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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95 山冈庄八(日)
   「那当然!我当然愿意!」
   铃木孙一连声答道。
   「越前、加实、纪州一起出兵,毛利势由中国攻过来,上杉谦信与武田氏联手西上,本愿寺则在大坂拼死抵抗……如此一来,拥有堺众势力的松永久秀也会自动加入我方。只要上杉,毛利能够顺利结为同盟,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好,就这么办吧!除此之外,我们实在别无他法了!」
   「姑且不论有无他法可行,为今之计,我们必须使出潭身解数,促使这件事情圆满达成。唯有与上杉势结为同盟,我们才能自保……大家都必须有此认识。」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却各怀鬼胎。
   赖周一心只想帮助足利义昭恢复将军的地位,再度返回京师:毛利辉元则企田取代这位无能的将军而拥有天下。
   他们认为武田胜赖和上杉谦信都有取得天下的野心,因此深信一定能使两人结为同盟。一旦聚集了所有的兵力,那庆镇守在日和见的松永久秀必定会再度背叛信长,转而投入他们的阵营。
本愿寺的目的,则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自己的信仰。如今,他们和信长已是势不两立,根本没有妥协之道了。所以,他们只好听从赖周的建议,想尽办法促使谦信加入,以便共同对付信长。既然决定了,只好全力以赴,尽早达成目的,否则……
  「我明白了!」
  下间和泉回头望著光佐父子,然後说:
  「只要同盟一成立,我就立刻返回越前,准备出兵事宜。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分散织田势的兵力?在我看来,石山也应该尽量减少兵力才对。」
  「你说得没错!」
  「铃木先生,你也尽快回到纪州,召集杂贺的士兵,准备出兵吧!」
  「我知道!」
  「另外,其他人必须设法引开信长的注意,以便毛利势有足够的时间说服上杉势加入我方。不论采用什么手段,我们都要完成这件事。」
   秘密会议结束时,东方早巳泛白了。喝过一碗稀饭後,诸将即趁著天色尚未全亮之际,由北边的岸壁乘坐小舟沿淀川而下,各自踏上归途。
   对本愿寺而言,这是一次攸关本寺存亡的重要会议。不过,要使近二十年来一直处於交战状态的上杉和武田势和睦相处,并且联手为本愿寺效力,说来实在是有点讽刺啊!说得明白一点,当今日本之中,能独立对抗信长的武将,除了上杉谦信之外不作第二人想。但是,谦信真能响应毛利的号召,掩护胜赖的上洛之行吗?
   不论成败如何,下间和泉已决定将信长的注意力引向北方,於是暗中来到了越前。至於铃木孙一,也朝纪州出发,准备发动当地的势力与信长对抗。
   派往求见武田胜赖的使者由大馆兵部少辅担任,而负责替胜赖向谦信求助的使者,则由大和淡路守担任。不过,首先必须由武田信丰亲自向胜赖说明此事。
   此外,原为义昭使者的僧富藏院则暗中去见谦信,七里赖周前往加贺求见宗徒洲崎景胜;他们计画由洲畸向谦信求援。
   另一方面,本愿寺的部署已经告一段落,而讽刺的意味也愈来愈浓了。
   武田信玄死後,其子胜赖又惨遭挫败,致使上杉谦信的声望扶摇直上……
   在此情况下,信长凯旋归来之後,还来不及在岐阜稍作停留,便又急忙回到京师。
   六月十三日,上杉谦信特地派遣使者前来祝贺这次的胜利,对下一次的作战却绝口不提。
   武田信玄在世之时,谦信和信长曾结为同盟以对抗武田家,因此这次派遣使者前来祝贺长筱之战的胜利,乃是天经地义的事。
   谦信所派的使者,是信长的旧识山崎专柳斋。
   信长郑重其事地迎接专柳斋至二条宅邸,准备上好的酒菜款待他,接著以拭探的口气说道:
  「怎么样?上杉先生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攻下甲信啊!毕竟,如今的胜赖,战力不及以前的五分之一……」
   话刚说完,专柳斋立即举起酒杯,望著信长说:
  「这件事我们也曾时论过,伹衡诸种种事实,却发现一点希望也没有……」
