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永不堕落

_28 方启沣(当代)
  一架飞往莫斯科的飞机冲上云霄。
  阿四和保利从舷窗下看着脚下渐渐模糊的北京,无限眷念。
  母亲和姐姐,接到王律师的电话,被告知我已经立下遗嘱,而且听到遗嘱的内容后,她们无比惊愕地追问律师我在哪里。
  王律师为难地说:“非常抱歉,方总让我转告二位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告诉您们了,其他的事情我一无所知……而且,我确实也不知道。”
  “只留下一封信,等您二位到北京办手续时,我当面转交给二位。”
  母亲和姐姐在电话那边忧愁地哭了起来,她们知道,从小我就是我行我素,作出的决定,不会更改。
  徐琳父亲听完王律师的电话,独自走到徐琳小时候的房间,悲伤难以抑制,痛苦失声。
  琳琳下葬的时候,我就把琳琳死的原因和经过从头至尾都告诉了老人。他有权力知道所有的一切。
  最后,我跟他说,琳琳跟了我十年,相信我,让我来解决,我会给他一个交代,也会给琳琳一个交代。
  檀冰忽然被人告知我立下遗嘱,并留给她近亿元的遗产时,以为是别人在恶作剧。因为我给她留下的记忆,一直是刻骨铭心的那种贫穷与无奈。
第23节 万念俱灰(2)
  当王律师带她来到海达股份公司,把公证后的遗嘱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时,她才知道这一切是那么真实。
  她拿出手机,拨打着我的号码。却是关机状态。
  檀冰扔掉手机,望着王律师,泪水夺眶而出:“方向呢?他在哪里?他怎么了?!他这些年做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他现在怎么了?是不是在医院?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在哪家医院啊?!”
  王律师微笑着示意她冷静。
  檀冰急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他没有死,为什么要立什么遗嘱?!向哥哥不会死的……他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这是方总留给你的一封信。”王律师给她一个信封。
  檀冰接过来,拆开。
  “冰冰,好久不见。但愿你一切都好。冰冰,我要感谢你,陪我走过人生最不如意的十年,虽然到最后的最后,你放弃了我……但你为我付出了那么那么多,一切我都铭刻在心。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王律师会安排把我财产的1/5分到你的名下,算作我对你十年付出的补偿吧。请不要找我,也许我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让一切都留作回忆吧。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遇见你,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信从檀冰的手里滑落。她晕厥在地上。
  斯诺公司总裁办公室
  所有的窗户都拉着窗帘,屋子里一片黑暗。石梁深陷在沙发上,阴沉着脸,转动着一把手枪。
  几个保镖进来,走到石梁的身边:“石总,车准备好了。”
  石梁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手里搓弄着几颗子弹。
  有个保镖凑到他耳边说:“方向疯了,他不仅把管理权交了,好像还把自己的股份全分给公司的员工了……”
  石梁抬了下眼皮,又低下头,还是一言不发。
  “石总,走吧。”那保镖又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是你最爱的女人。”石梁缓缓地自言自语道。
  众人惊愕地看着他。
  “她居然能为了你,嫁给我……我的确输了,输得好惨哪。”石梁继续说着。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难道自己的老板也失心疯了?
  街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瞬间暗了下来。
  斯诺公司的大楼门口,保镖们打着伞,簇拥着石梁钻进了奔驰,然后他们上了另外两辆保时捷。雨越下越大,三辆车先后离开了停车场。
  一辆蓝黑色的桑塔纳悄悄启动,无声无息地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雨下得很大,两辆保时捷一前一后护卫着奔驰,在雨幕中驶向南城的郊区。
  那里是石梁一个隐蔽的住处。
  桑塔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上学的时候,我曾读过一遍苏轼悼念亡妻王弗的词《江城子》,其实那首词并不在教科书上,是我的语文老师额外让我们读的。
  语文老师很老了,但是一直单身。他曾有过一个妻子,只是新婚后不久妻子便去世了,然后他三十年来未再娶。
  现在我才明白未亡人的那种深入骨髓、难以自拔的痛楚,才明白为什么语文老师会一遍遍地让我们也念这首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既然心已死,就让死神连同我的这身躯壳也都收了去吧。
  拐过五环路的时候,石梁的保镖从车内后视镜里发现了后面一直跟着的桑塔纳。
  他们立刻紧张起来,掏出家伙,不时地往后望。
  “石总,后面有人跟踪。”保镖通知前面的奔驰。
第23节 万念俱灰(3)
  石梁回头看了一眼,转过来命令司机:“前面出口下高速,到下一个入口再上高速,看那车的反应。”
  出了收费站,桑塔纳跟着奔驰下了高速。
  当奔驰再次进入高速的时候,桑塔纳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进来。
  奔驰加速往前开去,两辆保时捷放慢速度,左右两边夹住了桑塔纳。保镖们手里紧握着枪,缓缓地放下车窗,向桑塔纳车内望去。
  桑塔纳车里只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开着车,由于车窗玻璃上没有贴深色防爆膜,能清晰地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台专业DV,上面写着“××电视台。”
  车前挡风玻璃上放着“新闻采访”的通行证。
  两辆保时捷前后左右巡弋了一下,确认了车内只有一个女人之后,就又和前面的奔驰会合去了。
  “石总,是个女记者。”保镖通知前面的奔驰车。
  石梁边上的一个保镖骂道:“妈的,这些记者,自从您夫人去世之后,就一直不消停,捕风捉影地跟踪采访。石总,要不要停车教训教训她?!”
