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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67 山冈庄八(日)
「他带来了许多奖品,单是运这些奖品,就需要三百头马匹呢!」
「好了!看来明天有好戏可看了。」
「这种和平的时代真好呀!还可以露宿来观赏相扑大赛。」
这些看热闹的人群异口同声地赞美和平的到来,但是那些集合的大力士们却不这么想。
这座寺庙到神社的周围,从东西两边搭建了临时小屋,以供他们住宿。
「明天一早,是决定我是否能出头的时候,所以我要努力奋战。」
「这还用说,即使杀了对方,我也要胜了这场仗。」
「这将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对我的苦练会有所回报。」
「是的,无论如何,这一切都是信长公所决定的,如果有幸被他看中,那么也就能够成为他的部下了。」
每个力士都希望能够在这场比赛中脱颖而出,大家的心中都燃烧着想要出头的野心,和以往的相扑大赛,有着迥异的气氛。不论是牢人、僧兵、自傲的百姓们、以相扑比赛为业者、粗暴的职人、商人……总之,参加者是来自各行各业的人士。
终于到了翌日上午九点,大家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奖品上了擂台。
这一天,信长一如往常,骑着马做早课去了。来到附近的安土山上时,他欣赏四面八方的景物,并且望着湖面。
这位时代的风云儿,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在这山顶上,他有什么心事呢?谁都不知道。山下常乐寺的大方丈已经开始食用早餐,而信长坐在本堂正面的堂缘看着擂台,少年时代,他是最喜欢相扑大赛了……没有比相扑大赛更能令他高兴的了。
这天的司仪当然是不濑藏春庵,他张开大腿,向着东西两方呼唤着那些参加者的名字。经过预赛之后,剩下的是那些胜利者,他们杀气腾腾地来到了擂台上。
身为道中奉行的秀吉,当然要在境内巡视,而柴田、佐久间、丹羽、前田、佐佐、梁田、蜂屋、蒲生等人,都随侍在信长的左右,对于擂台上的那些力士,他们一个也不放过。
对他们而言,如果忽略了其中任何一位人才,那将会造成遗憾。
然而,在这近江之地,却未见浅井父子出现在席次上。这或许是因为他们考虑到越前的朝仓家吧!
这一天的胜利者分别是牢人的青地与右卫门,以及和尚的大唐正权,而他们之间的胜负,将留待明日继续决斗。
中途也有举行这种盛事的仪式。隔天依然是个大晴天,上擂台的力士们,体格都十分魁梧。
长光河原寺的大进和百济寺的鹿。
鲶江的又市郎和宫居眼左卫门。
百济寺的鹿之弟小鹿和青地与右卫门。
大唐正权与牢人深尾又一郎的一战,使得常乐寺的森林展现出一场大热战。而信长也手持扇子,浑然忘我的置身其中。
结果是青地与右卫门拔得头筹,其次是鲶江又市郎,而信长当场召见了他们两人。
信长召见他们,即表示要任用他们,然而又让这两名力士自行去集合他们的部下……
信长的诸大将们,一开始也是以想寻找人才为目的而来到此地。然而这些被召见的人,也都自以为是精英之士,将来必可求得官位。二十九日,信长一行终于从常乐寺出发朝着京师前进。同时,这个行列的人数也比以前多出了五倍。
「——真是奇怪,难道大将还要到京师比赛一次相扑吗?」
「——这很难说。你看他拥有数不清的大力士部下……」
「——他对相扑大赛也未免太过热衷了吧!」
「——是的,是有些过于热衷了。」
「——也许是钱不够用来建造二条御所及皇居,所以才想使用这些人吧!」
行列中的士兵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藤吉,你过来看看!」信长在行列中招呼着秀吉:「如何?猴子呀!你看看那座山。」
「那座山……那是安土山啊!」
「是啊!从这儿望去,你看它映在湖面的姿态,是多么雄伟啊!」
「嗯!那么,干脆把它移到京师去吧!」
「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呀?我信长岂有拔山的能力?但是如果能够使用这座山,那该有多好啊!」
这时,秀吉骑着马靠近他的身边说着:
「如果从山下到山顶上都造建筑物,你看会是如何呢?」
信长的眼睛突然为之一亮。
