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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主妇

_10 苏想 (当代)
  我说:“回家好,回家要舒服多了。”
  嫂嫂说:“是啊。”
  
  我们正说着,哥哥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他被噎住了,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脸色都变青了。
  我们吓坏了,帮着又拍又弄的。
  然后医生来了,帘子一拉把我们推出去,又开始抢救。
  
  嫂嫂有些失控的哭泣,说:“我叫他不要吃的!”
  我十分内疚,拉着嫂嫂,又不知说着什么好。
  
  还好,抢救时间不长,医生出来和嫂嫂说:“病人说他容易噎住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好拍个片子,看看食道。”
  嫂嫂擦了泪水,说好。
  
  第二天我在洗碗,忽然手一滑,啪的一下打碎了一个。
  喜宝冲进来,说:“妈妈怎么啦?”
  我拾着碎片,说:“你别进来,都是碎玻璃,别把手弄破了。”
  我这样说着,自己的手却被不小心割到了,尖锐的疼了一下,血流了出来。
  “妈妈流血啦!”喜宝大惊小怪的叫。
  
  我把伤口洗了,涂了点碘酒。
  喜宝看着我的手指头,小声问:“妈妈,你疼吗?”
  我说:“有一点。”
  喜宝说:“那我给你吹吹吧。”
  说着,很认真的给我呼呼吹起来。
  看着儿子这般的天真美好,我的心里温暖起来,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喜来走过来,拿了一张OK邦,小心的给我缠在手指上,又说她弟弟:“吹是没有用的,小笨蛋。”
  喜宝反驳:“谁说的,上次我摔跤,妈妈就这样给我吹,一会就不疼了!”
  我看着懂事的两个小孩,眼睛酸楚起来,我说:“你们真乖,妈妈有你们就够了。”
  喜来看着我,说:“妈妈,你放心,我以后会赚钱养你的!”
  喜宝听了,也很大声的跟屁虫:“妈妈我也会养你的!比姐姐还养的多!”
  我听着儿子不成语法的话,笑起来。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中午小孩子睡午觉,草猫也给抱到床上。
  自从草猫受伤之后,我对喜宝的这种行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伤口还有一点疼,我翘着个指头擦地板。
  这时妈妈来电话了。
  我手脏,把无绳电话夹在耳朵边,说:“妈,什么事啊?”
  妈妈的语气纠结着,她说:“美娜,你嫂嫂来电话说,建华早上拍的片子,有阴影。”
  我一呆,问:“有阴影?什么意思?”
  妈妈说:“现在医生只是怀疑,是,,那个,说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我说:“什么那个?你讲明白点。”
  “就是,癌。”妈妈叹口气,语气充满了伤心,“本来都讲要出院了,这可怎么好?”
  我愣了几秒,说:“癌?怎么可能?哥哥才几岁?”
  “是啊,我也这样说。但琪琪说那个医生讲的有板有眼的,她现在都紧张死了。反正你爸爸先去了,看看情况再说。”
  我说:“哥哥自己知道吗?”
  妈妈说:“琪琪没敢告诉,先打电话回来了。”
  我点头,说:“这样好,还没确症呢,先别自己吓自己。”
  挂了电话,我一脸恍惚的继续擦地板,擦来擦去,擦一个地方。
  我想着王金贵走前说的话:“建华兄弟这里,我能帮忙的都帮了,是不是渡的过这一劫,就全看他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每个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我没把蒋涛的事情告诉家里,这个时候,不能再增添爸妈的烦恼了。
  
  7天后,哥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食道癌。
  不止这样,哥哥所有的脏器的功能都在退化衰弱。
  对这种现象,医生没有很好的解释,只推断说可能和癌症引起的抵抗力下降有关。
  总之,哥哥现在除了外表,整个身体,已经如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
  医生说,应该不会超过3个月。
  
  妈妈和嫂嫂几近崩溃了,抱在一起痛哭。
  
  爸爸也忍不住流泪了,我去扶他,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
  
  但在哥哥面前,我们只能强颜欢笑,我们骗他,肿块是良性的。
  
  我问爸爸:“我们能这样瞒多久?”
  
