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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儿

_3 几米(现代)
  "他脱女人裤子的速度比拉自己的拉炼还快。"C男嘲讽。
  她脸颊自然地酡红。"讨厌,人家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啦!反正我有你们在保护我,对不对?"对、对、对,一群男人都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她无邪地微笑,心中想着:越是危险的猎物,越值得把他弄上手,不是吗?凭本小姐的美貌与手腕,就不信会有男人不上钩!
  要问夏寰的魅力在哪儿?认识他的人,十个中有九个会先楞住,最后的一个人则会还以莫名其妙的眼色,质疑这么白痴的问题是打哪儿来的?
  要是能一语道尽夏寰的魅力,那夏寰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既非绝对完美到让人感叹造物主神奇的五官外貌,甚至可说是大刀阔斧下,有点随便的粗糙长相,组合在一起就只能以"强烈"、"极具个性"、"阳刚美"来形容,而丝毫不输给容貌的……那呛死人不偿命的性格也是一绝。
  经常懒洋洋有如午后贪睡的狮子,却总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特别是被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给盯住时,就算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男人也同样会有动弹不得的感觉。
  所以他的敌人臭骂夏寰的同时,最后都会加上一句--"摸不透到底在想什么的危险家伙。"至于一些死心塌地跟随着夏寰的手下,他们对自己名义上与心眼里的主子共通的评论则是--"总而言之,超强的!"、"无论什么人都嬴不了夏哥的!"、"如果夏哥再努力一点,不光是台湾,想要征服世界都不成问题!"以上都是些夸大不实的言论,纯粹仅供参考。
  真正的夏寰,能摸清他个性、脾气,幷了解他脑中心智构造的人,不是还没有出生,就是死了。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举手投降,从五岁后就放弃"教育"两字的怪胎,经过多年磨练,现在说他是怪胎中的帝王,也不为过。
  不过怪胎之王也是人,也不是全然没有弱点(缺点倒是一卡车),他最大的弱点就是……
  "我大概快不行了。"一手环着某迅速窜红的偶像,另一边还坐着专拍写真出名的女星,夏寰却毫无往日色劲全开的火力,反而意兴阑珊地念着。
  "怎么了?,一点儿都不像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女星微笑着,以红色寇丹的纤指在他敞开的花衬衫上画着小圈圈说:"要不要我安慰啊?""不行,今天寰寰是我的!上次被你抢走了,今天总该轮到我了吧!"以清纯为卖点的偶像索性贴上夏寰的大腿,像猫磨着树皮一样地磨蹭着他。"吶,对不对,寰寰?""唉……(在沙发上仰起头,夏寰烦闷地吐出一个大烟圈。
  "他是我的!""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夏寰是你一个人的啊!"两个女人开始上演抢夺的戏码。
  霍地起身,夏寰两手插在裤袋内。"见你们俩玩得很起劲,我就不奉陪了。""夏寰!""寰寰!"想要追上前去的她们,被夏寰身?叩母笔中⊥舾瓜隆?"两位大小姐今天就死心吧!看夏哥那样子,肯定是病发了。""病?夏寰生病了吗?是什么病啊?"写真女星吃惊地间。那个活力充沛、体力惊人的怪物生病了?什么病菌那么大胆地找上他?
  小汪笑笑。"那是夏哥的专门怪病,专业病名叫做:玩乐机能停滞症,别名又称:小治血清极度缺乏症。""那是什么呀?听都没听过。"清纯偶像狐疑地看着他。
  小汪吐吐舌,真有人能听得懂,那才叫奇怪呢!"这绝症不是你们能治得好的,就放他去吧!根据过去的纪录,没两天他就会恢复回一尾活龙了。"走到吧抬边,夏寰跟酒保要了杯不加冰块的纯威士忌。穿著"魔音"金绿色制服的酒保,将倒好的酒放在他面前,调侃地笑说:"老大,你又陷入低潮了吗?"一手撑在下颚上,两眼无神地瞥着喧闹的场合,夏寰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说:"已经一年十个月又二十五天了。"此刻酒保看到左边有一名女子故意移到夏寰身边的位子上,但酒保的规矩中有一条是"视而不见",所以他就当作没发现,继续和夏寰聊着。
  "那么久了吗?这么说也应该快回来了吧?""谁晓得,到时候那小子肯定会找出一大堆借口,说什么还想再继续留在美国研习,哼!"女子伸手跟酒保要了杯淡酒。
  暂停下话题的酒保,注意到女子一双大眼正有意无意地朝着夏寰放电时,默默地想着:对现在的老大来说,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除非是脱光了衣服躺在他面前吧?但,这也不是身为酒保的人该插嘴的事。把酒递给她之后,他开始擦起手边的杯子。
  夏寰忽然嚷着。"丁,把整瓶酒拿过来,今晚我要喝它个不醉不归!"酒保叹气。"老大,就算你喝光这儿所有的酒,也醉不了的,劝你省点功夫吧!""啰唆,拿来!"酒保从柜抬底下拉出一具复古的黑色话机,咚地摆在夏寰面前。"我看你需要的是这个才对。"傲慢地挑起一眉。"给我这个能喝吗?""担心他不回来,那就直接打电话去确认一下嘛!"一眨眼,酒保微笑地说。"不见得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这是身为酒保的我的良心建议。""……"夏寰啧地弹了下舌根,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捉起黑色话筒,边拨着号码边说:"丁,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把你挖到这边来当酒保吗?""因为我调酒的技术一流?""不,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揪住你的脖子,威胁你不许扫客人的兴致!当客人说要喝酒时,就给他酒喝,要不然我就扣你的薪水!"以前也有好几次被丁扫了兴,此后夏寰就发誓,非得把这个"特别顽固"的酒保揽到自己旗下。
  "我不是要扫兴,只是有我的原则而已。喝了不能使人快乐的酒,那么被喝进肚子里的酒也会哭啊!人有人权,酒也有酒权嘛!"酒保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会咆哮的夏寰多半只是只纸老虎而已。
  "歪理!"夏寰撇嘴一啐的瞬间,注意力全转移到他手边的话筒上,表情焕然一变,从懒洋洋到神采奕奕。
  "英治宝贝!是我啦!喂喂?听到没有?"十分钟内,这一通电话让夏寰的活力指数从负数转为一百二十度,尤其是他放下电话后贼笑的样子,就像是个得了糖还卖乖的小孩。他勾着小指头对酒保说:"丁,我爱死你了!""不客气。""好,今晚也来狂欢吧!"唉呀呀,这会儿可能会被他吵得天翻地覆,没一刻能安静了。酒保才这么想,刚刚的女子采取了行动。
  她笨拙地站起,装作喝醉的模样,往夏寰的身上靠去。"啊……不好意思,我好象喝醉了,这儿的酒好烈喔!"媚光大放送,夏寰扶住她肩膀的同时,唇角也邪恶地扬起。"不要紧,你没事就好。"你一眼、我一眸,火花飞舞。
  关公面前耍大刀。丁瞧一眼那杯几乎没被喝到的酒,替自以为成功套住夏寰的女子在心中祈福,希望她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天底下有被老虎吃掉的狐狸,可没见过吃掉老虎的狐狸喔?
