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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83 山冈庄八(日)
「是在山县昌景入城之后,一名负责搬运行李、名叫千秋的百姓告诉我的。」
「他是怎么说的,你把他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诵一次!」
「是……千秋在阵中的任务是为信玄公煎药。那一天晚上,当他正准备将做好的鸡汤送到信玄那里时,突然听到轰然的一声枪响在他耳边响起,几乎使他吓得肝胆俱裂……他是这么说的。」
「等一下,三左!这件事有点奇怪。据我所知,信玄公入道已有十年之久,不仅常年吃斋,而且还曾在神佛面前发过誓了呀!为什么会在阵中吃起鸡肉呢?这一点是不是那位百姓弄错了呢?」
「不,他并未弄错!现在我就照他所说的话回答吧!……由于信玄公罹患胸疾,因此医师建议他开禁,每天在服药之前吃点鱼、肉……」
「嗯!那么对于阵中的骚动,这名百姓怎么说呢?」
「他告诉我,在枪声平息之后,接着就有许多人急匆匆的站了起来,不知是谁口中高喊着主公被枪射中了……那时只见侍卫们不停的在一旁交头接耳,然后由两个人将已经动弹不得的信玄公抬到阵营里去……他还说这是他亲眼所见。」
听到这里,家康突然举起手来封住了三左卫门的口。
「好,你说的我全明白了……如果这是信玄公所定出的策略,那么他一定会继续将这出戏演完才对!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家康用心地再度思考着,两眼不住的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或许信玄并没有死……但是必定受伤或生病了,致使敌阵遭遇难题。了解这一点之后,家康突然觉得视野变得异常广阔,而且呼吸也顺畅多了。
家康再次站了起来,在帐内徐徐踱步。
人生实在不是人的智慧所能算计、了解的,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命运之神在操纵吗?
当然,对于武田这方而言,这种突发事件关系到他的盛衰存亡,所以自然必须竭力隐瞒。
从山县军的急促入城、人质的交换及轿子的出入等一连串的事情看来,愈发使人相信在信玄的身边必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家康突然高声的呼唤着鸟居元忠:
「元忠!快进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元忠应声而来之后,家康又急切地对他说道:
「元忠!你马上带兵到骏河看看敌军的动静如何。记住,我只是派你去探查而已,可没叫你深入敌阵!要知道,这件事可能就此决定我家康的命运啊!」
虎御前山
这里是北近江新近筑好的虎御前山堡.
由此往东北方大约十五丁的距离处,既是浅井长政所在的小谷城.此刻的小谷城笼罩在一片彩霞当中,空气中浮动着初春的嫩叶所发出的清香,为这原本就已相当缤纷绚烂的春光更平添了几许色彩.
这座虎御前山堡的守将,是拥有长滨五万石的大名木下藤吉郎秀吉及他的军师竹中半兵卫重治。信长之所以决定建造这座城堡,不用说当然是为了封锁浅井父子的蠢动,这也就是信长命秀吉在此建城的主要目的。
「军师先生,军师先生!」
刚带领着最引以为傲的侍卫加藤虎之助、片桐助作、福岛市松、石田左吉等人在小谷城四周筑好军道、做过一遍演习回来的藤吉郎秀吉,还来不及擦掉额上的汗水就大声地叫着竹中半兵卫。
「哎呀!你怎么又是这么大声叫呢?……我从刚才就一直是、是、是的回答,难道你都没听见吗?」
半兵卫笑着由阵幕中走了出来,并且命小侍卫搬来一张椅子与秀吉并坐在一起。
「怎么样啊?军师!你看我们这些侍卫们的士气如何?」
「强将手下怎么会有弱兵呢?这真可以说是一场猛虎之争啊!」
「哈哈哈……军师你可真会夸人啊!现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要命令一下,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殿下不喜欢会打输的仗哦!」
「那当然,会输的仗不如不打,不如一开始就去当和尚算了。哦,说到和尚,现在又多了一个信玄和尚呢!对不对啊?军师……」
「是啊!不知信玄公现在怎么样了?」
「有人说他死了,而且消息已经传进了大将的耳中。」