  爸爸说:“能瞒一刻是一刻吧。”
  
第四十八章和第四十九章
  晚上,我给王金贵打电话,和他讲了哥哥的情况。
  他似乎并不太惊讶,只说:“你嗓子哑了,是不是感冒了?”
  我想了想,问:“金贵哥,我哥哥的病,是不是和喜来上次的瓶子有关系?”
  王金贵停顿了几秒,说:“你别乱猜,这是建华兄弟的命。”
  我说:“你老是命啊命的。”
  他在那头笑笑,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那我哥哥熬的过这关吗?”
  他叹口气,说:“叔也这样问。”
  我一愣,说:“我爸也打过电话给你了?”
  王金贵说是。
  我说:“那你到底有办法吗?为了我哥,出多少钱我家也是愿意的。”
  王金贵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又说:“这次建华的事不像上次,这回是他自己知道,也甘愿的,事非偶然,我想帮也帮不了。”
  我没听明白,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金贵在电话那头又叹了口气。
  忽然问:“你还好吧。”
  我说:“什么?”
  他又说:“没什么。”
  我知道王金贵是算命的,心头动了动,岔开他的话题继续问:“你说我哥是甘愿的是什么意思?”
  王金贵还没说话,忽然我听到电话里面有狗叫的声音。是那只小白狗吧。
  王金贵停顿了下,忽然说:“我有急事,回来联系你。”
  我说:“好,你去忙,我等你。”
  他重复了遍:“好,你等我。”就挂了电话了。
  
  凌晨3点。
  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是王金贵。
  他说:“你睡了?”
  我说:“不,我在等你。”
  他笑笑说:“你真关心建华。”
  我说:“当然,他是我哥。”
  王金贵又笑笑。
  我觉得王金贵讲话的口气也以前不同,好象有点气喘吁吁的,我问:“你怎么了?”
  他似乎惊讶了下,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好吧。”
  他笑了声,说:“这是我先前问你的话。”
  我想了想,好象是的。
  他又说:“你是关心我吗?”
  我忽然觉得他这句话挺轻佻的,真不像是他讲出来的话,想了想,我认真的说:“关心你也没什么,你是本家兄弟,和我哥哥一样。”
  王金贵听了笑笑,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然后,话题又转到哥哥的身上来。
  我总觉得王金贵有欲言又止的感觉。
  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
  王金贵说:“我不是不想说,是说了也没用。”
  我说:“你不讲出来,又怎么知道没用?”
  王金贵似乎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话:“那么,你是希望你哥哥死?你嫂嫂死?还是你侄儿死?”
  我愣住了。
  
  王金贵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也把爸爸难住了,他也和爸爸说了。
  我回妈妈家,和爸爸说:“别太在意他说的,说到底,他是江湖术士。”
  爸爸点点头,不说话。
  我去厨房帮妈妈。
  我们都有点心虚,因为,我们都将信将疑。
  
  吃完饭,爸爸一个人闷头抽烟,他很久不抽烟了。
  我说:“爸,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哥会好的。”
  爸爸点头,说了句:“琪琪是好媳妇,圆圆很乖。”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
  
  我又打电话问王金贵:“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王金贵讲的很直接:“得这种病的人,能安然无恙的,能有几个?”
  我有点被哽住,负气的说:“但你说的方法,是祸害人的迷信!”
  我讲了这句话之后的几分钟里,王金贵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等了一会,我说:“你还在吗?”
  我听到叹气的声音,接着王金贵说:“我从不害人。这一次,也是一样。”
  我说:“你什么意思?”
  王金贵一字一顿的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嫂嫂侄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
  
  对王金贵的说法,我觉得难以置信。
  我说:“我知道嫂嫂是阴人,但阴人也是人。”
  王金贵说:“我说过阴人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也说了你嫂嫂的生日算下来是阴年阴月阴时,我从没说过,你嫂嫂就是阴人!”
  我想想,说嫂嫂是阴人的,好象是爸爸。
  顿了顿,我问:“你说我嫂嫂和圆圆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
  王金贵说:“你记不记得,叔让我给圆圆看相?”
  我说:“你说圆圆的相好,不用看。”
  王金贵顿了顿,说:“不是不用看,是我不敢看。”
  我说:“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王金贵说:“我一介凡人,怎么敢给仙人看相呢?”
  
