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椎名不仅仅搂着富子,还拼命地向富子体内发泄着自己仅 存的“激情”。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条件,每天一次两次地显示着自 己的“壮举”。
“富子,过来。”
只要一有这种愿望,他根本不顾周围有没有人,用一双根本不 是濒死病人的力气的手,用力把富子拉进被窝里。
“别累坏了身子。”
一开始富子还心疼地劝阻,婉言拒绝,但后来她也忘记了这是 一个病入膏肓的老朽之身。
他们毕竞是以金钱为纽带结成的同伴。富子无休止地被椎名 “折磨”着,几乎忘记了对方是个病人。甚至自己的激情每次都由 椎名激惹起来。有时椎名一边和富子做爱一边向部下下达各种 指示。
(这个人简直是头畜生、魔鬼!)
富子在忍受着被人注视着做爱的尴尬的同时,又尽情地享受着 这个日本财界大亨给她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快感。
“您简直就是神,不,神也不如您呀!”
富子在椎名每次得到了满足后都不失时机地赞美几句。椎名则得意忘形:
“好哇!好哇!这说明我还可以品尝你的美味。我每次可能都 是最后一‘击’,所以每次完了事儿我都要搂着你。搂着你我就死 不了,说不定这样还可以治好我的病!每次都不是最后一次了!所 以,你的身子就是最好的药!嘿嘿、嘿嘿。”
说到这里,椎名还会有气无力地笑几句。甚至有一次,一名年 轻的护士走进病房时,正巧看见全裸的椎名正把脸埋在富子的股间 大口大口地吸吮着。
这名尚不知男女之情的年轻护士慌忙报告经治医生,说那个病 人正在“吃夫人的肉”。大概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椎名如同一只饿 狗一样在疯狂地吞食人肉吧。
从那之后,公司便立下规定,只要富子在,并且没有紧急情 况,任何人不得走进椎名的病房。
富子也生气地去责备了那名医生,那名医生也只好回答说过度 的淫事对病人非常不利。
2
无论进行怎样的治疗,椎名治愈的可能性也是没有的。既然这 样,不如索性随他去,他与富子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这种放荡的 激情也许会让椎名多活几天。
一代“豪杰”,临死前竟然堕落成了 “饥饿色鬼”。周围的人在 开始都嗤之以鼻。但后来人们发现椎名竞然从与富子疯狂的做爱中 “获得” 了延续生命的可能时,便不得不“刮目相看” 了。
对椎名来说,富子就是“风箱”。知道了这一点的人们开始佩 服椎名那值得骄傲的异常的性功能了。
由于富子使医生们感到了她的存在产生了奇迹,便更加肆无忌 惮,随时随地和椎名做爱。她成了椎名快感的“媒体”。
一个双腿快伸进了棺材的男人,因一个女人竞然会使他变得疯狂了,看来这其中的奥秘也只能有这两个人知道了。
能通过女人来欢悦自己的生命,这不能不说是椎名作为一个男 人的了不起的功能。虽然欢度减少了,但他的功能“质量”却不减 当年。在他的激惹下富子也可以达到高潮,享受男欢女爱的快感, 这也是极为少见的了。
实际上椎名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有男性的功能了,然而他却可以 利用自己最后的能量使自己坚挺起来,并与成熟的女人和谐地绽放 出激情之花。女人的肌体是唯物的,无论感情上如何,只要有适当 的性刺激都可以作出性反应的。虽然次数可以减少,当然这也是最 近富子稍感不满的地方。
每次富子被椎名疯狂地蹂躏时,都会回忆起自己做艺妓时被客 人们要求唱的那首“给我洗澡”的下流俗谣。
“如果真的给他‘洗澡’时,我根本不相信这是个癌症晚期的 病人。”
所以当富子被这个如同一具活尸样的瘦骨嶙峋的男人搂抱着 时,她便想起了那些第一次、第二次让她知道了什么是女人的男人 们。那些都是大公司的部长们,他们在下班后把剩余的精力释放给 了这些艺妓们。他们那挥金如土的做法,使那条“花街”和当时的 富子惊呆了。
第一个男人“痛苦”地诉说着他的家庭不幸,毫无客气地践踏 了富子的姑娘之身,粗暴地闯入她那禁锢之城。用他的“熟练”渐 渐地“打开” 了富子的羞涩之门。
那些都是令富子僧恨的男人,但富子却无法忘却他们。对男人 们的感觉她还是没有变化,当然比起椎名来说他们更胜一筹。
“什么男女关系,凭的就是个感觉。”
当富子被椎名搂抱时、疯狂地蹂躏时,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做 艺妓的年代。
被那名护士撞见之后的两个月,椎名的病房里发生了一件重大 “事件”。
从椎名的病房里接到护士值班室里的“报警铃”突然响了。值 班的护士立即冲到椎名的病房,但里面好像没有人。
“您有什么吩咐?”
由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护士就隔着拉门大声问道。
“老爷不行了……快……救救……”
从屋里传来了富子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护士立即拉开拉门, 情不自禁地“啊” 了一声,并呆立在那里。
使护士震惊的是室内那鲜红的色彩。由于椎名不喜欢睡在床 上,所以专门为他摆放了草席。上面铺着褥子,再铺一条床单。两 个人就是在草席上交合成一团。瘦得皮包骨的椎名,压在光滑白腻 的富子裸体上,看上去仿佛是一排骨头刺在一堆白肉里。
让护士惊愕的是男女下半身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看上去是鲜 血把男女“粘”在了一起。
雪白的床单上鲜血淋淋非常醒目。美与丑的两具裸体也被弄成 了血肉模糊的“血人”。鲜血甚至都流到了枕边。
“快,快点儿帮他!”
