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天的下午,我说,我要睡个午觉。
一干人等退得干干净净之后,我俐落的打包行李,跑路了。
一个人。
没有随风陪伴,我觉得孤单。
同时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也好,随风终于办到了三年前我对他的要求。离开我,过他自己的人生。他不应该做随风,他不应该做别人的附属,哪怕那个人是我,也不行。一个人的主人只能是他自己,不能是身外的任何其他。
离开王府我就易了容。我不想被人认出来,不想顶着一张祸水的红颜四处招摇,我想摆脱随风,同时,摆脱隐隐让我惧怕的东西。
李彻的眼神。我承认,我是怕他那个眼神。那不是云淡天高,风过水无痕的眼神。
那个眼神会吃人。我不想被吃。
所以我要跑。
晚上我到了一个不小的镇子,真是……
不知道怎么说。满镇里一家可以投宿的客栈也没了,都说客满。我说哪怕睡柴房也行,那个胖老板居然点头哈腰说柴房让上一个进来的客人睡了,现在只有马棚还有空儿!
KAO!
我XX你个OO!
大不了少爷我在树上躺一夜。
12 嫖妓
有个地方没有客满。
怡红院!
好了,现在住的地方不愁了,我把我叫的那个姑娘用药放倒了搁在椅子里面,还非常有良心的拿薄被给她盖上。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不想睡了。
一路上是很累,可是进这妓院时,我就闻到妓院里常点的梦甜香的味道,不得已吃了一颗青雪丹。我可不想把那香吸进脑子里然后胡乱发情。但是雪青丹吃了,也有副作用——特别醒脑提神,比现代姐妹们考试时搽风油精不知道灵了多少倍……可是。
呜,目前我可不需要应付考试,我也不想提神,我很累了。
就是一点儿不想睡。
刚才我要了一大桶热水,泡个澡也好。
我懒洋洋的浸在热水桶中。
真奇怪,不是什么商盘要镇,也没听说有什么要紧的集会要在这处当据点,为什么客栈通通住满了人呢……
我在水里翻一个身儿又翻一个身儿。
虽然没法儿好好睡,但是能洗一个不错的热水澡,也还算没白花三十两。
我在热水里深呼吸,房里也是浓浓的梦甜香的气味,让人心烦。我爬起来,套件长衫,推开窗户,夜风吹进来,没拭干净水珠的身子打个哆嗦,心里却舒服了好多。
我回过身到浴桶边上把衣服拢起来,身后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我来不及转身,有一双手扣上了我的脖子,一个压低的声音说:“不许动。”
我的惊恐只是一瞬间,毕竟我不是被吓大的。身后那人出手极快点了我背上两处穴道。
师傅是说过,我天纵奇才,出师时就可以横行武林,能打败我的不超过五个人。我相信师傅的话,但是,为了李彻失去了一半的功力,非有半年我是不能回复旧观的。现在只有一半功力的我,估计能打败我的五十个也不止了,让我实在不好判断这个突如其来制住我的人的身份。
他吹熄的桌上灯火,把我软倒的身躯放在床上,然后拉开被子躺在我的外侧。
好奇怪的一个人。
外面隐隐传来鸡飞狗跳,女人的叫声还有男人被惊破好事的怒骂。我不算太笨,大约那些人是为了找这个躲到床上的人吧。
好笨的人,躲在床上那些人也会搜到的呀。
他并没有制住我的哑穴,但是手一直扣在我的喉头上,如果我要有异响,在我出场之间,他就会发觉我的声带振颤而捏断可能发生的危险……还有我的小脖子。
我轻轻的,低声的,不会引起他暴走的声音说:“这位大哥,我怀里还有一张人皮面具,你可以套在脸上的。还有……虽然我很瘦,可是我不是这里的姑娘,你不如把椅子上那个抱过来陪你躺一起,更逼真一些。
那人默不作声,伸手到我怀里来摸。摸啊摸,摸到了他要摸的东西,然后悉悉簌簌的摸黑戴上。他身上有血腥气息,我闻得一清二楚,我相信一会儿进来的人也绝对可以闻到。脸可以遮住,气味怎么办……
“大哥,我不会害你啦,不过你这样真的很难躲过去……”我轻而快地说:“不如听我的……”
没过多久,房门被砰一声踢开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况。
昏黄的烛光下,床上三个人正纠缠在一起。一具女体,两个男子……那情状那动作那淫秽的气息,让那些人一瞬间都呆怔了。然后床上三个人里有一个回过神来,尖叫一场,抓了枕头就丢过来。那些人回过神,手里的火把凑近了,看到两个面孔平平无奇的男人,连床上那半昏半死的花娘的脸也仔细看过了,才悻悻地走了。
呼……
男人的好处……脱光光被人看也不怕。如果我还是女人,这种事就是打死也不做了。其实我没全裸,那人也没有,连花娘身上都半遮半露。这就叫一个艺术了。如果真是三个人脱光光肉搏,那叫淫秽。三个人都欲遮还露,动作乍看是非常激烈,可是实际上还都什么没做……这就只能叫色情。要按现代的标准划分,前者就叫毛片儿,后者就是香港三级片儿。
没错,刚才我,那个陌生大哥,还有半昏的花娘,摆了个三级片儿的造型。
幸好啊,我的面具虽然都是为自己制的,色泽都偏白,但这人也不黑,身子在烛光下也是皎洁如霜的,戴我的面具才不穿帮……如果黑白配,不露馅才怪。
那些黑衣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了,那个人看看我,身子突然软下去。我把花娘用被裹了放在一边,看到这人脚踝上深深的一道刀伤。
好狠的刀,再一分就把阿基里斯健砍断了……这个人不就废了咯!
