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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圣殿骑士

_7 雷蒙德·库利 (美)
  “把袋子递给我。”
  万斯手中的枪慢悠悠对准他们。特斯把袋子递给了他。
  乘坐小船回到岸上,万斯在鲁思坦的小园里找到张小桌,把短杆枪倚在桌旁。他看了一眼特斯,伸出手指触摸着皮袋。让特斯过去一起站在桌边,慢慢地他从袋里拿出一个浸过油的羊皮小包。犹犹豫豫解开小包,是一只约十英寸宽、装饰十分华丽的铜环。环的边沿刻着十分精细、间隔规则的凹槽,中心有两根旋转指针,指针下面还有几根更细小的分针。
  特斯盯着铜环:“这是什么?”
  “航海用的星盘。”万斯认出了这仪器,“是导航的仪器,有点像原始的六分仪。”
  万斯把它翻了过来,察看着外环上刻的经纬线:“真是了不起。要真是圣殿骑士的物品,那要比现已出土的星盘早了一百多年。”
  他在袋子里又取出一张羊皮纸。纸上的字迹与那件加密手稿上的相同,但词与词之间留有空隙。
  这封信并没加密。“是艾马德写的!”特斯喊道。
  万斯没理睬她,走到一边,专心读着羊皮纸,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
  “看来,”他忧郁地说,“我们还未找到真正的宝贝。”
  地中海,1291年5月。
  又一个大浪向大船扑来,艾马德向船首跑去,他唯一牵挂的是带上船的圣物盒。
  驶离阿卡后,艾马德把这一秘密告诉了他和威廉大首领都极为信任的船长休,那天夜晚,船长休让他看了在船首饰像后凿出的一个凹坑,然后爬上饰像,小心地把圣物盒放进了凹坑。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
  一个巨浪扑来,把艾马德掀倒在甲板上的航图台角边。马丁硬把他拖进了救生艇。
  躺在救生艇里,艾马德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痛,他看见船长休拿着一只圆弧形航海仪器,固定在救生艇首驾驶位置。他焦虑无奈地望着惊涛骇浪中,船首饰物被折断后漂落沉没在汹涌的波浪中。
 22、飞来横祸
  就这样结束了,那盒子仍然葬身在海底?特斯心中腾起一股怒气,脱口喊道:“为什么还要写密码信?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告诉巴黎的骑士团盒子已沉入大海了?”
  “要把这种恫吓维持下去,”万斯接口道,“只要这东西被认为还在,他们倡导的理念就能存续下去。他们就能转危为安。”
  “直至他们的这种恫吓被……”
  教授点点头:“这东西对于圣殿骑士而言,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艾马德无论是否指望再找回它,都会详细记载这盒子去向的具体位置的。”
  特斯叹出一口长气,坐到桌边的椅子里。“他们功败垂成。”万斯说。
  赖利再也忍不住了,讥讽说:“怎么,就因为有了一个点金术魔方?”
  万斯轻蔑地哼了一声:“请闭上嘴,赖利探员……”他紧紧盯着赖利。“他们是在,”他终于揭开了谜底,“策划把三大教派统一在一起。”
  他哈哈大笑:“好好想想,基督教、犹太教和穆斯林教,全部统一成一种信仰。不会有宗教审判所,不会有大屠杀……”
  赖利抬头看着万斯:“你认为他们是在讹诈教会。梵蒂冈是忍痛同意了圣殿骑士攫取的权力?”
  “他们吓破了胆。别无选择。”“什么东西会把他们吓成那样?”