  「哦?为什么?去年(天正二年三月)我曾由关东的阵中派遣柴田胜家和稻叶一铁前去拜会你家主人。上杉先生亲口应允,只要我由西边出兵攻打胜赖,他一定会由柬边响应我们。」
  「不过,事情却有了变化。」
  「事情有了变化……嗯!确实有了变化,我们已经切断了胜赖的手脚。」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专柳斋连忙摇了摇手,显得狼狈不堪。
  「如你所知,我家主人曾经立誓终生不侵犯他人。每到严冬来临,他就上山参拜昆沙门堂,过著有如圣僧一般的生活,直到春天到来才又再度下山。」
  「这件事我明白!」
  「他自认是昆沙门天的化身,为了消除世间的不义才拿起刀枪。正因为他是为正义而战,所以直到目前为止,不曾尝过败绩。」
  「嗯!这倒也是实话——」
  「信玄在世之时,他曾与之交战数十回;如今信玄死了,当然他不能乘机欺压对方的弱子。在我家主人的观念裹,趁火打劫是最不足取的行为。」
  「嗯,不愧是最孚众望的上杉先生……」
  信长拍著膝盖感慨地说。然而,他的心中却有著不同的想法。
  就信长所知,谦信的心地的确十分圣洁,生活也有如圣僧一般地简朴。更难得的是,战场上威风八面的他,私底下却滴酒不沾,浑身充满了傲气侠骨。
  (然而,光凭这些却不足以平定乱世啊!…)
   既然使者如此明白地表示,信长也没有办法。不!事实上,打从和使者谈话之初,信长就未期望对方会答应协助自己。
   他只是想由使者的表情,了解隐居幕後之谦信的动向,以及如今有哪些势力在当地活动罢了。
  「这么说来,自从胜赖的父亲死後,昆沙门天更应该奉行天意喽?对不对啊?专柳斋先生……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啊!既然信玄巳死,上杉先生当然不再是胜赖的敌人。」
  专柳斋更狼狈了...
  「不!我不太清楚道件事情……」
  「事实就是如此!依照上杉先生的作风,只要对方先低头,他一定会既往不咎,不许再提旧怨。不过,我想除了胜赖之外,一定还有更多心怀不轨的野心者前去求见昆沙门天,对吧?」
  「没错!正是这庆回事。」
  (果然!我猜远奔他乡的义昭必定正对中国的毛利哭诉我的恶行,而近畿的本愿寺、胜赖、北条也都极力拉拢昆沙门天,对不对?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我相信上杉先生绝对不会为利益所动摇。哈,哈、哈。」
   满验惊惧的专柳斋一口喝干了杯内的酒,颤抖著声音说:
  「谢谢你的招待,我想告辞了。」
  「好吧!请代我问世候上杉先生。」
   待专柳斋起身後,信长大声叫著森长可。
  「长可!把朝仓景镜的使者带进来。」
九、安土的设计
朝仓景镜是在前年的越前之战当中降服於信长,之後便一直留在越前。
   当景镜的使者十万火急地赶来之後,信长正与上杉的使者晤谈,只好请他先在帐外等候。
   跟在长可身後进来的使者,看起来相当年轻。当他屈身行礼过後,信长才发现他的脸色非常苍白。
   「你叫什么名字?」
   「河野与左卫门!」
   「多大年纪?」
   「二十四岁!」
   「怎么啦?越前有何动静?」
   被间及这个问题时,年轻使者的头更低了。
  「正如你所料,由於本愿寺下间法桥的煸动,以致府中的虎杖、木芽、杉野,河野等势力群
  起反抗,如今我家主人的性命也危在旦夕了呀!」
   「你这个笨蛋!」
   信长怒声骂道:
   「这么说来,景镜是已经死喽?」
   「啊??这个……这个嘛!……」
   「既然这次的行动由下间而起,素与景镜不和的朝仓景健必然也在其中。当你千里迢迢地赶到这裹时,恐怕事情早巳有了变化哩!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使者退下之後,信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武田胜赖的失败,即等於拱手让出本愿寺;而今由淡路逃到中国的义昭又回到这裹,使得事态愈形复杂。
   (义昭一定是计画要使本愿寺和毛利、上杉势结为同盟……)
   所谓树大招风,当然信长的立场也变得更加微妙了。或许上杉真会为了胜赖而与信长为敌哩!
