前面的大台子上,走上了人来。
  主持人吧……我无聊的打哈欠,快开始打吧,拜托,歹戏拖棚啊你们!
  前面那个老家伙叽叽歪歪的场面话我一点儿没听进去,等啊等,终于说到正题。老家伙嗓子倒不错,不知道和我老爸以前有过节没有……要是没有,留你在这山上当只公鸡,天天早上打个鸣儿也不错。要是得罪过呢,可以砍手断脚,扔到交通要道去,天天大喊着“太太奶奶施舍施舍吧……”也不错。
  我在这儿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家伙的套子话终于说完了。好象是为了以示公平,并没有说,教主只能在三个候选人之中产生,而是说,凡是我教中人,自认武功好人品好的……(我呕……你一黑社会组织还要什么人品好……)都可以上来比试,以武定论。
  看看,还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吧。什么都是虚的,打倒对方得到最后胜利才是真理!
  我抱着膀子,笑眯眯的看着。
  一左一右从台下跳上去两个人。我一看功夫就知道不是正主儿,估计是撑场子架托儿来的,活跃下气氛权作抛砖引玉。果然你来我往打得虽然热闹,可都不是什么杀着。左边的的人横剑就刺,右边的人侧腰让开,顺势一脚撑在他肩上,将他从台子上踢了下去,下面的人喝采如雷。
  还别说,这么看魔教这些人还怪团结的。
  又有几对人上去打的。我只管在下面看,却发闷起来了,喙头搞一搞就好啦,老搞正戏还怎么上?再说老这么假打不见血,我可不开心。
谁是坏蛋 四
  我知道足球有黑哨,拳击有假打,国家一强的乒乓球还让拍儿呢……不过这个假打我真是不耐烦。好在过了一会儿,终于上来个人物,里下人纷纷喊孙堂主,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个孙堂主相貌平平,年过半百,身板儿倒是硬朗。
  终于要真打了……快快的你死我活全死不活啊……
  然后台那边又上来一个人,是我的老熟人傅远臣,他也穿一件黑衣,虽然很不喜欢此人,我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他卖相真是一流,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底下人又纷纷的喊着傅左使的名字。看不出他还怪会收买人心拉帮结派的。
  我早就看出这个人阴险,当初……当初……算了,不提当初了。
  台上的两个互相揖过礼,各施兵器斗在了一处。一眼就看出孙堂主内力雄浑,但傅远臣剑法极高明,身法灵动,长剑展开来白亮亮的象是裹在一团雪花儿中,下面的人采声如雷,纷纷打气助威。
  我慢慢看着,嘴角勾了起来。
  喊吧,多喊一声是一声,等我看够了热闹,催动药力的时候,保证这满场上千口子人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
  不过,傅远臣也不是笨蛋,先上场的先费力,下面还有一个任公子等着拣便宜的,他怎么不会向后退一退,等其他两个人打完他再上?
  切,我担心他做什么,他这么如奸似鬼的人还要我替他忧心不成。
  就算是他当不了魔教教主,旁人也不会知道是他杀了任变态,他还是好好儿的样齐的做他的左使咯!
  那孙坛主大声威喝,双掌连错,声势极猛。傅远臣却是举重若轻,身形飘忽,剑尖闪动象矫夭的灵蛇,我剑法不是太好,但他的剑法我是看得出极好。于同又在后面嘀嘀咕咕,说道:“左使的剑法是先教主亲传,平时根本没人见他施展过……果然不凡……”
  我微微一笑,看得出孙堂主刚不能久,而傅远臣却是越战越精神起来。果然,又过了百十多招,孙堂主竟然自己跃身向后,抱拳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傅左使剑法高明,老朽佩服。”
  傅远臣仗剑而立,微微一笑,象是春风拂面般儒雅。虽然我尽知此人真面目十分丑恶狰狞,此情此景下也得赞他一句人中龙凤。他清声说:“孙堂主老当益壮,多多承让。”
  不行啊,你们这么点到为止,我想看的好戏咧?
