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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作者: 袖唐

_48 袖唐(现代)
蜀国人民哪里见识过道家的狂放不羁,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去禀告接引使,说两个中原人士突然患了失心疯。
今夜的王城有了三个疯子。注定无眠。
这厢吵得人不成眠,那厢里蜀王一面督促武将着手备战,一面非逼着一帮从暖被窝里被扒出来的文臣。要求必须做出个决策,何时有了结论何时才准回家睡觉。
大臣们倒是真的认真商议了,觉得秦国挑巴蜀战乱之际前来通商,多半没安好心,但倘若秦国是真心通商,倒也值得一试,所以此事不能草率决定。但蜀王对这个结果及其不满,立即要求重议。
这下众人心里明白了,王上这是心里早决定要和秦国通商了啊!眼下召他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拿出足够的理由说服他。倘若没有,通商的事情怕是就这么定下了。这时所有人才真正紧张起来。
巴国大军已经逼近蜀国,边境自然有驻扎军队迎战,但是蜀国上上下下无人敢怠慢。
蜀王本就因为提不起性趣而恼火,巴国在此时进犯正是触霉头,他一怒之下。立即修国书一封,把巴王骂的狗血淋头,令人快马加鞭的冒雨送过去。
这么做看似是激化矛盾,可巴蜀仇怨多年,两国君主谁都不会先低头,蜀王心里明镜似的,巴王那个老匹夫突然发起攻击,必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也绝不会轻易罢手,他骂上两句也不过是泄愤而已,对这场战争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乱七八糟的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久违的阳光显得格外明媚,只可惜有些人没心情欣赏。
驿馆中,庄子和宋初一裹着被褥,偎在火炉旁边,脸色苍白,眼袋下一片淡青,时不时的掏出帕子擦鼻涕。
“先生。”谷寒断了两碗汤药放下,分别递给庄子和宋初一。
昨天晚上谷寒听说巴蜀开战,便想办法去打探消息,回来便看庄子和宋初一在雨里,硬是把两人从雨地里拎了回来,扔进热浴汤中,但显然还是晚了。
谷寒都不知该从何处指责宋初一,庄子真醉倒也罢了,她这个没醉的竟然还带头发疯。作为秦国使臣,在别国做出此等举动,已经把大秦的面子里子全丢光,现在谷寒已经懒得再啰嗦一个字了。
“先生,今早得到消息,巴蜀昨夜开战了,结果还不知。”谷寒面无表情的盯着吹药碗中热气的宋初一。
宋初一搁下碗,摸出帕子擦了擦鼻子,瓮声道,“查到开战原因了?”
“未曾。”谷寒惭愧道。
这倒是没有出乎宋初一的预料,“有人刻意而为之,一时半会自然查不到。”
谷寒道,“先生的意思是,楚国有意挑拨?”
“也未必是楚国……”宋初一往被子里缩了缩,看向庄子。
庄子抬眼,面上平静温和。
谷寒心底一阵叹息,看庄子这模样也不像是个会胡闹之人,果然和宋初一在一起就会变的不正常。
殊不知,这回可是真正冤枉宋初一了,她之所以是今日这样不着调的性子,多半还是拜庄子所赐。
静默须臾,庄子开口道,“与怀瑾畅饮甚为爽快,不过今日天已放晴,我喝完这碗药便要离开此处。”
宋初一淡淡一笑,师父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厌恶战争,厌恶一切权力之争。任何人和事都留不住他的脚步,疾病也一样。
早年时,庄子还抱着发扬道家思想的心态游走于各国之间,虽然与老子一样都是道家,但他比老子更具文采,字里行间透出的浪漫情怀和无所束缚的自由,正是人们内心深处的追求,因此受到许多士人阶层的追捧。
而君主们,也仅仅止于推崇他的文采。庄子走遍列国,也在一些国家任过官,接触到越来越多的政治,却让他越发的心灰意冷。梦想与现实本就落差极大,更何况庄子的梦想比一般人更加高远。
“自由……”宋初一喃喃道。
庄子微微一怔,“怀瑾?”