富子在椎名的身下大声地喊叫道。好像椎名已经失去了意识。 护士连忙向门外惊呼,于是又赶来了几个人。
椎名的死期就是大出血。由于大量失血,他的血压迅速下降, 处于休克状态。
医生们立刻进行输血,椎名那濒死的生命在大量鲜血的滋润下 又渐渐地延缓了过来。但医生们认为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这个人简直是个怪物,他有着医学上无法解释的生命力。”
在他们看着椎名苏醒过来时,心中也不禁充满了对他的恐惧。
然而从这次病危之后,椎名不能再需要富子了。他没有变的只是把富子赤身裸体地拉进被子里。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和富子做爱 了。他只是不停地用手在富子的股间和乳头上拨弄着,有时用脚。
为此富子被他激惹起来的“能量”便无法释放了,她从内心充 满了一种被虐的渴望,每次结束后她都心焦如焚。
椎名在死神一步步临近时盯着富子,他明白此时富子的心态。 他还希望自己能给自己和富子带来欢悦。
但自己却无力做到了。这盘丰盛的美味摆在了自己面前却不能 享用,椎名的心中无比的郁闷。
到手的女人尝不到,事业未到巅峰却将撒手而去,这两件快事 做不成使椎名心中痛苦万分。在临死之机,这种痛苦让他想起来自 己还有两个骨肉。
在把富子弄到身边之前,亡妻留下了两个女儿,但已和椎名分 居多年。
他不是和原配离了婚,只是由于双方性格不合,椎名才长期住 在东京而不回富山市。妻子把女儿们领回到了自己身边,这样倒 “成全” 了椎名。
椎名一个人在东京,渐渐地开始放荡不羁了。 他的口头语是“女人是男人可能性的腐蚀剂”,于是他很晚才 结婚。后来他给了这个妻子一大笔钱,把她“安置”在了富山。然 后他就心满意足地放开寻找是“腐蚀剂”的女人了。
后来公司进行了大改组,于是他借口把富子从妓院里赎了出 来,这便成了他的第一个“可能性”。
富子是椎名晚年后最沉溺的女人。他和富子的关系就像一个孩 子的玩具一样紧紧地“把”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一步。
原配妻子死后,也是考虑到富子的情绪而没有把孩子们叫 回来。
但他的做爱功能不行了,这才回忆起自己还有两个长期被“搁置”的骨肉女儿。
性爱的衰退变成了对骨肉的情爱。此时此刻,对椎名来说,对 骨肉的情爱明显地超过了性爱。
然而在过去有性爱的“用品”时,他是绝对想不起“情爱”来 的,也许这就是对他一步步走近死神的惩罚。
一旦涌起这个念头,他就迫不及待地恨不得第二天就能看见两 个女儿。这也是他的本性。
他命令手下人立刻把女儿带来,而且不停地质问:“为什么还 没有来?!”
然而椎名盼望见到的两个女儿乘坐的飞机在起飞后不久下落不 明了,有关人员决定对椎名隐瞒这个实际情况。他的生命仅仅是时 间问题。因为体内出血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也越来越短了。
医生们也对这么个久病的病人居然存有这么多的血液而困惑不 解,因为癌细胞的增长会一点点地消耗掉体内的血液的。
现在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临死前一定要见一下女儿的愿望。 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导致绝望,也许他一下子就会因经受不住这个打击而再也醒不过来了。
“绝不能告诉他事实真相!”
椎名身边的人守口如瓶,希望借此能延长他的寿命。
第08章 生存的条件
1
在到处都是升腾着白色烟雾的硫磺喷气周围,那架坠毁的惨不忍睹的飞机残骸就横尸在那里。
由于受到了剧烈的撞击,飞机大大小小的碎片与泥土、积雪和碎石混合在了一起。
由于机体坠落到山谷的下方,因此看上去像是“擦”下来的。积雪面一大片划痕,裸露出了地面的土层。由于后来的着火把机体连同谷底的树木、岩石都烧成了黑色。机体也是破烂不堪,甚至还可以看出由于坠机引起了雪崩,但似乎没有累及到机舱内部。
机体的碎片大约遍布30平方米,但主要还是集中在了机体附近。主翼向后、左翼向前方扭曲,差一点就完全断掉了,与机体呈藕断丝连的样子。螺旋桨和发动机机架被埋在了喷泉旁的泥土里,外形完全破损了。大概是由于机体从上面滑落到谷底的吧,所以机体还是没有被摔碎。
关键是机舱里面。内川首先赶到机体旁边,接着佐多和高阶也一先一后快步冲了过来。
“活着吗?”
佐多一边冲过来一边大喊地向先到的内川问道。
如果妹妹真知子活着,那将是最危险的事情。虽然佐多没有明说,但另外两个人都很明白,佐多一定会“除掉”活着的妹妹真知子的。
“死了。”
看了看机舱的内川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机舱前部坐着一男一女。身体都“冲”进破损的前部机械舱内,早就死了。因为飞机坠落时前部机械舱与地面先接触,两个人的胸部已经被挤扁。
“是真知子小姐!”
