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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劈棺+番外 BY: 陈小菜

_15 陈小菜(现代)
  方与苏缺对了一掌的正是七情大师,只见他身法若轻云出岫,飘然出室,站于阵眼,低喝一声:“棍来!”
  阵外一条七尺长棍破空而来,呜呜声大作,这一掷之力,足以开山裂石。
  参天古木上攀着的一朵野花受棍风所激,笔直坠下。
  聂十三足尖轻点,一跃而出,流星赶月般,半空中一剑斩落,长棍断为两截,剑势未尽,一个不可思议的转折,刺向已抢近身来的七情。
  七情飘落退回,避开锋芒,聂十三得势不让人,深知十八罗汉阵若是发动,只怕再也走不脱,趁着阵势未起,半空中吸一口气,心如明镜,剑气吞吐,风云开合,瞬息间竟已向十七名僧人各各攻出一剑。
  这一着妙手偶得,奇幻迅疾,十七僧不及反应,纷纷以木棍相格。
  登时大文殊棍、达摩八法棍、普门棍、三界棍种种精深棍法看得苏缺眼花缭乱。
  聂十三只一招裂天破日,以鬼魅般的速度连施十七次,只听“嗤嗤”声连绵不绝,却是剑刃割裂木棍的声音,十七僧措手不及,手中木棍均断为两截。
  聂十三足尖点地,收剑于胸,恭恭敬敬的施礼道:“承让!”
  野花落地时,阵势已破。
  聂十三当机立断,奇袭得手,即刻收剑,场面话一交代,以少林高僧的气度修为,自不会在落败后再行纠缠,一时只怔在当地。
  七苦反而微微笑了,道:“英雄出少年,聂少侠果然不凡。”
  吩咐道:“聂少侠夜闯少林之事,就此揭过不提,且让各院弟子都散了,不得阻挡聂少侠下山。”
  苏缺脸色微变。
  聂十三却道:“大师,晚辈只想求菩提生灭丸。”
  七苦胸前衣襟被割裂,胸口一道剑伤兀自流着细细一行血,却脸容慈和,不沾一丝煞气:“聂少侠不可执妄。可知贪、嗔、痴是为三毒?”
  聂十三尚未答话,七苦爱惜其才,又劝道:“聂少侠正如旭日初升,老衲不想看你毁于今夜。听我一句,速速下山,否则佛门尚有狮子吼,少林千名弟子,只得与少侠周旋一二了!”
  聂十三抬起眼,冰冷璀璨,一天的星光失了色,淡淡道:“大师,晚辈只想求菩提生灭丸。”
  近几日,文帝身体略好了些,七夕这晚便召了檀轻尘、傅临意两个亲王及六部重臣赐宴云蔚阁,又让徐延提前知会了贺敏之,让他入宫等自己。
  文帝歪在软椅上微笑道:“今日都是朕的兄弟和贴心重臣,都莫要拘束,开怀畅饮罢!”
  说着吩咐太子敬檀轻尘,轻叹道:“你十四叔胸襟才华都胜你百倍,请他日后多多照拂你……”
  檀轻尘站起举杯笑道:“臣弟不敢,我敬太子一杯。”
  说着满斟一杯酒,仰脖便干了。
  太子目光闪烁,似心神不属,勉强喝下酒,却笑道:“十四叔近日操持朝政,甚是辛苦,各位大人不妨都敬睿王一杯罢。”
  一时众人凑趣,连傅临意都笑嘻嘻的跟檀轻尘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檀轻尘喝得有些过,起身更衣。
  出了云蔚阁,雨丝细软,带着荷菱桂子的清香扑面而来,登时神清气爽。
  却见花树中一个人影轻烟似的直奔园内后宫嫔妃所居的方向,略一迟疑,展开身法,顺着阁外小径一路追了下去。
  追到听雨阁时,人影却消失不见,再往内去,便是淑华夫人所住的海棠馆。
  檀轻尘不便入内,停足思量,一时理不清头绪,便往回走,刚转过身,就见听雨阁中走出一个小太监,捧着个茶盘,见了他,忙跪下道:“给睿王爷请安!”
