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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100 山冈庄八(日)
「我想,大将也应该有命令下来了吧?」
「哈哈……筑前正在播州苦战,荒木村重也在上月高仓山布阵哩!因此,我打算由你担任大将,与中将信忠共同率领援军,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被这么问着的光秀,似乎突然愣住了。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光秀十分担心信长派他担任救援秀吉的任务。
「哈哈……我当然不会要你在筑前的手下工作。怎么样?你的看法如何?你认为自己最适合往哪个方向去呢?」
「这个嘛!既然大坂有佐久间先生在,而我又早在三年前,就曾经献策要由丹波路攻向丹后、旦马、伯耆、因幡等地,因此如果殿下允许我由山阴出发的话,将不胜感激……」
信长闻言大笑,以便吩咐浓姬备酒。
「阿浓!想不到你的表兄也有和我意见相同的时候啊!赶快、赶快拿酒来,让我们为出阵祝贺一杯吧!哦,对了!光头……」
「是!」
「筑前说他绝对不输给你,还要我把中国一带全部交给他负责哩!」
「哦!这羽柴先生倒是年轻气盛嘛!」
「不过我只是一笑置之,只答应将山阳道交由他来负责。至于山阴道嘛!我早就想好要由你光秀来负责了。所以,光头啊!你可千万不能输给筑前哦!」
光秀闻言喜不自胜,眉飞色舞的大声回答:
「虽然我不似筑前先生那么年轻,但是我光秀可也不老啊!」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因为你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仅是因幡、伯耆;在这之前,还有出云和石见哩!现在,我把山阴道全权交给你,由你来斩了毛利吧!」
「遵命!我会将这一番话牢记在心的。」
「哦,对了!我准备将细川藤孝父子及池田信辉、高山右近、中川清秀及盐川吉大夫等人编在你的手下,以便让你更能充分的发挥力量。」
「什么?你要把细川先生编在我的手下?」
光秀原本就已为了信长没有让他在秀吉手下工作而高兴不已,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欣喜若狂,语气当中流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惊喜。虽然他那光秃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怎么样?你的意下如何呢?毕竟,细川藤孝与你是旧识啊!我希望你和细川能如柴田及前田的组合一般,发挥你们最大的力量。」
「谢谢你!这真是我的幸运啊!」
看到光秀那高兴的模样,信长也打从心底里感到快乐。平常,虽然他承认光秀的确有过人的智慧及才能,但是对于他那唯我独尊的自我主义及保守个性却不以为然,因而才故意老是以粗暴的话语来揶揄他。仔细想来,连信长也不得不承认,光秀的确为自己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思及于此,信长有意把他提升为重臣之列,甚至比重用林佐渡、柴田、佐久间等人更加的重用他……
「光头!」
「是!」
「你还有个女儿而尚未出嫁,对不对?」
「正是!我的长女嫁给殿下的侄子织田信澄,次女嫁与荒木村重之子新五郎;如今尚有一女……」
「嗯,与你们家有同纹之亲的,应该是阿浓吧?既然阿浓名为桔梗,那么当她被称为桔梗时,年龄应和你家公主相同才对。」
「是的,她的本名叫阿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嗯,这件事嘛!细川之子与一郎忠兴是在今年完成元服仪式,应该也是十六岁才对。怎么样?你愿意把女儿嫁给与一郎吗?」
「阿珠和与一郎?」
「与一郎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男子啊!你放心好了,我信长的眼光不会错的。怎么样?你就让我做个媒人吧!阿浓!你不认为这是一桩天赐良缘吗?」
信长的话刚说完,浓姬便忙不迭的拍着膝盖表示赞成。
「的确!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姻缘啊!……两人不论是脾气或器量,都好的没话说,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为一对非常完美的夫妻。」
「那么阿珠的事……」
光秀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原本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总认为过于高攀了,如今既然大将也这么说,那么……」
「好,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现在你立即着手准备婚礼事宜,先将新娘子送到胜龙寺城的细川家去,再准备出战吧!不过我希望你在今年年内能够平定东丹波,否则一旦羽柴筑前先攻下西丹波,那么你就输定了。光秀!绝对不能输给他啊!来,姻缘和出征,这真可说是双喜临门啊!我们为此来喝一杯吧!干了它!」
光秀恍若置身梦境一般得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当浓姬为他斟酒时,他的双手正微微颤抖着哩!