  石梁摆摆手:“算了,记者是无冕之王啊,不要去惹他们,走吧。”
  桑塔纳跟着三辆车,开进了石梁在京郊的另一处隐蔽的行宫。
  自从徐琳死了之后,石梁开始没觉得什么,因为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但是我的反常举动,让他开始恐惧,不敢回原来的别墅了,这几日一直在这个地方住着。这个小乡间别墅,只有他的几个贴身保镖知道。
  石梁的保镖停了车,发现远处的女记者也把车停在外面不远处。拿出DV要拍摄。
  保镖们要冲上去制止,石梁叫住了他们。
  一行人进了小别墅楼,关起铁门。留了两个人在外面看守。
  女记者把桑塔纳熄了火,拿着DV和随身小包,下了车,向他们的方向走了去。
  细细的红色高跟鞋踩着大理石铺就的小径,发出“笃……笃……”的声音。
  门口担任警卫的两个保镖看见女记者向这边走来,就虎着脸过来挡住了女记者的去路。
  “私人寓所,不许拍……”保镖话没说完,就惊恐地发现女人那红色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已经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另一个保镖见状大骇,立刻伸手入怀,但还没来得及去腰间掏枪,乌黑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的脑门。
  “女记者”示意他慢慢地转过身去。
  保镖刚一转身,忽然感到脑后被重击一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下。
  “女记者”一个箭步跳到了小别墅的窗根下。
  扯掉假发和面具。扔掉剩下的一只高跟鞋,然后迅速脱掉身上紧裹着的女人衣服。
  真他妈憋死我了!我暗暗地骂道。
  我从包里掏出另一把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然后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屋子里坐着的人都惊住了,扭头朝这边看来。
  两个枪口,对准了他们。
  石梁一抬头看见是我,立时傻了眼。
  我往屋子里一扫,也傻了眼。
  刚才下车六个人,我在门口放倒两个,应该屋里还剩四个。但是客厅里连石梁一起只有三个人,那一个人去哪里了?
  我们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我的枪口指着他们,脚步慢慢移上前去。
  这时,楼上卫生间里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坏了,还有一个在卫生间。
  不想那么多了,动手!
  我连续扣动扳机“嘭嘭嘭!”
  石梁也中了枪,但是没有击中要害,他龇牙咧嘴地躲在了沙发后面。
  我对着沙发又连开数枪。一时满天的白毛乱飞。
  石梁躲在后面没有动静。
第23节 万念俱灰(4)
  卫生间的门缓缓地摇曳着,那人肯定已经出来了。
  在我身后,那个被我用枪托击晕的家伙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掏出枪,悄悄地走到门口。
  他瞄准我的后背。而我浑然不觉。
  一颗子弹从对面阳台上射了过来,击落了他的手枪,他的两截手指也掉在地上。
  阿浩,你居然还是找来了?