  猎物与猎人,人们往往分不清楚自己是哪一边,所以人生百态才会如此有趣,不是吗?
  用餐有用餐的规矩。
  冷盘、色拉、正餐、水果盘、甜点,最后端上餐后饮料。但这称之为基本套餐,无论繁复或简约,大致上相差无几。
  有人说规矩是用来打破的,所以故意忽视规矩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欧阳英治认为经过长久历史演变而成的规矩,必有且其道理,假使它能帮助人们更加享受用餐的过程,遵守一下规矩又何妨?这是他"现在"想要这野兽化的家伙,好好沟通一下的课题--哪有人一下子就从正餐下手的?混蛋!
  "住手……不许脱……叫你不许脱你听到没有?!"死守着自己腰间的皮带,英治在沙发上被节节逼退。
  就晓得他的安分是有阴谋的!
  当英治拖着皮箱威胁要回美国后,耍"宝"耍得不亦乐乎的男上立刻改弦易辙,声称一切只是游戏,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要让英治放松一下而已。就在诸如此类的甜言蜜语源源不绝地涌出,而英治的戒心也暂时松懈后,才?勒庠床还?是男人的缓兵之计!
  等到英治勉强同意留下,幷在宽敞舒适的豪华大浴缸中洗去一身尘埃,稍事休息,准备把打包的行李拆开来时,男人就露出深藏的阴谋……
  中计了!
  内心疾呼失算的英治,也不是天真地以为和夏寰同居一个屋檐下,还能相安无事一觉到天亮,可是起码考虑一下刚下飞机没多久的他的心情吧!满身疲惫还没去除,谁有这心情亲热啊?
  显然夏寰是没那么"体贴"的。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活像是充分暖机、引擎全开,正打上满档要狂飙一番的超级跑车。
  "我是没有『拖』啊!"拖延的拖,补充说明完后,男人欠扁地笑着。
  前有狼、后有沙发,英治唯一的退路只有翻过沙发才能逃出生天。就在他一脚跨上椅背之际,男人轻松地由后面将他整个人抱住,大掌扣着他的腰,三两下就解开了英治的皮带。
  "你干什么--"一肘子往后拐,没顶到男人的脸,倒是给对方可乘之机,从解开的裤头伸进禄山之爪,老实不客气地一握。
  "你!"气得往后一瞪,竟得到反效果,对方贼笑得更形得意。
  "小治,整整两年,两年份的利息可是很高的喔!别以为你还有空在那边玩抵抗的可爱小游戏,现在的我没有人阻挡得了。你等着看好了,一个礼拜,不,可能两个礼拜你都别想下床了。"这已经不叫威胁,而叫恐怖了!英治咧地苍白了脸。
  "……骗你的,瞧你那副害怕的模样。哈哈哈!""一点都不好笑。"一耸肩,夏寰不安分地在他裤子里摸索着,说道:"那么,咱们言归正傅。关于支付利息的方式,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小治。方案A:主动配合,花三天的时间满足我的兽欲。方案B:被动接受,花一个月的时间在床上慢慢耗。你打算进行哪一种?""都不要,把你的手从我的--抽出来!"死命扯着,但那可恶的"毛手"就是不肯放过他。
  "OK,方案B是吧?收到。""不许把别人的话全当成耳边风,你这混帐东西!"咬牙兼切齿。
  "是你自己不老实回答的,现在又变我的错吗?唉,小治有够任性呢!好吧,再问你一次,哪一边比较好?我先声明喔,你再吱吱歪歪不挑的话,那我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进行了。"嘟着嘴,装出无奈的表情。
  这个恶棍!
  "小治……你就是这么不老实,嘴巴上再怎么逞强,明明身体就坦白得和一张白纸没两样,你就那么想看到我蛮横的一面吗?难得给你民主的选择权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咧嘴笑得开心皈了。
  许久未见还是这样死性不改,逼了更叫人火大。
  真以为把他欧阳英治吃得死死的吗?瞧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谁把我看扁都无所谓,就是你这死夏寰,我绝不称你心如你意)!
  "我明白了。"冷声说道。
  "噢?"英治先拉开两人的距离,接着把他的手由自己身上掰离。"你不是要主动配合吗?那从现在起你就不许动半根手指。""喔喔?"欲望,他也有。
  也许他不像夏寰那样,总把欲望当成雄性的卷标挂在身上走动。但他也不是圣人君子,一样也在两年的分离中有过暗夜难熬的时刻。
  想见识一下他发情的模样吗?好得很,就看谁在挑战谁吧!
