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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主妇

_8 苏想 (当代)
  我说:“去杭州啊?”
  老公说:“是啊,小孩子都没去过呢。去玩一天,回来过小年,好不好?”
  我看看老公,亲了他一口。
  老公笑着说:“你很久没这么主动啦。”
  我笑笑,睡在旁边的喜宝也忽然嘿嘿嘿的笑起来,我去看,小孩子闭着眼睛,嘴巴弯弯的,不知道做着什么好梦。
  
第三十六章和第三十七章
  早晨天气不错,我早早就把两个小孩梳洗好,今天,我们一家要去杭州玩了。
  喜宝在镜子面前做刘医生布置给他每日必做的功课,大声的说:“我是一个男子汉,我的胆子很大!”
  喊了两遍,又回头问我:“妈妈,我们出去玩,小丑如果醒来会不会饿?”
  我在给喜来扎辫子,绑好蝴蝶结,看看她,亲一口,说:“我们喜来真漂亮!”
  这是刘医生布置给我的功课,对女儿,多亲近,多夸奖。
  喜来笑了笑,还是闷闷的样子,不过脾气温和多了。
  我接着回答喜宝说:“没关系的,我们晚上就回来了,我还放了新的水和菜泥,如果小丑醒了也饿不着。”
  而且,小丑应该也不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醒来吧。
  
  老公说:“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啦!”
  喜宝把装着草猫的背包颠一颠,头上的小帽子正一正,敬了一个礼,大声回答:“报告!我们都准备好啦!”
  
  我们愉快的出发了。
  虽然是早晨六点就出发了,但两个小孩子的兴致很高,两个小时的路程里,唧唧喳喳的讲个不停。只有草猫在睡觉。
  老公说:“还是有车方便,这个时候如果做火车,都是返乡的人。”
  我说:“是啊,打工的都回家过年了。”
  喜宝说:“我也是个打工的?”
  我说:“啊?你帮谁打工?”
  喜宝拎拎草猫说:“我是小叮当的保镖!我帮它打工!”
  老公笑着和我说:“瞧我们喜宝的这点出息!”
  我说:“挺有出息的!”
  
  车开的很顺,到杭州的时候,才8点半。
  太阳出来了,稀薄的阳光洒下来,微微的温暖。
  我来过杭州很多次了,总觉得这个小城市有一股流动的气质,不喧嚣,很温柔,可能,是因为西湖的关系。
  老公把我们送到西湖旁边,说:“你们先在这里走走,找个茶馆喝茶,我开个会就来,不会很久。”
  我说:“好,电话联络。”
  
  我带着两个小孩子,找了个挨湖的茶馆,挑了个好位置坐了。
  西湖的水就在眼前,泛着微微的波光。
  喜宝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真香!”
  我问:“什么香?”
  喜宝说:“这里很香。”
  我也用力呼吸了下,是空气中,有隐隐的湖水的湿气。
  我说:“是啊,是很香。”
  喜来的眼睛看着外面光秃的树杈子,我对她说:“到明天春天,树上就会开满的桃花,红的白的粉的,开的满满的,开满整整一条路。”
  喜来看着我,眨眨眼睛,小声问:“那春天还来吗?”
  我很高兴喜来和我说话,拉着她的小手,说:“来啊,爸爸妈妈,喜来和弟弟,一起来看桃花。”
  服务员送了龙井上来,小而绿的茶叶在热水中旋转,喝一口,暖到五脏六腑,然后,慢慢的,有一股淡香弥漫。
  茶还是普通的茶,只是喝的心境不同。
  
  草猫抄着尿布,趴在旁边的凳子上,很惬意的睡觉。
  ————————————————————————————————————
  
  这时,我看到一个熟人。
  是喜宝先看到的。
  他开心的叫:“小老虎!”
  
