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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94 山冈庄八(日)
   正当他暗自思量时,突然由後方的鸢巢山傅来一阵如雷的枪声。
   嚏,嚏,嚏!嚏、嚏,嚏!
   这不仅是五挺、十挺洋枪而已!猛然醒觉之後,他很快地调转马头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德川势的先锋大将大久保兄弟的哄笑声突然在栅前响起……
   三郎兵卫立即策马飞奔而去。
   鸢巢山已经遭到袭击了!
   这么说来,我方的退路已经被截断了!而方才那阵哄闹声,就是敌人正式向我方挑战的表示呀!
   「敌人!敌人已经正式向我方挑战了。来人哪!快吹法螺,快点!」
  接著,一名神色慌张的侍卫来到他的面前;
   「报告!兵库助信实先生所镇守的鸢巢山城,已於黎明时刻为敌军攻占了。」
   「什么?对手是谁?到底是谁?」
   在山县三郎兵街连珠炮似的询问之下,侍卫都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又急忙答道:
   「是德川的家臣酒井左卫门尉忠次……他的目的是要断了我方的退路啊!」
   「你马上将这消息告诉其他大将!」
   说完之後,山县三郎兵卫闭起了双眼。
   (避免决战……)
   由敌人事先截断武田势的退路看来,这件事似乎颇不寻常。想到这里,这位身经百战的勇将也不禁有如堕入五里雾中……
   (那么,敌军先前派出众多步兵的意图何在?)
   道时的他,已经不再试著寻求解答,只是愣然望著正站在严密设防的马防栅前起哄的步兵们。
六、训练过的云雀
三郎兵卫已经无暇多作考虑了。
   很快地,他挑选一批武田势中最好的骑士,命他们摆开阵式,准备迎敌。在他看来,那些对准武田阵营而来的织田势步兵,只是一群有勇无谋的笨蛋罢了。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他仍然看出掌旗的,正是德川方的大久保兄弟。
   「好吧!尽管来好了,看我一脚把你们踩平!」
   只是,他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丝疑虑,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他耍诱使我方进入栅内……)
   就在道时,武田势的阵营突然制造出一阵阵的土烟,朝大久保兄弟龚去。而对方也不甘示弱,立即响以一阵炮火。
   枪声乍响之际,三郎兵卫的疑虑霍然开朗。
  (原来敌人是有恃而来的……)
  一旦骑士们胆怯而停止攻势,正好成了敌人攻击的目标……这时,鸢巢山的枪声终於停止了。
   「伙伴们!不要回头看,我们一鼓作气冲进木栅襄去,将极乐寺山的敌军本阵夷为平地!」
   在晨露迷蒙当中,隐约可见织田、德川两家的旗帜在极乐寺山、茶磨山、松尾山等处随风飘扬。
   如果迹部大炊肋所说的佐久闻信盛愿意充当内应一事属实,那么尝我方朝敌人本阵攻击时,佐久间必定会起而呼应,共同挟击信长。
   「哗!」山县三郎兵卫带著两千名畸兵,如怒涛排壑般地朝连子江奔去。
   昂首站在这波怒涛之前的,正是大久保忠世及忠佐两兄弟。眼见对方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而来,两人知道此时不宜力敌。
   兄弟俩很快地调转马头,朝等在一旁的兵士叫道:
   「立即撤退!将他们引到木栅裹去。」
   说完,两人即率先逃入木栅深处。
   见此情景,山县势更是得意不已,认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将马防栅摧毁,杀尽所有的步兵。
   「就是现在!前进啊!」
   在混乱当中,骑兵们已经进入了木门,而栅门也在马蹄的践踏之下,变得面目全非了。
  令山县意想不到的是,木栅外居然有大批人马埋伏著。
   就在下一瞬间——
   由信长所率领的洋枪队将枪口瞄准被困在栅栏内的两干名骑兵,毫不留情地扣下了扳机……
   嚏、嚏、嚏!