  手指移到自己榇衫的衣襟处,以缓慢得不能再缓慢的速度,解开至颗钮扣,燃烧的黑瞳凝住他,英治一字一句地说:"像你这种货色,哼!三天不用、两天不必,我让你三个小时就被打败,你给我走着瞧!"钮扣全部解开后,英治扣住他的脖子,主动递上双唇,以粘腻而浓厚的舌吻揭开序幕。
  起初没料到英治会来这一招的夏寰,对这送上门的香唇稍感迟疑,毕竟,英治会主动挑逗,这可是破天荒的事。这一步棋杀得他措手不及,心脏险些乐到麻痹,但习惯水里来人里去的男人,不到三秒,马上"欲"火重生。
  "别给我后悔喔,英治,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一吻结束,同样急促起来的呼吸,在近距离中交相激荡着,犹存的火花在夏寰深幽的黑瞳底部窜动着,他舔着舌,虎视耽耽地看着他,邪笑着,光亮雪白的虎牙在唇角猖狂隐现。
  英治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不该太草率地做出决定。本来以为把主导权握在手上,起码可以不让男人冲得太快,然而,压抑了两年份的欲望一旦获得释放,在失控的状况中会狂飙到何等程度,这点是英治无法估算出来的,结果也只有亲身验证这失败的结果了。
  两年的等待期间,夏寰不是个忠实的情人。
  认识英治之前,他与数不清的女性有关系;认识英治之后,数量也许减少,却不曾归零过。因此,性情更不可能在英治留美的期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停止打猎野食的行为。
  可是那又怎样呢?忠实不是他和英治这段关系的要素……
  英治是英治,女人是女人。就这么简单。
  他不曾把英治视为众多飞舞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之一,而那些女人也无法跨进他为英治保留的那一小块圣域,这就是他众所周知的原则。
  不过夏寰也非常清楚,这是种自私利己的说法,他的放荡是建立在英治的纵容上,万?挥⒅蜗衽艘谎匏咦乓笏暇肫渌拥墓叵担删鸵笊四越?了。正因为他晓得英治不是"女人"(也很难想象他哭诉的画面),没有那些无聊的吃醋情感,所以他才一直把游戏花丛间当成娱乐,没有放弃的打算。
  可是英治没有醋意,幷不代表他也没有。
  口口声声宣称夏寰不是恋人,而是对等伙伴的英治,要是想和他一样对等地做花花公子,恐怕……
  我的度量比普通女人还要小也不一定。
  夏寰颇有自知之明,自己正是英治口中所说的混帐东西没错,因为在占有欲这一点上,他是绝对地双重标准奉行者。即使十个人中有十个人会说,英治配上他太糟蹋、太暴殓天物,他也会一腿踹开这些论调,霸着英治不放的。
  一切都是你大可爱,吸引了我这恶棍的错,小治。
  端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奉命一根手指头也不准动的夏寰,衔着悠哉的笑意,凝视着正咬着下唇,拚死命忍住羞涩,却止不住晕红了脸,替自己做着"接纳"前的准备动作的老实恋人。
  没想到一句挑衅的话,能获得这么好的效果。夏寰心满意足地确认了,这两年来的相思苦也不是只有他在受而已。
  采取前所未有大胆行动的恋人,褪下身上的衣物,裸程着他完美匀称的身子,正面跨坐在夏寰膝盖上后,刚开始表现得还不错。甜美地啮咬夏寰的唇,挑逗地吮吻着,轻易唤起彼此的热火……
  可是很快的,第一道关卡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了?前面说了大话,现在进退两难了是吧?小治。"眼神斜瞟到那绕往背后,探索着秘穴的颤抖指尖。只见没入半指深的长度后,始终没有下一步动静,就能猜测到恋人此时身处的困境。
  很久未曾被外物开启的花蕾,可不会轻易地就松弛开来的哟!
  "……闭嘴。"脸上红晕更深,秀气的眉蹙得死紧,因为那双氲泪黑眸的一瞪,夏寰双腿间的悸动更强悍地在布料中叫嚣着要反客为主。
  "我,帮你一手吧?"眉头呼地舒展开来,英治低垂下头,红通通的耳根映在眼中格外可口,夏寰无法抗拒也无意抗拒地一口含住。
  哈地一声细喘从恋人口中逸出,熟知恋人所有敏感处的夏寰,不放过启动攻势的机会,乘胜把舌头往耳洞里攒去、引得那具诚实的身子在自己双臂间细细抖动着,而夏寰幷不因此而满足,他一手往恋人的后腰爬过去,握住英治正坐困愁城的手,借用先前早一步插入的指尖,轻轻一推。
  "阿……"咚地,恋人夹在两人身躯中的欲望,坦白地抵上夏寰的小腹。
  "喔喔,看样子你也积了不少嘛,才这样子就……"是不甘心、对嘲笑的气愤,或是恼羞?一语不发的恋人红着眼眶瞪着自己的模样,分明就是诱惑他使坏嘛!