  好在还有一个任公子……傅远臣,你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我阴险地笑着,台下面又有几人上去挑战傅远臣,都接不住他两招,一招上就滚落台下。
  好了,任公子也该出场了吧。
  好象大家心中都是这么想的,然后,一个穿白衣的,慢慢从台边的人丛中拔身而起,落在台上。这里人人都是黑衣葛衣青衣,独他一个白衣,真是……与众不同啊。
  他负手而立,傅远臣向他施礼:“公子请了。”
  那公子说:“傅左使不用客气。”
  声音又亮又磁性,我象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里!
  这声音!
  这声音?
  那人慢慢转过身形,面向台下众人,我脑子里嗡了一声。
  竟然是他。
  随风。
  或者现在,应该叫他,任随风。
20 我是坏蛋
  任公子站在高台一侧,拱手,说话,回身,拔剑,一气呵成的动作既高贵又潇洒。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笑,看看我下山这三年都干了些什么,自以为是来自未来的,文明的有爱心的人,救的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正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大演无间道。可笑的是我前面三年的时光,以为自己救了一只小猫,可实际上却是一只狮子。
  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一瞬间想通了。我学艺已经算不早,两年内的成就惊人,师傅和老头已经说我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后来我教随风,他半路出家起步更晚,但武功上的成就一点儿不逊于我,杂学那是他没有兴致。当时我还觉得他实在是天纵奇才骨骼清奇,现在想来他根本是根基深厚有艺在身,再学我教的东西当然是简单。
  还有,他时不时会单独出去,有时候一天半天,有时候三天五天。我本着现代人文明交友的态度,觉得他也需要保有些个人隐私,从来不干涉不过问……
  原来这个隐私,这么大这么叫人吃惊。
  老实说,他虽然没有怎么伤害我,可是我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比第一次被傅远臣强暴来得还要痛。
  他骗得我好苦。
  台上的两个都亮了兵器,遥遥相对,台下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所有人都紧张得要死,因为心里明白教主就要在这两个人中产生。
  我突然站起身来,提高声音说:“傅左使刚刚与孙堂主对过一战,气力消耗。任公子现在与傅左使比武的话,输了固然无话可说,便就是赢了,也不过是捡了个现成便宜,不能叫人口服心服,未免有胜之不武之嫌。这场比武,大家难道不认为有失公允么?”
  我的声音逼得很细,高高的以内力传了出去,一时间场上人人都听得清楚,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的人声轰然一下响了起来,纷纷附和。
  我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本教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难道便只有孙堂主,任公子,傅左使堪当大任?其他的前辈,弟兄,就没有一个愿意光大本教,上去一显身手的么?帝王将相本无种,唯有能者居之,现在可不是讲谦让的关头!”
  我一字一字说得清楚,底下局面更加的混乱,傅远臣远远的看过来,我个子比一般人略低些,混在人丛中他也看不清什么。
  任随风也回过了头来,朗声说:“这位兄弟说得有理,我现在挑战傅左使确实不大妥当。”
  底下一把声音说:“今天定要选出一位教主来,以免本教上下群龙无首,替先教主报仇,抵挡官府与白道的联手围攻,刻不容缓!”
  我游目四顾看他们乱成一锅粥。怎么,魔教现在处境这么不好?
  傅远臣不是说他是白道的卧底么,如果他当了教主,那白道和官府就不必大力围剿了,凭他别有用心的安排布置和带领,就够覆灭魔教的了。
  如果任随风当上教主……
  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当然,他是不会象傅远臣那样做的。
  如果……
  我心念转动,台上任随风已经遥遥向我说道:“这位兄弟内力精湛,见识不凡,不知道为什么不上来一显身手?”
  这声音平和诚恳,可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何等久,每次他这么说话,就代表着已经动怒,后面就要拔剑了。
  我冷冷笑着,拔身而起,在空中几下纵跃,轻飘飘落到了高台上。
  任随风,随风,谁知道你究竟叫什么阿猫阿狗。
  想看我一展身手,好,没问题。我也想看一看,过去的三年,我到底是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这位兄弟贵姓?”任随风还拱了拱手,态度不能说是不客套。虽然他看到我穿着下人服色时,有一瞬间的惊讶。底下的人也看到我穿的是仆役的服色。
  我咳了一声,还没有说话。底下有人远远的大喊:“这位大哥叫做东—方—不—败—”
  我倒!