  那茶异香扑鼻,檀轻尘饮酒后有些口渴,不禁笑道:“这茶倒是香得很。”
  小太监极是乖巧,回禀道:“这是淑华夫人用新法调制的花茶,王爷不妨尝尝。”
  说罢斟出一杯。
  七苦叹口气,菩提院七相、戒律院七释、达摩院七情三名首座僧袍展动,站的正是金刚伏魔圈的阵位。
  金刚伏魔圈既名伏魔,堪称少林第一杀阵,以杀渡人,得证菩提。
  三僧均动了兵刃,七相戒刀,七释禅杖,七情竟也使剑,含笑道:“聂少侠,本座出家前的剑法唤作玄天七情剑,因觉得杀孽过重,这十五年来未曾再动用,今日与少侠有缘,便以剑相谈了。”
  玄天七情剑。
  苏缺动容道:“七情大师俗名可是林双分?”
  林双分,二十年前名满天下,正是苏缺的前辈同行。
  只是林双分虽为杀手,却刚烈豪爽,为救一名孤女曾独立鸥江船梢,杀退鸥江水盟十二路逾百高手,江水尽作血色,林双分仅负一道轻伤。
  却不想他十五年前皈依佛门,成了少林达摩院首座。
  聂十三神态自若,只转向七苦,道:“若晚辈侥幸破了金刚伏魔圈,请大师赐药。”
  七苦沉吟道:“菩提生灭丸的确已经赠予他人……”
  犹豫着要开口说出所赠何人,毕竟金刚伏魔圈一经发动,只怕动手诸人非死即伤,聂十三因此身亡固然可惜,但此人武功奇高,万一伤到三首座,却更是少林的损失。
  正待开口,苏缺已笑吟吟的挑衅道:“老和尚,废话就别说啦,聂十三若是赢了,你可不要耍赖,交不出药丸,也要交出药丸的下落,否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大雄宝殿!”
  话音刚落,一股充沛浑厚的真气当胸袭到,正是七嗔一招韦陀掌中的恒河入海。
  苏缺双钩划出,左手破其气,右手钩直掠七嗔咽喉。
  苏缺的武功专走狠毒诡异的路数,出手就是杀招,更不留一点余地,身形轻灵,已与七嗔对上了手,虽完全处于下风,却招招拼命,式式进逼。
  聂十三曾在自家院落里谈论过苏缺的武功,当时聂十三当面直言道:“你的钩法,旋转流利,专走偏锋,尽得狠辣,却失之深沉,只有邪气,没有气势,不出神采,终只是杀手的钩,杀人的技巧有了,却不是武学的道,遇上武学大师,只有束手的份。”
  贺敏之靠着躺椅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两条长腿,听得真切,不待苏缺答话,嗤的一笑,道:“够狠够辣也不错,蝶楼倒了,大可去街头卖猪肉的郑大叔那里打下手,帮着剁猪骨切猪肉,倒也利人利己。”
  苏缺气得脸发白,半晌却眯着眼睛笑了,有意无意的拉着聂十三:“我新学了缠丝擒拿手,咱们试着拆拆。”
  缠丝擒拿手最是贴身小巧功夫,贺敏之一旁看着,只气得清浅的眼珠颜色都深重了起来。
  苏缺数招后受制,双手被牢牢扣在腰后,聂十三强烈的男子气息萦绕全身,清爽的呼吸就在耳边,如此亲密,恍若梦中才会出现的情景。
  险象环生间,苏缺竟走了神,忆起了那个无意的相拥,心中一酸一狠,钩法立时散乱。韦陀掌幻出重重掌山,已将苏缺所有退路封死。
  一道剑光争锋日月般斩出,抵住银钩,迫开韦陀掌。
  聂十三道:“今日一战,与苏缺无关,请各位大师莫要为难,放他下山。”
  苏缺一震。
  他在七嗔雄浑掌力下,虽只交手十数招,却已被逼出一身汗来,此时喘着气,鬓发沾在脸颊上,一脸的狠意煞气如阳光下的冰雪,堪堪将融,勉力维系。
  檀轻尘喝完茶,转身正欲回云蔚阁,刚走两步,只觉得眼前模糊,站立不稳。
  勉强提一口气,真气流转,血行加速,登时浑身更感燥热不堪,腹下胀得生疼,当下心中雪亮,原是茶里竟被下了极厉害的迷药和春药。
  不运气还发作慢些,这一运功,药性瞬时侵入全身血液,再站不住,扶着一株花树慢慢软倒在地。
  聂十三扬眉,舌绽春雷:“破!”
  满庭清昼,剑气惊散檐外星河,直入金刚伏魔圈。
  第三十二章
  聂十三扬眉,舌绽春雷:“破!”