  "……有什么好气的?我们都是一样的,小治宝贝。"夏寰握着英治的手指开始抽插、前后摇动,另一手则由前面把两人的欲望扣贴在一起相互摩擦着。
  "快点……为我打开吧。"受到前后双重刺激的恋人仰起雪颈,难耐地呻吟着。那在夏寰耳中有如天籁的沙哑喘息,催促着血液沸腾、野兽苏醒。脑子明白恋人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松软开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有点不妙了。"低咒一句,夏寰放开前面的手、也一幷抽出了英治的指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中断的英治,愕然地瞠大眼之际,夏寰回以歉意的一笑。
  "我对不起你了,小治。""咦?"似乎有点误会他的英治,浮起腰身。
  岂会让他跑掉?夏寰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腰,先斩后奏地声明。"反正我是个千该万死的恶棍就对了!"声音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传出来。
  苍白着脸,英治抖着接近悲鸣的位音,浑身僵直地扣住夏寰的肩膀,痛骂道:"你、你是想杀了我吧……你这……"宛如处子。
  火焰、熔浆、灼热……无意义的字句在脑中飞舞着。
  一滴汗珠冒出夏寰的额际,他咬牙苦撑住,不然就会上演极为丢脸的三秒砰砰砰,这对男人来说是最大的屈辱了。
  该死的、天杀的!不管累积多少经验,只要一碰上他,自己就会像是回到中学时代刚接触性事时,那个生嫩青涩、不懂控制为何物的毛头小子,亢奋得不能自已。
  偏偏这种时候,他那呆得可以的恋人还不安分地乱动,紧缚他的部位央求进一步蹂躏似地收缩着。
  "……拔……拔出来……"装作没听见,也没看到恋人气喘吁吁、细碎抗议的表情,夏寰舔了舔上唇,双掌扶住虚软无力的腰,沙哑地笑着说:"好啊,拔出来……再进去……吶……一切应你所求……""阿!阿阿!"狂骚乱舞的发丝沾染上汗水,闷锁着欲潮的脸庞上再也看不见平日那冷静俊俏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蛊惑着身下男人贡献出所有的魔性尤物。深深戳入男人肩膀的十指在鞭策着,蜷曲的脚趾也牵动着全身,几欲将男人榨干。
  我的……
  全部都是属于我的……
  这表情、这反应、这呻吟……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终于又回到我的手里了,我的英治。
  紧搂着那热烫的身子,夏寰深深地贯穿他,不停息地以?约旱挠┐套牛?人迸出的汗水、弹射的体液交汇,不分你我的体味浓浓弥漫在这失去常轨的禁忌空间,那是邪恶又甜美到令人战栗的气味。
  咬着英治脖子喉头处的凹槽,夏寰把英治在最后忘我一刻中所发出的高吟,尽数吞下。
  然后,就像紧绷的线突然被切断般,英治全身一软,瘫在夏寰的怀中。
  "……几点了?"在陌生床铺上醒来的英治趴在枕头上,以眼神询问地看着坐在身边抽着烟的男人。
  "还早。"把烟从唇边移开,夏寰伸出一手摸摸他还汗湿的发说:"你大约睡了十五分钟吧。怎么样?夸口说三小时要把我摆平,结果是自己被摆平了呢!有点丢脸喔,小治。""哼!,"夺过他手上的烟,英治也深吸了一口。基本上他不抽烟,可是有人坚持要制造烟害的话,他也绝不当那个抽"二手烟"的家伙。
  "要来一场败部复活战吗?我绝对奉陪喔!"把烟吐在他嚣张的脸上,英治撩起贴在脸颊上,弄得他很不舒服的发丝,顺道递了一抹冷眼说:"你越来越邪二了,而且是二百五的二。"夏寰啾地香了口他的脸颊。
  "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和我的家,我帮你弄了辆车,我也有一辆,都是M社新款的四驱跑车。"英治扬起一眉。"我先声明,房子的租金我会付给你,车子等我看过,确定喜不喜欢之后再说。喜欢,我买下。不喜欢,那是你的车不干我的事。总而言之,你不要把我当成是『被抚养家眷』,夏寰。""小治……""没得商量,要就照我的话做,不要我马上搬出去。""你这死脑筋的顽固家伙。"英治脸一红,他就是不想堕落到这种程度。"可以"依赖夏寰和"愿意"依赖夏寰是两回事。不是不领夏寰的情,只是身为男人的坚持,他绝不让步。床上两人的关系是一回事,至于床下……
  "好吧,我知道了。照你的意思做吧!"夏寰突然一转身,把英治的肩膀往床上压去。
  "你、你这姿势想干么?"英治头皮发麻,他那儿可还痛得要命啊!
  夏寰吐舌一笑。"这节骨眼问这句话,不是太好笑了吗?小治……拳击的中场休息不过是三、五分钟,我都好心地给你睡了十五分钟了呢!""这又不是在打拳!你放手啦!"轻松地瓦解英治的抵抗,夏寰呵呵地笑说:"明天、后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让你慢慢休息,你就安心地把一切『后事』交给我吧!吶,小治。"安心?安心个头啦!
  英治的抗议都还没有说出口,就全被吞噬掉了。
  事后英治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被夏寰做了几次,只记得到最后自己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彻底投降。
  回到台湾短暂休息了一个礼拜,英治重回原先任职的"明朗医学中心"担任外科医师的职务。大部分的同事都是老面孔,也省去许多调适的时间。其中也不乏见到他回来后,调侃一声的人--"哟,留美回来的名医,欧阳大医师!"可是英治没把这种调侃放在心上,对他而言,重要的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如何表现出自己在美国所学得的一切,而不是担心别人会因嫉妒而排挤的小事。"以后我们院内又多一名生力军了。欧阳,你可要好好地干啊,外科主任对你可是有很高的期许啊!""我尽力而为,院长。"离开院长室后,和主任、护士长打完招呼,英治今天的工作也告一段落。真正排班看诊是下周一的事,所以他带着一些必要的资料,整理好桌子,正打算要离开"英治,你要走了吗?去喝一杯吧!"几名资深医师将他团团围住,嚷着。"我们几个替你办场接风酒,走吧!"推拒不了这人情的压力,英治接受前辈们的好意,转移阵地到离医院不远处一间热闹的啤酒屋。
  "干杯!庆祝我们的小学弟从美国学成归来…""谢谢。""来,英治,不要客气,你今天是主角,想叫什么吃的,尽量叫啊!""反正亏空的是老前辈的钱包嘛!哈哈哈!""董新彰,你还有闲情在这边笑啊?我看再没多久,英治就可以取代你的职位,成为新生代医师中的第一把交椅了。"被点名的男医师摇了摇微秃的头说:"没用、没用的,前辈。你就算这样刺激我,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不,岂止我一个,所有同年的医师也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假如欧阳没去美国留学,那他由实习时代开始,就已经压在我们这些人头顶上了。现在该有危机感的,是前辈们吧!""还真敢说,哈哈哈!"几杯酒下肚后,话题也从原先的医学事务,谈到在美国的艶遇什么的。不管是医生或市井小民,讲到八卦的话题,都有欲罢不能的迹象。受不了被他们群起围攻地盘问"女性关系"的话题,英冶借口说自己有点醉,走到啤酒屋外头去吹吹风。到现在为止,因为自己年纪还轻,即使不结婚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目,可是往后呢?与夏寰的关系持续一天,他就一天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婚姻生活,尤其目前他和夏寰等于正式同居了。
  迟早有一天,这类的疑问会不断地困扰着他吧?
