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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作者: 袖唐

_49 袖唐(现代)
第173章 有一种男子有
宋初一的脾性倒是挺合蜀王喜好于是问道怀瑾留在蜀国寡人封你做客卿如何
蒙王上抬爱怀瑾不胜感激不过客卿之位实不敢当宋初一放下酒樽正色回绝
客卿是授予非本国人而在本国任高官的人这个秦蜀通商的当口这个职位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否则谷寒等人回去必死无疑再者谁知道蜀王是不是有意试探她
有何不敢当寡人可是听说了怀瑾年纪轻轻在中原名声大噪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蜀王话虽这么说却没有再提客卿之事转而问起了宋初一的行程先生准备在何处安居
先在王城住上几个月据说王城附近有天境在下想追随庄子的脚步前去一观宋初一笑道
附近山谷有湖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镶嵌在山谷之间若琥珀若碧玉若明镜碧蓝透澈映着苍翠的山和繁花艳丽恍然不似人间景色而且不知是何原因这片山谷中四季寒凉据说可以使人开灵窍蜀国又有传说这些地方是远古神祗的居所所以称之为天境
这些地方不允许普通人擅闯但蜀国人认为才学高博者可以通神所以从不阻止士人进入
先生既然是悟道天境的确是不二选择蜀王颇以为然心中已有几分相信宋初一是真想留在蜀国领悟天道了
丝竹声声悦耳蜀王尤觉得寡淡不禁叹了口气道从秦国入蜀需要一些时日吧寡人的子朝美人何时才能入怀啊
斯美人者远观可以赏心悦目入怀彷如**蚀骨宋初一笑着放下酒樽旁边的侍女立刻又注满
蜀王斜斜倚在扶手上仰头饮尽一杯酒水咂了一下嘴伸手摸着下颚的青须目光中多了一丝暧昧那名子朝美人可有一技之长譬如床第之间……
哈哈王上这可是为难怀瑾了那等美人于我来说能看上一眼已是难得如何能知道这些宋初一说着身子向前微倾声音低缓了一些不过素闻子朝舞技出众歌声更是绕梁不绝
舞技出众必然是腰肢柔软歌声绕梁那声音……
蜀王喉头微动发觉自己某处起了反应每每这个时候当他准备先从后宫里随便拽一个解决一下问题见到那些凡俗女子却又不行了
其实那些美人姿色都不赖可惜蜀王成日腻在后宫新鲜感早就消失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心里惦记一个天仙似的美人越发觉得没有兴致
宋初一打断他的愁绪王上是否可以摒退左右
每次宋初一都能给他惊喜他立刻挥手令所有人都出去
子朝美人一时半会也到不了王上总不能禁欲吧不如试一试新鲜的玩法宋初一道
蜀王大感兴趣不禁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与宋初一促膝而坐怀瑾且说来
王上可曾听说过中原有权贵喜爱圈养娈童宋初一问道
蜀王厌恶的皱起眉头听说过实在恶心至极
倘若是一般的男人腻在一起当然恶心但王上可曾听说世间有一种男子肌若温玉净若清泉息如清风其声若凤啼含笑间柔而不弱媚而不俗风情与女子迥异宋初一缓缓道
温玉、清泉、清风……蜀王想象了一下倘若是这样的男子抱在怀里……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不像先前想象的那样令人作呕
宋初一观察他面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唇角微微一弯道我且与王上讲讲个中的妙处
蜀王对男人倒也不是特别感兴趣纯属好奇心驱使连连催促道且说且说
两人凑在一处兴致盎然的聊了起来
作为一个策士若是想混的开君主期待什么你便要能拿出什么来在这方面上宋初一无疑十分合格
足足聊了近两个时辰蜀王放宋初一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
外面雾气飘渺彷如细细的雨丝飘落只从前殿到宫门的地方发丝上便沾染了细细的水珠微微泛白的颜色令人恍如老了几岁
宋初一上了马车便闭眸小憩待回到驿馆中才反应过来如今只余下她一人了
屋内只点了一盏孤灯宋初一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咕嘟嘟的灌下去之后才发觉冰凉冷水对口舌食道的刺激令她呲牙
先生消渴侍女端了热茶过来给宋初一倒了一杯
宋初一接过热茶捂着微凉的手见两名侍女拿了火折子将屋内的灯一一点亮便用蜀语道不用点了都下去吧
喏侍女们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几盏昏黄如豆的光亮伴着她
孤独对于宋初一来说并不陌生也不可怕无论对于谁来说在成功的道路上都不能缺乏耐性和毅力
灯下宋初一闭眸想事情
在蜀国的计划已经开了头宋初一认为眼下不是继续执行的最佳时机蜀王在欲这方面容易冲动但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眼下他表面上与她十分熟络亲近说不定私底下对她重重防备除此之外魏国似乎对她有杀心倘若贸然四处走动说不定这条小命哪天就交代在蜀国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与籍羽、季涣会合有了两人的保护她才能稍微安心做别的事情
