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世界之灰[修订版] by dome

_8 dome (美)
  亚瑟伸出手去,将他搂在怀中。他低低地继续:“所以,亚瑟,我看到你那副样子,我心底涌上来的,是恐惧。是对我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东西的恐惧。我与上帝的距离并不紧密,亚瑟。但如果你比我离他更近,我会受不了的。”
  亚瑟苦笑出来:“那么,你不担心魔鬼把我夺走吗?”
  “胜过魔鬼,也许我还有这个可能……”莱涅睁大眼睛,紧紧抱住他,“但是胜过神,亚瑟,胜过神,这怎么可能呢?关于争夺你,我无法跟他做这个较量……”
  
  
  

  夜深了。壁炉的火苗噼啪作响。温暖的躯体相互紧靠着。在朦胧的视野里,他隐约看得见近在咫尺的模糊面孔;梦境带着古老的思绪袭上脑海。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念着什么,讲着什么。
  
  很久以前的加利利,在沙漠里,在旷野里,在山谷里,有很多苦修者。有一个在旷野里呆了二十年的苦修者,名叫约书亚,决定开始他一生中第六十九次禁食。这一天,他发现旷野里新来了一个人。他见过很多苦修者,于是一眼就认定,这是一个最没有耐心、最软弱的苦修者,年纪不大,眼睛里没有忍饥挨饿的坚毅和决心。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任何东西吸引约书亚的注意了。
  一连十天过去了。旷野非常寂静,无论什么声音,在寂静中都如此清晰。约书亚匍匐在地,额头擦着砂石,把先知以西结、耶利米、以利亚全部默诵一遍。苦修者彼此不交谈,甚至眼神交流也没有。他有时会瞥见那个人,侧对着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绞扭双手,差不多跟旁边枯萎的无花果树一样,显得非常落魄。他从来不走动,不开口,连嘴唇的翕动都没有。约书亚以为他睡着了或是死了,仔细一看,他瞪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下。
  又是十天过去了,约书亚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那个人说:“兄弟,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在约书亚的眼里,那人呆愣愣地抬起头,用很重的嘶哑口音回答:“我在等他。”
  约书亚问他等谁,怎么知道等的人会来,他都一概摇头不语。
  第三十天以后,约书亚开始怕这个人了。他已经知道他不是一般的苦修者。他不再念大小先知的经书,而是整日整夜地望着他。约书亚清楚,自我折磨得久了,总会看到一些幻觉。他感到自己正在起幻觉。
  这次禁食的幻觉来得比以前早些。在他的幻觉里,那个人的身形越来越矫健,容貌越来越美丽,闪耀着光泽,身上的破麻布衣洁白如雪。约书亚以前也见过很多幻觉:山谷变成翻滚的血海,金色的闪电从地底蜿蜒上来,万军在空中对垒,嘶嘶蛇鸣和凄厉哀哭混在一起。开始他几度狂喜:异象是神谕的先兆呀。但那不是神谕,单单只是幻象。他等了很久,可每每最后是苦涩的雨水渗进唇里,把失去知觉的他唤醒。于是他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所以这一次,他几次揉着肿胀的眼睛,想把关于这个人的幻觉抹去。可是没用。他仍旧坐在石头上,面颊光洁,嘴唇鲜红,不时喃喃着。他不是喁喁细语,他的声音灌进约书亚的耳朵里,简直像泄了洪的河水一样没完没了。可是他一句话也听不懂。