  满庭清昼,剑气惊散檐外星河,直入金刚伏魔圈。
  刀光杖影,结成一张绵密浑然的网,七情的剑则是网上的尖刺,聂十三是网中猛兽。
  大殿中铜钟敲响,声震百里。静夜里听着不觉心静,只觉心惊,佛门杀意,铺天盖地,避无可避,卷起千堆雪,直扑聂十三。
  聂十三身形凝峙,不动如山,剑势一分不让,在内力满布的小小空间里,硬撼上了三僧的强横。
  围观众人目眩神迷。
  苏缺死死盯着聂十三的背影,眼神凝聚起银钩似的锋锐冷酷,往前三步,犹豫一下,又后退两步。
  掌心的汗浸湿了日月钩,有些滑腻闷热的触感,似被蜇了烫了,猛的放开钩柄,眼神却柔和下来,添了一丝解脱的了悟和自嘲。
  聂十三每一分潜能都被激发,金刚伏魔圈成了他的磨剑石。
  剑随心至,气由意动。
  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于险恶绝处却屡屡不可思议的逆转战局。
  江河剑中种种精奥微妙之处,彻底领悟发挥,遇强更强,淋漓尽致。
  而金刚伏魔圈的威力亦层层涌涌,臻于极致,身处圈外的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神佛之威,无声无形,死和寂,夜色般重重压来,无可抗拒,非人力可撼。
  剑光如雪,长空万里,直下山河,却不知能不能破了这遮天蔽日的佛门震怒?
  这一战后聂十三若能活着,只怕从此能跨入武学至高境界。
  但聂十三只想赢,此战,虽死亦要赢。
  聂十三悟性惊人,不多时已窥到阵眼关节,一声清喝,剑光暴涨,从风云奔走卷合的中心直刺而出,惊鸿般掠向七情。
  七释禅杖大开大阖,追击聂十三。
  阵势登时不复缜密,良机稍纵即逝。
  聂十三咬牙,弃身后空门不顾,剑势不停,愈加凌厉坚定,已迫到七情眉睫。
  双剑一触即分。
  苏缺无声无息扑到七释身侧,手起钩落,七释微微一偏,一条左臂却被割断。
  蓬的一声闷响,镔铁禅杖已重击在聂十三背上。
  七情的喉头感受到剑锋的寒意,肌肤寸寸收紧战栗,剑锋停在咽喉处,一滴血缓缓流出,七情已被剑意死死钉住。
  七释一声嘶吼,弃杖,一掌拍在苏缺胸口,苏缺败絮般轻飘飘飞起,重重落地,一张口,血如泉涌。
  七释断臂、聂十三重伤、七情受制、苏缺倒地,几乎都发生在同一瞬间。
  电光火石间,局势已定,金刚伏魔圈破。血溅少林。
  聂十三紧抿着嘴,还剑入鞘,凝视七苦大师。
  七苦叹道:“当今睿王。”
  聂十三低首行礼致谢,一言不发,扶起苏缺,转身而行。
  药王院弟子过来为七释裹伤,七嗔悲愤之极,道:“师兄,为何不杀了他们?”
  七苦摇头道:“聂少侠未伤七情师弟,已是手下留情。”
  轻声叹道:“他俩都已身受致命之伤,只怕就算留得住性命,一身武功也都废了。”
  念一句:“阿弥陀佛。”
  目中隐有可惜之意。
  聂十三拖着半昏迷的苏缺,大步走下山。
  苏缺迷迷糊糊的笑道:“是我害你,聂十三,你聪明得紧,想必都已看出来了吧?为何还要带着我下山?”