  这个于同……
  魔教与东方不败,姓任的和姓东方的……
  KAO,我又不是来演笑傲江湖的。
  本来嘛,凉风轻轻吹,剑光如水,杀气胜霜,满有点悲情气氛的,让这小子一嗓子喊的,弄得我哭笑不得。
  但任随风倒是拱了拱手:“东方兄弟的名字倒是不凡,不知道剑法是不是一样让我等大开眼界。”
  我冷声说:“我并不是为了争夺教主之位才上来,不过是为了公平二字。任公子现下与我拼斗一场,接着再与傅左使对阵,两人都耗过了力气,这比试便公平合理了。”
  底下人纷纷附和我说得有理。
  随风,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让我大开眼界。我所认识的你,是冷傲有些孤僻的,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现在我心中原来的随风,已经死了。
  他亮出剑来,一声清啸。
  我摒弃了所有的念头,一瞬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
  在我绷紧如弓弦的刹那间,他出手了。
  并不是我所熟知的,我传授他的剑法。
  而是刚刚傅远臣施展过的,魔教教主的独门剑法。看他的姿势剑路,我立刻知道,这样一路凌厉而威力奇大的剑法,没有五年七年,别想学到这等地步。就是说,在我狗熊跳太平充英雄救人的时候,他已经身负绝技。
  好,好,很好。
  果然我当了三年的冤大头。我上来也不是为了争夺这什么教主之位的,我只是想看看任随风的功夫。
  果然如我所料。
  他的剑势凌厉,我的身法清奇。
  其实,要说真本领,我也许不是他的对手。但当他腰身重挫反手出剑的时候,我指甲轻轻在空中弹了一弹,然后一个铁板桥倒仰过去避他剑锋。他回步纵跃之际,身法突然一窒,我看准了时机,脚在台边一撑,身子借力平平横移,在他腰间印了一掌。
  任随风的身子象断线的纸鸢一样轻飘飘斜飞了出去,勉强在台面站住身,脸上煞白一点血色也没有。我站直向他拱一拱手:“承让了,任公子。”
21 我是坏蛋 二
  我并不怕他会说出我用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知道一瞬间真力不济是被我的药力所致。这药无色无味,嗅进鼻中或是沾到皮肤上,会在瞬间造成经脉的中断真力消减,但只有一瞬间。
  我要的也只是一瞬间。
  这味药不是药经毒经上的,任随风想破头估计也是想不明白。
  他胸口剧烈起伏调匀呼吸,阴沉地说:“东方兄弟好身手,我甘拜下风。”
  台下面静极了,好象谁都没想到一个无名小卒,穿着下人的服色,上来打败了准继承人之一的任随风。
  我胜了,让他栽了跟头,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
  刚才那一掌我运上了七分阴劲,他内腑应该受伤不轻……
  我面上平平静静,说道:“在下侥幸胜了一招,若论剑法,自是任公子远胜于我。”
  他不再说话,转身跃下了高台。
  随风,随风。
  原来你认不出我来,原来你武功剑法都不是我所传授,原来你这样重视这个教主之位。
  我真的认识过你么?我认识的那个叫随风的少年,似乎只活在我的幻想中。
  我慢慢转过身来,傅远臣正目光灼灼的打量我。
  新帐旧帐,一起算吧。
  我和这个家伙,也有不少的头绪瓜葛呢。
  说一千道一万,我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他强暴过我。
  我把长剑向他掷回去,他接在了手中。我冷声道:“傅左使,在下不才,也想领教下左使的绝世剑法。台下大伙儿看得清清楚楚,我与左使都是战过一场的,不算不公正。”
  傅远臣眼里寒光闪烁,底下突然有人喊道:“东方大哥,给你兵器。”
  我侧过头,于同不知何时挤到了台子下面,在人丛里拼命踮脚攀高,一手扬起,一样东西向我抛过来。我接在了手中,原来是一把短剑,柄做玉质,中分为二。
  鸳鸯短剑。
  我拔剑出鞘,隐隐的一股寒气直冲面门。
  好剑!
  于同手圈在嘴边大喊:“东方大哥,你加油打呀!”