  约书亚的心痛苦得像有人用斧子在砍。他想起来自己努力遗忘的一切。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头发还润泽黑亮的时候,有一天他听见圣殿里传出高低起伏的喧哗声。他好奇地放下羊皮经卷,掀开帘子去看。他看见了什么?一个男孩,肩头落着鸽子,坐在座位上双脚甚至都够不着地面,但那些严厉的拉比围着他,居然颤抖着花白的胡须在向他欠身。
  “生他的女人真正有福气,不然她就是和魔鬼生出的他。”大祭司拍着约书亚的肩,教他吓了一跳,“他比十个律法经师还要有智慧。如果他长大来主持祭祀,以色列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约书亚的心重重一沉。这时他看见一个女人,掩着面纱,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把座位上的孩子拉起来。“我们找不着你,真的快要急疯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男孩漠然地说:“你们有什么好着急的?我不应该待在我父的家里吗?”
  他总算被母亲牵走了。他的步伐甚至还不稳,甚至像发育迟缓的孩子一样磕磕绊绊。他深黑色的眸子偶然向这里一扫,约书亚浑身一震,像被烫伤似的。
  一瞬间,仿佛是某种东西轰然倒塌一般。
  最后,约书亚终于忍受不了,踉跄着走到那年轻的苦修者跟前。“你可以听我说吗?”他想把手放在他肩上,“如果你是真的,就开口和我说话,告诉我一切;如果你是假的,我求你走开吧。”
  他把耳朵附到那人唇边。然后,他听见了那个久违的漠然声音。
  “撒旦退去吧!因为经上记着,不可试探主你的神。”
  ……
  年轻的苦修者感到自己的唇边淌进几滴水。他睁开眼睛,看见约书亚半跪在自己的脚前。
  “你清醒了?”约书亚把水囊收回怀里。他的眼睛肿胀,充满血丝,嗓音很沙哑,像是一连几天大哭大叫的结果,“差不多得了,兄弟。你禁食了四十天也够多了。第四十天你晕过去了,你记得吗?”
  年轻人揉揉额头:“我记得。”
  “你等的人来过了吗?”
  他黑色眸子的深处一闪。“是的。”
  约书亚直起腰。这时他比卧在石头上的年轻人还要高。“我知道你这类人不屑听我说话,”他沙哑着嗓子说,“但请你听一听,只此一次。
  “二十年前,我像你这么年轻,是圣殿里最有前途的律法经师。大祭司甚至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毫不夸耀地说,我配得上这一切。我没有天赋,全靠从生下来就勤勉好学。做律法经师其实不难,我已经会把律法倒背如流,甚至还会举一反三呢。我也怜恤穷人,让乞丐在圣殿里有粥可吃。可是有一天,大祭司告诉我,一个小男孩有资格取代我们每一个人!我看见了他,他甚至连路都走不好。可是我知道,我的岳父没有说谎。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已经见过上帝的脸,听过他说的话了。我的汗流下来,像血滴一样落在地上。那时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根本就不认识上帝。我们殚精竭虑想要的东西,这个孩子做得就像捉蝴蝶一样容易。