  是王金贵。真是太巧了。
  他也看到我们,温和的笑笑。
  
  他坐下来,也要了杯龙井。
  我说:“怎么怎么巧?”
  王金贵笑着说:“我天天都来这里喝早茶。”
  我说:“你还没回湖南吗?”
  王金贵说:“今年要留在这里过年了。”
  我说:“是吗?那有空,去我爸家走走吧。他总说到你。”
  王金贵说:“好的。”
  
  喜来喜宝却完全被那只小白狗吸引了。
  小白狗还是那个样子,很神气的蹲在王金贵脚边。喜宝去摸它的毛,它舔舔喜宝,还是坐的端正。
  我说:“这小狗好象一直没怎么长。”
  王金贵笑笑,说:“它现在没必要长太大,带着不方便。”
  
  这时,一直在睡觉的草猫忽然睁开了眼睛。
  草猫看见了小白狗,忽然很凶的呲了一下牙。
  小白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生怕猫狗大战,草猫肯定打不过人家。
  但是,小白狗看了草猫一眼,却呜呜叫了两声,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草猫放松了,又闭起了眼睛。
  我也松了口气。
  我说:“这小狗倒一点不凶。”
  王金贵笑笑,说:“它分的清谁是敌人。”
  又说:“这只猫,原来到你家了。”
  我说:“啊?”
  他只是笑笑。
  
  我注意到,王金贵的头发长了好多,都扎成辫子了,比喜来的都长。才几个月的工夫,也长的太快了吧。
  王金贵看我看他的头发,笑笑说:“杭州这地方,人杰地灵。”
  我说:“啊,是啊。”
  
  然后又讲了一些老家的事。
  我没提喜宝被绑架的事。
  王金贵看着逗小白狗的喜宝,却和我说:“你别太担心他,他的福气很大,一般人奈何不了他。”
  我若有所思的看看他,点点头。
  王金贵又转到老家的事情上,说到美怡的坟。葬了两次都有塌陷,现在,葬在爷爷奶奶旁边。
  我叹了口气。
  我也听爸爸说过,而且,二婶,现在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这时,王金贵说他要走了。
  我说:“要中午了的,等孩子爸爸来了,一起吃饭吧。”
  王金贵说:“晚上吧,晚上一起吃。”
  我说:“啊?”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起身走了,小白狗颠颠的跟在他后边跑。
  草猫这时候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
  我说:“小叮当,睡醒了吗?要不要换尿布?”
  草猫晃晃脑袋,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第三十八章和第三十九章
  快12点,老公来了。
  两个小孩子看到爸爸,开心起来。
  我说:“怎么才来,他们都等饿了。“
  老公说:“有事耽搁了下,现在就去吃饭好吗?”
  
  吃了丰盛的午餐后,我们一起去清风街。
  清风街是保留了很多老建筑的步行街,很不少吃的玩的。
  小孩子很兴奋,看看老药铺,再摸摸老茶馆的大茶壶,又跑去看民间艺人吹笛子,剪窗花,一切都觉得新鲜。
  我说:“看他们开心的,其实都是些被淘汰的东西。”
  老公说:“他们以前没见过,才觉得稀奇啊。没经历过的,总是新鲜有趣的。”
  这时,两个小孩子被一只大八哥吸引了,挺漂亮的一只大鸟,鲜黄的椽,油黑的毛,说话很滑稽,会说:“你好!再见!万事如意!我很漂亮!”
  围着看的人很多,听到大鸟说“我很漂亮”,大家都乐了。
  草猫在我怀里,看着大鸟,也仰着脖子跃跃欲试着。
  猫看到鸟,总是很激动的。
  我看着草猫,心里有点难过,草猫的声音,要比那只八哥好听多了。
  只是,草猫从受伤就没再开过口。
  我想,它大概已经不会说话了。
  
  这时,老公的手机又响了。
  我有些不悦,说:“怎么回事?都打来好多次了?你今天不是没事了吗?”
  老公看看说:“大概公司真有什么事。我到旁边接个电话。”
  我看着小孩子围着八哥笑闹,老公在另一边唧唧呱呱的打电话,那么轻的声音,还是有几句隐约飘进我的耳朵:“我陪着我孩子呢,,,,,,”
  “晚上,晚上我要回去的,,,,,”
  我在想,我的耳朵什么时候变的那么敏锐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围绕着我,其实这种感觉很久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敢面对。
  
  我记得还在专卖店上班的时候,和一个同事一起乘地铁回家。
  她问:“你怎么了?好象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说:“我也说不清,就是心里有点不开心。”
  她马上说:“你家里一定出问题了,你老公是不是有花头了?”
  我看着她,觉得她很神经质。
  她一再的和我说,女人有说不出的不快乐,肯定是老公的原因。她就是。她浑身不快乐的时候,他老公正在出轨。现在,他们离婚了。
  她和我说,女人是很敏锐的,即使没有蛛丝马迹,但心里还是会有所察觉。
  然后,跟我再次重申着她老公的无耻。
  我还是觉得她神经质,所有的同事,其实都觉得她神经质的。
  
  但是现在,算不算蛛丝马迹呢?
  