  英治可以想象上司们积极替他介绍对象的画面,也不难猜测父母会有催促他结婚的动作。再怎么开明的父母,听到自己的儿子与男人同居的话,应该会大受打击吧?
  以前不觉得特别严重的问题,现在仔细思考一下,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有意规避这些问题而已。
  要向所有的人坦白我有男性恋人吗?有这必要吗?
  讲了又能怎样?
  夏寰又是怎么想的?他曾经想过要如何跟他的家人解释我们住在一起的事吗?认识这么多年,我连他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人,竟毫不知道。是我太漠不关心,或是夏寰也一样,仍对彼此的关系有所保留,不希望我去接触?
  想得越是深入,心中的寒意就越深。
  英治深吸了一口夜风,厘清紊乱的思绪。现实主义的他,幷不喜欢对未发生的事作过多的设想。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事不扰人,人自扰。他和夏寰的关系,若有终止的一日,那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总之,现在他无法、也切不断这份关系,除了继续往前走外,他想不出有方法能离开这迷宫。
  该回啤酒屋里去了,再不回去,前辈们会以为他是掉到水沟里去了呢!
  "英治?你是欧阳英治吧?"背后传来女子兴奋的呼唤,有点耳熟的声音让英治回头,讶异地认出对方。"敏敏?""好久不见!"打扮时髦,顶着一头染烫成棕金色利落短发的帅气女强人,喀喀喀地踩着高跟鞋来到他面前,高兴地给他一个热情拥抱,幷说:"你怎么会在这儿?也是来这儿喝酒的吗?真的好巧,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呢!"敏敏,全名是宁敏,英治大学时代的恋人。那时两人都是大学新鲜人,因为选修共同科目,分配到如一报告组别,在搜集报告所需的资料时,两人都被对方的聪明与个性吸引,所以自然而然地交往。
  虽然她不是英治初体验的对象,但却是英治认真交往幷付出情感的初恋情人。两人在交往半年后就分手了,理由也很简单--爱情变质了。
  "我们太相像了,英治。""我们简直是对异卵挛生兄妹而不是恋人,不是吗?"说完这些很刺伤人的话之后,她就毅然决然地走出他的生命。到现在,英治都还对当时的伤害记忆犹新。没想到,她竟会在此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巧合,或是上天的讽刺?
第六章
  努力不让脸上的笑消失,英治淡淡地说:"你看起来很好。""唉呀,你现在看来也不壤啊,嗯,我要更正我的话……你比当年还要更帅、更英俊了呢,几乎要让我惋惜当年放走一条大鱼!对了,这套西装挺适合你的,这种蔚蓝色衬得你更挺拔。怎么样?已经毕业取得执照当医生了吗?"宁敏和以前一样,快人快语地说着。
  "托你的福。"她噗啼一笑。"我可是什么忙都没帮上啊!"英治连带地被她勾出笑意。"那就是托老天爷的福。""这样啊……叹,考执照对你来说本来就是小CASE嘛!真好,医生呢,金饭碗一只,就算再不景气也不必怕摔破,和我们这种靠景气吃饭的行业就是不一样。"感叹地摇了摇波浪般的短发,自然不造作的美是由于自信,也是出于天生的性格。
  "你以前不是学法文的吗,现在在教法文吗?""有点不太一样,我在C公司做采购。"随口一说便是间法国老字号名牌,从皮包、香水、化妆品到高级订制服饰都有涉足,英治记得它在台湾设立了间旗舰店。
  "那也很了不起,走在时尚尖端很辛苦呢。""还好啦,半是兴趣、半是有其挑战性。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枯燥而且一成不变的工作。这份工作至少不会让我无聊。"她两手一摊,潇洒地说。
  他们聊着的时候,一群打扮入时,具有模特儿般衣架子身材的男女靠了过来,"MINDY!你和朋友慢慢聊,我们先进去喽!""啊,好,我马上进去。"宁敏切断对话,转头和英冶说:"抱歉、抱歉,因为今天是我作东要请他们的,所以我不能聊太久。对了,给我你的电话和住址嘛!我们可以再联络。"英治迟疑了一会儿。
  "不方便吗?"直肠子的宁敏,马上笑说。"该不会是怕女朋友吃醋吧?"脸一红。"没有那号人物,抱歉。""骗人!你那容光焕发的模样,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唉呀,不要紧的啦!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不会让你女朋友误会。把电话给我,我保证不在不方便的时候打。"她硬拗。
  英治想想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于是和她交换了电话。宁敏爽快地挥手和他道再见,他则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想着:和以前一样,即使有点强势,但不至于引起他人反感,这就是宁敏最强的武器吧!