  按王金贵说的,嫂嫂是神仙。
  我哈哈的笑出了声:“这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吧!”
  王金贵在那头很严肃的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继续笑着说:“难道说,我哥哥,是现代版的董咏?”
  王金贵笑笑,说:“你可不要乱打比喻,董咏,可是你嫂嫂的先人呢。”
  我没听明白,问:“你说的什么啊?讲故事?”
  王金贵说:“你要是不相信,就当听故事吧。”
  又叹口气,说:“建华兄弟,也是不容易的。”
  
  王金贵说,这件事,他还没很完整的告诉爸爸,怕他经受不住。
  他又问我,知道不知道廖琪父母的事?
  我想起来,嫂嫂是孤儿啊,但她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我却真不清楚。
  王金贵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爸妈的情况,和现在你家的,应该是一样的。”
  又说:“世上哪个凡人男子的福泽,能承受的起仙妻仙子?”
  我沉默着,没再说话。
  
  半夜里,我睡在床上,想着王金贵说的,像听了一个古老的童话。
  如果是真的,那么过年时他见到嫂嫂圆圆时,就应该知道了,但他提都没提过。
  按他说的,哥哥娶了仙女,把自己的福气都消磨光了,不死才怪。
  天方夜潭吧。
  我告诉自己,这个王金贵在故弄玄虚,他在骗着我玩。
  但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认识王金贵到现在,他似乎从没讲过一句谎话。
  再说,他何必要去编这样一个无聊的谎言呢?
  
  我的枕边,喜宝睡的很香甜,草猫睡在他脚头,嘴巴里呼呼呼的,它的皮松了,白天吃鱼又卡掉了一颗牙,漏了风。
  我用脚踢踢它,它的眼睛开了一道缝,又闭起来。
  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蒋涛带给我的无尽伤痛似乎暂时被掩埋了,但此时此刻,我孤寂万分的时候,这层伤口又仿佛被揭开了,抓心挠肺的疼。
  我拨了他的手机。
  同样,又是关机。
  我懊恼的把手机抛在一边,责备着自己的不争气。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丑在一条清澈的河里快活的游泳。
  忽然,一条蜷缩弹跳的大蚯蚓出现在它面前。
  
  然后是另一幕,我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应该是个女人,她把小丑托在手心里,小丑害怕的把头缩在壳里。
  “别怕,”女人说,“我喜欢你,跟我做伴吧。”
  女人的手很漂亮,指甲修的很干净。
  在梦里,我却有种很坚定的感觉,女人好看的那双手,应该是异常温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img]dssbzhdssjz_2.jpg[/img]草猫:)
第五十章和第五十一章
  早上起来,我给小丑换了干净的水,原先的水纹丝未动过,小丑好久没醒了,安静的躺在棉花堆里,打着它的小呼噜。
  
  上午我带着两个小孩去心理诊所复诊。
  刘医生看到我,说:“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我说:“是啊,最近家里事情多。”
  刘医生说:“现在的人,压力都大。”
  我笑笑,说:“是啊。”
  刘医生看看我,说:“两个孩子还要一会,要不,你先去门诊做个我们这里新推出的音乐治疗吧,缓解压力的,现阶段是免费的。”
  我说:“我还是在这等吧。”
  刘医生说:“没事,等他们结束我也要午休了,我可以带他们去找你。那个疗法挺好的,我们内部人自己也做,你去试试吧。”
  我想想,说好吧。又和喜来喜宝说:“你们乖。”
  喜来说:“妈妈你去吧,不要钱的。”
  我笑笑。
  
  到了门诊大厅,我看到个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音乐疗法,试用阶段(免费)。
  我走进去,一个小护士抬头看看我,说:“是来做音乐疗法的?”
  我点点头。
  她指导我填了张表格,内容无非是姓名年龄职业喜好之类。
  我一边写,一边问:“填这个干吗?”
  她没理我,只对里面叫了声:“王教授,38号!”
  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秃头的老头子应该就是王教授,戴了副眼镜,看起来挺有学问的样子。
  另一个是个老太太,应该是患者,我问她:“怎么样?”
  她动动脖子,说:“挺好的,脑子觉得清爽多了,就是凳子不太舒服。”
  忽然之间我觉得她挺眼熟的,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王教授看看我,说:“进来吧。”
  房间里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仪器,只有一张躺椅,我坐上去,是好象硬了点。
  