  聂十三不答,走到山脚一丛矮树边,猛然停下脚步,一口血箭喷到胸前,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苏缺跟着摔倒,却挣扎着从聂十三怀里取出药瓶,倒出一粒大还丹,用力捏开聂十三的牙关,把药丸送入,手指滑过他冰凉的唇。
  冷清的星光下,聂十三的脸俊美而宁静,像一尊玉石雕塑,斜飞的剑眉、挺拔的鼻梁都写着傲气和倔强,长长的睫毛却在眼睑处投下一弧柔和的扇形阴影。
  苏缺咳着血,内脏已经破碎,意识逐渐消失,拼尽最后一分生命力,想在聂十三唇上印上一吻,只差分毫即将相触时,却静静停住,突兀的笑了。
  杀手动了情,该死,却死而无憾。
  死前只希望能与你光风霁月,磊落相交。
  若你清醒,想必不会接受这个吻,苏缺自有骄傲,也不愿偷盗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吻。
  聂十三,今生无缘。
  贺敏之慢慢醒转,只觉得欲火焚身,喉咙干得疼痛,睁开眼,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女子,衣衫华丽,双目紧闭。
  眼前昏暗,看不清她的面目,但女子特有的体香艳态充斥在一呼一吸间,在烧得浑身疼痛的欲火上浇了一勺滚热的油,贺敏之就像鱼渴望水,再也无法自控,心口怦怦乱跳,颤抖的手已抚摸上了女子的身体。
  突然腰间一热,却是一双热得烫人的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腰,身子一轻,已被人抱下了床,放在地上。
  后背贴着沁凉的青砖地,那双手却是灵活无比,极尽挑逗之能事,所到之处,激起点点无法纾解的欲望火花,只烧得贺敏之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每一寸皮肤都在渴求进一步的抚弄蹂躏,瞬间衣衫就被除得干干净净。
  张开嘴微微喘气,立即被密密堵住亲吻,那人口舌满带茶香,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舌尖被吮吸得发麻,胸口、小腹、大腿内侧被掠夺式的抚摸揉捏,全身异常敏感,那人的动作有些粗暴,带来的快感却是成倍的强烈,刺激得贺敏之失了神,几欲崩溃。
  分身早已挺得笔直,靠在那人的身上扭动着,磨蹭着,只听那人轻轻一笑,分身便落入一个温润湿滑的地方,贺敏之舒服得轻声呻吟,忍不住直起腰,往深处顶弄。
  浑身玉似的肌肤染上薄薄一层微红,仰着下颌,那人的舌头口腔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的分身,如身处仙境一般。
  不多时快感累积到顶峰,那人轻轻一口咬在柔嫩的顶端,贺敏之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抑制叫出了声,释放出来。
  正魂不守舍浑身酥软之际,感觉后穴胀痛,缓缓被人放松开拓着,再一会儿,一个硕大火热的物事直顶而入,贺敏之忍不住发出一声哭泣似的呻吟,内壁无意识推挤着插入的分身,同时却饥渴的绞紧了它,浑身轻轻哆嗦,胸口急促起伏。
  那人火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贺敏之眼角绯红,神情又是迷乱脆弱又是彻底放开的媚骨风情。
  那人浅浅抽送两下,再也压抑不住渴望,凶猛的律动起来,似乎要把他揉碎了吞吃入腹一般,狂野而急切。
  铺天盖地的炙热和晕眩席卷全身,意识在瞬间涣散。
  要断气般的急促呻吟几声,身体热得仿佛置身火炉,又软绵绵的全无力气,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只能无助的承受那人狂风暴雨般的抽插。
  一次比一次更凶狠猛烈的抽送下,贺敏之被逼出泪来,分不清是痛楚还是快感,忍不住啜泣求饶:“十三……轻些……疼,我受不住……”
  那人动作陡然停了停,贺敏之正松一口气,左胸处却一阵剧痛,竟是被那人一口咬出血来,疼痛之下,神志略略清醒,已发现不是聂十三。
  不是聂十三!
  几乎沸腾的血液登时冰凉。
  檀轻尘澄清明亮的眼底有残酷的血色,嘴角却是得偿所愿的满足微笑。
  压抑已久的欲望,如今终于得以破茧喷薄而出,他已化身为兽,贺敏之就是他的盛宴。
  贺敏之簌簌发抖,猛地一把推开他,逃开可怕的侵入,转身往前爬动,却被一把扣住脚踝拖了回去,被死死掐着腰摁住胯骨,哀叫一声,檀轻尘已重重插入,后穴被撑开到极致,烙铁般的粗硬毫不留情的时快时慢的撞击着,极富技巧,准确的摩擦着内壁的敏感点,胀裂般的痛楚中传来难以名状的快感,贺敏之被逼到欲火巅峰,退无可退,甚至没有半点透气的机会。
