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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69 山冈庄八(日)
在那一瞬间,信长突然全身僵硬地站了起来。
(由浅井家来的使者……)
由于很难向对方说明自己的立场,因而信长心中一直隐隐约约的对他的妹婿浅井长政有点不信任……
正因如此,所以信长一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胁。
当然,信长也很了解浅井家的家臣们对他并不具有好感;然而,他却一心想信长政终究能够压制住这股反对势
力。长政具有洞悉时势的能力,而且极为聪敏,应该也能了解信长所怀的大志才对啊!……
信长即是由于一直这么相信的,所以才竭力隐藏着内心的忧虑……
(然而,从后面追来的使者……)
看情形,浅井家并不打算派出援军了。或许,他只是为了调停织田与朝仓二家的战争而特地派了使者过来?……
不论事实究竟如何,这件事都使信长感到相当困惑。
如今,信长已不再对朝仓义景抱有任何希望,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只会在将军面前煽动的角色罢了。原先信长念
在他到底系出名门,因此才不好公然惩治他,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的策动将军联合睿山的僧徒及本愿寺的信
徒来对付自己。不!如果他真有能力骚动他人,那也一定是武田信玄及上杉谦信等人都被他利用的缘故。
(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发生这种问题……)
信长紧闭着双唇,青筋一一浮现额上。
「我是小野土木佐,是小谷城的浅井备前守所派来的使者,请让我参见织田先生。」
话声刚落,森三左卫门可成就已掀开布幕走了进来。
「小谷城的浅井备前所派来的使者……」
「带他进来!我信长自己也有耳朵哩!」
「是!」
三左卫门出去之后,信长对呆立一旁的光秀说道:
「暂时停止进击行动!还有,下令所有部将全力看好那只狡猾的狐狸久秀。」
他这么对光秀下令道。
这表示信长已经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使者的任务不在为了调停战事,而是表明浅井家与信长毁盟的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信长的远征军就处于腹背受敌的窘境了。
光秀像是已经完全明白所有情况似的,宛如一阵风般的走了出去。与他擦身而过的,正是由森三左卫门带领进
来的浅井家的小野土木佐。
信长突然放声大笑。当他看到进来的小野土木佐脸上的表情时,他立即察觉到——
(最坏的事果然发生了!)
走进营帐的小野土木佐,额上不住地冒着冷汗,双唇及脸颊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虽然他的眼光直视着前方,但是握着刀柄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你就是小野土木佐?」
「正是!」
「我已经知道你来此的目的,请你把誓书交出来,然后出去吧!」
信长大声地说道,然而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挺直背脊说道:
「我认为我有必要说明我方的立场!」
他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浅井与朝仓、织田二家都曾交换过誓书;然而,如今由于你出兵攻打朝仓家,为了顾全大义,因此我家主君
不得不背弃与你的承诺。浅井家与织田家的交情,就在奉还誓书的那一刻起,正式一刀两断。这就是我家主君
所交代的话语。」
信长再一次大声地笑了起来,说道:
「不要发抖呀!土佐!我又不会杀你。你已经把他们交代的话传到了,现在你起来,回去吧!请你转告备州先
生,他所顾全的义,只是井底之蛙所见的小义;他这只井底之蛙,终究没能明白我信长的心意,真是个可悲的
人哪!……你就这么告诉他吧!」
「那么,我确实把誓书交换给你了噢!」
「我再告诉你吧!下次再见面时,就是在战场上了,到时我们谁也不需对方客气;不过,既然这次你的身份是
位使者,所以我会派人护送你离开我方阵营。」
尽管土佐极力想要昂首挺胸的走出去,然而他的身躯却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着。目送土佐离去之后,信长闭起
双眼,两手也不经意地握成拳状,轻轻地敲打着额头。虽然他在对方面前表现得极为强硬、坚定,但是这件事
却给了信长很大的打击。
阿市的丈夫……自己的妹婿!他真是误信了自己不该相信的人。不!这绝对不会是长政本人的意思,一定是因
为长政的意见无法为浅井家的顽固分子所接受的缘故……
一旦浅井氏由背后攻打过来,那么,紧跟着浅井氏的出兵之后朝仓势一定也会立即反扑;更何况,织田、德川
对于此地的地理环境根本一无所知!