  我突然升起奇异的感觉。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有这样的胆识这样的宝剑。
  可是我却不担心,这家伙的性格倒象我在现代的朋友小梅,那样阳光四射,那么热情洋溢。
  我抛开剑鞘,两手持剑。
  傅远臣捏个剑诀,我立即感觉到了涌汹而来的杀气。
  他倒是会先声夺人。
  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双剑一错,朗声吟道:
  “天下英雄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王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最末一个醉字还在舌间盘绕,我已经猱身扑了上去,双剑连环尽是杀着。
  他们这一路剑法太霸道,要让他先出剑,我占不到主动,刚才和随风对一阵我已经看出了这一点,全靠身法好来支撑。
  说到我的身法步法……是老头传我的,我自己加以改进,另名为“凌波微步”……虽然名字是抄袭的,俗也是真俗了点儿,但是总比水上飘草上飞万里独行什么的好听多了……汗一个。
  我的身法飘忽足以自保,但是要击败他谈何容易。这个人老辣沉稳,比任随风厉害得多。
  好吧,你逼我的。
  左手持的短剑剑锋回扫时,我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几点血珠在阳光下飞溅,傅远臣眼睛原是死死盯着我的剑势,这时却茫然无措似找不到焦点。我一脚撑在他胸口,人已经借势跃上半空,青衣飞展,剑华如雪,台下一时彩声雷动。
  等我翩然落地,傅远臣也站直了身子,我想他是不会想明白,为什么一瞬间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许他应该归究在血滴反射阳光。
  我面带微笑站在台上。
  刚开始呢,傅远臣,你欠我的不止这么一点点。还有魔教,他们欠我老爸的也不止这一点点。
  台下突然爆出惊天动地的呼声:“东方不败教主——”“东方教主——”“教主不败,圣教不败——”
  我……满脸爬满黑线……= =\\\'我可没想要当什么……东方不败教主……那家伙挥刀自宫不男不女,重要的是结局不好。
  我不要做人妖教主咯!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不禁有些犹豫,正午的时光也只有这么短,已经被我打掉了一大半,现在太阳已经微微偏西,到了午后了。我没来及催动我下的药。
  不过好在,这个药力,十天八天是不会退,明天正午再下手也来得及……
  可是,我把这上千口子人都怎么样呢?怎么样报复他们魔教给我老爸的屈辱……以及很多年前,他们可能杀了,杀了卫风的其他亲人。
  如果卫展宁不美貌,估计他也活不到我见他吧。
  那我呢,为什么我没有在那种恶劣条件下死去?
  抱着这个疑问,我根本不理会那些排山倒海似的“东方教主”“教主不败”的口号,直接下台子走人。有几个老头儿上来跟我寒喧,我跟他们哪有什么好说的,我直接说我不想当魔教教主,你们另推贤能不好么?那个胡子一把的老头儿脸都被我噎青了,估计当他面儿喊“圣教”为魔教的人都让他杀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面对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新任教主人选,他的嘴角眼角一直抽搐,我很怕他抽过去接着半身不遂。
  可我真不想和魔教这些破事儿搅和。虽然正午过了,我要是催动药力,药效应该也是不错的,起码这些人立马儿脚酸腿软内劲提不上来,就算知道我是混进来摸鱼下毒的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但是我只觉得烦。这都什么和什么,乱成一团麻。你看人家武侠小说里多么创意,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文成武德功盖天下那些词儿都一套一套的,这些人都是单细胞么,喊来喊去只有那两句,太没水平了。
  我挂念我家老爸……呜,也不知道师傅到底接到了他没有。
  我走路那用力的架式,象是这麻石地和我有仇一样,我大力的踩踩踩。
  突然有人拦在我面前,笑逐颜开:“东方哥哥,你现在是圣教教主了,可要多多照顾小弟啊!”
  于同?
  我其实很累了,但是要强的撑着而已。以我去了一半的内力,还有不怎么熟练的剑法,施计下药才赚倒任随风和傅远臣,真是累到不行的。这个小子诡异得很,我全神戒备起来。
22 我是坏蛋三
  我不说话,于同也不说话,倒是后面又挤上来一个老家伙,八成不是长老就是护法的,对于同的态度十分恭敬,说道:“于先生,这位东方……”他愣了一下,八成在想怎么称呼我合适,末了还是含糊:“这位东方兄弟大伙儿都不太认识,原来是你老的朋友?”
  不是吧……这个于同看着和我一样大,你还管他叫你老?那回来还不得管我叫老不死啊!