  王教授让我带了耳机,对我说:“眼睛闭起来吧。”
  
  我闭起眼睛,就有声音传了进来,是水滴的声音,轻轻的,慢慢的,这种节奏让我有困倦的感觉,我迷糊着,觉得那水滴的声音仿佛响了,一下一下的直撞在心里面。
  打了个哈欠,我睡着了。
  
  我觉得脑子有水纹,一圈圈的扩大,我和自己说,是做梦了吧。
  
  这个梦,似乎延续了昨晚的,又是关于小丑的。
  我看到,小丑在一个竹篓里,伸着四个小爪子,徒劳的挣扎着。
  还是那个女人,嗓子很淡,说着哪里的方言我不知道,但我是听的懂的。
  她说:“把它给我吧。”
  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把小丑翻了翻,我看见,他的手掌很大,都是老茧。
  男人说:“你能出多少?”
  女人说:“我身无分文。”
  男人似乎愣了愣,说:“那你拿什么来换?”
  女人说:“我没有什么东西可用来换,只一个钵,是化缘用的。”
  男人说:“那没办法了,今天我家正好少一道汤。”
  女人说:“它肉少,水一煮就没了。”
  又说:“而且,我很喜欢它。”
  男人笑起来,话语里有了戏谑的味道,说:“但我可不能白给你。这样吧,我缺一个媳妇,你给我做媳妇,我把它送给你。”
  女人想了想,很认真的说:“我这一世是出家人,不能婚嫁。来世吧,来世我嫁给你。”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从天空中沉闷的压下来,问我:“你是谁?”
  于是我想着,我是谁?
  头忽然很疼,胸口无比压抑。
  
  这时,我醒了。
  张开眼睛,我觉得看东西好象是清晰了些。
  王教授在办公台后边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起来,看看手机,才过了20分钟。
  王教授问:“感觉怎么样?”
  我说:“哦,还可以。”
  他抬抬眼镜,说:“那就再来3次,做满一个疗程吧。”
  一个疗程,谁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呢?
  不过,我嘴巴里却敷衍着,说:“好,有时间我就来。”
  —————————————————————————————————————————
  
  我从音乐治疗室出来,时间还早,喜来他们还没结束。
  这时候手机忽然嘀嘀响了两声,我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
  美娜,我给你的工行帐户汇了5000块。
  蒋涛。
  我一看,眼睛一酸,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我手指战抖着反拨回去,关机。
  我开始写短信,我写着:蒋涛,你这算什么意思?施舍我吗?你不觉得你抛下老婆孩子这样走掉,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吗?你还算男人吗?你现在到底在哪,,,,,,
  写到这里,我心里拧了拧,又把短信删掉,我想着蒋涛讲过的话:
  “我知道,你是这种人。”
  “我很累。”
  我在他心里,是什么人?
  无理取闹,死缠烂打的女人吗?
  在他看来,我王美娜,已经是这种女人了吗?
  
  我也很累。
  累的浑身的细胞都要散了。
  
  这时候,喜来喜宝出来了。
  我收了脸上的悲伤。
  喜宝笑嘻嘻的说:“医生阿姨给我们做游戏了。”
  我摸摸他的头,说:“是吗?好玩吗?”
  “好玩。”喜宝似乎很开心,又说:“姐姐不肯玩。”
  我看看喜来。
  喜来哼了一声:“我和她又不熟,为什么要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刘医生在旁边笑笑,说:“你的两个孩子,都很聪明。”
  我笑笑。
  她又问我:“去做音乐疗法了吗?”
  我点头。
  她说:“感觉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
  刘医生说:“王教授在我们这很权威的。”
  我点点头。
  
  回家路上,喜来和我说:“妈妈,以后我不要再去那里了。”
  我说:“怎么了?”
  喜来说:“我不喜欢那个小屁孩。”
  我没听懂,说:‘什么小屁骇?”
  “就是拖着鼻涕那个,他在喜宝后面做怪腔,当我没看到呢。”
  我问喜宝:“是吗?”
  喜宝很迷茫的摇摇头。
  
  下午去妈妈家,妈妈在煲汤,要带给哥哥。
  嫂嫂才回来,在洗澡。她这几天都在医院,好几天没梳洗了。
  我想起王金贵的话,摇摇头,嫂嫂不可能是仙人,仙人还用洗澡吗?
  
