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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村诚一】恐怖之谷

_4 森村诚一(日)
  “那老家伙还玩你吗?”
  “最近不行了,他只是用手弄来弄去的,身子不行了。”
  “他一定没有欲望了。”
  “所以我必须来找你!就算再危险我也要来。每次他把我弄起来欲望可他又不行,所以我必须要你!”
  从一开始缠绵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女人,此时两眼燃烧起了急切的欲火。
  “你是不是想考验考验我?我这机关枪也快不行了。”
  这个男人马上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欲望,他故意挑逗地说道。
  “别骗我!我比你夫人还了解你的‘体力’!”
  说着她紧紧地压在这个男人的裸胸上。
  “我会让你乐死的。喂,老爷子没对你说上次的事儿?”
  “上次的事儿?”
  “对,就是上次我问的他的继承人的事情!”
  “噢,没有。最近他一句也不讲。”
  “你们睡觉时他也没讲过?”
  “他从不和我讲他公司里的事情。他要是谈工作和人事上的事情都让我离开。你那么想知道吗?”
  “嗯。”
  “不过,我是不是要比那件事儿更重要?”
  “啊,你——”
  “怎么啦?”
  “你是不是可以有意无意地帮我说上几句话?”
  “说什么话?”
  “嗨!说的明白点,让他知道咱们两个人关系很好,你可以有意无意地提一提我,当然不能说咱俩的这种事儿。因为我在员工中有威信,再加上你吹点‘枕边风’,他会不会选中了我呢?拜托了。”
  这个男人在求这个女人在老爷子面前“美言”几句前进行过慎重的考虑,如果她“不会”讲话的话,恰恰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反而会失去目前已经得到的“筹码”。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而且他确信这个女人为了他会乐于去做这件事的。
  这个女人都能说出她比“夫人还了解”自己的话。的确,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很长一段历史了。第一个开拓她这块“处女”地的就是自己,“教”会她如何欢愉的也是自己。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单单是性的伙伴了,他们两个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是那么的和谐、完美。
  比起什么恋爱来,他们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在性爱的和谐上不过是他们的内容之一。
  他坚信这种情。这个女人肯定会为了他而苦口婆心地去美言。
  对女人来说,在老爷子的继承人人选上有时比男人的看法还起作用。从这一点上考虑,这个女人的“用处”还真大。
  对于一个濒死的老人,“爱”的语言也许会起到几倍、十几倍的作用。
  “今天就是为了求我才来的?”
  这个女人的眼睛中闪烁着妖媚的欲望目光,这个目光让这个男人马上又回到了现实。
  “可不光这件事呀!”
  说着这个男人粗暴地一把把这个早就按捺不住欲火的女人搂了过来。可这个女人顿时不高兴地问道:
  “真的不是?”
  “求求你了!务必帮帮忙!”
  “那么,你要真的被指定成继承人了,可要答谢我!”
  “那当然了!你比我老婆还亲嘛!”
  “行啊,那我为了你可以在老爷子耳边美言几句!全在我一句话!”
  “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那就先在这儿谢谢我吧!来,进来吧!”
  这个女人的欲火终于升腾了。她的妖艳多姿让这个男人也无法压抑,他腾身而上。
  3
  从风雪那边清清楚楚地传来了脚步声。但人数好像并不多,大致有三四个人吧,而且是处于绝望中步履踉跄的样子。
  突然在黑暗中亮起了几盏灯火。这些灯光和醉了一样摇摇晃晃地照过来。
  “完了,一步也走不动了!”
  一个人这样说着,然后一盏“光亮”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喷泉边上了!那里就是避难的地方!”
  一盏在半空中摇晃着的灯光在严厉地斥责着、鼓励着。
  “不!不行了!一步也走不动了!”
  “不许这样说!倒在这里就死在这里了!”
  于是黑暗中传来一阵“啪啪”地抽打脸的声音。
  “喂,要不要去帮助他们?”
  城久子问道。与此同时,高阶站了起来。即使对方可能是敌人,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喂!你们怎么样了?”
  高阶冲着光亮处大声问道。对方被这黑暗中突然传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刹那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刚才还摇晃的灯光也固定在了半空中。
  “你是什么人?!”
  终于从对方传来了问话。尽管对方陷入了困境,但是仍然没有忘记戒备这突然出现的“同类”。这个不应当出现在峡谷中的人也让对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刷、刷”三个人影踩着齐腿的积雪走了过来,他们三个人也成了“雪人”。其中一个人还“倒”在另一个人的肩上。他们看到高阶不再讲话便对他说道:
  “帮一下忙吧。我们走了半天了,这个人已经不行了。”
  被“倒”在肩上的人说道。高阶似乎在遥远的记忆中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但关于他的都是些恶劣的传闻。难道真的是他也来到了这“幻之谷”?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高阶问道。实际上他也是佐多雇来的向导。尽管这样,他也有责任问清来人。如果是岛冈的人就必须加以提防。
  他不想卷入佐多和岛冈的矛盾之中,但他要考虑“雇主”的安全,同时还要帮助对方。
  “我好像听到过你的声音。”
  对方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然后用手电光照了过来。
  “是高阶呀!”