   (不过,下间在越前举兵一事,倒是颇为奇怪……)
   如果他们行助之前已和上杉谦信取得默契,不就表示上杉真有可能与毛利结为同盟吗?……对原本准备将敌人各个击破的信长而言,一旦上杉、毛利、本愿寺等三大势力果真成为统一战线,那么长筱城的胜利就毫无意义了。
   「快把光秀找来!」好一会儿後,信长突然迫不及待地叫道。
   这时,守候在信长身旁的,只有森长可和他的弟弟兰丸。在道燠熟的夏日午後,四周没有半丝风意,刺眼的阳光照在庭院中的岩石上,再反射到屋裹来。
   「你叫我吗?」
   「哦!你来啦?光秀!越前有无消息傅来?」
   「还没有!不过,看来事情已经发生变化了。」
   「不要净说些废话,快去做啊!」
   「啊?你的意思是?」
   「就是建造新城的事啊!」
   「新城……哦!我明白了,你是指建造安土城这件事。」
   「既然知道了,就要赶快动手去做。我打算在明年春天,也就是雪融之後即移居该地,所以请你快点行动吧!」
  「明年春天雪融之後?这未免太赶了吧?这么大的一座城……」
   两人的对话似乎总是抓不住重点,信长终于急得跳脚了。
   「真是个迟钝的家伙!既然决定在安土筑城,不就表示谦信已经正式与我们为敌了吗?一旦谦信由西边出兵,毛利必会在东边响应;如此一来,岐阜城岂不正好成为众矢之的?」
   光秀总算明白事态的严重,於是连连说道:「我明白了!」
   「好吧!既然明白了,你就带著奉行丹羽五郎左,一起在越前的出口建造安土城,以便守护京师吧!」
   「遵命!」
   「另外,你再带著荒木村重、细川藤孝、原田直政等人同赴大坂,严密监视石山本愿寺。」
   「那么,谁来督造安土城呢?」
   「你真是笨哪!即使身在阵中,一样可以考虑有关筑城的事情啊!信长要取得天下……你为我设计的城,必须认所有的人一眼就感受到这种气势。」
   光秀再度点点头。
   原来身在阵中也可以设叶筑城啊!那么,信长自己要做些什么事呢?原以为他从长筱城回来之後,就会立即发兵攻打本愿寺的……
   「看你一副满腹疑问的样子!还有哪裹不懂的,尽管问吧!」
十、第二次的血风
信长对越前出兵,正合了本愿寺的意思。
   下间和泉在举兵之初,即一举攻下了越前,并由下间筑後法桥担任守护之职,号召群众们暂缓攻打信长。
   他们的本意在於分散织田的势力,为大坂解危。
   另一方面,则利用还段期间和上杉势取得联络。一旦上杉势答应出兵相助,再加上越前、加贺、能登三国的兵力及本愿寺那盈实的谷仓,他们的将来就可安全无虞了。
   信长一眼就洞穿了他们的计谋。当今天下之中,唯一令信长畏惧的,只有武力、战术均高人一等的上杉谦信。
   谦信至今仍然无意上洛,只在阳春之际远征,一到晚秋,便又引兵退回越後。这种毫无野心的作战方法,只是为了磨练他的攻防战技,而他本人也以此为乐。然而,这次的事情,却没有这么单纯。
   既然谦信无意讨伐无父的弱子,那么胜赖当然可以反过来求助於他。再者,没落的足利将军
  之子孙、濒临危机的本愿寺必定也会向他求助。
   对一向以正义使者自居的谦信而言,这些弱者的乞援很可能使他改变以往的作战原则。
   过去谦信之所以和信长同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毕竟,和老谋深算的信玄比起来,年轻的信长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
   然而,如今的信长已非吴下阿蒙,甚至成为弱者的公敌。在无视於历史转变的谦信的眼中,或许真的认为信长是个欺压足利义昭、本愿寺等弱小势力,一心谋夺天下的野心家呢!