所以么,我出江湖以来从不用刀剑的,只用药。药伤人很有余地的,而且我也从来不会对仇人下没有解药的毒药,而刀剑伤人断肢砍头杀人,是没有一点儿回旋余地的。
我从包袱里摸出药瓶子,给他上药包扎,然后给他服了一粒药丸。这个人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仍然戒心很重,牙关咬得死紧。
有些好奇。
我大约知道外头那些人什么来头。那么嚣张,那么横行,穿的黑衣都象制服一样妥贴合身。
大名鼎鼎的魔教啊,我要是连他们都认不出来,可是白在江湖上混了这几年了。
这个人怎么惹的魔教啊……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来头,可是就凭他进房时是点我的穴而不是扭断我的脖子,我就该救他。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杀人藏尸远比扣住喉咙要有效安全的多了。这个人没有这样做,所以我想,他不是嗜杀的。
就冲这一点,我也要帮他的。
我要声明,我不是好人,不过做不出什么坏事。只是个……不好不坏的小混混。
那个人昏迷了四个多时辰了。我没法带着他这么明显的目标活动,所以继续留在妓院里……包姑娘。
反正我不缺钱。而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有钱的人就是说话声音大,就是可以象螃蟹一样横穿马路。
我在有限的范围内找了些药物,幸好我自己身上带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挺有用。幸好遇到我,不然他脚上这个伤,不感染则已,一感染脚可都要废了,搞不好半条腿都要扔。
忙了半天,中午还可以点菜,我点了几样好菜,当然赏钱给的多多,那些人自然机伶不会来打扰。
希望不要发烧……希望不要发烧……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这样念叨。单是脚伤不能让人昏迷这么久,他武功虽然好,真力却不济,象是受过很重的内伤,或者内息岔道了,好奇怪的症状,我这样的人居然一时都看不出来他怎么了。
奇怪呀奇怪。
他的运气还算好,没发烧,不过出汗了。我给他擦汗的时候,把那张面具揭了下来。
然后,我当然看到了他的脸。
接着,我就愣了,愣了足足有五分钟那么久。
这个人……
13 镜子
即使这个人长得非常丑,比钟楼怪人还丑,我也不至于吃惊成这样。
不是的,他一点都不丑。正相反,他长得非常好看,非常非常好看。挺秀的眉毛,长长的眼睫,嘴唇略单薄了些,令那张应该很英俊的脸庞多了几分冷厉的气息。他年纪很暖昧,大约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皮肤却很光滑润泽,象是一直在精心保养。
重点不是这个,看到李彻那样的美人我也不至于这样失神。
关键是,看这人的脸,让我一下子有照镜子的错觉。
这张脸,这张脸,除了略长了一些,还有,年纪比我大,简直和我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样诡异,不能怪我愣神儿。
天,世上居然有人和我长得这么象!
师傅不是我说我没什么亲戚在世上了么?就是那个远房表舅父,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象我的啊。
太……太诡异了。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这样象?魔教的人又为什么大张旗鼓地在这里找他?
我抱着头坐在床沿,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团迷雾搅和在一起。师傅一定是没说实话,我是学医的,世上两个人再相象也是有限,不可能什么都一样。
这个人,和我,一定有血缘关系!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我为他换药,然后采了他几滴血,再弄破自己的指尖滴了几滴血出来。
滴血认亲并不是不可能办到的一件事,关键是水里加的药物。这是一个很秘的配方,药经上我很感兴趣的一节,所以背得特别熟。药物也不难找,我把药在水里化开了,然后把他的血和我的血一起滴进去。
其实结果我已经想到了,只是想让自己再信服一点。
这个人,和我,果然有血缘关系。
是我的什么人啊?叔叔伯伯辈还是同辈?他年纪实在暧昧,让我端着下巴蹲在床前看了他足足一个中午。上午我心情还非常轻松愉快,有闲情儿去隔壁那些房间偷窥。现在我却在床跟着,看着床上那个大号帅哥发呆。
比我大了一号,当然是大号帅哥。
本来救他只是一时心动,现在是非救不可了。魔教那些人现在一定在出入此镇的门户重重把守,看来我还得在这间妓院里呆一阵子。当然,他们如果在其他地方搜不到人,或许还会回头来搜也说不定。
床上的大号帅哥终于睁开了眼,睡了大半天了老兄,床让给你睡了,我可是一直在椅子上趴着的。他的眼神清亮有神,一点儿不象是刚刚昏迷了这么久的人。嗯,不得了不得了,招人口水的一张脸啊……不过想一下再过二十年我也是这样子,心情不知不觉就变好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兴冲冲的问。我亲戚耶,我的亲戚!来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个啊!