人世的表里
在信长而言,现在正是活用人才的大好好时机。另一方面,对于一向对信长的性格怀着戒惧之情的光秀而言,信长这次的举动使他感到无比的喜悦及安心。
当光秀将长女嫁给信长之北,亦即为信长所斩的信行之子信澄时,原以为从此即是织田家的一族,往后大可高枕无忧了。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发觉信澄终究只是信长之北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个曾经想要狙杀信长的弟弟呢!如果事情就这么平稳地发展下去,倒也还好,但是万一有任何风吹草动,那么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为此,光秀越加感到忧心忡忡。
但是想不到信长这次却选了家世、人品都菜受众人推崇的细川藤孝之子忠兴作为阿珠的夫婿,而且还将细川家编在光秀的手下。
(看来信长已经不再憎恶我了。。。。。。)
信长非但没有把他列在秀吉的编制当中,而且还将细川藤孝配为自己的手下,并委以攻取山阴道的重任,对一个战国开将而言,世上还有比这更能表示信任的吗?
忠兴和珠子的婚礼于八月举行。
这时,胸秀已经先攻下了丹波的八上城,而信忠也从播州的神吉城转战归来。于是,他们便利用这一段空档,在胜龙寺举行了婚礼。
光秀当然无法亲自护送,因此他命明智秀满从坂本城护送新娘出发,然后由细川家的松井良之来到山崎街道上迎接这位十六岁新婚。
“以后我们和细川家就是亲戚了。。。。。。”
由于光秀相当了解忠兴的为人,因此对于这椿婚事可说是满意至极,而细川藤孝看来也像是非常高兴的样子。
当他正为珠子的婚事已成高兴时,想不到那嫁给荒木村重之子新五郎为妻的次女于京,却被休了回来。
“什么?于京被荒木家休了?”
这一天,胸秀正看着留在丹波围攻波多野秀治的八上城之明智次右收生所送来的书信,准备执笔回信时,突然开口问道:
“到底是谁送她回来的,快把那人带来!”
在光秀想来,被休而回的人未必知道实情,但是送她回来的人,却一定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送千金回来的人表示,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这次纯粹是受托而来,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只是受人之托?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把我女儿叫来吧!”
出乎光秀意料之外的是,十八岁的于京脸上并没有忧苦的表情。当她进到房内之后,也只是双手端庄的叠放在膝上,静静地望着父亲说:
“我和荒木家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连了,请您原谅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你告诉我理由。”
“是!荒木村重父子表示,今后他们将和父亲大人成为敌人,所以他们不能将敌人的女儿留在城内。”
“什。。。。。。么。。。。。。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荒木父子会成为我的敌人?”
“正是!再过不久,他们就准备举兵反叛右府先生了,所以要我把孩子留下,独自离开媾。。。。。。他们就是以这个理由而我休回来的。”
光秀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荒木村重怎可能反叛信长呢?村重现在应该是正与秀吉全力攻打播州的三森城才对呀!。。。。。。
“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村重在今年正月的时候,还特地派人送了年礼过来,而且我们这些老臣们还同席喝酒,尽兴而还哩!你说!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这时,个性倔强的于京微笑道:
“凡事总是会有令人意料不到的时候。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对!你赶快告诉我,村重到底以对那一点不满而想要反叛信长呢?”
“根据我的推想,可能是由于右府先生的脾气所招惹出来的结果。”
“右府先生的脾气?”
“是的!右府先生好的时候固然很好,但是一旦对人存有疑心时,不仅不会主动去解开心中的结,而且总是很苛刻地对待对方,可以说是个苛薄的人。从表面看来,他是非常相信世间的人,然而在心底下,他却防备着所有的人。”
“女儿!你这么说我更不明白了。你说明白一点吧!为什么那个刚愎的村重会怕右府先生呢?”
“是!事情是这样的。在去年的大坂包围战中,我的公公及其从弟中川清秀暗中利用小舟载送米粮卖给城中的敌人,结果被军中的眼线侦知,将这件事报告了在安土的右府先生。”
“什么?在村重手下工作的中川家臣?”
“没错!杂兵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吗?那名密探只看到公公卖粮给敌方,就一迳认为他有通敌之心,于是就这么向上面报告了。”
“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此事,大人不会不告诉我的呀!看来大人应该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唉!纵使如此,为时也已经太晚了!在送我出城的同时,公公就已经宣布在有冈城守城了。我相信不用多久,他谋叛的消息就会传到安土城来。”
直到此刻,光秀依然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消息。不!尽管他无法置信,但是眼前却有被休回来的女儿为证,可见荒木村重守城是千真万确的了。但是,为什么村重会有这种错误的举动呢?他百思不解。
“父亲大人!正如你所知道的,人公一向不喜欢为他人对自己的误会提出辩解,因此他相信一旦右府先生对自己存有疑心,绝对容不下他。他顽固地认为,右府先生绝对不许人犯有过错。这真是一件莫可奈何的事!而我也就是因为如此,才被休了回来呀!”