  嫂嫂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脸色有些白,看见我,勉强笑了笑。
  喜宝在和娃娃车里的圆圆说话,圆圆却盯着看电视的喜来,笑的咯咯的。
  嫂嫂看见喜来,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下。
  我黯然,我也知道,这个疙瘩,要真正打开,没那么容易。
  
  我说:“嫂子,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啊。”
  她点点头,笑的很虚弱。
  她问妈妈:“妈,汤好了吗?”
  妈妈在里面说:“就好了。”
  嫂嫂说:“我先把保温壶洗了,等会好盛。”
  妈妈说:“好。”
  
  嫂嫂洗保温壶,我把洗碗布递过去。
  妈妈熬的汤带着股药的浓香,我说:“这是什么汤?”
  妈妈说:“这是琪琪配的方子,里面10几味药呢,增加抵抗力的,你哥哥身体弱,马上又要化疗了,很伤身体的,要先补补。”
  我点点头,问嫂嫂:“嫂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懂中医?”
  嫂嫂笑笑:“这是我家祖传的方子,以前我爸爸生病,我妈妈经常煲。”
  我心头动了动,没再说话。
  其实我想接着问,却有种害怕的感觉。
  倒是妈妈,在边上随口问了句:“亲家的事,我倒是知道的少,只听建华以前提过一点,琪琪爸爸是生病去的吧。”
  嫂嫂的手顿了顿,恩了一声,把水开的大了点。
  我虽然心里矛盾,看着嫂嫂的样子,忽然又有点按奈不住,我脱口说了一句:“嫂子,那你妈妈呢?你妈妈是怎么去的?”
  嫂嫂抬头看我,眼睛睁的很大,忽然又低下头去,她说:“也是生病去的。”
  嫂嫂的脸色似乎一下子难看了许多,我看了,没敢再问。
  
第五十二章
  嫂嫂送汤去了。
  妈妈有点担忧的和我说:“要化疗了,不知道建华这里还瞒不瞒的住。”
  我拍拍妈妈,说:“别太担心了,哥哥也是大人了,治了这些天,你又怎么晓得他心里没有一点数呢?”
  
  妈妈还在担心,我想想,问:“妈妈,嫂嫂是姑姑家长大的吧。”
  妈妈点点头,说:“不过她姑姑好象不喜欢她,你记得哇,结婚的时候,她家就一个长辈来了,据说还只是她爸爸以前的同学,不是亲戚。”
  又叹口气,说:“琪琪这小孩也命苦的。”
  我安慰妈妈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想太多了。”
  
  这时候圆圆忽然哭了。
  我看过去,喜来捏着鼻子叫我:“外婆快来,圆圆拉粑粑了!”
  
  妈妈帮圆圆换尿布,把拉过臭臭的尿布往地上一扔。
  忽然,我眼前闪了闪。
  是尿布上的。
  我定了定神,把尿布拿起来,仔细看那堆粑粑,是有什么光泽在闪动。
  
  “妈,你看呀!”我叫妈妈。
  “你把圆圆的大便举那么高干吗?”妈妈有些不解。
  “不是,你仔细看,圆圆的大便会发光。”
  “哦。”妈妈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大便一直是这样,琪琪说,可能跟喝的奶粉有关系。”
  
  奶粉会让大便发光吗?
  
  我拿着尿布走到小房间里,把窗帘拉结实了,房间一下子暗下来,我惊讶的看着我手里的大便,居然散发着一层浅浅的洁白的荧光。
  
  什么奶粉,会让大便变成夜光的?
  
  我心里一阵狂跳。
  走出去,我问妈妈:“圆圆从小到大,大便都是这样的吗?”
  妈妈有点诧异的看着我,说:“是啊,怎么了?”
  “你确定吗?”
  “恩,确定。怎么,这样的大便有问题吗?”
  “不,”我摇摇头,“我只是问问。”
  
  我忽然觉得,王金贵说的也许是真的。
  回家的时候,我把那块尿布也带走了。
  然后,我找了小学同学周彬。
  周彬是医生,他老婆是研究员。
  我找他开后门,帮我化验圆圆的大便。
  周彬挺卖力的,一天以后,便给了我答复。
  他说:“这粪便你从哪弄来的?”
  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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