宋初一回过神来,冲庄子咧嘴笑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即有争端。无论我做什么,您要相信我的追求与您不过是殊途同归。自由,天下人的自由。”
这一番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庄子听得懂,她目光中的真诚,亦让庄子为之动容。
他看人从不失准,眼前这个看似真心假意难辨的少年,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虚假和纯真,这样截然相反两种东西存于一个阴谋家来说,实在可怕至极!
庄子仰头饮尽苦涩的药汁,放下碗,起身离开。
宋初一抿唇望着那个清瘦的背影,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雾气。
上一世,他把她拉扯长大,从来不拘束她的个性和思想,最终发现两人想做的事情背道而驰时,他也只是叹了一句“道法自然”,他还是她的师父,但这一世,撇开养育之情,他们的缘分怕也是仅止于此了吧!
谷寒诧异的看着宋初一,他还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见除了玩世不恭和淡定之外的情绪。
“去查巴国出兵的原因,留意苴国有何动静。”宋初一抚平情绪,吩咐道。
想到闵迟,如今看他也不像是逃离卫国的模样,魏王那老叟关押了他小半年,什么原因放他出来呢?魏、赵眼下正打的如火如荼,根本腾不出手来攻打巴蜀。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宋初一闭眸,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偶遇闵迟的情形。
当时连个照面还没打,他便令人一个冷箭放过来,也许是……对她宣战?抑或警告、提醒?
宋初一挺起脊背,得出一个挺无稽的结论——魏王还没有放过她!
宋初一很了解闵迟,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清高傲气,上次败在她手中,他必然要加倍找回来,心里肯定不愿意做暗杀这样没头脑的事情。可以猜测,闵迟虽然脱出牢笼,却并非此次暗杀的主导者,否则也不必用那种方式提醒她。
宋初一扯扯嘴角,捏着帕子又擦了擦鼻子,裹起被褥往榻上挪动。
昏昏沉沉的不知眯了多久,谷寒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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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来,宋初一清醒了许多。
宋初一伸手取了炉子上的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刻左右。”谷寒道。
宋初一递到嘴边的杯子微微一顿,抬眼看他道,“这么快就查出结果了?”
“尚未,我已经安排了,打扰先生,只是因为另外一条消息。”谷寒有些不甘心的道,“秦魏联姻,婚期定在年关。”
宋初一略略一算,“那也没几日了啊!”
谷寒道,“还有半个月。”
宋初一抿了口水,看着的神情,不禁道,“你拉着个脸做什么?你是爱慕魏公主还是爱慕君上?”
第171章 没有好结果
君上为了大秦牺牲良多谷寒道
谷寒一直都这般无趣宋初一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叹息一声下了一个结论国要图强牺牲的岂止君上一人你果然还是偏爱他
先生属下说的是正经事谷寒皱眉他就不信宋初一张嘴就不着调明明面见蜀王时举手投足间那等风姿令人倾倒
宋初一依言收起散漫的态度那我就说一件正经事你务必要往心里去
见谷寒点头宋初一接肃然着道爱慕君上是没有好结果的
静默两息谷寒木然起身拱手道属下去打听巴蜀战况