不知静坐了多久宋初一回过神来时手里的水已经只剩下一点点温度她直身正要起来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异响似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一闪而过快的让人不由怀疑是不是幻觉
放下水杯宋初一听着自己衣料摩擦的声音与方才有细微的不同
灯光微颤宋初一余光瞥见地上的影子身后果然有一人持剑正在悄悄靠近眼看距离她只有两尺的距离
何人宋初一陡然一声厉喝
身后那人微微一惊动作迟缓了一息却见宋初一在地上一个翻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剑几乎是眨眼之间小腿上一凉旋即有热血喷了出来
杀手反应迅速反手一剑往宋初一身上刺动作迅猛凌厉比她方才的动作更加利落
两人交上手一息之间屋内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三个黑衣人呈扇形将宋初一围起
宋初一方才一声厉喝不仅使杀手动作迟疑了一下也惊动了外面的护卫外面走廊上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呼叫声先生
四名黑衣人立刻扑了上来宋初一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足以在数名杀手围杀之中自保转瞬间身上便挂了彩
她眼下自顾不暇根本不敢分心去回答护卫的话于是借着躲避刀剑向几上一扑把满几的茶壶被子扫落一地
不用任何回答屋外的人也知道出事了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蜀兵冲了进来
走刺客中有一人发出嘶哑的声音
其他三人立刻依言撤退转身从后窗翻了出去
抓住刺客蜀兵一时吵吵嚷嚷的往窗边跑
不要去追宋初一用蜀语喊道
很多蜀兵愣住有些人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跟着从后窗追了去
莫追宋初一再次喊了一声
跑到窗边的蜀兵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的回过身来
这四人不是死士如此轻易的放弃刺杀说不定是为了引你们离开以便其他人再下杀手宋初一道
也不一定就真的是调虎离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魏王既然想取她性命又明知道她周围有秦国众多剑客保护便不会只派四个杀手前来就算这回不是陷阱杀了四个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还是在今夜保护好她小命妥善最重要
为首的将领觉得宋初一说的很有道理挥手示意他们归队回头对那些被吓傻了的侍女没好气的道还不快去叫医者为先生包扎
宋初一的伤口全在背上和手臂上岂能让医者清理不必了在下通医术让医者取药来我自己包扎
蜀将看了宋初一一眼没有强求依着她的意思令人取来药箱然后在屋子周围布置人手加强保护
宋初一的医术不见多高明但这点外伤包扎绝没有问题只是背部的伤口无法上药只能暂时用清水冲洗用干净的布随便裹上
浓浓夜色中四条黑影在一人高的野草中飞快前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小院
小院柴扉半敞主屋的窗子透出昏暗的光四人扯下面巾径直走进屋内
一袭烟灰色广袖布袍的年轻人跪坐在几前自顾摆弄上面的棋局七个壮硕的劲装剑客靠墙拄剑而立
闵先生四人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首先开口
女子脸盘很小柳眉凤眼鼻梁高挺嘴唇极薄再加上她不自觉的紧紧抿着面相清秀中略显凉薄
闵迟将手中的棋子丢在钵内转过头打量四人一眼轻笑道失败了
四人面上闪过一丝恼怒那女子皱眉道语气似是质问你明知道我们会失败
你们拿武力去拼智慧除非压倒性的强势不给丝毫生机否则很难奈何得了她所以这个结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女子眉头皱的更紧柳眉的弧度显出几分凌厉王上派你来不就是为了出主意我看你与他就旧交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紫川怎么与先生说话呢旁边的中年男人训斥道
被称作紫川的女子将手中的黑色面巾狠狠扔在地上冷盯了闵迟一眼愤愤转身出去
某替紫川给先生赔礼望先生莫要与这个碎女子计较中年人拱手躬身施礼
尹川无需如此闵迟起身亲自扶起他她说的对我本心无意杀宋怀瑾但我也知道王命不可违放心吧只是眼下杀他的时机尚未成熟
尹川迟疑了一下问道某打探到宋怀瑾令所有秦国护卫先返回咸阳身边一个未留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秦使居然独自滞留在蜀你不觉得奇怪吗先静观其变在下重复一遍王令:能活捉最好若是不能便斩草除根闵迟一字一句说出颇有种警示的意味
尹川反复咀嚼这几句话陡然明白其实王上对宋初一依旧感兴趣所以这道命令偏重的是活捉不得已才可以动手灭口
闵迟见他神情变化知道明白了个中含义便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是尹川领着众人出去
屋内一片安静闵迟垂眸看着棋局这是那日与宋初一对弈时的复原他与宋初一对弈次数不多但每观棋路便愈发觉得倘若能与她这样的人智斗此生必然能多几分趣味倘若有选择他也不会选择暗杀她