  玉琢般的身子剧烈颤抖着,太过强烈的冲击下,腰背弓起,汗水打湿了长发,搭在背上,黑白分明,透着凄绝的惨烈。
  疼得受不了,然而直透四肢百骸的快感却也像烟花盛放,耳边轰鸣着,太阳穴突突乱跳,甜美的颤栗从腰腹一路蔓延到脚趾。
  低哑的呻吟,艰难的喘息,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从脸颊串串滑落。
  极度的刺激和羞耻下,心脏狂乱的跳动,连呼吸都似乎被夺去,伴随着灭顶而来的高潮,心里却是无边无际撕裂般的绝望痛楚。
  体内凶器更硬更大,突然似要戳伤内脏一般直顶到底,喷发的欲望之液全部的,一滴不漏的射入最深的所在。
  柔嫩的甬道火灼般疼痛,贺敏之忍不住低声惨叫。
  檀轻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意和兴奋,三年多前那一滴泪填满了自己的心,如今终于与他彻底结合,融为一体,把温度烙进他的灵魂,让他牢牢记住属于谁。
  一次的释放远远不能填满数年的渴望,檀轻尘紧紧抱着他,凝视着他涣散失焦的眼睛,轻轻吻去他睫毛上的水迹,亲吻着他被汗水濡湿的下巴,舔舐啮咬着他的耳垂,温柔而强势的再度挑起两人的欲火。
  翻来覆去的以各种姿势承受,贺敏之被药物逼出来的无休止的快感,已经被逐渐弥漫上的钝痛取代。
  随着檀轻尘的动作,痛楚越来越难以忍受,而贺敏之断续低弱的呻吟惨呼,却只听得檀轻尘更加无法自控,毫无怜悯不知节制,以一种近乎恐怖的热情和精力痛快享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烧凌迟般的剧痛已经快要将贺敏之淹没,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奄奄一息的随着檀轻尘的动作微微抽搐痉挛。
  海棠馆外脚步声凌乱,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
  檀轻尘停住,迟疑了片刻,起身。
  贺敏之只觉得一阵轻松清凉,似从一个快要让自己发疯的噩梦中醒来,长吁一口气,立即陷入了温柔的黑暗。
  第三十三章
  御医尽数侯在文帝寝宫内。忙得跟花丛中的蜜蜂也似,但谁都心知肚明,文帝方才在海棠馆不知为何喷出一大口血来,急怒攻心,心脉皲裂,怕已是熬不过这个七夕夜。
  文帝微喘着气,含着一粒雪参丸,道:“你们都下去,徐延……”
  徐延噗通跪倒,哭道:“皇上……”
  文帝异常冷静:“传太子、睿王、三皇子和六部尚书、大理寺卿。”
  檀轻尘刚“不小心”掉进了御花园的莲池,已彻底清醒过来,换了一身素色袍子,头发湿着,眼睛黑黝黝的,藏着深不可测的光,神态落落。
  太子脸色惨白,浓眉凤目,却尽显颓态,有种濒临溃决的虚弱。
  傅算韬粉团团的一个小人儿,玉雪可爱,只顾哭着叫“父皇”。
  文帝凝神静气,攒足了气力,道:“方卿,拟诏。”
  徐延搬过一张矮几,铺设好笔墨纸砚,李廷圭墨锭在一方九龙端砚上缓缓渗出清香,墨汁逐渐溢满,方喻正跪着提笔。
  文帝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清晰,似风中吹折的薄冰:“太子傅少阳行动失据、进退无度、鸠聚党羽、专擅威权、毫无忠君敬长之心,以失人望,废为寿王。”
  太子咬牙,却毫无惊慌失措之态,只有不悔的倔强,眼神里最后一丝温情消失殆尽,跪倒磕了个头,竟起身出门。
  文帝恍若未见,只撕心裂肺的重咳起来,一时御医纷纷进来伺候,好容易平息下来,也不休憩,强自支撑,说道:“传位于皇三子傅算韬。”
  “睿王檀轻尘,至性忠直,才识俱优,安民察吏,绥靖边疆,实国家有用之才,晋封摄政王,辅佐幼主。”
  说着,握住檀轻尘的手:“十四弟,你与算韬同气至亲,实为一体,尤当诚心爱护,休戚相关,以江山社稷为重,以苍生百姓为念。”
  说罢,吩咐道:“算韬,给十四叔行子侄礼,日后你当了皇帝,十四叔也还是你的亲叔叔,是你最该依仗器重的臣子。”
  傅算韬极是听话聪明,当下跪倒行礼,恭恭敬敬唤道:“十四叔!”
  檀轻尘伸手扶起他,傅算韬却被十四叔手心冰冷的温度刺了一跳。
  文帝转眼看向众人,低声道:“诸位贤臣,务必各秉忠良,屏除恩怨,一心一德,仍如朕在位之时,共相辅佐,使大宁太平无事,与亿兆子民共享安宁之福。”
  众人含泪跪拜。
  文帝闭目休息片刻,道:“你们都下去,十四弟你留下。”
  一室静默。
  檀轻尘侧身坐在榻边,端详着文帝衰败的面容,轻轻一笑:“皇兄,二十年啦,咱们之间终是该了断了。”
  文帝亦是微笑:“十四弟,终究还是你赢了。”
  檀轻尘摇头:“咱们谁也没输,大哥只是缺一个好儿子,少阳倒是帮我不少忙。”
  文帝咳着,血顺着下巴流到衣襟,檀轻尘为他抹去,又端来药,一勺勺喂他,声音低沉:“大哥封少阳为寿王,是想图个好彩头?”