  “这究竟是什么?你能否告诉我,把我和他区别开来的,究竟是什么?你能否告诉我,如果注定了有人天生如此,有人拼上一辈子也不能,而他们都热爱上帝——那么上帝的公义在哪里?上帝把宠儿拥进怀里,那么庸人呢?不能因为他们平庸,就失去和上帝说话的资格啊!不不,上帝不会这么干的。——这些问题,头一次折磨起我,我觉得自己既愚蠢又渺小。因此,我决定离开圣殿,离开妻子,去旷野苦修,找到让所有人都解脱的道路,所有人。
  “我找着这条道路没有?呵,如果我找着了,我会在旷野里呆上二十年吗?二十年里,我一直在等神发起慈悲,亲口对我说话。可是没有。他只是让我的皱纹嵌进沙粒,黑色变成白发,簌簌地掉光而已。旷野的苦修者很多,我们都有相同的疑问和痛苦。那些半途离开的,不是因为找到答案,只不过是不愿再钻牛角尖,回去找老婆孩子了。而留的时间越久的人,他的绝望也就越深。我的绝望呢,到和你说话时为止。你对我说的话,使我最终明白了。我确实不应该试探神。神的意思是我想懂也懂不了的。神不会看不见每一个人,人们没出生时,神就看着他们,把他们的命运决定好了。
  “我大概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虽然我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你,就是从始至终引发我的绝望的那个人。你,就是被神宠爱着的那个人。我在尘土里挣扎的时候,你在空中飞翔,承受着上帝之手的抚爱,对吗?我知道,上帝的手抚爱过的地方鲜血淋漓,可是我连获得这血和伤痕的资格也没有。可是,就这么算了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飞翔。而且,我痛恨所有拥有翅膀的人。好大一道鸿沟。有翅膀和没翅膀的人,好大一道鸿沟!神的手在尘世间轻轻一划,我们和你们就永远隔绝。这太不公平了。多么悲惨。
  “不过,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的使命是什么。的确有一条让所有人都解脱的道路。那就是砍断你们的翅膀,不叫你们开口说话,不放你们飞回天上。只要我们存在,我们就会迫害你们,找到一个,就伤害一个。我羡慕你,恐惧你,或是爱你,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有一天,世界上有翅膀的血族会绝种的,只剩下没有翅膀的人,真正的人。这道上帝的鸿沟就被我们人填平了。
  “现在我要走了,离开旷野,回耶路撒冷的圣殿去,研究律法,主持祭祀,找到我的妻子和我的岳父,说我爱他们。我还要恢复我在人世的名字。我的真名不叫约书亚。我是耶路撒冷圣殿的大祭司。如果你在那里见到我,请叫我该亚法。再见吧,神喜悦的儿子。”
  从此,旷野里的人们再也没有见过约书亚。哦,现在他终于承认自己是该亚法了。
  不久以后,该亚法和旷野里的那个年轻人也重逢了。他听说那个年轻人经常打比喻:天国就像撒种子,有的撒在路上,有的撒在石头上,有的撒在荆棘里,只有撒在沃土上的种子才会生根结果。接着,他总是闭上眼喃喃说:啊,可是种子被撒在哪里,不是它自己能主宰的。可怜的种子。
  该亚法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并且把这个名字——耶稣——写到了判决书上,并且加注说:杀死这个人的罪,由我们和我们的子孙承担着。
  耶稣死后不久,他也耗尽了生命死去了。
  