由历次的战场经验来看,在他国作战最感困难之处,莫过于对当地的地理环境一无所知了。果真如此,必定会
使他们陷入混乱之中,不仅是信长本身,连家康及所有将士也都将迷失于这令人分不清东西方向的山岳地带了

难道三十七岁的信长真的就要因这一战而功亏一篑吗?让自己曝尸在越前的土地上,这岂不是太可笑了吗?我
居然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这时,布幔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看来光秀已经召集所有部将来到这里了。
信长抬起头来。
(绝对不能让大家看到我的软弱……)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又浮现方才在浅井家使者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刚毅神色。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
,就和方才那名使者一样地苍白、僵硬。
死生
究竟有几人能在面对生死关头之际,仍安然地度过危机呢?
对信长而言,这次的危机恐怕是自田乐狭间以来,所面对的最大危机了。
在出兵之前,他就已经作过相当周详的计划;然而,如今竟然只因这一点小疏忽就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
想到这里,真叫信长欲哭无泪啊!
(长政到底还是摆脱不了人情这一关。)
他一直相信自己可爱的妹妹所嫁的丈夫,一定不会背弃与他的盟约;这就是导致他过于大意的原因。
(我不怨长政!)
像自己这么大意的人,又如何能治理天下呢?要想成为足以治理天下的大器,就必须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
「主公!所有部将都已集合完毕……」
光秀对信长说道。这时,信长抬起头看着部将们沉默的神情。
从左依序是柴田、佐久间、森、丹羽、佐佐等人并排坐在一起。右边坐着的,是德川家康、松永久秀……更远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秀吉正屈着他那小小的身体,沉默地坐在那里。
所有部将都看着信长苍白而僵硬的表情,没有人敢轻易打破沉默。
「哈哈哈哈哈!」好一会儿后,信长终于笑了起来。
然而这种笑声却不再给人有以往那种强而有力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能客观地看清自己的立场了吧!
他对众人宣布道:
「真是很遗憾,浅井备前已经背叛我方了。」
「……」
「我一直认为备前是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也认为他一定能明白我的志向,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特别礼遇他;虽然好几次觉得他不太对劲,但是却不会对他出手。这都是我自己太过大意,才会导致今日的后果;更抱歉的是,竟然殃及各位,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所铸下的大错。」
信长的这番话,有着他从未展露过的谦冲;这时,他的脸颊与双唇也都恢复了原先的血色。
如今再谈过去的事,已经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必须好好策划今后的行动。
「好!我相信各位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想勉强大家与我一起行动,你们可以尽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那么,大将!你想做什么呢?」最后进来的前田利家问道。
「我所要做的事,你们都知道的啊!就算我们决定撤退,后面也会有浅井家的精锐部队等着我们;既然后退也会遭击,那我们不如一鼓作气攻向一乘谷城去,趁机刺死朝仓义景,这样还比较划算呢!」
「嗯!既然如此,我们一定都会跟着你的,对不对啊?右卫门!」柴田胜家很谨慎地说道。
「这还用问!」
佐久间也向前跨出一步:
「如果我们一遭挟击旧自行撤退,岂不是显得太过软弱了吗?佐佐、丹羽、前田,我们的看法都一样。」
「哦……」
「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然而他的话并未引起全体大将的共鸣。
松永久秀自然不必说,连光秀、秀吉、森三左卫门也全都保持沉默。
这些情形当然不可能逃过信长的双眼,不过他并没有指责他们。
他只是再次拍着双颊,笑着说道:
「那么,我们就决定兵分二路吧!一路负责协助家康先生避开敌军,无论如何都要为他们开辟一条安全返回美浓的道路,而我则带着另一部分人继续前进。」
当信长说到这里,原本表情木然的家康,突然由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众人面前说道:
「请等一等……」
「三河的亲戚呀!难道你有不同意见吗?」
「是的!」
「请你尽管说吧,不必客气!对于今天这种情况,我实在对你感到十分歉疚。」
「不!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根本不足为奇嘛!不过,织田先生,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想我们应该先撤退才对!」
「你是说,明知浅井备前设下伏兵等着我们,我们还要撤兵好自投罗网吗?」
家康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不!我们既然决定撤兵,就必须立即行动,最好在浅井尚未布好阵势之前,就带领全军脱离被困在山路上的危险。」