佐多看着内川抬起来的尸体的脸后说了一句。这个声音中有点意外惊喜的声调。真知子死了,她的继承权就失去了。高阶的心中也是一怔:要防止佐多还有什么阴谋,要是真知子没死,那一定要设法抢救。
另一个人是飞行员手冢。他比真知子伤势还重。内川痛苦地扭过头,去査看后排座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佐多也拼命地向机舱内张望,并提醒了一下内川。坠机共有四个座位,但后两个座位是空的。应当在机上的城久子和北越却不在机舱内。
但是当时肯定有人。因为在座位上可以看到斑斑血迹,而且很明显不是前排手冢和真知子的血溅过来的。
“他们两个还活着,一定是坠机后逃了出去!”内川大声说道。
找找!肯定在附近!
佐多连忙朝周围看了看,同时厉声对内川和高阶吩咐道,不要再管死者。他对飞机残骸不再多看一眼,马上就朝喷泉口方向的小道走过去。
“危险!瓦斯正好漂向那里!”
高阶连忙拉住了佐多的手,因为他们没有带任何防护设备,一旦进去,必死无疑。
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生存的10亿巨富的继承人的未婚夫了,佐多一时兴奋地竟然忘记了危险,差点回不来了。
“先喊一喊吧!”
高阶提醒了大家。于是三个人冲着小道的方向大声喊着城久子和北越的名字。
立即就有了反应,从烟雾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人影来,并朝这儿走过来。
“是,那儿!”
三个人顿时也朝这个人影奔过去。虽然看不清那个人影是谁,但因为这个人活着,就说明那个位置不必担心有瓦斯中毒。
“北越君!”
这个人影是跟随姐妹俩乘坐这架飞机的北越克也,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血迹。
“城久子小姐在哪儿?”
佐多急切地朝被内川抱着的北越问道。对他来说,城久子的安否事关重大,而北越怎么都好说。
他朝北越用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立即冲了过去。高阶这才意识到北越可以由内川处理伤势,然后也朝佐多的方向奔去。
城久子倒在了喷泉的旁边,地上的积雪已经化了,这里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先到一步的佐多一下子抱起了城久子。“怎么样,还活着吗?”
追过来的高阶在佐多背后问。
“活着,我来帮她!”
佐多应了一句。作为城久子的未婚夫在这个时候要亲自救护她尤为重要,高阶也马上明白了佐多的这个意图。
被佐多抱起来的城久子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但看不出来受了严重的外伤,但也许有内伤呢。
“城久子小姐,真不得了呀!好在我们赶来了,不要紧吧?”
城久子在佐多和高阶的呼唤声中渐渐地睁开了眼睛。佐多又轻声问道:
“怎么样,能动一动吗?”
“脚……脚……”
城久子稍稍皱了皱眉。高阶是第一次清楚地看清了城久子的容貌。她和死去的真知子年龄差不多,脸形非常相似,但真知子死了,而她活了下来。城久子的神色端庄,容貌清秀,她不解地看着佐多和高阶。
刹那间高阶的心中颤抖了一下。
——见过她——我想起来了。
这是一张在什么地方见过的脸。但高阶怎么也想不起来,绝不是在电影演员的挂历上。
而且在什么地方见到她时不是她一个人。
“脚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地方骨折了,走不了,特别疼。”
“那就待着别动,也许骨折了呢。”
佐多故意用轻松的口气说道。但他心里担心城久子受了更复杂的伤,也许坚持不到回去呢。
“喂,快去把内川叫来。”
佐多用下巴朝高阶示意了一下。内川马上赶来了。他检査了一下,原来不是脚,而是膝关节有点脱位,另外全身还有几处撞伤、挫伤;右手腕还有明显的擦伤,但看来没有特别大的问题。
内川迅速用夹板给城久子做了固定。北越只是负了轻伤,大概是由于在后座位置比前排座位保护更多的缘故。
内川又分别给这两个人注射了维生素和营养剂,让他们吃了一点食品、喝了一点水,这才有了明显的恢复。
生存者处理完毕,就必须考虑机舱内两名死者如何处理,但由于无法搬走,只能等待真正的救援队伍到来。在这期间也就只好任大雪掩埋了。
但如果就这样放在机舱里有些说不过去。加上地热和瓦斯的“熏蒸”,尸体也许会加速腐败的。于是三个人又决定把两个人拉出来,用雪块掩埋,并做了一处明显的标记。
这个作业结束后巳经是下午2点了。周围一派死一样的宁静,只有地下发出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好像一会儿又要有喷泉出来了。
必须尽快脱离这个地方。
这会儿平安无事,但是万一一会儿风向一变,瓦斯刮过来,五个人只有等死了。
而且在这之前也许还会有雪崩。上方的岩壁看上去倾斜得厉害,一旦积雪多了就会自动滚落下来。因为两边的坡度最多只有30度,积雪在上面是极不稳定的,受温泉的热气影响,雪崩会随时发生,这一点不得不防。
城久子和北越幸运地是躲过了瓦斯和雪崩的威胁。这时烟雾又起来了。随着瓦斯升起来的烟雾,五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从下方的岩壁方向传来了“突突”的类似敲鼓的声音。高阶明白,这是雪崩的信号。由于这会儿光照很好,所以一般雪崩多发生在这个时间段。
由于五个人处在烟雾中,所以一时无法辨别雪崩的发生地点。他们仿佛感到了一群恶魔挥舞着凶器向他们杀过来,而看不见对方的担心更加重了他们心中的恐惧。因为看不见对方就无法采取防备的措施。
——怎么办?