看着他退出去的身影宋初一抓了抓头发咕哝道真是不惹人爱
她目光落在对面那个位置上席榻一侧放着一只残余热气的药碗
这一刻她心里十分满足上一世她从十八岁到临终都没有再见过师父这一世哪怕只能见这一回亦是圆满了
阳光从窗缝中照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细而耀眼的光线宋初一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格窗明媚的阳光猛然涌进宋初一眯起眼睛适应了片刻看见院子里颓败的木芙蓉经过雨水的浸润在阳光下竟然也显出几分娇艳来
然而隔着崇山峻岭之外的陇西却早已大雪纷飞
魏国公主的送嫁队伍从大梁出发在距离年关还有三日之时才抵达函谷关之外
这次和亲的公主是魏菀其母亲周氏出身高贵然而并不受宠魏菀本人一贯不喜爱出风头在魏王宫中安静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这样的一个出身高又不受重视的女儿正正合了魏王的心意
秦国老氏族对于魏菀还算满意毕竟她的母亲是周王室的宗室贵女这一点让秦人比较容易接受
马车里一个侍女跪坐在火炉旁煮茶
一名红妆妙龄女子正依靠在榻上纤纤玉手握着一只精巧的暖炉长长的衣摆从榻上垂落上面彩绣制的吉祥图案华丽精致在火光的光线映照下恍如有七彩流光浮动女子白皙小巧的面庞上五官并不算特别精致然而组合在一起却十分明丽端庄贵气倒是颇具国母气象
只是女子面上此时略带愁绪面色亦有些苍白
公主喝口茶暖暖身子吧侍女双手捧上温度适宜的热茶
魏菀轻轻摇了摇头
侍女见状放下茶盏柔声劝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公主莫要忧思过甚伤了身子婢子听说秦公年纪才弱冠英武不凡必能和公主再续秦晋之好的佳话
他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可我忧心并非这个魏菀蹙眉她是来联姻的不是普通的婚嫁秦魏之间仇怨早已经不止一代两代了她这一去将要面临什么将来秦魏一旦反目她又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传闻秦公性子暴戾冷漠他能真心接受魏女为妻吗
阿姊我看见函谷关了马车外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魏菀听见这个声音心中稍安面上浮现一抹笑容伸手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尖利的风钻进来她连忙道纨儿快上车来
马车停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红色身影携风带雪的便窜了进来阿姊外面积雪可厚呢都快要没到马肚子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那函谷关离得还远纨儿都能感觉到巍峨怪不得一直被争来争去
魏菀脸色微变拉住魏纨轻斥道这种话切记以后莫要出口我们这是去的秦国
少女十五六岁圆溜溜的眼睛一笑便成了月牙儿鼓着肉肉的小脸讨好的蹭着魏菀的胳膊阿姊不生气纨儿以后会很听话的
你能听话才怪其他人都在马车里就你呆不住这马上就要到函谷关了好好把你的性子收敛起来魏菀脸色稍缓却还是没有停止训斥
依照婚嫁习俗贵女出嫁须得有一两名姐妹陪嫁魏菀是一国公主不仅有两名庶出公主陪嫁还有八名魏国贵族女子更有八十一名随嫁美姬
两名庶公主和八名贵族女子一到秦国一般按规矩得给名分至于那八十一名随嫁的美姬则可以随便处置倘若不想自行留用充当侍女也行赐给臣子亦可
魏纨便是陪嫁的庶公主之一
纨公主侍女奉上一盏热茶
魏纨在外面玩了许久确实有些渴了正欲伸手去接马车猛然一晃一整杯热水全都泼在她手上
随着魏纨一声尖叫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紧接着响起兵刃相击的声音