「安静!」他如此地说:
「浅井实在是叫人担心,但是我经常往返于京师也是够累人的了,看来岐阜是有点远了。」
「难道不能够住到京师吗?」
「废话!如果我把根据地移到京师,那么会使得禁里感到迷惑的,无论如何,京都毕竟是兵燹之外的地方,你要牢记此事,听到了吗?」
说道这里,他又回头望着湖面的右方,安土山姿的魅力深深地烙印在信长的内心,使他难以忘怀。
52 热衷茶道
来到京都之后,信长立刻到典药头半井驴庵的家,讨论有关赏花大会的细节。
他并没有马上造访在二条的将军新家,他也并不是想在进入新邸之前先听听京里市民的心声,而是他的内心存着一个更大的腹案。
「驴庵先生,将军搬入新居之后,还感到满意吗?」
「噢……这还用说吗?……」
对禁里足利家的事情了如指掌的驴庵,在话回到一半时,立即闭嘴了。他也深怕自己因说错话而得罪信长。停了片刻之后,他又说:
「无论如何,昔日足利义政公喜欢把玩的九山八海之石及在细川家庭院的美户石,现在都放在皇居里,使得界港的那些喝茶人士们十分羡慕……」
「这个……驴庵先生,我不是要谈界港那些喝茶人士的闲话呀!」
「是,是!」
「我是问公方对于我的好意,是否感到高兴呢?」
「是……是……这是因为……啊!总之你过分亲切地招待他,反而使得在不幸环境中成长的人可能会怀疑你别有居心,而感到迷惑……」
「哈哈哈……我明白了。这么说来,现在越前的使者还在他的身边出入了。」
「呀!你也知道这件事?」
驴庵似乎想要尽量避免提及此事。
「你这次的上洛,也使得界众吓了一跳。」
「你又在和我谈界众。」
「是的!听说殿下为了这次在京师举行的赏花大会,而几乎将界港的名器名宝等都买尽了。」
「噢!对!对!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他们还说如果将东西隐藏,可能要遭到你的叱责,所以不如将隐藏的珍宝献给信长公,他们似乎都这样商量着。」
「哈哈哈……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我一心只挂念着皇居的营造,现在近畿也已经平定了,接下来应该举行个赏花大会和我所喜欢的相扑大赛,让大家高兴一下,如果有名器作为茶道的用具,那更是完美不过了。听说你也热爱此道,那么希望你能为我留意并且准备一下吧!」
「是!我当然会的……」他以往昔般的语调回答着。这时的驴庵也不再叹息了。
京里的百姓,对信长都十分崇敬。
这是因为以前他向洛中的百姓借米,而将利息献给正亲町天皇,赖以维持生活,这使得有心人士都感动得痛哭流涕,口碑相传。
当时的天皇,生活极度窘困,在广大禁里可供召唤的人数,只有十二、三人。皇居到处是倒塌的墙,街上的孩子都可以偷跑进去,可以说,每栋建筑物都荒废无遗,四周显得一片宁静。更有传闻说会有怪物跑出来,所以不可长时间逗留在那儿游玩。
但是皇居总是要建造啊!并且每日要捐上修复费用。然而,这是一大笔数字,再有钱的人也会濒临破产边缘!当然,有了金银捐献,那么事情处理起来会较容易。
但是信长却不这么做,他向百姓借米,再献上去,使得皇室与百姓之间有着深厚的连系,这也是他的政策。
他每个月会献上十五石的米。一年共献上一百八十石的米,这足够他们生活了,他要让人民明白且常常思及皇室的衰微。正因如此,所以驴庵才会提到有心人士都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在驴庵的家住了一星期左右。到了三月七日,将远江的曳马野城改为滨松城而受信长之邀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德川家康,也别有用心,带着近八百的军兵来到京师,并且投宿于相国寺。
53 龙虎军略
信长到相国寺拜访家康,是翌日的八日。
京里的樱花已是含苞待放,性急的人们也到处打听樱花的名胜之地。
知道信长的来访后,家康也亲自到大玄关来迎接。
「呀!应该是我前去拜访,居然让你先来看我,真不好意思。」
「不!不!你对京师不熟,而且我也是在旅行途中,并未进入二条的皇宫内。」
信长轻轻地摇了摇手,来到了客殿之后,又重新看着家康。
家康在六岁时,曾以三河的人质而留在信长家,后来到了二十一岁过年时,家康来到了清州城与信长结为同盟……
而今年二十九岁的家康,这一回可说是与信长第三度的会合。
「三河的亲戚呀……」
「是!」
「往事真是令人怀念!我们已有八年未见了。」