佐多看着高阶似乎这样问他。
“在这里待着也不一定会受到雪崩的威胁,不过还是去下边一点好一些。因为那里有地热,积雪少一些,上面下来的雪崩到不了那里。今天晚上要在谷底宿营,那我们还是尽快赶去吧。”
“瓦斯有问题吗?”
在烟雾中,五个人觉得异味越来越强烈了。
“在谷底好一些。瓦斯会向上飘散,雪崩也没有多大危险。”
在这条南北走向的峡谷中,东侧的黑部新山最容易发生雪崩。由于这条峡谷狭窄,因此一旦发生雪崩,位于东侧一面就容易被大雪埋住。
越往谷底走,遭受雪崩的危险越大,但向上方移动,又会受到向上飘散的瓦斯的威胁,只有找到介于两者之间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当然高阶也没有这个把握,他只能根据来的时候发现的雪崩痕迹和风向来决定一个安全地带。
也就是说,在这条峡谷里一时还找不到非常安全的地方。这时内川发现在一块巨大岩石背后有一处凹地。那个地方离雪崩滑下来的路线最远,而且防风。
作为露营地,那里的确是一处好地方。
因为仅来了三个人救援,所以东西带得有限,帐篷也留在“天狗台”上了。
而且即使有帐篷也没有办法使用,因为“地”面全都是岩石,无法固定。幸好他们带来了小型的轻便尼龙睡袋式帐篷,可以完全包裹住一个人。
同时为了伤员还带来了两个羽绒睡袋。正好城久子和北越一个人一个。另外三个人就分别钻进了尼龙睡袋里。
在刚才的忙碌时没有料到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安静地坐下后便感到了刺骨的寒冷。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五个人还要忍受一夜比这还要寒冷的过程。
“飞机是怎么出事儿的?”
为了驱散严寒内川只好聊了起来。从问的口气来判断,高阶认为内川在公司的地位要高于北越。
“我也不太清楚。飞机飞到山上之后手冢君说飞行舵有点怪,好像不听使唤。当飞机飞到峡谷上方时,飞机突然一抖,视野就颠倒了。飞机以很快的速度向下降。等我醒过来时飞机的机体还在摇晃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就发生了爆炸。后来我又昏过去了。当我再次醒过来时,我才知道飞机掉进了峡谷,而且真知子小姐和手冢君都死了。我虽然活着,但过了半天我也不敢相信。后来城久子小姐也醒了过来。我们爬下飞机,只想找一处暖和的地方,也没有想到离那个近的温泉是有毒的瓦斯温泉。是我背着城久子小姐逃出去的。”
“小姐,您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因为飞机坠毁时我也昏过去了,所以什么也没记得。实在对不起。”
她低头道歉。她的态度非常真诚,似乎她是看到坠机的人,因不知道情况光看热闹了非常抱歉。
内川倒松了一口气:
“小姐不必道歉了,而且你们两个人都得救了,这比什么都好。尤其是北越君,几乎没有一点伤,真是奇迹啊!”
虽然听上去好像是在开玩笑,但他们两个人平安无事的确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地点还真是幸运。真知子小姐和手冢君的确是被瓦斯熏死的。特别是真知子小姐,她是替我死了的呀!”
北越面带哀容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佐多意识到自己与社长有血缘的关系吧,于是他听到这话后稍稍加重了语气问道。
“因为原来真知子小姐没打算坐这架飞机,空了一个座位。这样的话我就会坐在飞行员手冢君的旁边,飞机起飞前,真知子小姐非要搭乘飞机,而且执意要坐在前面,说是前面视野好。结果她……”
北越再也说不下去了,座位的交换成了生死交换,也许北越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佐多一了怃然的样子。如果城久子执意坐在了前面,那么今天的局面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椎名祯介的巨额财产就与自己无缘了。
城久子能活下来真是苍天有眼,这种感慨重重地打在佐多的心里。
“我不知道飞机的事情,我只知道飞机的事故一般是发动机的故障引起的。”
“也许是恶劣的气流造成的。”高阶解释道。
“那天天气很好,没有气候的因素嘛!”
“可山上的气流极不稳定。在富士山上就发生过喷气式飞机因气流的干扰造成飞机失事的呢!而且小型飞机的发动机功率小,一遇到山的气流也不容易摆脱呢。”
在“幻之谷”的上方经常发生旋风,有时会造成飞机无法起降。事故的当天虽然全国都是晴好天气,但日本中部的山区常有局部的季节风。跨越山区的气流也会因地形的复杂多变而形成复杂气流;加上局部产生的旋风,会生成更加复杂多变的气流。如果是那种小型飞机闯入这样的区域内,肯定会发生事故的。
“我还注意到机身并没有特别严重的损坏。真知子和手冢太可怜了,而城久子小姐和北越君则非常幸运。一般说来,这种轻型小型飞机的坠机事件有百分之五十的生存率太奇迹了,另外北越可几乎是一点伤都没有哇!被卷入这种乱气流中,只能听天由命。从机身保持基本完整来看,手冢君在临死前一定做了许多的努力呢!”