  漂亮而令人心动,爽快却又不失女性柔媚。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懂人情世故。当年的法文系之花。
  记得以前夏寰曾盘问过他的情史,当初他还打肿脸充胖子地说:为了课业与飙车和宁敏分了手。这其中有一半是事实;如果分手的理由只是"时间不够",那么他有很多可以挽回的余地。
  现在回想起来,就会觉得自己有很多地方都对不起她。
  当初他实在既年轻又不懂事。
  遇见宁敏之前,英治的生活圈中可说是相当缺乏女性色彩,除了平常接触的母亲、阿姨、姑姑这类?猿け餐猓捅砻谩⒈礞⒍疾怀O呵赐K有【褪歉鲅纤?的小男孩,对年龄相近的女孩子而言是太乏味的玩乐对象,而他也喜欢研究书本知识胜过和她们玩家家酒。
  也许是这种缘故,无形中造成他对女性采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应对方式,就连初恋也比一般同年龄的男人要来得晚。
  现在他对待女性的态度,常常被人称赞是"体贴"、"温柔"、"和善",那全要归功于宁敏教育得当吧!要是没遇到宁敏,也许他还是一样无法理解"女性"这种万分复杂的高等生物。
  据说人每恋爱一次就会成长一次,而他是左宁敏之后遇见了夏寰这冤家,才省悟到当年他对宁敏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分手前她笑着说:"我们太相像了"的时候,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绝望。一种对他那种不闻不间,美其名为相信她,其实是推卸情感包袱,要她自己处理自己情感的作法感到绝望吧!而且,向来直言不讳的她,因为顾忌到他的自尊,宁可以拐弯抹角的方式,以不伤害他的借口提出分手。
  结束的情感,就像一盆烧灭成灰的残渣,无法再复燃,可余烬中的温暖是可以转化成无比珍贵的宝--友谊。
  英治把宁敏给他的名片收进口袋中,决定改天请她喝杯酒,顺便为当年自己的愚蠢迟钝向她道歉。不过……唇角绽开一抹浅笑,英治知道她一定会用有点讶异,又有些高兴的表情,回答他--"拜托!几百年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着啊?男人这样记挂着往事,很快就会秃头喔!"她就是这样的人。
  "英治哥,你回来了。"小汪从厨房中探出头说。
  "我回来了。"住进夏寰的屋子里已经两个礼拜了,英治到现在还是有种进错门的感觉,怎么样都无法产生"回家"的实感,大概是在这屋子里大大方方进出的人实在大多了。夏寰的那帮兄弟们不必说,就连一些英治不认识,似乎是他生意上往来的人,偶尔也会出现在客厅里。每当那种时候,英治就会很自动地上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不是羞于见人,只是不想涉入夏寰的"生意"。
  对于人们如何选择谋生的方式,英治幷没有偏见,套句以前曾听某位老刑警说过的话,流氓里头也有值得尊敬的人物,就像警察也不全都是好人一样。以手段来说,即使是某些看似崇高伟大的政治人物,背地里为了利益,照样也会知法犯法,除了公然与背地的区别外,和流氓又有什么两样呢?
  "夏寰呢?"放下公文包,解开领带,英治坐在沙发上问。
  端着一杯热茶出现,小汪恭敬地说:"他有事到俱乐部去了。英治哥,你也一起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必煮晚餐,直接在那儿吃就好了。那间俱乐部的厨师是出了名的高明!""俱乐部?什么样的俱乐部?""好象是夏哥朋友开的私人俱乐部,对方惹上一些棘手的麻烦,所以找夏哥出面去关照。这是阿超告诉我的,我本来想跟着去,但……""你要是不想煮,我们叫披萨来吃也可以。"英治对于出门没多大兴趣,都已经工作一整天,现在他只想待在家里休息。
  "不要这么说嘛!听说那问俱乐部很气派,我一直想去看一次。要是我一个人去,夏哥说不定会生气,可是我带着英治哥当挡箭牌的话,嘿嘿,绝对万无一失。"小汪极力游说。
  由于英治不下厨(应该说,回台湾后他不想为了夏寰下厨),夏寰就更不必说了,那个人连泡杯咖啡都不愿自己动手,小汪担心他们两人会饿死,主动提议帮忙做这屋子里的家事,举凡简单的打扫、煮早晚餐之类的,都靠小汪一人在打点。对小汪,英治一直深感抱歉(可他还是不想替夏寰煮饭)。
  "好吧,那就去吧。"假使这是他的一点小愿望,那他就当是弥补小枉平日的辛劳吧。
  "哇,万岁!那英治哥请去换衣服,我去把厨房的材料放回冰箱。"小汪三步幷作两步地冲回厨房。
  英治微笑着。这些人在外人眼中多半是凶神恶煞,可是只要认识他们就会晓得,一样是些没长大的孩子。
  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在桃园郊区一带的高级别墅区,英治和小汪抵达那间门禁相当森严的俱乐部。原本在入口处被警卫挡下,经小汪一表明是夏寰的人,不到五分钟就被放行了。
  "哇……好厉害,我头一次见到这种装潢手笔。这、这幅油画好象很昂贵耶!是不是真的啊?我的妈呀!"才到玄关处,小汪已经哇哇叫了。
  若是真品,价值不下百万美金的名画,居然拿来摆在玄关?!英治表面默不吭声,但心中也附和小汪,还加上一句……这是一间不得了的俱乐部。
  "这是Georges Seurat的作品。你们喜欢吗?"发问的人从玄关彼端缓步走出,一身全黑的西装,口袋装饰着深紫色手中,穿著名家打造的纯手工黑鞋,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衬出男子那张出众夺目的脸庞,以及翩翩贵公子般的风度所下的丁点功夫罢了。
  英治没看过像他这般古典气息浓重的美男子,仿佛是生错朝代的凤眼、菱唇与细眉,雅得像幅山水名画,丽得有如出水芙蓉,真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印?"听说你们是夏老板的人?"那不着痕迹打量人的方法也是一绝。英治晓得男子正在怀疑,毕竟小汪和自己似乎不大像夏寰会带来的人吧?