「真的吗?」
半兵卫眯起眼睛笑着:
「现在信玄公的生死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什么?你说这不是问题。」
「正是!从一开始我半兵卫就认为信玄公的决定上洛太过莽撞了。」
「理由呢?」
「第一,甲州距离京师太远。」
「第二是什么呢?军师!」
「他的腹背都有强敌环伺。」
「你是指德川和上杉势吗?」
「撇开兵力不谈,这二支势力单是年轻和士气就足以压倒甲州势了。」
「那么,第三呢?」
「第三嘛,信玄公不是已经起了佛念吗?这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必然已出现危机。人啊!一旦生命之灯逐渐黯淡时,就表示他的肉体一定开始衰微了……也就是他的身体开始出现病痛之时……」
「哈哈……你真是一点都还没变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凡事都看得那么透彻……这么说来,信玄和尚一定不会来到这里喽?」
「是啊!就算他没死,也一定是得病而回到甲州去了……这就是我半兵卫的看法。」
「不过说来奇怪,我们大将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啊!难道你没有发觉这一点吗?军师先生!」
「你说我们大将一点都不紧张,是吗?」
「换做是我,一旦听到信玄停止进军的消息……那么我一定会在翌日下令攻打小谷城。」
太阳已经逐渐西斜,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赤红,而问题的中心——小谷城依然保持原有的宁静。
过去不时在敌城的本城顶上朝这边眺望的女人的身影,今天也看不见了。
「有时殿下是相当性急的,但既然他知道敌人已经回到甲斐,当然也就不必急于行事了呀!」
「哦!如果事情真如军师所言,那么他在罹病而带兵回到甲斐至病愈再度出兵之前……不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吗?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哈哈哈……」半兵卫仰头大笑:「难道你不曾考虑到年龄问题吗?」
「什么?年龄?」
「是的。如果患病的人是我们大将,倒还无所谓,但是信玄公却已经五十多岁了啊!五十多岁的人一旦得病,哪会那么快就痊愈了呢?而且,他也不可能再出现在战场上了……所以啊!换做是我半兵卫,一定会趁着信玄回甲斐养病的这个空挡,先朝他最弱的地方各个击破!」
「嗯!这么说来,大将现在也正在这么做喽?多以他将攻打小谷的事情往后挪……你是这么判断的吗?」
「不!我们大将并不是一个显得下来的人啊!你看吧!我猜他现在一定正由西边过来哩!从各种迹象看来,小谷城的气势并未稍减。」
「哎呀!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秀吉打住舌尖,猛擦着额上的汗水,说道:
「难道你从小谷的山容也能看出苗头?我倒是一点都看不懂。而且啊,有时我还觉得你说的话很奇怪。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有时事情还真被你说中了哩!」
「嘘!安静一点。」
「什么事啊?你的脸色怎么变了呢?」
「仔细听听看,是不是有一匹马朝这边奔来……」
半兵卫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报告!织田大将已经来到了阵中。」
他单膝跪在地上,大声地对两人说道。
秀吉很快的从椅上跳了起来,往木户门走去。
初秋备战
「猴子!你准备好了吗?」
「你是问我住宿的地方准备好了没,是吧?我现在马上命人去……」
「笨蛋!我是问你攻打小谷城的准备。现在正是我们攻打浅井和朝仓的时候啊!」
「哦!看来终于轮到他们了!」
「我在问你准备好了没啊?」
「早就准备好了。」
「好,叫半兵卫来吧!」
此番信长特地由京师来到这里,因此衣着远比往常华丽的多。他的身上穿着以赤地棉制成的铠甲,腰间披着一张豹皮,手中持着一根红色的鲸鱼鞭,头上戴着一顶犹如漏斗般的南蛮乌帽。
在任何一个日本人的眼中看来,此时的他根本就是来自奇乡异国的大名。当他挥动着马鞭、大声说话时,连他身边的小侍卫们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屏住气呢!