魏菀俯身查看魏纨是否有被烫伤就在她垂下头的瞬间一只羽箭带着破风之声从她鬓发间飞过只听身后一声极度痛苦的闷哼魏菀下意识的回头便看见自己的贴身婢女被一箭穿喉定在车壁上羽箭尾部晃动发出嗡响
鲜血刹那间喷满了整个车厢血泊之中那侍女挣扎了几下才咽气那惨白的面上眼睛大睁满是惊惧被永远的定格
魏菀脸色惨白强自镇定下来忙伸手捂住魏纨的眼睛
魏纨早已经被这一幕吓傻了呆呆的没有任何声音任由魏菀捂着眼睛
保护公主外面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
砰一声巨响似乎是重剑砍到车壁魏菀立刻搂着魏纨卧倒在车板上
送嫁队伍中有三千魏武卒都是以一当十而那些匪徒则是事先在积雪中藏身伺机突袭因此才会被一下子杀到公主马车附近
魏菀紧紧闭着眼睛浓重的血腥味却令她越发害怕
奔去函谷关求救
魏菀听见马车外有人低声下令心中不由大惊难道三千魏武卒还抵挡不了匪徒
她正想着马匹一声嘶鸣马车猛的一晃忽然狂奔起来
滚烫的水泼了满地炉中的炭火被甩出许多落在水里发出刺啦啦的声音
魏菀在深宫之中不是没有见过夫人们勾心斗角弄出人命但毕竟未曾亲身经历过这样的血腥眼下看似镇定其实心中早已慌乱不堪
魏菀紧紧闭着眼睛嗅到血腥之中竟然夹杂着一丝烧焦的味道她睁开眼睛瞧见榻上不知何时竟着起火来而且眼见火势已经难以控制
这时魏纨才堪堪回过神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小脸苍白恐惧令她连哭泣的声音都难以发出
魏菀脑子里一片混乱却也知道眼下只有跳下车一条路可走否则就算不被杀死也迟早会被烧死在车里
纨儿莫怕莫怕魏菀一边安慰着妹妹一边打开车门
因着积雪太深马车的速度其实并不是很快魏菀一咬牙拉着魏纨跳了下去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庆幸这驾马车的门在后侧
一下车周围的打斗声无遮无拦的响在耳边魏菀意识到其实无论马车里外都十分凶险她环视四周惊骇的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身处何处只有几十个魏武卒追上来却根本不是这些白衣人的对手
魏武卒在战场上列成方阵时可谓无坚不摧但遭遇到高手突袭单个作战的能力显然比不上剑客之流
先杀了魏公主混乱之中不知是哪个人下的命令
魏纨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意识魏菀独自逃跑尚且不能更不可能将其带走
有三人就近冲了过来将伏在地上的魏菀和魏纨抓了起来看了一眼从衣物和饰物上确认是魏国公主便猛的扬起剑
陡然间魏菀浑身的汗毛熟了起来感觉比平时敏感了几倍她甚至能感觉到剑锋逼近脖颈的寒凉但她浑身已经僵住头部又被人固定住死亡就逼在眼前但骨子里的骄傲令她把尖叫的声音死死压在喉咙里

就在魏菀闭目等死的的时候身后的人一声惨叫
魏菀被制住的后脑一松不禁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看那个挥剑要杀她的人早已倒在雪地里迸裂的脑浆和着血在白雪上殷开触目惊心可见射箭之人的臂力多么惊人
她猛的抬头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却见一名着玄甲的将领已经策马过来在周围连片的厮杀里那人犹入无人之境般转眼就到了她面前铁臂一伸丝毫不温柔的将她携上马背
这时魏菀才反应过来看出这是秦国将领的服饰立刻道请带上我妹妹
携着她的人没有给丝毫回应她伏在马背上艰难抬头他颈上一圈黑色的狼毛将脸掩去大半只露一双透着冷冽的鹰眸和斜斜入鬓的眉
请带上我妹妹魏菀奋力挣扎方才在生死一线上她都没有逃现在更不可能扔下魏纨
可惜她用尽全力的挣扎在他的禁锢中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魏菀向后看了一眼才发现另有一名武将把魏纨带上马微微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眼泪没有任何预兆的倏然流下