  "夏哥人呢?""夏寰先生在沙龙那边。""那我们去找他。"小汪拉起英治的手,硬闯。
  "请等一下。"男子跨前一步。"请问你是『小治』吗?"英治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他脸颊有着些许抽搐,虽然知道不该怪罪于眼前的男子,要怪也是怪那个千该万死的大嘴巴,但英治就是不禁要冻起脸,刻意强调地说:"我是『欧阳英治』。"男子怔忡片刻,微笑道:"恕我失礼了,我无意让『欧阳』医师不高兴。请允许我介绍自己,我是这间俱乐部的老板,敝姓端木。因为认识夏寰很久了,所以也觉得和你认识很久,可是我竟笨得忘记问夏寰你的全名,才会闹这样的笑话,请你千万不要生气。"那家伙,到底在多少我不知道的地方,随便替我做免费宣传啊?!英治纳闷着,也的确不高兴让陌生人以这样亲昵的口气谈论自己。
  "其实我也对极速赛车有兴趣,只是没勇气在一般道路上冒险,下次欧阳医师有休假的话,我招待你到马来西亚的赛车场观看一级方程式吧?就算为我这一次的冒失赔罪。"静谧的黑眸里有看透一切的精明。英治起了警觉,这名叫端木的男子与他幷非同一世界的人,不可做深入的接触。
  "谢谢你的好意,但您没做什么必须向我赔罪的事。我只是来找夏寰,顺便吃饭而已,就不耽误端木老板的时间。"轻微一点头,英治越过男子的身边,想要尽速远离是非区。
  "呵呵,好一绝品,怪不得夏寰死都不肯带来让我认识。"端木扬,举凡是他的朋友,都会努力让自己的弱点在他面前成为秘密,无奈往往事与愿违,而此时他们也都只能庆幸,自己不是被归类于他的敌人。
  "谢谢你了,夏哥,今天的麻烦多亏有你出面。坦白说,我实在受不了那家伙的死缠烂打,而且还给老板添麻烦。分明是那家伙不守规矩被俱乐部除了名,他却杠上了老板。"以柔和的音调、甜腻的嗓音徐徐道谢的女子,有张教花月皆相形失色的美貌。
  举起她的纤手,夏寰在上面印下一吻,咧嘴说:"这点小事,就记在端木的头上,妳不必放在心上。""可是你替我解决了困扰我许久的事,我怎么能不道谢呢?"女子上湔在他耳边细语说:"今晚,我在XX饭店的XXX号房,等你。"夏寰扬起一眉,沉吟片刻。"这邀约叫我受宠若惊呢!不过……""有事?"不羁地一笑。"很遗憾,最近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无法满足你的期望了,小甜心。"女子眨眨眼,不可思议地低语着。"那八卦原来是真的啊?!""什么八卦?""呵呵,HC的芬、TT的萧、KI萝兰,这几个礼拜都打电话来跟我通风报信,说你啊……这两个礼拜不知失踪到哪里去了。以前三、五天就出现在花丛里的头号女性杀手,突然间消声匿迹,搞得许多女人欲求不满呢!"吐吐舌头,再补上几句。"说说而已,你少得意成那样子,我们几个人都认为天下终于太平了。""咕!你和你家老板学习狐狸把戏也要点到为止,再继续学下去,早晚会变成可怕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了。"夏寰从得意洋洋转为饱受打击,双手离开了她的腰,端起酒来喝。
  "反正你要的不是『可爱』的女人,因为你一点儿都不会付出爱给我们,不是吗?"搭在他的肩上,她调侃道:"你的真命天女出现了吗?哪天带来给我们瞧瞧,我想知道是谁那么厉害,能绑住夏寰老大两、三个礼拜之久呢!"要是夏寰招供说"他"不是真命天女,而是真命天子的话,隔天全台湾风月场所里认识他的女人,怕不全要暴动,一起前来抗议,骂他--开什么玩笑,对女人见一个抱一个不够,到最后连男人也不放过,想让全球人口断绝不成?
  "唉呀呀,女人真是可怕啊!"夏寰搔搔乱发。
  "以为这样转移话题,我就会放过你吗?亲爱的小寰寰,今天不听到你招供,我就不放你走,让你的真命天女在家里等到火冒三丈,气得脸色发育,最后把你逐出家门,正中我下怀。"会因为这点威胁就被困住,他也不叫夏寰了。
  "怎么?我说今天特别难缠,原来是吃醋了?好吧,蜜糖,因为今晚不能陪你,我就用一吻跟你致歉吧……"女人的唇柔软而馨香,唯一破坏味道的唇膏,夏寰早习以为常,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果然还是及不上他那顽固恋人双唇的滋味就是了。说不上是哪里,总是差了一截,兴奋不起来。
  怀中的人发出甜腻喘息的时候,夏寰意识到有目光驻留在这个角落,他抬起眼--英治?!该死的,他怎么会在这儿?
  下意识就要推开女人的身体,也许他在外花心众所周知,可是也从没被英治抓包过,所谓"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则是另一回事,他还不会蠢到以为当场刺激英治还能全身而退。
  等等……就在夏寰的手放在一脸陶醉的女性肩膀上,正要采取行动时,他愕然发现英治连眉毛都没动,正平?毓凵妥耪庖荒唬桓?"与我何干"的态度,就连一旁的小汪都有"大难临头"的表情,可是他理应气炸的"老婆",竟是无所谓吃惊或震怒?这也平静得太离谱了些!