他眨眨眼看我,好象一时没明白过来这里什么地方,我又是哪根葱。我耐心的解释给他听:“你是昨天晚上跳窗子进来的,这里是一家妓院,昨晚上魔教的人来搜查,是不是搜你?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怎么受的伤,魔教的人为什么找你,你腿上那一刀谁砍的?”
我一口气滔滔不绝问了这么多问题,大帅哥只是神情戒备的看着我,一个问题也不打算回答。我搔搔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没摘面具,怪不得大帅哥是这个反应。我吐吐舌头,一把揭下脸上薄薄那层皮。
“我叫卫风。”我轻声说:“你看我长得是不是很面熟哦……我看你可是非常的面熟。”
大帅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手颤颤的伸了出来,慢慢摸着我的眉眼五官:“卫……风?”
“嗯嗯……帅哥哥,我们长得真的好象好象哦,你认不认识我或者是我爹娘啊……我想我们应该是亲戚耶……”我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
忽然眼前一花,我被大帅哥抱进了怀里,他双臂紧紧抱着我,颤抖的声音说:“风儿……风儿……你是风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嗯……虽然我不大喜欢和人做身体上的接触,但是大帅哥的怀抱一点儿也不让我讨厌。
“唔,那个……”我试图让他听进去我说话,不过好象很困难,因为他太激动了。
“我是卫展宁。”他在我耳边说。
哦,我们一个姓儿啊……啊,他也姓卫,叫卫展宁。
?
虾米?
卫展宁?
那个,那个,我的道士师傅说过,我的父亲……好象就是叫,卫,展,宁。
==|||黑线…………
我愣愣的看着大帅哥……这是我老爸?
可是我老爸不是早死了么!我是孤儿耶!
14 逃命
虽然一堆的问题想得到答案,我还是先问最要紧最最火烧眉毛的问题:“为什么魔教的人在捉你?打算把你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口,卫展宁的脸色就变了……(抱歉,这一声老爸我实在是喊不出来,再说,我也不是真正的卫风啊……)这个问题不该问么?我的脑子开始飞快的推想,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啊,堂堂一个大男人,杀人放火也不会讲不出口啊,难道是他偷人家老婆么?他不是早应该死了么,为什么没有?而且,既然没有死,为什么让我(或者说是让卫风)成了一个孤儿流落到不良亲戚家里当拖油瓶还险被谋杀……(好象没有卫风被谋杀我就变不成卫风了 = =||| 真是一团乱)……
卫展宁没有说话,脸色又这么不好看,哦,对儿子都不能说出口的被追杀的理由,应该是很丢人的吧……是不是真的偷了人家老婆啊……
算了,不问啦,看这么帅的帅哥委屈也是满让人心疼的。
反正当务之急也不是要弄清真相,而是要逃命。
要在平时,我的轻功带一个人趁夜逃跑不是难事,可是偏偏我现在打了个对折,自己能不能跑出去都是未知数,加上他的脚伤这么厉害,勉强逃走一定不行。
我虽然没跟魔教打过交道,但是对他们的行事作风和手段都听说过。他们可不象是我们那时代的黑社会,讲究利字当头向前看,他们更有邪教的特色,屠城的狠厉不下手纳粹送犹太人进集中营。
昨天,今天,我想,明天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这家不知何因住满了人的小镇,可能不会再有一个活口。
“你先休息,好好养伤。”我给他喂药。药里加了安神散。他需要充份睡眠来养好腿上的伤。至于他繁杂奇怪的内息,我暂时是无能为力。
他眼睛半睁半闭,一直不肯睡去。我很讶异,也佩服他的精神力量,一般人绝不能在安神散的药力下面撑这么久而不睡。
他是我的父亲,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现在,我是他唯一的依靠,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一直握着我的手,含糊不清的说话。
我听不清楚,也无暇去仔细分辨他说的什么。
我在黑暗里坐着,听着不远的房间里仍然有哼哼唧唧的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空气里飘浮着甜腻的香气和情欲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可是我必须保护他。
早上他还没醒,我让人雇了几辆骡车来,把卫展宁搬到其中一辆车上,给车夫银子,让他们把这个人送到云城山道观。同时也给师傅递了一封信出去,请他接应。卫展宁的脸上已经被我罩上人皮面具,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我看了他几眼,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牢靠,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如果我还能赶得回来,我一定会亲自护送这个人去找师傅。
只要我能赶回来。
把他的裤子外衫穿到我的身上,我揭下人皮面具,清啸一声,向相反的方向纵身掠出。很快的,我身后就有一群人追了上来。
可见长得象就是有好处,不然这一手儿就不灵。我全力的施展轻功,心里只是念着,他一定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那些人的身法不多高明,但是人多又有长力,我却不行,内力大损后这么不管不顾的一阵急奔,慌不择路,跑到了一处断崖上。我急急煞住脚,回头看,那些人已经渐渐逼了上来。
山风把头发吹得很乱,他们也看不大清我的脸。其实就算再近一点,不仔细也不大能看出我和大帅哥长相上细微的分别。