  “哎呀!是木屋!真的是你吗?”
  旧时的登山之友在这个地方重逢,两个人冲上来紧紧地握着对方的双手。
  “你也来弄钻石了?”
  “钻石?什么钻石?”
  “还跟我装傻!好了,先别说了,这个人累坏了,我们走了半天!快救救他吧!”
  木屋用手指了指还“倒”在他肩上的这个男人。由于气温过低,这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朦胧了。如果放在这里不管,他马上就会冻死在这儿的。
  “岛冈!”
  从岩石的凹陷处走出来的佐多认出了木屋肩上的那个男人,他不禁大喊了一声。
  “他是岛冈先生?”
  果然岛冈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追来了,难道木屋是岛冈雇来的?而且他刚才说了一句什么“钻石”?那是什么意思?
  “后话再说,马上救一救这个人吧!”
  高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接过木屋肩上的那个男人,把他拖到岩石的背后。
  高阶首先让他喝了一些可以恢复体温的牛奶,又给他换下了满是冰碴的外衣,然后又给他全身做了按摩。过了十几分钟后,他那苍白的脸色才多少恢复了一些红润,体温也上来了一些。
  如果不这样处理,他的体温和疲劳是无法复原的。由于岛冈的体质好,因此他恢复得很快。
  当岛冈恢复了精神后,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面临危险。
  “差点儿就不行了。”
  岛冈醒过来后觉得自己给同行的人添了麻烦似的说了一句,但他马上就认出来在他对面的是北越和城久子。
  “真知子小姐呢?”他向他们问道。
  “很遗憾,活着的人只有北越君和城久子小姐。”内川答道。
  因为“外人”回答总比佐多回答更有“说服力”。
  “只有城久子小姐活着,真知子小姐死了?”果然岛冈一脸怒气。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一下她的遗体。”
  佐多看着被“抢救”过来的岛冈有些愤愤地说道。
  “好吧,那我当然要看了。在什么地方?”
  岛冈朝佐多抬起了头。他的这样子和刚才差点儿就被冻死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们把她的遗体暂时埋在雪里了。我们就这么两个人没法儿运走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想还是等大队救援人员来后再运走她。”
  内川准备挨岛冈斥责的样子,但岛冈听了后只是无可奈何地沉默不语。这处岩石的凹陷处本来就很小,又新进来了三个人后大家都无法转动身子了。另外一个人是村田,他长了一副圆脸和魁梧的身材。
  这块凹地进深狭窄一些,宽还凑合,有点像是个长方形。城久子躺在最里面,佐多就躺在她的身边。其余六个男人的头朝里躺着。最左边是高阶,接着依次是北越、内川、村田、木屋,最右边的是岛冈。
  这是高阶的安排,是考虑了保存体力和人际关系才这样做的。虽然他还不是特别了解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但这样的位置无论是谁也不会提出异议的。
  这八个男女分别揣着各自的主意挤在这狭小的“安全”地区里。
  高阶之所以苦心安排这样的“布阵”,也想到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的宿营。
  (这个架势不好哇!)
  高阶心中暗暗叫苦。
  他在尽可能地保存体温战胜严寒的同时,又被这将不知会发生什么而产生的“寒意”而感到有些战栗。
  大家相互拥挤着可以相互“取暖”,但各自的内心交流却根本没有。
  高阶和过去的登山伙伴木屋近在咫尺,但却对他的到来不得不保持沉默。
  木屋是和他有过几次共同拉过登山绳索的伙伴,初次进到“幻之谷”时就是和木屋在一起。
  在同一个地点的几年后重逢,但相互之间却多了隔阂。也许各自为“敌人”服务才有了这样的戒备心理吧。
  刚才他讲的“钻石”是什么意思?这个叫村田的男人又一脸杀气,虽然他也对大家笑了笑,但高阶看到他的笑脸上还有一对充满了杀气的目光。
  内川和佐多似乎也不认识这个村田。高阶想问木屋,不过看上去木屋不会回答他的。这样的人挤在了一起,稍不留神就会发生危险。
  (我到底是为什么来这个死亡之谷的?)