  于是夏寰故意再把女人搂紧一点,加深这一吻。
  臭小治,你不吃醋是吧?好,那本大爷就接受你的好意,不客气地花心!"啊啊……寰……人家喘不过气来了。"赌气的吻玩过火了。
  "抱歉,谁叫你的唇这么甜呢?"旁若无人似的,夏寰又是咬她耳朵、又是戏弄她脖子地说。
  "你是怎么了?一下子这么来劲?"对他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纳闷。
  扯高一边唇角,夏寰装作没听到这句问话,刻意亲密地抚摸着她,视线则是有意跳过那站在沙龙入口的两人。
  意外撞见这一幕的小汪,隐约察觉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故作开朗地叫着说:"夏哥!终于找到你了!你看我带谁来了?英治哥听说这儿的厨师手艺不错,所以特地来品尝看看!""哟,是你们啊!刚才我没看到。"没看到才有鬼!夏寰在心中自嘲,挑衅的视线放在英治那张冷静得叫人憎恨的俊脸上。
  "英治哥,你……也过来嘛!"小汪陪笑着,额前滴下冷汗。
  "我是来用餐的,可是我看这儿没有什么餐厅的样子,是来错地方了吧?我要先回去了。小汪,你就和夏寰一起回去吧。"英治的口气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地说。"咦?可是……"左看是灾,右看也是祸,小狂眼神迟疑地在两人之间徘徊。瞪着他的背影,夏寰满腹不爽地冷哼放话。"既然大老远来了,干么这么快走呢?是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吧?那就说嘛!"斜瞥他一眼,英治也勾起唇角。"没什么啊,你玩得很愉快那很好,只是我不觉得有必要饿着肚子留在这儿。"很好、很好,吃饭比"老公"外遇要重要就是!这臭小子,想目中无人或狂妄都应该是他夏寰的特权,今天倒是被他将了一军。
  "蜜糖宝贝,你也听到了,有人在抗议你们这间沙龙待客不周,就要饿着肚子回家去了呢,这种情况你说该怎么办呢?"跷起二郎腿,夏寰把牢骚往肚子里吞--暂时的。
  "那可不得了,要是传出去,我们『夜舞』的招牌就砸了。"一弹指,她唤来一名男招待说:"带夏先生的朋友到金银阁,好好款待。寰,你也还没吃吧?要不要一起……""我饱了。"气饱了。不过夏寰故意邪笑地说:"你的美,让我看饱了。""你哟,就会油腔滑调!"英治连瞧也没瞧他们,在男招待的引路下,离开沙龙。小汪绞着手,左右为难地楞站在那儿。
  "夏……夏哥……"事情怎会变成这样?他真是猪头啊!为什么事先没想到这种场面?阿超!阿超那家伙又跑去哪里了?要是他在的话,一定会想办法圆圆场面,不会闹到这么僵的地步。唉,自己要是有阿超一半机灵就好了!
  "你不是也没吃饭吗?去啊!"这会儿,连正眼都不给了。小汪料想到今晚回去,肯定会被海削一顿,不禁脸色发青,沮丧地走出沙龙。
  从那天起,一场无言的冷战莫名地开打。
  工作上的事一如往昔地利落处理,夏寰的脾气却暴躁了三倍,动不动就挨骂的对象,往往是可怜的小汪。阿超同情归同情,但事后听到小汪提及俱乐部的事,也是给他一顿臭骂。
  "你怎么那么笨,带英治哥去那种地方,摆明是要掀起战火嘛!"阿超感叹。"可是英治哥又没怎么样。那天吃饭的时候,英治哥还称赞厨子的手艺,说这一趟没有白来。我以为……"小汪委屈地扁扁嘴。
  "你以为什么?要是真的没事,那为什么夏哥突然夜不归营?天天在外花天酒地不说,昨晚还把女人带回了家!这算什么?你不会用你那没多少脑浆的头,仔细想想?""我又没错。是夏哥自己要在英治哥面前示威的!""那不叫示威,那根本是在炫耀他的后宫!糟就糟在英治哥到现在为止,竟还有法子忍耐得住。我真怕哪一天他拎了行李说要搬出去,我看那才是腥风血雨的序幕。"阿超摇了摇束在脑后的长发,旁人都看得出来,偏偏夏哥的眼睛就是看不到。英治哥表面和过去没什么不一样,其实他瘦了、也沉默多了。
  "要不,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小汪也卯上了。"我去劝夏哥别闹了,还是去劝英治哥索性大发雷霆一番,哪一样会比较好?"唉地叹口气,阿超要是知道该怎么做,早就做了。
  基本上,这两人现在都处于不正常的状态。夏寰不是夏寰,向来大刺剌以满不在乎的态度化险为夷的他,抛弃往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灵活手段,执拗地要杠上英治,实在很少见。英治也不是英治,鲜少见他压抑到这种程度。本身虽不是什么激情家,可他也不是会这样默不吭声、被动地放任事情持续恶化,甚至闹到不可收拾地步的人啊!
  他们需要大吵一架,阿超心想。
  可是他们错过时机,弄得两人都拉不下脸来,所以才会演变至今天的冷战状态吧?
  谁要是能在他们俩之间点一把火,早点把疙瘩给烧掉,不知能造福多少芸芸众生喔!
  伤口在化脓中,夏寰非常清楚。
  可恶,但我绝不先低头。那家伙……总之,我爱怎么样都与他无关是吧?好得很,那我就玩得更火辣、更夸张给他看看!你成熟、你懂事、你不跟女人争风吃醋的话,那……男人又怎么样?
  这已经不叫赌气,而是意气之争。他夏寰以家中老妈的贞操发誓,不看到英治吃醋变脸色的模样,他以后就不叫夏寰!管他叫春寰、秋寰、或冬寰,就是不叫夏寰!
  于是,算准英治回家的时间,夏寰遣开闲杂人等,挑选好两名专门做这一行的十七、八岁美少年,在客厅里翻云覆雨--就在那具有纪念价值、英治曾主动挑逗他的那组沙发上。
  "啊嗯……啊嗯……好厉害……夏哥……啊啊!"该死的!这种虚伪的叫床声,一点都不能给他满足感!夏寰冷漠地看着少年淫乱的扭动身躯,也没去阻止另一人在旁边磨蹭、亲吻着他的背,一切就是为了给英治安排一场最刺激的戏码。
  喀哒,玄关前传来开门声,过不了多久,他等待着的身影出现在客厅。
  "啊啊啊……"少年的媚叫也正巧达到顶点。
第七章
  英治蹙起眉,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过去,接着他转身朝楼梯上走去,一言不发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离开客厅。既没有夏寰期待的变脸,也没有显露出任何遭受打击的样子,说不定看A片时都会比现在的表情要丰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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