屋外雾气渺渺远处的整个王城的建筑隐在其中
平静的度过了下半夜
次日清晨宋初一在背部的灼痛中醒来侍女刚刚为她梳理好头发接引使俞承便赶了过来一是问她伤势如何二是传召她入宫
宋初一没时间用早膳只简单清理了一番穿上深蓝色的广袖袍服随着俞承进了宫
蜀王一向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宋初一是知道的但她着实没有想到昨日才准备引导蜀王对男风的兴趣今早他便兴致勃勃的告诉她:怀瑾寡人昨晚试过了果然滋味别有不同
看着蜀王那张仿佛焕发人生第二春的脸宋初一张着嘴愣了半天
可惜寡人一时没寻着你说的那种温玉清泉般的男子不过昨晚的少年也凑合看的过眼蜀王兀自意犹未尽的模样转眼见宋初一双眼无神便道怀瑾脸色苍白伤势可重
宋初一回过神来昨晚她背部伤口是流了不少血只不过她也不好说自己伤势严重免得蜀王一时心血来潮令医者给她医治伤势倒也不重只是有些受惊顿了一下她笑着转移话题王上领悟性真是令怀瑾为之钦佩这么快便能体味三分
哈哈蜀王颇为高兴他又找到新目标了等会寡人便让王后去挑选漂亮少年
宋初一背上火辣辣的疼唇角却挑起一个弧度王上怀瑾倒是想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美男子。
第174章 你替我包扎
蜀王大感兴趣,却也不无担忧,“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又是山高水远吧?”
宋初一笑道,“此人眼下正在王城附近,王上若是感兴趣,不妨请来一观。”
“当真?”蜀王刚刚对美男子产生一丝兴致,自然不会放近在眼前的机会。
宋初一仔细形容了一下闵迟的样貌。闵迟本就生的俊美,再加上添油加醋的叙述,蜀王兴致更浓。他一贯说风就是雨,当下调集王城附近的一万人马开始搜寻。
于是,宋初一又好意提醒了一下大致的方向。
蜀王有了新的目标,宋初一便趁机立刻脱身,说去天境先看看风景。
出了蜀王宫,宋初一会驿站取了东西便直奔籍羽寄宿的地方。
这是在王城西南角的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长满了荒草,但仅有的三间房屋似乎是近些年新盖的,在一堆荒草中看起来还不算破败。
宋初一看见院子里晾着的衣物,确定就是此处,便抬手敲了敲门。
须臾,籍羽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是宋初一不由加快脚步,“先生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走近之后,籍羽才看见宋初一鬓发边全是细密的汗水,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伸手扶住她。
季涣和卫江也紧接着出来,看见这等情形,面色微变,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我受伤了,准备些干净的水,帮我包扎。”宋初一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我去烧水。”季涣立刻去打水。
卫江觉得宋初一应该有话私下同籍羽讲,自己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帮季涣烧水去了。
两人进屋,一坐定,籍羽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昨晚遭人刺杀。”宋初一闭目。在伤势如此之重的情况下,早晨应对蜀王已经耗去了她全部精力。
籍羽看出她的疲惫。也就不再多问。
半刻之后,季涣扛着两大桶水进来,见宋初一闭眼养神,便放下水。退了出去。
“我去找卫江给你包扎。”籍羽起身往外走。
他刚刚到门边,便听身后宋初一虚弱的声音道,“你来替我包扎。”
“你……”籍羽回过身,看见宋初一平静无澜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宋初一伸手解开腰带,将外袍脱下扔到一旁,“别磨磨唧唧。男男女女那点破事抵不上我的小命。你若是不愿意,就去让涣过来,我不信别人。”
籍羽看着她中衣上已经被大片的血浸染,眉心微皱,走到她身后跪坐下来。
中衣落下,里面乱七八糟裹了一堆布,籍羽用剑把布条划开,可是有些已经与伤口处黏在一起。根本扯不下来,那伤口大部分还没有结痂,有些细小的地方结痂又裂开。惨不忍睹。
籍羽用水将粘住的布打湿,他知道很疼,便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不知道自己和旁人不一样?身上这么多疤痕,日后怎么办。”
所谓“旁人”,指的是其他男人吧。宋初一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道,“折腾的白白嫩嫩作甚?靠脸吃饭没有好下场。”
“嘶——,你轻点。”宋初一呲牙,感觉到籍羽力道放轻了。继续道,“再说,靠我这张脸也填不饱肚子。”
“嗯。”籍羽轻哼出一声。
宋初一扭头看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人有没有点人性,我都伤成这副模样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你长得还算能看。”籍羽道。
宋初一咂嘴。“得了,就你这叫安慰?”