   由於有了这层顾虑,信长一直对谦信保持高度的警戒。
   当柴田胜家和稻叶一铁前去拜谒谦信时,信长曾命他们携带一座由狩野永德以洛中、洛外名胜古迹为蓝本所绘制的金屏风以表敬意,至今仍被上杉家视为珍宝。由此可知,信长早就防范著谦信,深恐他与自己为敌。在安土筑城,其实足为了防止谦信阻断通路的措施啊!……
   想不到起事的徒众们却不听和泉等人的指挥,急於在越前扩大自己的势力。
   事实上,他们的势力根本微不足道。即使信长无法亲自前往越前,也不会延迟在安土筑城的工作。相反的,他直接攻向大坂,致使他们有如身陷泥淖之中而无法自拔……
   信长于八月间展开行动,由海陆两道攻入敦贺,一口气攻下所有的村落、小城及寺院。
  信长已决意仿效长岛之战的大屠杀,以平息一向宗徒们的反抗。不论对信长或整个织田势而 言,再也没有比一向宗徒更令人讨厌的敌人了。
   此地的宗徒不曾目睹僧长的残暴,因此根本不怕信长,更无法想像当这如猛虎般的大军抵达时,将会发生何种情况。
   悲剧转眼间就发生了。
   镇守在国境上虎杖城之下间和泉联合久末的昭严寺、宇坂的本向寺等地的一向宗徒,共同防守位於木芽岭的石田西光寺及和田本觉寺;钵伏则由杉浦法橘、阿波贸三郎兄弟及专宗寺的门徒守备;今庄、火打两城,由下间法桥及藤岛超照寺、荒川与行寺的门徒镇守;他们同仇敌忾地与织田势对立著。
   河野新城被攻陷後,杉津口也在瞬间为敌人所有,此时的越前早已成为一片血海。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战。
   参与此次起事的,除了门徒之外,还包括他们的家族及寺内的妇孺。
   「--凡是信徒,都可能被煸助,所以一律格杀勿论!」
   信长斩钉截铁地说。
   眼见情势不对,朝仓景健乃斩了鼓动这次起事的下间和泉,表明投降的诚意。
   信长并未答应与他谈和。
   「认他切腹吧!」
   景健死後,躲在下野村的总大将下间筑後法桥也被村民指认出来,很快地送到柴田胜家的阵营裹。此次战役的牺牲者,包括僧侣七百余人及其家族三千一百多人、信徒一万两千两百余人。
   虽是为了信仰而造成悲剧,但亲见如此惨况,已足以令他们胆战心惊。就连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煽勤者,也只好连夜逃住加贺了。
十一、消失的织田势
平定越前的乱事之後,织田势立即攻向加贺。
   然而,这时上杉势已经进入加贺,正严阵以待织田势的来临。
   难道两雄真会在北陆之地一决雌雄吗?
   谦信必是接受一向宗徒的求援,趁著信长进入敦贺之前来到此地。
   由此看来,武田胜赖的恳求及本愿寺、毛利,足利义昭等人所派的使者,果然动摇了谦信的意志。
   真正导致谦信决意与信长一战的原因,是由於加实的一向宗徒洲崎景胜、本愿寺光佐的密使常上院及镇守在越中、加贺国境上的谦信部队,都传来信长在越前大肆屠杀的消息。
   此时的谦信仍然无意上洛,而时序早巳进入十月,看来也该是他引兵退回越後的时候了。
   「--也好,我们就留在此地与信长一战,让他见识见识我方的实力有多强吧!」
   尝洲崎景胜和常上院离去之後,谦信立即在国境上展开祈福仪式,预祝此次战事胜利。接著便进入加贺,攻打与信长交情深厚的松任城之镝木赖信。
   对倌长而言,松任城乃压制加贺的重要据点,一旦被敌人攻陷,後果将不堪设想。为了确保这个通往北陆的要道,信长十万火急地派出了救援部队。然而,当织田势的先锋柴田胜家、佐佐成政,前田利家和不破光治率军由江沼、能美两郡出发时,谦信的精锐部队已经攻陷松任城,而镝木赖信也阵亡了。
   「什么?松任城已经落入敌人的手中?那么,敌人的守将是谁呢?」
   当柴田胜家在海滨的松原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怒发冲冠地反问道。
   「是谦信的部将柿崎和泉。如今他们正在大肆整修,准备守城哩!」
   「哦,是柿崎啊!他根本不足为惧,我们一口气就可以把他赶出城去了。」
   如果不是信长的使者正好来到本阵,织田势的先锋部队早就朝松任城的敌人攻过去了。
   这么一来,自夸战无不胜的织田势和以神兵自居的上杉势,必定会在此地展开一场生死之斗。
   然而,使者却以沙哑的声音宣布了信长停止攻击的命令。
   「什么?大将不准我们继续前进?这么一来,敌人的防备岂不是更坚固了吗?这其中必有缘故!」
  「所以大将才要亲自来此向各位说明啊!不过,他要各位暂时停止攻击。」
   胜家和成政沉默不语,而前田利家则说道:
   「或许殿下是为松任城的失落而感到气馁吧!」
   不破光治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殿下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们看,这海风多庆清凉啊!不如我们就在这裹等他吧!」