「竹中半兵卫重治参见大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啊!」
「不必客套!」
「是!」
「怎么样?半兵卫!你看这时机如何?」
「嗯,要等到时机成熟,应该是在今年初秋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等到秋天?」
「最理想的方式是先攻打越前,在打小谷……一旦决定先攻越前,那么对小谷之战势必就要延后了。」
「嗯!那么你对武田的判断如何呢?」
「依我看来,即使信玄公仍然保有性命,也不可能很快就再度起兵。」
「为什么?」
「第一是年龄的问题……他如此轻率的在进军途中抽身而退,不等于就明白的告诉天下人他老了吗?」
信长默默无语的朝秀吉的方向看了过去:「猴子!你呢?你的看法也跟他一样吗?」
秀吉微笑着摇头,说道:「换做是我,我会立即下达攻击命令。」
「你不要老说些口是心非的话,好吗?别忘了,家康也曾经这么说过哦!据我所知,他已经派鸟居元忠带人到骏河的对岸一探究竟,然而对方却毫无反应。」
「所以正如半兵卫所说的,我们根本不必着急与对方发生冲突啊!」
「哈哈哈!」这时信长突然开口大笑,然后说道:
「半兵卫!你的意思是要我让那些鼠辈多活些日子吗?好吧!那我们就决定秋天攻打小谷城。在这之前,必须先确定信玄的生死,然后就可一鼓作气的向越前的朝仓势进攻了。」
「是啊!大将明鉴!」半兵卫很郑重的行了个礼:「纵使武田家真有丧事,也一定是隐秘的进行;况且一旦信玄公果真不在人世,他的家臣必定会开始叛乱,如果那些家臣的脚步不能一致,屏德川一人就足以压制武田势了。这么一来,大将不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专心攻打浅井何朝仓势了吗?这就是我之所以认为等到初秋再发动攻击的理由啊!等到初秋……只要等到初秋就可以了!」
信长只是睁大着双眼听他说话,既未点头表示同意,也未发表任何意见。
在半兵卫说完了话的同时——
「猴子!」信长转过头朝秀吉的方向说道:「看来稻子已经快要收割了,对不对?」
「哈哈哈!你说得不错!」
「一旦稻子收割完毕,就叫领民们尽快播种下一期的稻作。」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在初秋打仗喽?」
「废话少说!在稻苗成长期间,我要好好的睡个午觉,明白吗?」
「哦!这么说来,你是要回到岐阜去喽?既然如此,我建议你不妨一直睡到冬天吧!」
「什么?你要我睡到冬天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既然你要利用初秋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耕作,那么攻打浅井、朝仓的事,就交给我秀吉吧!……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啊!」
「哎呀!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秀吉打住舌尖,猛擦着额上的汗水,说道:
「难道你从小谷的山容也能看出苗头?我倒是一点都看不懂。而且啊,有时我还觉得你说的话很奇怪。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有时事情还真被你说中了哩!」
「嘘!安静一点。」
「什么事啊?你的脸色怎么变了呢?」
「仔细听听看,是不是有一匹马朝这边奔来……」
半兵卫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一名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报告!织田大将已经来到了阵中。」
他单膝跪在地上,大声地对两人说道。
秀吉很快的从椅上跳了起来,往木户门走去。
初秋备战
「猴子!你准备好了吗?」
「你是问我住宿的地方准备好了没,是吧?我现在马上命人去……」
「笨蛋!我是问你攻打小谷城的准备。现在正是我们攻打浅井和朝仓的时候啊!」
「哦!看来终于轮到他们了!」
「我在问你准备好了没啊?」
「早就准备好了。」
「好,叫半兵卫来吧!」
此番信长特地由京师来到这里,因此衣着远比往常华丽的多。他的身上穿着以赤地棉制成的铠甲,腰间披着一张豹皮,手中持着一根红色的鲸鱼鞭,头上戴着一顶犹如漏斗般的南蛮乌帽。
在任何一个日本人的眼中看来,此时的他根本就是来自奇乡异国的大名。当他挥动着马鞭、大声说话时,连他身边的小侍卫们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屏住气呢!