  万斯上前一把扯下赖利的颈链,轻蔑地看着。
  “是这个传说背后的真实故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特斯问。
  万斯的目光从颈链的十字架转向特斯:“修斯·德·佩恩。圣殿骑士团的创始人。我在法国南部时,看到了一些东西,让我十分吃惊。”
  突然,一声爆裂巨响打破了沉寂,万斯带来的两个人中一个人的脑袋被炸碎了。赖利向特斯扑去,但万斯已抓住了她,把她推到了货车后。一串子弹呼啸飞来,赖利蹿到了帕杰罗车后。子弹击中了引擎,打爆了前胎。
  车肯定是无法再开了。赖利望了一眼被掀翻的小桌。万斯带来的另一个人蜷缩在桌后,一脸吓呆的模样。鲁思坦握着支小口径枪,观察着远方的树丛,树丛那边又射来两颗子弹,击中了老人的前胸。
  万斯拉开货车门,迅速把特斯推进驾驶室,随即也跟着爬了上去。
  丰田货车拐过弯,向门外驶去。赖利别无选择,从帕杰罗车后蹿出,朝货车狂奔。
  身后又响起枪声,赖利伸手抓住了货车后厢门。货车驶上了崎岖的小路,赖利双手紧紧抓着后厢门,腿拖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左腿撞上一块突出的石头,痛得钻心。
  前方道口中间横着辆米色的越野车挡住去路,万斯沿路边猛然撞开越野车头,加速疾驰。
  车厢内侧边有个把手,赖利使出全身力气,脚蹬地面,抓住了那只把手,翻身滚进了车厢里。货车蹦跳着驶上了大坝顶上的行车道。
  到了大坝另一端,万斯转动方向盘,拐进了赖利和特斯早上开车过来的烂泥路。
  已经避开了狙击手的视线,路面破烂不堪,万斯减缓了车速,赖利等他又开出几里地,才拍打驾驶室,货车缓缓停了下来。
  赖利没想到万斯也被吓成这样。
  难道是我看错了他?不是他杀死另外几个骑马劫匪的。这戏后面还有人。
  星盘完好无损。
  “究竟出了什么事?”特斯跑到赖利跟前问。
  “他们显然紧张了,这说明我们很接近目标了。”万斯说。
  赖利发动了车子,丰田车摇摇晃晃地起步,车里的人各想各的心事。
  迪安吉利斯看到货车狂奔而去时,就后悔不该把越野车横在道口,原来是想阻止帕杰罗车的。道口那边传来撞击他那辆车的轰隆声,用不着普伦基特过来报告,他知道他的车无法再动了。
  他拿出全球定位监视器并打开,屏幕上闪现出光点,但没有移动。迪安吉利斯一脸怒气,明白跟踪器肯定还在那辆被打坏了的帕杰罗车里。
  “他们的那辆车仍在小院里。也许还能用。”普伦基特握着狙击枪说。“一件一件办。把手机给我。”
  23、赖利的任务
  天色暗了下来,赖利拐进一条支路,开到一条小溪边的空地上,他们得在此过夜了。他把万斯双手反捆着系在货车上,搜查了一遍货车,没发现有武器,倒是找到了一些生活用品。
  赖利来到溪边,特斯也在。两人坐到一块岩石旁。
  赖利得把万斯押回美国接受审判。但万斯在当地也犯了罪,不可避免地要与土耳其当局交涉引渡问题。眼前更为迫切的是,袭击者显然以打了再说的心态在对付他们,而他们此时没有武器和通讯器材。
  特斯脸上愁云密布,赖利还得认真审视究竟卷进了什么旋涡中。
  他起身走到万斯身边:“我问你,当你说‘这个传说背后的真实故事’时,你是在说什么?你认为他们在猎鹰号上究竟藏了什么?”
  万斯抬起头:“你从来没去想过信仰和事实之间的区别,耶稣基督作为信仰符号与历史真实之间的区别,真理……与虚构之间的区别。”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关注这种区别。”
  万斯摇了摇头:“我也曾像你一样,不去追究事物的真相。可是我告诉你……一旦你去挖掘真相……”
  万斯解释说,对于基督教形成的早期,学界是一大空白。尽管不能确切地说,两千多年前在圣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够确定,构成《新约全书》的那四部福音书都不是耶稣同时代人写的。
  1945年的11月间,一些阿拉伯农夫在上埃及地区靠近纳杰哈马迪的格伯塔里夫山里挖到一只近六英尺高的土陶坛子,坛子里是十三卷用莎草纸誊写的书籍,以小羚羊皮装订成册,那些农夫并不知道物件的价值,一些书册被当做引火纸烧了,有一些被开罗科普特基督教会博物馆收藏。保存下来的有五十二篇经文,这些经文通常被称作诺斯替教福音书,里面说到的耶稣教诲和信念都与《新约全书》有着较大的出入。
  “诺斯替教,”赖利道,“也像是清洁教派吧?”