  文帝道:“你宽仁之名传遍天下,既要做谦谦君子,那便饶他一命罢。”
  笑得有些发苦,却也透彻:“凡事都是双刃,你韬光养晦兵不血刃,我虽挑不着理由杀你,任你高位重权,你却也不能肆意出手谋夺皇位。”
  闭目道:“好好当你的摄政王罢,否则,乱臣贼子,举国讨之。”
  檀轻尘笑了。
  那么漫长的寂寞漂泊,那么漫长的不平愤恨,那么漫长的等待煎熬,那么漫长的隐忍策划……换来区区一个摄政王,檀轻尘怎么会罢手?
  文帝明昭天下,檀轻尘可以掌控大权,可以摄管朝政,却只能光明正大的被钉在摄政王这个身份上——端的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好思量,檀轻尘以民心夺权,文帝亦以天下悠悠众口限其权。
  可惜,他却低估了檀轻尘不惜搅乱世间颠覆江山的狠和绝,低估了檀轻尘隐藏在优雅圆融里上绝浮云下匡地纪的博大野心。
  檀轻尘却只是宽容的笑道:“臣弟遵旨,皇兄还有什么吩咐?”
  文帝推开药碗,低声道:“少阳给你们下药,是想最后一搏,让你和淑华夫人犯下淫乱宫闱的大罪,却不想他把敏之也牵涉了进来……也难怪,他是为他母亲恨上了敏之……”
  檀轻尘笑得颇堪玩味:“我不会怪他,他想借着这个机会,一是除掉我,二来让淑华夫人蒙污,算韬也就不能继承大统,万幸未铸成大错。”
  文帝眼神有些散乱,却是全然的心疼:“敏之……十四弟,你是不是喜欢他?”
  急道:“你不可以……他,他是……”
  檀轻尘淡淡打断道:“他是五皇姐的孩子,也是慕容氏的余孽。”
  搁下药碗,笑了笑:“该叫我十四舅父。”
  文帝惊怒之极:“你……你明知道,你还如此对他?”
  檀轻尘轻叹道:“我拜少阳贤侄所赐,中了春药,不这样对他,难道这样对皇兄的妃子?”
  文帝挣扎着抬起手,却把药碗打翻,呯的一声摔碎在地上,颤声道:“你……作孽!无耻!”
  檀轻尘丝毫不恼,凝视着他,缓缓道:“婷婷绿盖可怜人,分花处怎销魂,皇兄忘记了?皇兄不知天上有佛神,臣弟却知皇兄心中自有一点赤砂痕。”
  文帝活像被人一鞭子抽在了脸上,身子像墙上脱了轴的画卷,立刻瘫软下来,嘴唇哆嗦着,眼神已是垂死的哀伤空茫。
  檀轻尘温言道:“大哥,你我都是存了一样的心思,只不过你是对五皇姐,我却是对贺敏之,你应该最懂得我才是。情到深处,又怎会有顾忌?”
  俯身捡起药碗碎片,道:“大哥,你不如我。你只敢自私的躲着,送五皇姐远嫁;要她时却说着不知佛神……”
  抬起眼眸,一览无余的坚定坦荡:“我檀轻尘,却是知而不惧这漫天佛神。”
  文帝恍惚问道:“为什么?”
  “大哥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他?”
  檀轻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像风刀霜剑的世情中开出了一朵温情脉脉的花。
  “缘起譬如恒河聚沫,大苦蕴集,情之所钟,却正在我辈。”
  “月下初见,他就听懂了我的琴音,一见便是知音倾心,在他面前,我无需有分毫遮掩,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但也从没有人像他那样,看着是柔的,剔透见底的,越琢磨却越是硬朗越是深,叫人抓不到摸不透放不开。”
  “这么多年,我吃过的最好的饭菜,就是他做的香菇竹笋炖鸡、青椒炒鸡蛋、河虾炒青菜、咸菜豆瓣汤……大哥,你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我被少阳下狱折磨,他为了我抱病奔波。他还为我落过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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