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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主妇

_9 苏想 (当代)
  我拉住儿子,说他:“你干吗那?”
  喜宝顽皮的向我做鬼脸。
  这时,年纪偏小的小孩被打败了,哇哇哇的大哭。
  公公说:“大过年的哭1当心年跑来把你抓走!”
  喜宝问:“爷爷,年是什么啊?”
  公公说:“年啊,是一个大怪兽!专抓不听话的小孩子!”
  喜宝想了想说:“是和咸蛋超人里的怪兽一样的吗?”
  公公弄不明白,问:“什么咸蛋?”
  
  喜来一个人坐在另一边,把她今天拿到的红包仔细的数好,放进小包包里。
  老公的姐姐对我说:“你家喜来越来越文静了。”又说:“小姑娘文静点好。”
  我笑笑。
  
  吃完热乎乎的年夜饭,一群男人打牌,女人闲聊,小孩子看电视,等着12点的到来。
  喜宝打着哈欠对我说:“妈妈,我眼睛睁不开了。”
  我说:“那你先睡一会吧。”
  喜宝笑嘻嘻的说:“妈妈,你抱着我睡吧。”
  我把他抱起来,刮他的小鼻子,说:“小人精!”
  喜宝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我亲亲他,说:“睡吧,等会妈妈叫你看放烟火!”
  
  我想着喜来会不会也困了,眼睛找过去,看见喜来站在老公后面看牌,看的很仔细,也不知道她看不看的懂。
  
  12点了。
  家家户户都放起炮仗烟花来,绚丽的色彩在震耳欲聋中尽情的在空中绽放,然后幻灭。
  空气里洋溢着寒气,我看向旁边的老公,他吸着香烟,快吸完了,最后的一点红的光,也快要化作灰烬。
  喜宝在我怀中捂着耳朵的看,很兴奋。
  这时候,我发现喜来没出来。
  我把喜宝给老公抱着,进了屋子。
  喜来一个人坐在电视前。
  我说:“喜来,你怎么不出去看烟火?哥哥妹妹都出去了。”
  喜来看着我,轻轻的和我说:“妈妈,刚才,年来过了。”
  我说:“啊?”
  喜来把握着的手心张开来,说:“这是年送我的礼物,你帮我找个小瓶子,我想把它装起来。”
  我惊讶的看着喜来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我还是找了个空的可乐瓶子,看着喜来小心翼翼把一团空气放进去。
  我问喜来:“年长什么样子?”
  喜来说:“有点像圣诞老人。”
  我叹了口气。
  喜来又说:“年说我不是坏孩子,它不会把我带走的。”
  我摸摸她的头,说:“我们喜来当然不是坏孩子。”
  
  我想,过完年,还得带喜来去找刘医生。
  
  喜来的事,我不想告诉老公和婆婆家的人。
  我不希望,她们觉得喜来是个古怪的孩子。
  ————————————————————————————————————————
  
  初一,我们和往年一样,去妈妈家。
  每年,妈妈都会亲手包饺子,我很怀念那种鲜美又温暖的味道。
  
  爸妈很高兴的迎接我们,圆圆穿着我买的唐装,可爱的像个小阿福。
  哥哥不在,值班去了。
  嫂嫂说:“你们一来,可热闹多了!”
  
  喜来从昨天起,就一刻不离的抱着那个可乐瓶子。
  老公问:“喜来,你一直拿着这个瓶子干吗?”
  喜来说:“我不告诉爸爸。”
  