  “正是,”万斯点点头,“我要说的是,基督教徒从四世纪以来一直信以为真的一切,全是杜撰出来的……我想圣殿骑士说得没错,在他们的年代,宗教已走上了邪道,谁要是持不同的观点,就会遭杀身之祸。”
  万斯长篇大论,特斯满脸愁云,赖利愤愤然。“我认为,”万斯说,“并不存在单一的第一人称的成文记载,无法对现有的说法予以肯定。”
  “也无法予以否定,”赖利反驳,“你并没真正考虑过它的是与非吧?”
  “哦,要是梵蒂冈如此害怕圣殿骑士的发现见之于世,”万斯轻蔑地说,“可见这是与非究竟该侧重于哪一边了。要是我们能够完成圣殿骑士想做的事,”他转向特斯,“这场好戏,自启蒙运动酝酿至今,现在走到最后一步了。”
  “教会早期创建人的那些谎言、那些杜撰的故事,”万斯底气十足继续道,“正在一件件分崩离析。现在是最后一件了,之前的一切就要被彻底推翻了。”
  赖利坐在一块岩石上,特斯来到他身边。“肖恩,我知道刚才的那些话让你很不高兴。”她望着他,“这其实没关系。在我们找到沉船,看到那盒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之后再说也不迟。”
  “我来这儿是为了找到万斯带回去的。究竟沉船里会有什么……就不是我关心的事了。”
  “真难以相信你会那么说。肖恩,要是他们知道了沉船的位置,他们会怎么干?”
  “谁?”“梵蒂冈。”她大声喊道。
  “也许得先去问问他们是怎么看这一问题的。”
  特斯极度失望,踉踉跄跄往货车那边走去。她朝万斯瞥了一眼,一个令她忐忑不安的念头展现在了她面前。赖利觉得左右为难,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工,首要任务是把万斯,现在还有那只星盘仪,带回纽约去。他朝空地那边望去,那辆货车已缓缓启动。一阵恐惧袭来,“特斯!”他奋力冲下山坡。
  在原来停放货车旁的地上,一些食物和一只睡袋压着一张纸,那是特斯的笔迹。肖恩:
  人们有权知道真相。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并且你能原谅我……我会尽快设法找人来帮助你的。
  24、两面人
  赖利坐起身子,四周小鸟啾啾,早晨的阳光让他难以睁开眼。他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得行动了,到奥坎的办公室去,也许可以打电话给纽约总部。一架直升飞机,直朝他这边飞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赖利惊讶地望着迪安吉利斯。
  直升机刮起的风吹开了迪安吉利斯的风衣,赖利看到他风衣里面的枪套。机舱里蹲着一个人,脚边放着支狙击枪,还有两个穿土耳其军服的士兵。赖利喊道:“你几乎把我们全打死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狙击我们……”
  “得阻止万斯的行动。不惜一切代价。”
  “今日的梵蒂冈就是靠这个来布道的吗?”
  “我并不仅仅受命于梵蒂冈。”
  赖利全明白了:“你是个两面人,是吧?这整个事件……纽约的那些骑马抢匪,不是万斯干掉的。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在操纵?”他冲上前一把抓住迪安吉利斯,伸手去卡他的喉咙。
  神甫十分敏捷,顺势抓住赖利的手臂,用力扭住,赖利痛得半蹲在地上。迪安吉利斯叹了口气:“希望你冷静下来。我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比如把犯罪嫌疑人谋杀在医院病床上?”
  迪安吉利斯并不与赖利计较:“他们上哪里了?”
  赖利怀着戒心,断断续续讲了昨晚发生的事。“他们逃离的方向我们很熟,会很快找到他们的。”神甫转身对直升飞机挥了挥手,示意准备起飞。又望着赖利,“我们走吧。”
  赖利转身离去:“你们全都去见鬼吧,还有你那些中央情报局的同伙都去见鬼吧。我不玩了。”
  “那特斯怎么办?随她跟万斯待在一起?”