「什么……照你这么说,你是认为浅井军队的行动不会那么迅速喽?」
「正是!过去只听说浅井的兵士非常善于在山里作战,但是却没听说过他们的行动也很神速啊!而且,第一……」
「第一?你是指什么?」
「一旦像织田先生这样的大将为朝仓军所败,那将是天下的一大损失啊!」
「嗯!」 (汗 -_-|||)
「更何况这么大的损失,是神佛所不允许的!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妨暂且以退为进,静待神佛的旨意吧!」
「正是这样!」坐在末席的秀吉突然大声说道:「现在我们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一旦前进,不就等于飞蛾扑火吗?我赞成德川先生的意见。」
「藤吉!」
「是,柴田先生!」
「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先退在一旁,听别人怎么说吧!」
「你说这话就奇怪了……柴田先生!难道像你这样的人也会赞成吗?啊!万一大将不幸在此遇害,我们多年来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京师又会变成怎样呢?皇居的营造、京师的人心……我藤吉郎之所以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爱惜自己的生命或畏惧敌人的武力,否则我又怎能在金崎的战役里立功呢?我认为我们应该等到夜晚一到,就立即退守到金崎城去!请你就听我一次吧!请你……」
听到这里,家康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愿意帮助你退守到金崎城去。」
「这个好!」
松永久秀与光秀同声说道。
然而,信长却没有立即回答。
他只是紧闭着双唇,两眼定定地望着天空。
太阳已逐渐西斜,晚风拂过营长上的布帘并发出「咻!咻」的声响,传进营帐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第三度出发
信长只是直瞪着天空,并未答应要退回去,于是家康忍不住微微探出上半身,继续说服道:
「千万不能为了小小的面子问题,而平白失去大好时机啊!趁着浅井派来的使者还未回到小谷城之前,我们要赶快做好拔营的准备,这才是上上之策呀!」
「正是!」
在一旁附和的人,又是藤吉郎:
「在部队撤至金崎城的途中,由我负责殿后;至于滨松(家康)先生,也请你赶快离开此地吧!」
「不!再怎么说都应该由我家康殿后……」
「这绝对不行!来!来!来!就先由你带头离开这里吧!」
「这怎么可以!」
「滨松先生!无论如何你毕竟是我们的客将啊!来来来!就先由你开始吧!」
秀吉就好象是指挥官似地发号施令,这更使得家康忍不住苦笑着,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这可能是秀吉故意设计了这个气氛,好缓和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吧!没错,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一瞬间,心肠胸中猛然涌起一股斗志。
(就连猴子也这么珍惜我……)
家康的沉着鞭策着信长,而在这种情形下,藤吉郎秀吉更以他那过人的精力,鼓舞着众人的斗志。
「好,我们退回去!」
信长说道:
「我们先退回京师,再重新拟定进攻策略。」
信长说到这里,就率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帐外。
「好吧!各部队将营帐留在原地,只要带着士兵退回金崎城就可以了。在撤退的时候,行动必须保持警戒,千万不能让敌人察觉我方的意图。」
当然,谁都没想到他们能平安无事地回去。
如今浅井长政已经是朝仓那方的人了,这么一来,流窜于南近江的六角承祯也一定会趁势而起,还有三好的残党、本愿寺、睿山……不!除了这些势力之外,他们一定也已经尽其所能地与武田、毛利取得联系了。
对信长而言,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因为这次策划敌军行动的总部,居然就是在信长的大力相助下才得以重返京师的足利义昭将军所住的二条新邸……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因此使得决意撤兵的信长思虑无比纷乱。
他原先认定浅井长政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因此很有自信不会受到来自背后的攻击,而自己只需全力对付朝仓义景就可以了。这么一来,天下大势就已完全底定……在信长基于这种想法所拟定的大计划中,唯一的失算即是浅井长政的背叛;也因为长政的临阵变节,几乎使得信长前功尽弃。
而今看来,他的敌人不仅是浅井,还有一直处心积虑想要讨伐他的朝仓义景,以及无法看清时势而导致今日结果的将军足利义昭。由于将军在暗地里的活动,使得三好、六角、本愿寺、睿山、武田等势力联合,准备打倒信长。现在他们一定已经团结起来了,所以说这次的清时完全不利于信长,只是未免败得太惨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决定撤兵,那么除了面对一切困难之外,也必须设法想出因应之道,以便为下一次的再出发铺路。
「嗯,这简直像是又退回十年前了。」
虽然已经退至金崎城,然而信长此时已经不再显得苦闷、颓丧了。
「一旦决定退兵,就不要再有所犹豫,除了在城里留下部分兵马作为殿后部队之外,其余人马都必须在今晚即时拔营,明白吗?」