“我说你风华绝代,你信吗?”籍羽说着,飞快扯下一块黏在伤口上的布,鲜血顺着脊背缓缓留下。
可宋初一却没觉得特别疼,只觉得在背上滑落的时候痒痒的。
夕阳从窗缝漏进来,落在宋初一身上。
她诚然不是个美人,但一身的皮肤却是细腻如脂,长年不见阳光的身上,比脸要白皙许多,与鲜血相映,在夕阳里糅合出一种奇特的美感。
籍羽从来都没觉得宋初一长得丑,至少她五官十分端正,甚至分开来看,每一处都很出色,只是不知怎的,组合在一起就显得平平。再加上她平时不是懒散随意,便是如士人一般自信潇洒,丝毫不具备温柔贤淑,作为一个女人来看,确实失败至极。
可是,这样一个女人,他并不厌恶,反而更多的是欣赏和钦佩,而且越是接触的久,便越是能够发现她身上有许多可贵之处。
“有一句话或许我不该问,但实在很好奇。”籍羽将她背上擦拭干净,一边上药,一边问道。
“嗯?”宋初一示意他继续说。
籍羽仔细听了一下,确定屋外没有人,便问道,“你想过男人吗?”
“唉!”宋初一咂了咂嘴,道,“食色性也。圣人尚且如此,我岂能无欲?”
不过对于这方面,宋初一向来很有分寸,譬如她就算对赢驷再感兴趣也仅仅止于“观”,譬如虽然对籍羽袭胸却不会更进一步,有些人,该是君臣的必须要保持好君臣关系,该是兄弟也绝不能越雷池一步。至于赵倚楼……
宋初一忽然想到很久没见到他了。那个别扭的孩子,也不知因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
“好了。”籍羽从屋内找出一件干净的中衣递给她。
宋初一身上被裹得只能看见肩膀,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先生这好生休息吧,我去煮食。”籍羽起身将染血的碎布收拾了一下,给宋初一铺好被褥。
折腾了一天,宋初一已经筋疲力尽,趴在床榻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这厢睡的昏天暗地,王城却是乱成了一团。
军队一万人马出动,王城百姓还道是要打仗了,纷纷闭门不敢出,谁能想到只是为了寻个美男子?
众臣深深了解蜀王的性子,知道怎么劝阻都无用,便撺掇王后去说。
可惜好劝歹劝,也分毫没动摇蜀王的心。蜀王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你没有本事生成一个绝代美人,就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别跳出来指手画脚。
第175章秦公大婚夜
夜色,秦国。
咸阳宫内红色比往日多了一些,庄重而不失喜气。
今日是秦公迎娶新后的日子,早已行完周礼,新房内,一袭火红嫁衣的魏菀垂眸跽坐,面上红霞使得整个人越发明艳。在她对面席榻上,那一袭玄色华服的男人浑身散发的冷漠令人莫敢逼视。
红帐,新妇,光线暧昧,只有这个男人格格不入。
这么坐着大约半个多时辰了,但赢驷丝毫没有动静。魏菀不敢抬头去看他在干什么,想了许久,觉得自己一个新妇劝夫君早些休息,显得太迫不及待了,因此只好这么静静的等着。
“君上,时辰不早了。”帐外,内侍轻声提醒。
魏菀微微抬眼,正对上一双鹰眸,心头猛地一缩,连忙低下头。心中暗暗吃惊,她的父王浑身威仪令人倍感压力,眼前的男人虽然年纪轻轻,居然更为可怕。
“啊!”她正想着,腰上猛然一紧,待她反应过来却已经被横携了起来。
内侍微微抬眼,见赢驷携着新妇,大步从帐内走了出来,便悄悄挥手令人四周的侍女退下。
魏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放在了榻上,纵然赢驷的动作显得很粗鲁,却丝毫没有弄疼她,这令她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待她回过神,赢驷的外袍已经解开,扔在了矮屏上,他身上只着一件白色中衣,一举一动间,隐隐能看见衣物中结实的体魄。
魏菀目光诧异,秦国比魏国要冷很多,眼下又是最寒冷的时节,即便屋里烧了火盆依然很冷,他居然穿这么少?