女儿所说的话,如尖刺般地刺入了光秀的胸口。
“原来村重是因为认为信长先后怀疑他,而且不会原谅他。所以才举起了叛旗,对不对?”
“正是,这都是由于右府先生的脾气所导致的结果。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说公公坏话的。”
光秀低头吟哦着。
这时,左马介秀满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报告!安土所派来的使者青山与总有急事求见!”
“什么?青山来了?”光秀咬着下唇:“快把使者请到大厅里,不得无礼!”
说完,他立即起身更衣,准备见客。这时,光秀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荒木村重谋反的消息已经传到信长的耳中,所以派使者来要求自己出兵讨伐村重。不知为什么,光秀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女儿已经回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女儿刚出嫁,另一个却被休了回来,这种人生也未免太讽刺了吧?光秀低头避开女儿的视线,急忙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虽然坐在大厅内可以望见东琵琶湖的全景,但是信长的使者青山与总,却以僵硬的姿势等待着光秀的出现。
“喔!辛苦你了,使者。”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忘礼仪的光秀,以谦恭有礼的态度问候着,迫使对方也很有礼貌地回了个礼,然后说:“日向先生!现在我们正面临一件很令人困扰的事情。”
“你是指荒木村重的事吗?”
“是的。半刻钟前,我由被荒木家休弃的次女口中得知这事,正打算派使者前去与你商量哩!”
“那么,你已经了解全部的事情经过喽?”
“是啊!听说是大坂的杂兵们,做出了不全规矩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在去年的报告当中确有其事。然而,由于当事人是荒木先生,而且一旦被人知晓,任何人都护不了村重,因此大将故意装聋作哑。可见大人根本无意处罚他啊!想不到这么一来,反而使他做出了幼稚的举动,真教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原来大人早就知道这件事?”
“正是!如今,这已经不再只是荒木先生一个人的事情,所以希望日向先生能尽快到有冈城走一趟。”
“要我到有冈城去。”
“是的,、,松井友闲和石见仙千代先生由于有任务在身而来到此地,并且转达了羽柴筑前先生的意见。他说:这件事既已闹到这种地步,一旦村重果真闭门守城,举旗叛变,那么我们就不能再不闻不问了。不过,如果我们把它视为一场儿戏而稍加容忍,那么就可以保有这名勇士了。因此,假如能够俘虏荒木家的亲人作为人质,迫使村重、新五郎父子来到安土,为自己的行为提出辩解,那么或许还能取得大人的谅解。但是,由于荒木先生已经把事情闹大,还公然宣布守城,因此即使他愿意改正,也必须立下誓书才行。至于大人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够有个人去说服村重。”
听到这里,光秀一时之间无以为答。
想不到信长明知村重已经举旗叛变,却非但不责备他,反而允许父子两人为自己的行为提出辩解,甚至只要留下一名人质,就可以既往不咎!
“这真是太好了!”
光秀不住地点头道:
“既然是大人的旨意,那么即使是赴汤蹈火,光秀也在所不辞。不瞒你说,先前我还担心大人要我去讨伐他哩!如今听你这么一说,不禁对大人的宽大心胸由衷地感到敬佩。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去说服荒木先生。”
“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禀告大人!”
“不过,关于人质的身份,大人是否有特别的限定呢?或者,他有没有合意的人选呢?如果有的话,希望你能坦城相告,方便我行事。”
“呃!关于这件事嘛,大人倒是没有明说,不过,我在来此的途中,曾经仔细想过,发现人质荒木先生之母最为适宜。即可维持大人的颜面,也证明了荒木先生并无二志。你认为如何?日向先生”
“太好了!原先我正是这么想着,只是希望确定你们的想法罢了。既是如此,那么我就试着去和他谈谈吧!”
“希望你能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希望失去这位勇将啊!”
说到这里,青山与总突然降低声音说:“更何况,一旦这件事情能够圆满收场,令媛不就可以重返夫家了吗?我相信聪明如你,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我衷心地预祝你成功。”
“谢谢!希望你能在御前多多美言。”
送与总上船之后,光秀立即准备动身。
然而,在于京这一方面,却对父亲此行的任务不抱任何期待,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两种性格
在前往有冈城的途中,光秀特地绕道至胜龙寺城拜访细川藤孝。在光秀想来,细川藤孝一定也正想着这件事情,因此有意听听对方的意见。
很不巧的是,这一天藤孝正好赴京,而由代他留守的老臣松井康之出来迎接。康之一见到光秀,立即连声说道“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什么?到底是什么事太迟了?”