  于同眼珠一闪一闪的,嘴角的笑意很狡黠:“嗯,东方大哥武功智计都堪当教主的大任,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心里那个闷啊,魔教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烦人。这一个年纪小小,可是心机也很深的家伙,有变装癖是怎么着。我易容化妆那是不得已,这个于同看来地位很高,还穿着下人的衣服在后勤里混,可怜哦,小小年纪就变态……
  我在肚子里腹诽不已的时候,傅远臣从后面赶上来,声音低沉:“东方兄弟,请留步。”
  我现在还是得敷衍他,虽然心里的不耐烦已经变成了恼火。
  可是我一回头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认出我是谁来了。
  真奇怪,为什么任随风和我处了三年都认不出我,反倒是他能把我认出来。不过,我离开那个山洞,他一定是已经回去看过了,既然知道我在附近,也知道我会易容,还有,刚才还和他交过手。
  他走近几步:“刚才我有几招下手重了,东方兄弟刚才也受了些轻伤,不如先休息一下,我让来人来给你看一下伤。”
  嗯,算你聪明,揭穿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他跟其他人打了招呼,我跟着他慢慢离开武场。
  已经离得老远了,还觉得背后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有如芒刺在背一般,极度的不舒服。
  我是不是太小看魔教的人了?那个于同到底什么来头儿?
  傅远臣的脸色一进了屋变得比锅底还黑,阴阴地问我:“你跑来做什么?”
  我翻翻白眼:“我做什么要你管?手下败将。”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他的嘴角也有点抽啊抽的,魔教这些人应该多备点氧立得应急,我看他们个个都有英年早衰突然抽风的倾向。他说话的声音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你惹什么乱子么!魔教这些人一旦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你下半生还能过太平日子?”
  咦?你关心我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好人……恐怕还是在不爽我坏了你的计划吧。
  我吊儿郎当往椅子里一坐:“你不说出去,他们会知道我是身份?你要想说,我也不拦你,反正这些没脑子的一门心思只想报仇,他们要知道你的身份,你看我们谁的日子更不安生?”
  气吧气吧,气死你。
  想一想我当年的悲惨遭遇……呜,不去想,不想。
  不过仇我还是要报的。
  虽然我不喜欢杀人,可是有仇不报不是我的个性。
  傅远臣做个深呼吸,看样子在努力平复情绪:“你想要报复魔教,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说:“八大门派已经组建联盟,不日就会围剿魔教,现在除了我,谁坐上这个教主之位都没好处。魔教人才济济,可是这次都没有出来争夺教主之位,就是他们也知道目前这状况下谁当的教主,谁就成了正派人士的首要目标。你以为你打败我和任公子很好玩是么?”
  我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把手指轻轻摇了摇:“你这就说错了。我要报复魔教,不必当什么教主。刚才我上台是另有原因,至于什么原因呢,你没必要知道。我压根儿不想当什么教主,你不必怕我坏了你的事。回来我走了,你想做什么再继续做好了,那个什么八大门派又不会今天就来……就算来了又怎么样啊?”我只想问清楚其他的事:“傅远臣,玉公子和那个死掉的家伙是什么关系,你一定知道吧?”
  他狠狠盯着我,没回答问题,转身就走了。
  哼,你拽什么拽,回来我给你下一点点好东西,让你拽个够。
  我抱着膝坐在椅子里,脑子里乱成一团。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随风的事,让我非常难过,胸口闷闷的,拼命吸气也觉得闷。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傅远臣出去后和人说了什么,并没有魔教的人再进来打扰我,我可不会象呆子一样坐在屋里等他们盘算好来谋划我。
  傅远臣说的自然也有理,更重要的是,我现在一心想离开魔教,去找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的卫展宁。
  我休息这半天,体力真力都恢复了不少,门外也没有什么人,我一路攀房纵跃走得极快,一路向山下走,都没有碰到什么人。
  看看那半山的房舍已经让我甩得远远的,连绵的绿色一遮什么也看不到。我停下脚歇了歇。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这么快。
  我有点害怕。虽然我手里有药,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知道我挂念卫展宁,但是我有点怕,我到底在怕什么?
  我到底怕什么,才跑这么快,魔教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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