  赖利没有停步,也没回答。
  神甫走到他跟前:“要是我无法说服你……我能带你去见个人,也许他的话你会信。”
  不管是梵蒂冈还是中央情报局经办的,赖利已经坐在高级雷克萨斯轿车里,疾驶在罗马街道上。
  在飞机上草草洗漱了一下,脱去了那身潜水服。他开始替特斯担心了。
  雷克萨斯进入了地球上最小的国家,赖利跟在迪安吉利斯后面来到一扇雕刻精细的木门前。迪安吉利斯戴上了平时那副变色眼镜,变成了一名温和谦让的神甫。他在门前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门内很快有人应答。
  “请进。”
  屋里只有一个人,他绕过书桌迎向前来,神情忧郁。迪安吉利斯向赖利介绍了布鲁格农大主教,两人握了握手。“请坐,赖利探员,”主教往沙发挥了挥。“希望你能接受我由衷的谢意,感谢你在这件不幸的事中所做的一切和将会做的一切。也感谢你同意今天来见我。”
  “我要知道真相。”
  “恐怕真相正如你担心的那样。”
  “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一本书。一本很详尽、很个人性质的书,像是本福音书之类的。写的是拿撒勒一个叫耶和华的木匠的生平。”
  “只是一个人的?”
  布鲁格农点点头:“根据他自己的福音书记载,拿撒勒的耶和华,也就是耶稣,并不是上帝的儿子。”
  “一场巨大的骗局?”赖利接口道……
  “圣殿骑士一发现那本书后,教皇就派了最权威的专家去耶路撒冷。专家研究后确认了那是真的。”
  “可那几乎是一千多年前的事。”
  “你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
  赖利没有马上回答,他瞥了一眼迪安吉利斯,主教的那些话并没打消他对这个两面人的不信任。特斯不知在何处,又是独自一人跟万斯在一起,而数以亿计的无知羔羊还蒙在鼓里。
  “好的。”他简短地答道。
  打上几个电话,搭乘一段短途航程,万斯和特斯就到达了希腊的比雷埃夫斯,萨万罗娜号就停泊在那儿。船长是个高个子希腊冒险家,名叫拉苏利斯。万斯希望能借助星盘仪把搜索的目标锁定在十平方英里的范围内。船长乐意接受保密的请求。
  改装后的拖网渔船尾部拖着的两条电缆,一条拖拉着低频旁视声呐仪,对海底的每个明显突出物进行拍摄;另一条拖的是磁共振地磁仪,负责探寻海底任何残留的金属物。前几天曾有过几次令人兴奋的时刻,但每次发现都不是猎鹰号的残骸。
 25、海上搜捕
  萨万罗娜号再次驶向预定目标区。特斯望着海平线,觉得胸口堵得慌。自从那晚与万斯一起驾车走后,一直有种说不清的不安感纠缠着她。
  万斯走了过来,脸色忧郁。“又没发现?”她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们会找到它的。只是要花些功夫罢了。”
  远方传来嗡嗡响声,是架直升飞机,他俩的目光紧盯着,看着它缓缓转向,朝远处飞去。
  “是来找我们的吧?”特斯道。
  “在这儿他们休想逞能,”万斯耸耸肩,“这是在公海。再说,他们也没完全按规矩出牌,是吧?”
  引擎声突然停了,拉苏利斯从驾驶舱走出来向他们招着手,嘴里大声嚷着,“我们找到什么了。”
  此时,迪安吉利斯和卡拉德尼兹号巡逻船船长卡拉卡斯伏在雷达显示屏前,挑选着下一个目标。要找到哪一条船上藏有万斯和特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赖利望着窗外,几乎能感受到特斯就近在咫尺,那种被她丢下涌起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天色变得昏暗阴沉,前后两边的风暴都在向他们逼来,驾驶员略带惊慌,大副走到迪安吉利斯身边,向他说了些什么。
  “恐怕今天要比原计划提早回去了。很可能有两场风暴在朝我们这边移动。”神甫犹豫地看着赖利,“这话听起来是否有点耳熟?”