  的确是在佐多的威逼下来的,但自己当初很明白这个救援的背后肯定是有名堂的。而且内川也对自己有明显的敌意。这会儿又添上了肯定是反目的岛冈一行人,恐怕此行凶多吉少。
  心怀鬼胎的两组人马汇合到了一起,这里的紧张空气似乎一触即发。
  (在这里发生火并之前,一定要设法逃出去。高阶在暗中蜷起了身子,心中暗暗祈祷着。)
第11章 苦恼的榨油机
  风雪的吼声在高阶的意识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游行队伍、群众的愤怒口号声和交织在一起的火焰、催泪瓦斯与挥舞着木棍、角铁的混乱的打斗场面。
  几年前的10月21日,国际反战日那天,在东京都爆发了各学校学生与警方的机动队之间的剧烈冲突。
  后来学生们推翻了汽车,放火焚烧,并从地上拆除砖石进行投掷。还有的学生找来木棍和角铁与警方发生殴斗。
  在暴乱中,人们都沉浸在发泄的快感中,以至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这场暴乱。似乎引起暴乱就是目的。
  自己一直站在一边看着成千上万的人“活跃”着。许多记者纷纷把照相机对准了群众。着火的警车、爆炸声、形成人墙的学生构成了一个个混乱的场面。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场面。站在这些群众前面的是号称要推翻现体制的“斗士”。他们号召大众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投入到改变现体制的斗争之中。
  他们要改变当前的制度,要建立新的制度。他们自称是改变世界的英雄。
  但他们要群众同他们一道建立的新制度到底是什么样的?新制度又会好在哪里?
  没有能力、没有物质基础、也没有才能的学生不能盲从潮流而行动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一场“青春之祭”。这时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充满了虚无的幻想,加上对现实的不满而常常成为暴动的“急先锋”。
  那天夜里,东京都内各学校发生的暴乱阻塞了道路,国铁和私铁都陷入了瘫痪。银座、新宿等区域全都丧失了城市的功能。
  学生们抓住警方一时的漏洞而对城市进行大规模的扫荡,终于酿成了一场恶战。学生们无论如何“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学生们“找死”警方也不得“杀害”学生),因而事态越闹越大。
  下午5点左右,一股激进的学生约300来人冲到了国铁的新大久保站附近,并闯进了国铁的新宿车站内。
  等在那里的警方机动队立即和学生们发生了冲突,在瓦斯和石块的交织中有不少学生受了伤,机动队员也有被打伤的。还有的无辜行人被伤及。
  随着学生们的被捕,“放火烧新宿”的口令传达到了学生之中。新来的学生队伍和参加反战运动的工人使混乱局面愈演愈烈。
  不少群众也期望着最终会发生什么。平时的一些不满也被学生的蜂起而点燃了。
  似乎学生们早就知道进行这样的举动警方不敢伤及学生,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异常兴奋起来。
  大伙儿很快就燃烧了起来。路面被大火烤得火一样烫。渐渐地自己也仿佛融入到了火中一样,融入了一场惊险电影之中,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构的世界,自己成了电影中的主人公。
  如果真的向前跨一步,自己就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也许就成了新闻人物。
  那天夜里,高阶也作为一名群众来到了新宿,他期望会发生什么。当时他是学生,但没有加入到暴乱之中去,他打算以旁观者的身份静观事态如何发展。
  他站在新宿车站的东口,看着游行的学生队伍和机动队发生着冲突。
  “打!打!!”
  群众中不断地传出这种疯狂的口号,双方已经混成了一团,但训练有素的机动队一声号令马上形成了一体,迅速驱赶着游行队伍,顿时群情激昂,开始使用各种工具还击机动队,但机动队却不敢回手。
  随着天色的昏暗,游行队伍的不满也达到了极点,并开始向机动队投掷石块,而机动队仍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试图驱散游行队伍。
  高阶和他们一起随波逆流,因为他也渐渐地被这股“激情”所吸引,身不由己地“加入”到了游行队伍之中。
  在混入的这伙游行队伍行进中,一名学生模样的人向警方投掷了一只燃烧瓶,正巧打在一名警察身上并且着起了火,于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警方一下子“爆发”了。机动队一声令下开始攻击游行队伍。看热闹的老百姓见状也一下子全逃散了。
  顿时游行队伍中有人就受了伤。他们便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工具与机动队进行了厮打。石块、瓶子乱飞;机动队也向游行队伍呈水平发射催泪弹。现场一片混乱。学生、百姓和机动队员全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刺鼻剌眼的瓦斯味中到处乱窜。
  混乱中,学生仗着年轻气盛,拼命和机动队拼打起来,同时还不断有老百姓加入到游行队伍中,还有的人把机动队打过来的、没有爆炸的瓦斯弹又向机动队投回去。顿时,石块、瓦斯弹四处横飞。高阶也不得不被混战卷了进来。
  “扔这个!”