  妈妈在厨房说:“饺子好了,美娜来帮忙!”
  我说:“来了!”
  才进去的工夫,就听到圆圆惨烈的哭。
  
  我和妈妈连忙出去看。
  嫂嫂说:“没事,是圆圆一定要姐姐的瓶子。”
  我看着喜来,她攥着瓶子,很无助的样子。
  我拿了一个玩具,逗圆圆,圆圆不要,张着小手,还是一个劲的要那个瓶子。
  嫂嫂说:“圆圆今天真不乖。”
  老公说:“圆圆这么小懂什么?”又对喜来说:“把瓶子给弟弟!”
  喜来盯着老公,抿着嘴,把瓶子放到身后。
  圆圆看到,哭的更大声了。
  老公去拉喜来,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见喜来还犟着,打了她屁股一下,伸手去硬抢她的瓶子。
  喜来挨了打,又眼睁睁看着瓶子被抢走,哇的哭了。
  喜宝在旁边看到姐姐哭了,也哇的哭了。
  我心疼的拉着喜来,说老公:“你对小孩子这么认真干什么?”
  老公说:“她这么大了,和小弟弟争什么?”
  我说:“那你可以好好和她说,动什么手?”
  老公说:“你这么惯她,怪不得她这么不听话?”
  我说:“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不讲道理?”
  眼见我们火药味正浓,妈妈在旁边哄着喜宝,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一点小事吵什么?”
  嫂嫂也说:“是啊,都是圆圆不乖。”又说,“圆圆,把瓶子还给姐姐。”
  圆圆眼看刚从老公手中拿到的瓶子又要被妈妈拿走,开始尖叫。
  老公说:“就让圆圆拿着,喜来大,怎么不能让弟弟?”
  我一听有点生气,但当着大家的面,又无法说什么。
  这时爸爸开口了:“行了,上桌吃饭吧,饺子都糊了。”
  
  这一顿饭吃的没什么气氛,喜来喜宝一直抽抽搭搭的,老公不说话,嫂嫂很尴尬,爸爸妈妈张罗着碰杯夹菜,我却一直心不在焉的。
  只有圆圆,很高兴的抱紧了那个瓶子。
  回家的时候,圆圆睡了,小手松了。嫂嫂把瓶子还给喜来。
  喜来看看,却摇摇头。
  她说:“给圆圆吧。”
  我看了女儿一眼,没说话。
  
  回家以后,老公洗澡,我领着着小孩子上床睡觉。
  喜宝玩的累了,一沾床就睡了。
  喜来却一直睁着眼睛。
  我说:“你怎么不要那个瓶子了?”
  喜来摇摇头说:“它比较喜欢圆圆。”
  我问:“它是谁?”
  喜来说:“年送我的礼物啊。”
  我叹口气,说:“喜来,妈妈什么都没看见啊。”
  喜来看看我,说:“但是我看见了。”
  想了想,又说:“妈妈,我不喜欢爸爸了。”
  我说:“喜来,爸爸今天打你不对,但是,你不可以这样想爸爸。爸爸是喜欢你的。”
  “但是,爸爸不喜欢妈妈了。”喜来说。
  我听的浑身一凉,说:“小孩子别乱说。”
  喜来固执的看我一眼,说:“你们别想瞒着我。”
  又说:“我长大了。”
  
  晚上,我和老公背对背躺在床上,黑暗里,老公说:“今天,我不该打喜来。”
  又说:“只是,她不该这么小气的。”
  我觉得很冷,裹紧了被子,我说:“那是她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
  老公没再说话。
  
  睡了一觉,我模糊的醒来,脸上湿漉漉的。
  我什么时候哭了呢?
  老公在另一头睡着,我却觉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爬起来,我想喝杯水。
  
  我只穿着睡衣,客厅是阴冷的。
  草猫窝在垫子上,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睡。
  我走到阳台上,摸摸小丑的壳,它照例伸出一个小爪子,让我握着。
  我说:“小丑,妈妈想你了。”
  天快亮了。
  我忽然觉得恐惧。
  
  
第四十四章和第四十五章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老公看了我一眼,说:“初六上班,我就调到杭州总公司了。”
  我没有防备,一下子愣了。
  喜宝说:“爸爸你又要出差吗?”
  老公看着儿子,笑着说:“是啊。”
  儿子说:“哦。”又低头吃饭。
  老公有点惊讶,说:“喜宝,没话和爸爸说吗?”
  喜宝说:“哦,爸爸多赚点钱给喜宝。不用担心我,妈妈会照顾我的。”
  老公笑了笑。
  喜来看看老公,又看看我,忽然放下手里的饼跑到厅里打开电视。
  我看着女儿,心里无限酸楚着。
  