  赖利已经联想到,此时的情景与艾马德信中描述的极为相似。外面甲板上吸烟的普伦基特也神色凝重地望着翻滚的云层。雷达操作员突然向船长喊叫起来,卡拉卡斯快步走到操纵台边,神甫和赖利也跟了过去。雷达操作员让他们看了一张航海图,图上标出了几艘他在跟踪研究的船只。他对其中一条船特别感兴趣,那条船的航行规则十分奇怪,过去几天里总是在这个特定海域里来来回回航行几个小时,随后掉头离去。此时他观察到那条船在屏幕上已有两个小时静止不动了。其他船都在调头回航躲避逼近的风暴,这条令人生疑的船却仍无动静。
  迪安吉利斯思索着这些信息:“是他们。他们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卡拉卡斯察看屏幕:“可是气候在变坏。我们也许得先回去避开风暴。”
  迪安吉利斯马上接口道:“我不管这些。联系一架直升机过去仔细观察。我们马上开船赶过去。”
  遥控装置从海底传回了图像,万斯和特斯站在拉苏利斯身后,他们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台显示屏幕。遥控装置的专职操作工程师是个叫皮埃?阿塔尔的科西嘉人,他此时全神贯注,手里轻轻推移着操纵杆,敲击着一只小键盘,细心地遥控着那台机器人装置。
  拉苏利斯对阿塔尔说:“近距离观察。”
  遥控装置在缓缓挪动,拉苏利斯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它不是你们要找的猎鹰号。大概是十九世纪中期的沉船。很抱歉。”
  特斯深深叹了口气,刚要转身离开船舱,突然瞥到显示屏一角上的什么东西。她伸手指着显示屏幕的左边:“看,那是什么?就在这儿,看见了?”
  阿塔尔操纵遥控装置移到特斯指的地点,是另外一条船,年代更久远,它的一部分船体被那条较近代的船盖住了。探光灯光束打在了残骸的突出部位,正是那只不屈不挠竖立着的猎鹰雕饰。
  小型伸臂吊车把遥控装置吊放在甲板上。船长望着天色:“两边都有风暴袭来,现在就走,还能从风暴会合前的缝隙中钻出去,风暴过后再回来。”
  万斯平静地说:“撤出之前把那个饰件打捞上来总来得及吧?”
  拉苏利斯紧锁眉头,望望逼来的风暴。
  “这样吧,”万斯盯紧船长,“把那件饰物打捞上来,沉船里的其他东西全归你了。”
  拉苏利斯露出惊讶的神色,稍稍想了想,随即向阿塔尔和其他水手大声吩咐。遥控装置带着回收网被放还到海里,阿塔尔熟练地引导遥控装置下滑,对回收网精确定位,罩住猎鹰雕饰收好口。
  “可以让回收物上浮了,但……”他望了望舷窗,狂风怒涛拍打在舷窗玻璃上。
  拉苏利斯也望着惊涛骇浪:“我知道,这样的风浪,浮出水面后,无法放回收艇下去……”
  “必须现在就把它拿上船,”万斯强硬地说,“可能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26、险象环生
  “你什么意思?”拉苏利斯吃了一惊,“嗨,我不会拿任何人的性命去冒险的。这就往回走,就这样了。”
  他盯着万斯,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突然听见了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响声。土耳其海岸警卫队卡拉德尼兹号巡逻船的驾驶舱里,迪安吉利斯脸上亮堂起来。直升飞机报告确认了目标物是条打捞船,还有甲板上两个人的外貌特征。
  “我已让飞机与船上的人进行无线电联络,”卡拉卡斯对迪安吉利斯说,“你要我对他们说什么?”
  “让我与他们讲话。”赖利喊道。
  神甫冷眼打量着赖利,慢慢点了点头。直升飞机转头消失在大雨倾盆的空中,船上无线通讯里传出赖利的声音,特斯一把抢过话筒。
  “肖恩,我是特斯。你在哪儿?”