  混乱中有人塞到他手里一件什么东西让他扔向机动队:是燃烧瓶。也许游行的学生看他什么也没有干吧。
  于是他便按学生说的朝机动队的警察扔了过去。但他扔向的不是警察,而是一名游行学生。他穿了一件和警察相似的黑色制服,因此在性急之中没有分辨出来。
  当他发现时燃烧瓶已经扔出去了。随着“糟糕”一声,燃烧瓶击中了那个人,并且顿时着起了大火。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火,而周围的人却高声尖叫起来。着火者立即倒在地上翻滚着企图压灭火,但不料火势越来越大。
  周围的人只是尖叫,什么忙也不帮。当然是唯恐火焰伤及自己,还有不少人立即向周围散去。
  “水!水!”
  高阶大声喊道。但谁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哪儿找水。这时,烧焦的头发和指甲的味道已经飘了过来,肯定烧到了皮肉。被烧着的人不停地求救。
  当他滚到马路中央时,突然站了起来,猛然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嚎叫。刹那间火焰又大了一些,全部包围了他的全身,然后他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此情此景像烙印一样牢牢地印在了高阶的脑海里,经过的时间愈长,这个情景居然愈清晰。
  高阶被卷入这场暴乱中,并烧死了一名群众。出身于山阴这个小城市里一名小商贩家庭的高阶,认真读完了中学、高校,父母认为他是可造之材,便极力鼓动他去东京上学。还最终为他凑足了学费,送他上了东京的大学。
  他集全家的希望于一身,在东京的大学里拼命学习。大学里上课是三四百人的大教室,教授使用麦克风讲课,用的是十多年前、发了黄的讲义。老师机械地重复着书本上的知识,使高阶大失所望。
  这里的大学已经不是探讨真理的场所,成了制造公司员工的加工厂。
  教授和学生之间也没有任何对话和交流的机会。教授平淡无奇地讲着十多年重复的课程,学生们则把教授看成是麦克风,然后忠实地去做实验、期末考一个成绩,然后按分数被各大公司录用,如果成绩理想的还可以进入一流的公司。
  从大学时起,他们就像被送入了传送带一样。学生就是“产品”,教授就是操作工人。他们的责任就是把学生放到传送带上面,然后按动电钮,数十年如一日地“加工”和“产品”。有英语车间、也有历史车间,还有经济车间、文学车间、法律车间、理工车间和医学车间。学生又像零件一样,而老师则是装配工人。
  零件与装配工之间没有感情,只有矛盾。零件组装后送到各个公司,装配工则因此拿到工资。
  成品的优质获得的工资就高。当然大学的费用也就水涨船高。一旦高于正常大学的百分之六十的学费后,学生心中的积怒便爆发了。
  以反对学费上涨为导火索的学生运动迅速发展到了政治运动。他们高举的标语上显赫地写着“反对学费上涨打破车间教育”。他们高呼着口号,使用木棍、角铁、燃烧瓶甚至手榴弹向政府开战。他们在运动中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但是高阶不希望卷入进去,他是来大学圆梦的。他本能地认为这种作法给社会带来的只是倒退的作用。
  任何制度、制体都有不完善的地方。学生高喊的口号是激进的,是青春期能量的过度积蓄。所有的运动都不能以破坏国家的现有体制而随意进行。
  学生的暴乱最终在警察的盾牌前退却了。他们的革命脱离了广大民众的愿望,只是海市蜃楼、昙花一现。
  高阶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一时的燃烧是不可能持久地坚持下去的。仪式一结束,人们马上就会清醒过来。清醒后又会感到无度的空虚。
  尽管他明白这个道理,那一天夜里他还是去了新宿。那是由于他无法忍受荒凉感情的寂寞难捱,他想靠近燃烧来温暖一下他冷冻的心。
  这是他想忘记的记忆,但却像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无法除去。他想把自己变成一台榨油机,把这令人苦恼的记忆压榨出去。然而他做不到,时时被这件事所苦恼。
第12章 猜疑避难所
  1
  高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顶上方有异常动静,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外面的风雪依旧狂吠,但刚才的声音不是风雪的声音。他的确听到了,而且非常近。
  “谁开开灯吧。”
  躺在身边的北越说道。
  “怎么啦?”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我头上。”
  “掉下的东西?是石块吗?”
  “不是石块。好像是瞄准了我的头打过来的。我感到了危险就躲开了,但又打了过来。打在岩石上还冒了一下火花。”
  北越声音有些紧张,高阶也终于感觉到非常异常。可是除了石块掉下来,什么东西会打在岩石上冒火花?