如果内川的这个推测准确的话,那么手冢的职业责任感和技术可以说是相当出色的。他超越了人体负荷的冲击,在昏迷之前拼命地操纵着飞机,挽救了三名乘客中的两人。
2
灰色的天幕方向突然传来了雪崩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鸣一般,而且迅速来到了他们五个人的头顶上。在这块岩石背后的凹地处还不敢保证绝对安全。
在不安的等待中,大家都变得焦躁起来,而且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如果我们熬不到明天,就失去了活着回去的机会了。”佐多忍无可忍地说道。
“一定不要乱动,一走出去就会被雪崩吞没。”
“可待在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安全性总比别处要高一些。”
“从一开始我知道这是危险的,与其在这里坐等,还不如回到‘天狗台’更好。”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现在走的话,中途就到半夜了。”
“半夜不会发生雪崩,更安全。”
“别瞎扯了!我们还要为城久子小姐和北越君想想。如果返回的话,天黑找不到攀登‘天狗台’的入口那就更糟了!今天就都待在这里,养精蓄锐不好吗?”
高阶终于说服了任性的佐多。一到夜里就下起了大雪,而且又刮起了大风。风把迷雾驱散了,但取而代之的是风雨的弥漫,所以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气温急剧下降。由于这里靠近温泉,又是避风的凹处,所以还不至于是最难以忍受的地方。
但由于伤痛,又是第一次在这样恶劣条件的山里过夜,对他们来说实在难以忍受。
内川给所有人员都注射了葡萄糖针剂和维生素,受伤的城久子和北越的情绪多少好了一些,而佐多却哭丧着脸说道:“我在这里非冻死不可,我要去温泉那儿!”
“不行!那儿有瓦斯!”
“城久子和北越君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那是他们幸运!就是在温泉边上,因为直接暴露在雪地上,也不会暖和的!这个地方是最好的避风处!”
“北越君!”
佐多明显地表示了对北越的敌意。
“什么事?”
“你昨天夜里和城久子小姐待在一起没干什么事儿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
“高阶说是‘幸运’,你们两个人一定搂抱在一起取暖来的吧?也许后来又干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
一直冷静的北越顿时脸色一变。
“佐多先生,别胡思乱想了!”
城久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也插了一句。
“要是那样倒好,寒冷中可以活下来嘛!”
佐多并没有解除怀疑。但无奈自己没有任何证据。对于他来说,城久子就是为了生存也不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佐多又说道:
“我受不了了!”说着他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高阶惊讶地问道。
“我要躺进温泉里。”
“你疯了?!那里都开了锅的!”
被寒冷冻得失去了理智的佐多被高阶连忙抱住了。城久子忍着痛在羽绒睡袋里看着佐多和高阶争论。
“安静点儿!”北越突然说道。
大家一起把目光射向北越。
“刚才有人说话的声音。”
“人声?在哪儿?”
北越朝峡谷的下方指去。大家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但只听到了风雪的狂叫。
“是不是你听错了?是刮风的声音吧?”佐多问道。
“也许吧。”
北越坦然地点了点头。
“不!”
一直默不作声、钻在自已睡袋里的内川说道。
“的确是人的声音,弄不好是他们来了。”
佐多的面部表情为之一惊!
第09章 继承者的企图
纪尾井重工业公司社长永旗彰二和纪尾井核工业公司社长浅井弘文于3月24日星期一一大早几乎同时得知了椎名祯介的两个女儿乘坐的飞机下落不明的消息。
当他们两个人从秘书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都目瞪口呆。
“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一点报告!”
永旗和浅井分别在各自的社长室里对秘书大发雷霆。
“我们已经报告了佐多部长,他说怕影响您的休息才——”
“我们报告了岛冈先生,他说怕影响了您的休息——”
“混蛋!混蛋!这么重大的事件还管什么休息不休息!你们是怎么当秘书的?”