  
  

  啾啾的鸟鸣首先钻进耳朵。然后是耀眼的阳光,刺激着眼皮下流动的血。莱涅睁开眼睛,举手挡着射进房间的光线。亚瑟正在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寒气吹进来。
  “真稀奇,你会睡得这么久。”他冲他笑了笑,“昨天晚上很累吗?”
  莱涅迟缓地坐起来。“昨晚……”他把头枕在竖起的膝上,似乎还不清醒,“我觉得像是睡了不只一个晚上。”
  他抬起头,顺着窗外望出去。雪停了。一座修道院的拱顶露出来。他惊奇地跳下床,走到窗边,凝望着它。
  “原来这么近……”他喃喃着,“我们就睡在她的咫尺之遥……”
  “你希望见她吗?”亚瑟问。
  “我不知道。”莱涅迟疑着说,“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确定我们是不是彼此需要的。”
  亚瑟捧起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里去:“去见她吧。至少在你们还彼此拥有的时候……不要像我现在一样后悔。”
  莱涅点点头。亚瑟把脸颊贴在他亚麻色的头发上。
  “……维尔纳,你昨晚,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故事?”
  莱涅回头看着他。
  “小男孩的童话故事?”
  “不,不是这个。是另一个,后来的。那时夜很深了。”
  莱涅垂下眼睛,微微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记得的乱七八糟的故事很多。”
  亚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梅明根修女院四处开裂的灰色石墙上长出了青苔,从狭长的窗口,能看见天上飞过的麻雀。
  小会客室背后的一堵墙上拉开了厚重的幕帘,露出斑驳的木栅栏,阻隔了沉默的圣地与风尘仆仆的俗世。外界的访客只能到达这里,不能再前进了;里面只属于那些把自己奉献给上帝、已从世上死去的人。莱涅在这道围栏前坐下,看着一个修女从深处的暗门中走出来。她裹在严严实实的袍子里,脸上几乎看不出表情。但了解这类人的人,能知道她们是喜是悲。
  亚瑟靠在门口,望着这场会面。在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面冲着他的那位修女。她年纪不轻了,但肯定比外表要小。她的脸庞其实很端庄,能看得出她年轻时的美丽。她的眼睛似乎是淡绿色的。他不必看莱涅,因为,她的脸和他是那么的相像。
  “自从上次和你见面,已经有十年了哪。”海伦娜修女轻轻地说。
  “我不知道,你们计算日子也那么准确。”
  “并不准确……我们中很多人忘记自己的年龄,忘记自己呆了多少年……十年或十天,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差别。”
  “对于我来说,十年里发生的事就不那么简单。”莱涅说,“比如,父亲在这十年间去世了。”
  “他安息在主的怀抱里了。”海伦娜修女划了个十字。
  “你已经知道了?你看上去不怎么悲伤。”
  “没有人来告诉过我……但我是知道的。不过多亏你来,我才能确定。”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微笑起来,“这个答案,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啊。”
  莱涅望着她的脸,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他说,“你看着我的脸,能知道些什么呢?”
  海伦娜修女默默地看了他很久。后来,她从围栏的缝隙间伸出手,抚摸着莱涅的脸颊。
  “我的孩子啊。”她慢慢地说,“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你就像小时候大病痊愈的那天,灵魂在世上跋涉一圈,才被上帝召回我的身边;只是每一次旅程的远近不同罢了。这一次,你看起来跋涉得最遥远,最艰难。”
  莱涅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栅栏上,让海伦娜修女擦去他的泪水。
  “你从这里出去,还要继续走吗?”她问,“好上帝没有让你觉得心里平静吗?”
  “我不知道……”莱涅说,“但是和你说话,我觉得很平静。”
  “我心里也很平静。”她微笑着说。
  “谢谢你生下我,妈妈。”莱涅低低地说,“我爱你们。”
  “我们也爱你。维尔纳。”海伦娜修女抚摸着他儿子的头,“我们总有一天会再团聚的。”
  
  午后的阳光顺着稀疏的枝桠轻柔地抚在身上。在石墙的外面,他们才发现,冬天快要过去了。
  “原来我遇见你的那一晚,就是你从修女院探望她回来的路上?”
  “是的。”
  “她知道这十年间你都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儿子……曾经当过主教呢。”
  “这对她都不重要。”
  “是啊……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都不重要。”
  “亚瑟。”
  “嗯?”
  “对于她,你有什么感觉?”
  亚瑟看着他,慢慢地回答:“她好像是一直生活在蒙恩典的喜悦里的。她总是面带微笑。和她的儿子完全不同。”
  “一点都不同?”
  “嗯。我一直在她脸上寻找着某些东西,可是没有,我看不到。也许她曾经有吧。或者在那种时刻才会显露出来。”
  “是什么东西?”
  “简单地说,我的确是在她脸上寻找跟你相似的东西。一种坚硬的、令人生畏的东西……因为,如果没有它的话,人是不可能为自己的愿望敢与上帝订立誓约的。”
  “原来是这样。你是对的,亚瑟。”莱涅说,“不过,我也明白了,为何人不惜献祭一切,也要订立誓约。因为有的愿望,真的煽动人想以偿还不了的代价去搏一搏啊。”
  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了。几只鸟飞过天空,在他们头顶留下一闪即逝的阴影。
  莱涅伸出手,环抱着亚瑟的背。在两个肩胛骨的地方,他闭起眼睛,轻轻地抚摸着。
  看,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你这里的伤,还会疼吗?
  