  我忽然觉得有些冷。还好抱着草猫,它暖烘烘的,像个热水袋。
  
  老公挂了电话,走过来。
  我一言不发上去,把他的手机关掉。
  他说:“你干吗?”
  我反问:“你干吗?”
  我的语气有点失控。
  老公看了看我,没再接话。
  这时候喜宝来拉我,说:“妈妈。前面有很好玩的东西!”
  我被儿子拉离了老公的面前,只一步,我却觉得一下了远了。
  旅游的好心情,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
  ——————————————————————————————
  晚上7点,我们去楼外楼吃饭。
  在饭店门口,又遇到王金贵。
  他说:“我等着你们呢,今天你们来玩,说什么得我来做东。”
  老公见到他,很惊讶,因为我们是临时决定来楼外楼的。
  我倒还好,我记得他和我说过,晚上会再见的。
  我介绍说:“这就是我老家很有名的师公。大哥,这是我老公蒋涛。”
  老公谨慎和王金贵握握手,说:“我听我岳父讲过你,说你很有本事。”
  王金贵笑笑说:“叔这是抬举我,我也就是混个饭吃。”
  这时候喜来拉拉我的袖子,我看见王金贵背后的背包里,小白狗的脑袋露出来。
  王金贵拍拍包说:“这里不像茶馆,狗不能随便进。”
  喜宝看了,也学样子拍拍装着草猫的包。
  我们都笑了。
  
  进了楼外楼,王金贵早就定好桌子,点了一大桌子菜。
  我说:“怎么客气干吗?”
  老公说:“就是就是。”
  
  客套了一番,我们就桌吃饭,小孩子玩了一天都饿了,特别是喜宝,一直盯着口水鸡吃。这道菜比较辣,他匝着嘴巴,喝口饮料,又吃。
  我说:“喜宝,没规矩,一盘鸡都给你吃光了。“
  喜宝说:“妈妈,我喜欢吃鸡。”
  王金贵笑笑说:“天性如此,让他吃吧。”
  又被老公说:“兄弟,来碰一杯!”
  老公说:“好!”也举起杯子。
  我说:“你晚上要开车回去,还是喝茶吧。”
  王金贵看着我,笑了笑。
  
  吃了一会。
  旁边来了一桌人,有很浓的香水味,直冲进我的鼻子。
  是两男一女。
  女的长的很扎眼,皮肤瓷白,眼睛是吊梢的单凤,头发黑而直,一直到腰。
  她的声音也很脆,把我们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狐狸精。”喜来忽然说。
  我吃了一惊,忙说:“小孩子别乱说话。”看看那一桌,还好他们没听到。
  喜来看看我,低头吃菜。
  王金贵笑笑,说:“是狐狸精。”
  “啊?”我一愣。
  王金贵却没接口,只丢了块肉给包里的小白狗吃。
  这时候,老公忽然站起来,说:“我去洗手间。”
  我点点头。
  王金贵看老公走远了,又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不止一只。”
  
  一会老公出来了,神情有点不对。
  我说:“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老公摇头,坐下来,忽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的心脏,被这个声音,刺的一阵疼痛。
  我说:“你的手机,不是关了吗?”
  老公低着头,说:“哦,可能不小心碰开了。”
  我握筷子的手紧了紧。
  我说:“天不早了,要不,我们回家吧。”
  老公看着我,停顿了下,说:“好。”
  王金贵看着我们,笑了笑,让服务员买单打包。
  我说:“哥,还是我来付吧。”
  王金贵却说:“孩子还小,自己的钱省着点花。”
  
  很多菜还没吃完,服务员一个个打包。
  我们几个大人都不说话。只有两个小孩子在逗弄着小狗。
  打包打完了,沉默着的老公忽然开口对我说:“美娜,你们能不能,先在这里等一等,叫壶茶什么的,我出去一趟,1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回来。”
  我直直看着他,说:“你去哪?”
  老公看着我,说:“别问了,反正只一会。”
  我喊他:“蒋涛!”
  老公回过头,说:“你放心,我今天肯定带你们回家!”
  我看着他夺门而出的背影,忽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很想哭。但因为孩子和王金贵都在,只能深吸口气,拼命忍下来。
  喜来在旁边拉我,说:“爸爸?”
  我摸摸她的头,说:“爸爸马上就会回来。”
  王金贵看着我们,闷头喝了口酒。
  