「是啊!是啊!真令人感慨万千!」
「我已经如约踏上了京师之地,而你也履约向东取得了远江,但是接下来的问题是该如何巩固。」
听到信长说到这里,家康举着手告诉大家说:
「你们都出去!」
于是跟随进来的酒井忠次,本多忠胜等重臣,都退了出去。
「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一样的细心!」
「是的,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使得事情泄露出去,让他们成了被怀疑之身,这是不智之举啊!」
「原来如此!没错,如果真的泄露出去,那么怀疑他们,实在是不智之举,你真是用心良苦。」
信长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日益强大而且庄重的家康。
「但是这件事是不可能会被泄露出去的,亲戚!」
「是啊!这么说来,你攻打越前的那些士兵,都是从常乐寺里新召集来的喽?」
「哈哈哈……」
信长笑了。
「还是被你识破了,而实践的人会以为那纯粹只是因我信长喜好相扑比赛罢了。」
「对于你的才略,我始终都是十分佩服。」
「不!不!该佩服的是你,我以为无人知晓,但还是被你识破了。不!这也实在是因为我担心本国的事情,所以才把大部分的兵力都留在岐阜了。」
「这么说来,这个春天,朝仓先生也不回钱来京师喽?」
「应该不会来吧!亲戚!朝仓已经派人告诉公方先生说我有取得将军的野心了。」
「原来如此……」
听到这件事情,家康似乎并不吃惊。
「这么说来,公方是个不能吃苦的人啊!这样他就注定输了。」
「哈哈哈……正是!那像你天生就能吃得苦中苦,因此才会变成人上人,像你这样的人才能抓住幸福。然而他却只是静静地等着不幸降临,生性犹豫不决……即使他不是干坐着等着不幸到来,不幸也会找上他的。」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
「正是!这样也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他抱着太大的期望;不过,你自己也要当心。」
「你是指……公方吗?」
「不,武田哪!」
「原来如此……」
「既然我们已经证实朝仓派了使者到公方先生这边来,就表示他一定也会派使者到武田那边去。」
「哈哈……」
这时换成家康感到有趣的说:
「这么一来不就变成公方、朝仓、武田势力联合起来讨伐织田和德川吗?他们或许会这么说呢!」
「是啊!他们说不定就是这么说的,亲戚!在那之前,非要击溃朝仓不成!」
「对!正如你所识破的,我的兵力都已经在京师召集起来,而且在常乐寺的那些人也足够补充我所有的兵力,再加上我又略施小计以赏花为名义,因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识破这件事……」
「那么日程呢?已经决定了吗?」
「恩,这件事情嘛!……」(原文即是!+ …… 不晓得何意- -)
信长屈指一算:
「明天我就要移居到将军的新邸,着手准备赏花之宴。如果可能,我想多招待一些大名及公家众,当然还有能剧的表演。这一天……我看看……十四日,我想就十四日吧!」
「十四日……」
家康像是要加强印象般地问道:
「有你、伊势的北畠、飞弹的姊小路……这些都是国司,此外还有畠山高昭、细川藤孝、一色式部大夫……」(原文“飞 马单 的 女市 小路”)
信长又以手指计算着:
「对、对、对!还有上次背叛的松永弹正,我也把他叫了来,凡是居住在京师附近的公家众,在可能范围之内我都将他们召集来。至于演能项目,则由观世大夫及金春大夫二人负责表演第七番舞,我已经派友闲法印通知他们了。三天之后,将有这个月中京师最著名的赏物扭转乌纱帽公开展示,你可以好好见识见识哦!」
「这个月中京师最著名的赏物……」
「正是!我要让大家以为可以在这里好好享受这世间的美好春景,更何况我们也要等山那边的雪溶了才行啊!」
「等雪融化,需要那么多时间吗?」
「听说今年的积雪较厚,虽然已经有许多人从那边来到这里,准备观赏扭转乌纱帽,或许会迟个二、三天,但大致上就是这样了。」
「我明白!」
「对了从四月开始,我和丹羽五郎左会到堺港那边去……」
「原来如此!」
「虽然是以搜集名器名物为名,然而我信长却还不曾摸过茶道的茶杯哩!我也得去摸摸看!」
「哈哈哈……」