  于是高阶朝自己手边摸了摸,他找到了手电筒的开关,朝北越方向照过去。
  在光亮中高阶看到了一个东西,大为吃惊:那是一支冰镐。尖头朝下、正砸在北越头的左侧“地”上。
  肯定是谁拿着冰镐朝他砸了过来。如果北越的反应慢一点儿的话,冰镐的尖会正好砸在北越的头上。这明显地是一种故意行为。
  “是谁干了这件事?!”
  “干什么,嚷什么?”
  “不让人睡了?!”
  这样一来大家全都醒了。
  “不知是什么人要杀死北越,这把冰镐是谁的?”
  说着高阶把那把冰镐放在了六个极度疲惫的人面前。在六个人中肯定有一个是要杀死北越的人。
  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把冰镐的确是瞄准了北越的。由于天黑,凶手砸的方向偏了一点儿。
  大家的惊讶打破了一直的平静。外边的风雪声依旧。
  “那、那是我的冰镐。”
  岛冈非常狼狈地说道。由于大家都朝他看过来,顿时间他的表情非常慌乱。
  “可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我、我干吗要害北越君?!大家别这么看我嘛!”
  由于他的分辩,大家的疑心更大了。
  “我想是有理由的。”
  “什么?”
  “我就躺在城久子小姐身边。凶手实际上是瞄准城久子小姐的,但手偏了,偏到北越君那边了。对不对?”
  佐多对大家说道。岛冈的样子更加难堪了,因为只有岛冈才有杀死城久子的动机。
  “不!不对!这是什么话!我干吗要冲城久子小姐!”
  “理由当然有了。你是真知子小姐的未婚夫嘛!因为她死了,因此你就恨活下来的城久子小姐!要是我和城久子小姐结了婚,财产继承权就没有你的份了!”
  “停止你那卑鄙的想像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继承什么财产!要是真知子小姐不死,我也绝不会提继承财产的事情!”
  “那你的冰镐怎么扔在了那里?冰镐都在外面嘛!是它长了翅膀飞进来的?”
  “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这里这么窄,有人一动就可以知道。我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动,木屋和村田先生可以证明这一点!”
  “他们是你的人,能相信吗?实际上只要伸伸胳膊就可以够着冰镐扔向北越君!”
  “你们两个人别吵了!”
  如果高阶不制止的话,这两个人还要无休止地吵下去。
  “就算是用了岛冈先生的冰镐,也不一定证明岛冈先生就是凶手嘛,而且北越先生和城久子小姐的位置也相距远了一点儿。不应当认为岛冈先生一定是凶手。我们有没有察觉身边有人动了?”
  没有一个人回答。大家相互揣摩着他人的表情,默默不语。因为当时大家“都”在睡梦中,不好断言身边的谁起来拿了冰镐,而且好像谁都没有动的样子。
  每个人都和身边的人紧紧地挨着,而且都睡着了,如果有人暗中下毒手是不会让旁边的人察觉到的。
  换句话说,即使有人动了动,旁边的人也会认为是在睡梦中无意的扭动换姿势,不会刻意记住的。
  从位置来看,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但又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谁是凶手。除了北越,7个人当中(客观地讲,也不能排除城久子和高阶)就有那个凶手。
  最忌讳的是发生内讧事件。如果不能有效地控制,凶手还会第二次、第三次“作案”。两组救援人马汇合到了一起,本身就是“杀害的汇合”,在一定的条件下很容易引起不测事件的“爆发”。但无论如何在现在这种场合下是找不出凶手的。
  “今天晚上我和木屋君轮流值班,反正我俩也是被雇来的向导,你们都是我们的雇主。我们对各位都没有什么恶意。到天亮还有两个小时。看样子明天的天气还好不了,所以大家抓紧时间尽可能睡好觉,养好体力。”
  大家都同意高阶的建议,因为反正凶手也绝不会“自首”的,这样的话也不好确定谁是凶手。但凶手肯定在这7个人当中,又不能在这恶劣的天气里谁都不睡觉。凶手肯定就是和大家紧紧挨着睡觉的其中一个人。他有理由有目的作案,然而还不清楚他到底要杀害的是谁。
  好像为了给不安中的大家再增加不安一样,外面的风雪更大了。
  2
  好容易熬过了一个痛苦的黑夜,天终于亮了。经过这一夜的煎熬后大家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非常憔悴。由于天气和场所的恶劣,加上昨天夜里的不祥事件,7个人全都疑神疑鬼,心中充满了紧张、不安和恐怖。
  天气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坏。从黄海方向东进的低气压迅速进入到日本海,使全日本境内产生了一场更大的暴雨和大雪天气。
  而且这个低气压在向日本海全境移动时又碰上了太平洋一侧的副低气压。两者“组合”后加大了空气中的温度,使得这场暴雨和大雪的威力更加强大了。
  因此日本全国都处于恶劣天气的笼罩之中,尤其是里日本的山岳地带,暴风雨加大雪、雪崩、雷电如同凑热闹一样轮番向日本全境压过来。