  等待是漫长的,我不停的看手机,打老公的电话,却是关机的。
  王金贵说:“10点了。”
  我有些恍惚,说:“啊?”
  又说:“大哥,你先走吧,不用陪着我们。”
  王金贵笑笑,说:“应该的。”
  小孩子都有点困了,喜宝趴在桌子上,唆着手指头。
  我把他抱在怀里,他马上睡着了。
  我看着旁边昏昏沉沉马上就要睡着的喜来,说:“喜来,累的话,靠在妈妈身上。”
  喜来靠着我,眼睛微闭着。
  
  我觉得自己可怜巴巴的。
  我看向王金贵,苦笑了下。
  
  王金贵叹了口气,说:“别难过。这是命。”
  我下意识的摇头说:“你讲的,我听不懂。”
  王金贵说:“你在前世欠了妹夫一个情,今生才和他做这一场夫妻。”
  我笑笑,说:“是吗?听起来像言情小说。”
  王金贵笑笑,说:“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第四十章和第四十一章
  这时,隔壁桌忽然打起来了。
  他们也吃喝了2个小时了,3个人一直有说有笑的,却忽然翻脸了,一个男人,拿了一个啤酒瓶,狠狠砸在另一个男人头上。
  那个漂亮的女人,张着嘴巴大声尖叫。
  我忙拖着小孩子站的远远的,生怕殃及鱼池。这一个当口,我忽然发现一道红影子,嗖的从打人的男人身体里窜出来,冲进了漂亮女人大张着的嘴巴里。
  我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只见那个女人还满意的抿了抿嘴巴,然后,继续大叫。
  我也张大了嘴巴。
  王金贵一手抱着睡着的喜来,一手推着我,说:“没什么好看的。”
  喜宝这时揉揉眼睛醒了,说:“妈妈,哪里在放鞭炮?”然后,又倒头睡了。
  我还是呆呆的张着嘴巴。
  
  然后,警察来了。
  他们三个人,被带走了。
  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那个漂亮女人,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对着王金贵,很璀璨的笑了下。
  
  我问:“她为什么对着你笑?”
  王金贵说:“她谢谢我放了她一马。”
  我说:“放了她一马?什么意思?”
  王金贵说:“我先前说过,她是狐狸精。”
  我想了想,说:“我,刚刚看见那个女的,,,,,,”
  王金贵笑笑,说:“你看见了?”
  我说:“恩。”
  又说:“那道红光,是什么?”
  “是那个男人的唳气。”
  “唳气?”
  “对。这只狐狸,是专门吃人唳气的。”
  “吃唳气?我没听说过。”
  “呵呵,”王金贵笑笑,“狐狸精并不像书里写的只会勾引男人。很多狐狸精都需要不停的修炼,吃人的唳气,也是一种修炼的方法。”
  又说:“把唳气吃了,世间人的唳气自然就少一些,也算是积攒公德。”
  我“哦”了一声。
  王金贵又说:“不过,这只狐狸可有点走旁门左道,她今天吃的,是她自己激怒别人所产生的唳气。”
  “不过,快过年了,她大概也是饿的不行。另外,那两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哦”,我点点头,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吓了一跳。”
  王金贵看了我一眼,笑笑,说:“杭州灵气逼人,修炼的东西很多,看到一只两只,不足为奇。”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连忙接。
  对方却又挂断了。
  是老公的手机打来的。
  我再打过去,却是关机的。
  已经11点半了。
  饭店的服务员过来问我:“小姐,你还等人吗?我们要关门了。”
  
  我抱着喜宝,两只手臂酸酸的。我的眼睛也酸酸的,我努力的睁着,生怕下一秒,就有眼泪掉出来。
  
  王金贵对我说:“要不?你们先到我那去待一会?离这不远。”
  我看看在旁边扫地的服务员,点了点头。
  ——————————————————————————————————
  