  小孩子在厅里玩,老公在房间收拾东西。
  我走进去,关上门。
  我忍住颤抖的语气,尽量镇定的说:“你干什么?”
  老公说:“我要提早2天走,吃的住的那边都需要准备。”
  我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说话,好象只是要出门买份报纸。
  我说:“你调去杭州,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顿了顿,说:“我告诉过你,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对,你是说过,但为什么,是你说了算?”
  老公叹了一口气,说:“美娜,我不想大家太难堪。”
  我激动起来,有些失控的说:“都到了这一步了,我还怕什么难堪?”
  心一横,我干脆什么都说了,我说:“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老公背对着我,说:“美娜,你为什么非要桶破这张纸呢?就当我是去工作,不是很好吗?”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说:“怎么?难道你做的出还怕我说吗?难道,还是我错了?你有老婆孩子,还在外面搞女人,你还有理了?”
  老公说:“你轻点。孩子在外面。”
  我说:“你都要抛下他们了,还怕他们知道吗?”
  老公转过身深深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说:“你说什么?”
  老公动手理衣服,说:“我知道,你是这种人,所以,一直拖着不想和你多说。”
  我有点火,上去把他的衣服丢在地上,叫着:“你倒说说看,我是什么人?是我在外面偷人了?”
  老公看着我,低头拣衣服,不再理我。
  我气急了。我推着他,哭着,说:“你说话呀,,,”
  老公被我一把推在地上,我一呆,又想去扶他,他拂开我,站起来,说:“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决定了。”
  又说:“在这里,我觉得太累了。”
  太累了?
  我觉得脑子里空空的,这句台词,太熟悉了,被无数抛弃女人的男人引用过了。
  我大声的叫着,再次把他理的东西掀翻,我说:“蒋涛,你别再过分了!”
  老公看着我,忽然打开门走出去。
  厅里,两个小孩子呆呆看着我们。
  老公看一眼孩子,走出了大门。
  我已经顾不得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冲过去拉住他的手,我哀求的说:“蒋涛,别走!”
  老公看着我,把我的手硬生生掰下来。
  
  我眼睁睁看着他开着车绝尘而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喜宝像预感到什么,呜呜的哭起来。
  
  我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想,自己已经变成一个黔驴计穷的弃妇了吗?
  
  晚上,我收到蒋涛的短信,他说,钱会定期汇进我的帐户。
  我心有不甘,打过去,关机。
  想了想,我决定去杭州找他。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发疯似的翻箱倒柜起来,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继续翻,找到一本小簿子,里面,是一些杂乱陌生的手机号码。
  打过去,很多是关机的,也有停机的。
  
  我打的有些崩溃了。
  
  终于,在我拨最后一个电话时,通了。
  听声音,是个中年的女人。
  我说:“你认识蒋涛吗?”
  她说:“啊?哦。恩。”
  我有些激动,说:“我是蒋涛的妻子。”
  她说:“哦。过年好。”
  我说:“过年好。”
  她又说:“你有事吗?”
  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唐突,请问,你是怎么认识蒋涛的?”
  她似乎迟疑了下,说:“哦,我们以前是同事。”又说,“不过,现在不是了。”
  我说:“哦,请问,那你知道蒋涛调到杭州总公司的事吗?”
  女人笑了笑,说:“我们杭州没有什么总公司的。这家单位,也已经结业很久了。”
  我无法相信,说:“什么?”
  再想问什么,她却借口挂了电话了。
  
  我很吃惊。
  难道老公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骗我?
  回想起来,我对老公的很多事,都是知之甚少的。
  他换了这家单位之后,我甚至连他单位具体地址都不知道。
  当然,他也很少提及。
  其实,现在想来,是有很多破绽的。
  只是,我一直都信任着他。
  当年哥哥把他介绍给我时,告诉我他很老实。
  所以,我就一直以为蒋涛是老实的。
  当时,哥哥还说,让我不要欺负蒋涛。
  原来,我才是那个老实人。
  老实到蠢。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心如刀割,这时,草猫拖着两只后腿,一点一点的挪到我的身边。
  它说:“傻瓜,别钻牛角尖。”
  草猫又能说话了。
  它的小身子罩在昏黄的台灯光下,声音沙哑的像一个朽木的老人。而我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将它抱起来,浑身颤抖着痛苦流涕。
  
  ————————————————————————————————————————
  
  在我以为草猫好了,又会说话时,之后的一天,我充满期待的和它讲着话,等待着它的再次开口,然而,它仍是喵喵的叫着。
  我说:“连你也耍我吗?”
  它看着我,眼神浑浊。
  我说:“你变成一只这么难看的老猫了。”
  草猫用爪子擦擦脸,脸别向另一处。
  
  这时,我忽然接到爸爸的电话,他的声音颤抖着,说:“美娜,你快来医院!你哥哥出事了!”
  