他们看我停住了,于是也跟着停住,但是并不是原地呆着不动,人呼拉拉散了开去,将我可能逃跑的方向路径都围个密不透风,包转圈成了一个扇型,并且这个扇子还在不断的缩小。
他们不急着跟我对话,我也不急,就这么抱着腿在悬崖边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面那些人隐隐起了骚动,分出一条路,有个人走近了几步。我想他可能是负责捉拿的小头头之类。他开口说话,声音在山风里仍然不受影响,非常清亮。
“玉公子,您也是聪明人,现下回去,对您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玉公子?我老爸么?这绰号没听过,不过满好听的,玉树临风的浊世翩翩佳公子,多形象生动的比喻。听他们这口气,好象不是我老爸抢了人家老婆这种不共戴天的大仇,这人的口气有点怪怪的,表面上是恭恭敬敬,里面带点不屑。
我不出声,那人又走近了一步:“玉公子一向待人和善,要是这一次你不回去,在藏玉楼的那些下人,可就没有一个能活命了。”
嗯,真毒辣的攻心之计。可惜我不是我老爸,你杀人杀去呀。
真佩服自己,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自我调侃。
果然那人声音又高了一些:“玉公子若是执迷不悟,请恕我无礼了。”
我站直身子。
我虽然一直不用兵器,不表示我没有。我只是不想用。
说话的那人拔起身形向我扑来,手里的剑劈空有声,好厉害的内劲。我侧头避过,反手一挥,“铮”的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我手里的短剑架住了他的长剑。
这一下交手极快,我原本一直没有正视这人,现在四目相交,他的面容我便看到了。
心里一震,我手里的短剑上传来剧烈的寒劲,令我虎口发麻,向后退了半步。对方的眼中也流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
居然……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又碰到。
15 玉公子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一看到这张脸,惨痛的记忆就又浮了上来。我横剑于胸前,冷冷的,戒备看着他。
他认出我来了么?
不管有没有认出,今天恐怕不能善了。刚才那一下交手,我已经知道他内力远胜于我。
而且,我心理上……对这个人有点本能的畏惧!我知道这样很丢脸,可是看到他,我的腿隐隐约约都有些发软,手心里全是冷汗。
原来我一直都让自己忘掉,不要再去想。可是,现在一下子不能再逃避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害怕这个人的。
现在心里更多了几分憎恶。不是因为他是魔教的人。
而是因为他在追拿我的父亲。我现在只是做为一个替身。刚才那一剑,要是砍到卫展宁的身上,以他现在的衰弱,根本抵挡不了,只有被擒受辱。
我不太笨,从这个人说话的口气,说的意思,我都听出来了。
我的这个老爸,卫展宁,可能过的就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的生活。
“你……”他压低了些声音。身后那些人离得远,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不是玉公子,对不对?”
我站得直直的,一言不发看着他。
“你是卫风……”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冷冷一笑,勾起嘴角,可眼里心里都象结了霜一样又冷又硬。要不是不想那后面那些人明白我是冒牌货,我可能会破口大骂。真难为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记得一个救过他然后被他强暴过的人的名字。
记得又怎么样,当时他就可以恩将仇报,我不指望今天他会改过迁善大发好心放我一马。
这世上有种人是属狼的,你把他装进布袋里救了他,他钻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你。
我握剑的手有点抖。
我没把握,今天能不能逃出生天。
如果能,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鸡婆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伟大的医生或是救死扶伤的天使。
他相貌我记不太清了,好象那眉眼没有大变,但是人长高了许多,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稚气一点儿也找不到了。
他怔着,然后第二次冲我举起了剑。
不论我是谁,他要做的事,没有改变。即使我是冒牌货,他也要当真货拿下,回去复命。
我做了个深呼吸,摆出迎战的姿势。
我比他多一个筹码,他要的是活人,我并没有这个顾忌。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和人交手,没想到一上手就是险相环生。我会剑法,可是不常用。
他的内力极高,正面交锋时我不能使使毒,十成里九成九会反害了我自己。
我全力跑了这么久,体力已经跟不上,交手没过五十招,我就觉得手臂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想他也看出来了。
再对得几招,我的身法也渐渐窒滞,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住,我心中一凉,暗道:完了。
果然那锋芒毕露的宝剑已经架到我的脖子上,然后背上臂上腿上都是一麻,被封了穴道。
后面那些人一拥而上,居然眼前一黑,一口大布袋从头上直套下来。
我KAO,真是虎落平阳被太欺,这个打捆套一条龙的程序魔教这些崽子们真熟,难道平时就天天绑票谋生么!