君上劫匪已经全部制服携带着魏纨的那名将军道
魏菀惊讶的抬头看向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公居然会亲自来营救她
想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模样魏菀脸颊一热挣扎着下马赢驷这回倒是没有拦着
多谢君上相救魏菀知道自己现在并不美丽但她极力保持着自己的修养
赢驷居高临下的坐在马背上微微垂眸极为浅淡的扫了她一眼不必多礼
冷淡的声音融入寒风更添了几分漠然
君上这些匪徒如何处置将军见赢驷驱马欲走立刻请示道
分尸示众赢驷抛下两个词便离开
那名将军翻身下马冲魏菀拱手道公主受惊了在下司马错
魏菀看着这名健硕中年男人见他不卑不亢一双眼眸凛然有光便知定然不是一般身份于是微微还礼
请公主稍候马车马上就会过来司马错道
劳烦将军了魏菀歉然
司马错对魏菀的印象还算不错方才的情形他也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能有这份镇定已经着实不容易公主无需客气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话说着秦国准备马车已然赶过来
这是君上的车不过平时极少使用司马错补充了一句
魏纨被抬上马车魏菀看了一眼赢驷离开的方向亦转身跟着上车
进入马车从摆设装饰中亦能感受到赢驷那冷硬的性格秦国尚黑马车中的几、榻均是黑色边沿处带着简单而大气的红色纹案除此之外别无装饰
魏菀试了试魏纨的鼻息见无异状才全然放下心来
身心一松疲惫便席卷而来她在榻沿靠了一会儿不知怎的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赢驷那双冷漠的鹰眸纵使他方才并没有透露出丝毫温柔相反十分冷硬可是她心中还是抑制不住欣喜
他能及时出现说不定就是准备亲自出关迎亲不管是出于什么政治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在他把她携上马的那一刻她心底的某一处已然悄悄变化了
尚未入秦魏菀便已经感觉到未来夫君那双强有力的臂膀能够撑起一片广阔的天地于是对于这次联姻的悲观心态也变得期待起来
车外司马错翻身上马看了一眼马车不禁有些同情他能看出魏菀对君上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可是恐怕注定要落空的吧
司马错很了解赢驷成为赢驷的女人是幸事也是不幸因为必然会得到他最周全的保护和最妥善的照顾也因为几乎不可能得到他的爱
他的目光在天下他热血浇灌于战争和开拓那一颗心更是全部都系在了大秦
不知有没有女子能走入赢驷的心但司马错可以肯定不是魏菀那种.
第172章不回秦国了,
表面上,赢驷并未追查袭击魏公主的幕后主使,三百余人直接分尸示众。这一举动不禁震慑了幕后之人,亦在列国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样残暴的手段,自然令儒、墨等学派的愤怒,面对他们的口诛笔伐,赢驷的回应是:扰乱两国联姻,欲图挑起战争,用心险恶至极!相对与两国黎民百姓的安危,三百人算得了什么?寡人宁愿背负一世骂名!
何等的大义凛然。
“哈哈哈!”宋初一听谷寒口述赢驷的这番言辞,忍不住捧腹。
谷寒皱起眉头,“先生笑什么?”
宋初一敛起笑,干咳了一声,“我是高兴君上如此关爱苍生。”
这话夸赞秦孝公还算合衬,赢驷与他父亲不同。
谷寒见她神色正经了许多,便继续禀报,“公子疾已经到秦,先生的信函在年关之前必能抵达咸阳。”
宋初一点头,“说说巴楚之战吧。”
十天前,楚国有两万精兵顺着江水打入了巴国的鱼复。巴国明知后方楚国虎视眈眈,却不知怎的对蜀国开战了,导致后方空虚,被楚国趁虚而入。然巴人是出了名的骁勇,硬是将楚国两万精兵阻在了鱼复。
近两日双方均已援兵,战事胶着。倘若楚国真是铁了心不惜代价一举攻下巴蜀,巴蜀危矣!