  由于地形的原因,什么电波都收不到。短波收音机也起不到作用。因此大家的不安更加严重了,仿佛是一条在惊涛骇浪中漂浮的一叶小舟,只能听天由命了。
  7个人所处的位置是这次恶劣天气的中心地带。风雨像利齿一般疯狂地撕扯着所到之处的一切,刮得周围地动山摇一般。
  这种自然界“齐心合力”的攻击使得他们饱受侵害。全体山谷似乎都在咆哮着,成了一条湍流的巨大河流。
  瞬间的最大风力已经达到了每秒60米的速度。人们的视野完全是零,他们一步也离不开这处避难所了。
  他们龟缩在这块岩石的凹陷处,完全听命于天气的好转了。但是高阶和木屋知道,这恶劣的天气过后,还有更凶暴的事情等着他们。低气压的中心东去,寒冷的前锋又从南方杀将过来。由于日本海的水分充沛,将会产生一场大暴雨。这样一来,里日本的山岳地带将暂时成为严冬季节。
  如果期间东去的两个低气压再与寒冷的前锋“汇合”,那么这一带的气候将更加恶劣。
  “这么说直升机是来不了了。”
  高阶望着这天气绝望地喃喃私语道。
  由于携带救援用具为主,所以食品是按最低量带着的,同时还打算万一不够的情况可以由直升机空投,但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根本无法指望直升机了。
  岛冈一组人马也是同样。两组人员合在了一起,计算一下食品也只够两天的。其中已经用掉了一天的。
  高阶提议,一旦天气好转,两组人员合成一队共同行动。由于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不明凶手的杀人未遂事件,实际上如果可以分开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在这种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再分开行动,危险是非常明显的。尽管佐多和岛冈不服,但也不得不同意了。
  到了下午雪下得小了一点,风势也有所收敛。岛冈说要去现场看看。
  “不行!风小了是局部的!不一会儿又会大的!”
  高阶劝阻道。由于低气压的中心从这一带通过,所以看上去天气好像好转了似的,但实际上危险,后面。凶残的寒冷前锋和季节风如同伏兵一样正在等着不明底细的人上当。
  “现场离这里很近,我想确认一下真知子的遗体。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
  “气温上来了,马上就会发生雪崩。”
  下午的气温果然升高了一些。由于昨天的风雪使积雪超过了一定的负荷,温度一升高马上就会发生雪崩的。
  “我不同意你的这个说法,大概从一开始就想把我们赶走吧!”
  “高阶,让他们去!他们走了我们可以踏踏实实地睡觉了!”佐多插了一句。
  “木屋,不要去,那里很危险。”
  木屋似乎没有听到高阶的话,依旧准备着自己的东西。只有村田好像不打算和岛冈走的样子。
  “木屋,你也不懂吗?你打算干什么?”
  高阶责备地问木屋。他了解过去的木屋,他不相信木屋在这方面不懂,而且他也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自己是别人用重金雇来的向导,但他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木屋走向死亡。
  也许他认为自己是雇主雇来的向导吧,他只能服从雇主的命令。
  “高阶,你干吗非要阻止我们?”
  木屋突然冲着高阶问了一句,似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而实际上从昨天晚上两个人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他们是一对相隔了许久又重新见了面的旧友,但双方都似乎隐瞒了什么。高阶认为这是由于两个人分别为不同的两队人马服务的缘故。
  但是到目前为止,佐多和岛冈的个人恩怨还没有“移入”到高阶和木屋之间。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高阶问道。
  “我不懂。高阶,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木屋说着拉着高阶的手腕朝一边走去。
  “你要说什么?”
  “你是为什么来的?”
  “你应当很明白呀!”
  “果然是这个呀,发现宝石了吗?”
  “宝石?什么宝石?是不是昨天夜里你说的钻石?”
  “现在你还跟我装糊涂?就在坠机上呢!要不我干吗来这个地方?你带来的人不对你讲,就是为了独吞呐!”
  “我怎么不知道?”
  “别傻了!那是价值50亿日元的宝石!要是你们弄到手那可就不得了了!我可不希望这里发生一场血战。我看咱们还是保持中立,千万别卷进去!”
  “等一下,你说什么……坠机里有50亿元的宝石?”
  “所以我才来的呀!”
  “不!”
  “不?不什么?”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个,是为了争夺继承权!”