我恨得牙痒痒的,把这些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到了,当然,那个罪魁祸首家的所有前辈我也都没忘记。
他们把我扛起来,我身上渐渐没了力气,又觉得憋闷,反正知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们既已捉到了我,应该不会画蛇添足的去捉卫展宁了吧。我放心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躺到了床上,床还算软和。头顶是帐子,我的眼睛骨碌碌四处乱转可身子不会动,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口。
看到他就心烦。
我身子不能动,那个家伙慢慢走近床边,手里还拎着一轴画。我斜眼看到那画上的人就是风华绝代的大帅哥我老爸。那人看了画又看我,冷冷一笑,道:“跑了大的,来了小的,倒也很好。”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一定已经死无全尸死了N次。可是他竟然冷冷地说:“眼睛子都快翻出来了,不疼么?”
呜,很疼,可是我不想示弱,用力的把头偏到一边去。
“我又没封你哑穴,你为什么不说话?”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意图不明的放在我胸口。我想我是有些神经过敏,他的手刚放上来我就打个颤。
他笑的那么狰狞,真白可惜了一张好皮相,心地居然这么坏。
“你怕我……?还是怕我对你做什么事?”他的呼吸都吹到了我的脸上了:“不想被我怎么样,就乖乖开口。”
好吧,不要钱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也怕不要脸的……我就怕了你这不要脸的,你也不见得光彩。
“你是卫风吧……”他低声问。
“废话,你不是早知道了么。”我恨恨地说。
“玉公子呢?”他紧钉了一句。
我斜睨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嗯?”他眼里有点凶光,声音倒是满温柔的,我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虽然惹怒他是不智的,但我也不能乖乖说我老爸在哪里啊。再说,我也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了哪里。既然这个家伙这么问,他应该是没被抓到。
觉得他的手似乎有点蠢蠢欲动,我忙叫了一声:“喂——”
他停下手:“想说了?”
我翻翻白眼:“我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拖延一时是一时,再说,我确实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将来有朝一日我要报仇的话,仇人叫什么我都不知道,那不是太逊了,仇还怎么报啊。
他眼里那危险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又更亮了些,脸色很黑:“你胆子不小,竟然连我的名字也能忘记!”
KAO,皇帝叫什么我都不记得,还能记得你啊!你不过就是个强奸犯!
当然,上面一句话我只敢腹诽,没胆子吼出来!
他揪住我的领口,“嗤———”一声极清脆的裂帛声,我的衣服变成了两块破布,在床前面飘啊飘的落地。
呜……不要……
我本能的瑟缩起来。忽然窗子外面有人说道:“左使,你不可对玉公子无礼,教主的禁令你难道忘了么?”
不可无礼?你们一群人TMD早对我XXOO无礼之极,现在又来假惺惺说什么不可无礼!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要捉我是不会手软的,但是……不能对我那个那个。
呜,虽然大坏蛋把手收了回去,但是我心里更凉了。
原来我老爸的境界这么不堪……凭我在现代看了N部言情N部耽美的经难来判断,我家可能就是因为老爸长得貌若天仙玉树临风,招来横祸。魔教教主化身王老虎强抢良家美男,一关多少年终日里XXOO,OOXX个没完没了……可怜我的老爸求救无门欲拒无力苟且偷生……
哎,不对。
苟且偷生……这个词有问题。虽然和这个老爸不熟,但是短短这两天我看出他性情是满刚烈的,我帮他上药他都不大乐意,非要自己来不可,还是我搬出……尽孝这两个崇高的字眼,他才勉为其难让我碰……
他为什么会苟且偷生到现在?
他为什么没有自求短见……当然我不是咒他去死,我只是想不通,那教主是否还拿住了他什么把柄短处,或者以别的条件要挟他不可以自尽……
越想越恨。
大坏人虽然停下手,拉过被子给我盖上,却不怀好意地低下头来说:“我叫傅远臣,给我记清楚。”
虽然我为鱼肉而他貌似那雪亮的刀俎,不能噎他一句“鬼才记得你”,但是我的眼神充份表达了我的心思。他笑得更邪恶了。
“你和他长得这么象……我想教主也不会介意将就用你暖床……”
我瞪圆了眼!
那个家伙冷笑着转身走了,把怒火冲天我的一个人留在了床上。过了没多会儿,有人进来,给我套上件衣服,用被裹了,抬了出来。我被扔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走向我不可预知的前方。
呜……老爸啊,虽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可是,我真不想被变态的魔教大叔XXOO啊。。。
16 谁是坏蛋?