谷寒道,“率领两万精兵的将领是韩癸,副将一个是董叙,另外一个是名不见经传新人,叫砻谷不妄。”
“好小子!”宋初一精神一震,砻谷不妄果然不是池中之物,短短时间从千夫长爬到副将的位置,实在不简单。虽然依着宋初一的猜测,这副将的位置也只是临时的,并不稳固。但此战一旦占上风,他基本也就能稳住位置了。
谷寒不解道,“先生说的是……”
宋初一微微抬手,并未为他解惑。转而道,“我们先静观其变。”
谷寒应下,继续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有消息传来,魏赵休战了,细节并不清楚。”
“先生。接引使来了。”侍女在门外禀报。
宋初一挑了挑眉梢,“请他进来。”
少顷,俞承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微微拱手,接着便道,“王上召见,请先生即刻入宫。”
“这么急?”宋初一话虽这么问,面上却无丝毫惊讶。
通商之事已经拖了这么些天。蜀王习惯在女色上纾解压力,这些天却是看着哪个美人都乏味,几乎每隔一天便会召见宋初一一回。让她讲讲子朝美人。宋初一不仅讲了子朝,顺带着将列国美人全都数了一遍,蜀王听着恨不能立刻派人去搜罗一些来。
宋初一理了理衣襟,便随着俞承出门。
蜀王宫的正殿之中,权臣齐聚,气氛肃然。宋初一来到蜀国半个多月,这还是头一次被如此正式的接见。
“外臣见过王上。”宋初一甩开大袖,躬身施礼。
蜀王道,“免礼,请入座。”
宋初一在客座上跽坐下来。便听蜀王道,“丞相,告诉使节商议结果吧。”
立于首位的丞相开口道,“我等认为,蜀秦通商可行,只不过秦国若想从我国买粮。须得每岁向王上纳贡才能显示出诚意。”
“纳贡?”宋初一蹙眉。
诸侯国向天子呈上财产土物可称之为纳贡,附属国向宗主国交纳财物亦可称之为纳贡,蜀国的意思,显然是属于后者。
不过是通商而已,竟然提出如此无礼要求!
宋初一忽然嗤笑一声,“敢问王上,不知是何人想出这个条件?”
其实这话不必答,不管是谁想出的条件,其他人终归是同意了的。
“怎么,秦国不肯?”丞相见宋初一的反应,冷声问道。
“倒不是不愿。”宋初一看向丞相,“今周天子尚在,秦国公然向蜀纳贡,是为叛出,免不了要招致灾祸。秦,虽缺粮草,但又岂肯为了粮草而将自身置于险境?”
江山美人谋,第172章不回秦国了,
宋初一余光瞥见朱恒欲说话,便转向他,继续道,“况且,秦向蜀纳贡,山东六国会如何想?他们必然会以为蜀国有伸手中原之意,倘若引得他们群起而攻之,纵有重重天险阻隔,也未必能保蜀国安稳。所以这个条件,是为难秦国也是为难自己。”
巴蜀并不在周王室的统治范围之内,秦国没有任何理由向它纳贡。
见众人陷入沉思,宋初一又适时的给出一个建议,“所谓‘纳贡’也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两国邦交,秦国必不会吝惜财物,何须纠结那两个字呢?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这不是区区两个字的问题,丞相方欲张口,却比蜀王晚了一步。
“使节说的有理!”蜀王笑道,“既是如此,寡人便同意通商了,秦魏都能联姻,秦蜀通商又有何不可?寡人瞧着秦公悲天悯人,顾念黎民苍生,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君。”
宋初一面上带着微微笑意,蜀王是着急得到美人,又想着通商并无多大关碍,所以才随口找了一堆借口,她可不会以为蜀王真心夸赞。
众臣一时找不出什么借口来辩驳,而且事情已经议了半个月之久,再不给个答复有些说不过去。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
蜀王回了国书,宋初一便将东西交给了谷寒,令他带上所有剑客,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回咸阳。
傍晚蜀王办了一场送行宴,才得知秦人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宋初一一人。
“为何走的如此匆促?怀瑾为何不一起走?”蜀王疑惑道。
宋初一眯起眼睛,笑道,“他们是被我骗回咸阳。蜀国风景大好,丰衣足食,我打算在蜀国久居。王上也知道,我们道家更喜欢自在。”
蜀王讶然道,“怀瑾不打算回秦国任官了?”
“我并非在意衣食简陋,而是对道法有了更深的领悟,准备在巴蜀之地多留几年。”宋初一道。
蜀王想起朱恒曾与他说过,秦国使节衣着破旧,向来在秦国的日子并不好过。蜀王和宋初一接触这些天,判断她与庄子不一样,庄子是真正的抛开世间羁绊,而宋初一却是一个很追求享受。虽然她说领悟道法,但谁知道是不是觉得蜀国鱼米富庶,所以便留下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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