“来人。”赢驷坐在榻沿,朗声道。
魏菀不安的从榻上爬了起来,端正的跪坐好。
内侍匆匆躬身进来。“君上。”
“给新妇卸妆。”赢驷道。
“喏。”内侍应了一声,退出去唤几名侍女进来服侍新后卸妆更衣。
赢驷披了一件缎衣在几前坐下,取了一卷竹简来看。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侍婢们忙活着,却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只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内侍匆匆跑进来,双手呈上一个小小的竹筒,“君上,急报。”
“呈上来。”赢驷放下竹简,伸手接过竹筒。从中倒出一根竹简,略略看了一眼,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君威之压顿时令所有人都有一种喘不开气的感觉。
啪!
赢驷将手中的竹简丢在几上,霍的起身往外走去。
内侍连忙弓身将地上的竹简捡起来重新装好,令人取了大氅跟过去。
赢驷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转身冲着魏菀的方向道。“早些歇着。”
隔着重重帐子,魏菀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感觉这句话的语气对比之前的怒气来说。已显柔和。
外面天空灰暗,开始飘着小雪,四周廊上的灯笼随风摇曳,光线忽明忽灭。
赢驷出了新房,大步往书房去,跟着后面抱着大氅的内侍一路小跑竟是被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赢驷在书房中坐下便道,“把人带来!”
少顷,公子疾和谷寒先后走了进来,拱手施礼,“参见君上。”
“说吧。”赢驷目光凌厉。
谷寒已经做好随时丢命的准备。见赢驷这个模样,却还是心中发颤,“先生令我等带着蜀国国书先行返回,他要留在蜀国一段时日。这是先生的书信。”
内侍接过书信,呈给赢驷。
巴掌大的白帛上用秦篆密密的写了整页,赢驷看完。顺手将白帛丢进了身旁的火盆里。
“谷寒作为护卫,将大秦柱下史弄丢了,是为失职,下狱等待处刑。”这是赢驷这半个月来一口气说的最长的话。
内侍高声传达了他的意思,立即便有几名卫士进来将谷寒压了下去。
“君上,先生他……”公子疾比谷寒先到的咸阳,并不知道具体情形。
“柱下史说服蜀王与秦通商。”赢驷用目光示意他坐下,继续道,“这是摸清蜀国地形的大好时机,原本用司马将军是最佳选择,但动用武将,难免令蜀国方面有所猜忌,今后便由你负责此事,司马将军暗中协助。”
公子疾沉吟道,“既然已经达成此事,先生为何还要逗留在蜀国?”
“你也知道蜀王此人,性子急躁反复。”赢驷唇角微翘,神情愉悦,宛若冰融一般,“巴蜀沃野千里,物产丰富,倘若能取之作为粮仓,何惧魏国!”
顿了一下,赢驷继续道,“我明日便修国书一封,你把子朝带上,另备财物、美人若干,亲自送到蜀国。”
“是。”公子疾应下,反问道,“君上不担心先生别有用心?”
“用人不疑,他不惜至自身于险境,我又岂能寒了他的心?”赢驷显然心情大好,连带着话都多了起来。
公子疾见状也不禁开起了玩笑,“新婚之夜不耽误君上办正事,倘若没有旁吩咐,臣弟就先告退了。”
“去吧。”赢驷挑眉一笑,目送公子疾退出去。
独自坐在书房里片刻,才开口道,“去唤景监。”
对于赢驷来说,女人只是茶余饭后的调剂品,欢好这等事,就应该是兴致来了便做,没有便罢,他不会被任何人逼迫,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消遣。所以即便是两国联姻,也绝不能左右他。
“君上。”景监匆匆赶来,身上衣物有些没来得及理整齐。
“宋怀瑾提到的那个张仪,目下可有消息?”赢驷问道。
景监想不通这大婚之夜,君上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却还是恭谨的答道,“据说在齐国并不得志,臣下已经想法子逼他离开齐国,一旦他萌生去意,臣下便立刻派人接引其入秦。”
赢驷颌首,“之前令你去查赵公子刻,可有眉目?”
赵公子刻,也就是赵倚楼。那个为了追随宋初一而放弃王位的人,赢驷曾经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印象却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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