我睡睡醒醒,堪比一头要运去屠宰的猪。反正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不如放宽了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的穴道被封得太久了,可能以后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我躺在摇摇晃晃的车里,不知道师傅收到我的信了没有,不知道老爸脱险了没有。
奇怪,我现在可以一点儿都不困难的称呼卫展宁老爸……真挂念他。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车走走停停,有进他们会把我弄下车,我自己艰难的解决生理需要,然后再上车走。以前跟随风一起吃吃玩玩混迹江湖的时候,没有到过这地方,好象偏东南。
终于不坐车,他们把我抬着走,我倒是没有再被套在布袋里,所以一双眼当然四处乱看。那个傅远臣带着我们走在前面,四周的建筑真是不错,宏大又精致,想不到魔教这么讲究建筑美学,几时跟他一起讨教一下……
穿过很长的一片林荫,看到一间小楼。他们把我放在楼里,便退了下去。傅远臣站在床前不走,若有所思似的看着我。我皱着眉,恶声恶气地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啊!”
他冷冷一笑,突然捏开我的嘴,不知把什么药塞到我嘴里,然后逼我咽了下去。我心里虽然慌,可也不算怎么怕。反正不能是要命的毒药。
再说我从自己学药以来,哪天不给自己吃点什么,一般的毒药大概对我也没效。我狠狠的瞪他,他根本不睬我。
他在屋里左看右看,半天才出去了。我躺在床上,象一只待宰的羊,等着拿刀的屠夫来。我想那个什么教主一定也可以一眼认出我不是我老爸……不知道他是不是立即就会恼羞成怒的杀我了。
说不怕死是假的……我又怕死又怕疼又怕受罪……
我在床上一直躺到天黑,没人进来点灯,我身上血脉已经久久不畅,现在麻痛起来,咬了一会儿嘴唇,还是轻轻呻吟出声来。
我一点儿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有人站到床前。
我吓了跳,闭紧了嘴。黑暗里我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他站在床前一动不动,我连细微的呼吸都听不见。虽然明知道是人不是鬼,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
突然那人开口说话:“玉儿,你为什么要逃……这些年我们多快活,难道你还是……”他说到这句停住,慢慢俯下身来,轻轻摸我的脸。
武功高到这个人的地步,我看不到他,他应该可以看到我。不过黑夜多少还是有些作用,让他没有第一眼就看清我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难道你还是惦记那个女人……你不怕我去杀了刘青风了……”那个人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似的。我警觉到十二万分, 人一失去理智什么事儿可都干得出。万一他等下发现我是冒充,我怕不死得惨烈万分啊……不过如果他没发现我冒充,难道我就有什么好待遇了么……
呜,人家是刀高高举起,我是肉在案上无依无靠,我不想死……
那个人压了上来,激烈的啃我的肌肤。我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直打哆嗦,可是不敢出声。现在真是……难道我又要失身给变态么?好痛,我不要啊,呜,为什么我这么命苦!
忽然他动作停往了,一手掐住我的喉头,阴沉沉地说:“你竟然这么有心机了!”随即一把将我挥了出去。我穿出帐子,重重撞在了墙上,胸口气血翻腾,背后的骨头象是要断了一样,脑子城一团乱麻嗡嗡直响,根本反应不过这个人是怎么了。
忽然窗子哗喇一声破了开来,床上那人出掌相迎,好厉害的真气,我软垂在墙角,看着纱帐受掌力激荡而横飞,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乱溅飞迸的还有许多银芒,一闪一闪的。我身子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有几点向我射来,身上几处微微刺痛,那原来是一蓬细针。伤处并不太痛,一下子便没了知觉,我在心里苦笑……针上的药好厉害。
有人窗子跃进屋来,和床上那人动起了手。他们打得极快,掌风剑气交错作响,我无力抬头,只见地上两条黑影形如鬼魅,倏分倏合。忽然那个变态教主长声惨叫,被外面来的那人一剑穿胸而过,钉在身后的廊柱上。
那人下手极快,拔出剑来,又连连刺了几下,信手一挥,将头也砍了下来。
屋里全是血腥气,我看着那人提着剑向我走近,垂下的剑尖上,还有东西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恐怕……今晚是要死了。
我闭了眼,可是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那人出手极快,将我身上被闭的穴道都解开了,然后掰开嘴给我喂药下肚。他身上的气息我极熟悉。我张开眼,果然,隐隐的看到,是傅远臣。
虽然穴道是解开了,可是我还是一动都不能动。
看样子他不打算连我一起杀掉么?我迷迷怔怔睁眼用力看,可是什么也看不清,屋里太黑。他把我拽了起来负在背上,迅疾地从破开的窗口飞纵出去。
为什么……这一下子变故来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他们不都是大坏蛋么?没有原因就开始窝里反?
还有……刚才那些啪啪砰砰的动静,外面的人都是聋子么,没有一个听见的?