  “我在一条巡逻船上,在你们的西面,大约十五海里外。特斯,你们得马上放下手中的事,赶快撤出来……”
  船长抢过了话筒:“我是萨万罗娜号船长乔治·拉苏利斯。你是谁?”“我是肖恩·赖利,美国联邦调查局探员。”
  拉苏利斯的脸色沉了下来,万斯对着通讯系统开了两枪,通讯器材溅出碎片,火星乱窜。
  “好了,”万斯怒火直射船长,“最好马上干完手头的活。”
  特斯觉得双脚似乎被钉在了舱板上,万斯向拉苏利斯逼去,命令他马上把雕饰从海里收回来。上浮气袋一只只充满气,一阵沙土扬起,雕饰猛然向上。舱门嘎吱一声,一个水手走了进来,万斯的目光转向了舱门,拉苏利斯猛地向他扑去,两人扭打在一起。手枪响了,船长跌倒在地,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
  “你在干吗?”特斯尖叫着蹲到拉苏利斯身边,摸了摸他的颈动脉。“你杀死了他。”万斯眼露凶光:“把猎鹰头像捞上来,快!”
  阿塔尔犹豫着,慢慢开始操作。
  赖利对着话筒急切地呼喊着,没有回答声。船长转向迪安吉利斯:“我们已经无法再正常行驶了,风速达到了五十海里。”迪安吉利斯不为所动:“只要他们在那儿,我们就得赶过去。”
  海面上浮出了回收网。“让潜水员下去。”万斯把枪抵在大副头上。一个大浪打在船尾,萨万弈群叛现夭嘞蛞槐撸只ぷス媾涛茸〈澹礁鏊执┥锨彼弈蔚靥V小?nbsp;
  卡拉德尼兹号巡逻船顶着巨浪向他们逼来。
  “快开船。”万斯用枪捅着轮机长的脸颊,让船抛下两个潜水员,一头扎进风暴中。迪安吉利斯手持双筒望远镜,所见情形令他难以置信:“他们居然把它打捞上来了。”
  大副则为其他事担心:“他们朝南开去,把潜水员都抛下不顾了。”
  卡拉卡斯马上下令准备救人。“不要管那些该死的潜水员,”迪安吉利斯咆哮道,“他们想逃跑。必须追上去。”
  “不能抛下潜水员不救,”卡拉卡斯反驳,“再说,那条船硬闯风暴,只能葬身海底。”
  “不,”神甫断然吼道,“不能放过他们。”
  赖利无法再忍了,冲到迪安吉利斯身前,抓住他的衣领:“你不能那样干,你没有———”
  神甫拔出一支大口径手枪,抵住了赖利的脸颊,把他逼到舱壁边。
  “用机关炮打他们。”他命令船长。
  船长极度不安:“我们是在公海上。那是条希腊船。”
  “———我不管这些,”迪安吉利斯喊道,“这条船是受命于北约组织的,我作为北约的高级军官,直接向你下达命令,船长———”
  卡拉卡斯强行打断了他:“不行!我宁可接受军事法庭的裁决。”
  两个人僵持着,神甫手枪直指船长前额。卡拉卡斯毫无畏惧,眼睛都不眨一下。最终,神甫转向普伦基特,命令他看管住这两个人。他冲向门口,咬牙吼道:“我自己来干。”
  普伦基特拔出手枪,一个大浪打来,使人站立不稳,赖利瞅准机会向他扑去,夺过枪一记猛击,普伦基特晕了过去。赖利把枪插在腰间,抓起救生衣套在身上,跨出舱外,朝迪安吉利斯追去。狂风迎面袭来,神甫扶着舷墙举步维艰,那架自动机关炮就架在船头。赖利往船头方向挪去,看到了萨万罗娜号的身影,他惊呆了,那条船的甲板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艰难地移动,他能肯定那人就是特斯。
  27、海难
  特斯跑下舷梯,急切地在舱壁上找到曾见过的斧子,又找来件救生衣穿在身上,冲进了舱外肆虐的风暴中。
  她一手紧握斧子,边走边拉开船边的救生圈抛下海,希望那两个在海中挣扎的潜水员能够抓住。
  一个冲天巨浪扑来,她赶紧抱住栏杆,整条船淹没在了浪涛中,那只猎鹰雕饰悬在吊臂的钢绳上,在风浪中乱转。
  慢慢爬到吊车卷轴处,特斯抓住钢绳,回头望了望驾驶舱,看到万斯惊恐的脸。她举起斧子全力砍在绷紧的钢绳上。
  万斯从驾驶舱奔出来,在风暴中挣扎着连声高呼,“不!”