   北国的十月早巳霜露纷飞,徐徐的海风带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耳边也不时传来怒涛拍打岸边的声音。
   织田势的先锋部队很快地在松愿一带散开,而睹将则在传说义经及弁庆曾经住过一晚的胜乐寺内休息,等待信长到此会合。
   信长较预定的时间晚了四刻钟才到,一进入寺内,立即边笑边摇著手说:
   「退兵吧!退兵吧!」
   「啊!这又悬为了什么呢?」
   前田利家率先开口问道:
   「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要被上杉势耻笑吗?天下人也会说,信长不敢与谦信一战,所以才会引兵逃走。」
   信长微笑著把手放在火上,心平气和地说;「这个嘛!想和昆沙门天作战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更何况松任城已经失陷,我们当然只好撤兵喽!」
   「我们要退到哪裹去呢?」
   胜家紧接著利家问道:
   一旦敌人知道我们撤兵,一定会从背後追击,何况上杉谦信又是一个追逐能手。」
   「好啦!事实上我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和昆沙门天作战,而且我们也得到了另一种胜利啊!你们不必操之过急,晕竟我要胜的,是整个日本啊!我希望各位立刻引兵退回越前,为过冬做好准备,这才是上策。」
   说完,信长又笑了起来。
   「我都已经四十二岁了,怎会不懂人心呢?」
   「这倒是真的。」
   「如果我不战而走……自认为战无不胜的昆沙门天必定会心满意足。只要他一满足,就会按照惯例退回越後,绝对不会在松任城久留。但是,如果我们坚持决战而触怒了他,由於少了武田势这个後顾之忧,所以他一定会像上次在川中岛一样,对我军穷追不舍。这么一来,我们所损失的,就不仅是一、二座城池而巳,甚至可能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啊!」
「原来如此!」佐佐成政拍着膝盖说:「为了不触怒对方,所以你要让他们留在松任城,直 到冬天过去?」
   「正是如此!要不这么做的话,必然会加深对方的敌意:这么一来,不仅无法完成在安土筑城的计画,北近江也会不保。所以,目前我们必须引兵退回越前,以免触怒昆沙门天。」
   「嗯,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对不对啊?又左!」
   胜家由衷地赞叹道,而利家也点头附和著。如果两军在此对阵,极可能会损失一半以上的兵力;况且,即使夺回了松任城,也会被困在大风雪中而动弹不得啊!
   「嗯,看来也快播近了。」
   光治望著天空说道:
   「在大将的计画裹,建造安土城和夺回松任城何者比较重要呢?」
   「哈哈……你想得很周到嘛!在我认为,安土城必定会取代松任城成为日本第一要塞……这么说各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回的。胜家!」
   「属下在!」
   「我决定将越前八郡给你,希望你能在北庄严密地监视谦信的一举一动。」
   「啊?你要将越前八郡交给我?」
   「是的!至於前田利家,则负责第二防线,所以我将府中(即今之武生)!给你,希望你能坚守到底。佐佐成政、不破光治!你们负责第三防线,必须固守敦贺至北近江之间的通路。明年春天雪融之前,安土城就可以完成了;当我们再度来到此地时,昆沙门天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如果我们不先巩固自己的守备,怎么压制得了本愿寺的策略呢?」
   「没错!到底不愧是我们的大将啊!」
   成政赞叹道。而信长却毫不在意地说:
   「不要以为我伯昆沙门天!只要我们能够切断本顾寺的谷仓地带及昆沙门天进军上路的四条 通路,必然可以赢得胜利。至于此刻的胜利谁属,就留给後世的史家来论断吧!」
   这样,本拟以破竹之势袭向松任城的织田势,突然从上杉势的眼前消去了。
   上杉势大声击鼓,以夸耀他们的武勇。
   将松任城交给柿崎和泉後,谦信便退回越後的春日山城。过了不久,越路、加贺及越前都为深雪所覆盖了。
   谦信认为,信长必是以为彼此仍是同盟,才会自动退兵以避免冲突。
   「信长这家伙!倒是做对了一件事……」
   回到春日山城后,他又一如往例来到山顶的昆沙门堂祈福,等待春天的到来。
一无所有的右府
自从由越前退兵之后,信长于天正三年(一五七五)第三次上洛,在权大纳言举行升殿仪式,并且被任命为右近卫大将兼权大纳言。
由集将、相于一身可看出,他的威势早已为天下人所认同。
因此,当他于十一月初进入京师时,夹道欢迎的人群可谓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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