  王金贵租的房子离西湖很近,在宝石山的山脚下,是老的居民小区,很简单的一室一厅,但一开窗,就能看见月亮。
  
  王金贵说:“我睡厅,你和孩子睡床吧。”想了想,拿了床被单出来,铺好,说:“这是新的。”
  又把墙角小的取暖器打开,说:“这个给孩子用,暖和些。”
  两个小孩子都睡迷糊了,我把他们放到床上,轻轻的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外边没有声音,王金贵大概已经睡了,我听到打呼噜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小白狗,它和小丑一样,睡觉打呼噜。
  草猫窝在床角,半开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了眼手机,12点半。
  是小年了。
  取暖器开着,我的心却是一片清冷。
  我把草猫搂过来,摸着它的毛,说:“小叮当,我真想和你说说话。”
  草猫看着我,喵的叫了一声。
  
  我没有办法睡着。
  1点半。
  2点半。
  3点半。
  我一个个手机播过去,都是关机。
  我跟自己说,老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然后,无比的紧张。
  我知道,我自己在骗自己。
  
  天亮了。
  我揉揉肿肿的眼睛,迷迷糊糊的。
  身体很累,我的精神却仍死撑着。
  
  早上8点半。
  我的手机响了。
  老公终于打电话来了。
  我哑着嗓子问:“你在哪?”
  一瞬间的停顿,然后老公问:“你在哪?”
  我说:“在我亲戚家。”
  老公问:“孩子呢?”
  我说:“还在睡。”
  我说:“老公,我们回家吧。”
  老公不说话。
  我已经带着颤抖的哭腔,我说:“蒋涛,明天就大年夜了!”
  老公说:“你告诉我地址。我一会来接你。”
  又说:“美娜,过完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有大哭一场的冲动,我以为我会大声的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事实却是,我很镇静的把地址告诉他,然后,浑身颤抖着挂了电话。
  我在逃避,我知道。
  
  这时喜来醒了。爬起来,静静的看着我。
  我努力的压抑下情绪,对女儿笑了笑。
  然后,喜宝也醒了,他看着我说:“妈妈,你眼睛红的像个小兔子!”
  我说:“妈妈眼睛进沙子了。”
  “是吗?疼吗?”喜宝爬过来看,说:“妈妈,要不我帮你吹吹!”
  然后,很努力的吹。
  我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拉过喜宝,把他抱在肩膀说,说:“好了好了,妈妈不疼了,喜宝真乖。”
  喜来在旁边慢慢的穿衣服,还是静静的看着我。
  
  外边王金贵已经起来了,煮了粥,煎了荷包蛋。
  我歉意的笑笑,说:“哥,麻烦你了。”
  王金贵摇摇头,对两个小孩子笑笑,说:“快来吃吧,正好是热的。”
  吃着早饭,喜来忽然问我:“爸爸呢?”
  喜宝也反应过来,问:“妈妈,爸爸怎么不在啊?”
  我说:“爸爸马上开车来接我们了。”
  喜宝开心了。
  喜来看了我一眼,低头咬荷包蛋。
  王金贵叹了口气说:“妹子,凡事想开点,就算为了2个孩子。”
  我看着他,点点头。
  
  老公的车到了。
  我们下楼去。
  喜宝看到爸爸,开心的奔过去,叫着:“爸爸,你到哪去啦?我可想你了!”
  老公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憔悴,抱起儿子,亲了一口。
  我牵着喜来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走吧。”
  我挥手和王金贵道别。
  喜宝说:“金贵舅舅,杭州真好玩,下次我还要来!”
  王金贵笑着说:“好,等天好了,舅舅带你们爬山!”
  “好的好的!”喜宝眉开眼笑的。
  
  回去的路上,喜来问了老公一句话,她说:“爸爸,妈妈说等桃花开了,你,妈妈,我和弟弟,再一起来玩,是吗?”
  喜来很久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
  老公开着车,却不回答。
  我看着女儿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女儿问你呢!”
  老公想了一会,说:“如果爸爸不忙,我们就来,好吗?”
  喜来没说话,低头摸着草猫。
  
  
第四十二章和第四十三章
  过年了。
  年三十,我们去婆婆家。
  和老公见面后,我们没怎么说话,他也没再和我提要分开的事。但我的心,仍像被撕开了一样疼。
  只是,年还得过下去。
  
  婆婆家的年关总是很热闹,老公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会带着孩子回来,只是,他们都是公公前一个老婆生的,只有老公,是婆婆亲生的。
  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总难免磕磕绊绊,老公的两个小侄子一言不合,掐在一起,开始打架,喜宝很开心的在旁边当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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