   子弹密集地对准这两干名骑兵队发射,不会中断片刻。
   终於,枪声停止了。在不足三十秒的时间裹,木栅内尸横遍地,悲惨之状令人不忍卒睹……
   这当中,不时傅来马儿的哀鸣,以及一息尚存的士兵们的呻吟声;幸存人数总共不到两百名。
   他们都有仿佛经历一场恶梦般的感觉。
   拿著大刀、弓箭作战的甲州势,作梦也想不到对手竟然会以火枪来制敌。如今,他们总算了解敌人建造木栅的用意;只是这也就是他们的死期啊!……
   「就是现在!一个也不让他们逃走!」
   一息尚存的山县三郎兵卫,神情茫然地召集所有幸存的士兵,企图对指挥行动的大久保兄弟展开反击。
   幸存的士兵们愕然地擦出大刀。
   这时,一阵密集的枪声又朝他们扫射过来。
  「我不甘心哪!」
   不知是谁这么喊道,而这也一语道破了这些人心中的不平,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三郎兵卫也在枪声当中摔落马下,茫然地望著眼前的草地。五短身材的他,是武田家最受称诵的勇将;只是,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死在洋枪之下。由於事出突然,以致他根本来不及对信长的新战法采取因应之道;就这样,他经历了一场前所末有的集团战争——设乐原之战。在黎明前的朝露当中,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在洋枪的肆虐下,幸存者只剩五、六十名。当第一道阳光出现时,这场战争的胜负巳见分晓。
   假如武田势知道第一队全军覆没的惨状,绝对不会再让第二队继续前进。
   然而,傅达消息的土兵只说第一队巳经战败,并未更进一步说明详情。
   因此,第二队的大将,也就是信玄之弟逍遥轩信廉,仍然按照原定计划,继续朝敌人的本阵进攻。
   和信玄一样,逍遥轩也是个不轻易表露感情的人。
「什么?三郎兵卫已经败了!奸吧!那么我们赶快前进!」
   他豪气万丈地说道。在急促的大鼓声中,他带著三干名士兵由山县势的北翼朝木栅前进了。
   同样的,他们也在木栅外遭到猛烈的炮火攻击。
  「——你们看哪!武田势又像训练有素的云雀一样,乖乖地接受炮火的洗礼哩!」
   信长十分得意地说!
   幸免於难的逍遥轩很快地召集仅存的士兵,狼狈地逃开了。这时,胜负可说已经完全决定了。
   人之所以悲哀,正因为有感情和精神存在。因此,即使第三队的小幡信贞和第四队的武田左马助信丰明知此去必死无疑,却无法就此引兵回去。
   不!不仅是他们,连守在医王山的胜赖也耐不住久候,急欲下山一探究竟了。
   小幡势已败,左马助的黑母衣队也被敌军击溃了。在信长的精密策划下,武田势无法侵入栅内一步。
   眼见左马助的部队已经全被歼灭,守在雁峰山麓的右翼大将马场美浓守信房也击鼓准备出发了。
   他了解今天这场战争对武田家的意义。
   这不仅是胜败的问题而已。
   还关系著武田源氏的传家之宝——八幡太郎的白旗及楯无的足具——的绝续存亡啊!在他人眼中,或许道两样东西如同粪壤,伹是对武田氏而言,却有著无比的意义。于是,两队平知彼此姓名的人马就这样地展开了一场厮杀……
  (信长终于一改往日的作战方式……)
   信房亲自击鼓,藉以激励士气。
   当部队正要前进时,信房突然发现织田势的诱敌部队又出现了,於是立即下令停止进击。
   这并不表示这场战争已结束。然而,不明就理的胜赖却不断地催他行动。原来由真田兄弟和土屋直村所率领的第五队也和前面几队一样,早在木栅外就被猛烈的炮火歼灭了。
   最先是真田源太左卫门由马上摔落,紧接著土屋直村也阵亡了。不多久,真田昌辉的身影也在人群中滑失了。
   「报告!大将马上就要从医王山下来,与你一起前进。他说:即使美浓守反对,我也耍与敌人决一死战!」
   听完使者所说的话後,信房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殿下真是个时运不济的人哪!告诉他,请他立即回国去!战事已经结束了。」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战事已经结束了。请你转告殿下,信房决定在此阻止敌人的攻势,希望他赶快引兵回国!」