  但我分明听见了身后头骨碎裂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一看,那人已经扑倒,脑浆迸射溅了一地,手枪滚落到一边。
  看来有人帮我从他后面解决了他。
  楼上的那个保镖躲在柱子后面,伸出手枪,阴狠地瞄准我的头部。在他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听见后面一声闷响。
  他回头看去,发现后背墙上悬挂着的巨大壁钟的绳子已被狙击枪的子弹打断,那一人多高的钟正慢慢悠悠地朝他砸了过来。
  他正要逃跑,但衣服被柱子上的钩子给挂住了。
  他惊恐万分地眼睁睁地看着四五百斤重的壁钟劈头盖脸地砸向自己。
  “咣当!”一声巨响。
  尘埃落定后,壁钟下面露出的一条腿抽抽了两下,就不再动了。
  躲在沙发后面的石梁看到自己的人都被灭了,一咬牙,猛地站起身,发一声喊,拿着手枪疯狂地乱射。
  直到子弹打完,他还在“咔、咔”地扣动着扳机。
  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惊恐地环顾着空荡荡的四周。
  当我走出别墅的时候,阿浩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扛着一个盒子。
  我们对视了一眼,就紧走几步,一起飞快地钻进了我偷来的那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记者的桑塔纳。
  我发动车子,冲上了林荫路,往城里奔去。雨渐渐又大了,黄昏的郊外公路,看不见一个人。路上,我边开车边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王律师跟我说你立了遗嘱,还要把遗产分给我,我就知道你要找石梁……”
  我看着他,缓缓地说:“其实,这两年你已经被我给卷进来,我不想让你再陷得太深了……”
  阿浩掏出烟点上:“你不想让我卷进来,我知道……
  我搂住他的肩膀,一时无语。车子在郊区公路上疯驰着。
  “准备好跑路了吗?”我问阿浩。“嗯,你呢,一起吧。”阿浩看着我。
  我点点头:“回去我们准备一下,三天后有架飞哈巴罗夫斯克的货机,可以把我们带出去。”
  阿浩看着手里的烟灰,缓缓地说:“檀冰在到处找你,她好像快疯了。”
  我沉默不语,车子开得飞快。
  “方向,带上她一起走吧……我知道,琳琳没有了,这世界上你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石梁的事,一定让我脱不了干系,我必须走了,但正如阿浩所说,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檀冰了。
  加菲猫里有一句台词:Behind every successful man, there is a woman And behind every unsuccessful man, there are two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 都有一个女人; 每个不成功男人的背后, 都有两个情人。
  星象学家又说,十二星座里性格最固执的星座有两个,一个是金牛,一个是处女。金牛的固执在于从不会改变。而处女的固执是爱钻牛角尖。
  而医生的观点是,所有血型里面,A型血的人最固执。
  也许因为我是A型血处女座的缘故,性格决定命运,我是彻底的失败者。所以今天,我必然复仇。
  
第24节 把贱命留下(1)
  当大批警察冲进我的办公室时,我正深陷在沙发里,悠然地听着柴可夫斯基的“天鹅之死。”
  “不要手铐,也不要套头,可以吗?”我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警察们。
  警察看看蒋队,蒋队长点点头。
  我关掉CD,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抚摸了一下桌子上徐琳的相片,转身跟着警察走出了房间。
  当我路过外面平面大办公区时,公司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肖总他们冲到我面前。
  我拍了拍肖和几个股东的肩膀:“我没事儿,去去就回来,不过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们了。”
  警察看人越聚越多,就拉着我往外走。
  所有的员工都自发地组成人墙,挡住了警察们的去路。肖站在人墙的最前面。
  “大家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大家都去工作吧。”我挥手示意。
  警察开始疏散人群,想挤出一条通道。
  但公司里的人越来越多,连样衣车间、成品仓库里的工人们都赶来把门口堵住。
  他们开始和把守门口的武警推搡起来。外面的警车把警报拉响,希望能震慑一下局面。但是人们连头都没有回。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我看了一眼蒋队长和小林他们,他们也正看着我,眼神里甚是复杂。
  我高举双手:“弟兄们,姐妹们,所有海达的人都看清楚了,警察并没有给我戴手铐,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去就回来,海达的人从来不做亏心事,永远不用害怕!大家都回去吧!”
  说完,我大步向前走去。人群中渐渐闪开一条道来。
  每个人眼里都有闪光的东西在涌动,每个人。
  我低着头,不敢看这些孩子们。
  这些员工们都明白,因为里面这么多的警察、外面还散布着荷枪实弹的大批武警,谁都知道,这事儿凶多吉少。
  也许我无法照顾到每一个员工,但至少他们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在这里和别处的不一样,在这里得到的爱,是实实在在的。他们一生都不会再遇到一个老板像我这样,把自己所有的,全都给了他们。
  刑侦队审讯室
  我走进房间,看了看房间中央的凳子,没有坐。
  蒋队长示意一个警察把凳子给我换成了椅子。
  我坐了下来,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蒋队长、小林和那个做记录的女警察实习生。
  蒋队长微笑着说:“方向,我们是老朋友了。而且你是明白人,你应该很清楚这次我们为什么把你请过来吧。”
  我抬了抬眼皮,没有搭话。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从抓你到现在,都没有给你戴手铐吗?”他继续问我。
  “听说最近钢材涨得很厉害噢,国家是不是现在给你们改配麻绳了?”我嬉皮笑脸地说。
  三个警察面面相觑。
  小林点点头:“方向,我佩服你的幽默,也很佩服你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么乐观的人生态度。”
  我叹了口气:“唉,人活着,痛苦总比快乐多,如果想不开,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你现在很痛苦,我们理解。”蒋队长笑着说。
  “哦,你理解。”我看着他。
  小林说:“徐琳,你12年的情人,情深意笃,却为你嫁给了石梁,从你的阴谋计划一开始,也就是你痛苦的开始。”
  我交叉双手,静静地听着。
  小林边说边观察着我的表情:“在她嫁给石梁半年后,就去世了,你确定是石梁害死了她,于是你报复性地杀了石梁。当然,同时杀掉的还有挡路的五个保镖。”
  我继续饶有兴致地听着。
  “这其实是你一步步地把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推向了深渊,而你自己也因为极其复杂、不能自拔的那种痛苦,而堕入了现在这样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说,现在你很痛苦。”
第24节 把贱命留下(2)
  我拍了拍手:“您分析得太精辟了,也很有逻辑性。但是石梁的死,却跟我无关。在雅宝路干的,谁没有几个仇家?他的斯诺做到这么大,也挤死了很多其他老板,生意做得越大,仇家就越多。前几年就有人开车试图撞死他。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干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徐琳是我的情人没错,但是后来她选择石梁是她和石梁之间的自由恋爱!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想结婚,她总不能这么一辈子没名没份吧……而且石梁害死徐琳之后,我立刻就提了枪去扫,这岂不是很傻?只要是长个脑袋的人都会想到是我干的……”
  小林怒目而视。
  显然我的比喻,让他火大了。他“噌”地站起,朝我走过来。
  难道这厮怒了,要用刑?