两名社长都措辞激烈地把秘书骂了个狗血喷头。事故发生的日期是21号,是春分星期五;第二天是22号,本月第四个星期六。纪尾井系统内的各公司采取隔周双休日制,所以这个星期六加第二天的星期日是一个双休日。
飞机坠毁的时间是星期五,所以这个事件一直到了第四天星期一正式上班时才由秘书报告了社长。
而且他们还得知佐多和岛冈已经私下组织了救援队伍早就奔赴了事故现场。
由于他们两个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当天星期五就分别带了妓女去汤河原、热海的饭店寻欢作乐去了。他们在那里打高尔夫球、洗温泉。
平时难得打个盹的社长们巴不得赶快到了双休日,这样他们可以连着休息三天。
但是他们也没敢走远,因为大老板命在旦夕,不知什么时候报丧。万一他们赶不回来将对他们的今后有重大影响。
他们一边在高尔夫俱乐部里与妓女们厮混,一边派人员在大老板椎名祯介的周围打探消息。
这两个人都是纪尾井集团里举足轻重的企业负责人。他们是拥有数百亿资本的化学、化工、机械、钢铁、造船、核工业和建筑业的11家主要公司的首脑人物,也是“纪尾井会”的常务理事。
纪尾井集团的直属企业有60余家。加上间接的子公司则超过了100家。
仅直属企业中的董事就高达千人,加入了“纪尾井会”的公司理事平均每个公司三人,共计33人。这33人都是纪尾井集团的精英。
主宰这个“纪尾井会”的就是大老板椎名祯介。他们于每个月逢“8”号开早餐会。这些“纪尾井人(这是这些精英们对自己的称呼)”非常害怕参加这个被他们称为的“神话会”或叫“御前会”的会。
但自从椎名祯介因病不再参加这个逢“8”的早餐会后,这些理事们便开始瞄准下一届的会长(大老板)而暗中“较劲”了。
实际上这种明争暗斗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不过是由于椎名祯介的患病而公开化、白炽化了而已。因为执纪尾井牛耳者就是纪尾井集团的统帅。
纪尾井在日本财界首屈一指,甚至有人断言说就它的力量足以“劝”首相退位,所以没有一个政界要人小看纪尾井的动向。还有的人称纪尾井是横跨政财两界的黑手党、大哥大;首相也要让他三分,因此争夺纪尾井第一把交椅的争斗是空前惨烈的。
其中被称为椎名祯介的继承人最有希望的就是永旗彰二和浅井弘文。
特别是早在椎名不过刚是纪尾井商事的金属部部长时代,永旗就是当时的第一机械部部长、浅井则是第二机械部部长。在当时的纪尾井商事被称之为“三剑客”。
值得说明的是,从永旗担任面向国内的第一机械部部长、浅井担任面向国外市场的第二机械部部长时起,两个人的“争风吃醋”便初见端倪。
两个人的性格也截然相反。永旗注重学识,一副学究的派头,具有敏锐的分析力和上乘的管理能力;而浅井则是鲁莽的“攻击型”,往往不假思索就凭感觉大刀阔斧地干的犀利风格。
两个人在许多事件的处理上都极不合作。周围人的评价、在员工中的口碑,几乎压倒性全部地倾向永旗;而与纪尾井有合作关系的子公司都支持浅井。另外在财界永旗人缘好,在政界浅井走得通。双方的“势力”各占半壁江山、平分秋色。
“如果将两个人合二为一,那将是纪尾井理想的领袖。”
椎名常常这样感慨。所以在他的话的背后对这两个人也表示了各有百分之五十的不满。不过作为椎名的继承人来讲,只有这两个人最为合适。能力、政绩等在整个纪尾井的集团中能取代椎名的人非他俩莫属。
将来纪尾井的“合成”,只有在椎名的协调下两个人才能充分地发挥各自的优势,这一点任何人都不可否认。椎名对两个人的功绩也给予真心的高度评价,但到底这两个人谁最终成为自己的继承人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在理事会上也为今后的继承人召开过多次理事选举会,但实际上更多的是由大老板椎名祯介说了算。即使某一个人超过了半票获得通过,作为大老板的理事长也有“否决权”。
永旗也好,浅井也好,椎名深知两人在各方面都伯仲难分,而多年来的平衡意识使他在决断中埋下了“祸”笔。
作为纪尾井的支柱产业,永旗和浅井又掌有纪尾井的重工业和核工业两大支柱产业集团分别组成的“声援团”,相互之间还为此多次发生激烈的冲突。
例如,一旦椎名使用了“指定权”或“否决权”,各理事支持的这两大支柱产业集团就必然发生激烈的矛盾,这使得继承人的选出宜迟不宜早;然而椎名又命在旦夕,不在他活着时确定接班人的话,他一死势必两派厮杀,纪尾井将永无宁日。所以从这个意义上又宜早不宜迟。
在这种情况下,只好根据理事会上的选票多少来决定继承人了。
椎名也非常明白这些内幕,目前他最为担心的也就是继承人的选举了。
如果选举继承人,只能从永旗和浅井中选出一个人。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椎名并不是谁都不满意,然而能有第三个兼有两个人优点而又无此顾虑的人实在也找不出来。
无论谁来接班自己都会信赖的吧。
但又正是这一点让椎名为难,这两个人不分上下,如同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样支撑着纪尾井的大屋顶,不能说哪只臂膀重要,哪只不重要。
而且只要他指定一个人,必然遭受另一个人的不满。这样一来,围绕着未被指定的人将会产生一个个财界、政界的漩涡或暗流。然而被指定的人也会找来一阵阵风浪,也正如一条过于长的巨龙一样,让椎名首尾难顾。无论他怎么算计也无法“摆平”这件事。这两个人如同自己的手足一样,一直在自己左右辅佐着和纪尾井一同“长大”。无论哪一个当选成自己的继承人都会因两派的“摩擦”而导致纪尾井集团的分裂。
目前围绕着他们两个人纪尾井已经在实际上分成了两大阵营,这一点他已经无法回避。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耗尽毕生心血铸造的“纪尾井帝国”永不分裂,除非自己不死。
但实际上椎名也无法左右这个形势,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来接他去“天国”的死神的脚步声了,然而他还是无法立即决断。
站在了必须选择前进方向的“Y”字路口的椎名几乎被逼到了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而打算用抽签的办法来听天由命了。
飞机发生坠机事件的时间,成了在椎名的心中发生了非常微妙的动摇的时机。
一连三天的休息日,椎名拒绝了永旗和浅井提出的要候在他身边服侍他的愿望,他“命令”永旗和浅井在休息日里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几乎是把他们“赶走”一样下达的命令。
于是他们两个人分别去了汤河原和热海。这两个地方距离东京很近,对双方都有“牵制”的作用,而且他们还可以随时得到关于椎名有何“动静”的消息。于是这次休假便成了双方相互被对方的“间谍”“监视”起来的活动了。
这两个人还有一个“鬼胎”:不能晚于对方赶到咽气之前的椎名身边,因为这有可能影响到自己被“指定”成接班人的机会。
实际上现在的局面非常微妙,表面上看来不偏不倚的天平,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导致倾斜。左右日本财界的大老板的指名也许就取决于谁先听到大老板的“临终遗言”了。
这种微妙的关系对外人来说是不得而知的。但作为这个庞大集团的核心集团人物不能不掌握这一切的变化。这些少数精英高高盘踞在“金字塔”的顶尖,然而他们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取胜希望又寄托在普通人身上。
席卷世界的大战,都是最疯狂的首脑的利己主义决定的。如果一旦发生争吵,多大的公司也会立即打得一团糟。
由于这种争执会导致胜败,因此胜方要想方设法掩饰自己取胜得“法宝”;而一般的老百姓只能从胜败论“英雄”了。
然而发生在这种“金字塔”顶端的争吵比老百姓的争吵更加愚蠢。
在这三天的连休日期间,永旗和浅井都相互暗中较量着如何抢先对方一步赶到椎名咽气之前而受到“临终”加冕。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了连休日的结束。而星期一一上班便接到了当头一棒的坠机事件,而且在坠机中竟然有椎名的一对女儿!