   「那么,大将……」
  「笨蛋!战争已经结束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信房此生再也见不到殿下了,请他自己多多保重吧!」
   「呃、这个……」
   「快走吧!一旦被敌人截断後路,就走不成了。你瞧!敌军已经走出栅外,正准备发动总攻击哩!」
   话声甫落,敌军的旗帜果然开始朝这边移动了。
   使者立即飞奔而去。
   倌房再度击鼓,指示郎队慢慢朝敌军接近。如果不放缓前进的步伐,必然会加快敌人的进击速度,那么他就无法争取更多的时间,好认胜赖安全地返回甲州了。
   (既然山县已经战死,我也不能独活……)
   信玄在世时,曾再三嘱托他好好辅佐胜赖,没想到他却未能善尽职责,任由胜赖一意孤行,
   导致今日的失败。想到这里,信房的内心羞愧不巳。
   (佐久闻信盛愿意当内应!唉,我怎么会相信这种慌言呢?……)
   如今想来,他不得不承认信长设下马防栅的策略的确相当高明。同时,他也了解对方的用意(我实在有愧先君的嘱托……)
   为了避免成为敌人洋枪的攻击目标,他下令全军以蛇行方式前进,并且严禁兵士按近木栅。
   事实上,他之如此煞费苦心,全是为了认敌人产生武田势正在前进的错觉,以拖延决战的时间,让殿下得以全身而退。
   当使者再度出现时,已是四刻半浚的事了。
   「殿下听从你的建议,已经由医王山经信浓回国了。」
   「很好—他终于听了我的括了。」
   「是的。不过,殿下并未马上听从。後来还是穴山入道(梅雪)抓住他的战袍,告诉他这是攸关武田家绝续存亡的时刻,殿下才勉强答应的。」
   「奸,这样就好!否则我有何面目去见信玄公呢?好了,你快回去跟在殿下身边,绝对不能让他中途变卦。这是我信房最後的心愿……你就这么告诉他吧!」
   「遵命!」
   「快去吧!还有,你不要再回来了。」
   这时已是上午八点,温暖的阳光遍洒在大地之上。
七、改变战史的人
将马场信房的尸体运至奥平九八郎镇守的长筱城内的,正是本多平八郎忠胜的家臣,也就是第一个运来兵粮的原田弥之助。
   确定胜赖已经离开之後,信房召集全部兵力进行追击战,先後舆敌人交锋四次。
   第一回合的反击行动裹,一千二百名的手下锐减为八百,第二次则减为六百。
   当人数由六百减为两百,再由两百减为二十余人时,他只好撤退了。然而,即使他想退兵,也已经无路可退了。令信房稍感安慰的是,这时胜赖早已平安无事地回国了。
   「明知必败无疑,他们却不肯轻言投降,直到且战且走地退到出泽丘山,才集体切腹……我们正好撞见犒直政先生的家臣冈三郎左卫门举刀刺向腹部,所以就把他的头取来了。冈三郎说我们都是幸运的家伙,他愿意献出自己的人头,希望我们为他补上最後一刀。说完之後,他就哈哈大笑了……如果每个敌人都像他,这仗还真好打吔!」
  原田弥之助一边赞叹著,一边不住地咒骂胜赖。
  这时,九八郎贞昌发现弥之助的手下扛着一面很奇怪的旗帜。
   「咦!这是什么啊?唉呀!这不是武田家代代相传的八幡太郎之源氏白旗吗?」
   「没错!所以我弥之肋才特地命人把它带回来啊!」
   「什么?这是捡的?」
   「是啊!所以我说胜赖根本不配称为大将!」
   「嗯!那么,旗子是被弃置於地喽?」
   「是的,所以我才把它捡起来啊!据我的同僚梶金平说,敌人的奉行把旗子一丢,就四散逃命去了——看来胜赖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哪!为了逃命,他甚至不管历代祖先所流傅下来的旗子是否会落入敌人的手中。至於那掌管旗子的奉行,更应该感到惭愧——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伹这面旗子毕竟是件古物啊!怎么能随便丢弃呢?」
   九八郎无言以对,只好把头转向一旁。由这种情形看来,武田势必定走得十分匆忙……这时,弥之助又很得意地说道:
   「我就说嘛——武田家怎会丢下古物不管呢?原来他们将马场,山县,内藤之类的老臣,像古物一样地丢在战场上了……」
   「好了!快把旗子送去给大殿吧!」
  救援的兵粮陆续运入城内,顿时四周又恢复了生气。人们不时地为胜利欢呼,高兴得手舞足蹈;然而,九八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胜者、败者。
   灭亡、中兴……难道人生就只是这样吗?他不断地在心裹反问道。
   就在昨日,城内早已粮尽援绝,而胜赖则夸耀著自己的胜利。但是今天呢?他失去了麾下的大将,忍著饥饿、狼狈不堪地败走了……这一切恍若梦境般地教人无法置信……
   (强右衙门!城裹的人都获救了……)
   虽然九八郎贞昌知道已经获胜,伹真正令他有战胜感觉的,则是在翌日被叫到位於高松山的信长本阵去时。
   战争结束之後,信长即忙于检讨此次的作战及清点砍获的敌军首颅。在这当中,他下只一次表示,非要见见这个长期死守长筱城的九八郎不可。
   九八郎骑着马抵达高松山,在岳父家康的引领下,来到了信长面前。
   乍见九八郎的摸样,信长有好一会儿无法发出声音。
   他的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形貌看来憔悴不堪,一点也不象是个年仅二十三岁的年轻人。震惊之余,信长又有著一丝歉意。
  「你就是奥平九八郎?」
   九八郎以沙哑的的音答道:「正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信长本人。
   (这就是那位在一眨眼间灭掉武田势的鬼将军……)
   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凌厉的目光似乎能够看穿人心,皮肤较想像中更为白皙,睑和身体都给人一种强壮的感觉;他的外貌绝对不比信玄或家康逊色,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位标准的美男子。
   「九八郎!我赐给你我的姓名当中的「信」宇。从今天起,你就叫做奥平九八郎信昌吧!」
   「是!」
   「怎么样?你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了。好吧!我顺便将信长的八信念一并给你,你可要善加保存喔!」
九八郎只是不解地望著信长。
   他不了解信长给他信念的用意何在。
   「虽然你保住了长筱城,但并不表示你的一生就此风平浪静。要知道,一且战事再起,你必须负起守护滨松、风崎的责任,才不愧是德川的女婿啊!我信长的信念,即是誓死保护日本,绝对不让它的根基产生动摇。」
   「我知道了。」
  「我佩服你的坚忍卓绝,所以才将信念给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
   「嗯!你的双眼又闪著光辉,嘴唇也有些血色了……看来你已经没有问题了,对不对?九八郎!」
   「谢谢你的训示。」
   「好,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努力锻练胆气和武功,方能成为德川家的柱石,好好地为这乱世贯献一己之力。来人哪!把东西拿上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信长的爱刀青江次吉及闪闪发光的黄金十枚;乍见此物,九八郎突然潭身颤抖不巳。这时,他总算亲自领教了信长的可怕、可敬之处,一股强烈的斗志及武者的荣誉感在他疲惫的身体里复苏了。
   (道世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九八郎一向深为家康那隐藏在稳重作风里真的过人豪气及胆量所慑服。
   而今,眼前的信长却与家康截然不同。他就像一股窜动的电流一般,肆无忌惮地侵入人们的心底,赶走所有的软弱,使他们的斗志和脉搏再度眺跃起来。
   (这真是一位可怕的大将啊!)