「竹中半兵卫重治参见大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啊!」
「不必客套!」
「是!」
「怎么样?半兵卫!你看这时机如何?」
「嗯,要等到时机成熟,应该是在今年初秋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等到秋天?」
「最理想的方式是先攻打越前,在打小谷……一旦决定先攻越前,那么对小谷之战势必就要延后了。」
「嗯!那么你对武田的判断如何呢?」
「依我看来,即使信玄公仍然保有性命,也不可能很快就再度起兵。」
「为什么?」
「第一是年龄的问题……他如此轻率的在进军途中抽身而退,不等于就明白的告诉天下人他老了吗?」
信长默默无语的朝秀吉的方向看了过去:「猴子!你呢?你的看法也跟他一样吗?」
秀吉微笑着摇头,说道:「换做是我,我会立即下达攻击命令。」
「你不要老说些口是心非的话,好吗?别忘了,家康也曾经这么说过哦!据我所知,他已经派鸟居元忠带人到骏河的对岸一探究竟,然而对方却毫无反应。」
「所以正如半兵卫所说的,我们根本不必着急与对方发生冲突啊!」
「哈哈哈!」这时信长突然开口大笑,然后说道:
「半兵卫!你的意思是要我让那些鼠辈多活些日子吗?好吧!那我们就决定秋天攻打小谷城。在这之前,必须先确定信玄的生死,然后就可一鼓作气的向越前的朝仓势进攻了。」
「是啊!大将明鉴!」半兵卫很郑重的行了个礼:「纵使武田家真有丧事,也一定是隐秘的进行;况且一旦信玄公果真不在人世,他的家臣必定会开始叛乱,如果那些家臣的脚步不能一致,屏德川一人就足以压制武田势了。这么一来,大将不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专心攻打浅井何朝仓势了吗?这就是我之所以认为等到初秋再发动攻击的理由啊!等到初秋……只要等到初秋就可以了!」
信长只是睁大着双眼听他说话,既未点头表示同意,也未发表任何意见。
在半兵卫说完了话的同时——
「猴子!」信长转过头朝秀吉的方向说道:「看来稻子已经快要收割了,对不对?」
「哈哈哈!你说得不错!」
「一旦稻子收割完毕,就叫领民们尽快播种下一期的稻作。」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在初秋打仗喽?」
「废话少说!在稻苗成长期间,我要好好的睡个午觉,明白吗?」
「哦!这么说来,你是要回到岐阜去喽?既然如此,我建议你不妨一直睡到冬天吧!」
「什么?你要我睡到冬天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既然你要利用初秋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耕作,那么攻打浅井、朝仓的事,就交给我秀吉吧!……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啊!」
听到这里,信长忍不住说道:「你这猴子又在吹牛了!」
虽然他在嘴里叱骂着,但脸上却有掩不住的笑意:
「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啊!」
「的确,它不停的东转、西转,谁也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是怎样!」
「就像信玄入道,撒下那么大的一张网,却等不及收成就被迫回国去了……哎,算了。今晚我要睡在这里,你们可要小心戒备哦!」
「是!」
台风将军
信长在虎御前山堡停留一晚之后,第二天即匆匆动身返回岐阜城。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好好的睡个午觉,但事实上现在却还不是时候。当此之际,他的敌人遍布四面八方,为了迷惑敌军的注意,因此当人们以为他在岐阜,那么他就在摄津或和泉出现;当人们以为他在摄津或和泉时,他又会在北近江出现;如一阵风似的神出鬼没,让敌人完全掌握不住他的动向。当然,这在事实上也很有必要。
返回岐阜的途中,信长听到小谷城附近的村童们在草原上一边追逐,一边高声唱道:
信长先生,
就像桥下的一只泥龟,
伸出头来探探,又马上缩了回去,
伸出头来探探,又马上缩了回去,
泥龟啊泥龟,
要是你再伸出头来,
我就马上杀了你的头。
当然这首歌必定是浅井的家臣们教村童唱的,这也意味着他们嘲讽信长不肯与之决战的怯懦,最后又警告信长:「如果你再伸出头来,我就立刻杀了你。」事实上真会是这样吗?