“混蛋!混蛋!!”
他们大发雷霆,把各自的秘书骂出了祖宗八代。
“你们难道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时期?!”
“所以我们才为了让社长您好好休息特意没有通报这个消息。”
“特意?!”这简直是“特意”犯混!如果抢救了椎名的女儿,也许这继承人的交椅就是有功之臣了!已经势均力敌的天平将因此而发生重重的倾斜,这一点不用任何人讲都会判断出椎名的心思来。
双方在为讨得椎名的欢心而绞尽了脑汁,甚至派人去民间搜集偏方,去山里得少数民族那里去洵换“秘方”。
这些“含辛茹苦”的秘书们应当知道,甚至这些秘书们也曾亲自参加了这类的“救亡”活动。
然而,在这关键时期椎名的两个女儿发生了坠机事件,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机会”了。哪怕有一个女儿活着,只要救出来就会因此而一举击败对手!也许这是成为继承人的决定性的一次机会!
即使没有生存者,这种呕心沥血地精心救援也会使椎名留下深刻印象的。
“那么浅井知道吗?”
“永旗知道了吗?”
他们在抑住心头的怒火后,马上观察起对方的动向。
“可能还不知道吧。”
秘书们心虚地答道。实际上“不知道”的只是对方的心理。但永旗和浅井都是三天连休后上班,知道不知道仅仅是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事情。
由于秘书的“判断”,双方都以“对方还蒙在鼓里”而开展了救援活动。
“不可以麻痹大意,也许对方仍然装成还在迷恋高尔夫和女人的样子,而实际上在进行着大规模的救援!”
他们双方都在揣摩着对方的打算。而在极端的秘密行动中,佐多和岛冈的救援活动最为迅速,他们成功地封锁了救援消息。当然这也是由于这次飞行是一次未向主管行业申报的飞行,以及日本的天气突然恶化,因此此事还没有被外界察觉。
一旦消息传到外界,救援的主动权便会彻底失去。
也许佐多和岛冈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才决定秘密地进行救援吧。在这个时刻,佐多和岛冈当然也和永旗、浅井一样把这次的救援工作看成了争夺继承权的绝顶重要的大事。
然而不理解的是他们要背着各自的社长,即永旗和浅井而行动。即使要对非“有关”人员进行保密,然而社长们毕竟是“有关”人员。
如果是永旗或浅井接到了这样的报告,一定会派出大规模的有效救援的。
实际上佐多和岛冈的地位也高于社长秘书。佐多是椎名的侄子,他甚至也不把永旗放在眼里。而岛冈是“特研”的主任技师,作为椎名女儿的未婚夫,在核工业公司内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由于他们两个人都“堵”住了秘书的嘴,所以永旗和浅井自然没有“及时”地得到这个消息。
这就是“县官不如现管”的力量。
“马上组织救援队伍,因为我们不能离开东京,你们马上赶赴现场!不惜一切代价,要组织一流的救援队伍!绝对不许拖延时机!也许对方已经出发了,所以你们要尽快赶去现场!”
两个社长都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催促着各自的秘书。
这时,坠机的救援工作已经成了纪尾井重工业公司和核工业公司这两家纪尾井集团的中坚公司争夺领导权的行动了。
这不仅仅是救援的主导权的争夺,而且是在争夺纪尾井盟主地位。
但是春季的低气压接二连三地压了过来,而且中心气压已到达了日本海附近。
第10章 风雪之意
1
从北越和内川说的传来人声的方向,风雪大作。一团团漩涡般的雪柱拔地而起。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一团团的雪柱也成了“黑”色的了。搭在这块岩石凹陷处的帐篷泄出的灯光在黑暗中应当非常醒目吧。
狂风卷着雪片猛烈地冲击着岩石和山脊,发出了阵阵野兽般的嚎叫,夹杂着枯木在风中摇曳的声音,使这时的荒凉更令人徒生恐惧。
这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陷入了紧张的寂静之中。在这寂静中更使人感到了狂风大雪的可怕。
“人声”就是那时听到的。具有冬季登山经验的人才能听到或是“感觉”到。
高阶知道不能将此作为错觉。因为具有一定的登山经验的内川也这样说,“如果有人,一定是那帮家伙来了!”