  他从身后拽出一副手铐,亮闪闪地在我面前猛地一晃。
  我惶恐状仰视他:“你,你待怎的?”
  小林咬着牙说:“别以为对你客气了,你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三十多种铐人的方法,随便用一种,几个小时一过,你再硬的嘴,都得给我撬开!”
  我笑了笑:“悉听尊便噢,但是我告诉你,你留置盘问最多不能超过48小时,而且我是有体检报告的,48小时之后,我的律师会带我去做全身检查,如果哪个指标异常,你们可都有滥用职权,暴力逼供的嫌疑啊,呵呵。”
  小林想了想,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不说话了。
  蒋队长看看他,再看着我,阴森森地说道:“方向,说实话,这几年我们都在注意观察你,你以前的故事我们也听了不少,我想你是个痛快人,更是个明白人,其实,徐琳死了,石梁也死了,你的遗嘱也立了,资产也都分了,爱恨情仇酒色财气你应该是八大皆空了啊。所以我就不明白你既然千金散尽、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跟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坦白的呢?”
  我看了看他:“哈哈,蒋队,我现在正如你所说,无欲无求了,但至少那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往身上揽吧?那三鹿的牛奶出了事儿,水牛和蜗牛哥俩总不能发表声明表示对此事负责吧?”
  刑侦队审讯室我被关押的第24小时零5分
  林警官满眼血丝地盯着我:“痛痛快快说出来吧,说完之后,你就彻底轻松了,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
  我不理他,独自迷瞪着。
  其实一夜没睡,也没吃东西喝水,真的很难受,我有点快撑不住了,但依然坚挺着。
  我知道,再有24小时,我就可以走出这房子了。
  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有句经典的台词,说的是那个时时谈论圣经,道貌岸然的典狱长对每一个犯人宣布他的权威:“你们,把信仰寄托给神,把贱命交给我。”
  我在这囚笼,但不能就这样交给他,因为,还有我未完的使命。
  朝阳分局 刑侦队长办公室
  小林拿着几页纸进来,脸上愁云密布。
  “妈的,他硬挺着!”他把供词摔在桌上。
  “嗯,你那不算啥,这里还有更上火的呢!”蒋队长拿起桌上的几张纸给他看。
  “什么东西?”小林接过去。
  “嗯,海达股份公司要求我们尽快放人,全体387位员工都签了名了,保证他们的前董事长没有犯罪。”
  小林咬着牙:“靠,他以为自己是海瑞啊,那么多人为他击鼓鸣冤?!”
  “放人吧。”蒋队长叹了口气。
  “那不行,不能放啊,这不还没到48小时呢,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蒋队长瞪了他一眼:“就算留置满48小时,也不会有大进展的,证据不足啊!”
第24节 把贱命留下(3)
  小林不说话,抓过桌上的烟点上,坐在沙发上,微微地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
  “放他可以,但是我们一定要死死追查下去,盯死他!我现在可以100%确定,方向就是凶手。”蒋队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100%?”小林睁开眼睛看着他。
  “嗯,你想想,方向每次为自己辩解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只字不差,滴水不漏。”
  小林点点头:“嗯,这说明他是事先想好了,已经背熟了。”
  “而且他从被我们带到审讯室到现在,已经30多个小时,没让他吃饭,也没让他睡觉。如果换做是你,根本没杀人,却受到这样的待遇,会怎样?”
  “我会很搓火。”小林努起嘴,若有所思。
  “而他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这又说明什么?”蒋队长说。
  小林点点头:“这就是犯罪者的心理,没有蒙冤的怒火,只思考着如何逃避惩罚。”
  蒋队长看着他,缓缓地说:“所以,你不仅要死死盯着他,还要加快收集证据的行动。”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