  我拖着两个孩子赶到医院,嫂嫂已经哭成了泪人。
  爸爸忍痛告诉我哥哥重伤不治的时候,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哥在火车站巡逻,被流窜犯用刀拥了,一共7刀。
  我有些呆了,想起上次看到哥哥,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如今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昏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哥哥呢?
  我的眼泪淌下来,从小,哥哥就是很厉害的,没人打的过他,他怎么能给人捅了呢?
  
  妈妈抱着圆圆在旁边哭着,说:“我家建华福大命大的,算命的说他能活80几,儿孙满堂,他怎么可能就怎么去啊!我们老的,可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妈妈这一说,嫂嫂更是支持不住的哭,叫着哥哥的名字。
  爸爸在旁边说:“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不吉利的干什么!”
  我看见爸爸的眼睛也是红肿的,爸爸最疼哥哥了,我能感觉的出,现在爸爸心里的伤痛,绝对比我们都多。
  只是,他在尽力的克制着。
  这个时候,做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可不能先支持不住。
  
  这时候公安局的人来了。
  他们来看哥哥,还带来很多礼品,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语,劝慰妈妈嫂嫂要坚强之类。
  哥哥的头头说,那个捅哥哥的凶徒已经抓到了,哥哥尽忠职守,也要进行表功。
  嫂嫂哭着说:“我们不要什么表功,只要他快醒过来!他是我家的顶梁柱啊!”
  头头表示理解,但他也不是神,对嫂嫂的要求,也只能苦笑着爱莫能助。
  
  我在旁边掉着眼泪想,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呢。
  这时候,喜来拉拉我的袖子,手指给我看。
  我顺着女儿手的方向看过去,圆圆手里,还抱着那个瓶子呢。
  我正沉浸在悲哀里,以为喜来又要那个瓶子,说:“喜来乖,舅舅生病,别捣乱好吗?”
  喜来看看我,抿了下嘴巴说:“妈妈,舅舅会死掉。”
  我慌忙捂住女儿的嘴巴。还好,嫂嫂她们没有听见。
  
  我带着孩子从医院回家,一路上都觉得心里勒的难受,没力气说一句话。
  喜宝说:“妈妈,舅舅的样子真可怕。”
  我叹口气说:“舅舅生病了。”
  “不,”喜来忽然说,“舅舅要死了。”
  我训斥她,说:“喜来,不要乱讲,外婆听到要骂你的。”
  喜来很委屈的看着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喜宝怯怯的问我:“妈妈,舅舅真的会死吗?”
  我看着两个孩子,斩钉截铁的说:“不会,舅舅不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电脑坏啦,刚修好,不好意思啊,,,大家。
第四十六章
  晚上,我安顿孩子看电视,自己洗澡。
  我把水龙头开的很大,水放的很热,结结实实的冲刷着身体。
  我希望,身体从里到外,都能够更温暖一些。
  
  我洗了很久,浴室里的镜子上都是水蒸汽,我用手抹掉,仔细的看,自己,是不是老了。
  
  叹口气,我走出浴室。
  
  我发现,喜宝手脚被绑着,坐在沙发上。
  绑他的,是喜来的蝴蝶结。
  我说:“你们玩什么呢?”
  喜宝笑咪咪的说:“姐姐说,这样我就不会给坏人抓走了。”又说:“姐姐当超人去了。”
  我一呆,抓着儿子问:“你说什么?”
  喜宝被我吓了一跳,喃喃着说:“姐姐,出去当超人了,,,,,”
  我找遍房间,没有喜来的影子,啪的打开房门,一阵寒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我的心不由的揪起来。
  喜宝在后面开始抽泣,说:“妈妈,姐姐是不是也给坏人抓去啦?”
  我没有办法回答儿子的话,因为,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变的突忽其来,我不要说招架,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我的心已经乱做一团。
  喜来,你去哪了?
  