“原本荒木父子已经接纳羽柴先生的军师黑田孝高的意见,决定到安土请罪。没想到在经过茨木时,却又改变主意,回到有冈城去了。”
“什么?他们已经来到茨木。这主表示此事还有希望啊!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又变卦回到有冈城呢?能不能请你将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地告诉我呢?”
这时,康之只是摇着手说:“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召集荒木村重已经将筑前的军师黑田孝高监禁在城中,公然表明他的谋叛之意。”
“什么?他监禁孝高?”
这件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光秀惊讶得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想不到荒木村重竟然鲁莽到趁着与毛利势的对阵当中,将与竹中半兵收并称为秀吉智囊团的孝高军师监禁起来,看来他的错误是不可能被宽恕的了。
如今,信长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了。而这一切,都是村重咎由自取的呀!
光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弱于明白,被休回来的女儿何以会有那种态度了。
原来村重父子自始便认为信长是个不肯妥协、不容人辩解、残酷暴烈的人。
(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种结果,仅仅是因为杂兵们把米粮卖给敌人。)
然而,村重父子一度有意亲赴安土解释,想不到却在中川清秀所驻守的茨木城改变了心意。
由此看来,他们必然曾经与清秀及高山右近有过一番密谈,因而更坚定了他的叛心而返回有冈城去。“这么说来,连中川清秀、高山右近也不相信右府先生会有如此宽大的胸怀喽?”
“是啊!”
康之回答道:“他们认为右府先生是个一旦对人起疑,任凭对方说破了嘴也无法释然的人,因此尽管他们一度有意到安土去,但后来却又改变主意,认为到安土的决定,无异于宣布父子两人的死期,这世上那有有会笨得自愿凤罗网的呢?与其赴死,不如与毛利势取得连络,等待电动机与对方共商大计。”
“哦,这么说来,村重父子之所以俘虏了羽柴的军师黑田官兵卫,是为了作为向毛利输诚的献礼呢?”
“这个嘛,万一真的打起仗来,黑田的智慧可是敌人的一大阻力啊!他们必是想到这一层,才会俘虏黑田孝高。既然事情都已闹大了,右府先生怎可能再原谅他呢?所以我才说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光秀两手交叉于胸前,陷入思考当中。事情果然如于京所言,正一步步地恶化,而这一切都是由于信长平素个性达过于暴烈的缘故。一旦激怒了他,绝对无法幸存。这种恐惧的心理,已经深入每个人的心中。
(真是难哪!这么微妙的人心。)
光秀认为,这就是他一直引以为虑的信长个性上的瑕疵,所引发的结果。
烧毁比壑山。
屠杀长岛御堂。
以及对越前之战。
再加上信长所予人冷酷无常的猛将印象,在使得人们对他怀有畏惧之心。
(或许这就是佛徒们所谓的天谴吧?)
“事已至此,看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事实上,原本我还打算到有冈城说服村重父子,寻求一条最有利的解决之道哩!想不到。”
“看来这一切都只是空谈罢了。既然右府先生不可能原谅他,我们也只能为村重父子感到惋惜了!更何况,他们父子俩也不会听从我等的劝告的。”
“真是可惜啊!松井先生!”
“是啊!对于而言。”
“村重称得上是一位难得的勇将,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会在此时背叛了右府先生。好吧!我这就赶回去向右府报告此事。唉!看来这免不了又要有一场战祸了。我想你也该做个准备才对!”
“遵命!”
于是,光秀风尘仆仆地赶回安土去了。
然而,此时的安土却正面临着另一个更大的问题,并因而使得光秀的心志动摇。
滨松的使者
当光秀抵达安土城时,信长正与来自滨松城的德川家康重臣酒井忠次、大久保忠世进行密谈。
于是,光秀首先来到表妹浓姬的面前,藉机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一向颇有男儿气概的浓姬,脸上却有苍白的表情。
“日向先生!这下子该怎么办哪?”她一副不胜烦恼的样子:“如果不赶快想出一个好方法,那么德姬的夫婿就难逃切腹自杀的命运了。”
“德姬的夫婿。你是指德川家的长子信康?”
“正是!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信康的生母筑山夫人已经成为开田胜赖的内应了。”
“什么?此事当真?”
“是的,这是由和德姬一起到德川家的侍女们所传回来的报告,我想应该不会有错才对!更何况,她们还有证据哩!不!不仅如此,所说连我的女婿信康也已经隐约知道,并且打算附和母亲自由式山夫人的做法。这件事情他已经和德姬商量过了。”
德姬即信忠的姐姐,是浓姬所认养的女儿,嫁到德川家的时候,才只有九岁哩!