  
  欣嫩谷与卡理斯玛 完
  
  
  
  
  
年表
(符号*表示文中提到的历史事件)
1415年
康斯坦茨大公会议裁决波希米亚神学家扬·胡斯信仰异端,将其火刑处决*。
1497年
维尔纳·冯·莱涅生于梅明根。
亚瑟·卡尔洛夫生于海德堡。
1504年
亚瑟随母亲回到波希米亚。
1509年
亚瑟在母亲病故后被舒陶芬伯爵召回海德堡。
1510年
亚瑟从海德堡城堡出走;在康斯坦茨结识莉狄亚·瓦尔维一家。
莱涅被父母送入海德堡的修道院学校。
1514年
阿尔布莱希特·冯·勃兰登堡(24岁)成为美因茨大主教与选帝候*。
1516年
莱涅与亚瑟在海德堡相遇;后者经沃芬贝格执事长推荐进入海德堡神学院。
1517年
亚瑟与莱涅受邀拜访美因茨宫廷。
阿尔布莱希特准许罗马在德意志地区出售赎罪券*。
马丁·路德在维腾堡发表九十五条论纲,并致信阿尔布莱希特*。
亚瑟离开海德堡,前往康斯坦茨投奔瓦尔维一家。
海德堡神学院暴动与宗教审判。
莱涅在海德堡受封神职。
1519年
查理五世当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路德与罗马教廷代表在莱比锡进行神学辩论*。
1520年
莱涅在康斯坦茨杀害瓦尔维一家并逮捕亚瑟,将其关押在海德堡。
雇佣兵长官约翰尼斯·冯·兰德克收留流浪中的莉狄亚。
莱涅被任命为埃默巴赫主教。
1521年
查理五世在沃尔姆斯召开帝国会议,路德申明改革立场*。
1522年
沃芬贝格协助亚瑟从海德堡越狱。
莱涅前往特里尔面见大主教里夏德·冯·格莱芬。
兰德克担任特里尔大主教卫队长。
骑士弗兰茨·冯·济金根向特里尔大主教宣战*。
1523年—1524年
济金根在兰德施图尔城堡战败身死*。
莱涅返回埃默巴赫。
亚瑟、阿尔伯特·汉莱因以及莉狄亚在埃默巴赫会合。
莉狄亚刺杀莱涅未遂。
农民战争爆发*。
兰德克卸任特里尔大主教卫队长,被调往埃默巴赫。
农军包围埃默巴赫。
阿尔布莱希特将莱涅召至美因茨。
埃默巴赫宣布脱离天主教会进行自治。
1525年
莱涅以美因茨大主教代理人身份与农军代表谈判。
阿尔伯特指使埃默巴赫代表在美因茨伏击亚瑟。
亚瑟与莱涅在美因茨重逢。
埃默巴赫瘟疫与大火。
农民战争以失败告终*。
1526年
莱涅和亚瑟在梅明根修道院探望海伦娜修女。
  
  
  
  
  
后记
  《世界之灰》最初在网络上连载于2004年7月至2006年7月。其中《世界上第一棵圣诞树》作为圣诞别章发表于2004年圣诞,《欣嫩谷与卡理斯玛》则作为补遗篇发表于2007年2月。如今看来,它仍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涉及技术性与知识性的疏漏,借此机会尽可能地做了订正;而其他的,就只好留在那里见证作者写作时的稚嫩与冲动了。
  多年以来,这个故事对我的影响远远超乎了我自己所想像的。令我欣慰的是,那些人物形象,还有那些已经写下、或未曾被写下的瞬间,它们从未远离过我,并且仍时时以意想不到的新面孔浮现出来。我也要感谢多年以来,读者们对这个故事的分享、喜爱与批评,是你们使一个单薄的想法得以从仅仅一人的脑海扩展开去,像在无数的镜子中得到了它千变万化的样貌。不过,我再过多地剖白与表达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故事之外,作者的话是无足轻重的。在潜藏的无数可能性面前,我希望做一个在虚构世界下掩起面目、微不足道的自己。
  在此我想特别感谢少年A不厌其烦的设计与排版,特别是终将本文付诸实体的努力。
  
  愿我们下个故事见。
  
  
  dome
  2013年8月
首页 上一页 共8页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