  「九八郎!」
   「是!」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呢?难道你不想接受我信长的性根?」
   「不!接受、接受!我当然愿意接受。」
   「武田势虽然战败了,胜赖却平安地返回甲州,这表示武田家尚未灭亡。所以,像你道样年轻有为的人,绝对不能松懈啊!」
   「我知道!」
   「现在我马上就要返回京师,发兵攻打本愿寺。一待攻下本愿寺,即刻就要朝甲州进攻。到了那时,就要看你的表现喽!」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天下尚未统一之前,我们没有权利休息,也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否则鸟居强右卫门死也不会瞑目的呀!」
   「对……你说得没错!」
   「好,乾了这一杯吧!」
   说完,信长再度微笑了。
  「你的坚持到底和我的新战法!嗯!看来长筱之战足以让後代的武夫们傅诵不已了。怎么样?你能了解我说这些括的用意吗?」
   奥平九八郎不由得届身俯伏在信长的面前。
   他的心中既兴奋又感激。
   援军到达之前,他为了确保城内百姓的安全而付出全部心力,如今早已精疲力竭了。原以为没有人会发觉他随时可能病倒,没想到信长却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才特地说些夸赞、训勉的话,使九八郎感受到被温情和关注所包围的喜悦。
   「来!抬起头来,我们喝怀祝酒吧!九八郎!」
   「是……是的!」
   「不要哭啊!你已经胜了呀!」
   「好……好,我知道!」
   但是他仍然情不白禁地哭了起来。当九八郎止住哭泣抬头望著信长时,却发现他的眼眶也红了。
   家康也把头转向一旁。
   从他们头上吹拂而过的南风,带著一股浓浓的绿叶之香。
八、本愿寺战法
遭裹是本愿寺的大厅内。
   聚集厅内的,以门迹的光佐(显如上人)及其子光寿(教如上人)!为首,包括暗中由越前而来的下间和泉、如今已逃至中国(日本本州中部)投靠毛利氏的足利义昭之密使七里赖周及富藏院、来自纪伊杂货的铃木孙一、朝仓家的残党中河义连及本顾寺的重臣们等十多人,已经在此密谈近两刻钟了。
   伊势的长岛本愿寺被毁之後,如今又傅来武田胜赖败於三河的消息,迫使他们不得不从长计议,因而会议时间也就愈发冗长了。
   在座的人一致认为,既然武田胜赖已经被打败了,信长的下一个目标必是石山本愿寺无疑。值得庆幸的是,毛利辉元答应肋本愿寺一臂之力。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因为织田军势必定倾巢而出,朝大坂直奔而来。在他们想来,信长很可能采取封锁策略,命大军将本愿寺团团围住,切断对外的交通。
  这么一来,岂不是万事皆休了吗?
  「看来本愿寺已经面临生死关头了。」
  光佐以凝重的语气说道,致使在座的人全都正襟危坐起来。每个人都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条「生存之道」;然而,他们已经一筹莫展了。
   难道就这样向信长屈服吗?
   或者孤注一掷,来次冒险的行动呢?
   「如果就这样屈服了,实在有愧於长岛的徒众们啊!」
   终於,众人的意见已经一致了。但是,如何才能掌握「胜算」呢?想到这裹,众人的心中再度浮起一股绝望的悲哀。
   「我想,我们应该听听我家主人公方先生的意见才对!」
   赖周率先打破沉默:
   「这是一件非比寻常的大事,应该以不寻常的手段来对应,才是上上之策啊!况且,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打赢这场战争才行。」
   「这件事我们当然明白。问题是,上杉先生会答应与他的宿敌武田势联手对抗信长吗?」
   下间和泉提出心中的疑问。
   「所以我们才要派遣使者到甲州去,说服胜赖先向上杉谦信低头,请求他的援助啊!谦信是个击剑任侠的武者,一定不会断然拒绝的……不!如果只是胜赖一个人去求他,事情可能无法圆满达成;伹如果连毛利家、本愿寺及公方先生也都如此表示,结果自然就不同啦!」
  「话虽如此,但是请你们不要忘了,谦信是加贺和能登的法敌!……」
   「只要能使上杉势加入我们的行列,织田势根本不足为惧。当今之世,拥有压制织田势实力之武将,只有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僧玄已死,其子胜赖又被信长打败……如今除了仰赖谦信之外,我们还能仰赖谁呢?」
   赖周说完之後,中河义连接口道:
   「现在不是议论的时候,我们先探探对方的口气再蜕吧!」
   「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
   「这样好了,一待上杉、毛利,足利、本愿寺的同盟成立,我们就立即返回越前,准备与织田军全力一搏!铃木先生,你是否嬴意和我们并肩作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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