  “继承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两个人终于明白了佐多和岛冈都赶到这里的目的了,听到了高阶的说明后木屋痛恨地说道:
  “村田那家伙也骗了我!”
  “被骗的是我们,也许真的是宝石,而说为了继承权是假话!”
  “看到宝石了吗?”
  “看不出来他们发现了宝石的样子。这么小的飞机,乘舱部分都坏了,要是那么多的宝石,还不一眼就能看见?”
  飞行员和真知子的遗体草草掩埋了一下,然后又救护了城久子和北越。在这个过程中高阶没有发现佐多在找什么宝石。
  而且那价值50亿的宝石也是不少的一个物体吧,加上两名生还者,在处理这些事情时不可能不让高阶知道的。
  “看来我们让他们骗了!大概他怕只说是为了夺得继承权我就不来了,村田那家伙也把宝石当诱饵。不管怎么说,高阶,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木屋做出了和解的意思,说完还朝高阶友善地笑了笑。当然这种笑也是一种商人做成了一笔交易后的笑。高阶明白了在与木屋这种人分别多年后他已经完全成了生意场上的商人了。
  但是高阶认为自己也是一样,自己参与到这个事件里也是利益的驱动。
  岛冈向木屋催促了一下,随后村田也冲着木屋“嘿嘿”地笑了笑,并朝木屋走了过来。
  “木屋先生,对不起,事情从高阶那里听说了吧?我没有骗你,我们受岛冈先生之托做人家的向导,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人家吧。而且向导费也是很可观的嘛。我们还是希望平安无事地回去的。”
  他不动声色,但话中明显带出了威胁的意思。
  “已经来了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我就是来当向导的,要是为老板之间继承权的事情我可就要说对不起了。”
  “我看你还是听从岛冈先生的要求为上策,请带我们去现场吧。话我都说清楚了,出钱的可是岛冈先生!”
  “你不去吗?”
  “我就对不起了,我巳经知道人死了,再去那里就是拿生命开玩笑,毫无意义。所以我留在这里。”
  村田恬不知耻地说道。
  “高阶,和你说的一样,可我不能让岛冈先生一个人去。”
  “那一定要小心雪崩和亚硫酸的瓦斯。”
  高阶明白劝阻是不可能的,岛冈一个人也执意要去的。两个人朝着暂时风平浪静般的峡谷的溪流方向走去。剩下的人,除了高阶之外,大家都用毫无表情的目光看着他们远去。
  3
  岛冈和木屋走后的大约30分钟,从峡谷的深处就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这是雪崩的声音。由于昨天又下了一场大雪,积雪的增加使地面无法再支撑下去,因此发生了雪崩。
  从避难所到坠机现场不太远,但从昨天开始下的大雪使地形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雪崩是从一处40度坡度的岩壁上发生的。
  刚才雪崩的声音离岛冈和木屋去的方向多少有些不同,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否安全。这时从同一个地方又传来了雪崩的轰鸣声。一处雪崩非常容易引起另几处的新的雪崩的。
  刚才略有停止的风雪再次猛烈地刮了起来。
  “真可怕呀!”
  在这峡谷里的狂风之中,大家都迷失了方向,而且视野也都不存在了。
  “我去看看他们!”
  高阶一直看着岛冈和木屋去的方向,但什么也看不见。
  “不要去,那家伙没问题!”
  佐多制止了高阶的行动。
  “不行!木屋是我的朋友!”
  “哼!不就是一块儿上过山吗?别太心重了!你可是我雇来的,你别忘了!”
  “明白了。我就走几步去看看,一有危险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高阶飞身闯入漫漫的风雪之中。由于雪大,他的下半身全被大雪掩埋了。气温也立即下降了。
  他连走带爬的“走”了大约10来分钟,两个“雪人”就从前方的雪崩处回来了。他们两个人和高阶见了面,但由于风雪太大,根本看不出对方是谁,连说话都听不见。
  “怎么样?”
  高阶辨认出了木屋后把嘴对着他的耳朵问道。木屋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不行了,明天我一定要见到真知子的遗体!”
  当时岛冈一点精神都没有,可一回到避难所他就坚定地对大家说道。
  说完,他那双多疑的目光又朝佐多扫了过去。看样子他还没有解除对佐多做了手脚的怀疑。
第13章 被封闭的峡谷
  风雨之中两组人马进入到峡谷的第二天。目前看不到大队救援人马到来的迹象,恶劣的天气也无法指望直升机会进行空投粮食。
  他们只有无线电收发报机,但在山区的接收有效距离只有三四公里,而此时又位于深谷之内,如果直升机不是飞到头顶上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的。
  高阶建议统一管理剩余的食品。如果不计划使用,那么马上就会吃光了的。
  于是两组人马决定实行严格的分配制度,尽管佐多和岛冈不满,但也不得不遵从这一规定。
  天色再次暗了下来。对于避难的地点大家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和议论,但最终还是决定住在这里。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同意了由高阶、木屋和北越三个人每三个小时换一班,进行值班。北越是说因为“凶手的目标是对着我的,怎么也不敢睡”才加入进值班的。
  这天夜里,大概是因为有人值班吧,一夜平安无事。第三天的早晨到了,但满山遍野依旧是风雪交加。
  “今天还是不行!”