眼见夫婿心意已决,德姬只好与婆婆自由式山夫人和信康同进退,成为开田家的内应。
“那么,今天来的那两位德川家的重臣,就是在讨论这件事喽?”
“是的。家康先生已经得知此事,并表示绝对不宽恕这种行为。所以,他特地召集全部重臣赶到滨松,研议该如何处置他们,大人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在昨晚连夜派人展开调查了。”
“难道这真是事实”
光秀侧着头思考,却听到黉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纵使女婿毫不知情,但是他的母亲与敌人私通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
“家康先生的夫人怎会”
“就是啊!我想你也知道,家康先生的夫人筑山夫人就是今川义元公的侄女。据说,自从今川家灭亡之后,她就一直和家康先生处得不好,夫妇间已经很久没有交谈了。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她积怨日深,以致成为武田家的内应吧?但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救我的女婿啊!万一女婿被杀,那么公主岂不是太不幸了吗?”
“等一下!刚才你说信康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不对?”
“是的。信康似乎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但是他也不能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啊!”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待会儿我拜谒大人的时候,会找个机会把事情问清楚,要是家康夫人通敌的证据确定,那么我们也无能为力了。眼前唯一能救信康的办法,就是请大人姑念他年轻气盛,行动未免鲁莽不经考虑。此外还要让大人明白,信康是个不比其你逊色的勇将,而且极获世人好评,一旦失去了这样一位人才,不仅是德川家的损失,同时也是我们织田家的损失。如此一来,大人必定会原谅他的。”
客殿内的密谈仍然继续着。
当德川家的两位重臣带着东西出来时,已经过了正午。
光秀与他们擦身而过,来到了信长的面前。
“光秀!村重的事已经太迟了。”
“大人,你也听说这件事了?”
“要是连这都不知道,那我还能办什么事呢?有关你到胜龙寺城会见松井康之,了解即使赶赴有冈城也无济于事,因而无功而返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关于这件事,我也深感遗憾!但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了,所以特地来到安土城,等待大人的裁夺。”
“光秀!”
“在!”
“世间传说是因为我的脾气过于暴躁,迫使荒木父子不得不与我为敌?”
“呃,是有这样的传言。”
“哈哈哈,看来你也如此认为喽?事实上并非我本性如此,而是要想治理这乱世,就非得这么做不可啊!如今你看,正因为我信长待人太过于宽容,所以村重才敢爬到我的头顶上。”
“事情不是这样的,村重父子现在正在茨木城哩!”
“你不必再说了。无论如何,他存心谋叛总是事实,因此我必须展示实力给其他的人瞧瞧,让他们不敢再心存侥幸。这一次,我决定亲自出马杀了村重父子,让他们知道反叛我信长的后果,我一定要这么做。”
“大人!我认为,这不是明智的做法。当此时刻,你更应该表现出宽大的胸襟,这是收拢人心的最好机会啊!”
“住口!你的女儿都已经被人休了回来,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吗?村重这家伙居然敢公然背叛我,向高规城的高山右近称臣,又联合茨木城的中川清秀来对抗我,你说,我还能饶了他吗?”
说到这里,信长的脸上又出现了方才与德川家的两位重臣酒井、大久保变话时,那种揉合了气愤、激昂的表情;
“光秀!讲温情也要看时机啊!你要知道,光靠温情是治不了这个乱世的。你看德川家不就是因为我的温情主义作崇,才导致这种尴尬的场面吗?”
“德川家也。。。。。。”
“是啊!就是因为我太疼爱这个女婿,以致造成今日这种结果。大家都说他是右府先生的女婿,致使重臣们都对他心存顾忌。结果呢?却反而使信康变得任性、一意孤行,任何人的自豪感都不听。你看,就是因为他令那些重臣们感到困扰,所以他们才会到我这里来诉苦啊!”
光秀似乎吃了一惊,“关于这件事情,文教我也听到夫人略微提起,但是,与武田家私通的事情,只是筑山夫人个人的行为。”
“阿浓这女人,话可真多啊!竟然连这件事也跟你说了。”
“是的。但无论如何,她总是为了德叟的幸福着想啊。”
“不!德姬公主的幸福算不了什么,我信长平定天下的宗旨,才是大事。”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世上只有筑山夫人和信康才能带给公主幸福啊!”
“我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由于德姬一直未能生男,因此她的婆婆便为信康置了偏房,使得公主醋性大发,嫉妒得很呢!所以我说,这些事情都是不足取的。”
信长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他们私通武田家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重臣们的反感,因此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你说不可原谅,是否意味着你已经下达处分的命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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