「很奇怪吧?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极了,因此在那些堺众之间也造成了大骚动。」
「就是嘛!……在乡下长大的家康我也很能明白这件事啊!」
「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转移到堺港那边去,我们就表面上假装要回国……私底下却是准备作战!」
「照这么说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正是!我会先你一步离开,之后你再到近江的坂本与我会和;也就是说我会比你早一步离开京师,在坂本落脚,然后朝越前出发。不过,武田并非一株草,因此我们必须如旋风般吹起,在河中与他决战。」
「对于你的细密计划,我会牢记在心。」
「那么现在我们就尽情沉醉在京师的春景中吧!」
「哈哈哈……对我家康而言,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什么?你看我信长还不是得装出一副很喜欢茶道的样子!」
「唉!无论如何,这毕竟不是件坏事呀!」
「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对吧?亲戚!」
「所言甚是,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割除乱世之瘤啊!」
「没错,就是这件事。好了,你把那些侍卫都叫进来吧!他们也都经过漫长旅途才来到这里,而且有时我亲戚的部下,我有些礼物要送给他们哩!」
「遵命!」
说到这里,两人又互看一眼,然后微微的笑了起来,又恢复平常的样子。这时,家康举起手来拍道:
「喂,有谁在那边吗?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大家赶快出来和织田先生打声招呼。」
54 攻打越前
结束与家康的会面之后,信长首次来到位于二条城的将军新邸,着手准备赏花宴的细节。诸般事项早已准备妥当,如今就等着实现了。
三月十四日起的三天之内,都有盛大的能剧表演,为了一饱眼福的人们挤满了京师的街道。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流传着两种相反的语言。
「——这次信长公的上洛之行是为了攻打越前。」
「——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就算是,也是因为朝仓先生对于此番京师这么盛大的事还不肯到京师来所导致的结果,那只是流言罢了。」
「——不止这样,我还听说信长公与大坂的石山本愿寺交涉,希望对方能将那块地让给他。」
「——本愿寺和攻打朝仓有什么关系呢?」
「——你听我说嘛!在信长公的盘算中他想在石山本愿寺这个地方建造一个可以控制和泉、摄津、河内的大城,但是本愿寺的人却很干脆的一口回绝了。」
「——哦,了不起啊!本愿寺竟然敢回绝信长公所提出的要求!」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信长公却因感到事有蹊跷,于是派出密探前往打听消息,才发现原来本愿寺的背后,有越前的朝仓和甲斐的武田在控制着哩。」
「——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你就是信长公所派去的奸细喔!不过,我认为攻打越前只不过是个流言,而且我还有证据足以证明呢!」
「——什么?听你这么说,你才像是奸细呢!……」
「——我说的是真的。信长公不是邀请三河德川先生到这里来吗?他这次之所以来到京都,据说是想要好好轻松轻松,因此妻子、爱妾也一并带来,而且我还亲眼看到有一排女子的行列进入他的宿所去了。」
一方既然带了妻妾来,当然不可能有作战的意图;另一方则认为这只是一种策略运用;双方都侧着头认真思考。
这样的流言一直传到了四月一日,丹羽五郎左卫门和松井有闲带着装有金袋的马去堺港搜集名器,然後就突然消失了。
搜集名器根本与战争毫无关联,而且自从赏花大会之后,信长每天还是到皇居普请场去,如往常般的大声督促身为奉行的大泽大炊助。
「大炊,比预定还要晚了哦,这是不能原谅的事情吔。我每天都会来看,你要好好做啊!」
当然,这也是为了等待出兵的成熟时机,是信长一贯的深谋远虑!