信长丝毫不以为忤。当他再度听到随着野风、夹杂着鸟雀鸣叫声而传入耳中的童稚歌声时,已是他重返京师的时候了。这也意味着,他即将对悬之已久的将军足利义昭展开处置行动了。
从过去的事情看来,信长更加确定义昭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提携的人物。
此刻的义昭,或许还在为乘信长上洛之时而对他展开袭击的事忙着呢!因此,纵使他遭到严厉的处罚,也是他自作自受、自掘坟墓啊!
就在三月二十三日,他正式赦免了松永久秀和三好义继的罪行,并引入他们成为自己这方的人;这也正是武田信选在笛吹川发病后的第八天。对于历史而言,这实在是极大的讽刺啊!
有关信玄之死,在往后的数年之间一直是最大的秘密,至于他到底死于何日,更是无人知晓。不过,依照事情的前后加以判断,极可能是在四月十二日当天。据说这一天,信玄所乘的轿子曾在返回甲府的途中,于信浓的波合停下来休息。然而是否就在这一天死亡,实在很难据此遽下断语。
信长一回到京师,立即派兵将住在用他的财富而建成的二条室町御所内的足利义昭团团围住;这时正是距离信玄死前数日的四月四日。
由于信玄之死,使得原本愁眉不展的信长和家康得以松了口气;相对的,也使得义昭陷入了吊诡的命运。
对义昭而言,猛将信长根本不是单凭他的武力所能抗衡的人啊!
很快的,义昭就被赶出了室町御所,再度逃到普贤寺剃发为僧,而且必须乞求信长的怜悯。
这样,历史上的足利幕府至此名实皆亡。
「——像他那样的小人,直到死亡之前,一定还会不断的有小动作出现。」
信长将他放逐到河内的宇治川的槇岛城,然后开始进军北近江,此时已是七月底了。等到他将带着两万大军在北近江附近虎视眈眈的想要攻掠织田根据地的朝仓义景攻灭,就要回过头来收拾浅井父子了。
正如竹中半兵卫重治所料,初秋真是最适合与浅井、朝仓势一决雌雄的时刻。
元龟四年七月二十八日日本改元,已进入八月的第一天为天正元年(一五七三)。
当信长亲自率军进攻北近江的大岳之北、山田村时,已是八月十日。
此地正是小谷城的浅井势和担任救援部队的朝仓势的重要联系道路,信长特意派兵攻下此处,从中切断两者之间的联络。
旧历年的八月,也就是阳历的九月,正是日本列岛的台风季节。
「到底大将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这一次不再像以往般的神速果敢呢?」
「就是嘛!你看,他只是动也不动地瞪着那座山……原本我以为十日就会开始攻打小谷城了。」
「是啊!但是十日他没动,十一日他也没动,到今天都已经十二日了……你看看这天色!」
「看来似乎即将有一场暴风雨。这阵南风吹得太不寻常了。」
当他们说到这里,风速已经逐渐加强了。到了正午时刻,已是狂风暴雨的情势。
毫无疑问,初秋的台风已经登陆了。
「小心一点,不要让营幕被吹走了啊!」
「这场雨会带来洪水,河边的马要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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