能来到这深峡谷的人只有岛冈正昭。内川所说的“那帮家伙”一定指的是他。
如果岛冈来到了这里,那么他的意图就是非常明确的了,他是为了救真知子而来的。然而万一他发现只有城久子一个人活着的话
又会怎么样?
即使有内川和自己的证词他也绝不会相信真知子与飞机的命运是一样的。
也许他会认为内川和自己是在作伪证,那时会怎么办?
风还在猛烈地刮着。这时高阶突然“啊”地吸了一口冷气。
“喂——”
大家都清楚地听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绝不是错觉。
“终于来了!”
“而且那帮家伙还知道了我们在这儿!”
佐多和内川说道。在这条毫无人烟的峡谷里突然传出的声音,证明了又有人到来。
“他们是白天乘直升机来的。”
高阶记起了当时他们正行走在峡谷间时曾听到过“隆隆”的飞机声音。大概是岛冈他们乘直升机赶来,而且也停在了“天狗台”上吧。
“如果是他们,会不会是向我们求救?”
高阶心中一惊。佐多和岛冈的目的是相反的,因此双方的行动也是不一样的。但岛冈晚到了一步,他们应当隐蔽行动才是。
目前他们还没有到达坠机现场,还不知到生存者的情况。他们彻底撕掉隐蔽的面纱,应当是确认真知子死亡后的时候。声音来自下方,这说明他们还不曾到达过现场。
但他们却大声地喊叫,暴露行踪,也许是由于被困于恶劣天气而不能自拔。
因为这里毕竞是“幻之谷”嘛!没有非常有经验的向导,没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救援队伍,中途极有可能陷入绝境。他们为了弥补一步之差的损失,不顾天黑、体力而强行赶赴现场,难道真的被困于绝境?
“要不出去看看?万一真是要向我们救援,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高阶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等一下。”
内川抬起了手。他示意不让北越和城久子听到的样子低声说道:
“有多少敌人还不清楚。”
他说的“敌人”,高阶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因为对方一旦获救,并得知了真知子的死讯,一定会翻脸不认人的,目前在这条峡谷里法则不是法律和常识,而是体力。救了他们,也许等于把一只凶恶的狼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对城久子来说,最危险的是她和真知子都活着,由于真知子已经死了,那么无论城久子如何,岛冈的功绩就不存在了。
“岛冈知道真知子死了之后,大概不会威胁城久子的生命吧?”
“不能让他马上就知道只有城久子一个人活着,而且那里是不好靠近的死亡地带。”
内川对高阶提醒道。
“可是——”
高阶认为对求救者不能见死不救,这倒不是他为了显示一个“山之子”的高尚,而是看着同类在同一条峡谷面临死亡威胁能去相助而不去的罪恶感。
“有脚步声!”
城久子害怕地说了一句。的确,在浓浓的夜色中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佐多拽过一只冰镐,牢牢地抓在手里。
“关上灯!”
内川说道。佐多立即吹灭了汽灯。黑暗中,紧张如同干柴一样,一触即发。
2
“怎么样,老爷子还没有死吧?”
这个男人一边玩弄着久违了的女人一边说道。当然他知道靠近这个女人是件危险的事儿,但一接到她的信号,他就无法抵抗这个女人的诱惑了。
仿佛是自己“开拓”出来的领地一样,他无法抗拒这具诱人美味的肉体的吸引。
但是完完全全地陷入和这个女人的欢爱也不完全是在“玩火”。他正是要通过这个女人来获取有关“情报”。
而且这个女人和自己幽会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因此这个男人一定要在这冒险中显示出他的“威力”来。
因为这个女人毕竟是自己“喂”熟了的,是自己才使这个女人有了“女人味”。两个人一搂在一起,那个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要和他燕好。在他们第一天私通的夜里,这个男人就用他的威猛让这个女人如醉如痴,欣喜若狂。
这个女人甚至又焕发了她的纯情。她一刻也离不开这个男人的“滋润”,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仿佛她永远也不会得到满足一样的疯狂。
虽然她知道她和任何一个男人的幽会都冒着巨大的风险,但她无法忍受对男人的渴望。
“那个老爷子简直是鬼!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可最后还是挺了过来。”
这个女人把男人的双手放在自己丰满的乳房上让他用力爱抚着说道。
“那在这个时候还干这事儿行吗?”
“不要紧,反正他也和死人一样了,我敢保证咱们是安全的。”
“保证?什么意思?”
“对,就是这件事儿嘛!你可别操心这个不顶用的人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让老爷子看出什么破绽来的。”
“可不能大意。那家伙还有不少走卒,说找就可以找到我们的。”
“我早有防备,你就放心地玩吧!”
这个女人“吃吃”地笑了,和她那成熟的身子相比,她的表情是那么天真。
“你这个妖精!”
这个男人一边苦笑着一边狠命地抚摸着她的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