身子好难受,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把我怎么样……
好累,真的好累,那些银针上淬的药里面一定有曼陀罗的成份,我觉得眼前金星乱舞,银光闪闪。该死的……
我一直咬着牙,他一直不停的向前赶。我们渐渐离开了房舍院落,四周一片荒凉。
他七拐八转,茂密的树的枝叶勾在我的身上脸上,微微的刺痛。我想,要不是那麻药,我可能会更痛。现在倒好,权当止痛了。
忽然身子腾空,我都来不及惊叫,和他一起向下坠去。
拜托,你要跳崖自杀,也别扯我垫背啊……
嗯?我们没有按自由落体的方式一直向下掉,反而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象是抛物线的轨迹,在空中摆荡。我用力的睁大眼,只是看到一条象绳子的东西,被傅远臣拉住了,阻住我们下坠。在崖壁上一撑一荡之间,眼前突然一团漆黑,夜里那一点蒙蒙的天我也看不到了。我要迟了一步,才发现我们落进了一个崖壁上的石洞里。
我从他背上滑下来,一下子倒在地上。他把我半扶起来,轻声问:“你伤到哪里?”
我其实没什么外伤,就是穴道封的太久了,而且中了那带麻药的针。其实那个死人把我摔到墙上去,只是撞疼了下,也没伤到。我只是有好多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家伙?”我直接问。
他顿了一下,手贴在我背上,以内力帮我疏通血脉,低声说:“我八岁时加入的魔教,一路升到左使的位置。我父亲是无衣门门主,和魔教仇深似海。我从小就被教导,然后伪造了身份进入魔教,就是意图有一天能颠覆魔教,杀了那个魔头。”
我张大了嘴,啊?
无间道?
他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我才发现自己把无间道三个字说出了口。
竟然是这样子?
“那……你杀了他不快点脱身,还管我的死活啊!”我小声说:“等人发现了开始搜寻,怎么办?”
他口气轻松:“这里他们找不来。况且,他们也决不会知道是我下的手……我的武艺全部都是那个人传的,平时又是非常顺从,他们不会怀疑我。”
有这么简单?
我不信哦,不过我也不指望他能对我说什么大实话,现在大概知道了,我手脚能自己动了,便爬过一边去,靠着石壁,冷声说:“行了。那你把我放在这里,等我功力恢复了,我自己能下山去,你就回那里去吧。”
他手还维持着那个伸在半空中的姿势,有点滑稽。然后他缩回手,轻声说:“你恨我?”
我冷冷的笑起来:“你在我衣服上抹了什么东西你不用装不知道。要不然以你的功力就是暗算也杀不了他。你鱼也钓上了,鱼饵还有什么用处。当年的事,我不来和你计较。刚才的事,算我们扯平。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半天没说话,然后闷声说道:“你好好调养一下吧。洞里有我备好的干粮和清水,你这几天先不要出来,魔教这些天一定会搜山,就是山下方圆百里也不会安全。”
他这几句话说完,便起身向外走。我抱着肩缩成一团。身上好冷,那几处被银针扎到的地方非常不舒服。
听他的动静已经离开了,我慢慢解开衣服,把身上中的银针慢慢的起了出来,前几根都还好,腰间那一枚因为我手法不太灵便,足足折腾了半天,弄得自己浑身无力,才算是拔出来了。
17 谁是坏蛋 二
傅远臣要是觉得我本事就这么点儿,把我放在这不上不下鸟不停鱼不到的地方就困住我,那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捉住我的时候没搜走我身上的东西更是大错特错。
我把腰里贴身的小包摸出来,这个可是我救命的宝贝,以前出门去坐长途车,大家也都会把紧要的东西放在贴身的地方或者是鞋子里吧……幸好我没放鞋子里,不然现在有我哭的。因为我现在是光着脚的,有袜子,可是鞋子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扯远了。= =‘
包里面东西不多,几粒药,一张面具,几张银票。不要小瞧这些东西。钱虽然现在是没有用,可是下了山当然是要用的。药是救命用的,面具当然是躲人追踪,居家旅行之必备佳品……我给自己吃了几粒药,慢慢靠在石壁上等体力恢复。虽然功力不可能一下子恢复,但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我往山洞里面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个角落里放着傅远臣说的东西。我肚子也有点饿,确定了一下东西确实没什么异样可以吃,就拿来填饱肚子了。
当我会乖乖听话呆在这里等他啊?切,他以为他老几。他杀那个家伙的目的早就有了,不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我可不会小白的以为他是为了我勇屠恶龙,他要真有那样的侠心善意就不会在我衣服上身上下软筋散迷那个魔头。就象我刚才跟他说的,他不过是拿我当了鱼饵了,难道还要我感激他收竿动作快没让那条鱼真把我这个饵吃了?
我可不是没长脑子。把我放在这里真是为了我安全?
我要这么轻信,早让人卖了八百回。
我一边念念唠唠,一边顺着他留下的那条粗藤向下攀爬,好在我轻功还不错,没费多大劲儿就爬上来了。
天大亮着。
我没费多大劲儿就摸回了魔教的所在地。不是我好奇心真那么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才最安全,不是我说,就是山上那个洞保不齐都能让人搜出来,而现在他们死了老大群龙无首,估计局面一定很乱。要知道象魔教这种集团型跨省大机构,各省的人互不相识的多了,混在人堆里远比躲在山野里安全。
不是我吹,我就是有这么个本事的。我摸进去找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穿了,大摇大摆出来,挥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
嘿嘿,果然让我说准了耶。这么大的一个魔教,哪里没几个下人啊,要不然那些兔崽子们天天自己洗衣服扫地煮饭倒马桶外加照料这一山的花花草草,那他们正事儿也不要干了,打打杀杀也可以省了……哪里都需要伟大的后勤人员滴!