  我正踌躇着要出去找,忽然,电话响了。
  喜宝被绑架的事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浑身的汗毛都被惊的竖了起来。
  
  颤巍巍的拿起话筒,我说:“喂?”
  是妈妈。
  我松了一口气。
  妈妈在电话里说:“你在家啊?刚才喜来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她抢了圆圆的塑料瓶子就跑了。”
  我说:“你看见她跑哪去了?”
  妈妈说:“圆圆直哭啊,喜来又跑的快,我想追她都来不及。我看着她跳上了一部出租车,就问问是不是回来了?她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啊,你没看着啊?”
  原来,喜来是去要瓶子。
  我想了想,说:“妈,你别急,我等等她,再不回来,我就报110。”
  妈妈在电话那头叹着气,说:“哎,你看看,一件事连着一件事。”
  
  我想着女儿一个人做出租车,挺担心的。
  牵了喜宝,在小区门口等。
  我想,妈妈家到这大概半个小时,喜来还不到,我就报警。
  
  半个小时在我的焦急等待中很快过去。
  没有女儿的影子。
  我忍不住了,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此时,我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接起来,是爸爸。
  爸爸气急败坏的叫着:“你快来看看你女儿做的好事!”
  
  喜来跑到医院里,趁着爸爸打个盹的机会,把哥哥身上的管子,全拔了。
  
  我带着喜宝赶到医院的时候,哥哥还在抢救。
  喜来缩在墙角里,无声的哭泣着。
  我想,爸爸一定打她了。
  嫂嫂无比哀怨的看着我,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只能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我万分内疚的当口,王金贵出现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头发又长了些。
  是爸爸昨天打电话叫他来的,老年人爱子心切,到了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渠道都想试一试。
  王金贵看看我们,低声安慰叹气的爸爸。
  
  这时,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无比锐利的亮了亮。
  他走到喜来的面前,忽然一把夺过了那个瓶子,我发现,那个可乐瓶子的盖子,已经不见了。
  王金贵打开窗子,把喜来一直珍爱的瓶子,毫不留情的扔了。
  他说:“小孩子不要拿这种东西!”
  喜来愣愣的看着,我以为她要闹了,但是,女儿只是轻轻的舒了口气。
  
  医生出来了。
  我们一家心情烦乱的围绕上去。
  还好,哥哥转危为安了。
  
  哥哥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年初八的时候,已经从特别病房换到普通病房。
  医生也说,这是个奇迹。
  
  哥哥笑嘻嘻喝着嫂嫂喂的稀饭,说:“我糊涂的时候,觉得有人在我嘴里放了颗药,我正要吐出来,它就自己化了。所以说,我本来就福大命大,自有神仙救我。”
  
  私下里,嫂嫂不好意思的和我说,那天不该怪喜来,毕竟,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我听了,却更加的不好意思。
  
  爸爸一心觉得,是王金贵来了,哥哥才起死回生的,万分的感谢他。
  王金贵听了,只是笑笑。
  
  王金贵要回杭州了。
  我悄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王金贵说:“你应该和你女儿好好谈谈。”
  
  我也觉得,是要和喜来好好谈谈。
  
  这一天睡觉前,我问喜来:“你没有话要和妈妈说吗?”
  喜来想了想,说:“我不该把弟弟绑起来。”
  我说:“还有呢?”
  喜来顿了顿,说:“我不该和年许愿。”
  我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决定相信她,说:“你许了什么愿?”
  喜来眨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低声说:“我和年说,我希望爸爸死掉。”
  我听到这句话,感到无比的心痛。
  我说:“喜来,你怎么这样想?”
  喜来说:“妈妈,我恨爸爸。”又说:“我知道,爸爸不要我们了。”
  “年说,我是好孩子,它会帮助我。”
  我心疼的看着女儿,抱住了她。
  
第四十七章
  我不明白,同样是过年,别人家都是团圆美满,而到了我这,就是愁肠百转。
  也许,别人的苦,我看不到吧。不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
  我只能这样虚伪的安慰自己了。
  
  今天是十五,我煮了圆子带到医院给哥哥吃。
  嫂嫂说:“这个是糯米的,会不会不消化?”
  哥哥笑笑说:“我又不是圆圆,有什么不消化的,美娜都拿来了,我就吃几个,应应节吧。”
  嫂嫂点头同意,但眼睛还是关切的看着。
  我在旁边看着,说:“是我想的不周到,哥还是少吃点吧。”
  嫂嫂说:“是啊。”
  喜来拔管子的事之后,虽然嫂嫂说不怪她了,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像隔了什么,没以前亲了。
  哥哥吃着,说:“我喜欢黑洋沙的心子。”
  我笑笑,问嫂嫂:“是不是要出院了?”
  嫂嫂点点头:“应该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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