  特斯发疯般连续猛砍钢绳。钢绳断了,饰件重重地掉进海里,随着上浮气袋在海浪中翻滚漂浮。
  神甫坐到了射手位上,熟练地对准目标,射出一梭23毫米机枪弹。
  “不!”赖利大喊着扑向他,枪弹划出的弧线偏离了萨万罗娜号。
  神甫回身一拳猛击在赖利脸颊,赖利仰面后跌,被抛到甲板的另一端。神甫又扣动了扳机,枪弹雨点般扑向萨万罗娜号,船尾部冒出了浓浓黑烟。
  特斯趴在一只铁箱后,每分钟一千发机枪弹猛烈地打在船上,引擎被击中了,失去动力的船根本无法抵御大海的肆虐。她抓住一只救生圈,双臂紧扣不放。一个高约六十英尺的巨浪砸下来,这条130吨重的铁船被毫不费力地掀翻。
  赖利靠在栏杆上,拔出手枪瞄准,连续扣动扳机,神甫的后背上喷出一股鲜血,扑倒在机枪上。
  萨万罗娜号千疮百孔的船身淹没在汹涌的海浪中,没看到有生还者的迹象。
  赖利毫不犹豫地跳到救生艇上,轰隆一声驶离巡逻船,向风暴扑去。
  大海跌宕翻腾,赖利驾着救生艇急切地寻找萨万罗娜号的踪影,搜寻生还者。
  暴雨倾盆,天水难分,终于,他看到了倾覆的船,船体的另一边,特斯穿着件橙色的救生衣,在海水中挣扎。
  他绕过船体,靠近去抓住她往艇上拉,巨浪挟着块大木板砸在了他的头上,把他打落到了海里,特斯也滑落回海里。救生艇被风浪卷走了。
  特斯拼命拉着失去知觉的赖利,爬上附近漂浮的一块舱口盖之类的木板,把两人的救生衣扣在一起,紧紧抱住他。又一道巨浪砸来,吞噬了他俩。
  托斯卡纳,1293年1月。
  跑出马穆鲁克人的领地后,马丁决定照艾马德的计划,四个人分成两组。他们将循着一条事先确定的路线行进,两组人相隔半英里的距离。
  马丁和休先行,他们只有一次看到后面那组人的踪影,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气候越来越寒冷,地形越来越险恶,休突然发烧了,咳出了血。马丁感到他不得不留下休,然后独自一人赶路。但他得先替他找到藏身之地。
  山下有个小镇。小镇旁有个采石场,也许能找到什么人帮忙照顾休。
  马丁爬下瀑布山崖,穿过一个狭窄的峡谷,大岩石上有条奇特的裂痕,就像圣殿骑士用作标志的十字架。
  到了小镇,马丁很快找到当地医生的家,称自己是前往圣地的朝圣者。
  “我的同伴生病了,想请你去替他看看。”他恳求道。
  “你有钱付诊费吗?”他点点头。
  走进低矮的小屋,指给那人看了休藏身的山坡。那人听马丁说完后走出了屋子。
  马丁突然泛起不祥的感觉,忙凑近窗子向外张望,看到医生在与另外两个人比划着朝屋里指。
  这时必然提防最坏的结果。他溜出门,跑出小镇,沿着来路往山上跑。身后有人追来了。
  跑到岩石边,又看到那条十字裂痕。他知道自己决不会忘记这地方的。
  必须确保艾马德信的安全。他用刀在岩石下挖出个拳头大的洞,把藏有艾马德信的小包塞进洞的深处,再用碎石填回敦实,继续往上爬。
  火堆旁不见休的身影。他抓起长刀,继续朝山上瀑布跑。
  追在最前面的人年轻力壮,手持一把长叉向马丁扑来,马丁后躲闪开,一刀劈断了长叉,顺势将那人掀到了山涧里。
  后面又有两人扑上来,马丁砍倒一人,感到背后一阵疼痛,踉跄着转身勉强站稳,拼尽全力砍中了偷袭者的喉部。
  坡边蹿出休的身影,扑向后面的追击者,那人的长刀刺进了休的前胸,休死死抱着他一起跌下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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