  大家一边吃着计划分配给各自的食品一边绝望地盯着灰色的天空。雪还在不停地下着。
  “如果还是这样,天气即使好转了也不能马上行动。”
  高阶日益感到问题的严峻性。经过内川的处置,城久子的腿伤好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单独行走。
  上午10点左右,漫天的雪片一下子停了下来。乌云也渐渐地散去,天空中终于露出了阳光。
  “天晴了!”
  被关闭在这个避难所多日的佐多和岛冈欢呼道。
  “啊,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个该死的峡谷!”
  他们立即恢复了精神,开始准备行装。
  “这还不是真正的好转,一会儿就要刮起大风的!”
  高阶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但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说什么呐?这会儿不是天晴了吗?吃的东西都没有了还不赶快走?”
  “要等到直升机来,现在到处都会发生雪崩的。”
  “开玩笑!你没看见离‘天狗台’这么近了吗?从这儿到那儿也就一个小时!”
  “是的,但一定要留一点食物。”
  “怎么都行,我们先走。马上就到了,不用向导也可以!”
  佐多和岛冈的意见意外的一致。的确像他们说的那样,天空就像被剥去了皮的水果一样蔚蓝清澈,山脊在蓝天的映衬下棱角分明。
  在那山脊的一角,“天狗台”的特征性地形居然离这里非常之近。尽管到那儿可能还是相当费力的,但面对这几乎是伸手可及的距离任何人都不免心动。
  但高阶明白这样的天气往往给人一种错觉。对这样的天气尤要加以警惕。
  “喂,内川先生,出发了!别听向导的胡话!”
  佐多听不进高阶的劝告,兴致勃勃地叫着内川。
  “我们走之前还有一件事。”
  岛冈话中有话地说道。
  “干什么?”佐多的目光一闪。
  “要去确认一下真知子的遗体,不然的话我就不回去。”
  “你要带回去?”
  “不,只是要确认一下。”
  “我们全都确认过了,都埋了。”
  “不需要我们再看看?”
  “你信不过我们?”
  “我是真知子的未婚夫,确认一下是理所当然的了。”
  一时间双方的意见无法消除,同时佐多和岛冈之间有些剑拔弩张。
  “要是这样的话不妨去一下,我带路。”
  内川插了一句。这时突然从空中传来了“啪啦、啪啦”的爆炸声。大家不约而同地一齐朝天空中望去。
  “直升机!”
  “两架!”
  大家不禁欢呼起来。从蓝天中出现的直升机的影子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到达了峡谷的上空。
  “喂喂,我是尾泽,如果听到了请回答。”
  这时传来了飞行员尾泽的声音,由于是尾泽检査后的飞机发生了事故,这次他亲自驾机来了。
  虽然耳机里夹杂着发动机的声音,但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尾泽的声音。
  “一会我要在‘天狗台’强行着陆。飞机可能会引起雪崩,所以我要先投掷炸药,引发雪崩。”
  “等一下。你着陆了我们也无法赶到。”
  高阶大声喊道。他认为飞行员太武断了。炸药爆炸破坏的雪崩是非常不规律的。冒着这样的危险就是降到了“天狗台”,被救的人员也会因雪崩到达不了“天狗台”。
  “‘天狗台’只能停下一架飞机,不能全都降落。”
  正当飞机的飞行员小杉讲话时,对讲机里一阵杂音。原来是另一架飞机也赶到了峡谷的上空,正在和岛冈通话。那架飞机是岛冈的。峡谷中两组人马立即产生了矛盾。天空中的两组派来的直升机也发生了争执。
  虽然直升机之间为谁先下降吵了起来,但小杉还是不情愿地让给了后来的岛冈的飞机。
  “喂喂,你们要先空投食物……”
  高阶连忙向直升机呼叫,于是小杉的飞机从机舱里扔下了一个大包。但落点不太准确,直升机扔下那包东西后又向远处盘旋而去。
  从直升机上扔下的包裹顺着风飘向了山岩。
  “糟了!”
  “砸在山岩上了!”
  峡谷中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装有食品的包裹飘向山岩,然后又顺着山岩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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