这和乘胜追击的情形完全不同。大敌当前,想要安然由敌人面前撤退并不容易;更何况,一旦我方意图为敌人察觉,在敌方的追击之下,必将导致我方全军覆没的命运。在这种情况下,在城里担任殿后部队指挥的大将,就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信长毫不迟疑地任命藤吉郎为殿后大将:
「浅井势很可能会由琵琶湖东方的木之本街道北上而来,所以我们必须由敦贺湖西出去,由朽木谷入京;至于滨松先生,则由若狭的小滨、经过针田(火田——不晓得读音)、鞍马山入京。当然在我们所经过的路径,必然有浅井的手下来回巡逻着。」
他非常明快的决定好回京路线。就在当天晚上,信长率领全军退出金崎城,只留下七百名木下的兵力。
如今想来,这真可说是信长人生的第三度出发……
越过朽木
当初由坂本城挥军北上时,不仅兵士们个个意气风发,而且军容壮大;然而,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信长所带的手下甚至不足三百骑兵。
在这次的撤退行动中,信长与家康分开行动;丹羽长秀与明智光秀由若狭撤退;柴田、佐久间、前田诸将也都分开撤退;如今留在信长身旁的,只有森三左卫门与松永久秀两人。
他们首先在佐柿小城停留,请城主粟屋越中守为他们指示越过朽木谷的路径。
时间为四月二十九日清晨。
见此情状,越中守的长男粟屋内记立即在父亲耳边说道:
「熊河的深处,是人迹不到的地方,我们不如把他引到那里,伺机取得信长的首级,这么一来,不就可以出人头地了吗?」
粟屋越中守瞪着儿子,这时粟屋内记又说: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果我们真能取得信长的首级,并且把他带回京师献给将军,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儿子啊!难道你疯了吗?」
「这么说来,父亲大人您是不答应喽?」
「当然不答应!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信长公称得上是位举世无双的英杰……他使得持续近百年来的乱世得以露出一线和平的曙光;为了将军、为了京师的百姓,他即出钱又出力,他是这么一个伟大的人,何况他只是路过我们这个小城……你竟然说要讨伐他,这种行为就和盗贼没有两样,太不讲道义了。假如你再这么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当然,信长不可能知道这对父子的谈话。然而,却有一句相同的话语不断地在他心中反复着。
(只要我能安全返回京师,你们这些人都给我等着瞧!)
是否能够安全回到京师,是决定信长命运的关键。不!与其说是命运,不如说是神所赋予信长的使命来得较为贴切。
粟屋越中守特别警戒儿子的叛意;他带领全部家臣引导信长等人来到熊河与近江高岛郡附近的山中。当这一行人进到朽木谷时,骇异的发现四面全是一片光亮,这使得久秀与三左卫门同声笑了出来。
「久秀!你看这里的景色,真是漂亮吧?」
「是啊!」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只是一心想着如何盗取天下;不过,这次将自己命运完全委决于天的旅行,却也是相当愉快,我想你一定头一回有这种体验吧?」
「盗取天下……你这种说法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哈哈哈……我信长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如今这种情势之下,再怎么费尽心思也于事无补,所以倒不如将人生交回天的手中;这么一来,反而觉得轻松自在。」
「你能这么想,当然再好不过了。」
「舍去野心的人生……那些追求超脱名利之乐的隐者、看破红尘的人,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主公!难道你也羡慕那些看破红尘者所处的境界吗?」
「你呢?你认为如何?」
「我,就如以前你所问过我的啊!」
「哈哈哈……我一点都不羡慕!我只是想到,我必须对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好好的把握、好好的品味、好好的享受一番哪!这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噢!听你这么说,那么等你回到京师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这是我回到京师以后才要开始想的问题,现在我什么也不能想。」
「那么,你会立刻发兵攻打浅井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会杀了引起这次骚乱的公方先生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主公!」
「什么?」
「当你说要撤兵时,我原本以为你可能会从湖东的北国街道撤退,然后直接发兵攻打浅井的小谷城呢!」
「哈哈哈……然而事实却与你所想的南辕北辙,象现在这样的山路不仅难走,而且又正逢下坡,怎么样?久秀!现在可是你杀我信长的最好机会喔!……」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久秀挠挠他那满是白发的小鬓,苦笑着说道:
「说真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说吧!看来你似乎正在想着某件事情呢!」
「我对主公有了新的评价!以前我认为你只是空有武力而没有足够的智慧,性急、暴躁是你最大的缺点……我一向这么认为。所以我想,万一你果真由湖东撤兵,然后直接攻向小谷城的话,一定会使我久秀和浅井因而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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