这时通往越前的道路已经畅行无阻,积雪已经消失,黄色的嫩芽为白茫茫的山谷增添了几许色彩……当从敌方回来的密探这样报告时,信长却依然没有动静。
因为有闲法印及丹羽五郎左两人又在堺港制造了许多足以造成风波的话题。
「——听说天王寺屋的宗及已经将上一次的菓子书献上去了。」
「——据说那是件如生命般贵重的宝物耶!」
「——药师院的小松岛、油屋常佑的柑子口,据说都已经成为信长公的东西了。」
「——听说信长公也给了他们一笔很大的礼金作为回报。」
「——看来这信长公还算是个很解风流的人物阿!」
在这些传言当中,信长静静地等待另一个情报的到来。
那就是有关小田原的北条氏政及越后的上杉谦信的活动情报。一旦他们互相提携而以甲斐的武田信玄为首,那就棘手了,而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越来越融洽了,为了牵制武田信玄,心肠非得留守不成。
不,不仅是信长一个人而以。牵制武田信玄的人,还有被信长召集到京师来的德川家康,这也是令他感到不能安心的一件事情。
四月中,等待已久的消息终于来了。北条氏政的弟弟氏秀成了上杉谦信的养子,由小田原城来到越后。稍后,谦信也有了行动,将信玄由上野的沼田城请到他那边去……
既然上杉谦信能够出来,也就表示春日山城的积雪已经溶解了……
(就是现在!)信长这么决定。
四月十八日先是家康以看够了京师春景为由,启程回滨松城;隔一天之后的二十日,信长也由京师出发准备回到岐阜城去。
当他抵达近江附近已由他的近身侍卫森三左卫门可成担任城主的坂本城时,即和已在当天先武装到达的家康会合,两人一起朝若狭路前进了。
队伍由十支大旗在前作为先锋,接着是弓箭部队、洋枪部队,在下来即是三支枪为一排的红枪三百支,在那之后有身着红衣的骑兵三百人,这就是信长独特的军队阵容,当时信长的军装,也相当独特华丽。
他脚穿红色镶有金边的鞋子,身着绣有三百颗白星的铁兜,手持以黄金打造而成的大刀,骑着令甲斐武田氏羡慕万分的名马利刀黑,雄姿英发,气势足以压倒路旁盛开的百花,相当威风。
一行人在二十一日到达熊川,二十二日由佐川朝若狭前进。二十三日前锋部队已经越过国境,进入越前的敦贺郡。
虽然尚未与敌军遭遇,然而他们这支身着华丽军装的大军,却已足够让北国民众们大吃一惊了。
「——你看,这军队多么豪华、气派啊!」
「——看看那些洋枪的数目。」
「——不,你看那些长长的红枪及身穿红色铠甲的队伍,是那样整齐!」
当这一行人与前面敌军相会时,已是二十五日当天。信长的本阵位于手筒山山麓,山顶一带则由金崎城主朝仓景恒带着一队人马驻屯在那里。
「这么说来,和金崎景恒的这一仗不好打喽!我们必须一举击败对方,最好把他们从木芽岭打回一乘古的朝仓本城去!」
先锋大将即上一次的猪将军柴田胜家,以及对于越前地理非常熟悉的军师型部将明智光秀。
这时的信长的确想要一举吞灭越前。
在阵中的是松永久秀、德川家康,他们对于武田信玄、上杉、北条也都有相当充分的准备。
当法螺响起,目标向着手筒山山顶开始攻击时,织田势的士气如虹,如日中天。
55 佳人的忧虑
初春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也普照着初发的新芽所环绕着的近江小谷城本城。
小谷城本城设于山顶,其下有中城,在距离不远处还有京极曲轮、山王曲轮、赤尾曲轮,整个建筑都是环山而造,翠绿的山峰围绕着城堡,景色优美,江山如画,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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