我扫呀扫……嗯,一边借扫地的空儿一边暗运心法,我这个心法是比较怪一点,不需要坐的端端正正盘腿正容的,一边动着一边练倒是更好。
中午看着其他的人的动作,去领了饭吃了,回来继续扫我的地。院子多的是,哪里都有干不完的活儿。而且我听到了我想听的消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冒牌,只说是玉公子勾引外面来人谋杀了教主,想必是走不远,正在附近大搜特搜。
我一边扫地一边挂念老爸,要不是知道现在外面危险的很,我一定象火箭那么快的冲下山去。可是现在只能在这里扫地……
还有其他消息,说是教主现在横死,没有留下话来说这位子谁接。教主的儿子威望不够,但是一些护法长老还是拥戴,左使年少有为,恐怕也有问鼎之心……还有某堂主,资历倒是够,就是近来练功出过岔子……
我一心三用,一边扫地一边听人说话一边在心里悄悄分析。
傅远臣之所以暗杀,恐怕他想要教主之位吧……嗯,同性恋大变态教主还有儿子,真是沧海还有遗珠在啊,难得难得……我恶趣味的消化这些信息。
如果有老爸的消息就好了……呸呸呸,不是说了么,没有新闻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新闻了。没有玉公子的消息说明他们找不到他。我老爸并不知道我引开这些人的事,我当时只是给他服了一点非常滋补的药,不过他会有比较短暂的时间里不能动弹,那个药性不长久,估计一个多时辰就能解开,那时魔教的人早被我引到一边去了,老爸不会听到什么动静,应该是可以乖乖的去找师傅的。而且我也给师傅送了信了,师傅一定会来接应……
呜,真的很挂念。虽然只聚了短短的时间,可是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对这个人漠然视之。到底是我天生鸡婆……还是血缘的力量大啊……
还有随风,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虽然我不反对他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三年相处,我都当他是亲兄弟自己人,他居然一声不响就跑了,实在冷血……
呜,为什么我老碰不到好人的说……
哀怨的又扫了一天的地,看情势短期内我还要是做伟大的后勤人员。
有个小家伙儿,看样子不会超过十五,和我一起打扫,居然冒出一句:“你新来?我没见过你的。”
屁话。
小孩儿就是天真啊,那些老鸟们就不会好奇,他们知道好奇的人死的比一般人快,在这种地方最好就是当瞎子当聋子当哑巴才安全踏实。
我嗯嗯唔唔,好在他只是爱说话,第一句问完就不问了,叽叽咕咕的说昨天菜太咸,被子太薄,晚上有人起夜踩到他的脚,今天中午没赶上第一轮吃饭结果拿到的饼都是压扁的……
KAO,要不是怕露马脚我真想一巴掌扇晕了他,活象一个唐僧,嘤嘤嘤嗡嗡嗡……没完没了,鸡毛蒜皮。
那边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喊我们:“哎,过来,这边的院落要快清扫一下。”
我应着声,那个小鬼居然也跟来了。好头疼!
这间院子明显与我们刚才打扫的外院不同,清静精致多了。有片空地用麻石砌得平整,我一眼就看出是给人练功用的。想必是个大头目的屋子了。
我正卖力的扫台阶上的落叶浮灰,听到有人进院子的声音,还不止一个。反正不关我事,我低头扫我的,后面那个小子直着脖子,兴奋如杀鸡地,还自以为声音很低地冲我叫:“哎,公子耶。”
公子?
现在我对公子这词有点过敏,难道这教主男宠这么多啊!跑了我老爸,还有千千万?
但是随即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进来的的服色与傅远臣不相上下,后面跟着的几人更是气势不凡,隔着花树远远看一眼我就知道来头不小,可能就是什么护法什么使者什么长老什么堂主之类了吧。
我不敢抬头看,那些人也没有留意扫院子的我们,一径从回廊那一头就进了屋,还关了门。
嗯,机密议事么?
这个人是傅远臣的竞争对手吧……争吧争吧,狗咬狗最好,汪汪汪,一嘴毛,省得我费事找你们一个儿一个儿的麻烦。
倒不是我跟魔教有其他什么了不得的过节,主要是为了我老爸!他们捉我捆我伤我我都可以忍,都可以原谅!可是欺负我身边的人就是找死!
敢这么欺负我的亲人!
哼,你们等着好看吧。
昨天的卫生可没有白打扫,我很快寻着气味找到丹房药庐,趁人不备摸了一大包的东西。晚上一个人躲在柴房里鼓捣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